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雖然跟題目不完全吻合……

Guvenen, F., S. Schulhofer-Wohl, J. Song, M. Yogo, 2017, Worker Beats: Five Facts about Systematic Earnings Risk, NBER Working Paper 23163

這不是一篇很深入很嚴謹的研究，只是展示了對一些數據的初步處理結果。文中用的又是美國數據，未必與中國情況類似，所以各位看看就好。

這些數據來自美國社保署(Social Security Administration)1978年到2013年的Master Earnings File。作者只用了其中的1/10，據說是因為"computing resource constraints"。即便如此，這也已經是一個巨大的樣本了。

如上表所示，樣本中包含數以億計的觀測值。

作者用的方法也簡單粗暴，基本上就是一個普通的分組回歸。

以個人收入變化為被解釋變數，以GDP或其他宏觀指標的變化為解釋變數，顯然，越大，則個人收入受宏觀波動影響越大，在經濟危機中也就越容易被波及。

然後作者估計了不同收入、性別、年齡、從事行業、就職企業規模分組的。

如上圖所示，收入最高和最低的人更易受影響，男性更易受影響，中低收入人群年齡越大越不受影響，而高收入人群則有所不同。

上圖是分行業情形，各行業基本也都是收入兩頭的人更容易受影響，而最能抵禦風險的行業，毫無疑問是健康教育行業(Health Education)。

最後，是就職企業規模的影響。上面從左至右三張圖分別展示了企業規模不同時，GDP變化、企業內其他人員平均工資變化、行業內其他人員平均工資變化對個人工資變化的影響。

基本上，除了收入最高那一小撮人，企業規模擴大會減少宏觀波動對員工收入的影響，不過會提高同事之間工資水平的相關性。

考慮到收入最高的人群多半有其他抵禦風險的手段，這結果反正就是，為了防範風險，大家拚命升職加薪吧。

此外，一個或許有趣的事實是，對26-35歲的男性而言，隨著工資上升，工資和GDP變化之間的相關性會從3.04下降到0.95，而如果他的工資處於中間水平，他從耐用品製造部門跳槽到健康教育部門，會讓這個相關性從2.61下降到0.5。行業間和行業內部差異基本處於同一數量級上。

教育、留學移民、娛樂業。

經濟不景氣的時候，有危機意識、動力比較足的人或者家長，會在教育培訓上持續投資，以提高自己或者孩子的競爭力。

很多有錢人，為了資產保值、或者追求更為舒適的生活等等原因，會選擇移民。移民有兩種類型，一種是自己出去，另一種讓孩子先出去留學，然後移民。所以現在移民、留學產業十分紅火。

而同樣有很多人，會選擇電影、網路視頻（搞笑短劇）、遊戲等等方式來緩解自己的壓力和對未來的迷茫。

偶像行業，有研究發現「早安少女組」和 AKB48 都在日本遭遇經濟危機的時間點走紅，成熟的日本偶像市場完全符合口紅經濟效應的前提預期。

在不追星的人眼裡，一個偶像團體動輒二十多人、四五十人，甚至還在全世界遍地賣授權，搞得一個企划下能夠產生數百名偶像，這難道不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捧這麼多的偶像，有幾個觀眾能記得住呢？

但事實上，「超大規模少女組合」，不僅沒有失敗，反而相當成功。用一個大體系講一個偶像故事，要遠比用一個人講一個偶像故事，來的精彩。

伴隨日本偶像冰河期結束的，是「超大規模少女組合」時代的來臨。從 1990 年代末，到 2010 年代中葉，兩個超大規模少女組合項目——早安家族（Hello！Project）和 AKB48 Group 先後成長為國民天團。這兩個「怪物級」項目是怎樣獲得成功的？她們到底講述了怎樣的偶像故事呢？

我們知道，當初開啟偶像冰河期的重要事件之一，就是第一支超大規模少女組合——小貓俱樂部的解散。在吸取小貓經驗教訓的基礎上，又經過近 10 年的沉澱、蟄伏，這種獨特的偶像體系終於找到了成功之路。

