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之戰

曹操肯定不會和馬超在潼關這處險關決戰的,「絞肉機戰法」也決不是曹操用兵的風格,但是潼關又是擺在眼前的障礙,所以曹操迫切需要想一個辦法來破局。

之前,太原商曜在大陵作亂,徵西護軍夏侯淵督將軍徐晃討滅商曜,隨後,馬超起兵事傳來,曹操讓徐晃屯兵於河東郡汾陰縣,協助太守杜畿鎮守河東,同時又賞賜他牛酒,讓他去拜祭自己的先人(徐晃是河東人楊縣人)。

等到曹操令諸軍集結潼關之時,徐晃也率軍抵達。曹操問計於他:「我想渡河至北岸,繞開潼關攻擊馬超,但是馬超肯定會和我爭渡,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徐晃回答:「我從汾陰趕來潼關的途中,我看到叛軍放棄了蒲阪津(黃河渡口名,連接河東和左馮翊)的駐軍,我就知道他們這幫人根本不懂得戰略,如今只要丞相給我精兵渡過蒲阪津,我在渭水北岸(左馮翊)建立起營寨來,以此可攻擊叛軍側翼,叛軍則必敗。」曹操稱好。

陳志《徐晃傳》:韓遂、馬超等反關右,遣(徐)晃屯汾陰以撫河東,賜牛酒,令上先人墓。太祖至潼關,恐不得渡,召問晃。晃曰:「公盛兵於此,而賊不復別守蒲阪,知其無謀也。今假臣精兵渡蒲阪津,為軍先置,以截其裏,賊可擒也。」太祖曰:「善。」使晃以步騎四千人渡津。

徐晃集結潼關

曹操依計而行,先在潼關示強,做出要強攻潼關的姿態,實際上,暗中則派徐晃、朱靈率步騎四千人,乘船北上(或從河東陸地行軍),從蒲阪津順利登陸黃河西岸,隨後徐晃開始佔據有利地形,修建營地,保證渡口安全。

就在徐晃修築營寨之時,叛軍將領梁興還是發現了徐晃的行動,便率步騎五千多人,趁著夜晚偷襲徐晃軍隊,徐晃沉著應戰,將梁興擊敗,牢牢地控制住了蒲阪津。

陳志《徐晃傳》:作塹柵未成,賊梁興夜將步騎五千餘人攻(徐)晃,晃擊走之,太祖軍得渡。

得到徐晃的捷報之後,曹操也決定放棄在潼關對峙,決定乾脆讓主力北渡至河東郡,準備增援徐晃、朱靈。

馬超見曹操軍放棄對決,居然要渡河北上,便親自率領步騎兵一萬多人衝殺出關,直奔黃河南岸曹操軍營而來。當時,曹操和親衛許褚、將領張郃等人一起留在南岸斷後,馬超軍殺來的時候,曹操軍心向北岸,自然沒有抵抗能力,大家都爭著渡河逃命。

在情況危急之時,校尉丁斐便把軍中的牛馬放出來,如此,很多叛軍就放棄攻擊,轉向去搶奪牛馬。當然這些叛軍肯定不是騎兵,馬超率領的騎兵繼續對曹操軍發動攻擊。

《曹瞞傳》說馬超軍殺過來的時候,曹操還坐在胡牀上不肯起來,張郃等人見馬超軍攻勢猛烈,便一起拉著曹操上船。《許褚傳》是說許褚扶曹操上船,當時還有很多士兵也爭著上船,船負載超重,差點要翻沒,許褚便拿刀砍殺自己人,這才成功將船駛入河中。

當時黃河水流很急,船隻向下遊漂流了四五里地,馬超率騎兵沿岸追擊,向河中船隻射箭。曹操船上的船工都被亂箭射死,許褚就左手舉著馬鞍護著曹操,右手來划船,終於把曹操送上黃河北岸。

