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林妹妹會不會覺得被冒犯到啊……黛玉是寶玉真愛還需要分析嘛......一般爭論不都在寶玉更喜歡襲人還是晴雯嘛......因為脂硯齋的一句「晴有林風,襲乃釵副」,有些人覺得晴雯才是寶玉真愛,還有些人覺得寶玉開始更喜歡襲人,後期更喜歡晴雯。到底是不是,咱們還是得看原文。

原文:林黛玉昨日所惱寶玉的心事早又丟開,又顧今日的事了,因說道:「我沒這麼大福禁受,比不得寶姑娘,什麼金什麼玉的,我們不過是草木之人!」寶玉聽他提出「金玉」二字來,不覺心動疑猜,便說道:「除了別人說什麼金什麼玉,我心裡要有這個想頭,天誅地滅,萬世不得人身!」林黛玉聽他這話,便知他心裡動了疑,忙又笑道:「好沒意思,白白的說什麼誓?管你什麼金什麼玉的呢!」

寶玉道:「我心裡的事也難對你說,日後自然明白。除了老太太、老爺、太太這三個人,第四個就是妹妹了。要有第五個人,我也說個誓。」林黛玉道:「你也不用說誓,我很知道你心裡有『妹妹』,但只是見了『姐姐』,就把『妹妹』忘了。」寶玉道:「那是你多心,我再不的。」

劃重點:百善孝為先,寶玉不是穿越的,在他一個接受四書五經教育長大的古人心裡,黛玉只排在親奶奶、親爹、親媽的後頭,足夠說明問題了。

原文:寶玉瞅了半天,方說道「你放心」三個字。林黛玉聽了,怔了半天,方說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我不明白這話。你倒說說怎麼放心不放心?」寶玉嘆了一口氣,問道:「你果不明白這話?難道我素日在你身上的心都用錯了?連你的意思若體貼不著,就難怪你天天為我生氣了。」林黛玉道:「果然我不明白放心不放心的話。」寶玉點頭嘆道:「好妹妹,你別哄我。果然不明白這話,不但我素日之意白用了,且連你素日待我之意也都辜負了。你皆因總是不放心的原故,才弄了一身病。但凡寬慰些,這病也不得一日重似一日。」

林黛玉聽了這話,如轟雷掣電,細細思之,竟比自己肺腑中掏出來的還覺懇切,竟有萬句言語,滿心要說,只是半個字也不能吐,卻怔怔的望著他。此時寶玉心中也有萬句言語,不知從那一句上說起,卻也怔怔的望著黛玉。

寶玉出了神,見襲人和他說話,並未看出是何人來,便一把拉住,說道:「好妹妹,我的這心事,從來也不敢說,今兒我大膽說出來,死也甘心!我為你也弄了一身的病在這裡,又不敢告訴人,只好掩著。只等你的病好了,只怕我的病才得好呢。睡里夢裡也忘不了你!」

劃重點:《紅樓夢》全書中被寶玉表白過的,只有黛玉,結果還被襲人聽去了,寶玉這是有多呆?其實寶玉對黛玉的愛,還有很多細節,比如著名的一見鍾情寶玉摔玉、紫鵑試玉寶玉瘋魔等,為什麼選這兩段呢?理由往下看。

原文:原來林黛玉知道史湘雲在這裡,寶玉又趕來,一定說麒麟的原故。因此心下忖度著,近日寶玉弄來的外傳野史,多半才子佳人都因小巧玩物上撮合,或有鴛鴦,或有鳳凰,或玉環金珮,或鮫帕鸞絛,皆由小物而遂終身。今忽見寶玉亦有麒麟,便恐藉此生隙,同史湘雲也做出那些風流佳事來。因而悄悄走來,見機行事,以察二人之意。不想剛走來,正聽見史湘雲說經濟一事,寶玉又說:「林妹妹不說這樣混帳話,若說這話,我也和他生分了。」林黛玉聽了這話,不覺又喜又驚,又悲又嘆。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錯,素日認他是個知己,果然是個知己。所驚者,他在人前一片私心稱揚於我,其親熱厚密,竟不避嫌疑。所嘆者,你既為我之知己,自然我亦可為你之知己矣;既你我為知己,則又何必有金玉之論哉;既有金玉之論,亦該你我有之,則又何必來一寶釵哉!

