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總統喜歡任用軍方將領,他曾在福斯新聞主播華萊士(Chris Wallace)訪問時,稱讚這些將軍「經過嚴格訓練,來到金字塔頂端,很了不起」。他非常喜歡這些將軍,把這些將軍稱為「我的將軍們」。將軍們環繞川普,曾讓川普前首席策士巴農吃醋,指川普成了「傀儡」;另一些共和黨人則希望將軍們成為川普政府的「穩定器」,不時為他過山車式的施政踩煞車。如今這一切恐怕都要成過去了。

川普上任530多天,已換過兩位國家安全顧問,前兩任都是軍旅出身,佛林為陸軍中將,曾任國防情報局長,因捲入「通俄案」去年12月認罪;接替的麥馬斯特也是陸軍中將,曾任陸軍訓練和作戰指揮部副司令,今年3月被川普以推文宣布炒魷魚。

川普身邊還有兩位戰績顯赫的退役上將:曾參加兩次波灣戰爭和阿富汗戰爭的退役上將、國防部長馬提斯,和參加波灣戰爭的陸戰隊上將、白宮幕僚長凱利。

川普任用職業軍人,原本是巴農的主意。由於川普出身商人,無從政經驗,需要有人以鐵的紀律管理團隊,退役軍人成首選;川普推動凡事「美國優先」,無論對盟友或競爭對手都錙銖必較,陷入孤立,如果沒有軍方人士強力支持,恐難以為繼。

巴農曾以林肯總統為例,建議川普物色跟他的「美國優先」理念接近的軍事將領進白宮輔佐。所以川普提名馬提斯為國防部長時,將馬提斯比喻為二戰名將巴頓,並保證「瘋狗(馬提斯)從不玩把戲」。川普把凱利從國土安全部長找進白宮,替換黨工出身白宮幕僚長蒲博斯,也寄望借重他「說一不二」的治軍手段,整頓白宮亂象。

馬提斯、凱利與麥馬斯特同時被延攬輔佐川普,正值白宮人事動盪,互鬥慘烈,洩密不斷,各方批評潮水般湧來之際,因此受到各方肯定。連自由派的「金融時報」專欄作家邰蒂(Gillian Tett),也稱讚三位將軍已形成一股「調和組織的中堅力量」。尤其川普隨心所欲的推文導致白宮幕僚無所適從,輿論一片譁然,質疑川普心智幼稚時,人們也寄望有三位「成人」分別從軍事、國安和團隊管理上讓雜亂無章的局面耳目一新。

三人不孚眾望,以軍人的執著與一絲不苟,做出了不少成績,也與川普建立一定友誼。然而「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他們設法約束天馬行空的「友人」川普時,也得罪唯我獨尊的「老闆」川普,矛盾越來越激發,只好捲鋪蓋走人。

最先走人的麥馬斯特與川普的衝突一直未停,今年2月兩人緊張關係表面化。麥馬斯特在德國慕尼黑安全會議上說,俄羅斯干預美國2016年大選證據「無可置疑」,川普立即發推文駁斥麥馬斯特,首度公開兩人決裂。

凱利軍旅40年,直言無諱,在白宮未見得吃得開。凱利自擔任幕僚長以來,與川普關係一直緊張,不只一次私下罵川普「白癡」。他今年3月曾與川普激烈爭吵,隨後威脅辭職。川普對凱利老限制他的做法感到厭煩,凱利限制第一女婿庫許納接觸最高機密,很不以為然。

由於已被排除在決策圈外,凱利向同僚表示,7月31日任職白宮幕僚長滿一年後無意續任。最近已傳出川普正在尋覓接任人選。

至於馬提斯,熟知內情的人士對他對川普還能有多少影響力質疑,因為川普與馬提斯已從一天通好幾次電話,變成馬提斯事後才能查明重大政策決定。重要國安決策上,他似乎不在核心圈了,短時間內難以改善。

曾寫過國家安全委員會內幕歷史書《Running the World》的作者羅斯可普夫指出,這不僅是川普與三位將軍彼此想法不同,而是川普唯我獨尊、睚眥必報的性格使然。大部分總統對自己的想法可能讓公眾知悉都特別小心,但川普卻用推特把和下屬的爭執公諸於眾,說明他對讓公眾知道他與下屬撕破臉滿不在乎,這樣下去即使三位將軍離去,他不再被約束,他也轉不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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