《許褚傳》說許褚帶了虎士一百多人斷後,看這樣子,估計全部在南岸交待了,丞相府官員竇輔(竇武之孫),大概也是在這場戰鬥中,被亂箭射死。

潼關之戰,是曹操人生中又一次身處險境(也是最後一次),全靠許褚的奮勇才得以保全性命。

黃河北岸的曹操軍將領們,不知道南岸的戰況如何,半天也沒見曹操登岸,都慌張失措。等到曹操與許褚等人抵達營地時,大家懸著的心才放下來,悲喜流涕,曹操還大笑安慰眾人:「我今天差點被馬超這個小賊給困住了。」

曹操抵達河東後,發現本地縣城都很穩定,沒有人參與叛亂,十分高興。想想看,曹操前段時間在弘農郡時還誇讚賈逵,認為天下沒有哪位太守能比得過他,沒幾天,就發現河東太守杜畿的能力和成績已經是擺在面前了。

七月,曹操率軍抵達蒲阪津,設立大本營。杜畿則向曹操軍營源源不斷地提供後勤補給,曹操看在眼裡,喜在心頭。

陳志《杜畿傳》:韓遂、馬超之叛也,弘農、馮翊多舉縣邑以應之。河東雖與賊接,民無異心。太祖西征至蒲阪,與賊夾渭為軍,軍食一仰河東。

另外在戰後,也有將領問曹操:「當初叛軍據守潼關,渭水北面空虛,我軍不從河東蒲阪津進入左馮翊,然是先去屯兵潼關,等過了一段時間,我軍才北渡黃河執行這個戰略,這是為何?」曹操解釋說:「如果我軍一開始就在河東郡集結,叛軍一定會立刻控制所有渡口的,到時候我們未必能夠拿下蒲阪津。所以我集結重兵先去潼關,讓叛軍誤以為我們要在潼關決戰,以吸引叛軍都到潼關來。等到左馮翊空虛,所以我派徐晃、朱靈兩位將軍才能拿下左馮翊,然後我才宣佈全體北渡黃河。」

這是曹操在得勝後,對自己以身犯險之事做的解釋。說句題外話,四年後(215年),孫權在逍遙津也玩了一把類似的刺激。

曹軍渡渭

曹操大軍從蒲阪津渡河,控制左馮翊,也就是渭水北岸,如此,馬超叛軍在潼關的陣營與曹操軍成了隔河對峙了。

就在曹操大軍從蒲阪津渡河之時,馬超向韓遂提議說:「我們應該調動主力軍渡河至渭北(即左馮翊)去攻打徐晃、朱靈的軍營,只要控制住蒲阪津,不出二十天,河東郡的軍糧喫光,曹操必然退兵。」韓遂則回答說:「我們可以讓曹操渡河佔據渭北,等他們再渡渭水之時,我們把他們擊潰在渭水之中,豈不是更痛快嗎?!」馬超的建議沒有被採納。據說事後,曹操聽聞馬超的這條建議,感慨道:「馬兒不死,我死無葬身之地啊!」

陳志《馬超傳》裴注引《山陽公載記》:初,曹公軍在蒲阪,欲西渡,(馬)超謂韓遂曰:「宜於渭北拒之,不過二十日,河東谷盡,彼必走矣。」遂曰:「可聽令渡,蹙於河中,顧不快耶!」超計不得施。曹公聞之曰:「馬兒不死,吾無葬地也。」

實際上,馬超這個建議只是希望阻止曹操軍渡過黃河,便可控制河西一帶(左馮翊),曹操畏懼的是這一點;而河東的軍糧是足夠的,歷史上這場戰役持續到九月中旬結束,河東的軍糧也沒喫完。看來馬超確實不知道杜畿的軍糧到底有多少。

馬超等人也不再據守潼關,而是按照韓遂的戰略佈局:調集重兵防守渭水。曹操全軍抵達渭水北岸後,又開始著手渡河。為了確保渡河成功,曹操多處派遣疑兵假裝渡河,暗中則派士兵乘船入渭水,架設浮橋,趁著夜色,分兵至渭南建造營地。

