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大伯一家兩個堂哥一個堂姐 還有一個大六歲的姑姑 有一回大家都去干農活就我一個人在家突然大的堂哥喊我 我下意識的以為是什麼要緊事馬上跑到他身邊 他突然抱住我我又驚恐又覺得好玩以為是什麼遊戲開始掙脫咬他 跑下樓變跑邊奶奶 他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說喊也沒用他們不在家 不出意外的是被他追到了 然後又抱回了原來的房間 脫了我的褲子 用他的生殖器在我身上蹭 然後開始手淫 接著說我要尿尿了要尿你身上我我那時只在想原來大人也會尿床還天天說我嘲笑這些你怎麼也尿床啊 他對我說是啊大哥感覺很丟臉你別告訴奶奶好不好 也許是對他沒有敵意就同意了 後來 小的堂哥也來了 同一個房間我又一次跑掉他說了一樣的話不一樣的是我被性侵了我說疼他說那你反過來 就這樣持續長達兩年的 姑姑曾經問我那天小的堂哥找你幹嘛我說玩啊,我渾然不知這意味著什麼只是覺得我要保密 這是屬於我們的秘密…… 後來媽媽把我接走我並沒有認出她是我媽媽只是覺得這眼前的阿姨再說我臟我邋遢我媽怎麼還不來 直到六年級那年我變的很叛逆我覺得全世界都欠我尤其是我媽是她欠我的不然我不會這麼壞我開始覺得自己會懷孕看著自己的肚子每天研究每天琢磨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從六年級到初三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會告訴自己是她們欠你的每一件錯事都是應該的 初中三年因為各種自己的原因轉了無所學校 剪了男士髮型厭惡男人 認為生殖器是極其噁心的東西 直到家裡破產我才慢慢變乖開始認真讀書 上個職校在但在學校經常看到與堂哥的面孔有幾分相似的男老師我都覺得極其噁心 十幾天經常做著被追殺的噩夢也經常幻想怎麼殺兩個堂哥要先切哪裡 無疑是下體 一次一次看著他們過著妻兒美滿的生活我就很想對他女兒做同樣的事情可惜我不是個男人 18歲那年我戀愛了 但我似乎非常害怕兩性我甚至發抖 還純在兩性潔癖我覺得精液非常噁心對象覺著我不正常為此和我爭論著說很少會有人覺得精液噁心還各種百度給我看 慢慢的我開始享受兩性 但我的性格很極端半年就把對象氣走了分手後 我開始會想自己童年鼓起勇氣把過程告訴了最信任的朋友和姐姐 很久沒有哭到岔氣了 我開始去了解兒時遭遇性侵對人會不會有影響並且覺得自己有精神分裂 希望有人給自己點幫助哪怕是安慰


