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海,地處於非洲大陸的東北部與西亞的阿拉伯半島之間。整個海域呈現西北--東南的狹長型走向,面積約有43萬平方千米,平均水深為490米,是印度洋的一個陸間海。紅海西北端連通著全球最為繁忙的一條運河--蘇伊士運河,東南端經由曼德海峽同亞丁灣相連接。

紅海的戰略地位主要表現在航運方面。我們都知道,由於蘇伊士運河的通航,紅海成為了從歐洲經由地中海、蘇伊士運河抵達印度洋以及亞洲的一條必經的海上通道;同時,中東地區的石油資源非常的豐富,其石油儲量約佔世界石油總儲量的一半以上。紅海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成為了全世界重要的一條石油運輸的海上通道。

非洲之角位於非洲大陸的東北部,北部瀕臨紅海和亞丁灣,東南部瀕臨印度洋與阿拉伯海。我們知道,位於非洲之角北部的曼德海峽是亞丁灣進入紅海的必經之路,其戰略地位十分的重要,而在歷史上,曼德海峽兩邊的葉門與厄利垂亞因為島嶼的爭端而爆發海戰。另一方面,在近十幾年以來,非洲之角這一區域的國家由於宗教矛盾、資源爭奪以及頻繁的自然災害的發生,造成了大面積的饑荒以及大規模的武裝衝突接連發生,緊鄰亞丁灣的索馬利亞更是爆髮長期內戰,再加上這一帶的海盜也非常的猖獗。因此,這裡也成為國際長期維和與打擊海盜勢力的一大焦點區域。


紅海和非洲之角:大國競爭的全球戰略要地

紅海上傳統的阿拉伯帆船

紅海和非洲之角,自古以來就是連接歐洲、非洲、亞洲及中東的黃金貿易通道,也是溝通地中海、大西洋與阿拉伯海、印度洋的全球戰略要地。在這裡,曾見證了無數的帝國興衰、反抗征服。至今,這一片荒涼炎熱又貧瘠動蕩的地帶仍是區域或世界大國競爭之地。紅海及其周邊地圖

紅海和非洲之角在哪裡?

紅海,是印度洋的陸間海,實際是東非大裂谷的北部延伸。它位於非洲東北部和西亞阿拉伯半島之間,呈狹長型,長約2250公里、最寬355公里;均深490米、最深2211米,面積438,000平方公里。紅海西北面通過蘇伊士運河與地中海相連,南面藉由曼德海峽同亞丁灣相通,它是聯繫東西方的地中海及阿拉伯海間的重要水域,更是一條十分繁忙的海上石油運輸航道。

紅海最早由古埃及人發現。在《聖經·出埃及記》中,有摩西帶領以色列人穿過紅海的故事,但猶太先祖穿過的是否紅海受到質疑。

分佈紅海沿岸的國家如下,東岸:沙烏地阿拉伯、葉門;南岸:吉布地、厄利垂亞;西岸:埃及、蘇丹、厄利垂亞;北岸:埃及、約旦、以色列。蘇伊士運河連接南端終點紅海圖

早在公元1世紀左右,古希臘航海家便首先打開了經紅海前往印度的航線。15世紀,隨著大航海時代興起,歐洲人開始對紅海發生興趣;1798年法國拿破崙佔領埃及,並計劃開建連通紅海和地中海的運河,但後來放棄了。

1858年12月15日,法國重新主導組建蘇伊士運河公司並於次年4月25日動員數十萬埃及苦力開挖;1869年11月17日,蘇伊士運河歷時近11年建成,向所有國家船隻開放但英國享有控制權;二戰後,英法勢力退出中東,美蘇增加了對運河的影響力;1967-1975年,蘇伊士運河因阿以六日戰爭關閉。至今,紅海航線仍未超越好望角航線的地位。非洲之角NASA太空拍攝圖

非洲之角位於非洲東北部,是東非的一個半島,在亞丁灣南岸,向東伸入阿拉伯海數百公里。它是非洲大陸最東的地區,包括非洲大陸最東端的哈豐角,由於其為非洲東北部一片呈犀牛角狀向東突出的地區而得名。

