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邀請!

我認為在中國近代,可以成為大家的,當屬陳寅恪、呂思勉、陳垣,錢穆這四位先生,他們曾被譽為「前輩史學四大家」。

但就我個人而言,比較推崇陳寅恪先生。或許,是他充滿了傳奇的一生,令人欽佩吧。

上世紀二十年代,北大在校長蔡元培先生倡導下,創建研究所國學門,從此,中國的國學研究逐漸步入正途。而與北大同為教育重地的清華,當時作為一所普通的留美預備學校,在設置上,偏重於英文和一些歐美文化知識,相對而言,在中國傳統文化知識方面相對比較薄弱。看到北大國學門搞得紅紅火火,當時清華學校的幾位教授及社會各界人士紛紛籲請清華應效仿北大,增強國學教學研究,以傳播民族文化香火於天下。這個呼籲,引起了清華高層的重視。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當時正在德國柏林大學攻讀的史學奇才、37歲的陳寅恪在同學的推薦下,被邀請到清華擔任導師。

歸國就聘時,陳寅恪尚未取得博士或碩士學位,但這並不影響他日後在清華的教學。當年就學於哈佛大學的陳寅恪,與同學吳宓、湯用彤一起,曾被譽為「哈佛三傑」,他們頭腦靈活,學識豐富,在哈佛風頭強健,為同輩所矚目。而陳寅恪更是人中之龍,其學問之廣博深厚,已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雖年紀輕輕,但在學術界也享有盛名。

陳寅恪不僅國學底蘊深厚,其詩詞歌賦也很有功力。不過,其詩比較晦澀難解,或許這與其長期浸淫於國學有一定的關係。當年,國學大師王國維以51歲之壯年沉湖而死時,陳寅恪悲痛欲絕,他以他深厚的學術造詣與犀利的洞世眼光,揮毫寫下了一首哀婉悽絕的輓聯:「十七年家國久魂消,猶餘剩水殘山,留與纍臣共一死。五千卷牙籤新手觸,待檢玄文奇字,謬承遺命倍傷神。」詩中盡顯倆人在過往歲月裏結下的友誼,並對天命人事在心靈深處所產生的共鳴。

有人曾經說過,像陳寅恪這樣的國學大師,三百年纔出一個。可惜的是,陳先生生逢亂世,儘管滿腹經綸,卻終難逃脫社會動蕩帶來的顛沛流離。日軍侵華,鐵蹄所到之處,國破山河碎。一代國學大師拖家帶口四處逃亡,到香港之後,被困在居處,與家人共同承受著戰爭帶來的災難。當時,陷入港島的陳寅恪遭到了天命與際遇的雙重不幸。由於學校關門,糧庫封鎖,錢糧來源幾乎斷絕,只能靠一點存糧維持一家人的生命。在這種悽苦的日子裡,陳寅恪的身體狀況極度羸弱。但他是個鐵骨錚錚的愛國學者,民國三十年(1941年)十二月八日,太平洋戰爭爆發,日本人佔領香港,陳寅恪立即辭職閑居,日本當局持日金四十萬元委任他辦東方文學院,他堅決拒絕。後在學界摯友的幫助之下,逃離孤島,抵達桂林。

這幾位才華絕倫的史學家,是中華民族的寶貴財富,如同珍珠一樣,在歷史的長河中熠熠生輝。


題注說的這幾位史學家為現代史學都作出了突出的貢獻,我們後人無論是研究歷史,或者是喜歡歷史,都應該對前人保持著一種敬畏。

我來說一說當代中國水平非常高的幾位史學家,能不能成為大師不好說,但是他們有的作品已經是大師級的作品(廣西師範出版社語)。

茅海建。

中國近代史的泰斗級人物。他的天朝的崩潰讓我們對鴉片戰爭有了重新的認識。為了能夠研究康有為以及戊戌變法,他為康有為的我史進行了梳理。茅老師不僅治學嚴謹,而且文筆非常好,讀他的文章很是舒服。

