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雅梅碟X範統

好友桃子魚的【青年雅梅碟的煩惱】之贈文，本子已完受多年故釋出（已取得授權）

 

 

他走進自己的府邸，隨著夜風迎面而來的是熟悉的玫瑰花香。他深深吸一口氣，工作一天的疲憊因此而放鬆下來，他不禁勾起了一個微笑。

打從那件事情之後，玫瑰已然成為紅心劍衛府代表的花朵，箇中緣由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悉心的照料之下，已成為玫瑰園的花朵開得極好，有不少來作客的貴婦人們看了喜歡便向他討幾株，他也不吝於分給這些美麗的女士們。

他在玫瑰園旁邊建了一座小涼亭，自認是個氣氛不錯的約會地點，於是那裡便成為他邀請他人共進午茶的地方，也是自己閒暇時常佇足的所在。

翠綠色的眼眸含著笑意望著眼前含苞待放的花朵，戴著手套的修長手指愛憐的撫過嬌嫩的花瓣。他將自己微捲的金髮撥到耳後，選了一朵最美麗的拿在手上，旋轉腳跟步入自己的府邸。

玫瑰多刺，之前也曾不慎被刺傷。但幾次下來，他已經學會如何摘取這多刺又美麗的花朵，如同自己已經找到和範統的相處之道。

身為貴族總有許多社交機會，他也不太會去拒絕貴族間的邀約。儘管對於女孩子自己可以輕易討她們歡心，但實際上他沒有真正追求過什麼人。

所以對於喜歡的對象，他當然是用自己擅長的方式，希望藉此可以獲得範統的青睞。

當然他也從艾拉桑伯父以及伊耶那裡獲得不少建議，即使艾拉桑伯父有點欲言又止，伊耶又總對他惡言相向，但他清楚那是他們父子對他表達關心的方式。

雖然自己一開始似乎造成範統不少困擾，但在和對方相處以及幾場約會下來，他逐漸熟悉怎麼樣的舉動能讓範統不那麼反感。

他知道範統習慣低調，因此自己贈送的禮物不能太鋪張，而挑選適合範統的飾品對他來說不是一件難事；他知道範統喜歡美食，因此自己開始留意西方城各種風味的飲食，適時邀請範統一起共進午餐；他後來知道範統其實不怎麼習慣住在聖西羅宮，在伊耶又不情願範統去借住的情況下，他從善如流地歡迎範統入住紅心劍衛府──當然，房間是由他親自挑選最寬敞舒適又離自己走動範圍最近的一間。

除此之外，他也安排許多行程邀請範統一起遊歷西方城。即便對方回絕或是因為陪伴陛下太晚回來，他也不勉強，起碼兩人還可以一起共進燭光晚餐。

如同陛下待他一樣，範統對他的態度也有所轉變，面對他不再避開彼此視線的接觸，開口說話也不會像之前一樣顧忌著什麼。儘管他不像梅花劍衛一樣和範統有足夠的默契，但他們之間的對談已經甚少以尷尬做收場，這或許也歸功於他對於反話不再輕易誤會而有大受打擊的反應，他覺得這對他們的關係來說是很大的一個進步。

每每望著範統因為喫到好喫的東西或是遇到開心的事情而微微上揚的嘴角，他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他的追求看在伊耶眼裡無疑是愚蠢非常，伊耶不只一次認為他腦袋壞掉需要看醫生，或是要他換一個比較好的對象。

但他的答案還是如同剛種下玫瑰的時候一樣──他沒辦法換，他喜歡的是範統。

儘管到現在範統還沒有給他明確的回覆，他的答案依舊。

伊耶不會明白的，不會明白範統的好，不會明白喜歡一個人的苦澀和甜蜜，不會明白這種感覺是如此令人沉溺。

即使對於好友的不支持他感到失落，但沒關係，他明白就好。

他心情愉悅地用完晚餐，微笑交代僕人們一些事項之後，拿著剛摘下來的新鮮玫瑰往紅心劍衛府的深處走去。

皮靴踏在空曠的走廊上響起迴音，他想起範統剛來居住的時候常常在自家迷路，甚至找不到大門在哪裡。的確，紅心劍衛府是個龐大且複雜的建築，但對他而言哪條走廊通往哪裡自己都清清楚楚。

不過範統來居住的時候還是常常迷路就是了，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對方的方向感還是這麼差。但和之前的不耐煩不同，他可是十分樂意引領範統到達自己安排的房間，也很歡迎範統來西方城遊玩的時候選擇居住紅心劍衛府。

他拐了個彎，踏入離主廳有一段距離的一間房。

房內如自己吩咐一般的一塵不染，唯有牀鋪的枕頭棉被還是範統離開時榻榻的模樣。

他將書桌上原本的玫瑰換成手上這一朵含苞待放的，隨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他隨意把玩著範統當初和紅心劍衛府借的毛筆等等文具，目光落在桌面上被對方寫過的紙張。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保留這些，身為西方城的紅心劍衛，對於夜止的東西他自然不會喜歡。但一想到這是範統用過的物品，他便捨不得將之丟掉了。

