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史家和後人的視角,王浚信錯了石勒,自然是大錯特錯,但從當時的情況看,王浚的判斷並非完全腦殘。

此時的石勒是漢趙(前趙)的一個地方將領,在王浚看來,石勒可以尊奉漢趙君主劉聰,自然也可以尊奉自己。

王浚出身太原王氏,作為名門之後,眼高於頂,我們也可以想見在他看來出身奴隸的石勒頂天了就是一個大將軍,必然要奉高貴出身的人為主,王浚覺得自己當仁不讓在我們看來當然是扯淡,他自己肯定覺得順理成章。

另一方面,石勒的戲演到十足,他卑躬屈膝地向王浚請降歸附,在王浚使者來時更加特意以羸弱的士兵出列呈現在使者面前,並且故作卑下,接受王浚的書信時朝北向使者下拜,還朝夕下拜王浚送來的麈尾,更裝作非常不要臉地自稱見麈尾如見王浚本人。

(麈尾示意圖)

諸多做作,石勒都是為了讓王浚麻痹大意、輕視自己,但落在王浚眼裡,他覺得自己之前先後任驃騎大將軍、領幽州刺史等職,此時已經官至司空領烏丸校尉——既是地位最高的三公之一,又是北方邊族武裝名義上的統帥——又擁有非常強大的軍事實力,石勒想要攀龍附鳳以建擁立之功,似乎很順理成章。

另一方面,王浚雖領烏丸校尉,但是當時烏桓和段部鮮卑都和他關係破裂,他非常需要石勒的武裝,因為期待,也幹擾了他的判斷。

待歷史塵埃落定之後,我們後人自然可以兵棋推演,臧否人物,甲對乙錯,丙智丁愚,但是我們要知道當時的歷史人物,面對的是一個複雜的、充滿不確定性的世界,獲得的信息不對稱不完整,受到諸如此類的約束條件的限制,其決策有偏差,很多時候,不能以完全當事人是蠢豬之類的評價來簡單粗暴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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