沈志華。

朝鮮戰爭研究領域的第一人。他本人的經歷也是頗為傳奇,有興趣的可以上網查一下。

楊奎松

中國現代史的權威,看過檔案最多的人。

桑兵

和茅海建齊名的近代史史學家。

羅志田

近代史權威人士。

辛德勇

被人稱為新神。實在是太能寫了,能夠發前人所未發。

葛兆光

一部中國思想史就足以說明一切。

仇鹿鳴

很年輕一位學者,南北朝歷史的權威,陳寅恪先生部分觀點都被他推翻。



以上這些都是建國之後出生的,最後一位是八零後。

今天的研究已經較前人更加的深入,我們要敬畏前人,但是我們不能停下超越他們的腳步。


除了顧頡剛以外,其餘四人被後世譽為「國學死大家」。個人認為,錢穆先生應該以在世96歲高齡排列第一。以下是後生對他的評價:

顧頡剛: 錢賓四先生,在北大任歷史講席已越10年,學識淹博,議論宏通,極得學生歡迎。其著作亦均縝密謹嚴,蜚聲學圃,實為今日國史界之第一人,剛敬之重之。

林語堂: 錢先生學問精純,思想疏通知遠,文理密察,以細針密縷的功夫,作為平正篤實的文章。

唐君毅: 錢先生自幼以中國讀書人之本色,獨立苦學,外絕聲華,內無假借,30年來,學問局面一步開展一步,而一直與中國甲午戰敗以來之時代憂患共終始。

楊聯升: 錢先生的中國學術思想史研究博大精深,並世無人能出其右。

嚴耕望: 近六十年來,中國史壇甚為興盛,名家大師輩出。論根底深厚,著作宏富,不只先生一人;但先生才氣磅礴,識力深透,文筆勁悍,幾無可倫比。

餘英時: 錢先生是開放型的現代學人,承認史學的多元性;但同時又擇善固執,堅持自己的路向。他畢生以抉發中國歷史和文化的主要精神及其現代意義為治學的宗主,生平著述之富及所涉方面之廣,近世罕見其匹。

許倬雲: 中國近百年來,國運與文化,都一蹶不振。然而,幾千年的文化精神,終究孕育了幾位為中國文化作後衛戰的學術巨人,賓四先生是最後走的一位。

孫國棟: 錢先生從18歲起已開始致力於學術,以後研究、講學、教育、著述兀兀80年未嘗中斷,這番毅力精神曠古所無。而學問成就規模之宏大,實朱子以後一人。

黃仁宇: 錢穆先生可能是將中國寫歷史的傳統承前接後帶到現代的首屈一指的大師。

劉夢溪: 文化史學的集大成者是錢賓四先生。治國史而以學術流變為基底,直承儒統,獨立開闢,不倚傍前賢時俊,是錢學的特點。……「國學大師」之名,章太炎之後,唯錢穆當之無愧。

方克立: 錢穆可以說是在史學領域高舉現代新儒學旗幟,反對盡廢故常的歷史虛無主義,維護中國歷史文化精神的第一人。

張自銘: 先生治學,戛戛獨造,一無依傍,遂成極詣,而融貫中外,直湊單微,又迥非抱殘守缺者可比。辛亥以還,時局屢有起伏,先生未嘗一日廢學輟教,以嘩世取寵,畢秋帆所謂「學問觀其會通,性行歸於平正」,唯先生足以當之。

史華慈: 錢穆是中國極其優秀的學者,是我們時代最傑出的學者之一。他的學術興趣主要在中國思想史研究領域。

狄白瑞: 錢穆先生是研究中國思想一位罕見而成就卓越的史學家,他研究中國歷史與思想的方法為觀察這個蜩螗的時代提供了廣泛的視野。錢先生是極少數能與當代流行的思潮相抗衡的傑出學人,過去許多年來,錢先生透過他的著作一直是我的老師,雖然其他學者也在這種方式下教導我,但錢先生在引導我研究中國思想上則是為時最早而且影響最深的一位。

