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活著  梦情    喷灭虫剂的时候,我们喜欢先摇一摇,这样能更好地喷出来。我就是灭虫剂,我需要使劲地摇晃自己。    我一直在颓废,一直。我想努力,想奋发,然而,我控制不住自己,也许我这一辈子注定将要颓废。    我就这么活著,摇摇晃晃地著活,垂头丧气地活著,毫无目的地活著,偃旗息鼓地活著,我看不出我活著的意义,我找不到我活著的位置。我想我应该找一个女人与她拥抱著等待死亡,我想我应该找一个我爱的女人然后与她做爱力尽而死,我想我还应该做很多事,做很多有关于死亡的事。    然而,没有谁有理由让我死亡,就算我道德败坏,就算我活著没有意义,算就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价值,但别人都这样浑浑噩噩地活著,所以我不能因为与他们同样浑噩就贸然死去,这样太没有道理。我要活著,要比他们所有的人都还要好地活著,而且要快乐。如果有人认为活著没有价值就应该去抹脖子去跳楼去喝敌敌畏,那岂不是更懦弱了!    青春在堕落,我也在堕落。青春堕落后就玩完了,我堕落了要继续活著,并且还要好好地活著,没有思想地活,无缘无故地活,天崩地裂地活,粉身碎骨地活!    我像个无赖,而且无赖得没有一点目的,一直在游荡,不知道将会飘往何处!我不愿随著世界堕落,疯子一样无可救药地堕落著,像颗被炒在锅里的栗子。我很懒,什么都懒,懒得走动懒得说话,甚至懒得思索。没有思索毕竟是可怕的,然而我不愿思索。    尼采先生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可是,上帝是什么玩意?我不思考,不是因为怕上帝这老东西会发笑,而是怕我自己会笑。思考是愚蠢的,只有白痴、精神病才会去思考!当然,我不是上帝,只有婊子养的混蛋才会自称是上帝!    我的朋友沃尔特·惠特曼曾说:我想我可以回转去,与动物为伍,因为它们不为对上帝的责任争论不休,因而不使我厌恶作呕。当然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这样说过,你也别追究我的责任,因为追究也没用,因为我的朋友惠特曼早已去封神台报到做阎王老爷的文书去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说过或者没说过呢!总之,上帝是个可恶的家伙!    连圣歌里都这样唱:    上帝的儿子奔赴沙场,    夺取王冠。    他那火红的战旗在远处飘扬,    谁是他的士兵?    谁能忍受十字架的折磨,    他是他的士兵。    上帝不愿上十字架让他儿子上了,虎都不食子,上帝食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当然,如果你现在仍然认为你是上帝,那么,亲爱的朋友,我不是在说你,我是在说另一个上帝!    大疯子尼采说上帝死了!上帝死了吗?是的,上帝死了,我想上帝已经被我骂死了,然而我们千万都别妄想去做上帝,谁做上帝我唾沫星子熬干也要把他骂死,也别做梦情,梦情是个混蛋,我们要做自己,做你们自己!    只有到深夜人静的时候,我才真正感觉自己是污浊的,因为夜在我眼里是洁净的,我的泪不敢轻易污染洁净的夜。我总是想我的心是善良的,所有我总想强奸女娲,让她只孕育真诚、善良,不孕育罪恶。我想强奸一切女性造物主,因为我善良,我也要全人类都继承善良。    事实上,我是罪恶的,罪大恶极,我以一种最玩世不恭的态度游戏著生活,以一种道德品质极其败坏的心态承受著生命赋予我的压力。生活在别处,我的幸福也在别处,我的爱人在别处,我的小说我的文字我的平静的夜我的桔黄色的小台灯我的一切都在别处,而我在这里,只有我在这里,与我的一切相隔两地,那一地,我却永远也不知在何方!也根本不知道现在它属于那个混蛋!当然,如果我的一切在你手里,你就不是混蛋,你是我的朋友!    我不相信神的存在,却希望神能赐给我我所想得到的一切,如果神没有按我的意愿给予我,那么神就是个没肝没肺的坏了良心的家伙,我把我的未来我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老人家身上,他凭什么不赐给我我所需要的一切?    我的结拜兄弟莎士比亚这样告诉我:    我们之于神,就像苍蝇之于我们。  神弄死了我们。在寻找他自己的开心。    然而我想,在我们弄死苍蝇的时候并不是在寻开心罢?我们宁愿不要这样的开心,也不愿见到苍蝇,苍蝇总是个令人讨厌的东西!