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最好,都忘了。
他以为我忘了。
袁惠儿也以为我忘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忘了。
也许我是真的忘了,忘了我们怎么相遇、认识,怎么在一起,又怎么会结婚。
我只看到现在的形同陌路,其他都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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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惠儿教人搬了一张单人床进我们的卧房,我微皱起眉,不置一词。
尽管窗外艳阳高照,房间里灯光昏暗,我背著光坐在窗前,没人看得清我的表情。
相反的,门口袁惠儿藏不住的得意笑容仿佛打上的聚光灯。
"别不开心。这样晚上妳有需要,随时有人在旁边。" 她穿著海蓝色的套装窄裙,珍珠白的丝质衬衫,长发高高的挽起,正倚著门框。"以后,妳就睡那里。"这句话对著我,却不是说给我听的,她身边站著的安琪唯唯诺诺应声,惊慌失措地沿著房间的墙快步赱到刚摆放好的单人床,惊恐的眼神直盯著我。
我忍不住扯出一抹笑,险些笑出声音来。我还以为她袁小姐要进驻主卧房,来个三人行呢!没想到派个眼线来,同时也是想让他不再进这个房门吧!
看一切如她所愿安排妥当,她扬起下巴,骄傲的离开了。
这个房间虽然陈设简单,原来也是整个宅子的主卧室,现在倒是变成佣人房了。
几个在宅子里年资久的佣人对我就更加不客气了,冷潮热讽的闲言闲语不时飘过房门口。
"少爷早就不爱她了,她还不知羞耻赖在这里。"
"白吃白喝的不说,还摆著个少奶奶架子。"
"人家好歹还是有名份的,妳们别这样说话。"
"说就说,我还怕她啊!少爷都不管了。"
"要我说,当初少爷如果娶了袁秘书多好,省了这些麻烦事。这一摔不光是傻了还哑了,可怜哦!"尾音拖得长长得在门外的走廊远去。
我听著是很不舒服,却也没作声,对著笔记型电脑继续敲敲打打,是不是少奶奶我自己清楚,傻了还是哑了我更清楚,而他们口中的少爷想必也清楚。
安琪离我远远地站著,如果我没动作,她也站著不动,端茶水送饭菜,该做的事情都乖乖做好了,眼神却不时惊恐地看著我,像是我随时会扑向她,把她给拆解吞下肚子,吃了。
我不以为意,专注在笔电的键盘上敲敲打打,袁惠儿却像一阵风刮了进来,在我面前站定,看那个姿态准备跟我耗上了就是。
既然寄人篱下,那就听听她要说什么吧!其实她要说,也该去找他说,毕竟以前决定不娶她的人是蓝齐,决定未来要不要娶她的人也会是蓝齐,呛我也是白费力气。
我看著她,没什么表情,悄悄打量,是长得不错,面容姣好,身材也好,就是脾气差了点。
"妳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我看妳能称多久。来人,把那个时钟拿走,她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她指挥一旁的佣人,拿走了床头柜上的乳白色古董座钟,留下平衡仪自顾自转动,我看著那平衡仪一圈一圈转著,停不下来。
"我想这些衣服妳也不需要了吧!" 她打开一旁的衣柜,抓了几件晚礼服出来,交给旁边的佣人。"特别是这件。"她从衣柜深处拿出一建翡翠绿的无袖连身洋装,雪纺混合著蝉翼薄纱,高腰设计的腰围绕了一圈以珠母贝磨成的亮片,作工精细却不是特别昂贵的衣服,是几年前爸爸送的,而蓝齐喜欢我穿这身洋装搭上乳白色细跟凉鞋,一起在露台喝下午茶、跳舞跟朋友聊天。
我瞪著她,想起身却起不来。
"这件衣服妳穿还真是糟踏了。" 她拿著衣服在我面前晃一晃,摇摇摆摆带著佣人走了。
好。很好。我咬著牙。
他亚德罗家的东西妳袁惠儿要怎么搬都不关我的事,要是动到我曲宁夏的东西,就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