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論文研究的對象乃是發源於中國大陸,而後在民國三十五年傳入臺灣的一貫道團.研究重點放在一貫道團中所發生之心靈現象的解讀上,解讀的進路基本上則是依循榮格所創分析心理學的概念與架構來進行的. 一貫道團由於長期受國民黨政府所禁,以及著重儒家不語怪力亂神教化的影響,因此對於道團中所發生之神祕宗教體驗或心靈現象,一向絕口不提.但是,神祕經驗往往與宗教義理的理解息息相關,因此,對一貫道團中所發生的心靈現象進行解讀,應該是十分有意義的工作.這是本論文在論題開創方面的貢獻. 至於田野資料的蒐集方面,研究者是以參與觀察的方式取得的.而在詮釋的運用方面,本文則試圖以榮格分析心理學 — 而非宇宙場能觀點 — 做為解析基礎的進路,這也是一項新的嘗試.但這並不表示研究者不接受後者的觀點,或以為前者的分析觀點較佳,只是研究者對於心靈現象的心理意義解讀特別感到興趣罷了. 本文首先從論題相關面向及研究進路談起(第一章),然後再進行相關文獻的探討(第二章),以及研究方法的討論(第三章);在此一基礎上,本文便進入榮格心理學的理論與應用(第四章),一貫道心靈現象的細節(第五章),以及榮格心理學對這些心靈現象解讀等議題的剖析;最後再依據以上的研究發現做出暫時的結論與對未來研究的建議. 2 B. Abstract The research object of the current thesis is concerned with I-Kuan-Tao, the religious group that originated from Mainland China and then came to Taiwan in 1946. The focal point of this research has been placed upon all sorts of paranormal psychic phenomenon ever happened within the group. And the approach adopted to decipher the phenomenon is basically informed by C. G. Jung"s analytical psychology. Due to the prohibition long imposed on the group by the KMT government in Taiwan and the Confucian influence it received, the I-Kuan-Tao group members always avoid discussing their paranormal experience in public. However, mystical experience is often in close relation to the realization of a religion"s tenets. In this regard, it is extremely significant to be able to interpret the paranormal psychic phenomenon occurred in the group. This is the main contribution the current thesis made in terms of the research topic. As to the field data collecting, the researcher adopts the participant-observation method. To interpret the psychic events in the group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Jung"s analytical psychology rather than that of energy-field theory is also a new one. This does not mean that the researcher refutes the latter"s viewpoint or considers the former the better one; it only reflects the researcher"s theoretical interest in realizing the phenomenon in terms of its psychological bearings. The thesis begins with an explication of the related aspects of the topic along with an investigative agenda proposed (chapter 1). Then it proceeds with a discussion on the literature from multiple angles (chapter 2) and the methodological issues involved (chapter 3). On the basis of the previous results, it then moves on to an analysis of the theory and application of Jungian psychology (chapter4), the details of the paranormal psychic events occurred in I-Kuan-Tao (chapter 5), and how Jung"s view can be applied to interpret the phenomenon (chapter 6). Finally, a tentative conclusion and some suggestions on the future research will be laid out. 3 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 研究動機與目的 一貫道源於中國大陸,至民國卅六年國共內戰喫緊,許多道親1紛紛避難到臺灣2,至今已超過半個世紀.這期間歷經國民黨政府的誤解查禁,至民國七十六年始解禁,隔年成立中華民國一貫道總會,始成為合法的宗教團體.而在臺灣這段期間,由於發展之需要,一貫道的道義開始明顯轉為儒家化,道團目前研究道義的方向均著重於經典聖理的解析,故許久以來深受「子不語怪,力,亂,神.」的說法所影響,對道團內發生的許多超自然現象避而不談,忽略了宗教脫離不了神祕色彩的本質.筆者遂對於一貫道道親間所發生許多心靈現象事件相當不解,從而引發我研究的興趣,以期藉此研究來探討事件在心靈學3上的義涵以及在宗教心理學4方面的意義. 修持本來應本著窮理盡性的態度與目標,窮理須著重事實,面對事理,層層解析,求其格物與致知.盡性是把本來的天性推到極致,運用到極致,才能知天,知道宇宙萬物運作的原理原則,才能與天合一.