狹義的非洲之角指肯亞和烏幹達以北、白尼羅河以東,直到紅海、亞丁灣和印度洋岸之間的地域,包含索馬利亞(含索馬利亞蘭)、吉布地全境及部分厄利垂亞、衣索比亞的半島地區。

按照地理位置,非洲之角常常稱東北非洲,但因其大部分地區屬於索馬利亞的領土,所以也被稱作索馬利亞半島。

作為一個更大的地區概念,非洲之角則囊括了吉布地、衣索比亞、厄利垂亞和索馬利亞以及肯亞、蘇丹。非洲之角面積約2,000,000平方公里,人口約9020萬。長年戰亂的非洲之角

非洲之角是連絡印度洋、紅海、地中海的全球海上要衝。同時,它還是非洲沿海港口網路的組成,與波斯灣一樣是環印度洋古代商道的一部分,地理位置及戰略意義重大,歷來都是列強爭奪的熱點。19世紀時,非洲之角淪為法國、英國、義大利等國的殖民地。

冷戰後,因天災人禍,非洲之角戰亂不已,變成了一個危機四伏的熱點地區。

衣索比亞因為它的人口優勢在非洲之角扮演著支配者角色,埃塞的7500萬居民佔到該地區人口總量約85%;索馬利亞於1977年就爆發了內戰,導致摩加迪沙自1991年以後就沒有一個能夠控制全國的中央政府;蘇丹的內戰是該地區又一大不穩定因素;吉布地和厄利垂亞也未能倖免,厄國更因獨立問題與原宗主國埃塞長期交惡,爆發過埃厄戰爭。

在2002年之後,非洲之角還因反恐戰爭成為美國、法國、德國及11個非洲國家關注的一大焦點。紅海上航行的超級貨輪

可以說,正是地理位置、海上石油運輸要道、反恐戰爭等這樣一些關鍵詞,決定了紅海和非洲之角在當今全球地緣政治與衝突中的顯著作用。

在西方地緣學者看來,「圍繞紅海出現的地緣政治利益正在形成一個直接涉及埃及、土耳其、蘇丹和厄利垂亞的新的衝突陣線。同時也出現了一些其它角色,如阿聯酋、沙特、美國、卡達、以色列、俄羅斯、中國。逐漸加劇的紅海危機顯示,最近發生的勢力範圍變化正在改變中東、波斯灣、亞丁灣和非洲之角的地緣政治格局。」

至於非洲之角,「自2010年以來,由於該地區在商業和戰略上的重要性,世界大國為這裡的港口和軍事基地投入了數十億美元。」葉門內戰中的胡塞武裝觀看導彈發射

紅海和非洲之角的衝突成為中東大博弈之延伸

出於歷史與地理的因素,紅海有時被西方叫作「阿拉伯湖」,這實際上充分體現了紅海和中東地區密不可分的地緣關係。

敘利亞內戰期間,在中東,形成了兩大並非實體但已成型的地緣政治軸心,一個是沙特-以色列-埃及-美國,另一個則為伊朗-土耳其-卡達-俄羅斯。「前者的戰略重點在於遏制伊朗的地區影響力,該軸心得到了美國的支持。」

不過具體在紅海和非洲之角地區,除了葉門,土耳其似乎比伊朗擴張勢頭更強勁。西方媒體認為,「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一直在推動新奧斯曼地緣政治版圖,意圖讓土耳其在中東到非洲之角發揮影響力。」伊朗海軍護衛艦

而總部設在布魯塞爾的全球地緣政治智庫國際危機研究組織的紅海-非洲之角地區問題專家拉希德.阿迪說:「海灣的騷亂令非洲之角已經危險的軍事化急劇升級。海灣國家希望控制這一地區,以支持一個不完全依賴石油生產的經濟未來,並準備好應對未來與伊朗爆發戰爭的可能性。」