叛軍發覺曹操軍偷渡至渭南建營後,也連夜發動進攻,反被曹操設下的伏兵擊敗。這段記載出自《武帝紀》,可證明曹操軍至少勝了一場,而實際上《武帝紀》接著寫「(馬)超等屯渭南,遣信求割河以西請和,公(曹操)不許」,我以為這裡省略掉了「渭南建營的曹操軍被擊敗的事」,畢竟本傳要諱敗嘛。

合理推測一下,應該是馬超等叛軍集結全力,攻克了剛剛在渭南修建的曹操軍營,然後屯兵於渭南,繼續設陣對峙。

這也是叛軍的一次戰略性撤退,然後渭水口的河岸卻空出來了,曹操軍便從此渡過渭水,試圖建立起營地。我認為《武帝紀》記載「馬超第一次向曹操求和」的時間點應該是在「叛軍屯渭南」之時,馬超的求和內容大致是要求割據黃河以西自治,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馬超居然還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割據地方?曹操當然不會同意!

陳志《武帝紀》:賊退,拒渭口,公乃多設疑兵,潛以舟載兵入渭,為浮橋,夜,分兵結營於渭南。賊夜攻營,伏兵擊破之。(馬)超等屯渭南,遣信求割河以西請和,公不許。

時間推進到了閏八月,曹操軍開始下令全軍渡過渭水,設置營地。

即便叛軍已經讓出渭水口的河岸,曹操想在這裡建立起營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曹瞞傳》說在每次曹操軍渡河時,馬超都會帶著騎兵衝殺過來,破壞曹操軍修建軍營的進程,加上渡河所在地有很多泥沙,不便於修築。將軍婁圭向曹操建議:「天氣寒冷,我們可以把泥沙堆積起來,再澆上水,營寨的城牆就可以做成了。」曹操聽從了,便讓士兵多攜帶皮囊運水,趁夜渡河修建城牆,第二天,城牆果然築城,於是曹操軍的後續部隊得以全部渡過渭水。

裴松之對這個故事不以為然,他翻看《魏書》,認為閏八月的天氣不至於如此寒冷,所以懷疑這個故事並非真實記載。

陳志《武帝紀》裴注引《曹瞞傳》:時公軍每渡渭,輒為(馬)超騎所衝突,營不得立,地又多沙,不可築壘。婁子伯說公曰:「今天寒,可起沙為城,以水灌之,可一夜而成。」公從之,乃多作縑囊以運水,夜渡兵作城,比明,城立,由是公軍盡得渡渭。◎裴註:或疑於時九月,水未應凍。◎臣松之按《魏書》:公軍八月至潼關,閏月北渡河,則其年閏八月也,至此容可大寒邪!