不匿

我不敢說會不會伴隨一生,

只不過那些陰影現在依舊圍繞著我

我有重度抑鬱症但絕對不是因為兒時的誘姦

說一下

我小時候因為家裡不算富裕爸媽都忙著賺錢

於是我總跟一個親戚家的男生一起玩

他比我大幾歲

記得很清楚他誘姦過我一次

又在一個下雨天強姦未遂過一次

誘姦的事情全家人都知道

強姦未遂只有媽媽知道

只不過無論是誘姦還是強姦

他們好像都忘記了

這件事其實也被我遺忘了很久

那時候我只是抑鬱

後來 媽媽爸爸看出來不對勁

帶著我去醫院做了檢查拿了葯

開始吃藥之後

一切都開始不受控制了

吃抗抑鬱葯的半個月左右

我每晚上都做噩夢

夢見被誘姦夢見強姦

也夢見家裡的其他人不喜歡我

夢見初中時期因為我學習不好而討厭我的

被老師喜歡的學霸說我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錯

夢見很多很多陰影

葯很管用

只不過我也真的沒辦法再去正視自己

後來我交了一個男朋友

比我大了六歲 因為那段時間以前昏暗的記憶全部回來了 我有些抗拒和他牽手擁抱接吻更不可能

他一開始也表現的很好 他也一直追問為什麼我會抗拒這些東西

慢慢的他問過很多次之後 我做了很大的思想準備告訴了他 他說讓我放心沒有我的同意他不會動我 也和我道了歉說並不知道這麼嚴重

之後的一段日子也的確沒有牽我的手

後來的一天 他說他要帶我去見他的朋友

我說可以 我們倆站在路邊

他又說他的朋友要過一個多小時才能過來

我們當時在一個馬路上旁邊只有居民樓 馬路的對面是一家鐘點房和一些汽車修理廠之類的

太陽很熱很曬 他說這麼熱我們如鐘點房裡等著他的朋友吧 我拒絕了 之後他又說

讓我別害怕他不會對我做什麼 如果會的話就不會這麼久都不牽我的手了

他又說去裡面只是因為外面太熱了在裡面等一會就可以了

我猶豫了然後他就直接拉著我進去了

到前台大爺說必須要身份證可是我沒有帶

他又跟大爺說了一遍我們只是等人

在談了一會後大爺讓我們進去了

後來進了房間後過了一會

他問我他可以試著抱我嗎

我拒絕了覺得不太對勁轉身就沖門走

然後我沒有抵抗過他

是真的沒有辦法抵抗

沒有什麼踢中要害

奮力的反抗也無盡於是是真的

後來他跟我道歉說自己只是一時衝動

說他一定會對我負責的

我把她應付過去了 說我原諒他

因為我怕我說分手他會再做出什麼事情來

之後我收拾好自己說累了就跟他道別了

他也沒說什麼只是讓我路上小心

一路上整個人真的是崩潰的

在地鐵上忍著哭也會有眼淚出來

回家之後我微信跟他說了句分手就把他微信拉黑了

我沒敢第一時間告訴我媽說我們分手了

我怕我媽問原因

過了一陣日子我找了個理由告訴我媽

說我跟他分手了 我媽只是問了問細節

也沒說什麼 我只能說那幾天過的很頹廢

記憶很深的就是一天晚上打著雷我抽著煙

在街上來回來去的走頭髮也是濕的

好像那樣才可以麻痹一點

慢慢時間過去久了 害怕沒有什麼了

只不過恥辱一直在心裡呆著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經歷這些

我催眠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也許是報應雖然我沒有犯過什麼大錯

有一個男生很喜歡我

是我可以感覺出來的喜歡

很多次 我們在說未來的時候

說以後想要什麼日子的時候

他不知道其實我都有過很多次

想過很多次 我和他的以後

可是每次依舊會想到自己被強姦

真的覺得不該配上他

我甚至害怕他知道

我很害怕看到他知道後厭惡失望的表情

我怕他知道後我在他心裡的樣子就徹底消失了

我怕他知道以後不再陪著我

害怕很多東西

我不敢想自己的未來

也不敢幻想自己有一個美麗的家庭

什麼都不敢想

我不知道強姦陰影會不會伴隨我一輩子

只不過他真的在影響我

我想和那個男生坦白卻又害怕


不會的,但你要學會放過自己,因為錯的並不是你,而是那些衣冠禽獸。

小時候我也遇到過類似的經歷,所以看到你這個問題我就點開了。父母一直以來也不知曉我遭遇了什麼。我要面對的,一方面是內心對自己的厭棄與責備,另一方面是要對所有人隱瞞這個秘密。甚至因為害怕成為醜聞,我放棄了進入娛樂圈或成為作家的夢想。因此,我很理解與我有過同樣遭遇的你們。

關於這件事我想了很多年:想過要一直單身,想過要找一個足夠愛我的人,替我撫平傷疤,也想過成年就找一個男朋友,讓他背這個黑鍋(處 n )【很抱歉當時有這麼邪惡的想法】,然後對未來的老公瞞到天荒地老。但是隨著成長,這些假設都歸於泡沫。

我喜歡上了讀書,也因為這段經歷,我觸摸到了黑暗的深淵,比一般人更渴望光明。一路走來,也比同齡人成熟很多。我其實很厭倦,為什麼我不能有正常女孩一樣的未來?卻偏要承受著這一切?但是後來漸漸發現,不是世界不肯放過我,只是我自己不肯放過自己。人們想要什麼,可以通過努力去獲取。我們雖然失去了一些東西,但我們也還有著追求幸福的權利,所以我也一直努力地去提升自己,想從其他地方補足這一方面的缺陷。當我不斷地讀書、去各個方面地提升自己後,我漸漸變得優秀,曾經不好的遭遇造成的缺陷也就慢慢地被我放下了——(為什麼?)因為我努力地改變過,其他方面都很優秀,作為21世紀獨立的女性,我們不只是被男性選擇,更有選擇的權利——我各方面都很優秀,就這麼一個缺點而已,正常男人憑什麼看不上我呢?退一步說,即便他看不上我,難道就沒有人有眼光了嗎?

