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反對戰爭,儒家和墨家的出發點不同。

墨家認為戰爭「不利」,即戰爭勞命傷財,弄得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戰爭對於百姓是沒有好處的,所以墨家反對戰爭。

而儒家反對戰爭的原則是「義」,也就是說,這個戰爭是不是符合道義,如果不符合道義,儒家就反對。反之,儒家不僅不反對,反而稱頌。

舉個例子,在儒家看來,當商紂王暴虐無道的時候,周武王發動戰爭推翻紂王就是正義的舉動。在儒家典籍中,武王伐紂的戰爭是得到認可的。儒家不但不反對這場戰爭,反而稱頌武王解救百姓,替天行道。

所以,總結一下:

墨家是為了反對戰爭而反對戰爭,墨家反對的是戰爭這一本體。

而儒家是先判斷戰爭是否符合道義,再決定是否反對,所以儒家反對的是戰爭的非正義性。

我認為這就是儒家和墨家觀點差異之所在。


對於戰爭,儒家的觀點是主張是,一切糾紛應該遵從制度安排,各國都不能侵略他國,都要遵從禮法規範,愛護百姓維持道義,維護百姓人權和自由。對破壞社會秩序的暴君,應當由天子發動諸侯共同討伐,推翻暴君。

而墨家是反對一切攻擊性戰爭,反對一切侵略性戰爭,並不反對防禦性戰爭。


首先,儒家並不反對戰爭,被孟子批判的「春秋無義戰」,很多的戰爭都是儒家挑動發起的。這個在《史記》中是有記載的。子貢巧舌如簧挑動諸侯大混戰:故子貢一出,存魯,亂齊,破吳,彊晉而霸越。子貢一使,使勢相破,十年之中,五國各有變。儒家挑動的諸侯混戰長達十年之久,想想有多少百姓軍卒死於戰爭?有多少人無家可歸?從這點來說,儒家就是歷史的罪人。而墨家反對戰爭,有嚴密的邏輯論證戰爭的今至大為攻國,則弗知非,從而譽之,謂之義。此可謂知義與不義之別乎?殺一人,謂之不義,必有一死罪矣。若以此說往,殺十人,十重不義,必有十死罪矣;殺百人,百重不義,必有百死罪矣。當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謂之不義。今至大為不義攻國,則弗知非,從而譽之,謂之義,情不知其不義也。今小為非,則知而非之;大為非攻國,則不知非,從而譽之,謂之義。此可謂知義與不義之辯乎?是以知天下之君子也,辯義與不義之亂也。墨家反對戰爭的唯一原因就是戰爭是不義的。而不義的戰爭必然會造成無數人的生命的死亡,大量物資的浪費。所以墨子說,因戰爭而消耗掉的大量物資,如果用於社會發展的話,不但可以得到土地,人民還能夠得到道德的美譽。

以下就是儒家挑動戰爭的記載:田常欲作亂於齊,憚高、國、鮑、晏,故移其兵欲以伐魯。孔子聞之,謂門弟子曰:「夫魯,墳墓所處,父母之國,國危如此,二三子何為莫出?」子路請出,孔子止之。子張、子石請行,孔子弗許。子貢請行,孔子許之。

遂行,至齊,說田常曰:「君之伐魯過矣。夫魯,難伐之國,其城薄以卑,其地狹以泄,其君愚而不仁,大臣偽而無用,其士民又惡甲兵之事,此不可與戰。君不如伐吳。夫吳,城高以厚,地廣以深,甲堅以新,士選以飽,重器精兵盡在其中,又使明大夫守之,此易伐也。」田常忿然作色曰:「子之所難,人之所易;子之所易,人之所難:而以教常,何也?」子貢曰:「臣聞之,憂在內者攻彊,憂在外者攻弱。今君憂在內。吾聞君三封而三不成者,大臣有不聽者也。今君破魯以廣齊,戰勝以驕主,破國以尊臣,而君之功不與焉,則交日疏於主。是君上驕主心,下恣羣臣,求以成大事,難矣。夫上驕則恣,臣驕則爭,是君上與主有卻,下與大臣交爭也。如此,則君之立於齊危矣。故曰不如伐吳。伐吳不勝,民人外死,大臣內空,是君上無彊臣之敵,下無民人之過,孤主制齊者唯君也。」田常曰:「善。雖然,吾兵業已加魯矣,去而之吳,大臣疑我,柰何?」子貢曰:「君按兵無伐,臣請往使吳王,令之救魯而伐齊,君因以兵迎之。」田常許之,使子貢南見吳王。

