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循環最多的專輯歌曲。剛開始聽這首歌非常的疑惑,就是音階上怎麼看都是五聲的Blues,但是聽上去又那麼民族。後來才發現,當採石進行到"此生再不歸太行"的時候,我的感覺瞬間從Blues到了民歌,就是E調的6123 656這幾個被各種五聲音階的民歌用了無數遍的音階配上這7個字的發音。我想到的是在我們的21世紀,還有趙客縵胡纓式的悲壯,這是我們的本土也是我們的現代。

另外採石這首歌的最後一段和John Coltrane的My Favorite Things的高潮部分薩克斯演奏是非常接近的,頗有點modal jazz的樣子,大家可以聽聽


一口氣聽完萬青的新專輯《冀西南林路行》,很過癮,在這裡拋磚引玉談談拙見。

想說許多誇萬青的話,但其實不必多說什麼,不到12小時,數字專輯賣了將近30萬張,要知道每張可是22元啊!原以為偏小眾的萬青,看來也不那麼小眾。他們上次發專輯還是在2010年,有樂迷說這22元攢了十年,想來這銷量也不難理解。

在專輯的介紹中,姬賡寫到:

發端似乎在2013年
一次出河北去西北
火車鑽入太行山腹
景色突然疊加變幻
山腳的村莊還運行著古老仁慈的秩序
而對面山腰
炸藥歌舞團的表演拉開大幕
神話握手現代化
啟動了荒原上最悲愴的謎語
那一次眩暈令人至今難忘
之後就開始曠日持久的漫遊解謎
偶爾是美妙的精神遊藝
更多時候則不得不面對
內部的洪水和外部的歧路
像一個胸悶的啞巴
打不贏就大醉一場
丟人並且傷神
漫遊搞複雜了,抬頭已是2020
這幾年間,氣象風物變化急促
幾人仍眼睛明亮,幾人已失了魂?
感謝大家還有耐心聽完這樣一張唱片
軌跡和謎底都錄在這44分22秒之中
各位可自助提取
西郊有密林 助君出重圍

我們都知道萬青紮根在中國的搖滾之城——石(Rock)家(Home)莊(Town),查了下從石家莊到西北門戶——西安,大概有兩條路,一條是向西南經太原直指西安;另一條是先向南行,經過河北省西南的邢臺、邯鄲,再從太行山脈南部繞行。鑒於專輯名字裏的「冀西南」,想來姬賡走的是第二條路。

另外,姬賡在介紹中明確寫了他要表達什麼——「山腳的村莊還運行著古老仁慈的秩序 而對面山腰 炸藥歌舞團的表演拉開大幕」,翻譯過來就是自然村落和都市文明、原生態和城鎮化的衝突,專輯中充滿了對這種衝突的呈現與思考,我們在歌曲中再細說。

《採石》中「捶打我天然的沉默 切割我卑微與困惑」這裡的「我」當然是「石頭」。從深山在中被開採,再被作為建築材料運到大都市,所以說「面貌已生疏 前方模糊」,所以說「此生再不歸太行」,所以說「以我之身軀為階梯 以我之身軀為樊籬 陌生與敵意 其中凝聚」。

「千座山峯化水泥」這背後是轟轟烈烈的城鎮化,是拆遷與建設,是高樓大廈的霓虹文明——嶄新萬物,正上升幻滅如明星。

其實,參與城市建設的哪僅僅是石頭,更是千千萬萬從他鄉來此的你和我。我們這些打工者,成為資本家的階梯,成為都市文明一顆不起眼的螺絲釘。你是否也像石頭那樣迷茫,找不到工作的意義呢?

看著眼前的「嶄新萬物」,自己的前路卻「烏雲遮目」。還記得「雲層深處的黑暗啊 淹沒心底的景觀」和「夜幕覆蓋華北平原 憂傷浸透她的臉」嗎?這可以算是萬青歌曲中的標誌性畫面了。