不論真相如何,按《武帝紀》的記載「九月渡河」,此本意應是九月時曹操軍全部渡過渭水的意思。

賈詡獻計

曹操全軍渡過渭水後,馬超等人多次出陣挑戰,曹操不予理睬。馬超又再次向曹操請和,這回馬超仍然堅持要求以黃河以西割據,但表示願意交齣兒子作為人質。

要知道馬超的父親、弟弟都在許都,馬超都敢興兵作亂,曹操又怎麼能輕信馬超這回是真心請和呢?但是賈詡勸曹操假裝先答應下來,曹操聽從了。

等使者走後,曹操便問賈詡下一步如何走?賈詡從容回答道:「離間而已。」曹操是個聰明人,立刻領悟了。

陳志《賈詡傳》:太祖後與韓遂、馬超戰於渭南,超等索割地以和,並求任子。(賈)詡以為可偽許之。又問詡計策,詡曰:「離之而已。」太祖曰:「解。」一承用詡謀。

接著,韓遂邀請與曹操陣前相見,曹操答應了。當時很多將領勸阻曹操說:「曹公與敵人交談,不可以大意,最好站在木柵欄之後,防止對方騎馬衝來。」曹操聽從。

韓遂帶著馬超、閻行等人前往陣前,曹操只帶著許褚。

曹操軍在陣前設置木柵欄,曹操和許褚騎馬站在後面,韓遂和馬超等人上前行禮。馬超仗著自己勇猛,想趁機衝上前活捉曹操,但他一直聽聞曹操身邊的許褚也非常勇猛(大概是潼關渡河時那場追擊戰給馬超帶來深刻印象),馬超看到曹操身後的騎士(即許褚)生得威武雄壯,便開口大聲問曹操:「素聞曹公身邊有位虎侯,現在何處?」曹操回頭指指許褚,許褚立刻瞪眼盯著馬超,馬超心虛,也不敢再向前移動。

陳志《許褚傳》:其後太祖與(韓)遂、(馬)超等單馬會語,左右皆不得從,唯將(許)褚。超負其力,陰欲前突太祖,素聞褚勇,疑從騎是褚。乃問太祖曰:「公有虎侯者安在?」太祖顧指褚,褚瞋目盼之。超不敢動,乃各罷。

隨後,韓遂單獨上前與曹操交談。

曹操和韓遂的父親是同歲舉孝廉(以《武帝紀》推算是174年事),曹操和韓遂又是平輩,於是兩人會馬相談時,不談軍事,只說當年在京師雒陽的故事(腦補一下,可以推測是中平元年七八月時,曹操在雒陽受濟南相印,韓遂率涼州軍增援京師,兩人相見。),說得動情之處,兩人拊手歡笑。其實,這是曹操在貫徹實施賈詡說的「離間計」。

《魏書》又記載:在場的叛軍圍觀曹操,前後幾重,曹操笑著對叛軍說:「你們想看我嗎?我還不是人的樣子,不是有四隻眼睛,兩張口,只不過智謀多罷了。」曹操又設列鐵騎五千人組成十重陣,精光耀日,叛軍更加震懾恐懼。

陳志《武帝紀》裴注引《魏書》:賊將見公,悉於馬上拜,秦、胡觀者,前後重沓,公笑謂賊曰:「汝欲觀曹公邪?亦猶人也,非有四目兩口,但多智耳!」胡前後大觀。又列鐵騎五千為十重陳,精光耀日,賊益震懼。

——感覺這段記載有點虛,因為曹操和韓遂在陣前談話,馬超靠得那麼近都聽不清,曹操又沒有擴音喇叭,何況更遠處的叛軍。

韓遂和曹操談完之後,曹操遠遠看見閻行,又高聲喊道:「你可要記得做個孝子啊!」因為閻行之前見過曹操,並讓父親到許都朝廷做官,如今閻行做了叛賊,曹操並未將其父親殺害,以此為條件,希望閻行能夠做孝子,為了保全父親性命而放棄做亂。

陳志《張既傳》裴注引《魏略》:及太祖與(韓)約交馬語,(閻)行在其後,太祖望謂行曰:「當唸作孝子。」

實際在這個時間點上,馬超的父親馬騰也未立即遭到殺害,曹操這聲高喊,也可以看做是喊給馬超聽的。此時的曹操還是給他們留了退路。

韓遂返回後,馬超等人問他:「曹公和你說了些什麼?」韓遂回答:「沒說什麼。」馬超等人便起了疑心,以為曹操和韓遂之間有所承諾。

他日,曹操又派人寫信給韓遂,這封信可能是軍師祭酒阮瑀所做。按照《典略》記載,曹操讓阮瑀寫信給韓遂,當時阮瑀和曹操騎馬在外,阮瑀在馬背上打草稿,然後寫成後給曹操看,曹操看過一遍,竟不能改一個字。