與天合一纔是莊子所謂的至人或真人.古今中外的學者所追求者無非是窮理,修者所追求者無外盡性.如果修者加上學術探討這一層的功夫,更得以知其然,也可以知其所以然. 而就一貫道的教義言,修道的重心工作,無非是集中在心靈的鍛鍊,以解除1 在一貫道團中的信徒都稱為道親,以表示親暱的道友. 2 宋光宇,《天道鉤沉》,臺北市,元佑,1983. 3 心靈學與超心理學(Parapsychology)類同,希望透過一套詮釋架構,把心靈現象的意涵有所定位.研究者透過各種方式加以研究與詮釋,自然科學家透過自然科學研究方法進行研究;心理學家透過心理分析的方法來研究;哲學家透過形上思維作詮釋等等.至目前雖然還停留在各說各話的階段,深信有一天能融合與會通. 4 宗教心理學是宗教學研究的一個分支,系針對宗教現象中的心理因素進行分析.具體而言,宗教心理學研究者所關注的宗教現象,乃是宗教信仰者對各種超自然神靈現象所生起的宗教情感反應,以及對神聖信仰對象或宇宙神祕根源的特殊感受或直接經驗.前者是所謂的宗教情感後者是所謂的宗教經驗. 4 六賊5交侵的痛苦.但修者又對於心靈的表現與型態非常陌生,不但陌生又很排斥,這是很矛盾的現象.如在一貫道團中,凡提到仙佛顯化的聖跡或陰靈作祟的事都有迴避的心態,一方面看不到摸不到造成的不瞭解,一方面又怕別人會認為迷信,所以一般人絕口不提.如此對於增益宗教經驗的學術性瞭解也是一種障礙.要排除這道障礙,如不直接從求知下手無以為功.宇宙間的事物無窮無盡,都有其道理,都值得去研究與瞭解. 一貫道有精微的玄學,或者說是道學,皆是集中在形上的探究.心靈學與道學的關係可以說一體兩面,道學是屬於本體論的學問,而心靈學是體用兩面兼賅的呈現.所以心靈學是把道學進一步顯示出來,演化出來.一貫道雖有精深的道學,可是在用方面卻諱莫如深.心靈的顯現是用的一個面相,也是最重要的部份.所以筆者特別針對這方面做可能的闡釋.嚐試讓讀者從分析心理學的角度去理解心靈為何物,更進一步理解在一貫道團中發生這樣的心靈現象,其背後的原因與價值體系. 第二節 一貫道心靈現象的內涵 一,心靈現象 所謂心靈現象指超越意識理解能力範圍以外的偶發事件,一般情況下是看不到,摸不著,但偶然確實的發生,呈現在我們的認知範圍內的現象.由於這一類現象皆非一般物理世界的知識所能推理,也可謂之為超自然現象. 所謂心靈現象各界解釋不一,也沒有所謂公認的範圍.試依英國艾弗 格拉頓 吉尼斯所舉例的範圍列舉如下: A.由外向內傳輸信息者 1. 巫術(magic)—以通靈人作巫,作為人與靈界的溝通方式者. 5 六賊,佛家語,是指眼,耳,鼻,舌,身,意六者,不斷對外追求滿足,使身心零亂,造業不止,永在輪迴的苦海,無法跳脫.所以稱之為賊. 5 2. 遙視和傳心術(clairvoyance, telepathy)—超越空間限制的視力及聽力或感應力.傳心數兼具內外交感現象. 3. 死後續存(near-death-experience NDE)—也就是瀕死經驗.謂人經歷過生到近於死亡的過程. 4. 神動現象(poltergeist)—在現象界發生的超物理現象,如物體自行移動的現象. 5. 預知(precognition)—超越時空兩維而能預見或預知未發生的事件. 6. 魂靈(soul, spirit)—相對於肉體而實際操控肉體活動的實存體.心靈的範圍比肉體大,可以說由外向內. B.由內向外傳輸信息者 7. 脫體經驗(out-of-body experience)—人的靈魂脫離肉體而存在的經驗. 8. 靈療(spiritual healing)—以心靈施行治病的醫療行為. 9. 心靈施動(psychokinesis)—以心靈的力量對物體產生移動或讓其發生物理或化學變化者. 10.思維照相(spirit photography)—以心靈的力量使想要顯現的相片顯相,就是所謂的靈異相片的技術.6 本研究的場域設定在民國卅五年以後的臺灣一貫道團,旨在求現代一貫道的心靈現象讓讀者有更貼切的感覺,並非揚棄較早期的道團情況,或在教義理路上有所修正.二方面是取其採取資料的方便範圍.發生在一貫道團中的心靈現象依筆者所見可列舉四項如下:現身說法,仙佛顯化,三曹普渡,陰靈作祟. 在一貫道團中的觀察顯示,現身說法與仙佛顯化中的扶鸞儀式屬於類似巫術的範圍.也可以說外在有一個信息強大的信息組,借人作為信息的擴大器.仙佛顯化與陰靈作祟是屬於魂靈的範圍;三曹普渡是一種禮儀,含有寶貴的「法訣」,其中的天曹,地曹與魂靈有關,而人曹則無相關項目,究其內涵,是人類受到外6 艾弗格拉頓吉尼斯著,張燕雲譯,《心靈學》,遼寧省,遼寧人民出版社,1988. 6 力的信息而得有超越的效果,則非吉尼斯氏的心靈學範圍所能涵蓋.一貫道的「法訣」,最重要的是三寶,即所謂的關,訣,印7,人得此三寶能跳脫輪迴.這種現象在宗教修法上是深具價值的,對心靈學來講,也是一種很獨特的現象. 我們所以取前列四個項目來探討,乃因在一貫道團中這四個項目得以表現一貫道的精義,與心靈學深具有相關性,並據此作一統合性闡述. (1)現身說法 「現身說法」是一貫道團中相當特殊的一種法會,參加者可涵蓋到一般道親.在法會中仙佛借三才8之一的天才的竅9,與一般道親面對面交談,與常人無異,說道義也好,為道親解決問題也好,參與者均可得到莫大的法益.這是一種借竅臨壇加上仙佛顯化的一種儀式. 法會中仙佛會藉機說法,比如說仙佛借天才的手畫畫,寫字來義賣,並在畫中題詩,順便說一段道義來訓示道親或勉勵出資買畫的道親.有時候在場的道親心裡有疑問,也會當場點出道親的名字,並說明其心裡的疑問及解決的方法.因為仙佛現身說法與道親距離很近讓道親佩服,又常常解決道親的疑難.因此很容易讓道親生起信心.很多道團因現身說法而獲得很大的發展. (2)仙佛顯化 基本上現身說法有仙佛顯化的成份,因為儀式比較複雜與特別所以另篇論列.餘如扶鸞及其他的場合仍然有很多仙佛的顯化,可以說是變化萬千.仙佛為了教化世人或救災解厄,會在適當的時機與地點顯示大能或見機說法,像觀世音菩薩有千手千眼,可以聞聲救苦,大行慈悲. 7 關,訣,印指1)玄關,是人靈性所居之處,經點傳師(代理祖師傳三寶心法者)點開之後,臨命終時可以經由此玄關往生無極理天(最上一層的天界),不再輪迴.2)口訣,即五字真言,念動口訣可以通天,遇難救難,遇災得除.3)手印,即子亥手印,為上天認定的一個印信.合稱三寶. 8 三才:所謂天才,人才,地才.天才為仙佛借竅的乩身,人才誦出仙佛指示的訓文,地才將誦出的訓文抄寫下來.一般是在仙佛臨壇扶鸞時才用三才,有時沒有全用到. 9 借竅:謂人本靈所居之處為玄關竅,仙佛只要把靈進入凡人的玄關竅,就可以像人一樣說話行動. 7 又如彌勒菩薩據說已經九轉十生10,為了救渡有緣,已經下生人間十世,只是一般人不認得.神聖仙佛隨時隨地都在顯化,救渡世人,點醒世人. 扶鸞是仙佛開示的方式之一,其方式是三才為執事,仙佛借天才的竅,天才手執乩筆11在沙盤12上寫字,或詩詞或歌賦,體裁不一,以垂示道義.人才手執抹平板13,口誦仙佛訓文,地才以紙筆記錄下來即成鸞訓.當場主事者會口誦:「現在要請仙佛臨壇,希望大家虔誠,靜心等候,不可騷動.」 扶鸞又稱開沙.鸞訓抄寫出來之後,當場便有講師向在場的道親解說其中的含意.仙佛為了成全道親,常常苦口婆心勸化,有的在鸞訓末端會針對某某道親講話,其內容皆是關於該道親的日常生活或疑惑,順便垂訓成全.在場的道親會因而獲得啟發或解決疑難,並堅定道心. (3)三曹普渡 三曹是指天曹,地曹,人曹.