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210——263),字嗣宗,陳留尉氏人,魏晉名士,容貌俊雅,志氣宏放。父阮瑀為建安「七子」之一。瑀卒時,阮籍年僅三歲。他幼年喪父,然頗為勤學,立志遠大。少年時的阮籍由於親身經歷了建安後期以及魏文帝,明帝兩代曹魏政權的發展鞏固時期,感染了奮發進取的時代精神,故頗懷功業志向。他曾登廣武城,面對楚漢古戰場,感慨:「時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語氣目無古人,表現出少年英雄之志。然而時局變化,曹魏大權逐漸轉移到了司馬氏集團手中,司馬氏父子相繼把持朝政,實施高壓統治,動輒殘殺異己,以致「魏晉名士少有全者」。由於阮籍當時盛名已著,司馬氏對他備加註意,而阮籍自幼蒙曹氏恩澤,對於司馬氏以卑劣殘忍手段攝取政權的行為,內心懷有強烈的反感。於是他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處境維艱。在生活態度上,他放浪形骸,遺落世事,嗜酒成癖,成為當時最著名的放誕人物之一,與嵇康,山濤等七人「常集於竹林之下,肆意酣暢,故世謂竹林七賢」。

阮籍嗜酒任誕,不顧時俗禮法。母喪期間他飲酒食肉不輟,聽起來,他似乎是一個不孝之子。其實阮籍天性純良,事母至孝。母親走後,他傷心欲絕,幾次吐血數升,形銷骨立,差點送命。他認為世俗的禮儀壓制性情,有違人的自然本性,內心自有真性情在,又何必依禮而行呢!阮籍提倡「自然」,要任性適意。鄰居家有一個美貌少婦當壚賣酒,他時常光顧,喝醉了就躺在少婦腳下酣然入夢。一個才貌雙全的少女未嫁而亡,他痛惜紅顏薄命,儘管不認識她的父兄,也徑自前去哭祭,盡哀而還。在嫂子回娘家時,出門送行,殷切話別。他經常獨駕一車,任意行駛,無路可走時,就痛哭一場返回。他的放誕無儉的作風,頗為禮法之士所惡,時人多謂之「痴」。而阮籍本人則謂:「禮豈為我輩設也!」司馬昭欲施籠絡,曾為其子司馬炎求婚,建議聯姻。阮籍不敢顯拒,遂大醉六十日,司馬昭無奈,終於作罷。對於時事政治問題,阮籍態度向來十分謹慎。司馬昭曾說:「天下最謹慎的人除了阮籍還能有誰呢?每次同他談話,說的話都高妙脫俗,從不評論當時人物的優劣,可謂至慎呀!」

然而阮籍的是非好惡之心並非完全泯滅,在某種場合仍有表現,只是方式更為含蓄隱晦而已。阮籍有個「絕活」:會作「青白眼」。凡是他看不順眼的人,不喜歡的人,不管是什麼來頭,一概以白眼對之,佯佯不睬。遭他白眼的,都是當時一些禮法之士。有一回,他母親去世,稽喜依照禮制前來弔唁,他非但不謝謝人家,反而作白眼,弄得稽喜很不痛快,怏怏而去。稽喜的弟弟稽康知道了,就提了一壺酒,挾著一張琴去拜訪,阮籍非常高興,這才見青眼,露出一對湛然有神的眼睛。

阮籍放誕不羈,特殊怪異的名士行為其實是有著特殊而深刻的政治與歷史原因:一方面表現出了他對所謂的虛偽禮法的蔑棄,發泄內心的強烈不滿;另一方面,面對恐怖森嚴的時局,這些做法也不失為一種全身遠害的手段。


1

對阮籍的理解要結合他的生平,他是魏晉時期的風流才子,對五言詩的發展做出了極大貢獻的竹林七賢之一。

阮籍的父親阮瑀是曹魏時期的建安七子,頗受曹氏賞識。雖然在阮籍三歲那年,父親就去世了,但家族勢力猶在,阮籍從小就受到很好的教育,在一眾莘莘學子之中脫穎而出,年僅八歲就能寫得一手好文章,並且彈琴練劍無一不通。

