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黃雯

隨著《色戒》的升溫,討論此起彼伏,這件事很有意思。讓我們看到許多人的心理和思想,好在感覺大部分人心理還算成熟的。我們更多關注在電影人物的內心世界和兩性永久話題的悖論之中。政治、符號、時代都成了背景,這種背景的渲染根本沒必要上崗上線。上崗上線往往來源於一種不自信,對自我的不自信。他不相信自己,於是他必須造出個標識,讓這個標識鎮壓住自己內心深藏的惶然,否則無處躲藏自己內在的真實性。世上一切的戰爭和爭鬥都來自人內心深處的恐懼,世人為了拒絕恐懼,發明了太多的制度,立了太多的牌坊,樹了太多的旗幟。為了讓自己相信,我們儘可能去尋找信仰,使勁兒著去獻身。我們在恐懼什麼?說白了害怕個人的毀滅,害怕死亡。而群體的利益雖然盲動盲從(有時甚至愚蠢),但它至少能夠緩和個人的恐懼感。集體就是巨浪,加入其中吧,於是我們個體就獲得了解放。一次虛假但仁慈的解放,群體成了我們人類既感幸福又具有悲劇性的意義。

話題轉到《色戒》,張愛玲的書我看的不多,甚至可以說沒有一部是看完的。不知為什麼,我看不進去,有時候朋友推薦,硬著頭皮看下去,中途還是要放棄的。從她的文字里,我很少能感受到力量,她一天到晚糾結在詞句中,繁複冗長,大段大段的細節描寫和形容詞的堆砌,小家子氣十足。她的女性形象總是以一種曖昧的無奈起調,時刻被蹂躪的姿態,稍做一下掙扎,乾脆還是放棄了算的模樣。她骨子裡還是個對男權逆來順受的女人,只是受得不太舒服的一個女人,於是她內心深藏的矛盾四處展現,肉乎乎的,讓人感覺累。她想反抗,但又缺乏奮力抗拒的姿態和徹底性,外力稍大一點,她就投降了。

所謂她說征服女人的途徑是陰道,我覺著她只是給自己的軟弱強調個理由而已。這句話並不一定就是真理,它僅是一個生理性常識而已。陰道連著心,我倒覺著是反過來的,你的心是什麼樣的,你的器官才是什麼樣的。假如你有顆強悍的心,你的器官也會跟著強悍起來,它是受你的心支配和運動的。假使你的心很軟弱、細小,你的器官只會用行動來驗證心的下意識。所以張愛玲還是矇騙了許多人,尤其是女人。她的作品僅是不斷地對兩性常識性的羅列和重複,毫無創新,僅是個飯後打牙祭的東西。她的作品過於女性化,比長舌婦高級一點,因為她的文字小細節處很能出彩,對人性洞察還算仔細詳情。

從她的寫作氣息和個人氣場,包括她描述的兩性故事,我總有種感覺,她終其一生,都在尋找一個能夠佔有她身體和思想的強性男人。她似乎一直需要一種被強暴,否則她的無奈無處呻吟。她的精緻,她的體態,她的優雅,她的刻意擱淺,無非就是為了獲得一次強力而做準備。精確而強大的被刺入,否則她一生無法平靜。女人的曖昧、清冷、孤高,包括歇斯底里,深入骨髓之中的對男性的恨意,這通通都是她作為一個女人的怨氣。她沒有碰到一個真正能強暴她的男人而已。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道理挺扯淡的。一個真正內心強大的女人,一個精神足夠富足的女性,她肯定不願意去愛一個「壞」男人,她吃飽了撐得。她自己假使很強大,到了能夠分擔男性的意志,她一定是會愛上那些性情單純、品德高尚的男人。她會用她的愛,將男人將這個世界納入個人的胸懷之中,為愛這個世界愛這個大自然惻隱動容,那還有閑工夫成天尋找「壞男人」的。

所以張愛玲很難高尚,我認為。她僅是個有市井氣聰明的女人,偏偏又有寫作才華,於是成天寫些受虐文字,發泄怨氣。整日尋找自私、虛榮、道德感偏弱的男人。她在一次次受虐的情緒中,獲得完整和快感。靠著男性的一絲惻隱之心而活,否則她就不能證實她認為的真理:男性的強大和冷酷。她太片面了,男性也是人,不是上帝,很多時候,他們比女性還要懦弱,或不堪一擊。她的愛男人是變態的,不是真愛。真愛是更崇高的,是超越男性的,愛一切的。

《色戒》再一次證實了她的內心,一次徹底翻滾著的受虐狂傾向,否則她無法那般深刻的愛那個男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這太可怕了。我要是個男人,一定會被這樣的女人嚇個半死。(文:黃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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