柏培拉、吉布地、葉門半島、薩瓦金羣島等地當是各方爭奪的關鍵。古城柏培拉

「通往紅海的關鍵」:索馬利亞的柏培拉港

今年6月1日,《華爾街日報》發表了一篇題為《中東權力鬥爭在新舞臺展開》的文章寫道:「在一個古老的非洲港口,一場霸權爭奪戰正在中東展開。在這裡,傳統的捕魚船與巨大的集裝箱貨船共享空間。」這個有著20萬人口的沿海城市名叫柏培拉,地處索馬利亞北部亞丁灣沿岸西南側,亦是索馬利亞蘭(前英屬索馬利亞,1991年5月索國北部諸部落自行獨立,成立索馬利亞蘭共和國,控制了原索國18個省份中的5個,但未獲得國際社會承認)的薩赫勒行政區首府。它正好卡在通向蘇伊士運河的狹窄航道上,長期是索國的軍事和商業重鎮。柏培拉距紅海戰略要地吉布地港約153海里、距離內戰中的葉門僅有260海里。

「自古以來,(柏培拉)這座城鎮具有戰略意義的海岸就一直被軍事和海上強國覬覦。這個港口被殖民時代的旅行者描述為「通往紅海的關鍵」,曾經是奧斯曼帝國的要塞,後來成為英國的殖民地。」

冷戰時期的1960-1970年代,蘇聯曾在柏培拉修建了一個支持海外軍事行動的的基地。到了1980年代,莫斯科同索馬利亞掌權人物西亞德.巴雷翻臉後,他轉而投向美國,這個基地也落到了美國人手上。

而柏培拉港所在的前往蘇伊士運河的狹窄航道,目前是亞洲和歐洲之間速度最快、使用得最多的海上連接,「處理了全球約10%的海運貿易,其中包括約10%的石油貿易。」這一航道沿線國家有索馬利亞、厄利垂亞、蘇丹、吉布地等國。停泊在柏培拉港的貨輪

雷傑普.埃爾多安主導的土耳其正在積極追求地區影響力,立足紅海和索馬利亞之後,安卡拉就有能力擴大在阿拉伯半島、波斯灣的行動範圍並向外投射力量。如成為紅海沿岸各種問題(索馬利亞海盜等)的海上安全維護者,再假手亞歐石油與貿易路線獲取一定經濟優勢……

但是,安卡拉的戰略利益同沙特-以色列-埃及-美國軸心的利益並不一致,且碰撞有日趨激烈之勢。土耳其海軍的驅逐艦

「卡達和土耳其支持不同的政治伊斯蘭模式,更接近於沙特的主要對手伊朗。它們也正在索馬利亞和蘇丹大搞建設。」《華爾街日報》稱,「這就解釋了為什麼作為沙烏地阿拉伯最堅定的盟友,阿拉伯聯合大公國承諾將拿出4.5億美元,接管這裡的港口。在非洲之角的其它地區,沙特和阿聯酋這兩個盟友搶著把索馬利亞以及更遠北部地區的吉布地和厄利垂亞的港口和軍事基地弄到手。」

阿聯酋與握有柏培爾港的索馬利亞蘭政府達成了一系列軍事協議,由全球第3大港口運營商、迪拜世界港口公司出資4.42億美元,於2016年年中對該港陳舊的軍事設施及其附近的一個小港口進行現代化改造,將由迪拜方面提供管理並軍事使用25年。吉布地軍港

當今世界的「大國之巢」—紅海小國吉布地

位於非洲東北部亞丁灣西岸的吉布地共和國,北與厄利垂亞為鄰,西部、西南及南部和衣索比亞毗連,東南同索馬利亞接壤,東北隔著紅海的曼德海峽跟亞洲阿拉伯半島西南端的葉門相望。

吉布地國土面積僅2.3萬平方公里、人口約80餘萬,除了濱海地帶外,境內大部分土地都是沙漠和草原,無固定河流,只有季節性的小溪流。全境幾乎是一塊不毛之地,除了沙子、鹼水外,少有其他資源。

