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老王找來的河南開封大牛孫耀東先生獨家原創連載,他是河南作協會員這種官腔頭銜我就不拿出來嚇跑你們了。

王老師:要說連載文確實比較頭痛,這年頭看的人不多了,因為是大大的坑啊。

不過這篇基於史實,任務鮮活真實,而且作者手稿儲備比較多,我就拿出來先放放看了~

吳清源與林海峰

4月16段祺瑞掀起的中日圍棋百年車輪戰!

4月22少年吳清源在大開殺戒,站穩腳跟!

4月30吳清源26歲幹掉日本第一高手,再無對手!

5月8二戰起,吳清源信邪教去了!3年後回來大殺四方…

5月15 吳清源30年的「獨霸日本」,將前輩同輩後輩統統殺敗降級!

5月22吳清源獨霸日本30年終結?陳祖德如何逆勢力戰日本?

5月29吳清源弟子林海峰23歲稱霸日本,少年聶衛平上山下鄉!

上接5月29號

36,一生甘苦憑誰問  過惕生收聶衛平作弟子還是在1963年,那時,聶衛平的老師是雷溥華,他覺得聶衛平在圍棋方面很有天分,就推薦他去當過惕生的弟子。

過惕生和他的夫人肖淑清及女兒

從此,還在上小學的聶衛平一放學就直奔過惕生的家裡學棋,日復一日,從不間斷。  過惕生的家很簡陋,簡陋到僅能遮風避雨的地步。  過惕生一生貧苦,夫妻二人住在這樣的房子里卻毫無怨言,聶衛平把自己老師的處境告訴了父親,聶父就連忙去找過惕生商量,說自己家正好有一間30多平米的房子空置,希望過先生可以搬過來,這樣,過先生就可以得到照顧,而且,聶衛平也就不用再放學後來回跑了。  過惕生同意了。  有了安定的學棋環境,小聶衛平的棋力開始迅速增長。  這一住就是兩年,直到文革前夕過先生分了新房子才搬出來。  過惕生行棋擅於棄子,長於轉換,大局觀清楚,但卻缺乏剛猛。在「南劉北過」時代,他雖然屢獲冠軍,但總是敗在劉棣懷的手下,這與二人的性格有關。  劉大將是豪放不羈,談笑自若,下起棋也是好勇鬥狠,殺氣十足。而過惕生則是謹小慎微,忍辱負重。  過惕生大半生一路行來,遭受數不盡的挫折、打擊和嘲諷,但都獨自強行咽下,逐漸養成了逆來順受的性格。  所以,每當遇到變故,他就趕緊想辦法自己去通融,躲避,這使得他慢慢變得人云亦云,與世無爭。  他最得意的手段就是棄子,他對聶衛平說:都丟了,就贏了。主動放棄是一種態度,捨得,是一種人生智慧。  棋如人生,他的生活也是在不停的放棄,誰想搶,誰就拿去,他從來都是主動退讓。

