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都護班超大破焉耆,西域降附者五十餘國

西域都護班超大破焉耆,西域降附者五十餘國

漢和帝在位時期,科技、文化都有了很大發展,蔡倫改進了造紙術;班固、班昭寫了《漢書》;甘英出使大秦。另外,漢和帝初年竇憲滅亡了北匈奴,在世界歷史上也是一件大事。故而時人稱之“永元之隆”。

漢和帝劉肇於章和二年(公元88年)壬辰即皇帝位,斯時方十歲,尊竇皇后爲皇太后,改明年爲“永元元年”。

漢和帝年幼,竇太后臨朝聽政。她把哥哥竇憲由虎賁中郎將提升爲侍中,掌管朝廷機密,負責發佈誥命;讓弟弟竇篤任虎賁中郎將,統領皇帝的侍衛;弟弟竇景、竇環均任中常將,負責傳達詔令和統理文書。這樣,竇氏兄弟便都在皇帝周圍的顯要地位,從而掌握了國家政治的中樞。

竇太后將政權統於自己一人之手,獨斷專橫,強予決策。對於伐北匈奴一事,尚書、侍御史、騎都尉、議郎等都極力上諫,甚至指責太后“奈何以一人之計,棄萬人之命”,也沒有擋住竇太后爲袒護竇憲而出兵。重創北匈奴後,是否繼續設立北單於,朝臣堅決反對,但由於竇憲奏請設立,竇太后不顧大多數人反對,而“竟從憲策”。

竇太后還把大批竇氏家族子弟和親朋故友,任爲朝官或地方官,從而上下勾結,專權放縱,報復打擊,爲所欲爲。其弟弟竇景放縱奴僕胡作非爲,甚至白天公然攔路搶劫,侮辱婦女,而“有司莫敢舉奏”。 竇氏爲維護專權,安插了大量黨羽,因此,朝廷上下多有諛附之臣與親信。當初,和帝在長安召見竇憲,朝臣甚至議論稱之“萬歲”,尚書韓棱憤怒指責“禮無人臣稱萬歲之制”,纔算止住了這場鬧劇。

這一方面說明竇氏權勢的貴盛,另一方面也說明時臣趨炎附勢的風氣。因而,在漢和帝執掌政權後,立即清理竇氏殘黨餘孽,太尉宋由因爲竇氏黨而被罷免,後自殺。其他親朋故舊,凡是依仗竇家的關係而做官的,統統被罷免回家。

竇憲還養了許多刺客,實行暗殺政策,謀害那些有宿怨私仇、持有不同政見、可能危害竇氏的人。在漢明帝永平年間,竇憲的父親竇勳犯罪,韓紆審理此案,考實竇勳坐獄被誅。

竇太后當政時,韓紆已死,竇憲即派刺客刺殺了韓紆的兒子,並帶回他的首級,拿到竇勳墳上祭奠。周榮爲尚書袁安府吏,袁安上書言竇憲驕縱、竇景腐敗、不宜立北匈奴單於等奏議,均出自周榮之手筆。竇憲門客徐齮非常嫉恨他,於是,當面威脅他。連尚書府中尚且遭到這樣的恐嚇,可見一般的官吏該承受着怎樣的政治壓力。

竇太后剛愎放縱,早已引起了一些正直朝臣的不滿。他們不斷上書進諫,有時,甚至以死抗爭,希望把黑暗的政治挽回到清明的政治之中。

當朝羣臣的諫諍從“太后臨朝”的時候起,就已經開始了。僅據《資治通鑑》統計,短短的近五年時間,大臣就針對各種問題上書十五六次。

竇氏兄弟驕橫肆虐,侵暴百姓,甚至擅自徵調邊防部隊。羣臣們爲竇氏的貪婪與霸權而憤怒不已,爲朝廷的紛亂黑暗而痛心疾首,爲皇帝的幼弱無奈而呼號流涕。他們呼喚着皇帝的堅強。正如司徒丁鴻上疏所言:“夫天不可以不剛,不剛則三光不明;王不可以不強,不強則宰牧縱橫。宜因大變,改政匡失,以塞天意。”

