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魚

 

Day 2: 瘋狂的十六小時 🚩🌋


八點到達頂峯, 等了其他隊友, 拍了一些照,
我們開始下山打算回營地喫早餐。
上山時看着洋人,蹦蹦跳跳的下山,
看起來好像很好玩, 很輕鬆,
自己做起來卻非常的困難。
每踩一步就往下沉一下, 沙石蓋過整雙鞋,
不時又要擔心如果下滑速度太快,
一不小心又會直接滾下山。

在這樣沙石斜玻下, 十隻腳趾變成非常重要,
它們是唯一的'剎車'功能, 防止自己滾下山。
或許平時只練上山, 沒有練習下山,
頓時下山成了最恐怖的噩夢,
一味的猛用腳趾來減速,
腳趾在下山時已經完全腫了起來,
十隻腳趾, 沒有一隻是不痛的,
完全進入麻痹狀態, 後腳跟也隨之跟着磨損,
加倍疼痛。

 

一個小時了, 太陽高高在上, 水也喝完了,
忍着腳趾的疼痛, 一直往下走。
原先狀況已經很糟糕, 要忍腳趾痛, 又要忍口渴,
現在又多了一樣要忍的, 忍大號!



還記得有人說過, 爬山, 其實會很容易想上大號,
因爲爬山可以幫助大腸運動,
所以不時也會看到山裏的小路有一堆堆的便便。
我腦海不時想着,   忍, 忍, 忍,
不管怎樣我都要忍,!
我最多也只能容許自己在光禿禿的石沙路上, 趁沒人時快速小解,
我怎樣也無法容許自己在這樣的光天化日下解大的了,
我很難想象, 萬一解大到一半, 有人經過,
而且是自己的朋友, 那該怎麼辦呀!
所以, 我   忍!  



上山時忍'小號' 已經很不容易,
現在下山又要忍大號,
這個山真的很要命。


現在的我終於明白了, 忍'大號' 真的不容易。
難怪, 他們直接就地解決。
要一邊走一邊忍完全比剛纔上山還要難! 
有好幾次我都忍無可忍, 被逼停下腳步來發 '忍功'。
靠經頂峯的沙石路還算可以, 越是底部, 越是滑,
我不時也打滑了幾次。
在這樣惡劣的狀況下, 又一直打滑又要'忍' ,

我唯有用幻想來安慰自己

我不停的告訴自己, 沒關係, 快要到了,
到了營地, 我第一件事, 就是上' 大號' ,
然後回帳篷, 立刻把鞋脫了, 讓腳趾們透透氣,
還有大口大口的喝水, 然後粘膠布。

不停的安慰自己, 不停的走。


終於, 我看到了五顏六色的帳篷。
我高興,
我以爲我已經到了營地。
再看一下, 完了, 我忘了哪一個是我的營地,
就連帳篷的顏色都忘了,
整條山脈上上下下的, 最少都有300米,
有的在這個營地, 有的在下一個山, 有的又是另一個山,

到處都是帳篷, 到處都是營地。

我告訴自己, 要冷靜, 我一個一個去問,
第一個告訴我還要往下走, 結果我就往下走,
走了一段時間, 看了一看又繼續聞第二個,
第二個說, 你的營地好像是在上面,
看了一看我又倒回去走, 然後又問第三個,
他說應該在下面吧, 上面已經沒有帳篷了,
我看着他, 又看着剛纔走上來的斜玻,
我在這個山脈, 上上下下, 來來回回的,
每個人都告訴我不同的方向, 要我怎麼找?!

跟那人道謝後, 我決定  誰人  的話都不聽了 
找了一個空地, 坐在烈日當空下,等其他隊友

 

坐在那裏,
往下一看,
我的寶貝鞋子, 每上一次山, 我都會把它抹一抹再放回鞋櫃,
現在的他已經黑到不成型, 好幾處出現裂痕,
看着白色相機, 到處都是灰色點, 連鏡片都有一層灰,
汗水在臉旁流了下來,
於是我用骯髒的手套去抹掉我的汗水,
然後, 看了一看粉紅色的風衣, 衣袖早已變黑了。
我感覺到兩天沒洗的臉上已經多了幾顆痘痘,
我聞到兩天沒洗的頭髮已發出一陣陣臭味,
我感覺到兩天沒有沖涼的身體已經很粘了。


坐在那裏, 我望着那被雲遮住的山峯


我想起了麗貝島的旅行。
到底什麼纔是旅行?
旅行不是因該好好享受嗎?
爲什麼現在的我覺得很折騰?
我爲什麼就是那麼喜歡把自己逼上絕路?

我生氣這樣的自己,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我總是在錯過後才後悔, 總是讓美好的流失

雲, 漸漸的飄走了, 頂峯從新的出現在眼前,


眼淚也掉了下來


我忘了眼淚是爲什麼而掉,
我也不知道眼淚是怎麼掉的

是因爲衣服骯髒嗎? 還是鞋子骯髒?
還是沒有沖涼? 還是找不到帳篷?
還是想上大號? 還是內心在哭泣?

 


理智消失了,
安靜的死火山,
埋在心理內心深處的情緒,
再也壓抑不住, 爆發了。

 

 

 

 

 

 

》》

路過的其他登山導遊,
看着一個人坐在烈日當空下的我, 關心的問候我,
他說他認識我們的導遊, 他說他會帶我回營地,
眼淚不停的滑落, 我搖了搖頭, 我真的很累,
我哪裏都不想走了, 我就只想坐在這邊等。
他回去告知導遊, 然後導遊派了porter 來找我帶我回去,
一時間我也認不出那porter, 我依然流着淚, 搖着頭,
堅持坐在那裏等, 直到隊友出現, 纔跟隊友們一起回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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