過惕生與陳毅元帥研究棋局

  但過惕生懦弱的外表下,卻是一個真正豪俠的人。  50年代,他在全國圍棋大賽上獲得冠軍的時候,有個開封的圍棋選手劉厚,獲得第八名。  劉厚在60年代到鄭州擔任了省體育場的場長,文革時期的一天,劉厚聽好友透信說造反派要來揪斗自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因為那時期,一旦批鬥起來,不死也要扒層皮,打成殘廢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個劉厚甚至來不及換衣服,只穿著褲頭背心就扒上了去北京的火車,他要向中央反映自己是無辜的。  劉厚蓬頭垢面的來到北京,卻無人投奔。  要知道那時候可是人人自危,誰敢惹事上門啊!  聶衛平的另一個老師——雷溥華剛剛被批鬥致死,更是讓所有的老棋手心驚膽戰。  投親訪友被拒之後,走投無路的劉厚最終選擇了投奔過惕生。  文革時期,有多少朋友反目,互相揭短,只想傷人以求自保!  這時的過惕生方顯出英雄本色,他勇敢的收留了劉厚。  特別是幾天後劉厚被造反派發現了行蹤,過惕生再次上前以性命擔保劉厚這個人絕無問題!  這就是北過,危急時刻,他的豪邁心胸絲毫也不亞於南劉!  不過,此時的他也沒能逃過批鬥,首先因為他在中國圍棋界的地位,自然是貨真價實的「反動學術權威」,更因為他曾在抗戰時期的江西,在國民黨部隊里擔任圍棋教官,還被授予少校軍銜,於是,專案組南下江西,調查他是否雙手沾有人民群眾的鮮血。  結果自然是清白的,但他還是因為問題說不清,被下放到了體校去看大門。  在那個時代,南劉北過,境遇其實都差不多。  上海的劉棣懷也是在一次掃地中,不小心掃出一張領袖的畫像,立即被揪斗一陣,最終發配到上海游泳館出租游泳衣褲、游泳圈。  就是在這種時代的大背景下,聶衛平告別了過惕生,告別了父母兄弟,一直北上,數日後,終於來到了那塊日後將他培養成名的黑土地。  到了嫩江下火車,一輛輛的大卡車停在車站,等待著這些從五湖四海來到邊疆的知識青年。  聶衛平坐到了去第四分場的卡車上,茫然的望著身邊一個個同樣風塵僕僕的同伴。  卡車一走出車站,就開始拚命顛簸起來,冷風夾雜著沙子,在臉上打得生疼。  科洛河水靜靜的流淌著。  地平線上除了樹木就是莊稼,其他一無所有,只是遼闊的很,一望無垠,那種荒涼的感覺,似乎藍天之下只有這一輛卡車,只有這一群知青。  來到這裡似乎就到了天邊。  感覺就像是一群被拋棄的年輕人!    黑土地,是沒有人懂圍棋的,這就註定了聶衛平悲劇的開始。  在這裡,衡量一個人的價值就是干農活、收割麥子、大豆,圍棋是什麼東東?見鬼去吧!不能幹農活,你就是一個廢物!  這就像是一隻天鵝混進了鴨子的隊伍里,天鵝再漂亮,但以鴨子的標準來審美,天鵝無疑就是一個醜陋的嚇人東西。  山河農場的金連長原本就是一個農民,正是因為吃苦耐勞、踏實肯乾的優良品質才一步步走上了領導崗位。  所以,當他接收了這一批上山下鄉的青年學生之後,是衷心擁護毛主席的教導,一定要把他們在這裡好好進行再教育,讓他們改掉城裡好吃懶做、嬌生慣養的壞毛病。  很快,一個令他討厭的人進入了他的視線,這個人幹活的時候總是偷懶,總是故意落在別人後面。  他甚至還落在女生的後面!  這個人就是聶衛平。  金連長曾經明裡暗裡幾次不點名的批評他,可是這個人一直裝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依然我行我素,依然每次收割都是最後一名!  呦嗬!還給我來勁了?金連長心想,不能把你教育好,我這幾十年的政治工作就白搞了我!老子一世英名,就毀在你這小毛孩手裡?休想!  他想,像聶衛平這種高幹子弟,一身的嬌氣傲氣,一來到農村這種惡劣環境,必然不適應。所以,農活干不好,根本就是偷懶思想作怪,自己一定要把他改造成社會主義新人!  金連長正要在次日好好教育一下聶衛平,就有人來報告說聶衛平請病假了。  金連長心說:我暈,這次真是碰上硬茬子了!    其實,聶衛平也正惶惶不可終日呢,自從來到山河農場,趕上收割大豆,他正好想藉此機會好好表現一下。  來這之前,家中已經被抄,父母處在整日被批鬥遊街的狀態,他作為黑五類,就像喪家之犬一樣四處遊盪。  所以,他想來到一個新的環境,他要重新做人,他要重新找回自己的自信和尊嚴!  第一天收割大豆,他就累垮了,因為自小身體瘦弱,加上先天性心臟病,一天干下來,累得他兩眼發黑,腰酸背痛,而結果居然是倒數第一!  第二天,他鼓足幹勁,心想這次一定要趕回來,可是不久他就不行了,昨天的脫力狀態還沒有恢復,今天再一加勁,他的兩條腿就像灌了鉛,雙臂就像被抽去了筋骨,再怎麼著急也難以用力。  大豆這個東西,收割起來也確實最費勁,豆桿硬不說,豆角還又尖又利,加上這植物長的還低,非得把腰彎成九十度不可,而且還是不停的彎下去、直起來,彎下去、直起來。  他這才知道收割大豆,是個體力活,他還真的不行。  但是,大豆不是圍棋,圍棋可以推枰認負,大豆不行,他們都在那裡一排排站著,等著這個叫聶衛平的小夥子去收割他們!  望著一直綿延到天邊的大豆們,雖然落在後面,聶衛平一刻也不敢停下,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前捱,離結束還早著呢,時間似乎凝固在了那裡,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汗水的滴落、痛苦的煎熬。  這些大豆成了聶衛平的噩夢,成了聶衛平的終結者!  他重新做人的理想就這樣被待收割的大豆擊的粉碎!  堅持了一周,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應該可以得到金連長的體諒,能不能給自己換一個活兒,可是找金連長的結果卻是被批評了一頓,金連長說:「你要首先深挖思想根,女人都能幹的活,憑什麼你不能幹?你的問題不是身體的原因,是你思想有問題!解決了思想問題,我相信你收割大豆一定能比別人都強!」  聶衛平絕望了,覺得累的受不了了,乾脆藉此機會請一天病假,休息休息,順便摸一摸棋子。

