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师们的诙谐与幽默 元任的妻子杨步伟是个热心肠,快人快语。见陈寅恪年近四十,便对他说:「寅恪,这样下去总不是事。」陈寅恪答:「现在也很快活嘛,有家就多出一些麻烦来。」赵元任幽默地说:「不能让我太太管两个家啊!」

  ⊙一位留学欧洲学美术的年轻画家要开画展,因仰慕吴敬恒,便挑了幅自己最得意的画作请他题词。因是超现实的抽象画,吴敬恒左观右览,不得要领,遂题打油诗一首:远观一朵花,近看一个疤。原来是幅画,哎呀我的妈!

  ⊙章太炎一向讨厌伍廷芳。伍廷芳死后,其子伍朝枢拜访章太炎,说:「先父身体康健,只因总理( 指孙中山)蒙难,奔走湘粤,操劳过度,遂致病倒,十天之中,须发皆白……」章插嘴道:「伍子胥一夜须白过昭关,君家早有先例。」伍朝枢又说:「火葬如在欧美,极为寻常。惟在中国,尚属创见。」章笑道:「我国古已有之,武大郎就是火葬。」次日,章太炎送去一副挽联:一夜白髭须,多亏东皋公救难;片时灰骸骨,不用西门庆花钱。

  ⊙陈衡哲给胡适写信称先生,胡适回信说:「你若『先生』我,我也『先生』你。不如两免了,省得多少事。」陈女士回曰:「所谓『先生』者,『密斯特』云也。不称你『先生』,又称你什么?不过若照了,名从主人理,我亦不应该,勉强『先生』你。但我亦不该,就呼你大名。还请寄信人,下次寄信时,申明要何称。」胡适回:「先生好辩才,驳我使我有口不能开。仔细想起来,呼牛呼马,阿猫阿狗,有何分别哉?我戏言,本不该。下次写信,请你不用再疑猜,随你称什么,我答应响如雷,决不再驳回。」

  ⊙潘光旦任教清华大学时,和沈茀斋(沈履)是邻居。有一回,沈茀斋半夜有电报到,邮差误将「斋」认作「齐」字,在门外大叫:「屋里有沈茀齐吗?」吃早饭时,潘对沈说:「昨夜邮差大不敬,将尊兄的下半截割掉了。」同桌吃饭的人大笑不已,冯友兰几笑到喷饭。

  ⊙张继拜访林森,对方恰巧不在,只好留下一张纸条离去。次日,他收到林森一张小笺:「公临我不获,罪甚罪甚,返寓见留言,喜极喜极!覆草请速来,勿却勿却!入夜谋一醉,乐乎乐乎!」张继提笔回道:「来沪先造府,唐突唐突!坐了冷皮凳,不快不快!既约我小饮,算数算数!勿作再亡羊,至祷至祷!」

  ⊙卢前体胖,1936年,张恨水、张友鸾、卢前、左笑鸿等几位友人相聚,酒过三巡,张友鸾忽然大谈扑克牌之奥秘。左笑鸿说,扑克牌最高分为「同花顺」,于是仿效王渔洋的「郎似桐花,妾似桐花凤」吟出:「又是同花,又是同花顺。」张恨水立即接过去说:「冀野(卢前字 )辞藻无伦,而身体肥硕,可赠以词:『文似东坡,人似东坡肉。』」席上恰有一盘「东坡肉」,一语双关,举座闻之大笑。

  ⊙清华校长梅贻琦和韩咏华夫妇到冰心家中度周末。梅见桌上有一首宝塔诗,是冰心为调侃夫婿吴文藻所作,诗中说吴文藻是一个傻姑爷,并说「原来教育在清华」。梅贻琦看后,妙笔一挥,续写两句:「冰心女士眼力不佳,书呆子怎配交际花。」在座学者看后哈哈大笑,冰心只好自认「作法自毙」。

  ⊙谭鑫培的戏风靡北京,各大学多有谭迷。一天课间休息,教师们闲话谭的《 秦琼卖马》,胡适插话:「京剧太落伍,用一根鞭子就算是马,用两把旗子就算是车,应该用真车真马才对。」在场者都静听高论,无人插话,突然黄侃长身立起,说:「适之,适之,那要唱武松打虎怎么办?」

  ⊙陈寅恪与赵元任是同事,于是便在赵家搭伙。赵元任的妻子杨步伟是个热心肠,快人快语。见陈寅恪年近四十,便对他说:「寅恪,这样下去总不是事。」陈寅恪答:「现在也很快活嘛,有家就多出一些麻烦来。」赵元任幽默地说:「不能让我太太管两个家啊!」

  ⊙辜鸿铭常有雷人之举,有次到电影院看电影,他的前排坐著一秃顶的苏格兰人。辜于是拿出旱烟杆,轻敲那位苏格兰人的秃顶,低沉地说:「请点著它!」那苏格兰人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著电影,冷不防被人一击,吓了一跳,赶紧拿出火柴,连划数根之后才替他点上烟。

  ⊙蔡元培任北大校长时,一次几百个学生聚集一处,要求免交讲义费。蔡元培坚持校纪不肯通融,以至秩序大乱。最后蔡站在红楼门口,怒目圆睁,挥拳作势,大声喊道:「我跟你们决斗!」学生们纷纷后退。

  ⊙胡适曾有「新三从四德」论,曰:太太出门要跟从,太太命令要服从,太太说错了要盲从;太太化妆要等得,太太生日要记得,太太打骂要忍得,太太花钱要舍得。

  ⊙严独鹤去探访一位写白话诗的朋友,适逢朋友不在,严便在房里等候,猛然发现书桌上有一首未完稿的白话诗,题为《 咏石榴花》,当中一段为:「越开越红的石榴花,红得不能再红了。」严觉得好笑,便提笔接写两句:「越做越白的白话诗,白得不能再白了。」

  ⊙胡适曾写过一首题为《 朋友》的白话小诗:「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五四运动期间,校长蔡元培经常离校,校务就委托胡适管理。校外的社会活动,蔡也多请胡适代表出席。故此,黄侃笑说胡适是「一只绕著蔡元培上下翻飞的黄蝴蝶」。

  ⊙郁达夫请一位在军政界做事的朋友到饭馆吃饭。饭后付账,郁达夫从鞋底抽出钞票交给堂馆。朋友很诧异,问道:「你怎么把钱藏在鞋子里?」郁达夫笑笑,指著手里的钞票说:「这东西过去一直压迫我,现在我要压迫它。」

  ⊙叶公超借了吴宓的钱却忘了还。吴宓在日记中写道:「公超陪宓至交通银行,以国币三十五元,换得港币三十二元,公超借去宓港币十元(始终未还 )。」某日又写:「我应当催他还,这是帮助他,怕他万一忘掉成为品德上的污点。」

  ⊙黄侃对胡适说:「胡先生你口口声声说要推广白话文,我看你未必出于真心。」胡闻言不解,问道:「黄先生此话怎讲?」黄答:「如果胡先生你身体力行的话,大名就不应叫『胡适』,而应改为『到哪里去』才对啊!」胡听后无言以对。

(来源:微历史 编辑:巳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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