永元四年(公元92年)丙辰,十三個郡國地裂,大旱、蝗災發生。上天似乎也在昭示着一場大變革的發生。

漢和帝劉肇逐漸長大,也越來越懂事。這對日益膨脹的竇家權勢不能不形成威脅。於是,竇憲便與女婿郭舉及其父郭璜、部下鄧疊及其弟鄧磊等,共同謀劃企圖殺害劉肇,篡漢而代之。

這時,十四歲的漢和帝暗中得到消息,知道了竇憲的陰謀,他感到必須儘快制定對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可是,滿朝廷都是竇家的人。雖然也有如司徒丁鴻、司空任隗、尚書韓棱等可以信賴,但竇氏兄弟已經限制了皇帝不能與內外大臣直接單獨接觸,只有宦官在身邊伺候,並內外傳遞信息。

漢和帝經過觀察,覺得只有中常侍鉤盾令(負責宮內河池苑囿的宦官)鄭衆可與商量,一則鄭衆服侍多年,對皇室一直忠心耿耿,比較可靠;二則此人謹慎機敏,很有心計,可以出謀劃策。於是,漢和帝趁別人不在,與鄭衆說了自己的想法。鄭衆早已看不慣外戚勢力的橫行霸道,也勸和帝早下手爲強。

此時,竇憲正鎮守涼州,如果京城有變,他必然領兵叛亂。爲減少損失,保證成功,漢和帝下詔令竇憲來京輔政,先行調回竇憲。同時,要參照前朝《外戚傳》,試圖從文帝誅薄昭、武帝誅竇嬰、昭帝誅上官桀、宣帝誅霍禹等事中學習經驗。

於是,密令清河王劉慶從千乘王劉伉處借取《外戚傳》,令鄭衆從中整理勾稽。一切準備停當,竇憲、鄧疊等也回到京師。

抓捕竇憲的前一天晚上,漢和帝親自御臨北宮,命令司徒兼衛尉官丁鴻,嚴兵守衛,緊閉城門;命令執金吾、五校尉等,分頭捉拿郭璜、郭舉父子和鄧疊、鄧磊兄弟,清除了外圍。

第二天,派謁者僕射直入竇家,宣讀詔書,收回竇憲的大將軍印綬,改封爲冠軍侯,並限令與其弟竇固、竇景等各回封地。

郭璜等人下獄處死,漢和帝感念竇太后的養育之恩,沒有公開處死竇氏兄弟,回到封地後,皆迫令自殺。四兄弟中只有竇環沒有參與策劃謀反,被免了死罪。

漢和帝成功奪回政權,再現了漢宣帝劉詢誅霍禹的故事。

在一舉掃平了外戚竇氏集團的勢力之後,漢和帝開始親理政事。他每天早起臨朝,深夜批閱奏章,從不荒怠政事,從他親政的所作所爲,不失爲一個有爲的君主。

西北有西域都護班超大破焉耆,西域降附者五十餘國;東北有烏桓校尉任尚大破南單於,將遼東收歸,改爲渤海郡。漢和帝一朝,曾多次平定過少數民族的叛亂。

漢和帝當政時期,曾多次下詔賑災救難、減免賦稅、安置流民、勿違農時。在法制上也主張寬刑。他任用的掌管刑獄的廷尉陳寵,便是一個富於同情心的仁愛之人,每次斷案,都依據經典,而“務從寬恕”。