  第二天,他拿出了棋盒,拿出了《秀榮全集》。  秀榮名人是過惕生最佩服的棋手,也是聶衛平的偶像。  房間裡面靜悄悄的,知青們都去下地幹活了,聶衛平翻到秀榮和中川龜三郎的一局棋,慢慢打了起來。  突然,宿舍的門被人一把推開,金連長高大的身影憤怒的站立在那裡。    金連長簡直是忍無可忍了,他想不到這個年輕人如此的不可救藥。裝病請假、偷懶耍滑,居然只是為了把這些才子佳人、附庸風雅的封建玩意兒拿出來玩!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實在不知道現在的這些年輕人腦子裡面都想些什麼,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如此的甜蜜幸福,沒有受舊社會一丁點兒苦,每天都生活在蜜罐里,他們卻絲毫也不懂得珍惜,這種人永遠也不可能成為社會主義的棟樑!  他懷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心情,把聶衛平的圍棋子扔在了大路上,那本《秀榮全集》也填了火炕。  至於這個年輕人嘛,他不是不想收割大豆嗎?讓他去起豬圈!    一個人,當他失去所有理想的時候,那種自由落體運動的感覺,也是一種爽到極點的刺激。  聶衛平就是這樣一種感覺,什麼都無所謂了,被所有人嘲笑,被所有人鄙夷,他都已經豁出去了!  一個普通人,也許非要在精神上徹底死去一次,才能逐漸脫離人的境界,走入神的境界。  就像東福寺里還沒成為秀哉的田村保壽,就像「璽宇教」時期心如死灰的吳清源,把人生的一切都瞬間看的很輕的時候,所有的執著都成為一粒塵埃的時候,毛毛蟲就變成了蝴蝶。  

37,金連長的迷惑

    冬天的嫩江平原天寒地凍,氣溫一般都在零下二、三十度,房間裡面全靠燒柴取暖,知青們就經常要坐著拖拉機去上山砍柴。    豬糞也變得像石頭一樣堅硬,聶衛平要把這些豬糞敲碎、掏出來還真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總之,他還是堅持下來了。    金連長覺得自己的改造工作很成功。    只是他的成就感不久就被打沒了。

  從1971年以後,上山下鄉的知青們,凡是有門路的,都開始陸陸續續的回城了。  這讓金連長十分迷惑,好不容易讓這些知青上山下鄉來接受再教育,不是讓知識青年紮根邊疆嗎?為什麼這些城裡人憑藉自己手中的權力,一個個把自己的親屬都調了回去呢?    落後分子聶衛平卻沒有走,還在一心一意的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這讓金連長十分欣慰,慢慢開始轉變對聶衛平的看法了。  這個時期的中國物資奇缺,買什麼都需要關係,沒有關係,你再有錢也什麼都買不到。    特別是農場急需的許多機械零件和設備,金連長怎麼也不能搞到手,作為一個農民出身的人,他只有向上級反映。    上級領導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他們也十分焦急。    不過,這些東西聶衛平卻可以搞到,因為他的家在北京,因為他的父母有很廣泛的人脈。    借著回去搞物資的理由,聶衛平終於可以暫時逃離山河農場回家了。    雖然聶衛平的關係還在山河農場,但他的人畢竟已經回到北京了,這讓金連長的成就感蕩然無存。  聶衛平一回到北京就直奔三通用,去找那幾個鉗工,車工。    陳祖德、吳淞笙等人看到了聶衛平,真是又驚又喜,連忙問他:「你怎麼跑回來了?你還回去嗎?」    聶衛平倒是想得開:「管他呢,高興一會兒是一會兒,來,好久不下棋了,咱們大戰三百回合!」    這哪裡是第三通用機械廠啊,這簡直就是中國的圍棋國手庫,從這間宿舍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響噹噹的角色,陳祖德就不用說了,全國圍棋賽第一名,又是第一個戰勝日本九段的棋手,吳淞笙呢,國內排行第二,手下敗將有很多都是日本職業棋手,其他人像王汝南執白戰勝過石榑郁郎五段,黃德勛也殺敗過加藤正夫四段,總之,一個個皆非平凡之輩。    聶衛平來到這裡,簡直是如魚得水,他再也不用擔心有人從背後推開門大聲呵斥了,再也不怕有人過來把圍棋扔掉了,再也不用去收割大豆、麥子了,再也不用在冬天的早晨、在零下30多度的嚴寒里上山砍柴了,再見了,那些臭烘烘的豬圈!    有時,我在想,如果聶衛平一輩子都困在山河農場,一輩子都和大豆打交道,不知道現在的他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許,他會慢慢的成長為一個不十分合格的農民,再往下假設,我更不能猜想後來的中日圍棋擂台賽又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對於聶衛平來說,成為收割大豆的第一名困難一些呢?還是戰勝日本的超一流棋手困難一些呢?    也許前者更困難一些!或者對聶衛平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人們說起文革,總是說那時的人們思想真是單純、幼稚。被一種狂熱的情緒支配著,幾十年後回想,實在是太傻了。    其實,現在的人們也同樣在進行著一場相似的文化大革命,只是,這個名稱應該改為金錢大革命,只是,價值觀變成了金錢而已。    如今,所有人的價值標準都是以金錢來衡量,金錢成了所有人唯一努力的目標,人們還以為自己進步了,其實,這和文革時期沒什麼本質區別。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成為大資本家的天賦,各人的愛好、性格不同,各人的特長不同。你愛好做生意,我愛好下圍棋,他愛好彈鋼琴,為什麼都要以金錢為取向呢?    聶衛平收割大豆是被迫的,他只想靜下心來下一盤圍棋,為什麼你就不能主動離開喧囂的、追逐金錢的隊伍,然後靜下心來,彈一曲自己喜愛的鋼琴,或者慢慢讀一會《三國圍棋戰記》呢?    三通用的時光就像夢一樣,聶衛平遠離了農場,沉醉在圍棋的海洋里,他和七兄弟輪番廝殺,雖然敗多勝少,然而他棋力的長進是有目共睹的,沒有人像他一樣不能離開圍棋!    在三通用的圍棋世界裡,原本是陳祖德雄踞霸主之位,其他六兄弟是六國紛爭的局面,聶衛平到來之後兩年間,六國紛爭就變成了戰國七雄,但陳祖德的霸主之位依然無人撼動!  1971年7月15日上午,日本 東京。    首相佐藤榮作正在內閣會議上侃侃而談,忽然,有個人在下面揮了揮手,他連忙定睛觀看,原來是自己的秘書。    什麼重要的事情呢?他疑惑的走下台去,秘書交給他一份剛剛收到的文件。    搞什麼鬼名堂,這麼鬼鬼祟祟的?佐藤榮作一邊哼哼唧唧的埋怨,一邊輕輕地打開了那份文件,上面也沒幾行字,大意是這樣:美國國務卿基辛格博士在7月9日至7月11日秘密訪問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中美雙方定於7月15日發表建交公告,發表時間為11點半。美國總統尼克松也將於次年5月前訪華。    佐藤榮作頓時如遭雷擊,臉色一下子灰暗下去,剛才慷慨激昂的神色不見了,他無力的看了看錶,11點27分了,只剩三分鐘的時間,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馬上坐在電視機的前面,收看這個震動世界的新聞。    這個被廖承志戲稱為「佐藤無作」的佐藤榮作內閣,瞬間進入了內外交困的地步,這個內閣一直是以堅決排華、反華而著稱的,如今為了彌補,不久之後,佐藤榮作也馬上通過有關人員照會中國外交官,自己將在適當時候訪華。    遺憾的是他的要求遭到了周恩來的拒絕:「我們希望與日本建立關係,但是我們的談判是不會以佐藤榮作為對象的!」

