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恢復了正常生活。

珞侍是一名優秀的國主,但是沒有櫻的神王殿,感覺更冷清。

我該怎麼面對你?

你沒有變,依舊喜歡胡鬧和玩耍,明亮的好像沒有一絲一毫的陰霾,但我不是,我發現自己變了。

不若旁人說的甜蜜溫暖,我心中沸騰的情緒反而尖銳苦澀,狠狠的扎痛了我,你不自覺的溫柔、你的微笑、你的一言一語,都讓我在希望和絕望中徘徊,為甚麼我會變成這麼懦弱的樣子,為什麼?

不能再忽視的情感令我恐懼,但我無法開口。我們已經相伴了那九,卻始終沒有走到那一步,如今把一切都打破了,就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

時間如流沙緩慢流逝。

被壓抑的情感埋沒在心,沒有消失但被遺忘。

又過了一段不知是長是短的時間,看著歲月更迭,緊緊握住掌心,想從無情的時間中覓得一絲安慰,幸虧有你,漫長的歲月不那麼難捱。

就這樣子平平淡淡地延續下去吧……好嗎?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音,你怎麼又受傷了?

「喔、那個、被小花貓抓到的啦。」

珞侍經過時間而老成的面容斥責下是憂心,滴落的王血在你的傷口散發出溫暖的聖光,看著傷痕慢慢變淡、消失,你的回答閃爍其辭。

誰都沒有想到、沒有懷疑,你為何受傷。

那天後,你每天都帶著傷口回到神王殿,原畚只是些小傷口、細小的傷痕,後來傷愈來愈重,而你仍然不肯告訴我們原因,只說不用為你擔心。

隨著時間逐漸流逝而被我慢慢遺忘的恐懼重新鮮明的攤在我眼前,失去你的恐懼在心中無止盡的蔓延,令我喘不過氣,如果再次失去你……我害怕得不敢繼續想下去,無法想像這個可能性。

「音……這段時間別再出去了。」

原本我預想我能說出口的是命令,出口卻成了哀求般的嗚咽。

你看著我,沉默不語。

隔天,你還是走了,一樣沒有人知道你去了哪裡,我的心失去了憤怒,取而代之的是心寒,連萬年冰雪都比不上的冰冷。

你為什麼不聽我的勸告?為什麼你不告訴我真正原因?難道,你不相信我?

沒想到……我是這麼不可信任。

被背叛的感覺讓我心痛。

宛如被撕扯的疼痛,胸膛被刨開無情的翻攪,好像被刺刀挑開傷口再殘酷凌虐,失落有如利刃刺穿心臟,癱瘓了全身的知覺只能接收痛苦。

你依然清早就離開神王殿,到虛空一區,我忍不住跟上你,看到你腳步緩慢地走進隱密的樹林中,我心裡滿是疑惑,一陣子的呆愣後看見你的身影將要消失,急忙加快腳步跟上。

你到底要去哪裡?

你突地停下腳步,接著將手舉起,你的手心爆出一陣金光,延伸出劍刃。

我還來不及疑惑,就看到令我驚恐的畫面。

刀刃狠狠劈在你的身上, 力道之大鮮血泊泊流出,接著是第二刀、第三刀……自虐的行為讓我的尖叫聲脫口而出。

你猛然轉過身,那一瞬間你的紅眼溢滿殺意尖銳的幾乎要割傷人,映上我驚恐的雙眸。

……綾?」

你眼中的瘋狂消散,取來代之是痛苦神色,跪坐在地。

「不要過來!」

你嘶吼著,阻止我向你靠近的動作。

我只能眼睜睜看你的傷口愈來愈多,卻無能為力。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你臉上的痛苦緩緩退去,冷汗卻仍不住的涔涔滑落,我呆愣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為什麼?」

我只能這麼說。

「綾,這是我自己的事。」

你得眼眸深沉嚴肅,閃過一私德悲傷。我從未看過你這樣的神情,音,不就是該無憂無慮的笑著嗎?