1850年,法國入侵吉布地,於1888年佔領全境,並於1896年成立法屬索馬利亞蘭殖民政府。1975年12月31日,巴黎同意吉布地獨立。曼德海峽

儘管吉布地是世界上最窮、人口最少的國家之一,但因其東臨紅海進而能扼制海上咽喉-曼德海峽。該海峽處在阿拉伯半島西南端與非洲大陸之間,連接紅海、亞丁灣和印度洋,控制著進入蘇伊士運河的入口。蘇伊士運河通航後,曼德海峽是國際石油航運的生命線,為從蘇伊士運河北上進入地中海、大西洋去往歐洲;或穿過蘇伊士運河、經紅海、阿拉伯海南下前往波斯灣、印度洋的海上航線必經之地。

現在,每年有3萬艘船隻通過曼德海峽而成為全球第四大海上通道,且通過海峽的船隻大多要經停吉布地港。此外,還有經過這片介於亞洲和大西洋之間寬闊水域的大噸位貨輪、油船及諸多海底電纜,因此,吉布地在全球的戰略位置十分重要,誰掌控了吉布地及其周邊海域,誰就能把持溝通歐、亞、非三大洲之間的海上咽喉要道。駐吉布地的法軍

在法國《費加羅報》看來,「作為位於非洲和亞洲之間的哨兵,佔據極具戰略地位的吉布地一直都在刺激各大國的注意力。」 吉布地「作為處在局勢緊張地區中心的「大國之巢」,既讓人覬覦,也引發問題。如今吉布地已經成了「世界兵營」。」

吉布地有海外美軍駐非洲的最大基地,及法國軍隊最大的駐外基地。2017年法國在吉國駐有1350名官兵,是法軍常駐非洲人數最多的隊伍。美軍在吉布地的基地駐紮著4000餘兵力、數架大型運輸機及MQ-9增程型「收割者」無人機,還擁有一個可停靠軍艦的小港。「美國也在從吉布地的萊蒙尼爾軍營在波斯灣執行非洲作戰任務並指揮無人機。而且華盛頓好像在考慮擴大其在非洲擁有的這個唯一基地。」駐吉布地的中國軍隊在演練

作為連接地中海、大西洋、紅海和印度洋的一個地理中心,吉布地對中國而言,戰略價值亦非常顯著。2017年8月1日上午,中國人民解放軍駐吉布地保障基地部隊進駐營區儀式在基地營區舉行。這標誌著我國首個海外保障基地建成和投入使用,將更好地履行起在亞丁灣、索馬利亞海域護航以及開展人道主義救援等國際義務。

2017年1月,沙烏地阿拉伯與吉布地達成一項協議,這有可能促使沙國軍事基地的開設;在吉布地駐軍的還有阿聯酋、德國、義大利及西班牙。有傳聞說,印度和俄羅斯也對吉布地很感興趣。葉門亞丁港

沙特和伊朗鬥爭的前沿:葉門

葉門地處阿拉伯半島南端,東鄰阿曼、北接沙烏地阿拉伯,陸上邊界長1746公里(與阿曼邊界288公里、與沙特邊界1458公里);其南瀕阿拉伯海、亞丁灣,海岸線長1906公里,西隔曼德海峽同非洲大陸的衣索比亞、索馬利亞、吉布地等相望。

曼德海峽處在葉門西南方向,位於阿拉伯海亞丁灣的亞丁,自大航海時代起就是東西方有名的港口之一。紅海和亞丁灣,是國際石油運輸的戰略通道,也是亞洲和歐洲開展貿易之主要航線。

由於地理位置極為重要,7世紀起,葉門輪番被阿拉伯帝國、奧斯曼帝國、大英帝國佔領。冷戰時,葉門分裂成南北兩部分。1990年5月22日,北、南葉門宣佈統一,成立葉門共和國。1994年5月,葉門北、南方領導人在統一等問題上矛盾激化,南部再度宣佈獨立為葉門民主共和國。隨即爆發內戰,7月南方軍隊戰敗,葉門重新統一。葉門胡塞武裝