手指輕輕撫過紙上文字，他也曾猜想過範統到底在寫些什麼，落筆的時候又在想些什麼。但想更多的是，範統執起毛筆的模樣，他沒見過。

在一次閒聊當中，他知道陛下偶爾會請範統指導夜止文字。而他也知道，自己悶悶的情緒不全是因為陛下。

這時就不免懊惱，明明之前有那麼多的機會，為什麼自己不好好把握呢？

當然，對於學習夜止文字他的意願並不高，也不認為自己有這個需要。雖然有點難為情，但他承認自己想要有個機會和範統再親近一些，哪怕是要學習敵方的文字。

不過那也只是他眾多想望之一而已，目前還沒有非達到不可的地步。因此他幾度欲言又止，終究把這願望埋藏在心底。

翠綠色眼眸望向被月光籠罩的牀鋪，他想起自己曾在範統被符咒折騰的淚流不止的時候，坐在一旁陪伴著對方。當時範統沾滿淚痕的臉龐他還記得，對方睫毛觸及自己指尖時的心動他也記憶猶新。

應該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吧，他的目光離不開範統，他對範統的印象也慢慢轉變。

他溫柔的撫過範統睡過的牀鋪，因想像對方的睡顏而泛起微笑，卻又感到心底有一絲苦澀。

和伊耶容易不耐的暴躁性格不同，他具有極大的耐心，只要有一絲機會他知道自己願意也樂意去等待。但偶爾他也會感到茫然無措，就算是含苞待放的花朵，也會因為得不到灌溉而枯萎，如同自己還沒得到的回應。

只是，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總會因為範統的來訪而煙消雲散，他滿心歡喜地忙著安排出遊行程然後等待對方下一次來訪，一次又一次。

或許，這又是另一種程度的沉溺太深。

他緩緩躺下，在被月光籠罩的牀鋪中反覆想著這些，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睜開雙眼時發現範統正坐在一旁。

──範統什麼時候來的？

「……你睡了？」

「……嗯。」他緩緩坐起身，剛起牀的腦袋還不甚清醒，他揉了揉眉心，一杯清水這時候遞了過來。

「謝謝。」他接過水啜飲，翠綠色眼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對方，遲疑地開口：「範統，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很久了，僕人說你不在這裡我就自己出去找我了。」

「啊，真是失禮，讓你看到我這麼失態的樣子。」

「有關係，工作辛苦了。」範統無所謂地笑笑，他就喜歡對方不經意的體貼，因此也露出開心的笑容。

「範統，你餓了嗎？要不要我請廚房幫你準備？」

「要啦，我跟月退沒有喫過了。」

「這樣啊……」

他看著範統環顧房間四周，當對方的視線落到書桌上的玫瑰時，他有種心中的祕密被瞧見的無所遁形之感。

當紫色眼眸再次和他視線相對時，他忽然覺得範統什麼都明白。明白在書桌上放置玫瑰的意思，明白他保存這間客房的原因，明白他待在這間客房的理由。

他感到臉上有些熱度，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範統已經站起身來朝陽臺走去。

他望著對方背影一會兒，這纔想起應該要跟上前去。

推開門扉，夜晚的清風讓他精神一振。他走進範統靠著的金屬雕花欄杆，努力將自己腦中冒出的綺麗畫面壓抑下來。

「雅梅碟。」範統轉過來看他，月光灑了對方一身，朦朧了褐髮青年的身影。

就這一聲，他覺得自己可以用盡任何方法或手段，只為了讓這個聲音一遍一遍叫出自己的名字。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紫色眼眸帶著無奈和困惑，卻毫無閃避地望著他。

他笑了，退後一步向對方行了個紳士禮。

「範統，那是因為我喜歡你呀。」他輕輕抬眸，溫柔地說：「要我說幾次都可以，我喜歡你，範統。」

「……」

面對他的大膽示愛，範統臉上閃過紅暈，他欣喜地發現對方雖然覺得不好意思卻沒有排斥的意思。

也許真的是因為夜色太美，而被月光籠罩的範統又太過溫柔，他鼓起勇氣執起對方的手說：「我可以吻你嗎，範統？」

「……」

範統沒有說話，臉上紅暈更加明顯。他試著慢慢靠近，在心裡向範統保證只要對方有露出一絲不願他也不會強求。

他們的距離愈來愈近，他瞧見範統慢慢垂下眼簾，睫毛輕輕顫動著。

終於，他的脣覆上範統的。

範統的滋味，除了完美他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詞。

胸口像是被什麼脹大，在範統捉住他衣襟的時候他也忍不住扣住對方腰身，溫熱的氣息吐在彼此的臉上。

有那麼一刻，他希望時間停留在這個時候，停留在範統睜開朦朧雙眼對他微笑的時候。

 

＊＊＊

 

他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脣邊還漾著笑意。

緩緩坐起身環顧四周，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

他不無失落地笑了一笑。

下了牀，前去陽臺，夜色還是那樣的好。他撫過金屬雕花的欄杆，抬眼看著自己的府邸，看著範統曾經看過的風景。

他旋身走進房，再一次感覺範統坐過的椅子、用過的書桌、睡過的牀鋪……

他凝望著不知何時盛開的玫瑰，在範統曾經停留過的空間露出微笑。

他在感受他，而他不會知道。

 

 

 

　　　　　　　　　　　　　　　　　　　　　　　　　　　　　　　　　　　　　　　　　　　【完】

　　　　　　　　　　　　　　　　　　　　　　　　　　　　　　　　　　　　　　　－－2013.02.17

查看原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