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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部分時間在醫院,小部分時間吹牛逼,大部分時間在坐牢。


打架鬥毆、飆車賭博、販毒洗錢……我父親是當地的黑社會,高中時我就成了有名的毒梟。


後來,我的「兄弟」們有的被判無期徒刑、有的被警察當場擊斃,而我一生都在悔恨和後怕中煎熬。


(本文為作者真實經歷。)


事情追溯到 2006 年,我剛剛步入高中。在一群人的圍觀下,我被警察帶走,而地上躺著一個人,是我的學長。因為學校里的糾紛,我發了瘋似地打他,直到我被警方壓制在地,我才看到,他已經被我打得滿口吐血,不能動彈。


我被判處兩年有期徒刑,由於未成年,加上在裡面表現良好,不到一年,我就出獄了。


出獄後,我去了高雄最差的學校繼續讀高中,有過坐牢的經歷,在學校里顯得格外特殊。至少在別人眼裡,我是一個不好惹的狠角色。


學校的天台,是每個學生偷偷抽煙的地方。有一天,我在天台上抽煙,戴著耳機。一個身材高瘦,手臂上有紋身的人,走過來和我說:「欸,肖年欸!聽說你以前很沖哦!」


我轉過頭來,對他說:「沒有啦,都過去的事了。」


說完,他搭上我的肩膀,做自我介紹,說他叫阿偉,還刻意提了一下他父親的名字,我便明白他是道上的人。他的父親與我父親一樣,有著黑社會的背景。


他就是靠這份關係,在學校里呼風喚雨,沒人敢招惹他。


我不喜歡與不熟的人交流,常常被人認為我很冷淡,囂張。沒跟阿偉多聊,上課鈴響,我就回了教室。


有人主動示好,就有人惡意挑釁。到新學校沒過一周,班上一個綽號小龍的人說看我不爽,找我單挑。我從初中就經常跟人打架,加上在少年監獄練來的打架技巧,小龍很快被我打倒在地。


某天下課後,我依然去天台抽煙,小龍來天台找我算帳。十幾個人圍毆我一個人,我被他們打到快沒知覺時,教官來了,最後我們都被記了大過。

隔天,阿偉帶一群人來我們教室門口,拉著小龍直奔天台,喊我也一起去。上去後,阿偉抓著我的手,往小龍的臉拍了過去,他大聲怒斥小龍:「干你娘!阿塵是老子在挺的!你敢動他?干!」


接著,他們一群人對小龍一陣亂打。小龍被打得滿臉是血,衣服也被扯破了,他的家人與教官的詢問時,他一句話也不敢說,隔天就轉學了。


而我,就算與阿偉真正認識,他也成了我在高雄的第一個兄弟。



當時的台灣流行飆車族,與日本的暴走族類似,騎著改裝摩托車,一群人混在一起。跟阿偉認識後不久,我自然而然地加入了他的車隊。


每個高中,都有各自的飆車族。我們在假日用 MSN 和別的車隊約賽,其實是飆車賭博,阿偉的隊賺了不少的錢。當然,也常因為種種原因發生鬥毆械鬥。我不會飆車,但我會打架,連阿偉都認為,我天生就是為了打架而生的。


車隊的人越來越多,最多時高達三四百人,整群的改裝摩托車經過,猶如蝗蜂過境。當地居民苦不堪言,卻無人敢在我們面前抱怨。


我們仗著人多,幹了不少壞事,警察實在忍無可忍,用所謂的口袋戰術,進行聯合圍剿。


當時在高雄市,每一個路口都有持步槍的警察守著,想跑都跑不了。被逮了很多人,多到要用警備車——大巴來押送。到了警局,排隊排到了外面,家長一個個來認領,筆錄做了整整一宿。


過了一陣子,大家不再飆車了,過得安分許多,但打架鬧事沒有少過,我也因此結識了更多的人。

有一天在天台,我趴在陽台上抽煙,阿偉走過來遞給我一根煙。我看了一眼那根煙,外觀跟普通的煙相同,只是頂端被捏壓成螺旋狀。


阿偉看我一臉疑惑,對我說:「這是 k 煙,煙裡面是 k 他命」。


我有點厭惡,父親在我年幼時因為吸毒,讓我度過一段漫長的被人恥笑的歲月。


但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是什麼滋味,能讓父親欲罷不能。


我居然拿起它,點了抽了起來。


煙草里夾帶 k 粉,常常會熄滅抽不起來,必須得一直重複點燃。強烈的塑膠燃燒味,伴隨煙霧,被我吸入體內,頓時腦袋一暈,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


聽覺跟視覺也有些許變化,但變化不大。幾分鐘後,我清醒了。


這是我第一次碰毒品。


當時的 k 他命還沒有普及,對於高中生來說,取得的門路並不多。以當時的行價,一克 k 他命約人民幣 100 塊,而一克 k 粉能做 8 支 k 煙,一根煙約 12 塊人民幣。


每天,阿偉都會帶上幾根 k 煙來學校,我們倆下課就到天台享受短暫的暈眩。

阿偉的錢是在學校里「東錢」來的,(東錢是閩南語,就是收保護費的意思)一個人根據零用錢多寡,交 10 塊—50 塊人民幣不等。


阿偉用這些錢去買毒品,而我雖然沒東錢,也幫過他處理那些不聽話的人。


直到有一天,我的生日快到了,阿偉提議開個 party,我家裡環境還不錯,零用錢也頗多,就同意了。



生日那天,阿偉吩咐他朋友將我帶進一間 ktv,也是我們所謂的搖頭包廂,可以攜帶 CD 進去播放自己喜歡的音樂。


進去後,party 開始,音響播放著震耳的廣東 high 歌和羅百吉的電子舞曲,吃完蛋糕沒多久,一個人進來找阿偉,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像鹽巴一樣的東西遞給他。我知道那玩意是 k 他命。


阿偉從皮包里掏出一萬五的台幣,約三千多人民幣,當然有一半是我付的,但我不知道他要拿毒品。


那人收了錢,阿偉問他,「丸子呢?」那人隨即拿了 10 顆藥丸一樣的東西給阿偉。阿偉與他聊了一會,示意他留下來一起玩,那人也就留下了。而他就是我在高雄的第二個兄弟,阿飛。


阿飛跟服務生要了一個塑膠盤子,拿出皮包內的一張電話卡,將那包 k 他命倒一些在盤子上,用電話卡將鹽巴壓碎成粉末狀。動作無比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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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時間在坐牢


大部分時間在坐牢


謝邀,剛結束演唱會,平時都在扮女裝當愛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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