2011年1月23日,爆發於突尼西亞的「阿拉伯之春」運動席捲葉門;11月23日,北葉門什葉派的阿里.薩利赫總統在沙特首都利雅德的王宮簽署由海灣國家聯合委員會及聯合國斡旋達成的協議而辭職;12月7日,南葉門軍官出身的副總統阿卜杜.哈迪接任。

2015年1月20日,遜尼派的哈迪政府軍與伊朗支持的什葉派「胡塞」武裝再起內亂。當年3月26日,以沙特為首的阿拉伯多國聯軍發起「果斷風暴」行動,針對胡塞武裝目標展開大規模空襲。自此,沙特、阿聯酋等海灣國家逐步陷入葉門戰場。

有西方媒體引用聯合國和獨立調查人員的話說,「伊朗利用蘇丹和索馬利亞的港口向黎巴嫩真主黨和葉門的盟友走私武器。為了支持葉門的另一方,阿聯酋2016年在厄利垂亞建立了一個龐大的軍事基地,這裡成為無人機和軍機空襲的出動據點。」荷臺達港

為從曠持日久的葉門戰事早點抽身,自去年年底,沙特領導的阿拉伯聯軍即不斷擴大對阿拉伯半島西南部、紅海沿岸的葉門第一大港—荷臺達港的攻勢。2018年6月13日清晨,聯軍與哈迪政府軍集結2萬兵力,正式啟動「金色勝利」行動,向荷港發起猛烈地陸空攻勢。此役被評價為「葉門內戰3年來最大規模的地面戰役」。

在內戰封鎖之前,無法自給糧食的葉門,就有2/3的食物需求必須仰賴荷臺達的進口;而當下,荷臺達港是胡塞叛軍手唯一掌握的聯外港口,大部分人道主義援助物資仍經此港口抵達葉門人民手中。不過沙特表示,它也是伊朗的祕密武器運輸渠道,但德黑蘭當局否認支持胡塞武裝。進出曼德海峽航道的油輪示意圖

對胡塞武裝來說,海上地理優勢是其對抗海灣聯軍的最佳條件。從荷臺達出海往南,就是紅海狹窄的南方出口—曼德海峽。橫亙於葉門和吉布地間的曼德海峽,是連通紅海與亞丁灣的關鍵隘口,航道複雜、礁石密佈、沉船累累;該海峽最窄處僅30公里寬,又被小島丕林島一分為二,但卻是波斯灣石油運往歐美、沙特西岸石油出發亞太的必經之處,每日經手的油輪載油量就超過500萬桶之多,是世界石油經濟中最為敏感的海上關卡之一。

被逼急的胡塞武裝揚言要封鎖紅海,幹擾中東海上的石油貿易,與海灣聯軍來個玉石俱焚。2018年4月3日、7月25日,分別有1艘和2艘沙特超級油輪在葉門西部的紅海公海遭遇胡塞襲擊,7月那次襲擊後,沙特能源大臣哈立德.法利赫曾說:「一切經由紅海的石油出口都將暫停,直到局勢更加明朗,經由曼德海峽的海上運輸安全為止。」胡塞武裝發射導彈

美國和法國、英國也不同程度的介入了葉門戰事。2018年5月3日,《紐約時報》稱,在去年12月,一支由10多名美國陸軍特種部隊「綠色貝雷帽」士兵組成的團隊悄悄進抵沙特與葉門的邊境,以幫助沙特軍方定位、摧毀葉門胡塞武裝用來襲擊利雅得及其它沙特城市的導彈庫、發射場。

2018年6月16日,法國《費加羅報》報道說,法國特種部隊出現在葉門境內,以支援正在紅海港口城市荷臺達展開的以沙特為首的軍事行動。胡塞組織發言人則稱,「英國和法國軍艦正在葉門西海岸待命,準備隨時發動導彈和空中打擊。」紅海上的超級油輪