曹指羣眾,天曹為在氣界諸天的眾生,人曹是現象界即人間的眾生,地曹是在地獄界的眾生.此三界眾生都在一貫道的救渡範圍,凡有緣求道,皆可見道成道,脫離輪迴之苦.上天大開普渡的時機,才會有如此殊勝機緣. (4)陰靈作祟 一般所以會有陰靈作祟,都起因於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陰靈是人所看不到的東西,故人在受陰靈打攪的時候,都處於被動的地位,很難有招架之力.故一般情況都得靠仙佛或有能力解厄的人才能解決.作祟的方式不一,有的纏身而身體受害不得健康,有的作弄家業不得發展或衰微,有則使當事人出意外等等. 10 意謂投胎人間出世一次為一生,第二次出世為轉世,所以九轉等於十生. 11 乩筆:木質小圓棒,約卅公分,一端綁以圓形竹框,天才兩手握竹框,以乩筆在沙盤上移動寫字. 12 沙盤:木製長方形,長約三尺,寬約二尺,高五公分,內平鋪細沙.乩筆劃過便成字形,清晰可辨. 13 三才中的人才在天才寫了一段落或一句,口誦出來之後,既用抹平板把沙字抹去,以便繼續寫字.抹平板即人才手執的木質像耙狀之物,前端部份是平底以便抹平沙字之用. 8 如上所述一貫道的心靈現象雖然林林總總,概不出這四個範圍.這些現象可以證實一貫道所謂的道真,理真,天命真.而在「子不語怪,力,亂,神」的教誨下,大部份的現象如今已受到道團的諱言,像現身說法只剩少數幾個組線,如發一崇德還在推行.三曹普度在一貫道總會的系統很少全面的推行,大部份只在人曹的範圍內推動,也就是隻度人,少度亡靈與神祇.扶鸞倒還常見,但也已漸趨式微.最為道親避之恐不及者就是談論陰靈作祟的事.可見目前的一貫道團對心靈現象的諱莫如深的心態與曲解之一斑.有必要加以闡釋與解讀,讓這些宗教經驗背後的價值體系得以彰顯,而不致於受到曲解. 第三節 研究的主題與進路 一,研究的主題 本研究的主題是應用榮格的分析心理學來解析一貫道團的心靈現象.一方面就一貫道的心靈現象一一陳述,彰顯宗教經驗的意涵;然後運用榮格的理論加以解析.在運用榮格的理論方面,主要有以下幾種,茲做一概述: 榮格認為心靈的涵蓋面大於個人自我(ego)意義上的我,而是同時包括意識與潛意識.基於這一原因,榮格將靈魂(soul)一詞視作希臘語中心靈(Psyche)一詞的現代同義語.在榮格本人和他的追隨者看來,「心靈」一詞更加生動恰當地傳達出人類心靈現象和廣闊內涵,而榮格認為這正是心理學的真正核心所在:個體靈魂及其各種內外衝突,高低起伏以及獨特的個性;集體靈魂,世界之魂,即個體與他人之間所共同擁有的人性;哲學家與神學家所崇高的超越個體的靈魂,包含精神與宗教意義,而且在神靈的顯現中展示出不可思議的客體心靈(objective psyche).14 正因為如此,榮格有關心靈靈魂的見解,便與許多現代心理學研究完全背14 Robert H.Hopcke著, 蔣韜譯,《導讀榮格》,臺北,立緒文化, 1997,29頁. 9 道而馳.那些研究的基石是自啟蒙運動以來的理性崇拜.榮格有關心靈靈魂的見解是要將個體,在宇宙間萬事萬物中的位置對化,而且正如他在著述中指出的那樣,這是榮格有意識的努力,也是他的親身體驗.對於榮格來說,靈魂不在個體之中,而是個體存在於靈魂之中.在很多心理學家看來,榮格將個體理性的相對化是難以接受,也是令人恐懼的.然而將心靈視作靈魂而非大腦,使得榮格能夠採納歷史和宗教的觀點,而這些觀點往往被別的心理學理論拒之門外.有關心靈的這一見解使這種人類所獨具的特徵受到了重視,這便是人類創造象徵的能力.再者,儘管存在著許多誤解而對榮格理論的批評,但是榮格從未降低或否認心靈之中理性意識的重要性,而是指出心靈之中有許多部分未被現代的理性慧眼所識.他在著述中試圖解決一個高不可攀,深不可測的難題:系統地描述心靈的結構與性質,並同時為一個活生生的,變換無常的心靈在每個個體,集體及超個體中的萬般顯現留有餘地.15 榮格對人類心靈有比弗洛依德更深的解讀.弗洛依德認為,潛意識不僅僅貯藏著被壓抑的個人記憶與被遺忘的個人經歷.然而榮格認為潛意識所貯藏的個人記憶與經歷並非是被壓抑而形成的,而是因時間的推移自然形成的.而且包含著兩個部分或層面.即他所謂的個人潛意識,與弗洛依德的潛意識的概念基本契合.潛意識的這個層面儲存了有關個人曾經歷,思考,感受或知曉過的各種事物的記憶.因為被遺忘,它們的存在已經不再被意識到了.然而榮格構想出潛意識的第二個層面,即其所謂的集體潛意識.潛意識的這個層麪包含著為人類所共有的心理知見的基本架構,即原型.由於集體潛意識屬於原型經驗的範圍,榮格認為,與個人潛意識相比,集體潛意識的層次更深,因而意義也更重大.能覺知到集體潛意識的意象及運作,可以使人接觸到人類根本的經驗與知識.於是在榮格眼中,集體潛意識是心靈運作,人格完美與內在轉變的終極泉源.16榮格在論證集體潛意識,他說這個概念並非是一個純理論的觀念或哲學假設,而是可以靠經15 同前書,30頁. 16 同前書,3頁. 10 驗為依據來加以證明.他把集體潛意識定義為唯一依賴遺傳,不依賴個人經驗而獨立存在的心理要素.個人經驗是精神的一個層次,他稱之為個人潛意識.通過他個人的和病人的夢和幻象,包括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幻覺,他發現了集體潛意識,所有這些材料都包含著神話的主題和宗教的象徵. 榮格所理解弗洛依德借用拉丁語中的裏比多(Libido)中一詞來描述這個心靈系統運轉的原動力,而且弗洛依德發現這種原動力可以種種心理過程中被壓抑,疏導,轉移及至升華.榮格認為裏比多是心靈能量,與心理內容的強度一致.因而這個詞變得更加中性,和榮格有關心靈是一個動態現象的理論非常吻合.17 最能表達心靈現象,尤其具有非因果關係的事件,榮格以同時性來解說.同時性即是將事件以非因果關係聯繫起來的原理,這種聯繫是就巧合事件的主觀意義而非因果關係而言的.因此要理解同時性和同時性事件,便需要一種與西方文化全然不同的思維方式,它應是一種不割裂物質世界與內在心靈世界的思維方式.一個與榮格的同時性概念相關的詞是心物一元說(unus mundus),在拉丁語中表示「一個世界」.同時性要求我們將世界看作一個統一的整體,在這當中,主,客體從根本上是一體的,只是一個同樣基本現實的兩種不同展示.同時性事件的內部聯繫是主觀的,也就是內心世界與外部事件驚人的巧合,在個人情感上所激起的特殊意義.依榮格的說法,同時性事件所具有的神祕之處是由於以下兩個因素:一,是在這些現象中「情緒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二,是「與潛意識的巧合不同,這些有意義的巧合似乎是以原型作為基礎的」.同時性事件中的獨特感受也許是該現象中最明顯的特徵.依照榮格的說法,同時性事件中的獨特感受以及被激發的能量,都源於集體潛意識. 以上是運用榮格理論方面的簡述,期在此面相的披露,使一貫道的心靈現象得以讓人有更深的理解. 17 同前書,11頁. 11 二,研究的進路 在探討的過程中,筆者將採取榮格的分析心理學的進路,而非場能的研究進路,原因如下: (一) 首先雖然現代實證科學有所進展,仍有其限度,闡釋心靈學尚難以有限度的物理科學直接來探討,如大陸的人體科學雖然有不錯的進展,但對於「耦合參量」18還是無法突破.以實證科學來研究心靈現象的路還為時尚早. (二) 榮格本身是一個心理醫師,對人類的深層心理有很深的鑽研,對東方宗教尤其是東方神祕學有一深度的研究.