通過近十年的心路歷程,我可以說是完全走了出來(我已經不再擔心這件事被人知道,因為我已經有足夠強大的內心去面對了),而且通過自己努力得來的優秀,產生的由內而外的自信是強大的,受益終生的。

長大以後,我也有過不止一個男朋友(分手也是因為我不喜歡,和小時候沒有一點關係,列舉只是為了說明這件事並不會像我們想像的那樣阻礙我們的愛情的到來),我和他們每一個都曾說過我的過往,說實話,一個三觀夠正的男人的反應,應該是:痛罵「這群禽獸!」然後給你一個治癒的擁抱,並用餘生來溫暖你。而那些會把責任推到你身上的男人,不值得你喜歡,以後更不會對你好,即便你再委曲求全。但我並不建議姐妹們一開始就想用愛情來治癒傷害,畢竟萬一遇到後者呢?治癒不成反成傷害。

還是要自己先放過自己,再把最柔軟的地方交給值得的人,而不是把自己最致命的地方隨便交給一個人,卑微地想用同情得到愛;之所以這麼說,因為我試過,後者其實毫無用處,我不希望你們再重蹈覆轍了,姑娘們背負著沉重的過往走到現在已經夠辛苦了?

一不小心寫了一個多小時,真的很希望它能幫助和我有同樣遭遇的可愛的姑娘們早日走出傷害。 一路上不要彷徨,再難的路,我們一起走!有很多美好的人兒,都在前方,朝你走來……


他四十歲了,卻還像個十幾歲的少年一樣對外界充滿恐懼,就連朝夕相處的妻子碰他一下,都會感到劇烈的反感與不安。


這一切都源於九歲那年,被孫伯伯拖進裡屋的那一天。


蔡軍其實是個長得很英俊的男人。但他太沉默,往人群里一紮,幾乎注意不到他。就像他老婆經常罵的那樣:「瞅你那慫樣!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


每天吃完飯刷碗的時間都是蔡軍最煎熬的時光。他總是花很長的時間慢慢擦洗每個碗盤,盼望時間能過得再慢一點。


對於「交公糧」這件事,妻子已經不滿太多年。只要一提到這裡,說出來的話就刻毒得不堪入耳。更何況,今天晚飯時,妻子又提起自己在單位受到了不可忍受的羞辱:「我說我們不是要不上孩子,我們這叫丁克,酷著呢!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嗎?我這是給你留面子,你呢?給臉要臉嗎?」慢慢洗著碗,妻子又在外面罵起來:「你是洗碗呢還是繡花呢?洗個碗磨磨唧唧,磨磨唧唧,公雞都快叫喚嘍!」


蔡軍洗完碗,馬上被瘋狂地趕著去洗澡。洗完澡,鑽進被窩,他知道今天是逃不過了。洗完澡的妻子不浪費時間,直接爬上蔡軍。還沒擦乾的皮膚的觸感使他泛起一陣厲害的噁心,他不由自主地想把妻子推開。


「你再推一個試試?」妻子怒極,一巴掌打在他的頭上。「什麼什麼都不行,你還配叫個人嗎?」


蔡軍渾身發冷,費了好大力氣才成事。事畢,妻子平躺著,想要蔡軍的種子種進她的肚子里。嘴裡還在說:「我真是太心善了,我人太好了。換了別的媳婦,真能給你生齣兒子來,你敢信是你自己的兒子嗎?慫包!」


蔡軍被這樣罵,從不還口。妻子說得也沒有錯,像他這樣懦弱、無能的男人,她願意嫁給他已經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


