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誰人又相信一世一生這膚淺對白,來吧送給你叫幾百萬人流淚過的歌「

曾經覺得這首歌的國語版歌詞比粵語版要好,但聽著聽著,反而覺得粵語版要勝過國語版許多。仔細想想,為什麼呢?或許是國語版匠氣太重,或許是粵語版情緒更真摯,但最重要的是,粵語版明顯更徹底一些。倘若說國語版是藕斷絲連欲蓋彌彰,那麼粵語版便是一絲不掛一刀兩斷。便如同生活,乾淨利落總是勝過拖泥帶水,但不幸的是,生活這件事,與生俱來便是拖泥帶水,沒有人能瀟灑地揮揮手,然後再也不去思念,更常見的場景是粘粘糊糊,無法擺脫。有些人發現世界與自身的聯繫如此虛幻,不辨現實,有人解構意義又建構意義,承認虛無。說到底,這是年青一代所必然要面對的,從五六十年代到現在,宏大敘事早已破滅,被掃入故紙堆中。人們的偶像換了又換,從王進喜到知識分子,從嬉皮士到馬雲王健林,時代不斷在新陳代謝。難怪理想從一個絕對的褒義詞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意義不明的奇怪辭彙。幾十年前,一對年輕男女初次見面不免要談談理想,而現在,年輕人幾乎絕不把理想掛在嘴邊,就算問問,也是打打功利的擦邊球。

四五年前曾聽過一檔podcast節目,叫《玩世》,是一個什麼蒙大拿公司出的,想來是隨便編了個名字,裡面充滿著各種80年代的細節,什麼醬缸文化啦,從必然王國到自由王國啦,其中還穿插了幾段錄音者即興瞎唱的美國老民謠。聽這個節目時候看著窗外二十一世紀的高樓大廈,會有一種荒謬感或者說魔幻現實感。後來說到那個主人公換了個公司,從IT界變成地質勘測員,內容也從瞎聊變成了正經講故事,我反而就不再往下聽了。可見,嚴肅很大幾率上要敗給浪漫(玩樂),less is more,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或許另外一個次元打遊戲會作為測驗一個學生水平的手段,那時候解數學題又會成為許多年輕人寧可逃學也要玩的活動,學生們會去一個叫數吧的地方,獨自埋頭瘋狂解數學題,組隊埋頭瘋狂解數學題,花式解各種數學題,樂在其中。然後有個叫本盧偉的數學題主播因為偷偷用了mathematica這樣的軟體被廣大數友抓住不放,最後涼了。

當然實質上這些只是妄想,但生活中沒有妄想,便會少了許多趣味,根據我的經驗,少的這些趣味多半都是惡趣味,但惡趣味也總比沒有趣味來的好。

02.「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只想做個好人」

許多港片都喜歡在天台上拍戲,我不知道是不是學《無間道》這部電影,還是說早有傳統。不管怎樣,天台戲很帶感,尤其是一個男人,像樑朝偉那樣穿著皮衣,夾著煙,趴在檯子上看下面的風起雲湧或者刀光劍影,有種滿足了慾望侵襲之後的慵懶。當然,比起天台上那段,黃秋生從高樓下摔到汽車上那段,樑朝偉的眼神更加帶勁,有種使人戰慄的力量。從眼神戲上說,我覺得樑朝偉絕對是頂尖中的頂尖,唯一能在表情上和他一較高下的,或許只有那個唯一的張國榮。片中余文樂飾演了樑朝偉的年輕時代,兩者有多處對比,雖然我也很喜歡余文樂,但余文樂或許這輩子都超越不了樑朝偉的那個眼神。

