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和我說:

「初夏的一天,和她並肩坐在海岸的礁石上看日出,「哇哇哇,快看快看,它探出腦袋了!

我扭過頭看到她的興奮的泛紅的側臉,一臉陶醉的表情,竟然恍恍惚惚想起了初戀。

嗯,她也是那麼一個一驚一乍,吵吵鬧鬧,古靈精怪的女孩子,分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很留戀她。我不得不承認,最初想接近女友,也是因為她的舉止,眉眼和小古怪,都很像她」。

我會心一笑。

想到前一陣子大學同學聚會,很多久不相見的同學終於得著空聚在一起嘮嘮家常。一個個兒出落得成熟穩重多了,但是言語間還是多少帶著點兒當年熟悉的味道。

一下子大家就熱絡起來,話題從大學糗事到工作牢騷,從當年青澀的初戀到眼下的柴米油鹽。不知道是誰起了話頭兒:「我們單位有一哥們兒,那白話兒勁兒和咱們班劉爺特別像。真的,簡直就是神侃。」

大家鬨堂大笑,笑罷趕忙又輪著番的敬了一圈酒。後來發現,每個人的工作單位裏都有那麼一兩位,和當年班裡的「活寶」們極像的。

成長的路上,身邊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但這種熟悉感卻長駐心間,於是常常對新的對象,新的朋友抱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我知道此刻,親愛的讀者你,也拿著手機默默的點頭了。

世界真的很奇妙,哪怕生命中多是過客,但是總會有人恰好留在你心裡,帶你回到你們相遇的地方。這些老地方連起來,成了你最寶貴的回憶。

這樣的記憶中,很多都是你的舊相識,你生命中的貴人們,你的師長,你的友人。更有些愛過的,恨過的,但仍舊難以割捨的情感。他們在我們的生命中出現,每個都獨一無二,意義非凡。他們對我們的價值觀、行為、思維方式、性格等各個方面也造成著獨一無二的影響。

可以說,我們每個人的個體差異除了先天基因的不同,很多還源自於我們生命中曾經或者正在發揮重要影響的人。於此,這些給予了我們重要影響的人,我們將其稱之為「要人」(significant others,SO, 這裡並不僅僅指我們的愛人)。先記住這個概念。

回想你是否有過以下的想法:「這個人好像劉帥!(你的要人)」;或者拍著一個剛認識的人說「你知道麼!我認識一個人,跟你很像!」如果有以上或者類似的情形發生,那麼或許你會更深刻的體會到我接下來要說的。

最近在網路上,接連出現了幾篇雞湯文。

當然不是批判雞湯文的不是,雞湯有雞湯的作用。但是有的時候,雞湯喝多了也的確叫人失去對其刨根問底,究其原因的能力

其中,有一篇是談關於你的前任男友,現任男友以及未來的丈夫。文章自始至終傳遞了兩個觀點:其一,你的每一任都是初戀的縮影;其二,你的理想型的原型是你的父母。這兩個觀點,其實都很好地反映出了這些熟悉的「要人」對我們的重要影響。這也是為什麼我不反對雞湯文的原因。

但是究竟以何種方法熬得這一大鍋雞湯,並讓人想捶胸頓足,老淚縱橫的說:「這真真兒說到我心坎裏去了」,就是我想要給你講明白的。

曾經或者現在的「要人」會潛移默化地影響你,你會記住他們的特點,然後不自覺地將這些特點與其他人的特點進行比較和代入。分手後兩人又各自有了新的伴侶,他看著你的眼睛,你在恍惚間突然想起你的前任。你的心裡總是閃著不確定信號,因為你很容易就回到和前任相處的模式中,你會不自覺的把他當做你的舊愛。

我們在酒吧結交新朋友,碰到一個和舊相識很像的人,我們會很快的熟絡起來。剛剛認識十分鐘,就好像已經認識了半輩子一樣的默契。這樣的默契感來自於哪裡?這一種突如其來的默契感,可能來源於心理學領域中的一個心理現象——「轉移(Transference1)」。

看似簡單的問題,卻花了研究者數十年的時間和精力來研究它。心理學家絞盡腦汁試圖研究出這種「轉移」的機制是什麼,它在人實際交往中是如何運作的。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正是科學界對這種數十年如一日的「工匠精神」的推崇,推動著世界的進步。

紐約大學的心理學家Susan Andersen,在多年的潛心研究後,終於設計出一個巧妙的方式來瞭解「要人」如何影響我們的社交覺察能力(Social Perception2)。

「要人」研究一般由兩部分實驗組成。第一部分實驗被描述成一個語言心理學實驗,被試們會被要求描述兩個他們非常熟悉的人,也就是他們自己的「要人」。實驗結束後,實驗人員會邀請被試參與另一個毫不相干的研究記憶的實驗。