佐藤榮1901年3月27日-1975年6月3日

日本有識之士驚呼:日本已經淪為亞洲孤兒!

  次年,佐藤內閣垮台,田中角榮出任首相,他一上任就立即表示,中日之間要馬上實現邦交的正常化,徹底告別不正常的狀態。  1972年9月27日,毛澤東在書房約見日本首相田中角榮和外相大平正芳。    9月29日,中日建交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和日本國政府聯合聲明》簽字。    1972年底,中國圍棋集訓隊再次恢復了,三通用的七個兄弟也返回了集訓隊,和他們一起去報到的還有山河農場的職工聶衛平。    1973年4月,廖承志代表團訪日,陳祖德代表圍棋界人士參加了訪日的活動。中斷了7年的中日圍棋互訪,終於再次開始了。

陳祖德見吳清源是周恩來總理囑咐的~

陳祖德除了和日本棋手對局之外,他還和一個他最想見的人對弈了一局,這個人就是昭和之棋聖——吳清源!  可以說,一部中日之間的圍棋交流史,就是一部中日友誼的歷史!  很快,日本圍棋代表團就要訪問中國了,圍棋集訓隊加緊了訓練,集訓隊的條件當時還很簡陋,就設在工人體育館的看台下面的小房子裡面,每天很晚,有兩個房間的燈光一直持續到深夜,這兩個房間分別是聶衛平和孔祥明。    此時的聶衛平已經無路可退了,所有的道路都指向一個地方——山河農場,他的戶口還在那裡。他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只有拚命下棋,拚命找人對練,他不能浪費一分一秒,他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較量的對手!  從他回到北京那一天開始,無論是在三通用還是在集訓隊,他拚命的精神讓很多人折服,將近兩年的時間,聶衛平的棋藝突飛猛進,戰國七雄的狀況在慢慢改變,曾經的陳吳時代已經逐漸遠去,現在展開的,是陳聶爭鋒,聶衛平如今已經可以和陳祖德一決高下,在集訓隊,聶衛平取得第一名已經是很平常的事情了。  為了儘快提高技藝,陳祖德還想出了一個增強壓力的辦法:無論是他,還是聶衛平,都要以一敵五,以五人團隊為對手,對方五個人可以互相商量,不計時間,這樣就可以保證對手不出錯漏,而自己或者聶衛平呢,就必須獨自戰鬥,而且按正常對局時間計時。  孔祥明是四川著名棋手孔凡章的女兒,家庭的熏陶和自己的愛好,加上她不服輸的性格,孔祥明對圍棋也有自己的執著。  在這時局動蕩的日子,中國圍棋的棋壇,變革在悄悄的發生著。  1973年,坂田榮男率領日本圍棋代表團來華訪問,這是中斷7年的日本圍棋代表團再首次訪華,日本再次派出了坂田榮男十段、本田邦久九段、石井邦生九段、加藤正夫七段、太田耕造六段、小川誠子二段、菊池康郎(業餘)、西村修(業餘)等8位摻雜著職業棋手、女子棋手、業餘棋手的混合軍團。