第二天早晨去上班時,他聽到同事們正在熱火朝天地討論網上的一個新聞。


「有一個女的跑到警察局去報案,說她老公強姦她。你們說是不是有病?」


「兩口子吵架,動不動就鬧到警察局去,當警察都閑的啊?」


「婚都結了,干那事還叫強姦嗎?依我看這女的就是矯情。」


「要說家暴,咱都聽說過。強姦算怎麼回事?」


蔡軍在公司很少出聲。但今天,他突然說:「我覺得那女的挺可憐的。」


同事們都愣愣地看著他,就像看到一匹馬突然開口說話似的。


「蔡總這是有切身體會?」說話的這個男同事,長得最強壯,嘴巴最毒。另一個女同事說:「我看小蔡長得確實不錯,是不是被人看錯了當成女的了?」


同事們嘻嘻哈哈地開著玩笑,誰也沒有把自己說過的話當真。


蔡軍卻感受到巨大的痛苦。雖然這痛苦已經持續了太多年,他早該覺得麻木,今天卻像被揭了瘡疤似的劇痛起來。


這時,他又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你爸六十大壽,你也不回來?」


「嗯,工作忙,請不了假。」蔡軍拿出千篇一律的借口來搪塞。


「真是白把你養這麼大,今天你孫伯伯、王伯伯還都問呢,說蔡軍兒怎麼一點兒也不顧念父母?」


聽到這句話,蔡軍的身體不可自控地抖了起來。他一句話也不想跟媽媽說了,連忙說:「開會了,回頭再說。」


也不算撒謊,部門確實開會了,要介紹新來的銷售總監。誰知蔡軍打眼一看,竟然是老熟人。


「喲,蔡軍!」老熟人見了他,主動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新總監是蔡軍的發小,叫張文。他的父母跟蔡軍的父母是同一個廠子的工人,從小兩人都是一個大院里長大的。張文的父母年輕時跑廠建,他吃百家飯,還在蔡軍家裡蹭過好久的飯。


對蔡軍來說,來自老家的任何人都帶著痛苦的回憶,倒是唯有張文是個例外。沒別的,張文從來沒有欺負過他。因為在他家蹭過飯的緣故,還一直把他當哥們。


下班後蔡軍給妻子打電話,說老朋友重逢,一起去喝場酒——總算有了借口,蔡軍當然也樂得不回家。不知為什麼,席間蔡軍覺得張文有點不一樣了。他變得更開朗,也更溫和。聊一聊才知道,他過得也不算好,先離婚、後裁員,現在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我前妻許苑,你記得嗎?因為她的關係我去了一個心理治療機構,才發現,咱們男人其實也特需要心理上的安慰。老死撐著,撐出大問題了,自己都意識不到。」


張文對蔡軍的生活一無所知,但這番話卻說進了蔡軍的心坎里。張文說:「我自己覺得倍兒痛苦,原來只會胡亂瞎搞,其實只要覺得痛苦時就是需要幫助的時候了。」


「我已經痛苦極了,快要支撐不住了。」蔡軍心裡想。但他的痛苦從未對任何人說出口過,更不要提很久不聯繫、又是老鄉的張文了。


第二天上班時,他根據張文說的「成人幼兒園」上網去搜索,翻了半天才翻出一條聯繫方式。下班後開車回家,他像往常一樣停在車庫抽煙。這是他每天唯一能安靜獨處的時光。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成人幼兒園」的蔣紅英校長。


「……我……我想去您那裡,行嗎?」不善言辭的蔡軍不知如何訴說,只能沒頭沒尾地說這樣一句。


「歡迎你,任何時候都可以。」蔣紅英校長的聲音像溫柔的手,使蔡軍感受到了奇異的舒服。


說服自己花了幾天時間,請假又花了幾天時間,等到他真的到蔣校長那裡去報到時,已經半個月過去了。蔣校長卻像沒有這回事一樣,平靜溫和地接納了他。


「我……已婚,沒有孩子,壓力挺大。」他吭吭哧哧地自述。


「這種壓力讓你心裡很難受吧?」蔣校長問他。


「嗯。我不願意跟我妻子過夫妻生活。」


「那……如果你不願意說,沒關係,你不願意過夫妻生活,你妻子是怎麼做的呢?」


「她壓力也大,也想要孩子,所以有時候就挺粗暴的。」


說到這裡蔡軍笑了起來。這樣的事任誰聽來都是一個笑話,但對蔣校長來說,信息已經足夠了。她沒有笑,堅定地望著蔡軍的眼睛說:「我歡迎你來我們這裡,如果你不想來,我還要反覆勸你。你的任務就是:我的身體屬於我自己,請你們尊重我。」


