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

世界級是什麼意思?

多數人都知道的嗎?那只有爛到無法再爛,還做出天理不容之事?纔有可能(攤手)

開開玩笑,但也不完全是玩笑。

哪一把尺能夠量藝術呢?又,能夠量一個人的付出呢?


在美國,我的感覺是這邊的學生並沒有那麼熱中於追星,很多歐洲俄國大團的舞者名字是叫不出來的,也不在意。不是因為他們不看不學,他們看很多,但往往不會跟名字對上號,不會覺得「啊~ 是誰誰誰,那一定好,一定要去看」,而是有誰看誰,從每個人身上看到優缺點。羣舞也好,首席也好,都不是重點? (這也是培養學生的審辨能力)尤其我們都知道,首席不見得是跳的最好,最適合"自己"審美的。註:很多學生在看舞者的時候,會在他們身上找自己身上需要的。也就是說,喜歡的舞者往往不是世界級的,而是能讓自己變的更好的那一個。

會讓大家比較熟悉的是經營社交網路比較活躍的,或是有自己品牌、代言的,常常曝光,名氣就大,舞蹈和舞團名字反而是個輔助。或是有當老師在教課的,有參與團外表演的(這部份不見得大家都可以,要看跟舞團的合約)、對芭蕾的看法什麼的也容易推出去。或是有自己特別的信念的,比如說biscuit ballerina,當然她本身很厲害,但大概也不是「世界級」的。其他真的就還好,碰到條件超好的,頂多感嘆一下,之後該做啥做啥(攤手)。比賽也只是一部分的人在追,很多在校生根本不能參加,也不當個多大的event在關注(有影片會看,但跟國內我感受到那種像奧運的氣氛不同),老師們多數也不會評論,舞者圈也掀不起波瀾,畢竟大部分的人不是比賽出身。加上,芭蕾圈小,很多內幕都知道,比賽就是個「遊戲」,不必花太多精力(這不是我說的啊,別抨擊我?比賽有比賽的好處,但學校也有它的顧慮)。


我就退一步分析一下在美國長大的孩子要成為芭蕾舞者需要什麼吧~ 畢竟我正在這條路上努力著。

世界很大,在美國能走出來的,換個地方不一定成。別的地方的也是如此。然而,想要被多數人認同(不是欣賞!!)我認為一定一定需要的有:

1. 厚實的基本功。這個基本功不單單是可以跳,會跳,更多的是對芭蕾的理解。前者,有好老師,願意長時間好好的上課,練習,通常不是天王級的,也有一定功力,後者就不好說了? 必須一直去思考和感受自己的身體狀況,必須有雙銳利的眼睛來看自己也看別人,必須學會看看不見的東西並且有能力分辨好壞。簡單來說,不能只會做高考題目,要能會出題,"準確"預測學生成績分佈,還要能創新。很多人是工匠不是藝術家。

2. 是個善良有主見的人。你要先是成為一個「人」,纔有辦法成為一個舞者。沒有另外。當然,善良的人的定義很多,也不可能人人都認同某個人就是好人,但我覺得最基本的這心眼不能壞。一壞,後果隨時會反撲,身邊的人氛圍也不好。這已經是個很小的圈子了(什麼事都能傳開),但也或許這個圈子很小,競爭大,很多人很喜歡搞小動作。家長也是各種威脅利誘,也聽過跟老師睡覺只為了讓孩子拿一個主角。我想,不管是不是在舞蹈圈,隨著我們慢慢長大,問題不再是朋友拿了我的一隻蠟筆這麼簡單,然而,要在這條路上走的長遠,很多事情必須放開來看。要在黑暗中繼續堅持當那一點點光,因為,實力,是一切,其他的都只是暫時的!作為一個人,有喜怒哀樂,有偏好,有接受資訊,去感受,去處理這些資訊的能力。舞者,舞蹈是喫飯的工具,舞蹈帶出什麼,那纔是舞者真正的工作內容。所以,如果一個人沒有心,沒有腦袋,單單只有工具,那就只是機器罷了。

3. 願意學習。這個世界真的很大,超乎想像的大。有我們知道的團和學校,也有我們不熟習的,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這些地方都有很多人在努力著... 或許很多人這輩子會默默無名,但也有多數人是從別人不聞不問中走出來的。如果眼光只放在某幾個地方,那你的世界也就這麼大了。這是自己給自己的侷限!不管是舞團,舞者,學生,還是老師,願意學習是一個人能給自己最大的潛力。因為願意學習,什麼東西都喫,經過腦袋,思考,分析,轉換成自己身體可以用的,這代表著每一天,你都在前進,變化。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我的老師,或是我的同學,很少因為哪個團來表演就瘋狂去排隊。每個人在"某個世界"裡都是世界級的,如果每天都能當第一天來挑戰自己的話。我自然沒有見過"所有的"舞者,但我也從來沒有聽過哪個舞者說我的目標是成為世界級的舞者(笑)通常都是我想要挑戰哪個角色,我想要跳哪個編舞家的舞,我想要跟哪個團合作看看。只有把第一第二這種量化的東西丟掉,才能把觸角伸遠,才能放下各種評價,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去追求自己在意的東西... 而因為如此,芭蕾圈也才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創新(就像PhD一樣!)。舞者,跟任何工作一樣... 我們不能只做已經知道的事情。