他的分析心理學對心靈現象已提出一系列有系統的學術架構,像集體潛意識,個體潛意識,原型理論,個體化,同時性,裏比多,阿尼瑪,阿尼姆斯等等.尤其是對心靈的理論,集體潛意識的原型,裏比多(libido),同時性與心物一元說(unus mundus)的理論最切合心靈現象的解讀. 三,本研究鋪陳的步驟 (一),心靈學的發展背景與本研究的場域 本研究離不開心靈學的範圍,所以對心靈學的發展背景做一陳述.在第二章第一節筆者陳述心靈學研究的發展概況,有助讀者瞭解心靈學的沿流與背景.內容包含其肇始與發展歷程,現代科學的限度與各國推展的概況. 從希臘哲人對靈魂就有相當高的專註,柏拉圖指靈魂與肉體是分開的,只是被感官所混亂而與肉體混為一談.他創造理想靈魂(Ideal Soul)一詞,意指高於物質性而存在的東西.亞里斯多德不把靈魂與肉體分開,但也不等同視之.他認18 「錢學森先生指出,人體是一個開放複雜的巨系統.開放性即指人體巨系統與宇宙巨系統處於不可分割的統一聯繫之中.因此我們在考察特異致動過程中的能量,信息的來源,和傳送的問題時,必須考察人與天所構成的超巨系統.還要考察人與天之間存在的"共振耦合"的可能性.這『耦合參量』是一個常數,這常數與光速,普郎克常數可以等量齊觀.」——林書煌,劉惠宜主編,《人體特異現象的實驗與探索》,北京,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 1997. 12 為靈魂是我們賴以生存,感覺,運動,洞察,認知的東西.他推論離開肉體的靈魂是不存在的.後來聖託瑪斯阿奎那(Saint Thomas Aquinas)批駁靈魂與物質等同的說法. 現代科學到了量子論可以說有很大的突破,原理上量子力學涉及到心靈怎麼認知外在世界,也就是說外在世界的展開,都由於心靈而起,心靈如何想,外在世界就如何展開.不過至目前量子論所能解釋的部份仍然有限. 如此說來心靈究竟能否以科學來研究 答案應屬見仁見智.依據楊憲東博士的論點,答案是肯定的,他說高次元空間的東西,會在低次元空間顯現19.相對論是質能可以互變,量子論是可以研究眼睛看不見的物質如電磁波等.在這種觀點下,心靈的世界是可以用更精微的科學來作研究與分析的,可是目前人類的努力還不足,所以心靈科學被視為是一門亟待開發與努力的學科.事實上有許多先進的國家像美國,英國,德國都有長年的努力,即使像唯物主義的共產國家像俄羅斯與中國大陸皆有相當深入的研究.尤其中國大陸由於錢學森教授的提倡人體科學,這門學問是從人體場能等的角度來研究人體的潛能,也就是心靈能量,是心靈學的相關學術研究,使心靈學的研究推進了一大步.臺灣目前對心靈學的相關研究雖還未能蔚為風氣,如李嗣涔,陳國鎮,張佳珍諸教授已有些初步的成果;餘德慧,鄭昭明諸教授,王悟師醫師,陳勝英醫師在潛意識方面的鑽研亦有不錯的成績.但是另一方面,神學家,宗教學家,生理心理學家,行為主義學者對此都持保留甚或反對的立場. 本研究的場域——民國卅五年後的臺灣一貫道道團.本研究所列出的心靈現象,在心靈學界的參考定位如本章第二節所述. (二),文獻探討 19 航太科學家楊憲東博士在《大破譯》一書中提到:「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是以四度空間為基礎而發展的.但我們發現四度時空仍不足以解釋宗教裡面的某些現象,而須在五度時空以上時,諸如靈魂,潛意識,鬼神等之意念才得以存在.….目前人類的科技文明是走到三度空間文明的末期,剛要踏入四度空間文明的階段.我們所看到的幽浮外星人,似乎可以突然消失,突然出現,最主要是來自四度空間的智慧生物.為什麼幽浮不是來自五度空間的智慧生物呢 因為三度空間的人13 第二章就本研究所採取的文獻做一概略性的介紹.包含榮格本人的著作英譯本或中譯本,有關榮格及其學派的相關著作,還有心靈學的著作等.其中所涉及本研究主題的觀點做一陳述,使讀者對相關研究有所瞭解. (三),研究方法 在第三章裏論述本研究所採取的研究法.本研究基本上採用質性的訪談方式,把田野所做的資料分類之後,以榮格的分析心理學理論來做分析,解讀出心靈現象背後的結構與心理學上的意義. (四),榮格分析心理學的應用 第四章敘述榮格的生平簡歷,學習背景,理論基礎與架構.並對榮格學說與一貫道的宗教教義在基礎理論相通處作一會通,為相互解析的可能性作一剖析,讓筆者在藉榮格理論時有所依據,如可會通的神話觀,宇宙觀,心物一元論,輪迴觀等,都是相互闡釋的基礎. (五),一貫道團發生的心靈現象 第五章論述一貫道的心靈現象在經過田野訪談記錄資料後,分成四類陳述,並且把現象的內容作初步的解析,一方面以一貫道的道義呈現宗教義涵;一方面以榮格的理論作一初步的解讀.試圖把一貫道的心靈現象在詳細記錄之後,作一個描繪與解讀,讓讀者有一輪廓式的印象,並為下一章的解析作準備. (六),應用榮格分析心理學的理論解析一貫道的心靈現象 第六章應用榮格的分析心理學的理論,如集體潛意識,原型,同時性,心物一元說,積極想像,個體化,裏比多及類靈等理論及其架構,來詮釋心靈及心靈現象的結構,以瞭解心靈現象發生的心理學原理. 榮格雖然自許為科學家,卻意圖超越科學的界限,探索宇宙更深奧的內涵.類慣常把來自五度空間的智慧體稱為神.….」 14 所以它綜合了很多知識例如宇宙學,神祕學,神學,宗教學等,試圖突破自然科學與心靈學間的不共量性的侷限,這項意圖,在他的分析心理學裡,已見到初步的成果.最顯而易見的是他的同時性的理論.我們可以從同時性的理論中見到二元對立的解消,進入一元宇宙論裡面.榮格曾經與諾貝爾物理獎得主合作過同時性的實驗,而且也獲得初步的成果,姑不論成果大小,我們可以看到自然科學與包含心靈內容的心理學已有合流的趨勢.所以榮格心理學可以說為科學與心靈學搭起一座橋樑. 深層心靈的內容是潛意識,以榮格的觀點來說,它包含個人潛意識,集體潛意識以及其運作的網路.個人潛意識的基質是情結;集體潛意識的基質是原型.而情結的核心要素是原型意象與經驗.所以原型是深層心靈的基本架構,平常是一般人探測不到的地域.它必須透過投射成意象來表達,並經過心靈化的階段,吸取裏比多(libido) 能量,才能躍出意識表層,為我們所察覺.榮格發現人類的原始經驗中所呈現的意象有其一致性,這意象是透過夢,自發性想像及神話來表達的.夢是個人的神話,神話是人類集體的夢.從榮格心理學的觀點來看夢,自發性想像及神話等的原始經驗都包含一個共通的心靈基底——原型,也具有原型意象的表達型態.所以榮格說「神話是揭示心靈現象最早,最突出的心理現象.」所以神話是表達集體潛意識的最佳工具.也有助人產生意識化的作用.神話也透過象徵表達人類的深層心靈——集體潛意識的內容.其關係是相當密切的. 集體潛意識的原型是有其超越性的,它是類靈(psychoid)的範圍.以榮格心理學的說法心靈是有其範圍的,它是介於純粹物質與純粹精神,身體與超越心靈,本能與原型之間的範圍.這是個別心靈的範圍.而集體潛意識因其原型的超越性可以讓宇宙心靈的內容在個別心靈中顯現,這是榮格的同時性可以說明的,同時性說明瞭宇宙一元論的可能性.同時性的廣義觀念是世界的非因果秩序,這非因果秩序乃是宇宙秩序的一個特例,是原型的超越性所形成.所以原型除了是心靈運作的模式之外,還能反應出宇宙真實的基本結構.可見宇宙觀與深層心靈之間的關係密切. 15 神話是人類共同的夢,而神話也是以原型意象來表達象徵.原型意象在神話觀與宇宙觀之中扮演著一個共同基質的角色.