2017年11月14日,美國《國家利益》雜誌稱,繼敘利亞之後,葉門或許是俄羅斯干預的下一個目標。俄羅斯在葉門發揮重要調停作用基於2大優勢:「第一,自2015年3月以沙特為首的軍事幹預開始以來,俄羅斯與葉門所有的主要政治利益攸關方保持著合作關係;第二,在葉門國內衝突時期,俄羅斯一直提倡促進葉門的政治穩定。」

1986年,與蘇聯結盟的南葉門爆發了一場內戰。雖然蘇聯與這次內戰開火脫不開幹係,它在上世紀80年代初向南葉門的對立派別提供武器,但蘇聯也通過有限的軍事幹預並承諾提供經濟援助穩定了葉門局勢。

自2009年以來,莫斯科軍方高層間或流露出有興趣在葉門境內恢復一個海軍基地。這一海軍基地將增加俄國進入紅海航道的機會,並使莫斯科在具有重要戰略意義的曼德海峽佔有立足點。阿聯酋的「陣風」戰鬥機

另據美國《星條旗報》網站消息稱,近年來,阿聯酋軍隊以反恐和打擊胡塞武裝為名,在索馬利亞、厄利垂亞等國低調設立了軍事基地。上述基地連同迪拜在葉門亞丁港和丕林島設立的軍事基地一道,逐漸形成一個覆蓋紅海航道、將武力輻射範圍延伸至非洲大陸的基地鏈條。「如果阿聯酋在聯軍的幹預框架和哈迪政府的允諾下獲得對荷臺達港的控制權,則紅海沿岸的戰略要地將盡數處於阿聯酋的控制範圍內。」

2018年8月1日,針對伊朗在海灣地區實施大規模軍演,以色列總理本雅明.內塔尼亞胡說:「如果伊朗試圖封鎖連接紅海和亞丁灣的曼德海峽,以色列將向那裡派出軍隊,加入阻止封鎖的軍事行動。」非洲之角名城喀土穆

紅海競爭的新據點:蘇丹的薩瓦金羣島

「2018年紅海周邊似乎發生了意想不到的利益衝突。1月15日,蘇丹宣佈撒回駐埃及大使,原因是蘇丹與土耳其達成了在紅海戰略港口蘇丹薩瓦金羣島修建軍事基地協議,導致埃及和厄利垂亞在邊境增兵,軍事緊張局勢升級。」西班牙的環球網站寫道。

地處紅海西岸的薩瓦金島,從前是奧斯曼帝國在蘇丹東北部的前哨,在該島上設置軍事基地將為安卡拉提供一個靠近埃及、厄利垂亞、沙特和葉門的紅海據點。而土耳其的舉動要放到整個中東兩大軸心博弈的大背景來看。「一個潛在的變化即將發生。藉助這一變化,土耳其、伊朗和卡達將克服它們以往在敘利亞問題上的分歧,在共同反對沙特和阿聯酋的地區議程的基礎上組建一個三方夥伴關係。」這樣,蘇丹成了一顆可用的棋子。薩瓦金島

喀土穆對沙特等國積怨已久,「蘇丹對於自己為換取與海灣合作委員會國家建立更密切關係而與伊朗決裂的做法未能取得預期報償感到失望。」

2017年12月,蘇丹總統奧馬爾.巴希爾還專門跑到俄羅斯的索契拜會普京總統,請求他為蘇丹提供「保護」。西方媒體指出,「隨著時間推移,土耳其和俄羅斯發現,由於蘇丹的地緣政治立場調整,以及盛產石油的南蘇丹在2011年獨立出去之後其為復甦經濟而進行的努力,它們在紅海發揮的軍事作用不斷加強。隨著蘇丹幫助土耳其和俄羅斯兩國進入紅海安全環境,這一水域的西海岸將日益充斥外國軍隊的身影。」