4. 運氣1%+當沒有運氣時的堅持99%。天時地利人和啊... 運氣真的是佔很大一部分。對的人同時出現在對的地方,有時候事就成了。但!運氣這種東西不可靠啊~ 大半的時間,還是堅持堅持堅持。記得我PNB的老師曾經說過,我們看到的舞者,往往不是求學時間最好的,只是堅持最久的。很多人覺得舞者的壽命很短,18歲甚至更早就出來了,30歲上下就準備退休,幾歲前沒怎麼樣就沒戲了。現在已經不是這樣的環境,多數舞者上了大學,大學畢業才正式入團(很多2團,學生團,實習生團都不算),跳到40的也大有人在。像我這種10多歲才開始認識芭蕾的比同學晚了很多年,看看我同學,很多從2歲開始,6, 7歲就一直在做同樣的事情,假如39退休好了,這是約33年"每天"在做一樣的事,而且還做不完美!從兒童到青少年的身體會變,青少年到壯年的變的也多,有些舞者天生有疾病,有很多舞者動過手術(錯誤訓練導致的不算其中),很多舞者有過意外,很多舞者失去興趣、信心.... 這路上,太多變數。只有在看不見一點希望時還能堅持(最好有身邊的人的支持)的纔有可能。

5. 感恩。不知感恩就不懂珍惜,不會回饋? 得到了,感謝上蒼,沒有也是平常心,事事都非公平。因為珍惜擁有的,那抱怨就少,因為瞭解沒有理所當然的事,所以自律高,更願意付出。舞團,永遠不是一個人的?

***

至於,好的環境,恩.... 需要,但我認為好的環境不如賞識你的老師。在美國,這個問題小一些,芭蕾學校到處都是,好的(=適合自己的)芭蕾學校卻比較難找。我們家也是孟母三遷,但總歸來說,沒有考學,出路也多元很多。然而,試想一個在重點學校的學生在準備大學申請的同時也要兼顧一個星期25小時上下的芭蕾訓練... 美國自然也不是天堂(認真)。記得加拿大的朋友來玩,她媽媽問我怎麼能做這麼多事還能維持好成績,我說,不要睡覺。大人很驚訝,但我的確沒有開玩笑... 不只我,好多好多孩子都一樣(攤手)。

天生條件吧..... well,有很好,沒有也就沒有,沒什麼太大的關係。我很喜歡這句話,"多數的人還沒有努力到可以談天賦"。基本功不穩(不是做不來,而是沒有追根究柢的去研究芭蕾態度和實際行動)說什麼自己天賦不如人,都只是浪費時間。先要有實力,才能談別的,而實力是個無底洞,好絕對還可以更好。看個World Ballet Day,很多舞團什麼樣的人都有 -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手短的,脖子短的,沒有arch的,一抓一大把。真的喜歡芭蕾的,給他什麼都成,能開心去跳好,這些人也通常是最後留下來的,藝術總監要的是可以用的人,不是隻是在照相機前面擺擺樣子好看的。天賦好又努力的當然也有,但回到前面說的,世界很大(聳肩),如果只想要當某團的首席,那自然不好說,有時候是命中註定的,但..... 究竟是喜歡芭蕾,還是喜歡那個稱謂呢?

我很相信...只要有料,就有一席之地。如果別人不喜歡,不欣賞那又怎麼樣,又不是過別人的日子。而我身邊的老師,一個個也都在用生命證明這件事,從知名舞團退休的他們,沒有沉浸在昔日的光環裡,而是繼續專研自己喜愛的東西,甚至是不熟悉的東西。他們,沒有很多人知道,但他們的生活方式,造就了一個"舞者"。在我的世界裡,他們就是世界級的舞者。

最後,拿我去年暑假的芭蕾老師(School of American Ballet畢業,Suzanne Farrell Ballet的退休舞者)的話來結尾? (我翻譯了)