然而神造就了我们,造就了我们这样的男人,造就了她们那样的女人,然后像我们拍死苍蝇一样拍死我们,或者造就疾病,造就战乱,神喜欢这样的游戏。即使这样,我依然愿意相信神能赐给我我所需要的平静的夜与女人与幸福与快乐与充实!    后来我就打电子游戏,像神毁灭人类一样毁灭著电脑里虚幻的人物,我残忍地把它们杀死,然后复活,然后再杀死。    老莎还说:    神教给我语言,我得到好处,    就是我学会了去诅咒别人。    我不诅咒人,我诅咒神。    所有自称为神的无耻之徒都应该坠楼而亡,即使老莎士比亚听了要与我脱离关系我也要这样说,我不能容忍教唆,不能容忍欺骗。神欺骗我让我来到这个世上,却尽把罪恶肮脏的东西教给了我,原先许诺的真诚善良纯洁都只是留在嘴上没有给予任何人。我相信这些东西神也没有留给自己,我更相信他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在地狱或是天堂的时候他只是这样做广告说人间有善良有真诚,以便把那里的拥挤著的,在天堂里不能忍受虚伪、在地狱里不能忍受寒冷的人们骗到人间来,让他们对自己充满敬仰,让他们永远对自己顶礼膜拜!而事实上,真诚、善良与宽容只是人们所想像出来的词语,并不真正存在。我只相信人,活著,痛苦著,快乐著,欺骗著,被欺骗著,爱著,被爱著,等等,而且,永远,这样下去!    因为懒,我一无所有,因为一无所有,我活得很无奈,因为无奈,我变得更懒,像头刚被卸下磨的小驴儿,整日迷迷瞪瞪晃晃悠悠地溜达著,戴上障眼没目的地转,去掉障眼也照样没目的地转,这样转下去要转到何年何月啊!我想,我这辈子算是玩完了。    我想,有一天我会碰见一个庞然大物,忽然地站在我面前,对我凶狠狠地说:「别转了,再转我他妈就拉你下地狱!」然后把我吓一大跳,然后我就老实起来就好好地做起事来就随波逐流起来就娶老婆养起孩子来。我想这样说是吓不住我的,因为我本就不怕地狱,不但不怕,甚至还想著有机会去那里也溜达几天,所以用把我拉下地狱来对我威胁毕竟不是个好办法。    如果有人对我说:「别再像驴子一样的转了,再转我就天天给你吃肥肉!」我一定立即老实起来。虽然梦情瘦得如一把干柴不怕吃胖,不胆不怕,还盼望著能吃胖呢!然而,用肥肉来增胖,无疑是要了我的小命,一来肥肉毕竟是核武器一样令人心惊胆颤的「危物」,二来梦情天生的是不吃肉,对肉反感。但就算有人能站出来用肥肉吓倒我,他是否又有什么法子让我这个没有思想不会思考的笨驴子进行思索呢?我想没有人能罢!然而,即使没有,我也盼望著有一天忽然有人站出来拿肥肉吓我一吓,也好让我有机会反省一下自己!一个人能有机会甚至还能想到自己应该反省,也毕竟还不是太不可救药!    即便反省,我想我也反省不出什么来,如果可以,我倒是情愿像牛一样反刍,但我反刍出来就不会再吃下去了,要吐出来,要重新做一个好人,善良的人。然而我现在就不是好人了吗?就不善良了吗?谁要说我不善良谁就是混蛋,前天我还想著如果能捡一个装有一百万钞票的袋子我立刻就会掏出五块来捐给灾区呢!如果不善良,岂不是会想著独吞?什么是好人?我没有拿那一百万想方设办去加害那些曾经把我的鞋子踩脏曾经说过我坏话曾经在我面前打喷嚏的人,就已经是好人了,不然,你还想让我好到哪里去?    这样就会有人骂我自私了,但你不自私你怎么不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去给街边的那个叫化子穿上?你不自私你有一千块钱怎么只捐给希望工程五毛?你不自私你买东西的时候怎么还给那只想为孩子赚点学费而做点小生意的大妈舌剑唇枪半对半的砍价?你不自私在我向你借银子的时候为什么还遮遮掩掩地不肯借呢?你不自私在我荷尔蒙分泌过多性欲旺盛的时候你怎么不跑过来陪我睡觉呢?谁要是曾经真的做过上面我说的这些事里面其中的任何一件而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是自私的,那么不用找卦摊,这准是个标准的说谎不眨眼的超级混蛋!如果谁坚持说自己不但以前没这样做过,而且以后也绝不会这样做,还信誓旦旦说卖血都要给街上的那个叫化子买华伦天奴穿,那么也不用找卦摊,这准是个标准的连谎都不会撒的超级笨蛋!    首先需要声明的一点是:梦情是自私的!    呵,自私不可耻,死都不承认自己自私才是真正的无耻。    因为自私,我活得很平凡。因为平凡,我就会有很多欲望,比如名,比如利,比如权,然而对别人谈起这些的时候却常常嗤之以鼻。我最大的欲望还是常常想些一些莫名其妙的女孩子,然后脑子开始迷乱。    