林黛玉道:「你死了倒不值什麼,只是丟下了什麼金,又是什麼麒麟,可怎麼樣呢?」一句話又把寶玉說急了,趕上來問道:「你還說這話,到底是咒我還是氣我呢?」

劃重點:林妹妹從來沒有把襲人和晴雯當過情敵,她的對手,一直是和她地位相當、才貌相當的薛寶釵和史湘雲。

上面兩段寶玉的表白,第一段發生在元春端午賞賜,寶玉和寶釵的一樣,和黛玉的卻不一樣之後。黛玉酸了,說你和寶釵是金玉,我不過草木罷了。寶玉立即表白,我心裡沒有寶姐姐,只有林妹妹。

第二段發生在寶玉在清虛觀得了金麒麟之後,湘雲有金麒麟,寶玉也有金麒麟,且湘雲和寶玉青梅竹馬還發生在黛玉之前。黛玉這裡又酸了,說你死了,丟下金麒麟怎麼辦呢?寶玉在此表白,你放心,我的心裡只有你。

寶釵誠美貌,湘雲固英豪,若為黛玉故,兩者皆可拋。

原文:偏生晴雯上來換衣服,不防又把扇子失了手跌在地下,將股子跌折。寶玉因嘆道:「蠢才,蠢才!將來怎麼樣?明日你自己當家立事,難道也是這麼顧前不顧後的?」晴雯冷笑道:「二爺近來氣大的很,行動就給臉子瞧。前兒連襲人都打了,今兒又來尋我們的不是。要踢要打憑爺去。就是跌了扇子,也是平常的事。先時連那麼樣的玻璃缸、瑪瑙碗不知弄壞了多少,也沒見個大氣兒,這會子一把扇子就這麼著了。何苦來!要嫌我們就打發我們,再挑好的使。好離好散的,倒不好?」寶玉聽了這些話,氣的渾身亂戰,因說道:「你不用忙,將來有散的日子!」

襲人在那邊早已聽見,忙趕過來向寶玉道:「好好的,又怎麼了?可是我說的:『一時我不到,就有事故兒。』」晴雯聽了冷笑道:「姐姐既會說,就該早來,也省了爺生氣。自古以來,就是你一個人伏侍爺的,我們原沒伏侍過。因為你伏侍的好,昨日才挨窩心腳;我們不會伏侍的,到明兒還不知是個什麼罪呢!」襲人聽了這話,又是惱,又是愧,待要說幾句話,又見寶玉已經氣的黃了臉,少不得自己忍了性子,推晴雯道:「好妹妹,你出去逛逛,原是我們的不是。」

晴雯聽他說「我們」兩個字,自然是他和寶玉了,不覺又添了酸意,冷笑幾聲,道:「我倒不知道你們是誰,別教我替你們害臊了!便是你們鬼鬼祟祟乾的那事兒,也瞞不過我去,那裡就稱起『我們』來了。明公正道,連個姑娘還沒掙上去呢,也不過和我似的,那裡就稱上『我們』了!」襲人羞的臉紫脹起來,想一想,原來是自己把話說錯了。寶玉一面說:「你們氣不忿,我明兒偏抬舉他。」

劃重點:這一段晴雯添了酸意,應該是醋襲人吧,也明確點了寶玉和襲人滾床單的事。寶玉也說了,你們吃醋,我偏要抬舉襲人。

原文:黛玉道:「二哥哥不告訴我,我問你就知道了。」一面說,一面拍著襲人的肩,笑道:「好嫂子,你告訴我。必定是你兩個拌了嘴了。告訴妹妹,替你們和勸和勸。」襲人推他道:「林姑娘你鬧什麼?我們一個丫頭,姑娘只是混說。」黛玉笑道:「你說你是丫頭,我只拿你當嫂子待。」寶玉道:「你何苦來替他招罵名兒。饒這麼著,還有人說閑話,還擱的住你來說他。」襲人笑道:「林姑娘,你不知道我的心事,除非一口氣不來死了倒也罷了。」林黛玉笑道:「你死了,別人不知怎麼樣,我先就哭死了。」寶玉笑道:「你死了,我作和尚去。」襲人笑道:「你老實些罷,何苦還說這些話。」林黛玉將兩個指頭一伸,抿嘴笑道:「作了兩個和尚了。我從今以後都記著你作和尚的遭數兒。」寶玉聽得,知道是他點前兒的話,自己一笑也就罷了。

劃重點:有人說,寶玉只對黛玉說過你死了我做和尚去的話,對襲人的這一次,也是對黛玉說的。那黛玉為何將倆個指頭一伸說做了倆個和尚了,寶玉也只是一笑也就罷了?這裡寶玉、黛玉都是安慰襲人,無論寶玉是真心還是假意,這句話都是對襲人說的。