亢奮地邊寫、邊聽、邊改,越發能體會到萬青對都市文明的反思。誠然,藝術家只負責提出問題,而不是解決問題,或者說這問題根本沒人能解決。

泥河流過,太行大盜出沒,爆破採石,山雀逃離,墨麒麟緘默,與之對應的是華北平原臃腫肥胖的都市,熒光閃爍。

雷聲隱隱,藏著雲層深處的黑暗;千座山峯化水泥,鐵幕重重困青年;如此生活三十年,早學會了入雲涉水輕身術;父親坐在雲端抽煙,看慣了演員王公遊民盜賊的心電圖;孤獨的海怪,痛苦之王,看著盜寇入太行;億萬場冷暖 億萬泥污人,卻囿於晝夜廚房與愛。

以上。

以上。


今天我們講《採石》

《採石》全文

開採 我的血肉的火光

發動 新世界的前進的泡影

雷鳴 交織爆破成動蕩

此生再不歸太行

捶打我天然的沉默

切割我卑微與困惑

面貌已生疏 前方模糊

靈魂在山口又回顧

嶄新萬物

正上升幻滅如明星

我卻烏雲遮目

嶄新萬物

正上升幻滅如明星

烏雲遮目

憤怒急促地流失

收回不安的目光

山河地理

退入大霧後

明天是複雜的漫遊

以我之身軀為階梯

以我之身軀為樊籬

陌生與敵意 其中凝聚

千座山峯化水泥

唔——

前進的泡影

唔——

複雜的漫遊

嶄新萬物

正上升幻滅如明星

我卻烏雲遮目

嶄新萬物

正上升幻滅如明星

烏雲遮目

第一小節四行

「開採 我的血肉的火光

發動 新世界的前進的泡影

雷鳴 交織爆破成動蕩

此生再不歸太行」

第一行

「開採,我的血肉的火光」

上篇《泥河》以 「雷聲滾滾,怒潮來臨」 作結——再無縫接上純音樂的《平等雲霧》(《平等雲霧》沒有詞,我的分析篇幅有限暫略過,感興趣的朋友請點擊網易雲app,搜索《冀西南林路行》22元支持正版)

木心小朋友聽《平等雲霧》得出兩字感言曰:害怕。

《採石》就更厲害了

——「開採,我的血肉的火光」 。

遠看開門見山,近看開山見血。

厲害得讓人心驚,又不禁屏息:姬老師如此激進決絕的第一句,究竟要去向何方?

而且似乎我這座「山」也是活的?

(整首《採石》除了描寫開山採石之外,可能還有別一重,「活」的一重意思。這一重意思姬老師沒明說,完全是我個人過分解讀、誤讀和附會的腦洞。此番腦洞展開皆以「誤讀與附會」開頭,以區分這些私貨花邊,供君消遣)。

第二行

「發動 新世界的前進的泡影」

——去新世界。

「新世界」 確是第一次提及,但後面這個「前進的泡影」的寫法有沒有在氣質上讓人想起《泥河》中提及的「文明幻景」?

「新世界」如果對應「文明」,

新世界前進的「泡影」也就剛好能推動文明的「幻景」。

所以綜合前兩句分析,

所謂

「開採 我的血肉的火光

發動 新世界的前進的泡影」

就是:用太行山採石的爆破火光來推進新世界的種種進步。

好像依然沒講人話,但這沒有辦法。詩是濃縮的文學,就算解讀擴寫出來,依舊是充滿隱喻和浪漫的散文。可能依然難符合「只講人話」的人們的口味。

第三行

「雷鳴 交織爆破成動蕩」

很明顯這裡「雷鳴」的意象是繼承了《泥河》的「雷聲滾滾」來的,「爆破」就是用炸藥炸山石造成的爆炸。雷鳴「交織」爆破來進一步推進發展進而轉向一個明確的結果——叫做「動蕩」。

「雷鳴+爆破=動蕩」

「動蕩」第一次出現,結合題目《採石》,「動蕩」直觀上就是採石過程中爆炸引起的大量山石脫落造成的震蕩;山石與山體的分離在這「動蕩」的一瞬完成。

注意「動蕩」這個詞,它相對更物理和客觀的「震動」之類的詞多了一重「漂泊、慌亂、被動、無奈」的心理意味。結合前面的「血肉」構成一種信號和暗示,後文展開。

第四行

「此生再不歸太行」

山石運出太行山就不會再回來了。

「附會與誤讀」

《採石》的開頭就用「血肉」「動蕩」等頗為人格化、心理化的意象暗示了本篇可能在「開採石頭」的敘事之下,平行地鋪了一條關於「人」的暗線。

——噓,不要大聲宣揚,但這首詞裡面其實藏了一個關於小城(比如石家莊)青年進大城市(比如北京)務工的故事。

我們試著帶著這一層眼光再看:

開採 我的血肉的火光

發動 新世界的前進的泡影

雷鳴 交織爆破成動蕩

此生再不歸太行

暗線:

「開採 我的血肉的火光」

講的是大城市開採小城市的人力資源;年輕人從家鄉和親人中被強行剝離。

「發動 新世界的前進的泡影」

人繼而被變成驅動都市和文明的燃料——勞動力。

「雷鳴 交織爆破成動蕩」

這種分離對小城原本穩固如山的社會結構造成動蕩,也對被迫離鄉的年輕人的生活和心理造成動蕩。

「此生再不歸太行」

這一走,可能再回不去了;跟家鄉親族和文化故土可能就此了斷。

第二小節四行

「捶打我天然的沉默

切割我卑微與困惑

面貌已生疏 前方模糊

靈魂在山口又回顧」

第一行

「捶打我天然的沉默」

我生而為山不會說話,即便他們用大鎚捶打我,我也只能保持沉默

第二行

「切割我卑微與困惑」

在我卑微和困惑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們就已經用切割機把我割開。

字字句句都在寫山石,妙哉。

第三行

「面貌已生疏 前方模糊」

山體被錘變形了,照鏡子都認不得自己。前路更是充滿爆破迷霧看不清楚。

第四行

「靈魂在山口又回顧」

山石明知「此生再不回太行」,它的靈魂便在太行山山口又回頭多看了一眼。

「附會與誤讀」

暗線:

「捶打我天然的沉默

切割我卑微與困惑

面貌已生疏 前方模糊

靈魂在山口又回顧」

這裡心理詞用得更多了,暗線昭然若揭。

「捶打我天然的沉默」

小城青年就像他的小城一樣沒有話語權,只能承受都市的捶打糅塑。

「切割我卑微與困惑」

卑微無出路的小城不能不接受大都市的宰割,走投無路的小城的青年也不得不與自己的故土分離。

*注意這裡「捶打」和「切割」的意象。

「面貌已生疏 前方模糊」

講的是小城青年進入大都市以後的身份焦慮和前途未卜,來到都市,接受都市的淬鍊和打造而迎合大城市發展需要的我——是誰?我的未來又會怎樣?

「靈魂在山口又回顧」身體即將離開故鄉前往都市,靈魂終於忍不住回盼。這個「回顧」的意象需要留意,是解釋後面文本的一把鑰匙。

第三小節

「嶄新萬物

正上升幻滅如明星

我卻烏雲遮目

嶄新萬物

正上升幻滅如明星

烏雲遮目」

第一、二行

「嶄新萬物

正上升幻滅如明星」

「嶄新萬物」指的就是都市不斷新造的高樓。

「上升幻滅如明星」說這些樓越造越高,「幻滅」這個意象和之前的「幻境」,「泡沫」呼應,「明星」就是明亮的星星。

「嶄新萬物

正上升幻滅如明星」

就是說:都市高樓越拆越造(是為幻滅),越造越高,像天上明亮的星。

第三行

「我卻烏雲遮目」

而太行山這裡都是爆破帶來的烏雲遮蔽我的視線。

「烏雲」這個意象再次出現。

《泥河》裏的烏雲是蘊含憤怒的,這裡的烏雲呢?

這一處烏雲凝聚整首歌撲面而來的前途未卜的迷茫。這朵烏雲我們後面還會再展開。

「附會與誤讀」

暗線:

都市打工人的暗線到這裡,終於和採石的明線合二為一。我的敘述從此處開始也會把明線和暗線混在一起講,不再區分。

第四小節

「憤怒急促地流失

收回不安的目光

山河地理

退入大霧後

明天是複雜的漫遊」

整個第四小節寫的就是「烏雲遮目」的具體情況,我們逐一細看:

第一行

「憤怒急促地流失」

烏雲的內涵這裡變了,憤怒不再。憤怒是需要血氣、自我尊嚴和故土文化作為支撐的,但是在自我被城市的「錘打」瓦解,且與文化和故土「切割」的情況下,憤怒在被錘打割裂以後像血液一樣急促地流失了。代表自然的河神被文明幻景阻斷之後尚能「再生泥河」沖水壩,但「沉默」、「卑微」的個人只能默默承受此烏雲遮目的「困惑」。

第二行

「收回不安的目光」

還記得前問講到「靈魂在山口回顧」嗎?