說曰:「臣聞之,王者不絕世,霸者無彊敵,千鈞之重加銖兩而移。今以萬乘之齊而私千乘之魯,與吳爭彊,竊為王危之。且夫救魯,顯名也;伐齊,大利也。以撫泗上諸侯,誅暴齊以服彊晉,利莫大焉。名存亡魯,實困彊齊。智者不疑也。」吳王曰:「善。雖然,吾嘗與越戰,棲之會稽。越王苦身養士,有報我心。子待我伐越而聽子。」子貢曰:「越之勁不過魯,吳之彊不過齊,王置齊而伐越,則齊已平魯矣。且王方以存亡繼絕為名,夫伐小越而畏彊齊,非勇也。夫勇者不避難,仁者不窮約,智者不失時,王者不絕世,以立其義。今存越示諸侯以仁,救魯伐齊,威加晉國,諸侯必相率而朝吳,霸業成矣。且王必惡越,臣請東見越王,令出兵以從,此實空越,名從諸侯以伐也。」吳王大說,乃使子貢之越。

越王除道郊迎,身御至舍而問曰:「此蠻夷之國,大夫何以儼然辱而臨之?」子貢曰:「今者吾說吳王以救魯伐齊,其志欲之而畏越,曰『待我伐越乃可』。如此,破越必矣。且夫無報人之志而令人疑之,拙也;有報人之志,使人知之,殆也;事未發而先聞,危也。三者舉事之大患。」句踐頓首再拜曰:「孤嘗不料力,乃與吳戰,困於會稽,痛入於骨髓,日夜焦脣乾舌,徒欲與吳王接踵而死,孤之原也。」遂問子貢。子貢曰:「吳王為人猛暴,羣臣不堪;國家敝以數戰,士卒弗忍;百姓怨上,大臣內變;子胥以諫死,太宰嚭用事,順君之過以安其私:是殘國之治也。今王誠發士卒佐之徼其志,重寶以說其心,卑辭以尊其禮,其伐齊必也。彼戰不勝,王之福矣。戰勝,必以兵臨晉,臣請北見晉君,令共攻之,弱吳必矣。其銳兵盡於齊,重甲困於晉,而王制其敝,此滅吳必矣。」越王大說,許諾。送子貢金百鎰,劍一,良矛二。子貢不受,遂行。

報吳王曰:「臣敬以大王之言告越王,越王大恐,曰:『孤不幸,少失先人,內不自量,抵罪於吳,軍敗身辱,棲於會稽,國為虛莽,賴大王之賜,使得奉俎豆而修祭祀,死不敢忘,何謀之敢慮!』」後五日,越使大夫種頓首言於吳王曰:「東海役臣孤句踐使者臣種,敢修下吏問於左右。今竊聞大王將興大義,誅彊救弱,困暴齊而撫周室,請悉起境內士卒三千人,孤請自被堅執銳,以先受矢石。因越賤臣種奉先人藏器,甲二十領,鈇屈盧之矛,步光之劍,以賀軍吏。」吳王大說,以告子貢曰:「越王欲身從寡人伐齊,可乎?」子貢曰:「不可。夫空人之國,悉人之眾,又從其君,不義。君受其幣,許其師,而辭其君。」吳王許諾,乃謝越王。於是吳王乃遂發九郡兵伐齊。

子貢因去之晉,謂晉君曰:「臣聞之,慮不先定不可以應卒,兵不先辨不可以勝敵。今夫齊與吳將戰,彼戰而不勝,越亂之必矣;與齊戰而勝,必以其兵臨晉。」晉君大恐,曰:「為之柰何?」子貢曰:「修兵休卒以待之。」晉君許諾。

子貢去而之魯。吳王果與齊人戰於艾陵,大破齊師,獲七將軍之兵而不歸,果以兵臨晉,與晉人相遇黃池之上。吳晉爭彊。晉人擊之,大敗吳師。越王聞之,涉江襲吳,去城七里而軍。吳王聞之,去晉而歸,與越戰於五湖。三戰不勝,城門不守,越遂圍王宮,殺夫差而戮其相。破吳三年,東向而霸。《史記》