原文:(寶玉)因心下記掛著黛玉,滿心裡要打發人去,只是怕襲人,便設一法,先使襲人往寶釵那裡去借書。襲人去了,寶玉便命晴雯來吩咐道:「你到林姑娘那裡看看他做什麼呢。他要問我,只說我好了。」晴雯道:「白眉赤眼,做什麼去呢?到底說句話兒,也象一件事。」寶玉道:「沒有什麼可說的。」晴雯道:「若不然,或是送件東西,或是取件東西,不然我去了怎麼搭訕呢?」寶玉想了一想,便伸手拿了兩條手帕子撂與晴雯,笑道:「也罷,就說我叫你送這個給他去了。」晴雯道:「這又奇了。他要這半新不舊的兩條手帕子?他又要惱了,說你打趣他。」寶玉笑道:「你放心,他自然知道。」

晴雯走進來,滿屋黑魆。並未點燈。黛玉已睡在床上。問是誰。晴雯忙答道:「晴雯。」黛玉道:「做什麼?」晴雯道:「二爺送手帕子來給姑娘。」黛玉聽了,心中發悶:「做什麼送手帕子來給我?」因問:「這帕子是誰送他的?必是上好的,叫他留著送別人罷,我這會子不用這個。」晴雯笑道:「不是新的,就是家常舊的。」林黛玉聽見,越發悶住,著實細心搜求,思忖一時,方大悟過來,連忙說:「放下,去罷。」晴雯聽了,只得放下,抽身回去,一路盤算,不解何意。

劃重點:有人說寶玉挨打後派晴雯給黛玉送帕子,把襲人派去跟寶釵姐借書,表示寶玉喜歡晴雯多過襲人。這個,寶玉派晴雯而不是襲人,無非是因為襲人誤聽了寶玉對黛玉的表白,為了防止他們有私情,一定會勸阻寶玉。而晴雯不會多想,寶玉叫她幹啥她就幹啥,確實她到最後也沒想明白,寶二爺和林姑娘這是弄啥咧?

原文:且說寶玉送了黛玉回來,想著黛玉的孤苦,不免也替他傷感起來。因要將這話告訴襲人,進來時卻只有麝月秋紋在房中。因問:「你襲人姐姐那裡去了?」麝月道:「左不過在這幾個院里,那裡就丟了他。一時不見,就這樣找。」寶玉笑著道:「不是怕丟了他。因我方才到林姑娘那邊,見林姑娘又正傷心呢。問起來卻是為寶姐姐送了他東西,他看見是他家鄉的土物,不免對景傷情。我要告訴你襲人姐姐,叫他閑時過去勸勸。」正說著,晴雯進來了,因問寶玉道:「你回來了,你又要叫勸誰?」寶玉將方才的話說了一遍。晴雯道:「襲人姐姐才出去,聽見他說要到璉二奶奶那邊去。保不住還到林姑娘那裡。」寶玉聽了,便不言語。秋紋倒了茶來,寶玉漱了一口,遞給小丫頭子,心中著實不自在,就隨便歪在床上。

劃重點:有人說,襲人因母親去世出府時,晴雯給寶玉補了雀金呢斗篷,就從這裡開始,晴雯在寶玉心裡的地位就超出了襲人。那咱們看看,補了雀金呢之後,寶玉想著心上人黛玉孤苦,自己傷感,卻只想著告訴襲人。晴雯這時候也在啊,寶玉聽請問說襲人去找鳳姐,可有改叫晴雯去安慰黛玉?他沒有。

原文:寶玉乃道:「從此休提起,全當他們三個死了,不過如此。況且死了的也曾有過,也沒有見我怎麼樣,此一理也。如今且說現在的,倒是把他的東西,作瞞上不瞞下,悄悄的打發人送出去與了他。再或有咱們常時積攢下的錢,拿幾吊出去給他養病,也是你姊妹好了一場。」

劃重點:晴雯被攆出去後,寶玉懷疑過是襲人這一派的人告密,還說院子里的海棠花枯了,說明晴雯會死。襲人為了阻止寶玉胡思亂想,就說怡紅院里還有我呢,晴雯算什麼,海棠花先拿來比我才是,想是我要死了。寶玉立即投降,表說了,晴雯已經沒了,別又繞上一個你。然後又說,從此就當被攆出去的三個人,四兒、芳官、晴雯死了,不過如此。這要是真愛,也太不值了。

寶玉還補上一句,況且死了的也曾有過,也沒有見我怎麼樣。不得不說寶玉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他也知道自己對丫鬟的態度是,擁有時不知珍惜,失去了後悔莫及。

