從他留給人們的印象看,人們首先會想到缸中之腦和孿生地球兩個思想實驗。題主認為這兩個思想實驗並沒有太大的價值。缸中之腦的思路是西方哲學的大傳統,在笛卡爾那裡已經有了比較詳細的一次說故事式的比喻。而他以思想實驗的形式提出來,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新意,如果說這是一個實驗,那麼在實驗中「腦」的意識狀態仍然能由人任意定義,也就是,它作為一個生理器官,在沒有身體與社會世界的情況下是否單純由一個腦就可以產生常人的意識系統,這個似乎並沒有考慮就天然成立了。而在孿生地球實驗中,其實簡便地說地球上新發現了一種化學物質成分是XYZ,但性狀和水完全一樣。人們把它叫水,那這個時候「水」的意義是什麼?這樣一看,他所討論的問題已經超出語言之外了。


當然沒有,從題主的描述看,問題出在大眾認知的偏差上。

懷疑論問題的確笛卡爾已經明確討論過,不過 Putnam 的 BIV 至少為流行文化產生了一定影響 (作為一個 meme);更重要的是,Putnam 給出了一個獨立且全新的反懷疑論論證,這個論證在今天仍然有很多討論。稍微多說一句題主提到「它(腦)作為一個生理器官,在沒有身體與社會世界的情況下是否單純由一個腦就可以產生常人的意識系統,這個似乎並沒有考慮就天然成立了」,這個想法是很有 insight的,用如今的術語是把 4E cognition,尤其是 extended cognition 和認識論懷疑論聯繫在一起,在我個人來看是很有潛力的一個課題,不過要求 Putnam 本人想到這一點未免有些強人所難。(Oxford press 今年連出了兩本把 extended mind 應用於 epistemology 的論文集,不過都沒有談到懷疑論問題。相關研究我只知道一篇文章, Sven Bernecker Extended Minds in Vats in Sanford Goldberg & 2016)

就第二點 twin earth,不理解什麼是題主口中的「語言之外」,Putnam 討論的語義學問題就是整個語言哲學的中心問題,這個論證直接為我們帶來如今佔據語義學主流的 semantic externalism。(當然,這個論證也可以被理解作一個關於指稱理論的討論,在這個背景下這個論證是把 Kripke 關於 proper names 的討論延伸到 natural kind terms 上,不過在絕大多數理論系中指稱理論本身就是語義學理論的組成部分,這還不算 Putnam 的這個論證給可能世界語義學也提供了很重要的背景基礎)

就這兩點就足夠在學術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了,然而更重要的是,Putnam 的貢獻遠不止此,他第一個把 functionalism 和 multiple realizability 引入心靈哲學並反對當時主流的 identity theory。他的 causal theory of intentionality 在今天仍是 naturalized theories of intentionality 的一個重要選項,他 (along with Quine) 的 indispensability argument 在如今的數學哲學中仍然是無法繞開的關鍵論證,還有他對規範和描述事實二元區分的攻擊(或者溫和地說,批評),他對 metaphysical realism 的反對和他的 internal realism (實際上這個東西在文本上緊接著 Putnam 關於 BIV 的討論,不過很少人知道了) ,還有他的 scientific realism;這還不算我不瞭解他在倫理學或者政治哲學方面的工作。何況 Putnam 還有對 Hilbert tenth problem 的直接貢獻。

Putnam 一生觀點多變,我情願說是他對不同觀點甚至不同研究傳統的寬容:Putnam 不僅熟知分析哲學,他還曾花數年研究現代歐陸哲學和德國古典哲學,他還有一段時間關注美國早期實用主義。在那個時期無疑是十分難得的。

說到寬容和大眾認知偏差,我總想把 Putnam 和 Russell 類比,大多數人對羅素在哲學上的瞭解可能除了 on denoting 就是 The Principles of Mathematics,實際上很少人能說出羅素在 epistemic foundationalism, knowledge by acquaintance, other minds, Russellian monisim, causation, sense data theory, propositional semantics 等等問題上的巨大貢獻。


對學者的整體評價常常是主觀的。一六年有一個什麼機構評在世的五十位重要哲學家,特別提到如果普特南在世,一定佔有一席之地。這應該算是一個比較中肯的評價。我個人對他評價更高,認為他的研究對當代哲學的核心有實質性推進,與克里普克、戴維森齊名也無何不妥。

在我瞭解的範圍內,普特南的主要貢獻是自然主義的語義學和實用主義的合理性概念,這兩對當代哲學都有很深刻的影響。其中,他在最佳解釋推理方面的成果,現在已是科學哲學領域繞不開的話題。至於缽中之腦實驗和孿生地球實驗只是前者的部分內容,甚至在《理性、真理與歷史》中也只佔前幾十頁裏的部分篇幅。只拿這兩個思想實驗來討論普特南的思想是不足夠的。

(我個人更喜歡貓在席上實驗,但不知道為何討論度並不高~。)


普特南還解決過希爾伯特問題,就光這一點都不算過譽,見MRDP theorem


從他留給人們的印象看,人們首先會想到缸中之腦和孿生地球兩個思想實驗

「人們」?


這人我原來不認識,我也沒有讀過正規哲學。

但看這腦和孿地球的例子某程度是有關連的,這腦比喻在比喻人不可能確定自己存在世界的真確,基於這基礎,人與人相交,其實也不可確定與你相交的是真實的人,大家就是說同一個字,絕對有可能是談及完全不同的東西,影容不同的世界,其實也只是說明人以為真實的不可靠。

我作為基督徒,也想到為何人要信神?因為信本來就是與自己個體以外的一切物件的基礎,我們也基本上是相信自己的感覺,相信自己的記憶經驗,從而才分析作出回應決定,也相信世界存在,其他人存在,相信大家在說同一種語言,談及同一件事物.........

人即是人,人有的意念我也相信不是自己有的,有的是出於神,有的是出於魔鬼,就以為是出於人自己,其實也是經歷環境所引發出來的理念,所以我自己從來不榮耀人的。


過不過又怎麼樣呢,磚一塊也不能少搬


一個東西長得像鴨子,叫的像鴨子,下的也是鴨蛋,那他就是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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