沒錯，無論早安還是 48G，她們都不是個人的成功，而是體系的成功。最有力的一個佐證，是 AKB48 曾在 2010 年榮獲日本工業設計領域的「工程設計金獎」，這一獎項誕生幾十年來，先後頒給過隨身聽、家用攝像機、微波爐、液晶電視等劃時代工業設計，卻從未頒給過「人」。AKB48 能榮獲這一獎項，正是專業領域對其體系設計的認同。

此外，在 2013-2015 年，中國偶像市場扎堆兒出現了一大堆採用了「日系養成模式」的女團，我自己也深度參與過其中兩個項目。其實所謂的「日系養成」無外乎就是早安或 AKB48 模式在中國的翻版。因此，只有將早安和 AKB48 的體系設計分析得明明白白，我們才能搞懂，她們這套故事模式在咱們這兒到底適不適用。

那麼問題來了：一個人的故事好懂，幾個人的故事也好懂，但所謂一個體系的故事，那是個神馬玩意？

體系的故事，其實也是有一套標準劇本的。

一、早安家族

讓我們從早安家族誕生的時代背景講起。

1997 年，日本，伴隨著金融海嘯而來的，是後來被稱作「口紅經濟」的一系列商業現象。雖然金融海嘯對金融、貿易、製造等日本經濟支柱產業造成了重大的打擊，然而像化妝品、電子遊戲等行業的銷售額卻逆向攀升。與此同時，濱崎步、宇多田光、椎名林檎、MISIA、倉木麻衣等新一代歌壇天后們扎堆兒出道，B』z、Mr.Children、GLAY 等搖滾組合進入成熟期，日本唱片市場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盛世榮景。

在世紀之交的 1997-2002 年，日本唱片行業發展到了的歷史最巔峰：1998 年唱片銷售數量達到令人瞠目結舌的 4.57 億枚，除去牙牙學語的孩童，相當於全國每人買 4 張碟。而在日本專輯總銷量榜的前 20 位中，有 16 張碟都是在這個時期發售的。

偶像冰河期，也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結束的。結束冰河期的那支少女組合，就是「早安少女組。」（請注意，組合名稱里有個不能刪掉的句號）。

「早安少女組。」最初並不像一個野心勃勃的組合，她們的一期生成員其實都屬於「敗者組」。1997 年 4-8 月，搖滾樂隊「射亂 Q」在海選綜藝節目《ASAYAN》舉辦了一場女主唱招募選拔賽，從比賽中落選的安倍夏美、飯田圭織、中澤裕子等 5 位女生，在射亂 Q 成員淳君的帶領下重新整合，一個月後以「早安少女組。」的名義組團出道。

由於低調起航，「早安少女組。」在出道早期一直採用類似飢餓營銷的宣發策略，通過「5 天賣不掉 5 萬張唱片就解散」營造危機感，創下了「在一家唱片店賣掉 1.5 萬張唱片」的吉尼斯世界紀錄。如此令人心生憐憫的出道故事，通過娛樂媒體放大，短時間為這個「敗者組」聚集了相當高的注目度，成功打開局面，順利翻盤。

1999 年 8 月，「早安少女組。」三期生招募完成，但令人驚訝的是，雖然報名者多達 1.1 萬，但最終脫穎而出的僅僅只有一人——後藤真希。

這位被製作人淳君稱為「十年一遇的逸材」的 13 歲少女，染著一頭與年齡不符的金髮，帶著一股捨我其誰的「颯勁兒」，初一曝光便引起輿論聚焦。僅僅一個月後，「早安少女組。」以後藤真希和安倍夏美組成「雙 C」陣容，推出了那首轟動全日本的新歌——《戀愛機器》。