蔡軍進入了「成人幼兒園」。他心裡很忐忑。張文的前妻也在這裡,會不會把他的事情告訴張文?他觀察到在這裡的人狀態都很有意思,像小孩兒似的。他們拉著手,有時候擁抱,這些讓蔡軍覺得害怕。一進入教室他一眼就認出了許苑。因為害怕人,他反而從來不會忘記任何人的模樣。可她卻好像根本沒認出他。也是,他不過是他們婚禮上那麼客人的其中一個罷了。蔣校長組織大家一起做遊戲的時候,蔡軍渾身的冷汗都出來了。他開始後悔。這麼多年都忍下來,為什麼不繼續忍著,非要來什麼成人幼兒園。


奇怪的是,張文那個前妻卻看出了他的緊張。


「你可以不參加的。」她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個女孩兒:「你看她,從來都不參加活動,沒關係的。」


「真的?」蔡軍緊張地坐在角落看著大家開心地笑著做遊戲,生怕有人會用批判的眼神來看他。可半個小時遊戲結束,沒有人特別關注他。


他稍稍放鬆下來。不久後,有個男人來找他,說想跟他一起玩。


蔡軍突然想到在自己小的時候——「那件事」發生之前——也曾經有過一起玩的朋友。很單純,很快樂。「那件事」之後,他變了,朋友們也變了。這個男人跟他一起玩時單純又快樂,彷彿使蔡軍回到了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時光。可放鬆的時間沒過多久,突然,一隻柔軟溫暖的手拉住了他的手。


「我可以加入你們嗎?」說話的是一個甜蜜的女孩子的聲音。蔡軍的心立刻狂跳起來——這絕不是一種愉快地感覺——他大力地甩開了對方的手,把那個軟軟的身子一把推開,吼叫道:「別碰我!!」


可能是因為剛才的狀態太放鬆了,像這樣直接反抗,對蔡軍來說也是頭一回。可態度未免太激烈,女孩兒被他推倒在地上,哭了起來。


「你幹什麼這麼凶?!」跟他一起玩的男人不理解地質問他。


「干你屁事!!!」蔡軍面紅耳赤地吼著。

來「成人幼兒園」的第一天,還沒到放學時間,蔡軍落荒而逃。他強忍著的眼淚在電梯里忍不住了,熱淚滾滾而下。「果然還是不行。」不光自己沒有希望,還「欺負」了別人,這讓蔡軍感受到了強烈的自責和挫敗,更糟糕的是,他剛衝出樓門,蔣校長追了上來。


「你等等,」她喊——卻沒有動手去拉他。


「蔣校長,對不起,我對別人吼叫了。」他在她面前就像做錯事的小孩子,在樓下人來人往的地方用胳膊肘捂住眼睛痛哭起來。


「別難過,」蔣校長說:「剛才我都聽到了。你做得非常好。」


什麼?蔡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透過迷濛淚眼,他看到蔣校長欣喜地笑著:「你走出第一步了,真棒!」


「我……」我嚷嚷,還推了別人。


「沒關係的,」蔣校長說:「沒關係的。」她輕輕地重複著這句話,使蔡軍愈演愈烈地痛哭著。他從她的肢體語言看出,她很想給他一個擁抱,蔡軍此刻卻覺得他還真是需要這樣一個擁抱。他不顧一切地投入了蔣校長懷中。這個擁抱使他想起「那件事」發生之前,他從老師和母親那裡獲得的毫無芥蒂的擁抱,是溫暖的,治癒的。


蔡軍第一天沒能回到教室里,他在車裡哭了個夠才回家。這一天妻子加班回來得很晚,也沒提「生孩子」的事,讓他鬆了一口氣。第二天,他又鼓起勇氣回到幼兒園,找到昨天被推的女孩:「昨天真對不起。」