漢和帝對有過失之人,也能根據情況,從寬處理。永元九年(公元97年),竇太后死。之前,由於宮廷緊守祕密,漢和帝爲樑貴人所生的事實始終未公開。竇太后死後,樑家纔敢奏明朝廷,爲樑貴人討一個說法。這時,漢和帝也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謎。但在如何安置竇太后的問題上,三公上奏:“請依光武黜呂太后故事,貶竇太后尊號,不宜合葬先帝。”而漢和帝卻念及竇太后對自己的養育之恩,認爲“恩不忍離,義不忍虧”,不應有所降黜。於是,不降尊號,諡爲章德皇后。而對樑貴人、宋貴人的問題也都妥善安置。樑貴人被追封皇太后。

漢章帝時,居巢侯劉般逝世,按規定應由長子劉愷襲爵,但爲滿足父親的遺願,劉愷堅持讓弟弟劉憲襲封,自己則逃往外地。執政官上奏請示收回劉愷封國,漢章帝嘉其義,特許等待他。

而劉愷始終沒有回來,十多年後,執政官又提起此事。對此,侍中賈逵上書說:“孔子曾說‘能以禮讓,治理國家有什麼難的呢?’有司沒有推究劉愷此舉的樂善之心,而是以平常之法加以處理,這樣做,恐怕不能助長禮讓的風氣,成就寬弘的教化啊!”漢和帝深以爲然,下詔說:“王法崇善,成人之美。”於是,不僅同意劉憲襲爵,而且徵劉愷爲郎。

漢和帝十分體恤民衆疾苦,多次詔令理冤獄,恤鰥寡,矜孤弱,薄賦斂,告誡上下官吏認真思考造成天災人禍的自身原因。而他也常常以此自責,如永元八年(公元96年)京城洛陽地區發生蝗災,他下詔首先說:“蝗蟲之異,殆不虛生,萬方有罪,在予一人。”憂民之心,殷殷可見。

嶺南出產龍眼、荔枝,爲了滿足朝廷需要,往往“十里一置,五里一候,晝夜傳送”,勞民傷財。唐羌上書,請求停止,漢和帝批示:“遠國珍羞,本以薦奉宗廟,苟有傷害,豈愛民之本?其敕太官勿復受獻!”愛民之意,發自肺腑。

漢和帝深感吏制建設對一個政權的重要性,因而,非常重視官吏的選拔任用。據統計,他當政時期,曾四次專門下詔納賢。這既反映出東漢吏制的空虛與墮落,也表現出漢和帝爲改變這種現狀而做出的積極努力。

從奪回政權到親理朝政,可以看出漢和帝是一個寬和仁愛的君主,這與他的諡號“和”是吻合的。但作爲一個君主,明辨是非,當機立斷,更是一個重要的素質,在清除竇氏集團的鬥爭中,漢和帝做到了這一點;在廢立后妃的過程中,這一點也表現得相當充分。

東漢時期,爲了加強中央集權,在宮廷內設置了中常侍、黃門侍郎、大黃門、小黃門等宦官職務。他們負責掌管傳達皇帝的號令和詔書,閱覽尚書進呈的文書。

在漢和帝奪回政權的過程中,中常侍鉤盾令鄭衆直接參與了策劃和實施,在論功行賞時,鄭衆自然是首功。於是,鄭衆被升遷爲大長秋。“長秋”是漢代皇后的宮名,用以名官,稱其官署爲“長秋寺”。這是皇后近侍官首領,一般由皇帝親信充任,負責宣達旨意,管理宮中事務。而在進行策勳班賞的過程中,和帝注意到,鄭衆總是推辭的多,接受的少,這種謙遜仁愛之心,很得和帝的讚賞。因此,漢和帝以後便經常同他討論國家大事,國家一些大政方針的決策便較多地摻雜着宦官的力量。

所以史書上說“宦官用權自此始矣”,從此,東漢進入了外戚與宦官交替執掌朝政的時代。

當然,漢和帝重用宦官,還有一些客觀因素。這就是這時期他所信任和倚重的一些朝臣和宗王或年老體弱,或壽短命微,陸續退出了歷史舞臺。

總之,漢和帝是一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只可惜,天不假年,二十七歲就去世了。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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