「告訴我。」

混亂的情緒使我陷入迷茫,更想搞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試著保持冷靜,但腦中呼嘯咆哮的思緒把我拖入絕望的深淵。

「綾,我不能告訴你,真的……

你的臉上浮現比方纔更痛苦的神情,緊咬的下脣滲出了血,像是在掙扎什麼又再猶豫什麼。

「告訴我。」

我空洞的重複著,喉嚨乾的有如沙子,每講一個字就讓我刺痛,好像被砂紙狠狠麼擦,又被緊緊扼住頸子無法呼吸。

你定定地看著我,像下定了什麼決心。

「我中了詛咒。」

「詛咒會讓我充滿攻擊性,讓我傷害我所珍惜的人。」

你的表情很平靜,像是在講別人的事,看不出情緒,拳頭卻掐的死緊,赤紅眼眸深沉的看不透。

我依舊呆愣著,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一定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的,我們再嘗試看看、一定可以……

我回過神來急切的想說些什麼,卻愈說愈混亂,連自己都漸漸地說服不了自己,在我失去言語能力的前一秒,你打斷了我。

「不可能的。」

你撫了撫自己的心口,眼角流露出哀傷。

「我能感覺到,詛咒已經刻印在我的劍靈上了……要消除詛咒,只能一起毀滅我的靈魂。」

「這件事不會有結束,終點就是劍插在我的心口,或你的。」

你的聲音低沉優上,我捻緊了衣角強迫自己穩住情緒僵硬的站著,但手卻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綾,這不關你的事。」

你撇過頭,指尖在空中比劃著劃出傳送的法陣我猛然握住你的手腕,尚未成形的法陣圖在空氣中消散無蹤。

「殺了我。」

話語不受大腦控制的脫口出而,你的眸閃過一絲驚恐,隨後向是要掩飾什麼似的冷冷甩開我的手,僵硬的面容洩漏了你的痛苦。

你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身畫出了傳送陣,消失在我面前,我卻只能看著你的背影,什麼事都做不了。

 

 

那天之後,當我睜開眼的每個早晨,都是你的死亡倒數。

你依然每天傷痕累累的回到神王殿,珞侍千方百計想逼你說出真相,但你沒有說,我也只是保持沉默。

知道真相並沒有比較好過,痛楚反而與日俱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多希望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音侍!你不能再瞞我了。」

珞侍的表情嚴肅到最高點,緊緊扼住了衣角。

你輕呵一聲,反而笑了起來。

「珞侍……我不能告訴你。」

你輕輕搖搖頭,笑容有些苦澀。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告訴我?你不相信我嗎?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講?」

「綾侍!」

他猛然轉過頭,像是在徵求同意似的看像我,我呆愣著還沒回過神,許久沒有回應。

他的表情急促轉為不解和憤怒。

「綾侍,你早就知道了嗎?」

「你們一起瞞我?」

我開口想辯解,卻無從反駁。

我確實瞞著他、騙了他。

「珞侍,知道真相並不會比較好過。」

你開口了,很突然的。

他愣了。

我點點頭,輕輕的。

 

 

兩天,三天,我殘喘的時間。

從內心深處蔓生的絕望一點一點的吞噬了我,宛如行屍走肉的苟活,眼睜睜的看著你日益虛弱,靈魂緩緩地被抽空。

你一點、一點的邁入死亡,而我,無能為力。

喪鐘已經敲響。

「音侍大人、音侍大人!」

守衛驚恐的聲音尖銳地劃破了神王殿沉寂的空氣,令我從失神中驚醒。

那身你覺得有趣而幻化出的盔甲已經破爛不堪,半睜的眸失去光彩,隨著虛弱的咳聲血沫從嘴角滲出,艷麗的有些刺目的血紅灼傷我的眼。

「讓開。」

我顫抖著跪下,伸出手緊緊擁抱著你逐漸失去溫度的身軀,不停襲上的恐懼和絕望交替著將我的腦喊沖刷成一片空白,溫暖的血紅溼濡了我的衣袖,緩緩乾涸冰冷,珞侍劃破掌心滴落的王血有如石沉大海般毫無效用。

你的氣息細若遊絲。

然後,慢慢的。

慢慢的。

慢慢的。

慢慢的……

「音!」

珞侍輕輕搖了搖頭。

一切都結束了。

好多話想對你說、好多事想跟你一起做、好多的一切想跟你分享……但與你共度的百年,我卻一直的,錯過。

眼淚融入鮮紅。

直到失去了你。

「音,對不起……

「我愛你……

一切,都來不及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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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的舊文,現在終於下定決心填坑了(

比想像中的多了一點。

沉月有寫文的都是音綾,其他cp實在是提不起勁……(

現在慢慢填特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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