「學生,學所有的規則。舞者,打破所有的規則。」

附贈NYCB小短片~ 「Warren Carlyle』s Something to Dance About」 美國時間昨天在紐約首演。

芭蕾,很多元。世界級,也很多元。說到底一切都是自個兒的選擇



  1. 出生在一個相對而言比較和平、有相對比較穩定的社會環境和深厚芭蕾基礎的國家。如俄羅斯、法國、英國、義大利、美國、日本等。
  2. 家境過得去,不說大富大貴,但把孩子送去上舞蹈課的錢要能負擔得起。
  3. 4—9、10歲,身體生長健康良好,並且幸運地遇到了科學、正規的舞蹈教室和舞蹈教師,習得初步的芭蕾舞蹈技術,樹立初步的芭蕾舞蹈意識,形成初步的芭蕾舞蹈習慣。
  4. 9歲、10歲左右,幸運地通過極為苛刻的篩選(包括身體比例、軟開度、彈跳力、觀察父母條件預測孩子將來等),進入專業芭蕾舞校(最好進入附屬於某個世界級舞團的舞校,比如瓦崗諾娃芭蕾舞校、莫斯科大劇院附屬芭蕾舞校、巴黎歌劇院附屬舞校、英國皇家芭蕾舞團附屬學校等)。以瓦崗諾娃為例,每年報名幾千人,錄取幾十個。
  5. 10—17歲,在學校裏進行7年左右艱苦卓絕的學習和訓練。這是全方位的考驗,要學的太多太多了,時間壓根就不夠用,演技、肢體表現力、古典芭蕾基訓、性格舞訓練、雙人舞配合、對音樂的感知、文化課,甚至還有鋼琴等樂器。頂級芭蕾舞校每年都要淘汰,在這7年中,還有發育關,胸部、肩背、變胖、身體比例不如預期,一旦發育中出現了不好的地方,就再也沒有希望達到預期的高度,甚至被淘汰掉。還有傷病關,在一個月能穿爛好幾雙貓爪鞋、穿壞好幾雙足尖鞋的訓練強度下,要保證自己的訓練方法科學正確,在跟上課程不掉隊的情況下不受傷。如果有傷病,一定要是那種能夠痊癒、不影響專業訓練的傷病。

以上,是成為一般的專業芭蕾舞者需要具備的條件。要成為世界級的芭蕾舞者,在以上5條的基礎上,還需要具備以下條件:

6. 在學校期間,表現出某一方面,或者某幾方面大幅度優越於其他學生的特質。比如Zakharova的身體比例和軟開度、Lopatkina的手臂和樂感、Osipova的超強身體能力等,在學校時就充分引起世界頂級舞團的注意力,被學校當作尖子生、重點生、優秀生來傾注大量資源培養。這一步,也可以通過參加比賽而達成,比如洛桑芭蕾舞比賽、瓦爾納芭蕾舞比賽等。

7. 畢業時,簽約世界頂級舞團。最好跳過「羣舞」這一步,直接取得領舞、獨舞的地位和機會。如果跳不過去,一定要短時間內就從羣舞中脫穎而出。

8. 跳好分配給自己的每一個角色。紫丁香溫柔慈愛,米爾達冷酷無情,甘扎蒂美艷驕傲,勾爾娜狡黠明媚。這些雖然都是配角,但每一個都要認真打磨,不可能每一個角色都能跳得出類拔萃,但一定不能成為整個舞劇的短板;同時,如果連配角都跳不出彩,舞團和觀眾的注意力會果斷移開。如果有了跳主角的機會,一定要牢牢抓住,絕不能讓舞團和觀眾失望。

9. 在跳配角、主角的幾年內,產生自己有代表性的角色。比如Ferri的朱麗葉、Lunkina的吉賽爾、Lopatkina的白天鵝,在觀眾的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象,培養自己觀眾羣。

10. 幸運地遇到欣賞自己、願意提拔自己的舞團高層,比如藝術總監、舞團資助人等,在實力配得上位置的情況下,順利當上舞團首席。一般成為了首席,就可以看作是成為了一位明星舞者。

11. 與同樣優秀的首席同事們競爭,爭取成為舞團的招牌;到其他舞團去客座,擴大自己在業界的影響力;爭取和鞏固自己在舞團高層心中的地位,上全球直播、出碟; 和優秀的編舞家合作,不斷解鎖新的角色;不僅古典芭蕾要好,現代芭蕾也要好;與其他首席相比,自己總有短板,一刻不停地努力去彌補,直到短板消失甚至成為長處;與不可避免的傷病和衰老對抗,維持自己的身體機能,把自己的巔峯期延長、延長、再延長。

12. 在第11條的過程中,會產生自己的神級角色,享譽全球,即使是討厭自己的舞迷也要承認自己的地位和實力,成為「世界級的芭蕾舞者」。

最後,「世界級的芭蕾舞者」有一點極其顯著的共同特質:

以超絕的意志力、探索心和自信心,永不停歇地向只存在於理論中的「完美」進發,永不停止地攀登著藝術與美的更高山峯。觀眾固然會傾倒於她優雅修長的肢體、優美動人的舞姿,但更會在她熠熠生輝的意志和靈魂中迷醉。


好條件,刻苦,天分

另外需要參考馬說。


家境還行。

身高突破168

四肢修長,頭身比例協調。

軟開度良好,肌肉素質強。

刻苦,有天份


無須多言

芭蕾並不是你在某一方面特別突出,而是千萬不要有短板的情況下某些方面很突出,也就是說首席一般可能不是團裏技術最好的,可能不是身材比例最好的,但她的綜合水平一定是最高的,就是所謂的五官單看都還一般,但是呈現在同一張臉上非常完美,比如下面這三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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