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监督核电联盟陈蔼玲

今晚看见富邦金董娘陈蔼玲的眼泪,那一刻,我很心疼。心疼的不是因为他那珍贵的眼泪,而是这一滴泪却得要多少小老百姓的牺牲才能换来的媒体版面,心疼的是我懂她所说的你身为这样的国民你不难过吗?更心疼的是,其实每日每夜我们心里的天使与魔鬼都在拉扯著,这样的坚持怎么会如此辛苦?

前几日在和企业的谈判桌上,我终于沉不住气爆炸了。话说出口的那瞬间,我很懊恼我失言了,或许会影响合作关系,但若是这份坚持不说出口,我对不起的不是只有自己的良心,更是对不起那些只有汗水却没有声音的弱势团体,那最后一份坚持的价值是不能被出卖的。

因为联劝是个平台的角色,所以资讯的往来常常以我们当作是一个转换站,说好听点就是大家都会尊重你的意见,说难听点就是出事了你就是得去乔。这么多年下来,我觉得自己也练就了一身乔功。

往往企业为了展现他们关心台湾的弱势族群,就会安排弱势团体在他们的场子上展现一下服务成果,不外乎就是唱歌跳舞卖手工艺品。但有次就不小心踢到了一个铁板,请了倡议团体用行动剧展现他们的改变。等剧本一传来,企业窗口马上大叫「这内容怎么不是家暴就是外遇阿?怎么都在说政府不好阿?叫他们改剧本写点比较正面的事情。

我完全可以同理企业站在品牌的立场,他不容许品牌有些许受损。但若不是他的社会处境这么糟,他会需要进入到社会福利的系统内吗?倡议团体若不是站在反对现有政策的去督促政府修法,又何须有人要用霸占铁轨和绝食抗议的方式表达立场。

不过,如果双方这样僵持不下也不是办法,所以,我来乔,找个折衷点,让倡议团体还是有表现机会,也让企业觉得没搞砸了他们的场子。

有时候,我们除了扮演乔事者,更要扮演天龙国里那个想要推动的改变的傻子。

很多有能力捐钱的企业都座落在所谓的天龙国里,眼前看见的不是敦化南路的那片绿荫,不然就是从101俯瞰台北市的那片广阔,却看不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有他促手可及帮助的人。

某日,和某家企业聊起相对来说哪个弱势族群获得的资源最少,其实我很不喜欢回答这种问题,因为我没办法说究竟是独居老人的一顿午餐重要,还是弱势孩童的课后照顾晚餐来得重要,所以才需要联劝的存在阿!满足每个不能被拒绝的需要!(划重点)

总之,我们就随口回了游民吧。就提到了大志杂志在做游民的服务。马上听到一句回应「是不是站在捷运站前,看起来脏脏的那些人阿?谁敢跟他们买阿?」我与同事们相视一秒,异口同声回答「我们。」第二天,我就请同事买了一本杂志快递给企业窗口。

向来,大家看都觉得我在公益团体当公关,头顶著个光环,看到的都是社会很温暖的一面,应该很快乐。然而,这几年,台湾的经济、社会越来越呈现M型化,我往前看的是一群有著白花花银子准备当金主的施舍者,而往后看却又是另一群真的辛苦在为生活打拼的弱势朋友。我做这份工作,拥有的不再只是付出的快乐,更多的是对这个国家的忧心。

所以,我懂陈蔼玲的眼泪是为何而流。

我们心里都有个理想,想要为这块地方。想要藉名声、人脉,让我们可以产生影响力;也因为有名声、有人脉,别人也会影响你的影响力。

我在面试的时候常会问应试者一句话?你最关心台湾哪件事?

如果你回答的出来,我相信,你也会懂得陈蔼玲的眼泪。

收起眼泪,我们继续做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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