坂田榮男

中國政府對日方的圍棋交流團給予了大力的支持和宣傳,訪問當天,這個消息甚至登上了人民日報的頭版頭條。  只是寫到坂田榮男的時候,將其稱為九段,坂田看到報紙後提出了自己的異議,因為他當時是十段頭銜保持者。  人民日報再次在第二天作出更正:坂田應該稱十段。  在這次賽事中,中方的秘密武器就是聶衛平,作為殺手鐧,他必將對日本隊構成奇襲。

  第一場,給他安排的對手是日方的業餘棋手西村修,聶衛平中盤慘敗。  第二場,他遇上的是「天煞星」加藤正夫,結果再次慘敗!  最後一場,他的對手是女棋手小川誠子,聶衛平走鋼絲般總算是拿下了這一局。  如此之差的成績,讓滿懷希望的圍棋集訓隊大跌眼鏡,也讓聶衛平自己悔恨無限。  緊接著,中方圍棋代表團訪日也提上了日程,聶衛平再次名列其中,但是,一封來自山河農場的信件打亂了聶衛平的迷夢!  出國訪問是需要單位開證明的,當金連長看到聶衛平需要出國訪問,並要求他們開證明時,他楞了。  為什麼整日里下地幹活,勤勤懇懇,不計辛勞的勞動者得不到一次出國的機會,反而是這個一貫表現不積極,現在又借著理由跑回北京的落後分子得到了出國的機會?要想讓聶衛平出國,除非我死了!

金連長拒絕給聶衛平的出國訪問開任何證明!  不僅如此,他強烈要求將聶衛平調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山河農場,繼續其收割大豆、上山砍柴、豬圈掏糞的本職工作。  如果聶衛平想要出國,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只要繼續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踏踏實實,辛勤勞動,當金連長認為聶衛平已經成長為一名合格的社會主義新人的時候。    對金連長義正辭嚴的來信,棋隊領導沉默了,看來聶衛平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回去,返回山河農場,繼續在廣闊天地里接受鍛煉!

