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李世濟,一生梨園情,一世蝶戀花

“人們知道程派有李世濟,我沒白活。”——李世濟

那些年解不開的親情師生

李世濟1933年生於江蘇蘇州一個富裕的書香之家,家境優越的李世濟從小在教會學校讀書,受到良好教育,因爲父母、姨媽酷愛京劇,李世濟從小接觸到了這門行當,經常在票房演出。

她的人生軌跡發生重大轉向,只因爲12歲那年,她遇到了一個人——程硯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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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濟少年時與程硯秋先生

“那天的人很多,大家都說我長的很像程硯秋大師,就說你看看,她比你的女兒還像你。我那時候也是個小胖子,程先生很高興,把我叫過去。也問這個問那個,幾歲啊?唱了多長時間,你會些什麼戲,我就會一個《女起解》,程先生很高興。”——李世濟

衆人打趣起鬨讓程硯秋認下這個和他長得相像的胖乎乎小女孩當乾女兒,此時的程硯秋已經是名聲遠揚的京劇名家,他對於這個乾女兒,特別歡喜。

之後李世濟得到了程硯秋的親授,3個月後李世濟帶着《賀後罵殿》演出,就博得了“小程硯秋”的美名。年少時李世濟學藝非常刻苦,一個禮拜就要走破一雙鞋。程(硯秋)先生會親手縫製新鞋,從北京郵寄到上海李家。程硯秋還請芙蓉草、陶玉芝、朱傳茗、王幼卿、李金鴻等名家爲她教授身段、表演、武功和崑曲,更邀梅蘭芳教她《貴妃醉酒》、《霸王別姬》。

但是,每當李世濟向程先生要求正式拜師的時候總是被拒絕,這是她一生的遺憾。程硯秋反對的理由是:“看我的子女,哪個是幹這行的?”

1952年,李世濟從上海第二醫科大學肄業後就到北京自己組建戲班。1956年她進入北京京劇團。在那個特殊的年代,李世濟也堅持練嗓子,把門窗用棉被捂得嚴嚴實實防止被別人聽到。因爲她堅持練習,後來重返舞臺的時候纔可以保持原有的水平。1976年在人民大會堂,她登臺清唱《蝶戀花》,光彩不減當年。

把美聲唱法巧妙糅合於戲曲演唱中

程硯秋致力於京劇,但是對其他藝術,甚至外來的藝術,從不拒絕學習和借鑑,這一切都深深影響了李世濟。

上世紀70年代末李世濟一次演出後發現,觀衆席上滿眼一片白花花的頭髮,這讓她不得不去思索一個問題——戲曲怎麼吸引青年人。爲此她到歌舞廳、電影院,凡是年輕人愛去的地方,她都去過,看他們什麼時候會叫好,問他們喜歡什麼樣的戲曲。很快,她看出了這一代年輕人和老觀衆的區別——他們需要更誇張更奔放的藝術,來填滿他們的精神生活。

爲此李世濟畢生致力於程派藝術的改革和創新,她請範鈞宏修改《文姬歸漢》劇本,刪去拖沓瑣碎場;請汪曾祺修改《英臺抗婚》,吸取越劇特點,刪去了男裝部分,加用“二黃慢板”“二黃中板”替代過多的散板以彌補某些不足;請楊毓珉修改《梅妃》,以新的姿態重現舞臺……她還把美聲唱法巧妙地糅合於演唱之中,使程派唱腔更加透亮。有人將她的藝術,冠爲“新程派”。李世濟清楚“新程派”明褒暗貶,坦然接受,她認定自己所做的一切並沒有背離程硯秋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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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此李世濟畢生致力於程派藝術的改革和創新,她請範鈞宏修改《文姬歸漢》劇本,刪去拖沓瑣碎場;請汪曾祺修改《英臺抗婚》,吸取越劇特點,刪去了男裝部分,加用“二黃慢板”“二黃中板”替代過多的散板以彌補某些不足;請楊毓珉修改《梅妃》,以新的姿態重現舞臺……她還把美聲唱法巧妙地糅合於演唱之中,使程派唱腔更加透亮。有人將她的藝術,冠爲“新程派”。李世濟清楚“新程派”明褒暗貶,坦然接受,她認定自己所做的一切並沒有背離程硯秋的精神。

李世濟還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京劇代表性傳承人,培養了李海燕、李佩泓、劉桂娟、呂洋等程派傳人。晚年時她對媒體說,“只要有一口氣,我就在教學。學生來都不收費,只要她們學得好我就最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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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濟《文姬歸漢》劇照

晚年李世濟:強者面目生活的寂寞老太太

李世濟12歲時認識了自己的丈夫唐在炘。兩人一起合作改編和創作了很多劇目,唐在炘從她的良師益友,變成她生活中的伴侶。對於丈夫,她說她是充滿着尊敬、驕傲和自豪,丈夫雖然不如自己有名,但是他的創作、他的付出更多。

爲了保持體形李世濟四十多歲才生了兒子。2001年她的兒子突然在一場車禍中離世,時年27歲,撇下了兩個女兒,一個3歲,另一個纔剛剛滿月。唐在炘由於經受不住老年喪子的巨大打擊,2007年也離開了她。

李世濟先後經歷了喪子、喪夫之痛,以及她自己在臨終前仍然不放棄生的希望,都深深感動着周圍的人。在中國戲曲學院教授傅瑾眼中,晚年的李世濟是個寂寞的老太太,“稍微一接觸就會發現她的那種孤獨感,她始終繃着,永遠不讓人去同情她,而是以強者的面目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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