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奇葩說》第五季終於結束了。恭喜陳銘奪冠!今天也說一說奇葩說和辯論教給我的東西。

作為奇葩說的粉絲,我挺喜歡向學習辯論和表達的小朋友們推薦這個節目。我大一開始學習辯論,大二看《奇葩說》,一直以來,辯論給我帶來了無窮的樂趣和思考,它給我的影響,不是摧枯拉朽、立竿見影的,而是一點一點,滴水穿石。當然,距離水滴石穿,可能還有幾十年。

首先,很多不接觸辯論的人,以為辯論就是吵架,奇葩說就是個撕逼的綜藝節目,辯手總有一身戾氣。其實不是。南開大學有一門辯論選修課,叫《辯論修養》,它極為專業、詳細的講述了立論的建構、邏輯的層次和價值的升華,但它卻叫做辯論修養,講課的老師史廣順說,辯手對待輸贏,要「求之於勢,而不問責於人,」 辯手到最後,不在技巧的高低,而在修養的高低。學習辯論的最終目的,是超越技巧,超越輸贏和認知局限的,對生活的體驗和思考,對知識的尊重與嚮往。學習辯論,也是辯手的修行。

第二個問題,我們是不是需要學習辯論?有人說,我不需要學習辯論,因為我不愛和人爭吵。首先當我們把辯論理解為一種思考和求知的修行,我們便可以把它和吵架做一個區分。其次,哪怕我們不需要和人爭論,很不幸的是,我們也總要和自己爭論:讀大學要學什麼?畢業要做什麼工作?我們要成為什麼樣的人?過什麼樣的生活。沒有辯論思維,我們甚至不能很好地回答自己的問題。

而往前一步,辯論或批判性的思維,是不是不能從其他地方學習?

有人說,我看看書就可以了。確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殊途同歸的。人可以通過學習哲學、邏輯,不同領域的書籍,形成批判性的思考方式。我想強調的是,長時間系統性的辯論訓練,它的效率和方向性更強,而且它提供了邏輯演繹和表達的平台。比如,我們讀了邏輯的書,在日常生活里,未必有展示的平台;另一方面,我們學翻譯,學英漢雙語對比研究會知道,中文的語言偏感性修辭,而且隱晦,中文世界崇尚「中庸」的處世哲學,我們甚至不喜歡、不習慣有偏向性的觀點。而辯論場上就不同了,邏輯論證,帶偏向性的觀點,是隨時可以輸出的,而能夠找到偏向性的觀點,並用邏輯、實證去論證和演繹它的合理性,是批判性思維的基礎。

第三,無論是《奇葩說》還是校園辯論賽,有太多看起來很奇怪的辯題。我們覺得生活中未必真的需要思考那些東西。例如我「死」後不久,伴侶遇到了一個能夠讓她更幸福的人,我會不會祝福?或者,要不要發明一台時光機?通過時光機穿越到10年後,發現自己命中注定的人不是現在所喜歡的人,是否還要在一起?我會理解為,這些腦洞的背後,其實是在窺探、揭示我們怎麼看待生死、成長和幸福。

一個人的視野,從橫向來看是遊歷的邊界,縱向來看乃是思考的格局,而一個人的目之所及,往往受限於視野和格局。讀書,學辯論,甚至看辯論,並有所思考,恰好是有效進行思維延展的方式。所以奇怪的辯題未必沒有意義。

如果我們只能想到原來能夠想到的東西,只能看到原來已經見到的東西,只能學習原來已經熟練而習慣的東西,這個視野所能延展的彈性很小。五十多歲的沈玉琳說,他在台灣綜藝圈呼風喚雨,賺錢和收視率實在太簡單,這麼大年紀了,為什麼要離開舒適圈,去奇葩說呢?因為

「做沒有做過的事情叫成長,做你不願意做的事叫改變,做你不敢做的事情叫突破 」。

思考腦洞,未必毫無意義;嘗試新奇,未必都是浪費。我們整日在校園裡讀書,在食堂吃六七塊錢的飯菜,喝著免費的湯,可是我們還是能去關注其他人的生活和困境,能夠看到科技和世界的發展和變化,我們對生活才有更多的想像。

最後,奇葩說很生動地展現了一個比較多元立場和身份的人表達的舞台。你看到學生和大學、中學老師、丁克、不婚主義,經濟學家、音樂人和演員、外事警察,律師和談判專家,可以看到抗癌病人、重度抑鬱症患者,看到部分LGBT群體你突然發現自己原來的目之所及,不過是自己狹隘的目之所及,自己的了解不過是知之甚少,自己的同情不過是傲慢與偏見。

這個資訊爆炸的世界,不過是一面破碎的鏡子,我們看到手中的碎片,以為那就是整個世界。只有當我們能夠雙向批判、多元審視,才能把這些碎片拼湊的完整一點。只有看到更完整的鏡子,才能看到更真實的世界,反過來,看到更真實的自己。

《奇葩說》不過一個舞台,辯論賽也不過一場遊戲,但是思考和接觸更多元而廣闊的世界,它值得我們一輩子開拓和學習。

原文轉自個人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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