38,開山斧與屠龍刀    回到山河農場,聶衛平徹底被征服了,完全按照金連長的命令去做任何事情。    他第一個工作還是去起豬圈!    只是他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每天給自己半天的時間來打譜,為1974年的全國圍棋賽做準備。    金連長對著聶衛平嘆道:糊塗啊!糊塗!聶衛平,全國圍棋賽重要還是勞動重要?你至今還是執迷不悔,你的目標根本就是一個虛幻的東西,你唯一需要去想的,就是如何起好你的豬圈,砍好你的柴,像別人一樣收割好你的大豆!    聶衛平再也無語,灰溜溜的回去了。  1974年7月,由於黑龍江省農場管理局的干涉,聶衛平總算是如期趕到了成都,參加了全國圍棋賽。    屢遭打擊的聶衛平在這次比賽上氣勢如虹,一上來就連勝5局,在第6局遇上了最強手——陳祖德!    這一局堪稱是冠亞軍的提前對決!    陳祖德攻殺的力量是無與倫比的,所有棋手都不敢擋其鋒銳,就像一柄開山巨斧,所到之處,摧枯拉朽!    所以,陳祖德往往依靠其強大的攻擊力,在棋盤上走出許多強硬和過分的招法,而其他棋手則縛手縛腳,盡量閃避。    但聶衛平依仗自己精密的計算力,同樣具有切金斷玉的力量,就像一柄屠龍寶刀,常常直接就去磕對方的兵器。    這兩個人的相遇,吸引了所有棋手的目光!  對局的前夜,聶衛平失眠了。    改變命運的時刻到了,他反覆的想,目前自己還是黑龍江嫩江縣山河農場的職工,而目標就是全國圍棋賽的冠軍!如今,這個目標近在咫尺,鯉魚跳龍門最艱難的一躍就是明天。    越過陳祖德這個最難越過的門檻,從此就將脫離山河農場這個噩夢般的地方。  1974年7月23日,第6輪比賽開始,比賽的賽場就設在四川省博物館6樓。    由於失眠,一夜無眠的聶衛平乾脆一早就來到賽場,意外的是遠遠的他看到了陳祖德,聶衛平心想:他居然比自己更早的來到這裡。    兩人四目相交,心中都是一震。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    陳祖德執黑棋,上來走星位、小目,拉出了欲走中國流的架勢。    聶衛平以錯小目應對,陳祖德第5手直接掛角,第7手夾,這是陳祖德的招牌性著法,雖與中國流擦肩而過,但開山斧卻已經高高舉起。    聶衛平毫不示弱,第10手走出令所有人意外的粘接,陳祖德第11手侵入角地,正如開山巨斧掄圓了劈向聶衛平。    聶衛平12斷,將陳祖德黑棋的部隊後路截住,雙方緊緊的糾纏在一起,沒有人後退,沒有人轉換,這是一種氣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沒有任務的棋手們紛紛聚集在兩個人的桌子旁,甚至一些正在對局的棋手也趁對手思考的功夫抽空過來瞧一眼。    他們只覺得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凜凜的殺氣!開山巨斧和屠龍刀捲起的風聲激蕩著整個棋盤,這是本年度中國棋藝最高的兩個人的對決,兩個人都處於巔峰狀態,一個是霸者之鋒,一個是王者之刃!    只是,聶衛平的思想負擔太重了,他的壓力太大,一心奪冠,別人都已是正式的圍棋隊員,唯獨他還是黑龍江山河農場的戶口!他只想拚命改變自己難堪的處境。    過重的壓力使得他動作有些變形,過多的私心雜念讓他放不開思路,面對陳祖德的以攻為守,他第22手打顯得倉促而笨重,陳祖德借勢泰山壓頂一般築起一道黑牆,開始了對白孤棋的進攻,聶衛平只得斷尾求生,局面開始落後起來。    聶衛平此時就像賭徒一樣孤注一擲,局部作戰失敗的他越發的沉不住氣了,剛剛騰出手,就走出白60一著,置全局於不顧而對黑的角部再次痛下殺手。    陳祖德似乎已經洞悉了聶衛平的心態,只見他不慌不忙,從容應戰,但是他手中的開山巨斧絲毫也不減弱,依然正面迎接聶衛平屠龍刀的死命一擊!    截止第81手,聶衛平左方的部隊再次全部被殲滅!    這盤棋就此結束,而時間僅僅才過了不到3個小時!  人們看得瞠目結舌,又嘆息不已,一個個搖頭而去,哄然而散,只留下這兩個人在棋盤旁邊復盤。    許多棋手的對局甚至還沒有進入中盤,他倆卻已經結束了。因殺棋過猛,二人臉上都漲的發紅,而情緒卻在慢慢消退。  七月份的成都,天氣悶熱。    特別是傍晚,熱氣蒸騰,揮汗如雨。    棋手們吃完晚飯,都出來散散步,涼快涼快,以便放鬆一下緊張的心情。    曹志林、華以剛等幾名三通用的弟兄們也三五成群的下了樓,準備去附近的街道上逛一逛、散散步。    忽然,他們看到大樓的背陰處站著一個人,那是一個長滿了野草、無人收拾的角落,一些垃圾和隨手丟棄的雜物散落在四周,大群的蚊子盤旋在這個人的身旁,他就像尊石像,面對樓角,一動也不動。    這個人就是痛苦之中的聶衛平。    沒有人知道他面對著牆壁在想些什麼。    棋手們來來往往,看到這一場景,誰也沒有說話,但是,這一幕鏡頭印在了許多人的心底。    時間過去了很久,聶衛平終於消失了,誰也沒注意到他去了哪裡。  全國圍棋賽結束之後,聶衛平回到了北大荒,他這次的成績是第三名。    沒有人知道,聶衛平的旋風很快就將刮起來,在最猛烈的時候刮到日本,他的威力將震動日本棋壇。    對於中國圍棋來說,這是大變革的前夜!   從65年到75年,是陳祖德、吳淞笙的十年,也是中國圍棋承前啟後的十年,雖然經歷了動蕩和嚴寒,但卻是醞釀突破的十年,接下來走出的將是磨練數載、羽翼漸豐的聶衛平。  而這段時間,也是日本瀨越、木谷兩大門派逐漸走上前台、統治江湖的變革時期。    這兩支流派,雖然都是名滿天下,高手輩出,但卻風格迥異,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木谷門下弟子眾多,都集中在木穀道場,實行的是聚在一起研究、優勝劣汰的精英式教育,他們訓練有素,每日互為對手操練,最有實力者終將紛紛脫穎而出。    而瀨越一門則恰恰相反,弟子不是太多,最初成名的僅有橋本宇太郎和吳清源,但這二人卻都是棋界的泰斗,雖也經常來往,但極少在一起研究,全憑個人的努力和鑽研。再後來吳清源收林海峰做弟子,瀨越收曹薰鉉做關門弟子,也都極少在一起研究,還是各自為戰的狀態。    所以,文人們也許更欣賞瀨越門下的這種獨自求道的精神,這些人似乎少了一些功利的性質,更多的是對道的追求,也就更接近圍棋最初的本質。    在這十年里,瀨越門下唯一能與木谷門下爭鋒的就只有林海峰一人。    1965年,林海峰從坂田的手中奪走了名人之位,將支撐坂田王朝最重要的一根柱子拆走了!    號稱「七冠王」的坂田榮男其實最看重的只有兩個冠軍頭銜,一個是名人,一個是本因坊。    如今一夜之間天就塌了一半,鋒利的剃刀坂田無論如何也不能咽下這口氣。    第二年,倔強的坂田在名人戰循環圈裡5勝3敗,走鋼絲一樣衝出圈子,再次回到了名人戰決賽的角斗場上,面對一年前剛剛從他手中奪走名人稱號、年僅24歲的林海峰,坂田發誓一定要奪回名人稱號,重新打造自己輝煌的坂田帝國。    對於去年的慘敗,坂田認為那隻不過是自己一時輕敵大意,而這次就不同了,自己積蓄了一年的力量,戰勝尚嫌稚嫩的林海峰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困難!    但是,這次林海峰依然沒有給他任何機會,4比1!林海峰再次擊敗了坂田。    第三年,即1967年,執著的坂田又一次殺出重圍,挑戰林海峰名人,但是,林海峰乾脆利落的又是一個4比1擊敗坂田!    曾經無敵的坂田從此陷落,永遠告別了名人頭銜,再也無法重拾舊夢了。    氣勢逼人的林海峰並沒有就此住手,名人三連霸的他在這一年向坂田的本因坊稱號也發起了攻擊!    在本因坊挑戰者淘汰賽的循環圈爭奪裡面,林海峰以6勝1負的戰績脫穎而出,成為挑戰者,一心要將坂田再次挑落馬下。    坂田帝國的版圖在急劇的縮水,林海峰出現在本因坊的決賽場上的時候,讓他感到了嚴寒風暴的陣陣襲來,年輕的終結者的鐵騎已經兵臨城下,秣馬厲兵,夕陽掩映下的坂田榮男早已退無可退,末日的氣氛越來越濃烈了!  