這次收回的不安目光,就是靈魂山口回顧的目光。

家鄉故人,最後一眼,我靈魂的回顧到此結束,我複雜的漫遊從此開始。

第三行

「山河地理

退入大霧後」

家鄉消失在霧裡,山石和山人漸漸遠去。

第四行

「明天是複雜的漫遊」

明天是曲折蜿蜒沒有盡頭和方向的人生路。

注意「漫遊」這兩個字,你細品:

漫遊——沒有方向、沒有停歇、沒有家

「漫遊」這個意象,跟最後兩首歌的「遊民」、「東方睡衣」等意象是呼應的。如果這裡沒有小心思留意,到最後郊眠寺寫到「東方睡衣」的時候是無法理解的。

第五小節

「以我之身軀為階梯

以我之身軀為樊籬

陌生與敵意 其中凝聚

千座山峯化水泥」

第一行

「以我之身軀為階梯」

用採來的山石做樓梯;暗寫進城務工的年輕人用自己的生命作文明階梯,階梯供人踩踏向上也同時暗示了進城務工年輕人地位卑微和肩上擔重。

第二行

「以我之身軀為樊籬」

「樊籬」是籬笆、是圍牆、是限制和禁地。

明寫用石頭來造圍牆,暗寫那些用我的血肉身軀建造起的高樓,建築工人是沒有資格去進入和享用這些文明成果的。那這些文明高樓於我便是高高的圍牆、是樊籬。這裡似乎又可解讀成我需要養活我自己的身體,所以不得不繼續這樣的生活,我以我身軀為樊籬——我的勞動剛好養活自己,我被我的基本生存需要所困,身不由己。而詩又往往可以容許幾種不同的解讀的多義性,使其並行不悖、同時成立。

第三行

「陌生與敵意 其中凝聚」

這句從明線山和山石的角度難以解讀,我們試試看從暗線來理解。

小城青年來到都市經常會感到都市的排外,姬老師落筆就把這種「排外」貼心而具體地分解成了「陌生與敵意」。

第四行

「千座山峯化水泥」

萬千來自大山的石頭和人共同化作了大都市的水泥叢林。

第六小節

「唔——

前進的泡影

唔——

複雜的漫遊」

再次吟唱「泡影」和「漫遊」這兩個意象。

第七小節

「嶄新萬物

正上升幻滅如明星

我卻烏雲遮目

嶄新萬物

正上升幻滅如明星

烏雲遮目」

曲終

如果說《泥河》寫文明對自然的異化。

那麼《採石》就是寫都市對人的異化。

兩篇都有「烏雲」意象在異化以後出現,但相較《泥河》裏慍怒的烏雲,《採石》裏的石塊和個體對於這種來自都市的異化和壓力的反應卻是失語、自卑、困惑和「烏雲障目」的迷茫。

所以《採石》這一篇總體給我的感覺比《泥河》更加切身也更沉重。

下一篇《山雀》,真是一個久違的輕快活潑的名字。

希望姬老師給我們個機會喘口氣。

如果你喜歡這些詩,《冀西南林路行》的音樂驚喜在網易雲音樂等你。

回見

2020.12.28

羊叔於家中


補:羊叔讀《冀西南林路行》全家桶

《泥河》:https://zhuanlan.zhihu.com/p/340455512

《採石》:https://zhuanlan.zhihu.com/p/340456091

《山雀》:https://zhuanlan.zhihu.com/p/340456286

《河北墨麒麟》:https://zhuanlan.zhihu.com/p/340567374

《郊眠寺》:https://zhuanlan.zhihu.com/p/340794687


前奏由木吉他一聲脆亮的拍弦開場,董亞千的木吉他緩慢而平和,一分多鐘的奏鳴帶出這首太行山的獨白曲。這一次歌曲的視野,從第三人稱推移到山本身。歌曲背景年代也應該是正式進入了70年代,村民開始大舉進軍採石業,靠山喫山的日子來到了。而這首《採石》,便是太行山對於人們靠山喫山的聲訴。【太行山的石頭很硬,紫紅色的石英砂岩歷經億萬年沉積擠壓,堅如磐石】。這是這座山蘊含著的無盡豐富寶藏,村子裡的人靠【巖爆破的方式露天採石,再運輸到外地用於鋪路、蓋房】。一錘一錘間面目如此全非,創傷模糊,姬賡以詞代山訴盡最長痛的吶喊。

