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者》美國自由派最黑暗時期來臨！「關鍵票大法官」甘迺迪宣布退休，保守派將奪取最高法院絕對優勢
6月27日，美國政壇一枚震撼彈引爆，但引爆者不是川普總統（雖然與他密切相關），而是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甘迺迪。議題的「爆炸性」也不在於醜聞或重大案件判決，而在於甘迺迪的一項「個人決定」：他將在今年7月31日退休，由川普總統提名繼任人選。
美國聯邦最高法院（SCOTUS）大法官不僅位望崇隆，而且對政治、社會、法治有非常深遠的影響，與台灣的司法院大法官（17席）不可同日而語。聯邦最高法院向來自由派、保守派壁壘分明，但是甘迺迪（Anthony Kennedy）卻是罕見的「中間派」──在某些議題上支持自由派，在另外一些議題上卻偏向保守派。
2018年6月，美國聯邦最高法院9位大法官，前排左起：金斯堡、甘迺迪、羅伯茲、湯瑪斯、布瑞爾；後排左起：卡岡、艾利托、索托梅約、葛薩奇（AP）
2010年迄今，聯邦最高法院的自由派與保守派大體維持4：4的均勢，正因如此，每逢備受矚目、高爭議性的大案開審、判決，甘迺迪的那一票不但最難預測，而且往往是決定「向左走．向右走」最關鍵的一票。
如今，這位即將度過82歲生日的「關鍵票大法官」（swing justice）要退休了，保守派見獵心喜、立刻擂起戰鼓；自由派雖然拉開防守陣勢，但恐怕已無力回天。美國即將出現一個史上最保守、最右派的聯邦最高法院。
目前自由派4員大將以一代女傑金斯堡（Ruth Bader Ginsburg）為首，還包括布瑞爾（Stephen Breyer）、索托梅約（Sonia Sotomayor）與卡岡（Elena Kagan）。保守派則由首席大法官羅伯茲（John Roberts）領軍，還包括湯瑪斯（Clarence Thomas）、艾利托（Samuel Alito）與葛薩奇（Neil Gorsuch）。
歐巴馬總統任期末年曾經有機會改變此一均勢，提名學識人品俱優、意識型態中庸的嘉蘭德（Merrick Garland），遞補2016年2月猝逝的保守派悍將史卡利亞（Antonin Scalia），但是掌控聯邦參議院的共和黨以「大選舉行在即，新人選應由新總統決定」為由，連審查聽證會都不給辦，更別說表決。
結果那一年川普勝選，民主黨與自由派大勢不妙。2017年1月31日，川普上任還不到兩個禮拜，宣布提名保守派血統純正的葛薩奇，參議院共和黨人為了全力護航，甚至不惜祭出殺人一萬、自損三千的「核武選項」（nuclear option），廢除終止阻擾議事（filibuster）的60票門檻。
於是民主黨與自由派的最後希望，就只能寄託於甘迺迪長命百歲、老當益壯。也正因如此，雖然甘迺迪是由雷根總統提名，也當了一輩子的共和黨員，但是近年把他視為「絆腳石」頻頻勸退的卻是共和黨，民主黨則祈禱他能撐到川普任期結束，也就是2021年或2025年1月。
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甘迺迪（Anthony Kennedy）與其妻瑪莉（AP）
但這位聯邦最高法院第二高齡的大法官甘迺迪還是累了，想多一點時間陪伴結褵55年的愛妻瑪莉（Mary Davis）與眾多兒孫。今年11月初美國期中選舉投票，民主黨有些許希望「收復」參議院，拿回大法官人事案同意權，但甘迺迪甚至不願意等到年底再提辭呈。
現在，儘管民黨援引2016年共和黨封殺歐巴馬提名人選的先例，要求大法官人事案應交由新國會處理；但共和黨與川普擺明了「既往不究」，尋覓甘迺迪接班人的程序已經啟動。目前川普有一份25位法官的口袋名單，他很快就會推出一個類似葛薩奇的人選：意識型態堅定保守，年紀50多歲，可以為保守派扛大旗二、三十年。
民主黨與自由派的麻煩還不止於此。4位自由派大法官之中，金斯堡已高齡85歲，布瑞爾也將在8月中度過80歲生日。相較之下，最年長的保守派大法官湯瑪斯才剛過70歲生日。甘迺迪的退休讓保守派拿到5：4優勢，川普任內有希望擴大差距到6：3甚至7：2。（推薦閱讀：歷史上的今天》9月15日──打破性別藩籬 美國第一位女性大法官提名案過關）
保守派全面接管聯邦最高法院之後，很顯然會在美國社會再度陷入一場「文化戰爭」，兵家必爭之地則是1973年的「羅伊訴韋德案」（Roe v. Wade）──女性人工流產（墮胎）選擇權。川普在競選期間信誓旦旦要讓聯邦最高法院推翻本案判決，讓反轉墮胎合法化的普世趨勢。這一議題向來是美國社會的火藥庫，甘迺迪退休也升高了川普履行諾言的壓力，反墮胎組織已經放話，不會容許川普有打馬虎眼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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