神話內容往往包含宇宙秩序中的非因果秩序的心靈因素. 綜上所述,榮格的分析心理學理論已有一個理論架構,尤以其對心靈的剖析相當深入,並基於其對東方宗教有深入的瞭解與同情,在解析一貫道的心靈現象時,可以達到基礎上的融通,使一個東方的新興宗教的心靈現象的內涵彰顯出來,這是本研究的期待. 16 第二章 文獻探討 第一節 心靈學的發展與相關研究 遠從希臘哲人柏拉圖探討純粹靈魂的著作是《共和篇》(Republic).指高於物質性而存在的東西.實際上他的論點是現代靈魂觀的基礎,但卻為一般人認為太過理想主義.柏拉圖對當時的希臘的政治非常不滿,唾棄政治,而成為一位偉大的哲學家及唯心論思想家.他認為人類的情感容易扭曲事實,所以講求純粹理性.他創造了一個全然與感覺無關的理性的靈魂觀.柏拉圖認為靈魂是純潔,不變,簡單,看不見,連貫和永恆的.不變是指他的超時間性,簡單是說沒有複雜的組成部份.連貫是指他的整合性,沒有局部的破碎.最大的關鍵是靈魂是理性的,且能藉著理性看清真實的面目.20 亞里斯多德在他的著作《靈魂篇》(De Anima)中提出關於靈魂的可靠知識都是世上最難處理之事.依照其把靈魂視為動物生命法則的模式,提出很多問題要回答,這些問題尤其是有關靈魂物理特性的人,都必須回答靈魂存在的問題.21聖託瑪斯阿奎那(Saint Thomas Aquinas)在他的著作《論理篇》(Summa Theologiae)詳盡的討論靈魂的精神特性.22 西方社會重視的雖是物質文明,然而在物質發展到極致的今日,發現還有很多精神層面的東西不能解決,於是開始重視精神層面的現象與日俱增,甚至使用科學方式去處理.最早以科學方法研究靈異者,是十九世紀英國的肯特伯瑞總主教邊沁(Archbishop of Canterbury E. W. Benson) ,他於1852年在英國劍橋創立20 Wolf, Fred Alan著,呂捷譯,《靈魂與物理》,臺北市,臺灣商務,1999.55-56頁. 21 同前書,29頁. 22 同前書,30頁. 17 「鬼魂研究會」(Ghost Society) ,參加者以主教和教授居多.接著又成立「幽靈研究會」(Phantasmalogical Society)及「辯證學會」(Dialectic society),後來三個社團合併為「心靈研究會」(Society for Psychical Research)簡稱S.P.R..1884 年紐約分會獨立為「美國心靈研究會」,英國S.P.R.經過四年的努力發表了世界第一本靈學的書籍叫《生命之靈》(Phantasms of the Living). 在法國也有人辦了好幾種心靈的雜誌如《通靈雜誌》等,並成立「國際心靈科學研究所」.德國,瑞士,義大利合組「超心理學研究會」.紐約亦成立「超心理學基金會」.目前世界已有三十多個國家設立了240多個心靈學研究單位及社團,尤其是前蘇聯對心靈科學研究極為重視,政府主辦的二十多個心靈學研究所和研究中心從事研究,他們將心靈現象稱為「腦電波感測」.1969年洛杉機加州大學舉行了一次大規模的超心理學討論會,會中Milan Ryzl 博士報告美國超心理學研究比蘇聯落後三十年,表示蘇聯以物理的觀點來研究和解釋超心理現象,而美國科學家多半以心理學觀點來研究.23 二次大戰後各國的心靈學研究的人員大增,心靈學的地位也大大提升.英國亞斯頓(Aston) 及愛丁堡(Edinburgh)大學開設碩博士課程,牛津,劍橋,倫敦大學也可以靈學為題材寫博士論文. 美國杜克(Duke)大學首先成立超心理實驗室,對美國心靈科學研究貢獻相當大.1927年萊恩博士(Dr. J. B. Rhine)及太太路易士(Dr. Louisa E. Rhine) 來到杜克大學(Duke University)與心理系系主任威廉道格爾教授(Professor William McDougall)一起進行心靈現象的研究.幾年內萊恩博士主持這項有突破性的研究,證實在嚴謹的科學控制下,有一些人不必經由已知的感官,就可以獲得訊息.他介紹超感(extrasensory perception ESP)這個詞來形容這項能力.並採用超心理學(parapsychology)這個字來區別他的實驗與早期的心理研究方法.萊恩23 朱文光在《西方神祕學》一書中以物理學觀點研究是指以定性定量的方法,以及以自然科學的典範來規範的方式所做的研究.而心理學觀點的研究是指以深層心理學及宗教心理學的分析方式,對宗教現象做分析,主要針對信徒的宗教情感與經驗上,分析其對信徒的心理面的影響及價值.兩者自是有其不同的面相. 18 和他的實驗團隊在杜克繼續進行的實驗中發現靈力致動(psychokinesis /PK)的證據,這是心靈的能力直接對物體的影響.他們設計了接近ESP及PK檢驗的程序,訓練了許多早期的超心理學家並建立了溝通管道使基本研究方法及原則能標準化.直到1962年萊恩博士在杜克大學的研究終告結束.他知道不管在何處做研究,必須給這項仍處於爭論的科學,一個獨立於學術政策壓力以外的空間,以及符合學術要求的自由.一些舊的支持者堅持杜克大學的努力成果要延續,新的支持者也相信要有獨立的組織功能,於是萊恩設立了以建立在人類特性的研究基金(FRNM).萊恩想讓FRNM成為兼具出版及教育的研究機構.隨後30年它負起主要的研究教育的重責大任,成為超心理學研究及附設機構——超心理學出版社.1995年FRNM改名為萊恩研究中心(Rhine Research Center),以紀念他在本科學領域的卓越貢獻. 西佛羅裏達大學設有碩士課程,Durham大學設有為研究生開辦的8周課程,哥倫比亞大學設有心靈學系,約翰甘乃迪大學開設有超心理學系頒授學碩士學位,加州塞布魯克(Saybrook)學院開設有碩,博士學位. 日本也致力於心靈學研究而且成果有迎頭趕上的趨勢. 心靈學的主要觀點認為人類具有潛在的能力,它可以不經平常管道來感知事物.歐美迄今近150年的研究,時至今日有關「超心理學」,「心靈學」等蓬勃發展.由上簡略的敘述,可知「心靈學」不但不是迷信而是已成為學術界承認的一門學科. 大陸是以「人體科學」名稱做相關的研究,包括氣功,特異功能,中醫,由知名的氫彈之父錢學森所大力提倡.另外還有張震寰,趙忠堯,陳信等老一輩的科學家的指導與支持下,中國科學院高能物理研究所設有「氣功科學研究會」.科學家錢學森教授指出:「人體是現代科學技術體系中的一個大部門,是研究人體,保護人體正常功能並開發人體潛在新功能的學問.」從1979年到現在的20年中以錢學森教授為首的中國人體科學工作羣,在人體科學領域進行了大量的研究工作,全面闡述了人體科學的內涵與概念,指導思想與基本觀點,研究範疇與19 研究方法,發展策略與近期規劃,為這門新興學科奠定了基礎.1990年設有「生物信息科學研究所」,同年又成立「中國人體科學研究院」,研究成果相當豐富.大陸的工程學者謝煥章以科學的角度研究氣功,著有《氣功的科學基礎》.林書煌與劉惠遺主編的《人體特異現象的實驗與探索》一書收集了1980-1997年期間中國大陸的研究羣所撰的33篇論文,有實驗與理論的探索兩部分.最有成就的是特異致動與突破空間障礙的實驗,經過科學性的反覆實驗,證實了人體的特異致動的客觀存在.並發現功能人對儀器有幹擾至於人體科學的測量問體能量的來源形式與特點問題意識的作用問題層次與結構問題以及人體是開放的複雜巨系統的概念都有詳細討論.是一本理論與實驗並重且深具價值的翔實報告.