陳志《王粲傳》裴注引《典略》:太祖嘗使(阮)瑀作書與韓遂,時太祖適近出,瑀隨從,因於馬上具草,書成呈之。太祖攬筆欲有所定,而竟不能增損。

當然曹操還是篡改了這封書信,將其中一些關鍵之處的字句塗抹掉,搞得好像是韓遂故意塗改似的(真要腦補劇情,可以推測按演義故事那般,說是賈詡授意)。韓遂不知道是計,他看完信後,就傳給馬超等人看,馬超等人見到塗抹的書信,便更加懷疑是韓遂故意在關鍵地方塗改。

賈詡給曹操定的「離間計」就是讓韓遂、馬超等人產生隔閡和猜疑,如此,決戰之時,他們必然不會全力以赴,而擔心有所變故。例如,馬超可不希望自己在前面浴血奮戰的時候,韓遂軍在後面宣佈反叛,抄了自己的後路。

渭南之戰

九月十五日(時間是範書《獻帝紀》確定)這一天,曹操軍和叛軍在渭南展開決戰。雙方把所有的精銳,全部投入其中。

當初,每聽說叛軍有新的部隊增援,曹操都會露出高興的樣子,大家都不清楚這是為何。等到戰後,曹操才向大家解釋說:「關中狹長,如果這些叛賊各自據險而守,我去討伐他們,沒有一兩年時間搞不定。如今他們都來參戰,雖然人多,但是他們並不齊心,我可以一舉消滅他們,有如此便宜的事,我當然開心了。」

下面列一下雙方參戰將領。

  • 韓遂,閻行,成公英;馬超,馬岱,龐德;成宜、李堪,楊秋、侯選、程銀、張橫、梁興、馬玩。
  • 曹操,夏侯淵,許褚,婁圭等。

曹操先派輕兵迎戰,等到局勢膠著之時,讓虎騎從側翼夾擊,叛軍大敗。

這個「虎騎」解讀成虎豹騎,還是《魏書》說的鐵騎,都無所謂,但是需要說明的是,曹純在前一年(210年)逝世,曹操選不出合適的繼任者(掌管虎豹騎的督軍),感慨沒有人能再替代曹純,於是作罷。大概過了幾年,曹真成年,曹操便以曹真督領虎豹騎,這是後話。

由於曹操軍「虎騎」的參戰,之前馬超引以為傲,威風八面的騎兵也無法抵擋,敗下陣來,校尉許褚在戰場上殺人無數,叛軍中的成宜、李堪等人臨陣戰死。

馬超跑回涼州漢陽,韓遂跑回雍州金城,楊秋跑回安定。關中一帶,徹底平定。

陳志《武帝紀》:公乃與剋日會戰,先以輕兵挑之,戰良久,乃縱虎騎夾擊,大破之,斬成宜、李堪等。(韓)遂、(馬)超等走涼州,楊秋奔安定,關中平。

關中戰後

許褚在潼關之戰時,掩護曹操全身而退,又在渭南之戰時有斬首之功,可能就是斬了成宜、李堪等人的首級,所以許褚在戰後拜為武衛中郎將。他所率的武衛軍也成了日後曹魏帝國的禁軍之一。他的「虎癡」名號也是從此名揚天下。

弘農太守賈逵,徵調郡兵增援曹操軍,郡兵不足,他便懷疑是本郡的屯田都尉(姓名不詳)藏匿了逃亡的百姓。於是,賈逵前去找都尉詢問,都尉自認為不受太守調度,於是言語頂撞賈逵,賈逵當場發飆,令人將都尉收押,並用刑打斷了他的腿。賈逵毆打同僚肯定是違法行為,然後就被免去了太守(推測是司隸校尉鍾繇執法)。曹操班師後,聽說了賈逵的事,因為私心喜歡賈逵,便徵闢他入丞相府擔任主簿。成為曹操的紅人後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啊!