在第二個記憶實驗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學習階段,被試們被告知要學習瞭解三個陌生人的信息,並告知結束後會有一個記憶測試。實驗巧妙的地方在於,在這三個被試學習瞭解的陌生人當中,有一個就是被試的「要人」,但是換了個名字。

學習完畢後,進入第二個階段,記憶測試階段。這個階段,研究者再次向被試們展示了一堆人的行為以及個性的描述句,其中有一部分是被試在學習階段中沒有看到過的描述。比如,那些被試在實驗一中描述他們的要人,但在實驗二學習階段並沒有被出現的句子。被試們的任務就是判斷,在那些描述陌生人的句子當中,哪些是他們在學習階段學習過的。

記憶測試的結果,被試們傾向於認為他們看到過所有關於他們「要人」的描述句,但實際上這些描述句在第二記憶實驗中根本沒有出現過。由此可見,我們是通過將這些「要人」與新出現的陌生人聯繫起來,從而將對「要人」熟悉的內容轉移到新的陌生人身上。

而這個「轉移」(Transference)現象在另外兩個真正的陌生人的測試中則較少出現。這種在記憶中的「假性陽性」(」False Recognition」 or 」FalsePositive」)的實驗結果展示了,我們記憶中的「要人」對我們如何形成對別人的初次印象有著顯著的影響。

換句話說就是,我們記憶中的「要人」,讓我們不由自主、毫無防備、毫無察覺地帶上了有色眼鏡,觀察著其他陌生人。 讓我們在人羣中尋找著他們的身影,尋找著他們的「替身」,使他們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存在在我們的身邊。

Andersen等心理學家指出,這種「轉移」源於我們對我們「要人」認知上的長期的、緩慢的、不斷接觸的過程。也就是說「要人」的形象自從形成,就「存在你深深的腦海里」,「你念,或者不念,情就在那裡,不來不去」。

中國有兩句古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我們在此可以這樣理解:我們身邊這些對我們有著重要影響的人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我們,我們也相應採取與他們相處的方式來與其他新出現在我們生命中的人相處,篩來選去,圍繞著我們的總是和我們有著相同特點,相同喜好的人,而我們遠離的總是那些身上有我們厭惡特點的人。

你可能覺得有些不甘心,難道我在對方眼裡可能只是TA之前的要人的投影?其實,這是演化過程中的一種資源集中策略,我們成長過程中將認知資源集中在一部分重要的人上,然後把與這些人對應的交往模式應用於同其他人的交往過程中,這大大降低了我們瞭解所有人所需要的信息量和認知系統的壓力。

當然,在如今這個講究人際交往的時代,這種策略也會造成大大的不便。比如,男友會按照對前女友的標準選擇現女友,或者對現女友採取與對前女友相似的相處策略。可這怎麼能輕鬆成功呢?每個人都是自主的個體,每一段愛情都有屬於自己的相處方式。無論友情還是愛情,總是需要真誠才能長久。

「要人」總還是會在生命的各個角落中毫無防備的出現。但是你要明白,這樣的感覺不過是你的大腦在不自覺的幫你篩選出熟悉的模式和套路。你必須警惕,這種熟悉的模式套路可能會使你喪失真正瞭解新人的能力,從而給你建立新的關係帶去的負面影響。

當你愛上一個人,而TA因為你有時會不自覺得將她想像成舊愛而傷心不已的時候,你一定要看著TA的眼睛,對TA說: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在我眼裡是獨一無二的。


我是 @陳思逸

紐約大學心理學碩士,

親密關係研究員。

公眾號:YouMe油米


心理學的原型模型,你的初戀其實已經悄悄的紮根,變成了你內心的標準。


「從此,我愛的人都像你」這句話我在無數少女雜誌上見過,以前也深以為然,現在想想感覺不是。我覺得一直喜歡一個類型的,不是因為像他,而是你的三觀你的審美決定的。不是後來喜歡的人都像他,而是他和後來的他們都符合你的審美。你剛剛開始喜歡他,也是因為他符合你的審美才喜歡上他,和他在一起的啊,要是你看他就夠了,又怎麼會在剛開始的時候喜歡他吶。就比如你很喜歡喫草莓,那一次你喫了一塊草莓派覺得好喫得不得了,難道後來你又喫草莓蛋糕、草莓餅乾、草莓醬都是因為那一次的草莓派好喫嗎?不,是因為你喜歡喫草莓啊,只不過恰好草莓派是你覺得最好喫的。

後來,我愛的人都像你,卻無人是你。


ta給你的全部可能只有一眼

也許正是因為這一眼萬年

你畢生所愛全都與ta緊密相連


我們相戀已經負一百三十九天了,

因為你,我愛屋及烏。

你也會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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