鍾科文所著的《氣功與特異功能解析》一書,對氣功與特異功能在科學原理與哲學的理論基礎上做了相當深入的探討.其餘還有很多研究及著作不勝枚舉,可以說大陸對人體科學研究的提倡不遺餘力,成果也相當豐碩. 國內在心靈學方面的研究進步緩慢.民國六十四年,一羣教授羣發起設立「中國心靈學研究會」.「中華民國超心理學會」自民國六十六年成立,至1999年才正式發表了十幾篇論文,輯成一本論文集.有一些大學教授正投入研究.如臺大現任教務長李嗣涔教授,出身於史丹福大學電機工程博士.1988年起開始從事中國傳統氣功以及人體特異功能的研究.尤其對ESP的研究是國內的翹楚.1987年獲中山學術獎.1986至1996五次獲得國科會傑出研究獎.李嗣涔教授自民國八十年起在臺大開超心理學的課,主要做了三方面的實驗列舉如下: (1) 透視力(Claivoyance) 透視力的測試與訓練,是從美,日引進的.學者或受測試者把手指伸進黑色布袋裡面,以白紙寫上文字或圖案,由手指感知文字的內容.據實驗的報導,確有人有這樣的能力,且在實驗中發現當他手指碰觸文字時,手指會發光,這是由矽探測器偵測得知的.而且手指的溫度降到34度C以下,如果手指不發光或溫度高於34度C,該次實驗必然失敗,其原理仍然還在探討中. (2) 心電感應(Telepathy) 20 採用萊因博士所發展出來的ESP卡片,做心電感應試驗,第一組有兩位正確比率大於31%(P<0.025) ,具有統計學上的顯著性,第三組有一人其正確性大於27%(P<0.025) ,在統計學上亦具有顯著性.有顯著性標準的同學,其平常腦α波平均尖峯振幅均小於4μv,這種現象與練功到高深境界後進入的入定態腦波非常類似. (3) 念力(Psychokinesis) 所謂念力就是憑精神力使物體變化或移動,這是潛能中較具高難度的一種能力,實驗發現具有念力的人士在磁場高斯測試儀前受測時,開始使用念力以後,頭部前方及側面會發出低頻磁場,心跳也會增加到120次以上,目前在臉部旁一公分處所量到的最大磁場是115高斯,也就是說此種念力的成份是磁力. 值得一提的是,腦中有一種波叫α波,在實驗中發現氣功師及修道者的超能力越顯著者,其α波越得到壓抑.α波是腦部電流的一種形式,與心靈的舒緩有莫大的關係,放鬆與專註是α波的兩大條件,能控制α波則心靈能量較能得以舒展.要釐清人體超能力現象,有必要以科學方法,逐步來作系統化的研究,逐步探討其物理原理,慢慢自可以揭開其神祕面紗. 由於李嗣涔教授大力的提倡下,國內的超心理學研究遂有長足的進步.相關著作有《人身極機密——人體X檔案》24.並發表了多篇研究報告. 另外東吳大學物理系教授陳國鎮多年潛心研究下,結閤中醫古老經絡原理於現代科技電子電路的「穴道電性篩檢法」,現在有了豐碩成果.對於長久以來只依循化學原理的西醫研究,以及欠缺科學學裡依據的中醫來說,「穴道電檢法」此種整合中醫及西醫的新興醫學提供了全新的觀點,相當值得中西醫學的參考.陳國鎮教授的研究成果,可以說是中國經絡臟象學說與近代電子科技的共同產物.能將人體經絡系統的狀況,以量化數據或曲線顯示五臟六腑的現況.除了揭24 李嗣涔著,《人身極機密——人體X檔案》,臺北,時報文化,1998. 21 示了人體經絡的電性奧祕,也為中國幾千年中醫裏的經絡原理.而穴道電檢儀除了可以篩檢經絡現況外,伏耳還發現可以利用這個機器試驗人體對藥物的反應,在體外找到適用的藥物及劑量.所有藥物經這種客觀檢驗和分類,可以適應體質的個別差異和做好疾病的治療,對人類的保健與診療有莫大的貢獻.他有兩篇有關的論文發表於美國《生物及醫藥工程雜誌》(Engineering in Medicine and Biology). 潛意識的解析是本研究的一個重點,國內研究潛意識的學者有幾位.臺大心理系鄭昭明教授對意識與潛意識作用在人類的認知方面的研究做了很多,有很高的成就,著有《我國心理學術研究之現況分析》25等.花蓮省立玉里醫院精神科主治醫師王悟師醫師,從事催眠工作已有多年,對潛意識的鑽研很深.八十八年五月在清華大學舉行了兩場主題為《催眠與身心健康》的演講會.會中發表對潛意識的看法.他說弗洛伊德把潛意識分成「本我」「原我」「超我」的架構過於簡單,也有人提出「防衛機轉」,以為這種屬於思想上的調整,就可以解釋我們的心靈現象,這是不夠的.他說潛意識記錄了我們生命的歷程可以看成是一個龐大的信息庫.分析集體潛意識的原型包括靈魂,光體,指導靈,輪迴,投胎.他在形容深度催眠中各種創傷和能量狀態原型說,人回溯到童年,有童年創傷.在數百年到數萬年前,就是若干前世的輪迴階段,有前世創傷,這時有靈魂發生.往前進入大光體,裡面有大大小小的光體,感覺溫暖,行動開朗,愉快,幸福,有活力,在臨牀病理上是屬於燥症時期(M-state).在數十萬年到數千萬年前是屬於潛意識情結的階段(N-complex Unconsciousness complex).這段時間含有重度創傷,負向情結,思考困難,動作緩慢.在億年前到數十億年前的階段,有較高的喜悅和明亮的感覺,斷斷續續出現負向情緒和能量低落狀態.再往前數百億年前,呈現意識寬廣,擁有高能量,是一種同體大悲,天人合一的偉大境界.在進入千億年前有一個宇宙大爆炸,形成宇宙創傷,有局部能量的失落,及負向25 鄭昭明著,《我國心理學術研究之現況分析》,臺北,臺灣大學心理學系,1986. 22 情結.千億年這個階段可以說都是在極樂世界,一種混沌未分的狀態. 氣功方面的研究除了李嗣涔,陳國鎮之外,還有中央大學化工系林孝宗教授,著有《氣功原理與方法》.經過氣功的鍛鍊,成為高級氣功師者,大都擁有特異功能,能發功治病或擁有異於常人的能力. 以上所述是各國在心靈學的研究發展上的概況.本研究是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下所做的探討.藉榮格的分析心理學的基本架構,解析一貫道心靈現象的結構與內涵,作為心靈學的另一面相的呈現.以下針對筆者所參考的文獻做一概述,以增添讀者對理論來源的瞭解. 《靈魂考》26這本書蒐集廣泛的資料,來印證靈魂的經驗事實.靈魂的存在與否是一般人無法以感官去判斷的.現代科學講求的是能重複實驗纔算是合乎科學方法,但超感官經驗卻沒辦法符合這種方法.該書講求經驗的普遍性原則,挑選了一百三十多位對人的奧祕非常認真的作者,根據自己的經驗來說靈魂.他們有的是宗教家,密契家,神學家,哲學家,藝術家.表達型態上有神話,詩歌,對話,傳記等.是印證靈魂極好的論述.也「是一本相當出色的靈魂考古參考手冊」27.本研究即採取其對靈魂經驗的客觀事實做一個註腳. 《靈魂學》28一書努力在建構「靈魂學」為一門現代科學知識.編者蒐集古今中外的事例,以各種面相整合說明靈魂之為物.其研究的範圍涉及哲學,心理學,宗教學,歷史學,物理學,化學,中西醫學等.該書介紹關於靈魂研究的方法及現狀,並結閤中國傳統的哲學與宗教觀點,總結中西靈魂研究的方法與資料之整理,可以說是初建「靈魂學」的一份相當值得重視的研究.本研究在論述方法上參酌該書之處頗多. 《靈魂的探索-靈魂的認識與提升》29一書是臺灣少數研究靈魂的專書之一.作者張佳珍教授在一貫道道場臺中縣崇正寶宮做了四次講演,將四篇有關靈26 Phil Cousineau主編,宋偉航譯,《靈魂考》,臺北,立緒, 1998. 27 蔡昌雄,《靈魂考古與靈性悟覺》一文,《靈魂考》一書之導讀,臺北,立緒,1998. 28 趙梁,劉亞莉,蔣河,吳琛編,《靈魂學》,新疆,新疆人民出版社, 1999. 