39,二枚腰

  遙想1965年初,人們嘲笑林海峰不可能奪取名人之位,日本圍棋雜誌列出了本年度十大「夢中囈語」,林海峰妄想奪名人被排在第二位。    兩年多過去了,人們忘記了曾經的嘲笑,林海峰以狂濤般的戰績,名人三連霸的王者風範,封住了所有人的嘴。此時此刻,咄咄逼人的林海峰名人挑戰本因坊坂田榮壽,看好坂田的人幾乎沒有。    但最終,坂田以4比1的比分回擊了林海峰,牢牢緊守著本因坊的城門!    第二年,在第23期本因坊決賽場上,林海峰再度出擊,依然遭到了坂田的拚死抵抗。    第一局,坂田執黑以錯小目開局,而林海峰則祭出其師傅的利器:大雪崩的內拐!    進入中盤,林海峰的白棋實地已經不足,唯一的希望就是要全殲右邊的黑龍,但剃刀的坂田同時也是擅治孤的坂田,最終黑龍順利活出,林海峰中盤告負。    第二局,林海峰執黑,第一手走在小目,第三手連成無憂角,而坂田面對的,就是三個空曠的角地,這是林海峰獨有的後發制人的招法,所有的選擇權都交給了對手,從哪個方向攻擊,你看著辦吧!    坂田選擇了對殺,選擇了對角星。    拉鋸戰的結果是林海峰以8目半的巨大優勢獲勝。    雙方你來我往的下了6局,居然戰成了3比3平!    7番勝負的較量變成了一局定勝負,兩個人的心情都變得小心翼翼!    坂田已經48歲了,但是,倔強的坂田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已經老了,從吳清源到高川格,再到藤澤秀行,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服過輸,然而恐懼的心情還是一陣陣的襲來,幾年來與林海峰的爭奪,自己一直處於下風,尤其令他煩躁的是,林海峰的棋雖然並不兇悍,卻非常有耐性,就像一隻在天上盤旋的鷹,看似悠閑,一旦遇見獵物,就會迅速疾衝下去!    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最後一局集中精神,努力在前半盤擴大優勢,結束戰鬥。    1968年6月27日,最後一局終於開戰了。    重新猜先後坂田執黑,走出星、小目的布局。    開局沒多久,坂田再次揚起剃刀,深深打入白棋的陣地,林海峰走的很穩重,始終不給坂田決鬥的機會。    人們對林海峰的評價是韌性極強,針對他的特點用相撲的術語給他一個外號——二枚腰,形容他的韌性,就像有兩個腰,扳下去一個,另一個又起來了,永遠也不能扳倒他。    這局棋也是一樣,慢慢的,棋局開始倒向平穩的收官階段,林海峰的特點開始發揮出來,坂田的策略失敗了,隨著尾聲的到來,黑棋逐漸的落後了。    第二天,林海峰以2目半的優勢擊敗了坂田,將他的本因坊稱號也奪了過來。    就在這一天,林海峰繼坂田榮男之後,成為第二個集本因坊、名人兩大頭銜於一身的棋壇王者!    但是,林海峰還沒來得及打造自己的王朝,就已經陷入腹背受敵的境況。    首先是大前輩高川格奪走了他的名人稱號,緊接著,一個比他更年輕的殺手站在了他的面前。