沙特及海灣諸國指責卡達支援葉門的胡塞武裝,並允許安卡拉在該國設立聯合軍事基地來與土耳其結成軍事同盟。土耳其前進紅海上的薩瓦金島,除直接加劇了埃及和蘇丹兩國間的外交對抗及軍事緊張氣氛,還可能「導致他們(沙特及海灣國家)更加擔心卡達最親密的地區盟友土耳其將不僅利用在阿拉伯半島、而且利用在紅海的基地投送軍事實力。」

不過,最令利雅得頭疼的是,「鑒於在葉門發生的軍事衝突和人道主義災難,倘若伊朗要想利用土耳其在蘇丹的據點獲得戰略上的收穫,那麼這個赤貧和被戰火蹂躪的阿拉伯國家也許會成為最早上演紅海地區新權力平衡的地方之一。」埃爾多安出訪蘇丹

在開羅和喀土穆的較量過程中,蘇丹的巴希爾政府背後似乎得到了安卡拉的支持。2017年12月24日,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出訪喀土穆,有意出資6.5億美元用於薩瓦金港修建基地來加強自己在紅海的存在感。「這可使蘇丹擺脫數十年來由美國牽頭的國際孤立。與此同時,該協議可以讓土耳其利用薩瓦金港口作為旅遊和投資的中心,以及進入麥加朝聖的通道。」

西方媒體說,「通過為土耳其提供一個距離埃及如此近的陣地,巴希爾為埃及與蘇丹的關係又增添了一個新的不穩定因素。」而「厄利垂亞也和蘇丹一樣,對埃及在這一戰略走廊的影響力不斷增加感到擔憂。」埃及和蘇丹的關係先前已因邊界衝突、涉及水源問題的利益糾葛、開羅涉嫌支持達爾富爾反對派武裝以及蘇丹容留逃離埃及的穆斯林兄弟會成員等問題而劍拔弩張。當前,埃及十分擔心「土耳其對蘇丹的支持可能會強烈地助長蘇丹控制兩國紅海邊界沿線地區的野心。」埃及總統塞西和沙特薩勒曼國王

在紅海較量過程中,「埃及通過改善與沙特的關係來守護自己的利益,從而使自己的地區地位和影響力被重新排序。」因此,圍繞「海灣叛逆」卡達引發的外交危機,「以及阿拉伯半島—非洲之角聯繫如何影響了非洲國家對於海灣合作委員會內部爭端的反應。」是另一個造成開羅和喀土穆衝突的變數。參加葉門戰事的埃及軍隊

在沙特和海灣諸國與卡達的激烈矛盾中,開羅堅定支持利雅得。為此,根據2016年與沙特達成的協議,開羅甚至將雙方爭議數十年的蒂朗島和塞納菲爾島主權「歸還」利雅得。「雖然此舉在埃及國內引發社會不滿,但此舉鞏固了埃及和沙特圍繞紅海而建的地緣政治軸心,以色列也加入了這個軸心。」

同樣,為確保阿卜杜勒.塞西在今年3月份的埃及總統大選中順利連任,成為利雅得、華盛頓及特拉維夫的頭等大事,「目的是遏制土耳其-伊朗-卡達-俄羅斯軸心在紅海的影響力。」

卡達則緊跟土耳其腳步,在2018年3月與喀土穆達成初步協議,多哈欲斥資40億美元開發蘇丹大陸近處的一個港口,接待前往沙特港口吉達的客輪。駐吉布地的美國海軍陸戰隊

為進一步強化在非洲之角的軍事存在,2018年9月,土耳其還在索馬利亞的摩加迪沙新開設了一個基地,200名負責訓練索國軍隊的土國軍人將入駐。「這樣土耳其就能在紅海、非洲之角和亞丁灣的不同地緣政治舞臺上發揮一定作用。」

對正在紅海和非洲之角上演的事態,美國「洛布日誌」網站評論稱,「越來越多的國家將在這裡炫耀自己的軍事力量,以確保在地區和全球範圍內獲得更多討價還價的能力。」但華盛頓智庫美國和平研究所的佩頓.納普夫說:「沒有證據表明美國有連貫的戰略來應對非洲之角的分裂和紅海的軍事化。」


推薦閱讀: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