而且因為阮籍的性格較孤僻,不愛說話,喜怒不形於色。在一次與充州刺史王昶的見面中一言不發,反倒得到了王昶的高度評價,說這少年真是深不可測,阮籍由此名氣大增…

少年時期的阮籍信奉儒家學說,有濟世之志,他的《詠懷八十二首》中也有提及:「昔年十四五,志尚好詩書。」我們知道儒家講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換句話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便是阮籍的志向。可當阮籍到了可以一展抱負的年紀,朝堂之上的環境卻已大變樣了。

那一時期已是三國後期,阮籍所居的魏國正處在司馬氏和曹氏爭權奪利的高潮,朝堂內部烏煙瘴氣,處處拉幫結派明爭暗鬥,就算是清流名士也做不到獨善其身。失望透頂的阮籍由此不問世事,整日跟竹林里幾位老哥游山涉水,吟詩作對,過上消極避世的生活。

可阮籍名聲在外,各種勢力怎會放過他這種人才呢?先是當朝太尉蔣濟徵辟阮籍入自己的幕府,謹慎的阮籍一方面想要拒絕,一方面又怕得罪當朝權貴。為了明哲保身,阮籍想了個法子,寫了一封信,親自送到都城洛陽城外以示誠意。

信中大概是說自己才疏學淺性格古怪只適合在鄉下耕田之類的空話。結果蔣濟是根本沒在乎信裡面寫的什麼,聽說阮籍到洛陽了,誤以為他是答應了,立馬派人去接。這下就大水沖了龍王廟,阮籍早就打道回府了,引得蔣濟大怒。為了緩和矛盾,阮籍只得被迫入仕。

曾經的夢想就是在朝堂上揮斥方遒,一展宏圖。可第一次做官卻是被迫成為他人藩屬,這對阮籍打擊顯然是相當大的,幹了沒多久就裝病回家了。

這之後司馬氏也屢次徵召阮籍,阮籍的個性不似他的好友嵇康那般剛烈,總是選擇委曲求全,與之合作。可到任之後,面對理想的破滅與現實的殘酷,阮籍的內心充滿抑鬱和痛苦。他曾經來到楚漢的古戰場廣武城,望之恢宏的氣勢,慨嘆「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借古諷今,宣洩心中不滿。

為官期間,阮籍選擇用放浪形骸,不拘禮法的方式來逃避各派系間的權力鬥爭。他的行為開始荒誕不羈,面對時事也從來緘口不言,成為眾人眼中的狂人。

2

說幾個阮籍有意思的事,阮籍逃避政治的一大絕招,就是喝酒。因為阮籍在司馬氏集團里總是裝瘋賣傻,司馬昭的心腹鍾會有意去探探阮籍的虛實。鍾會想找阮籍聊點時事政治,阮籍總是把酒一拿出來,說咱哥倆今天只敘舊情,不談公事,不醉不歸,然後咕咚咕咚幾大杯就把自己給灌醉了,鍾會只得悻然而歸。

再說司馬昭,他的心思路人皆知嘛,為了加快奪權的進度,取得名士們的支持尤為重要,當時司馬昭就想到了和阮籍結為親家。阮籍收到了風聲,如臨大敵,為了不和司馬氏牽扯太深,阮籍想了一招絕的,創下連續醉酒六十日的記錄。

當時的情況估計是阮籍隨身帶著酒,一看遠處司馬昭求親的使者來了,立馬舉杯痛飲,然後醉倒在市集,巷陌,林間,田野各種地方,使者一句阮公剛開口,阮籍就已經不省人事了,司馬昭也拿他沒轍,這門親事只能不了了之。

真的喝酒上了癮,阮籍也就越來越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他的鄰家有一酒館,店主是兩口子,估計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粉絲,老闆娘當壚賣酒,丈夫就在裡面干雜活。阮籍尤其好那一口,時常和竹林七賢王戎相約那家酒館,而且喝醉了阮籍也毫不避諱,就醉倒在老闆娘旁邊。這要是別人丈夫估計就要動手轟人了,一看是阮籍,知道這小子是真醉了,沒有壞心思,倒也聽之任之。

