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索瓦·布歇(Francois Boucher)1703——1770年:《浴後的黛安娜》(Diana Resting After her Bath)木版油畫,洛可可風格(Rococo),於1852年收藏於巴黎盧浮宮

關鍵詞:女神洗澡、阿克泰翁、阿爾忒彌斯、弗朗索瓦·布歇、洛可可風格

偷看「女神」洗澡,這似乎是諸多武俠小說裏的經典橋段,在滿足眾讀者窺私心理的同時,也同樣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青蛇》

但倘若真的是偷窺女神洗澡呢?後果,可就沒有小說裏那般香艷了。在古羅馬詩人奧維德所著的神話輯錄《變形記》中,就記載了一位英雄的少年阿克泰翁(Actaeon),他是忒拜城城主卡德摩斯的孫子,天生的好獵手,為了狩獵,他專門飼養了一羣來自世界各地的獵犬。

據說,他在格爾格菲山谷狩獵之時,無意間走入了一處山洞,而這個山洞,恰是狩獵女神黛安娜(又名阿爾忒彌斯,因她始終是處子之身,故也是未嫁女子的保護神)常來遊息的地方。因為此處有一清泉,在林中遊獵的黛安娜感到疲倦之時,常會在此沐浴她那不嫁之身。

而此時,就在黛安娜與眾女仙嬉戲之時,阿克泰翁卻誤打誤撞的闖入了山洞,或許是他也覺得疲倦,想在此山洞中歇息,又或許是他聞聽此處有女子的聲音,想要一探究竟。

卡米耶·柯羅,《沐浴中受驚嚇的黛安娜》1836,浪漫主義風格,現藏於紐約大都會博物館

但不管怎樣,當他闖入之時,赤裸的仙女們開始尖叫,並迅速的用自己的身體遮掩女神,但仍然無法遮住她高挑的身軀。

約瑟夫·勒斐爾(Joseph Lefebvre)《被驚嚇的黛安娜》,1879學院派風格,現為私人收藏

她的臉霎時便紅了起來,就像斜暉映照在雲上的紅霞,又似黎明時刻東方的玫瑰色。

倫勃朗,《沐浴的黛安娜》1634,巴洛克風格(陽光似乎是突破了一處雲彩而映射在池中,如此的光影手法,是倫勃朗的經典技藝)現為私人收藏

從未經歷如此羞澀情境的黛安娜,惱羞成怒,只恨自己的弓箭不在手邊。於是她便拾起身旁裝滿泉水的水罐,一面泄憤的潑去,一面詛咒他「你現在要是願意去宣揚說你看見我沒有穿著衣服,你儘管說去吧,只要你能夠!」言畢,阿克泰翁濕漉的頭髮變成了麋鹿的犄角,隨著水珠的流淌,他的皮膚也變成了點綴著斑斑點點的絨皮,手也變成了蹄子。

受到驚嚇的阿克泰翁,即刻跑向了別處。直到一片清水塘低頭喝水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模樣,但一切已經為時已晚,說不出話的他,也不知是應該回到王宮,亦或是藏在山林。而偏偏在此時,他聽到了他最愛的兩個獵犬的吼叫,來自斯巴達的「黑腳」和來自克里特島的「跟蹤者」,他想向他們呼喚,可是嘴裡發出的卻是呦呦鹿鳴,隨後他聽到了更多的吼叫。這樣的聲音,對於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這一切都是在他的訓練下——它們要開始追捕獵物了。

提香,《阿克泰翁之死》1562,矯飾主義風格現藏於倫敦國家美術館

沒有任何獵物能夠逃脫它們的追捕與尖牙,這一點阿克泰翁有著強烈的自信,而此時的他,卻也飽嘗著這份「自信」所帶來的後果。他的獵友們在呼喚他的名字,因為他們在埋怨他在偷懶,竟然錯過瞭如此俊美的麋鹿。然而他倒的確很希望自己在遠方,可事實上,他卻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更臨近現場。

最終,目睹他被獵狗撕咬得血肉模糊之後,身配弓箭的黛安娜才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這樣的神話故事,確實有些「驚心動魄」,讓人實在不敢在山林中亂轉,更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不過,即便是在古希臘,也有人不相信這樣的故事,例如著名的地理志作家保桑尼阿斯(Pausanias)在其作品《希臘志》(9. 2. 3-4)中便認為,很可能是阿克泰翁在狩獵的歸途披上了剛剛剝下的鹿皮,而他的那羣狗也確實沒有被訓練好,或者野性難馴,以致於發瘋般的將他撕咬而死。否則,變成一頭鹿被咬死,是不會被人發現併流傳於世間的。

這便是古希臘的理性,雖然諸多的神話故事流傳於今世,我們的己見也都傾向於古人非常的迷信,但其實,在那個時代,他們就相信,並開始嘗試用自己的理性,去解讀世界,而非靠別人口中的超自然力量來矇騙自己以圖心安。

在這一期,諸多的畫派中,不知親愛的讀者,更喜歡哪一副呢?接下來,鶼為大家簡單講解一下布歇的這幅畫作《浴後的黛安娜》

這幅畫作中,作者布歇用金黃色描繪的女神軀體柔嫩細膩,婀娜的姿態在表現女神媚態的同時,也體現了他嫻熟精湛的技藝,證明他不僅是一個卓越的色彩畫家,而且更是一個出色的設計師。

布歇可以說是18世紀法國文化與風尚的標誌,因為他那放蕩不羈和富裕個性的風格,以及設計大量神話、性愛、情色主題的香艷畫作,完全展現了當時盛行於法國凡爾賽宮廷的靡靡之風與矯揉造作。在當時的凡爾賽,他便是蓬巴杜夫人(路易十五的情人,法國歷史上最著名的帝王紅顏,不僅與皇后一同和諧地出入宮廷,而且其政治影響力在當時可謂首屈一指)的寵兒,為其繪製了許多美麗動人的肖像作品流傳於世。

布歇,《蓬巴杜夫人》1756,洛可可風格現藏於慕尼黑藝術館(Neue Pinakothek)

雖然,洛可可風格,被後世認為輕佻浮薄、趣味低俗,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如此絢麗多彩的顏色暈染下,只要配上天才般的奇思妙想,整幅畫作,便擁有著不可置否的美態與情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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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編輯 by 鶼、鰈

圖片 by 《偉大的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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