捶打我天然的沉默

切割我卑微與困惑面貌已生疏 前方模糊靈魂在山口又回顧

圖片來源:大山深處採石人 | 津門網 圖文:蘇健| 澎湃號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外來者把貪婪的手掌伸向了山。企業放炮採石,粉塵瀰漫大山,卻騰不進人的心裡。這便是姬賡在文案中所寫到的【內部的洪水和外部的歧路】,內部的村民,外部的企業,越來越多的人湧進山裡想要分一杯羹。靠山喫山的人們富裕了起來,而太行山只能一片沉默見證著自我軀體的割裂。誰人在乎呢?為何你們兩眼皆因貪光而富有,我卻越來越看不清了呢?

嶄新萬物

正上升幻滅如明星我卻烏雲遮目

毫無還手之力的太行山,在木吉他的彈奏下顯得平和而卑微歌。曲後半段還加入了以往甚少出現的鋼琴,由爵士鋼琴手鄭皓榮彈奏。爵士鋼琴一路急促的伴奏如爭先恐後趕來拾錢的外部內部人,由鼓聲一聲聲敲擊著太行山還未痊癒的傷口,隨著中音薩克斯吹奏起了革命般悲烈的呼喚,大山像是哀求像是哭嚎。而最後小號伴著太行山的採石爆破聲配樂實在是太精彩,那一刻,洶洶而來的放炮聲燃起的是再也無法沉默後的大自然生命的狂吼。凝聚已久的【陌生與敵意】瀕臨潰解,小號的吹奏如最後一次的聲嘶力竭般漸漸凌亂而頹累。隨著採石爆破聲開始失真,小號奮力留下最後一道山體的嘆息,隨之被捲入無聲的黑暗。尾聲配樂聲音的處理如電影畫面般驚心動魄讓人屏息思索,淹沒山體哭喊的,是這個時代的慾望,還是傳統的需要。

以我之身軀為階梯

以我之身軀為樊籬陌生與敵意 其中凝聚

最後一段太行山的採石爆破聲,也許有人會覺得太過刺耳不適。而我想,有這樣的感受才更真實。在網上翻閱相關信息時,找到了這樣一條新聞。【白色污染困擾附近村民 75歲老人因爆炸聲住院】,因當地石廠的採石爆破聲,這位75歲的老人說【「突然聽到放炮聲,感覺跟地震一樣,當時心裡難受的不行,躺在地下就休克了。」】。而更有的村民說【「晚上的放炮相當於六七級地震,心臟不好的根本受不了」。】。這樣的放炮聲,時時都在村裡回蕩,一次次炸起,再一次次席入黑暗,而不知道,能不能有一次,打進人的心裡。

延伸閱讀:

如何評價萬能青年旅店樂隊發布的新專輯《冀西南林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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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石》

你注意到了麼,底鼓重重落下,好像一步一步,捶打著厚重的背負。天然的沉默,這不就是萬青和二千麼。嶄新萬物正上升幻滅如明星,這不就是時代和每個你我麼。我們又能做什麼,還不是前進的泡影亦或選擇烏雲遮目。大家都喜歡《山雀》更多,而我喜歡這首,尾奏讓我幾乎神遊,碎石在滾動,憤怒急促,我的心被撕扯炸裂,它們從天而降砸碎了萬物,唯有靈魂變成了階梯變成了樊籬。我們如此渺小,前方如此模糊,這張專輯一代人搭載了整整十年的期待,萬青是這個時代珍貴的藝術,他們把旋律和歌詞當作手中的畫筆,每一首作品都是一幅佳畫,閉上眼千千萬萬場景浮現,很多人評價爵士和fusion 為主的旋律和意向頗多的歌詞晦澀難懂,不如再等等,不如當下暫且不爭。一個時代的風雲變幻的記錄載體有很多,不必過分神話它,只需要將它包容的留下,靜觀後世評價,只當我們身在其中。我想大浪會淘去泥沙,留下這個時代最珍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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