女孩說:「我也很對不起,我沒經過你允許就拉了你的手。」


「我也很對不起,我也朝你吼了。」一起玩的男人也湊過來說。「咱們還能一起玩嗎?」


蔡軍沒想到事情這樣簡單就過去了。大家的態度都在告訴他:「事情已經過去了,真的沒關係。」他也終於又投入到了忘乎所以的遊戲中。


但離開幼兒園,一切還在繼續。第二天回到家時,妻子又開始了。


「我聽老劉說你請假了?你幹什麼去了?」她插著腰,咄咄逼人。


「有點私事,我得去辦辦。」蔡軍囁嚅著。


「什麼私事?!」


「沒什麼要緊的……」他端著飯碗,試圖躲到廚房裡去洗碗。


「呵呵,」妻子冷笑起來:「要不是你沒那本事,我還真以為你出軌了呢。」


以往,蔡軍聽到這話甚至還要鬆一口氣——這畢竟是討論告一段落的標誌。今天他一邊刷碗一邊覺得忍不住,刷了一半就跑出了廚房,對著正在看電視的妻子說:「我想跟你談談。」


「談啥?」妻子嗑著瓜子,嘲諷地問。


「我……我需要你的尊重。」蔡軍臉又紅了。


「我一向尊重別人。」妻子說話聲音底氣很足,經常使蔡軍感到震耳欲聾:「但是對方也得算是個人吧?你生來帶把兒是個男人吧,掙錢掙錢不行,床上床上不行,都不是個男人了,也就不是個人了吧?我憑啥尊重你?!」


「你……」你傷害了我,也沒有尊重過我的意願。這些話蔡軍在心裡準備好了,可面對妻子這樣的態度,他覺得又說不出來了。


「喲~」妻子挺起身子:「不會是要哭吧?就我在這兒養家糊口累一天,回家還得哄小娘們?我怎麼不長把兒呢?」


「你別這樣說……」在這樣的語言暴力下,蔡軍還真哭不出來。他激烈地想談談的情緒也沒有了,只剩了絕望。「算了。我洗碗去。」


「你真不是個男人你!」妻子對著他無力的背影跺腳罵起來:「換了別人,早急了,你就算打我一頓都算有本事!我真瞧不起你!」


蔡軍想用水聲掩蓋妻子的罵聲,可實在掩蓋不住。「還讓我尊重你?是人嗎?你是人嗎?!」

他想,自己如此懦弱,逃避現實,哪怕是慈愛的蔣校長也說不出一句真棒了吧。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他又不想去幼兒園了,不如回去上班吧。可第二天早晨起來,他被幼兒園放鬆的氛圍吸引著,還是回到了那個教室里。


今天有主題課,講的是「我和我的身體。」


蔣校長把這些人都當成真正的幼兒,仔細地講著人類的器官,當然不只是生殖器官,還有鼻子、眼睛、四肢、大腦。可蔡軍面對那些圖片,卻非常不自在。都是大人了,誰還不知道這些?可每個人都認真地聽著,認真地討論。


「我討厭別人碰我的頭。」一個女孩兒說:「我長得特別矮,老有人摸我頭,真討厭!」


「我討厭別人推我,尤其是在地鐵上。」另一個人說。


「我討厭別人碰我任何地方。」不知怎麼的,蔡軍脫口而出。每個人都安靜下來,等著他說下去。「我討厭看到這些圖片,討厭聽什麼生殖系統,討厭生孩子,討厭睡覺。」大概是因為大家都很包容,在這樣放鬆的地方,蔡軍特別容易落淚。「我討厭我老婆,難道不喜歡干那件生孩子的事就不算是個人了嗎?我恨孫伯伯,他那麼愛干那件事,他才不是個人!」蔡軍的頭腦一片空白,但卻還是接連不斷地說著:「他趁我去他家找孫小童玩的時候把我拖到裡屋去猥褻,第一次的時候我才九歲!什麼也不懂,可是太疼了,太疼了!為什麼要傷害我?!我對我爸說的時候,他為什麼要打我?為什麼說我從小不學好?為什麼還跟孫伯伯稱兄道弟?!我恨他們,我恨他們!!!!!」


蔡軍失控地哭著、哭著,卻突然陷入了迷茫。自己這是怎麼了?這件事已經隱藏在心裡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這樣脫口而出?難道他不怕被罵不正經了嗎?不怕被指責妄想症了嗎?難道他好不容易身處於這些溫暖的人之間,卻又要失去他們了嗎?回過神來,蔡軍發現,教室里很多「小朋友」也同情地哭了。蔣校長蹲在他面前,溫柔地說:「謝謝你把這些說出來。」