原文:眾人皆無別話,不過至晚安歇而已。獨有寶玉一心凄楚,回至園中,猛然見池上芙蓉,想起小 鬟說晴雯作了芙蓉之神,不覺又喜歡起來,乃看著芙蓉嗟嘆了一會。忽又想起死後並未到靈前一祭,如今何不在芙蓉前一祭,豈不盡了禮,比俗人去靈前祭弔又更覺別緻。想畢,便欲行禮。忽又止住道:「雖如此,亦不可太草率,也須得衣冠整齊,奠儀周備,方為誠敬。」

劃重點:小丫頭騙寶玉說晴雯死後做了芙蓉花神,寶玉本來傷感,因為這個謊話居然歡喜起來......有人說寶玉只為晴雯做過《芙蓉女兒誄》,卻沒給襲人做過什麼詩詞,這是因為晴雯死了啊,襲人還活得好好的呢!金釧死了,寶玉孤身一人,在王熙鳳生日爬梯這一天跑出門祭奠,能說明什麼?金釧是他真愛?

原文:(寶玉)悲感一番,忽又想到去了司棋、入畫、芳官等五個;死了晴雯;今又去了寶釵等一處;迎春雖尚未去,然連日也不見回來,且接連有媒人來求親:大約園中之人不久都要散的了。縱生煩惱,也無濟於事。不如還是找黛玉去相伴一日,回來還是和襲人廝混,只這兩三個人,只怕還是同死同歸的。想畢,仍往瀟湘館來,偏黛玉尚未回來。寶玉想亦當出去候送才是,無奈不忍悲感,還是不去的是,遂又垂頭喪氣的回來。

劃重點:「不如還是找黛玉去相伴一日,回來還是和襲人廝混,只這兩三個人,只怕還是同死同歸的」,啥也不說了。

原文:寶玉一夜不曾安穩,睡夢之中猶喚晴雯,或魘魔驚怖,種種不寧。次日便懶進飲食,身體作熱。此皆近日抄檢大觀園、逐司棋、別迎春、悲晴雯等羞辱驚恐悲凄之所致,兼以風寒外感,故釀成一疾,卧床不起。

一月之後,方才漸漸的痊癒。賈母命好生保養,過百日方許動葷腥油麵等物,方可出門行走。這一百日內,連院門前皆不許到,只在房中頑笑。四五十日後,就把他拘約的火星亂迸,那裡忍耐得住。雖百般設法,無奈賈母王夫人執意不從,也只得罷了。因此和那些丫鬟們無所不至,恣意耍笑作戲。

又聽得薛蟠擺酒唱戲,熱鬧非常,已娶親入門,聞得這夏家小姐十分俊俏,也略通文翰,寶玉恨不得就過去一見才好。再過些時,又聞得迎春出了閣。寶玉思及當時姊妹們一處,耳鬢廝磨,從今一別,縱得相逢,也必不似先前那等親密了。眼前又不能去一望,真令人凄惶迫切之至。少不得潛心忍耐,暫同這些丫鬟們廝鬧釋悶,倖免賈政責備逼迫讀書之難。這百日內,只不曾拆毀了怡紅院,和這些丫頭們無法無天,凡世上所無之事,都頑耍出來。如今且不消細說。

劃重點:寶玉看著為晴雯病了,好痴情啊,夢裡都叫晴雯。不過作者又說了,他病的原因很多,抄撿大觀園,寶釵搬出,迎春出嫁,司棋、入畫、四兒、芳官被攆、晴雯病逝,只不過晴雯是這些原因里最重要的一個。不過兩個多月後,寶玉就寂寞了,和丫鬟們無所不至,恣意耍笑作戲,盼著見夏金桂,甚至和丫頭們無法無天,凡世上所無之事,都頑耍出來。大家覺得,和丫頭們所作之事,包不包括嘿咻嘿咻呢?

晴雯再好,不是無可替代。哪怕是襲人,走了之後也有麝月。賈寶玉的心裡,無可替代的只有林黛玉,即便是寶姐姐也填補不了這個空缺。所以才會有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


啥?這個問題……還需要問?

都「真愛」了,那舍林妹妹其誰啊?

官配、前世姻緣、門當戶對、青梅竹馬、三觀一致、喜好相同、靈魂伴侶、互表心意、生死相許……

都這麼多關鍵詞+戲份了,作者都親筆蓋章了,除了黛玉,還誰有這「待遇」?

所以你說,紅樓夢裡,誰是寶玉的真愛?


題主居然把妻妾相提並論!就是心比天高的晴雯都一定沒有你勇敢!


這個問題真是。

還用問嗎?

黛玉死了,寶玉萬念俱灰,出家去了,別了塵世。

晴雯死了,他關心的是晴雯有沒有叫自己的名字

襲人嫁了,他根本無所謂。


黛玉黛玉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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