以下是墨家反對戰爭的記載:公輸盤為楚造雲梯之械,成,將以攻宋。子墨子聞之,起於齊,行十日十 夜而至於郢,見公輸盤。

公輸盤曰:「夫子何命焉為?」子墨子曰:「北方有侮臣,願藉子殺之。」 公輸盤不說。子墨子曰:「請獻十金。」公輸盤曰:「吾義固不殺人。」子墨 子起,再拜,曰:「請說之。吾從北方聞子為梯,將以攻宋,宋何罪之有?荊 國有餘於地,而不足於民,殺所不足,而爭所有餘,不可謂智。宋無罪而攻之, 不可謂仁。知而不爭,不可謂忠。爭而不得,不可謂強。義不殺少而殺眾,不 可謂知類。」公輸盤服。子墨子曰:「然,乎不已乎?」公輸盤曰:「不可, 吾既已言之王矣。」子墨子曰:「胡不見我於王?」公輸盤曰:「諾。」

子墨子見王,曰:「今有人於此,舍其文軒,鄰有敝輿,而欲竊之;舍其 錦繡,鄰有短褐,而欲竊之;舍其粱肉,鄰有糠糟,而欲竊之。此為何若人?」 王曰:「必為竊疾矣。」子墨子曰:「荊之地,方五千裏,宋之地,方五百里, 此猶文軒之與敝輿也;荊有雲夢,犀兕麋鹿滿之,江漢之魚黿鼉為天下富,宋 所為無雉兔狐狸者也,此猶粱肉之與糠糟也;荊有長松、文梓,楠、豫章,宋無長木,此猶錦繡之與短褐也。臣以三事之攻宋也,為 與此同類。臣見大王之必傷義而不得。」王曰:「善哉!雖然,公輸盤為我為 雲梯,必取宋。」於是見公輸盤。子墨子解帶為城,以牒為械,公輸盤九設攻城之機變,子 墨子九距之。公輸盤之攻械盡,子墨子之守圉有餘,公輸盤屈,而曰:「吾知 所以距子矣,吾不言。」子墨子亦曰:「吾知子之所以距我,吾不言。」楚王 問其故,子墨子曰:「公輸子之意,不過欲殺臣,殺臣,宋莫能守,可攻也。 然臣之弟子禽滑釐等三百人,已持臣守圉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雖殺臣, 不能絕也。」楚王曰:「善哉!吾請無攻宋矣。」《墨子》

由兩家的所作所為來看,儒家為了保護自己的「父母之國」採用的是挑動戰爭的手段,這是極其不義的。墨家為了保護別人的國家,而甘願自我犧牲,說之以仁義,演之以機變。最終無知了戰爭的發生,這纔是大義。而且墨子反對的是不義的戰爭,對於誅暴君的戰爭則不反對。


儒家好說歹說:不要打架,打架是不對的。傷人又傷己。

墨家:來來來!打!看老子不打得你哭爹喊娘。『

儒家和墨家看待戰爭最大的區別在於,儒家只能在思想上口頭說教,那些鐵了心要打架的人根本不會聽你的。而墨家,如果說不聽,那就跟你打。墨家在當時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武器軍火,只要把你打疼了,你自然就安分了。

所以儒家和墨家最大差異就是,儒家只能說,墨家不僅能說,還能打。


墨家親手參與止戰,但是以戰爭阻止戰爭

儒家迴避戰爭,對戰爭沉默,這是最直接的止戰。儒家的目標是立即止戰,但現實可能做不到而已,如果可以做到,就會立即止戰。

另外,在儒家的現實中,輪不到戰爭手段的使用,如果有戰爭發生,那麼這個儒家是失敗的,即便是對方發起了戰爭。

某種意義來說,以戰爭手段參與止戰會促使戰爭的發生髮展,哪怕是墨家善於的防守戰爭

最後,墨家止戰的手段,其源泉來自於儒家。


墨家是真正的反對站爭,儒家不是真正的反對站爭,不怕死主義和怕死主義不可能一樣~~~


墨家認為所有的戰爭都是不好的,都完成破壞。於是墨家準備了許多的戰爭裝備來消滅戰爭。推崇尋名擇實,以及邏輯來塑造外交辭令。。偉大的實幹家。

儒家認為自己首先是正義的,應該打不正義的。於是儒家賣力吹噓自己是好的。是吹牛的。


儒家是強者的正義;

墨家是弱者的迴避。

在幾千年的淘汰賽中,當然既不是軟弱虛偽假模假式的墨家,更不是鋒芒畢現愣頭愣腦的法家,能夠活過超長賽程的競爭。

思想體系,有時就是個態度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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