「你什麼也沒做錯!」


「你老婆太過分了!」


「小朋友們」七嘴八舌地說。蔡軍發現大家都對他更和善友愛了,誰都想跟他一起玩。還有幾個「小朋友」,放學後加了他的微信。「咱們永遠都是好朋友。」他們對他說。


原來如此啊,蔡軍想。是他們先給了他一股力量,就像「你可以說的,我們能理解,我們能接納。」而他已經等了太久、忍了太久,一直在期盼著能有人傾聽他、接納他啊。蔡軍又哭了起來,哭得又委屈又喜悅。

這一天蔡軍回到家時,感到自己的內心被洗過一樣輕鬆和乾淨。從沒說出過的秘密終於說出來了,被相信了,被理解了,被接納了。但他也知道,這輕鬆的感覺只是一時的。事情還遠遠沒有解決。


妻子回家時,穿了一身很漂亮的連衣裙。早些年她刻意打扮總讓蔡軍緊張,這些年,她早就把打扮換做了羞辱。蔡軍很擅長觀察人,他立刻發現了今天妻子特別漂亮。


「漂亮吧?」她笑得很明媚。


「漂亮,這衣服很適合你。」蔡軍真誠地誇獎道。


「哈哈,你覺得漂亮,別人也覺得漂亮。今天有個大哥問我什麼時候離婚,說他到時候絕對要追到我。」


蔡軍知道這句話是人身攻擊的開始。但他就是不知究竟該如何回應妻子才會滿意。她又得意洋洋地說:「我說,等什麼離婚啊?反正現在我就跟單身差不多,還不如就先談著呢。你說呢蔡軍?」


她漂亮的笑著,眼神里卻全是鄙夷和譏諷。


「不用,咱們離婚就是了。」蔡軍說。

蔡軍和他妻子,適婚年齡一見鍾情。他愛上她的高挑美麗,她也愛上他的俊俏。蔡軍即使現在快四十歲了,乍一看也像一個花一樣的美少年。他白皙、俊朗、溫柔,諷刺地說——是男女都愛的那種可愛的容貌。婚後,妻子很快發現他的冷淡,他的冥頑不靈。勾引也勾引過,哀求也哀求過,哭鬧更別提了。隨著催他們要個孩子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妻子終於開始了對他無盡的羞辱。彷彿羞辱他、毆打他、強迫他,才能撫平一點點她心裡的創傷。


蔡軍知道妻子有她的需求,也有她的壓力。但他沒想到的是,妻子對他原來還有很深的感情。聽到他冷酷無情地提出離婚,妻子崩潰了。這個個子跟蔡軍一樣高、像運動員一樣健美,從未有機會在丈夫面前示弱的女人,哭成了一個孩子。


「你為什麼這樣對我?你就這樣不要我了?你忘了咱們過去有多好,你說我就像歌里唱的太陽,蔡軍,你都忘了嗎?」


蔡軍不知怎樣安慰她。妻子撲進他懷裡,他僵硬地環著她的身子。手臂的冷硬妻子一定感受到了,她哭訴著:「我對你太凶了,那都是因為愛你!要不是因為愛你,我為什麼不離婚,為什麼不幹脆隨便找個男人出軌?我愛你,別不要我!」


想把心裡話說出口,竟然還能面對比無盡的羞辱更難的情況。蔡軍又想放棄,但他卻想起了今天在「幼兒園」里,大家給他的支持。


「小妹,你聽我說。」不知多少年沒有這樣叫過她了。「我真的沒辦法跟你同房。」


妻子抬起頭來驚慌地說:「你怎麼了?生病了?沒事,我帶你去看醫生,現在科技這麼發達,能治好!」


「不,不……」蔡軍尷尬地解釋著:「這是心理問題,你不是問我最近請假去做什麼嗎?就是去做心理治療的。」


「心理問題?你有什麼心理問題?別聽他們胡說,都是騙錢的……」


「我不能跟你說,心裡接受不了,但希望你能理解:我小時候受過心理創傷,所以現在每一次同房都非常痛苦。」


「小時候的事兒誰還記得啊,你不要想了不就完了嗎?你不是神經病,別跟瘋子學,還去做什麼心理治療啊!」


「小妹…..你沒經歷過所以不明白,但這事根本不是能不去想的……」


「好,那你說說,你究竟受過什麼創傷?早戀了?這事兒你怎麼沒跟我說過?」


「不是早戀,我說了這事情我不想說。」


「為什麼不想說?你是不是對不起我了?你現在就是為了別的女的要跟我離婚是不是?」這是扯到哪裡去了,妻子只能想像到這裡了。她真的能理解嗎?蔡軍覺得自己又快要繳械投降了。但他拚命耐著性子撐著:「真的不是早戀……也不是什麼女人。」