就說阮籍難得一次主動申請官職,卻是聽說步兵營里的廚子釀得好酒,於是要求去做步兵校尉。阮籍愛酒就是到了如此地步。

阮籍真的嗜酒如命么?島主從這些故事裡,看到的不止是阮籍的機智或瀟洒,更多的則是他的無奈。喝酒,只是逃避,只是宣洩悲傷的一種方式罷了。說完了酒,我們再聊聊阮籍的淚。

阮籍為什麼變得如此荒誕,想必是內心深處的真誠還在,可這險惡的世道容不下他的真,他便走上了這一條特立獨行的路。阮籍看似無憂無慮,實際上,他的痛苦,全藏在他的淚里。

3

阮籍這一生哭過三次,一為母親哭。當母親的死訊傳來時,阮籍正在與友人對弈,友人提出終止棋局,阮籍卻偏要下完這盤棋,棋局結束之後,阮籍連飲兩斗酒,終於開始放聲痛哭,並吐血不止。

我們知道阮籍幼年喪父,是母親一手把他帶大的。也是母親在影響下,阮籍立志做個好官,立下一番功業。如今母親已駕鶴西去,而阮籍卻沒能完成當初對母親許下的諾言,只能活在醉生夢死之中,時時刻刻要保持自己的狂人本色,莫不是一種悲哀。

阮籍二為兵家女哭。一個與阮籍素不相識的軍人家庭的女兒死了,此女年方二八,天生麗質,素有才名,可惜紅顏薄命,英年早逝。在兵家女的葬禮上,阮籍不請自來,嚎啕大哭,直哭得肝腸寸斷,昏天黑地,見者無不動容。哭過之後,阮籍也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就這樣失魂落魄地徑自離去了。

大夥可能覺得奇怪,一個兵家女的葬禮,與你素昧平生就罷了,你上去哭得比人家父母還慘,這不是莫名其妙么?在島主看來,阮籍是聯想到了自己,他哭的並不是兵家女,他哭青春短暫,年華易逝,他哭壯志未酬身先死,他哭世間的美好總被陰霾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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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三為窮途而哭。《晉書阮籍傳》中有記載:「時率意獨駕,不由徑路,車跡所窮,輒慟哭而反。」就是說阮籍興緻一來,獨自駕車沿著一條路一直走,走到山窮水盡之時,便悲聲慟哭而反。

阮籍的窮途之哭,是他一生悲劇的縮影。曾經是心懷王道,有濟世之志的翩翩少年郎,何至於走上這一條離經叛道,恣意妄為的路呢?但凡有一點辦法,阮籍也一定能迷途知返,可實在是末路窮途,無路可走了啊。

阮籍有才華,當權者也賞識他,可心若皎潔白月光的他,怎肯屈身成為爭權奪利的工具呢?正所謂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立於懸崖之邊,看著老態龍鐘的自己,阮籍哭了,這種懷才不遇的悲痛深入骨髓無人傾訴,他沒有錯,是這個黑暗世界的錯。

當司馬昭終於原型畢露,晉封晉公加九錫,逼著群臣表態之際,阮籍就算再裝瘋賣傻也躲不過了。司馬昭例行公事,假意推辭一番,再由眾大臣寫勸進表表示支持。不知道阮籍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寫下了勸進表,只知道在這之後僅僅一個月,阮籍憂鬱而終,享年五十四歲。


偉人毛澤東曾引用過古人阮籍的,世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的話。你說阮籍是在楚漢古戰場發出的感概,漢下來卽是魏晉,是前朝,阮籍說劉幫象一根電線杆子一樣的人也能垂名青史。項羽世代大將卻灰飛煙滅,懷有宛惜之意。事物發展的規律是不以人們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規律,阮籍心靈深處的要害是反對曹操挾天子令諸候想奪權的行為。阮籍的時代據您說是國情還平穩,阮籍的呼聲是大眾都不敢呼的呼聲,您看,他孤獨的意識應該是封建社會的制度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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