29 張佳珍,《靈魂的探索-靈魂的認識與提升》,臺北,正一善書, 1998. 23 魂的講稿集結成冊,各有不同的面相,更清楚的呈現靈魂的輪廓.作者以現代語言,包含科學,醫學,宗教,哲學的陳述方式,讓讀者有更貼切的瞭解,是一部深入淺出的靈魂學的研究. 《心靈學——現代西方超心理學》30一書將西方心靈學研究的歷史以國家分類做一個回顧,並依其舉例的範圍對心靈現象加以分類,逐次舉例並說明,條理清晰,使讀者對整個西方在心靈學研究的歷史背景很清楚.心靈現象的範圍很有參考的價值,本論文即採取其分類方法,對本研究的心靈現象有定位的作用. 冥契經驗是心靈現象的一種.本論文所羅列的心靈現象與冥契經驗基本上同屬超感官的經驗範圍.所以對於冥契經驗中的「經驗與詮釋」的諸問題,以及邏輯與宗教的關係,這些都是本論文的基本假設問題,是筆者認為應該澄清的.《冥契主義與哲學》31一書提供了一系列的相關問題做了深入的探討,也提供了本論文在相關問題的哲學思考方面有一明確的方向. 《超個人心理學》32一書從科學典範的評論開始,指出心理學的典範的流弊,如化約論.然後進入超個人心理學的範圍去做探討,將現代有關靈性層次的論述觀點做一陳述與比較,讓我們更清楚心理學與心靈學的關係,必須跳脫典範的真實面做了一個詳盡的陳述,是一份極具價值的研究.本研究在化約論的錯誤立場採相同的看法,點出冥契主義須揚棄化約論的論調,纔可以從傳統的實證科學的論證窠臼裏跳脫出來. 第二節 一貫道心靈現象的研究 一,一貫道源起歷史 一貫道的發源與齋教很有關係,歷史迄今一百餘年.明清以來至今,中國的30 艾佛格拉頓吉尼斯主編,張燕雲譯,《心靈學——現代西方超心理學》,瀋陽,遼寧人民出版社, 1988. 31 W. T. Stace, 楊儒賓譯,《冥契主義與哲學》,臺北,正中書局, 1998. 32 Andre Lefebvre著,若水譯,《超個人心理學》,臺北,桂冠, 1992. 24 民間信仰有一種既非佛教也非道教的信仰方式,主神是無生老母,教義上揉合儒釋道三教的經義,一貫道是從這樣的一種教派發展出來的33. 據《臺灣省通志》宗教篇對先天教與一貫道的祖系說法,兩者相同者甚多.從開山祖達摩,二祖神光,三祖僧燦,四祖道信,五祖宏忍,六祖慧能(以上都是禪宗祖師),七祖白玉蟬,馬道一,八祖羅蔚羣,九祖黃德輝,十祖吳紫祥,十一祖何了苦,十二祖袁退安,十三祖徐還無,楊守一.從十四祖起兩者才分道揚鑣.可見兩者有著密切關係.而且儀式與佛堂的擺設幾乎雷同,可見兩者來自同一來源.南傳的一支經上海入福建,最後傳抵臺灣的一支成為齋教先天派.北走的一支經過一段時間之衍化,至劉清虛時改名一貫道34.十三祖之後有五老掌道盤,十四祖姚鶴天,十五祖王覺一,十六祖劉清虛,十七祖路中一,道中稱白陽初祖.十八祖張天然,民國卅六年中秋夜歸空35,由孫慧明續掌道盤,為孫師母.輾轉來臺,於民國六十四年歸空.張,孫二祖在十九年同領第十八代祖師之位36,並續掌道盤一萬零八百年,往後無祖位.是為後東方十八代. 根據《道統寶鑒》37一書所載,一貫道有一個道統說,除了前面提到的後東方十八代,還有前東方十八代,自太昊伏羲氏,炎帝神農氏,黃帝有熊氏,少昊,顓頊,帝嚳,帝堯陶唐氏,帝舜有辛氏,大禹,成湯,文王,武王,周公,老子,孔子,曾子,子思,孟子.孟子以後心法失傳,天命暗轉釋門,於是西域佛教大興,釋迦牟尼奉天承運,道統一脈相傳二十八代,自釋迦牟尼佛,摩訶迦葉,阿難,優波毯多,提多迦,彌遮迦,波須密多,佛馱難提,伏馱密多,脅尊者,富那夜奢,馬鳴大士,迦畏摩羅,龍樹大士,迦那提婆,羅眼羅多,僧迦難提,伽耶舍多,鳩摩羅多,奢耶多,婆修盤頭,摩拏羅,鶴勒那,師子,婆舍斯多,不33 宋光宇,《試論無生老母宗教信仰的一些基本特質》,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五十二本第三分. 34 宋光宇著,《天道鉤沉》,臺北,元佑, 1983,19-22頁. 35 一貫道稱逝世為歸空. 36 孚中編著,《一貫道發展史》,臺北,正一善書,1999,406頁.中華民國一貫道總會明文規定此種說法,並把孫慧明之名列入求道表文與張天然祖師並列. 37 佚人著,《道統寶鑒》,臺北,正一善書.該書究為何人所著已不可考.近年來學界發現本書所載人事,可在官方取締一貫道的檔案資料中找到印證.所以本書已成為一貫道中記載傳承的一25 如密多,般若多羅,菩提達摩,是為西方廿八代,共計六十四代,象徵八八六十四卦的終始說.宋光宇教授認為道統說的前二段,所謂東方前十八代及西方二十八代以及禪宗六祖是儒,釋,道三者纏鬥的產物.自東方後十八代九祖黃德輝到張天然則是說明一貫道的源流,是一貫道的實際歷史.但這些祖師不曾見證於史書,難於查證38.今中華民國一貫道總會及一貫道道親鹹認為孫慧明既同領十八代祖師,筆者認為應列入一貫道道統. 二,一貫道的學術研究 一貫道的學術研究目前可以說還沒有全面性的開始,因為在1987年起中華民國內政部才宣佈一貫道為合法宗教,當初開放一貫道在學術界影響最大的,莫過於宋光宇教授的一貫道調查報告《天道鉤沉》39一書的出版,才使得當局者正視一貫道的正信地位.1988年發起組織「中華民國一貫道總會」,距今才十二年.這十來年中尚未受到學術界的注目.雖然目前有幾篇研究,都是集中在組線歷史的建立,及道團或伙食團發展的歷史.歷史記錄仍是當今一貫道文獻的重點.因為早期大陸共產的迫害及國民黨政府遷臺之後的誤解打壓,史料零零亂亂.當務之急是重建史料. 三,一貫道心靈現象的文獻 有關一貫道的研究文獻不多,如前所述大都屬於史料的整理與整體性報導,如教義與教儀的陳述,最典型的著作如《天道鉤沉》.有關心靈現象散見於善書,有報導而無研究,只能參考,無法列於學術研究之列.《飛鸞》(Flying Phoenix)一書雖書名為探討飛鸞之事,書中對一貫道的部份,只陳述臺灣早期一貫道宗教事件,對飛鸞的宗教內涵則略去不談.至目前為止純粹探討一貫道心靈現象的學術研究則付之闕如.然而換個角度看一貫道早期的經典,卻是與心靈息息相關.研究者提出這樣的看法,原因是雖非直接指涉心靈現象,卻對心靈產生莫大的影本重要著作. 38 宋光宇著,《天道鉤沉》,臺北,元佑, 1983,101頁. 39 宋光宇著,《天道鉤沉》,臺北,元佑, 1983. 26 響,得視為相關文獻. 一貫道的經典分為「無字真經」及「有字真經」兩類,前者是由明師口傳心印,不立文字,如現十八代祖所傳之「五字真經」,後者系載於文字之經典,早期40主要的有黃九祖所傳之《禮本》《願懺》《皇極金丹九蓮正信歸真還鄉寶卷》,袁十二祖之《萬年歸宗》,水法祖之《歸原寶筏》《三元條規》《四大條規》《十六條規》,金祕祖時之《太和堂書帖》《喫緊銘箴》《薦恩八則》,十五代祖王覺一之《中庸解》《大學解》《三易探源》《一貫探源》《理性釋疑》(以上五書合稱理數合解)《談真錄》《歷年易理》,十七代祖路中一之《初學須知》《彌勒救苦真經》以及十八代祖之《性理題釋》《暫訂佛規》《道脈圖解》《道學新論》《綱常倫理從德合編》等41.五字真言是不立文字的法寶,念動可以驚三曹,是深具威力的無聲之書.其餘的經書皆是各祖為救度生靈而寫下的闡釋道體與性靈之書,對心靈的影響至鉅,故可視為相關文獻.本研究從中擷取道的精義有多處用以發明道的宗教義涵與心靈的相關性. 四,神話 提到一貫道的神話觀的有鄭志明教授的《臺灣民間宗教結社》,如道統傳承中的七佛治世之說,以及天命的神性義之說,可以說是一貫道獨特的神話內涵.神話的象徵對宗教義涵至關重大.