「不是女人?」


蔡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想,妻子總是跟他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的最親密的人,無論未來結果如何,他都得對得起她,給她一個解釋。橫下一條心,蔡軍開口了:「我小學的時候被我爸的朋友孫伯伯猥褻過很多次。」


說出口了,妻子怔怔地看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這幾分鐘,使蔡軍坐立難安。妻子開口:「原來你是同性戀?」


蔡軍從未想過被傷害的事實還能被誤解成這樣,他終於勃然大怒:「我是被迫的!!!你憑什麼說我是同性戀?!他強迫我,威脅我反抗就要說出去,我的身體受了很大的傷害,就跟你一樣!!就跟你強迫我的時候一樣!!!所以我不光不願意跟你同房,連看見你都害怕!!!行了嗎?!滿意了嗎?!!?」

蔡軍不知道這一夜是怎麼過來的。本想好好跟妻子談談,也把自己最痛苦的秘密告訴了她,最後卻落到撕破臉的結局。蔡軍在客房裡反鎖了房門,只想自己待一會兒,妻子卻在外面大聲哭喊,說蔡軍沒良心,是個同性戀、變態。蔡軍聽著她的那些話,覺得對她最後的期望和同情都沒有了。他只想遠遠躲開這一切,甚至遠遠地逃離這個世界。他縮在被窩裡緊緊地裹住腦袋,在激烈的情緒中無法入睡。但夜深了,突然之間有個聲音闖進了他的腦海。


「你很棒。你做出了反抗,表達了自己。」


蔡軍急促的呼吸驟然平穩下來。今天的整場對話時多麼艱難,他卻沒有一次像從前一樣逃避。「你做得很好,蔡軍。」


在這樣的想法的鼓勵下,蔡軍做出了一個更大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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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選專欄

成人幼兒園:8 個暖心療愈故事,擁抱內心的小孩

毛冷瞪 小說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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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於 2020-11-24繼續瀏覽內容知乎發現更大的世界打開Chrome繼續匿名用戶匿名用戶

你不是一個人,我現在十六歲,大概在五六年級時被人強姦了,至今被3個人強姦過,一個是我堂弟,我和他是一樣的年齡,還有兩個我不認識,有一個人持續了接近兩年,我擔心我會得癌症


你不是一個人,我現在十六歲,大概在五六年級時被人強姦了,至今被3個人強姦過,一個是我堂弟,我和他是一樣的年齡,還有兩個我不認識,有一個人持續了接近兩年,我擔心我會得癌症


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應該是上幼兒園的時候吧,算是鄰居,但並不是很親近的那種。在他(就鄰居家的小孩,比我大兩三歲的樣子)家看電視,他就對我進行了誘姦,當時的我,這樣做是幹什麼,也就沒在意,後來他又對我進行了一次誘姦(家人不知道)

但這都發生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現在的記憶都開始模糊了,雖然這件事並沒有對我的生活改變太多,但我每次偶爾想起還是是覺得很難受,也不知道要怎樣面對未來的另一半,怎樣告訴他這件事。

我其實很矛盾,在這些記憶沒有跳出來的時候,我像一個平常女孩一樣,嚮往著未來的另一半,但偶爾還是會跳出來,讓我無措。

現在我也不知道它是否影響了我,但我好像不怎麼在意這件事了,因為我真的很難會主動的想起這件事。

我這樣算好嗎?


怎麼會不跟隨你的一生呢?再過三天就是我30歲生日了,30年,童年被親生父親性侵,被其他男性性侵的場景歷歷在目。你問我什麼感覺,「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這就是三十年來我不斷問自己的一句話。到現在,我每天都在懷疑我的門外是不是正站著一個人,他要撬開我的門鎖來傷害我,我害怕極了。


為什麼塵封心底的那個秘密說出來之後更抑鬱


是的呢,我小時候被熟人的兒子強行脫掉褲子掰開雙腿看下體,此後我再也不敢靠近他了。後來剛進入青春期不久的時候被人摸了胸,我不敢跟家裡人說。搞的我現在只喜歡與女性相處,不喜歡跟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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