我渐渐地沉睡,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下面的小东西在不停地膨胀,硬邦邦的,很是难受,后来我想到一个名叫徐丽的女孩子,想到她那修长的双腿,平坦的胸脯。而且这样的场面会常常想起,这时候又总感觉自己的精神有些不正常。    记得村上春树先生的一篇小说里有个叫也善的混蛋,十五六岁或者小一些也或者大一些,反正下面的阳物不小,他老妈是个有些变态却很美丽的小寡妇,常常半夜一丝不挂地跑进他的房间钻进他的被窝,然后搂著他美美地睡去。然而也善这小子却睡不著,因为每当这时候他下面的小东西总是硬邦邦地勃起来,直挺挺地顶在他老妈的大腿根部。看到这儿的时候,我总想笑,莫名其妙地,我感觉这镜头特滑稽。亏春树先生能想起这样的情节来!    春树先生的小说里,还有一个名叫渡边的家伙,让一个名啥子的女子用手帮自己手淫。这时候我就会想起很久以后一个名叫啥燕的女孩子骑在我的身上和我接吻,还一边用手握住我下面胀得硬邦邦的小东西。这些东西凝固在我的脑子里,像一间旧屋子里陈旧的灰尘,却无法像灰尘一样把它们抹去。    后来看川端康成的《雪国》、《千鹤》,发现里面依然有很多做爱的描写,这才真的相信小日本的性欲当真不可小窥,当年小鬼子在各国的淫乱行为看来也不是哪位老兄闲著没事编著玩的,还真有那么回事。但性爱归性爱,小川先生的这两本书看著还真有意思,乱乱的。我对班里一个老兄曾推荐说:「真应当看一看,看人家做爱做得多有艺术,做爱也能拿诺贝尔,有时间学一学罢!」自入学以来没进过图书室的这位老兄,第二天就翻出自己的借书证去借这两本书看,兴致勃勃地只翻看了几页,就大呼上了我的当,他很不满地对我说,我以为能学到些什么好的姿势动作,他妈的什么都没有!    我看过很多国内的中间夹杂有性爱场面的小说,比如贾平凹比如王小波比如石康比如苏童。注意到他们书里的这些东西,你不能就一口咬定我是个心理变态的家伙,我说过,我只是刚巧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注意到了他们书里的那些文字。当然,要说搞文学搞得最有水平的,还要数我的邻居杜拉斯,六七十岁了牙齿掉光满脸皱纹还能用小说勾引来年轻漂亮的小伙子,而且令其服服帖帖,这才是真正的文学魅力。首先需要说明的是梦情当然不是专业搞文学的,根本就不配。    这样就会有一些闲著无聊的人说了:你当然不是,因为你连一篇狗屁小说都没写出来呢!但千万别这样说,可不能说我没写出来,写出来啦,在我枕头底下藏著呢!是一部伟大的足以令所有的生物都感动得流鼻血的爱情故事。不过我现在不能拿出去发表,我要留著,等到七老八十以后再没有任何漂亮女孩子喜欢我的时候,我再拿出来找个书商文化大骗子一次给我印一亿册,女孩子每人发一本,让她们所有的人看一个字都能感动得哭上半天,我想那时也一定会有几个喜欢被骗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来找我谈恋爱吧!所以我警告你:没事别乱翻我的枕头,把我的用来勾引漂亮女孩子的小说翻丢了你赔得起吗?    我曾默默地爱著别人,爱著很多人。我爱别人是因为别人都不爱我。如果没有人爱再不去爱别人,那将是怎样一个令人恐慌的情景啊!    因为爱著,我总会想起很多事:比如一中时对媛媛的爱慕,比如二中时与丹妮的热恋,比如高中时对红衣女孩的痴情;甚至大学时曾默默喜欢过一个酷似模特的女孩……    我喜欢用「后来」、「想起」、「记得」、「曾经」这些词语,就像我喜欢用「莫名其妙」一样。我只记得过去,我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进正被我生活著的日子。过去一些日子之后,它们便又成为我的回忆。我喜欢站在潮头上回忆过去,然后把自己重重地摔向现实,然后飘落,然后继续彷徨著生活。其实我活得很简单,只是活著,像所有的人一样活著。我渴望平凡,渴望平淡……    那时候,我以为很多人会爱我,像我在爱很多人。然而后来,所有的平淡或是轰烈的爱都被岁月磨平,像外公那把坚硬的有著宽大的锄板的锄头,在他老了的时候,已被土地磨得只剩下一根长长的锄柄,只是锄头尾部的木把,却依然紧紧地嵌在锄柄里。那时我的想像,在我与所有被我爱过的人当中,最后只剩下我与我自己紧紧地相拥著,像跟随了外公一辈子的锄头上的锄柄与木把……  文 /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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