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弟很久以前就因为气胸动过刀,

只是那时候老北还在,甭需要我们这些哥姊费心。

然而就在月初的时候,

因为医生诊断他脖子上的肿瘤有明显暴走的迹象,

况且形成在肩颈上的肿瘤原因有种种,

事不宜迟要立刻斩草除根...

 

影

 

他是我的弟弟,小我整整十岁,

虽然我们的户口名簿上同父却不同母,

但是他的身上仍然流著陈家的血液,不然呢?

小的时候他很欠揍,常常仗著她母亲的气势凌人,

茶来张口饭来伸手,和我们的处境完全截然不同,

偶尔我会偷偷的欺负他,

『二姊来了』这句话对他确实挺有用的,

赖床的时候会立刻弹跳起来,哭闹的时候会立刻摀嘴...

他的母亲对我们极为不友善,甚至让我们被迫离开老北。

曾经,我有满满的怨恨,不能理解,在我叛逆的青春期,

但是嫁为人妇已经十多年了,也逐渐释怀,

如果当初老北也能给阿姨相当的爱,

我相信人的本性不至于会如此,

也承蒙了她那些年的不理智,造就了我们早熟与独立的性格。

 

后来,阿姨也改嫁了,老北几年后也走了,

除了小弟大学四年来我每个月汇给他的几千元生活费,

毕业以后的租房子跟学贷,都靠他自给自足。

我们也曾经苦口婆心的劝导他能够搬来桃园让我们就近照顾,

可是他总是推托著要一个人在台北生活,

或许是跟老北习惯了居住在台北,或许是那里的妹比较正。

不过也庆幸的很,猴子妈妈有雅量,

在老北离开后的这几年来,

每年的团圆饭都会邀请小弟来家里吃饭并且住上几晚,

三不五时的也会跟著我们一起回去给老北上香。

 

那几天,睡得不好,

虽然拉开窗帘就可以近距离看到店台北的地标101,

可是医院的刺鼻味让人感到窒息,

小弟的一举一动翻个身,我都紧张到要跳起来。

但是我们好久没能这样独处了,有营养的也聊,没营养的...

病房里三姊弟的笑声此起彼落也是极珍贵的回忆。

而且看到小弟的同事跟朋友接二连三地来医院探视他,

尽管也得跑上跑下的买饮料买点心招待他们,

但是看见小弟能够经营好自己的人际关系,也是乐见其成。

 

手术一切顺利,除了血块退散的慢了些得延迟出院,

倒也是无伤大雅,反正终究平安就好。

收拾好行李,一回到家我倒头就昏昏大睡去,

但是心里总还是隐隐地挂念著,我的小弟。

也希望他真的能够感受到我们对他的爱始终存在,

毕竟老北已经不在,他的母亲也选择了她的选择,

哥哥就像爸爸,姊姊就像妈妈,

或许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

但是我们的肩膀上会永远留一个位置给他,

相信在天上的老北,也会很欣慰我们这么做的...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