馬悅然: 錢穆在本世紀(20世紀)中國史學家之中是最具有中國情懷的一位。他對中國的光輝的過去懷有極大的敬意,同時也對中國的光輝的未來抱有極大的信心。在錢穆看來,只有做到以下兩件事才能保證中國的未來,即中國人不但具有民族認同的胸襟,並且具有為之奮鬥的意願。

楊樹達:《積微翁回憶錄》引陳寅恪評錢穆《先秦諸子系年考辨》,1934年5月16日,出席清華歷史系研究生姚薇元口試會。散後,偕陳寅恪至其家。寅恪言錢賓四(穆)《諸子系年》極精湛,時代全據《紀年》訂《史記》之誤,心得極多,至可佩服 。

黃摩崖:錢穆先生影響我一生。

李敖認為:「錢穆作為史學家,本已令人皺眉;但他不以為足,還要做經學家、理學家、甚至儼然當代朱子,這就更鬧了大笑話。」 錢穆的《總統蔣公八秩華誕壽文》歌頌:「誠吾國歷史人物中最具貞德之一人。稟貞德而蹈貞運,斯以見天心之所屬,而吾國家民族此一時代貞下起元之大任,所以必由公勝之也。」李敖說:「知識份子反動到這步田地,真太令人失望!回想錢穆當年給我寫信,標榜『學問』與『德性』的關係;如今『學問』竟不勝阻止『德性』的淪落,我真忍不住為他悲哀!」

在胡適有生之年,錢穆未能當成中央研究院院士。日後李敖認為這是不公道的,他說:「錢穆的理學怪說固不足論,但他在古典方面的樸學成就,卻更該先入選成院士。」

汪榮祖以為:「錢穆論清學史的代表作《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不僅在形式上是傳統的學案式的綱目體,而且內容也不脫傳統的義理,尤重宋儒朱熹。這部書基本上是由二十世紀的人,寫十九世紀之書。錢氏寫清學史,似設身其境,與先賢唱和或辯難;而不似異代學者,作旁觀超越之論析。世人多知,錢賓四頗具民族主義意識,並見諸其史學;然其民族主義也未脫傳統的華夷之辨與漢文化意識,以及崇宋尊朱的基本心態。」《錢穆論清學史述評》一文

美國耶魯大學校長在授予錢穆以人文學名譽博士學位時,稱讚錢穆是一個古老文化的代表者和監護人,把東方和智慧帶出了樊籠。


在下只服三人:梁啟超,陳寅恪,郭沫若。別的史家如顧頡剛,錢穆,陳垣,剪伯贊,範文瀾,呂思勉,季羨林,湯用彤等都學養深厚,也可稱為大家。但都有一定侷限性,有的史識欠貫通,有的闡發缺新意。都不如梁、陳、郭三位能融匯貫通人文社科及多種方法論,能從史學內外進出自如,目光無礙,恣意發揮,信手拈來皆文章,議論往往出人意表、富有開創性與新意。他們可以勝任以上其它大家所做的任何研究,但反之則不能。這是天才與學者的區別。單看這三位的影響力就能明白。


公認的只有陳寅恪(ke四聲),只有他一人真正算得上「大家」,沒有之一。

中國的標準不清晰,水份太重,我的理解,按西方一般標準,有完全獨到的學術研究成果,可以繼往開來,啟迪後世,學術有傳承。

其它的幾個人,學術成就不能說不大,還過,沒到陳先生的高度。清華四大導師,都完全達到了大師的水準,可惜,這種盛況,不知道何時再能出現。

題外話,恪,陳先生自己解釋過,念ke四聲,是字輩,念成que四聲的錯誤,可能來自陳太太。


錢穆對蔣介石無底線的吹捧,確實就像孔子所批評的「巧言佞色鮮矣仁」,缺乏一個大學者的風骨與正直,在這一點上,本人贊同李敖的看法。讚揚一個人可以,但不能像錢穆這樣瞎吹亂捧,蔣哪裡承當得起那幾句話?典型的頭小帽大嘛!當然這不表示否定錢穆在史學上取得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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