年輕的加藤正夫

加藤正夫後來收了名美女徒弟由香里(題外話)

  這個人就是10年前的小正,如今已經22歲的加藤正夫!    這是1969年的4月份,挑戰者加藤正夫僅僅是五段。    一個五段棋手進入號稱 「黃金座椅」的本因坊的循環圈,本身就是令人稱奇的,也是十分困難的!    加藤與各個段位上淘汰出來的對手進行輪番的交戰,終於殺出重圍,進入了大多是頭銜戰冠軍和九段棋手組成的循環圈。    循環圈的最終結局是加藤正夫、藤澤秀行和高川格同為5勝2敗,三個人還要進行加賽。    抽籤的結果是加藤輪空,藤澤和高川首先對決,勝者再與加藤一絕高低。    結果是藤澤戰勝了高川,卻敗在了加藤的手下!    加藤的勝利打破了人們對於段位的迷信,低段棋手同樣可以打進大頭銜賽事的決賽,棋力的高低和段位並無十分明顯的界限。    在這次挑戰本因坊的戰鬥里,加藤的利器依然是他直線攻擊的屠刀,雖然他還很年輕,刀法卻是已經幾經磨練,寒氣逼人!  父親加藤清夫提前幾天就離開了福岡,來到對局地:神奈川縣箱根的石葉亭,但是,他並未告訴小正,只是默默的站在外面,隱藏在眾人之中。    決戰紫禁之巔的,居然是兩個毛頭小夥子,這在本因坊戰歷史上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加藤和林海峰兩個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樣,都是筆挺的西裝、板正的領帶、錚亮的皮鞋。    這讓到場的記者們眼前一亮,他們已經習慣了老棋手們身著和服或者短外罩,表情嚴肅或者表情威猛的樣子,忽然看到這兩個小夥子輕鬆瀟洒的互相嬉笑著,不禁感嘆這世道真的是變了!  其實,真正在內心裡感嘆的卻是林海峰,他第一次嘗到了坂田被後輩追趕的無奈心情,自己已經很年輕了,而加藤居然還要比他小4歲,林海峰頓時有一種被宿命抓住的感覺。

1952.10.29白崇禧赴松山機場,送林海峰赴日本圍棋院深造;酷愛下圍棋的白崇禧籌款,出資把當時台灣圍棋選手林海峰送至日本吳清源門下

  他剛剛追趕上那些威名顯赫的前輩棋手,還沒有站穩腳跟,後面就已經有人緊緊的逼迫上來了,這讓他不寒而慄。    第一局,加藤執黑棋,從開局起,他就顯示出作戰的方針,棋盤上硝煙四起,「天煞星」的風格正在創立!但是,林海峰的接觸戰也絲毫不弱,尤其對加藤精心構築的白陣地也毫不猶豫地打入進去,並最終成功突圍。    加藤一旦攻擊失敗,全盤即告結束,於是,這引人矚目的第一局,加藤中盤告負。    但是,第二局加藤就立即扳回一分,以3目半的優勢獲勝。    本局下完,加藤依然返回木穀道場,在那裡,他的師兄弟們還在研究著從賽場傳回的最新的棋譜,討論著他的戰法和戰術的得失。    有兩個青少年,一個是小林光一,一個是趙治勳,只能站在那裡,聽著師兄們的高談闊論,忽然,他倆看到加藤進門,眼睛裡頓時流露出神往的目光。    晚上,吃完晚飯,趙祥衍把弟弟喊出來散步,兩個人邊走邊聊,他對趙治勳說,不要忘了,我們是韓國人,我們來這裡是為了提高自己的技藝,如果不能像林海峰一樣奪得冠軍頭銜,我們就沒有臉回國!趙治勳吃驚的問:啊!!如果沒有頭銜,就真的不能回國嗎?    趙祥衍一臉肅穆的表情:是的,沒有頭銜,決不回家!

林海峰能否保住「本因坊」王者稱號

聶衛平奇蹟般的從老金魔爪中逃了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且看下回分解!(讚賞同學可提前揭曉)!

讚賞後還可閱讀不對外推送的番外篇

中國古代「棋仙」傳奇系列(2):

首局范西屏嚇壞程蘭如!

如果大家記得的話,日本本因坊名人保壽就是意外從黑龍會獲得此棋書,從而一步步坐上日本圍棋第一把交椅的!


推薦閱讀:
查看原文 >>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