「無論經濟多不景氣，戀愛都像通貨膨脹。

若你對我溫柔以待，未來一定能找到光明的好工作啦。

日本的未來呀，一定會讓世界羨慕噠。

來戀愛吧！Dance！Dancin』 all of the night……」

這支曲風歡快、琅琅上口的舞曲，在金融風暴的哀鴻遍野中宛如一道異色的彩虹，發售後不僅連續 3 周霸榜銷量冠軍，更創下日本卡拉 OK 點唱榜連續 17 周冠軍的歷史紀錄，引發國民級熱潮，成為當時復興經濟的精神圖騰。伴隨著「早安少女組。」人氣達到巔峰，日本的少女偶像，終於在 10 年冰河期後找到了她們在新時代應有的姿態。

但可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早安少女組。」的人氣拐點同樣因後藤真希而出現。2002 年，由於同為藝人的弟弟後藤佑樹頻頻爆出不良行徑醜聞，個人形象受到牽連的後藤真希，不得不在 17 歲的黃金年齡宣布畢業退出，這一事件直接造成了唱片銷量跳水，組合的社會影響力也逐年下降。

一般來說，少女偶像組合如果遭遇「C 位被迫引退」這樣的打擊，距離散攤子也就不遠了。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早安少女組。」非但避免了解散的宿命，反而一直都過得相當不錯。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早安少女組。」還先後遭遇了主力成員矢口真里、藤本美貴因緋聞退團、希望之星久住小春早早畢業等打擊，但這些放在其他組合早就天翻地覆的事件，卻完全無法動搖「早安少女組。」繼續前進的根基。

直到本文完成的 2020 年，這支出道已經 20 多年的傳奇組合，在「偶像戰國時代」的今天依然是最重要的重鎮勢力之一，依然擁有「隨便開個萬人演唱會玩玩兒」的恐怖實力。

這是一種什麼情況？為什麼會這樣？

這是因為，以製作人淳君為代表的運營團隊，不僅吸取了當年小貓俱樂部的經驗教訓，建立了更加嚴謹、有效的管理制度，更做到了當年秋元康未竟的事業——將大型少女偶像組合成功「體系化」。

所謂「體系化」，說穿了，就是改變「單打不如群毆」的傳統建團思路，而將組合本身的生存、進化放在了最優先位置。在這種思路之下，少女們聚在一起不是為了「抱團取暖」，而是運營搭建了一個舞台，一個「營盤」，大家都是營盤上「流水的兵」。

如果要給這種的組合一個類比，最恰當的就是「偶像學校」。每個加入的新成員都清楚，自己必然有一天是要畢業離開的，身邊的隊友不是姐妹，甚至說不上是一般意義的朋友，彼此的關係更像是同學，或者戰友。

早在「早安少女組。」初獲成功的 1999 年初，運營團隊就公布了名為「鄉村少女組。」的姐妹團企劃，隨後就宣布建立「早安家族（Hello！Project）」。

早安家族凌駕於「早安少女組。」「鄉村少女組。」之上，不僅負責統籌旗下所有組合，其新人培養體系更獨立於這些組合之外。這就好比一家足球俱樂部，旗下不僅擁有好幾支球隊，還建立了自己的青訓體系。

2001 年，早安家族推出了獨立於「早安少女組。」之外的 14 歲個人偶像松浦亞彌，她也是日本迄今為止最後一位擁有百萬唱片銷量的個人少女偶像。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早安家族先後推出 Berryz 工房、℃-ute、S/mileage（後更名為 ANGERME）、Juice=Juice、BEYOOOOONDS 等一系列姐妹組合，這些組合不僅大都擁有萬人演唱會的號召力，也培養出了嗣永桃子、夏燒雅、鈴木愛理、矢島舞美、和田彩花、金澤朋子等一批又一批知名偶像。

至於「早安少女組。」本身，則自然成為了這一大堆實力女團的旗艦，迄今已先後擁有多達 15 期共 44 位成員，除去前面提到過的幾位，石川梨華、辻希美、加護亞衣、高橋愛、田中麗奈、道重沙由美、鞘師里保等也都擁有非常高的公眾知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