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在漫長的帝王史當中,儲君跟帝王之間的關係一向很微妙,一旦行事不周、舉止失當,便極有可能落得被廢黜,乃至被殺的下場。這樣的史實屢見不鮮,隋朝首任太子楊勇便是其中的典型,而他之所以被廢,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頻頻向父母討要自己的孩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勇是隋文帝的嫡長子,生母爲文獻皇后獨孤伽羅,正妻是西魏宗室元孝矩之女。隋文帝登基建國後,楊勇被冊立爲太子,元氏則晉升爲太子妃。由於隋文帝與獨孤皇后是“一夫一妻”制的忠實踐行者,再加上元氏出身尊貴,所以獨孤皇后對她很是看重,並希望兒子能效仿其父,一生一世只愛元氏一人。

楊勇劇照

然而很不幸的是,楊勇偏偏是個花花公子,因爲受不了整天跟元氏相守的生活,在加上後者沒有誕育子女,所以時間一長便起了歪心思,屢屢在外面私藏情人,其中最深得他喜愛的,莫過於將軍雲定興(後來因提拔過李世民,在唐朝官至右武衛大將軍,封歸德公)之女雲氏。

雖然出身遠不及太子妃,但云氏不僅生得美豔絕倫,而且很會討好楊勇,因此極受太子的寵愛。更加難得的是,雲氏的肚皮很“爭氣”,跟楊勇好上沒多久,便給他生下長子楊儼(長寧王),數年後又接連生下楊裕(平原王)、楊筠(安城王)兩個兒子,讓楊勇對她的寵愛更是增添幾分。

隋文帝夫婦對長孫楊儼很是疼愛

隋文帝夫婦雖然對兒子在外私藏情人的舉動很是不滿,但在聽聞長孫楊儼降生的消息後,卻又是歡喜的不得了,馬上命楊勇把孩子送進宮中。老人都有“隔輩親”的傳統,即使貴爲皇帝、皇后的楊堅夫婦也是如此。自從楊儼被送進宮後,隋文帝夫婦便親自撫養他,每天都愛惜不已。正因如此,隋文帝夫婦也默許楊勇把雲氏接入東宮,並冊封她爲昭訓。

雲昭訓母因子貴,雖然身份是妾,但入宮後卻不拿雲氏當主母,經常仗着楊勇的寵溺,跟太子妃爭風喫醋,讓後者憤懣不已。開皇十一年(591年),雲昭訓跟太子妃再起爭執,後者急火攻心,兩天後竟被活活氣死(“勇多內寵,昭訓雲氏,尤稱嬖倖,禮匹於嫡。勇妃元氏無寵,嘗遇心疾,二日而薨。”見《隋書·卷十》)。

雲昭訓恃寵而驕,竟把太子妃氣死

太子妃被小妾氣死的消息傳至宮中,獨孤皇后怒不可遏,便將兒子叫過來一頓臭罵,並要他嚴懲雲昭訓。沒想到楊勇把老孃的話當“耳旁風”,非但沒有處理雲昭訓,反而還讓她主管東宮內事。獨孤皇后獲悉後大爲不滿,便派人監視楊勇、雲昭訓,以便尋機懲罰他們(“雲昭訓專擅內政,後彌不平,頗遣人伺察,求勇罪過。”引文同上)。

如果楊勇、雲昭訓足夠聰明的話,就應該百般討好隋文帝夫婦,並儘量活得低調一些,唯此才能逐漸消除父母的猜忌之心,避免災殃。沒想到兩人卻都是不知好歹的傢伙,非但沒有改弦更張,反而幹了一件無比愚蠢的事情,直接讓隋文帝夫婦對他們寒了心。

原來,雲昭訓自從察覺到婆母對自己的恨意後,便開始擔心起長子楊儼的命運,總擔心他會遭到隋文帝夫婦的毒害。爲此,她便屢次三番地要求楊勇入宮討要孩子,後者也是蠢到家,竟然真的照辦。隋文帝夫婦當然捨不得讓長孫出宮,但終究架不住楊勇一而再、再而三的堅持,只能極不情願地將楊儼送出宮。

獨孤皇后對楊勇、雲昭訓很不滿

對於父母跟兄長間的不愉快,隋文帝的嫡次子楊廣看在眼裏、喜上心頭,爲了奪取太子之位,便收買宰相楊素、重臣宇文述等人,讓他們不斷地在隋文帝面前誣陷楊勇。不僅如此,楊廣還在父母面前拼命地作秀,以展現自己用情專一、仁慈寬厚的形象,讓獨孤皇后看在眼裏,不由得產生了易儲的念頭,併爲此屢屢在隋文帝跟前吹“枕邊風”。

開皇十二年(600年)十月,隋文帝下詔將楊勇廢爲庶人,並改立楊廣爲太子。在詔書中,隋文帝羅列了楊勇的種種罪狀,其中一條便提及他屢屢索要楊儼的事情,屬於典型的“不孝”之舉(“初,長寧誕育,朕與皇后共抱養之,自懷彼此,連遣來索。”引文同上)。由此可見,屢次索要兒子雖然不是楊勇被廢的主因,但卻是一個重要的“導火索”。

隋煬帝登基後,殺害楊勇、楊儼

楊勇被廢黜後,一直過着被幽禁的生活,日日以淚洗面。隋煬帝楊廣即位後,並沒有放過親哥,而是假託先帝遺命的方式將他賜死,時在仁壽四年(604年)。不僅如此,楊勇的兒子們全部被流放到嶺南,大多數人在途中便被害死,其中包括楊儼。至於雲昭訓,史書中並沒有記載她的結局,但作爲“災星”,想來她也不會得到善終。

史料來源:《隋書》、《北史》、《資治通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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