李玉柱在《天道的再發現與再創造》中有一段提到一貫道的儀式的超越性,描繪在儀式中的直觀與冥契,等於儀式的神話化.這些證實一貫道的神話特質.筆者採取之以為一貫道神話性特質做佐證.從而與榮格的神話觀做一會通,做為可以相互闡釋的一項支撐點. 第三節 榮格心理學與心靈學關聯的研究 40 所謂早期,筆者歸納自第九祖黃德輝至十八祖張天然各代祖師有著作者而言. 41 鍾福山主編,《宗教簡介》,臺北市,內政部,1993. 27 冥契經驗揭示了人與天或說人類與上帝的感通,這是存在於精神層面的超感官現象,絕大部分是個人與終極理體的溝通或說是感應的經驗.心靈學便是透過這樣的經驗加以有系統或說是有一個理路的詮釋與研究,讓冥契經驗有一個瞭解的基礎.榮格因為是一位在精神層面探討的學者,其對於心靈的關注是很大的.從有關榮格的著作及有關榮格學家的著作我們可以一虧全貌. 《榮格分析心理學派之神話觀》42一文除了探討當代學術界所研究神話學的方法之外,由神話發生的「內在主體因素」出發,探討榮格分析心理學派之神話觀.並採取另一途徑應用榮格分析心理學方法探討神話對當代社會的意義.在本研究中筆者將心靈現象發生在宗教團體裏的事實,以神話觀做其界面與內在因素的部份,引用榮格的神話觀與一貫道的神話觀做了一個會通的工作.依筆者的研究一貫道充滿著神話色彩,是發生心靈現象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心理因素,所以必須把神話觀放在探討的部份.而榮格的神話觀正可以融通一貫道的神話觀.這是筆者採取以為本論文論述的一個基點的原因.雖然楊素娥運用在社會意義的發揮,但可以說已把榮格神話觀的深層意義解讀出來. 《導讀榮格》一書,作者Robert H. Hopcke對榮格分析心理學的學說做了一個很有系統的整理,使讀者在研究當中有一個方向感,是一部很好的導航手冊.研究者從該書獲得榮格理論的初步瞭解,並運用在榮格理論的陳述上.榮格的導讀之書更深入且更有結構性的是《榮格心靈地圖》一書.該書由外而內論述榮格對心靈結構的理論,可以說全盤托出.在理解心靈的運作上有一個清晰的概念.本研究在解讀心靈事件上能從動態的角度去解析,本書無疑做了一個導航. 榮格給世人留下了十八卷之豐的《榮格全集》,其有關心靈(Psyche)方面,最有代表性的是第一卷《心靈的研究》(Psychiatric Studies).書中以心理學的角度分析靈媒的操作過程,以及對許多個案的分析,治療病患的記錄並予以分析.本研究就靈媒的操作過程應用在扶鸞與現身說法的解析上. 42 楊素娥,《榮格分析心理學派之神話觀》,輔仁大學宗教學研究所碩士論文,臺北,1998. 28 論及東洋宗教裏的心靈觀念時,榮格以《東洋冥想的心理學》一書表達了他對東方人對心靈的瞭解,並比較東西方人的思維的差異.因為東方沒有心理學,有哲學與形上學,所以以西洋人的心理學作為比較的背景,以突顯出東方人的心理特質.他說西方的心理學將心靈視作精神的一種心理功能,它是個人的一種心態(mentality),超個體的宇宙心靈,仍只能在哲學的領域裡面碰到.它仿若初民靈魂觀唸的的遺骸,他描述這種西方概念的圖像也許有些戲劇化.在東方「心靈」是宇宙性的,是存在的本質.在東方宗教與科學間毫無衝突,而宗教不會僅建立在信仰上面.那裡有的是宗教性的認知和認知性的宗教.精神的實體就如同精神心靈的概念一樣,很容易引起爭議,後兩者有人認為指的是意識及其內容,有些人則認為是「陰暗」或「下意識面」也不妨包括在內,精神的領域中有人將本能囊括進去,有些人則將之排除出去,但絕大多數的人都認為精神是腦細胞生化作用的結果,也有少數人認為由於有了神經皮層細胞的功能才能發揮作用,另外則有一些人相信生命即是精神.這些都很矛盾,因為精神乃是存在的範疇,也是所有存在物所不可或缺的必備條件,精神的存在其實纔是唯一的存在之範疇,畢竟只有精神的存在纔是可以直接檢證的.43 《人及其象徵》是榮格在晚年與他的追隨者合著的最後一部著作.該書的重要性在榮格的思想精華的總結,榮格一生的思想就在這本書劃上完美的句點.經過他的追隨者的詮釋,讓他的理論得到粹煉而放出更耀眼的光芒.該書的第一篇《潛意識探微》是榮格親自所寫.篇中對心靈事件與心靈的關係的定位是本研究所採取的角度.他講心靈無法認識它自己的心靈實體,所以我們也沒辦法認識心靈事件的終極性質. 《榮格自傳-回憶,夢,省思》是榮格的自傳.書中描述有關親自遭逢心靈事件的記錄與態度是最引研究者入勝之處,也是在解讀事件時常以為模式者.他自己說他的一生是一個潛意識充份發揮的故事,的確如此.潛意識透過榮格的一43 C.G.Jung,楊儒賓譯,《東洋冥想的心理學》,臺北,商鼎,1993. 29 生髮揮的淋漓盡致.本書讓我們更實地去欣賞了潛意識的風光. 榮格學說博大精深,我們只採取有關心靈與心靈現象的解析的理論及運用.尤其重視其運作的結構,因為心靈是動態的,且最專註在非秩序的部份.在第四章有專章討論. 第四節 可以支持榮格詮釋一貫道心靈現象的有關文獻 榮格的理論的援引必須有基礎上的互通,立足點與理路上必須是相同的,否則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不可能互相參證.筆者所以援用榮格的分析心理學的論點來詮釋一貫道的心靈現象,有關文獻可分幾個方面來陳述: (1) 榮格對東方宗教的瞭解 在《東洋冥想的心理學》譯者前言裏,譯者楊儒賓說到榮格一生知識豐富,包含心理學,宗教,文學,藝術,民俗,政治都有他的足跡.可惜他不懂中文,日文,梵文,所以在第一手資料的獲得是缺乏的.這些是榮格對東方文化研究上形式條件的缺憾之處.而且他對東方思想的瞭解,也是偏頗不全.但由於榮格對東方思想的同情特深,比起其他的漢學家的觀點,他的論點可以說有價值的多.他六歲時母親就為他解說東洋思想的內容,開始接觸東方文化.1913年他與佛洛伊德決裂之後,曾寫下《紅皮書》(Red Book),裡面充滿了東洋宗教的意象.從尉禮賢讀到中國易經的翻譯本更深入到儒家的思想. 《東洋冥想心理學》一書可以說是榮格以其分析心理學角度對東方神祕學的一個探索過程.換句話說,就是對東方心靈觀唸的一個融通.榮格對釋,道,印諸教甚感興趣,對煉丹術,念力,心電感應,人體特異功能,降神術,飛碟,神話,占卜等也很有興趣.在榮格看來東洋思想,巫術,迷信都是潛意識範圍內重要的成份.雖然榮格吸取了不少東方思想,批判者也很多,思想的分歧也不少.30 如他不相信「天人合一」的論點;不相信絕對的善與絕對的惡.榮格相當的質疑世間根本沒有「本體」這樣的東西.然而他對於東方思想中所表現出來的心靈的內容,是筆者予以重視並運用的地方. 在《金華奧密宗旨--中國的生命之書》一文中榮格強調鍊金術的象徵意義.他把象徵意義用在宗教的鍛煉上.東方宗教在精神上講求的是超越物質的羈袢,這超越性正是宗教的象徵意義所在.他對東方宗教的理解與東方文化的意義是一致的. (2)榮格所理解的心靈(psyche)與一貫道所發生的心靈現象基本上應該是屬於相同性質的範圍 楊儒賓在《東洋冥想的心理學譯者前言》裏說到榮格的無潛意識與東洋思想的心靈是相通的,所以可以說他的一生與東洋思想不斷的對話.44榮格的《心靈的研究》所探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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