不過有一件事余文樂比樑朝偉強,余文樂更年輕,結婚也結的晚。當然這也不算是優勢,這只是代表我們距離青年時代的結束又近了一大步。作為時代的坐標,流行文化有一個極其重要的意義便是聯結它所代表的那個時代。每個時代的代表文化不盡相同,比如80年代的搖滾民謠費洛伊德,90年代的周杰倫港片輕舞飛揚,流行文化代表了一個時代。而余文樂結婚又將時代往前推進了一大步,《頭文字D》的三位單身飆車手終於都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幾年前,人們熱衷於談論70後80後,議題多半是房價,中年危機,以及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而最近,90後終於步入了人們的視線。而議題卻變成了養生朋克和佛系青年。這世界的光怪陸離以及時間飛逝的瘋狂速度令我無話可說。

說來說去,關於房價的問題,我姑且還有一個算不上妄想的點子。說上海的提籃橋有一個橋洞街,住著許多大老闆,大家每天的工作就是從橋洞裏出來,互相打著招呼,換上西裝襯衣,在電話裏談著上下好幾億的生意,然後去陸家嘴待到晚上,回來換上便服叫上附近幾個熟悉的老闆辦一個類似於烏鎮飯局的局,大家喝著白開水交流交流信息,偶爾還能去提籃橋監獄住住,生活真是美哉美哉。

03.「羅蘭自稱芳名蘇菲亞,男孩就會倒下」

有次去蘇州玩,民宿旁邊有家小飯店,叫一個類似於蘇州家常菜這樣的普通的毫無亮點的名字,意料之外的是,菜還挺好吃,吃完了,正在介於走和不走的狀態中,老闆說,外面挺冷的,給你們倒杯水,你們可以再坐坐,於是我們又坐了回去,喝著白開水,玩著陰陽師,又坐了半個小時才走。後來想起來,發現這居然是我第一次遇到飯店老闆主動留客,現代的飯店,客流量大的,雖然不可能趕你走,但留客是絕對不可能的。時代在發展,人們的意識也在變化,過去人們之間的交流可能比較直接,而現在,有了微信,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反而變得曲折了起來,大家彷彿都很尷尬,這是個尷尬時代。當然,過去人們交流或許也不直接,這只是我的臆想,彷彿確實存在一個時代人們見面就恨不得把心肝掏出來。

事實上,上面這些不是我想說的,我本來是想聊聊張國榮,標題的歌詞出自他和梅艷芳合唱的《芳華絕代》,但突然我又無話可說了,張國榮總體上來看是一個讓人無話可說的人,而且這個話題太大,聊他總不免要聊聊王家衛,樑朝偉什麼的,太繁。所以我習慣性的扯些別的,比如蘇州的小飯店,讀者或許會以為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實際上這兩者八竿子關係都打不著。

不過還真有一個東西可以把這兩者聯繫到一起去,那就是浪漫。仔細想想,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的寒夜裡坐在一個溫暖的小飯店和像《阿飛正傳》中張國榮那樣來一段孤芳自賞的探戈都算得上是件有點小浪漫的事。原來看過一本叫《漫長的告別》的偵探小說,這小說令我印象深刻,這小說也很浪漫,而且是男人的浪漫。這本書說一個偵探交了個朋友,朋友死了,於是這個偵探瘋狂尋找真相,拒絕各種誘惑,克服各種險阻,最後發現朋友沒死,把他利用了。但這個偵探也不是吃素的,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把這朋友揪出來送上了法庭。這本書言辭很剋制,主角也很剋制,剋制到看到最後我才明白主角都幹了些啥。說到男人的浪漫,最近看到有一篇文章用男人的浪漫安利渡邊信一郎的《星際牛仔》,事實上,星際牛仔之所以能成為許多人的心頭好,裡面的爵士樂配樂功不可沒,渡邊簡直是愛爵士到了骨子裡,而最能表現男人的浪漫的就是爵士樂,優雅而又不失狠勁。

其實,說了這麼多,只是想讚揚一下最近幾天聽到的樂隊,【落日飛車】,有種迷幻搖滾的味道,有種80年代獨有的懷舊感,也有種爵士樂的優雅浪蕩勁。聽著聽著,就很想在牆上掛一幅世界地圖,然後向上面扔飛鏢,扔到哪就坐上落日飛車去哪,浪漫到死

另:提前給大家拜個小年。

本文章為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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