陳志《賈逵傳》:其後發兵,(賈)逵疑屯田都尉藏亡民。都尉自以不屬郡,言語不順。逵怒,收之,數以罪,撾折腳,坐免。然太祖心善逵,以為丞相主簿。

張既以司隸從事的身份隨曹操參戰,戰後被提拔為京兆尹。按照《魏略》的記載,則說「及關中破,(楊沛)代張既領京兆尹」,與《張既傳》的記載有衝突,只能說存異吧。

張既在此時也頗得曹操信任,當時漢興郡太守缺人,曹操向張既請求意見,張既推薦蒲阪令遊楚。遊楚是關中名士遊殷之子,遊殷在「王允案」中被司隸校尉胡軫以私仇冤殺,胡軫在遊殷死後一個月也病逝,關中人都說是遊殷的鬼魂索命。遊楚「為人慷慨,歷位宰守,所在以恩德為治,不好刑殺」,是個人品不錯的好官,他後來在雍涼也有一番作為。

司隸校尉鍾繇入丞相府,拜為前軍師。司隸校尉的繼任者推測是七十多歲的李孚。

陳志《賈逵傳》裴注引《魏略》:(李孚)稍遷至司隸校尉,時年七十餘矣,其於精斷無衰,而術略不損於故。

當初力勸曹操不可驚擾關中諸將的衛覬,受到曹操重視,被曹操帶回鄴城,後來曹操建立魏國後,衛覬成了第一批侍中之一。

將軍婁圭軍功頗多,但沒有封侯拜將記載,曹操常常感慨:「子伯(婁圭表字)的計謀,我比不過啊!」

丞相府官員徐奕在曹操班師後,以丞相長史的身份坐鎮長安,後轉為雍州刺史,有配合夏侯淵平西的意思,但是推測是馬超之亂後被罷免。

河東太守杜畿為曹操軍提供了大部分的後勤補給,曹操班師之時,剩餘的軍糧還有二十多萬斛,曹操特意下令給杜畿增加官秩至中二千石(其他太守是二千石)。

陳志《杜畿傳》:及賊破,餘畜二十餘萬斛。太祖下令曰:「河東太守杜畿,孔子所謂『禹,吾無間然矣』。增秩中二千石。」

替馬超寫討曹檄文的賈洪,也被曹操諒解,畢竟曹操愛才心切,徵闢入丞相府擔任軍謀掾。

叛軍方面有記載的如下。

前面也寫了:渭南之戰中,成宜、李堪戰死;戰後,馬超、馬岱,龐德去了涼州漢陽,韓遂及閻行、成公英等人返回雍州金城,楊秋去了安定。

梁興去了藍田,程銀、侯選入了漢中,投奔張魯。

十月,曹操率軍從長安出發,率張郃等人進攻安定,夏侯淵都督朱靈先平定隃糜和汧兩縣的叛氐,再與曹操會師於安定。叛將楊秋投降,曹操赦免他的罪過,恢復了他的爵位(楊秋在作亂之前是有爵位的),並允許他在本地繼續割據。楊秋後來再也沒有叛變,入了曹魏做討寇將軍,得了善終。

曹操接受了韓遂、馬超投降的士兵五千多人,交給平難將軍殷署等人管理,以趙儼為關中護軍,讓他們鎮守關中。之後,趙儼與殷署合作,在新平郡擊敗叛羌,又在陳倉擊敗割據軍閥呂並,穩定了關中。

就在十月,曹操接到鄴城報信,原來冀州河間國爆發了田銀、蘇伯的叛亂,曹操便急著班師回鄴城。

曹操臨走前,涼州參軍事兼丞相府官員楊阜向曹操提議:「馬超在涼州頗得羌、胡人之心,如果丞相撤走後,不嚴防馬超,隴上諸郡可能不再聽命於朝廷了。」曹操雖然理解楊阜說的意思,但還是走得倉促,安排不周。長安一帶則是交給夏侯淵與徐奕來分管軍事、政務。

關中這場浩劫,以《魏書》(衛覬傳)記載來看,死者數萬,之前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定局面又被破壞,很多百姓進入山中避難(大概是崤山一帶),按照《張魯傳》記載,還有數萬戶百姓從子午谷進入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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