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三大弱點。

1.天花得一次就終身免疫。

這個特點古人早就發現了,所以中國人發明瞭人痘作為天花疫苗,但人痘有一定的致死率。後來英國人愛德華?詹那受到了人痘的啟發,發明瞭非常安全的牛痘。1958年,世衛組織決定在世界範圍內消滅天花,方法當然就是接種牛痘。最終在1979年10月25日,天花被消滅了。

2.天花不會變異

許多病毒都容易發生變異,比如流感就有H1N1,H7N9,H2N2等,所以每年流感季節都要打不同類型的流感疫苗。而天花病毒是不會變異的,所以只需要牛痘這一種疫苗就行了。

3.天花只感染人類。

假如天花不僅感染人,而且感染黑猩猩、猴子等動物,即使全球所有的人類接種牛痘了,天花病毒還會感染黑猩猩、猴子等動物,那麼天花病毒就很難被消滅了。你總不能把全世界所有的黑猩猩和猴子都抓出來打牛痘吧?

而實際上天花病毒只感染人類,因此所有的人類都接種牛痘之後天花病毒就再也找不到宿主了,只能等死了。

天花是最強的病毒,因為它具有極強的傳染性和極高的致死率,奪去了數以億計人類的生命,是人類歷史上致死人數最多的病毒。天花也是最弱的病毒,因為它是目前為止唯一被人類徹底消滅的病毒。


1.只感染人類,不會感染其他動物。所以人類全體接種疫苗就可,不會有動物傳染的麻煩(這個前面有個答主說過了)

2.天花病毒是雙鏈DNA病毒,比起現在很多肆虐的單鏈RNA病毒(之前筆誤寫成單鏈DNA,謝謝評論裡面幫我指出錯誤的旁友!!!),天花的雙鏈DNA結構使得它在複製轉錄翻譯等過程中不會很容易變異。這樣的話,就為人類攻克天花病毒提供了很好的長線戰場,不至於短兵相接,剛研發出疫苗就失效

3.天花雖然致死率極高,但是一經感染,終生免疫。而且後來科學研究發現,感染同為痘科病毒的牛痘也能達到免疫天花的效果。

圖為愛德華詹納醫生,攻克天花的大功臣

4.現代醫學快速發展,顯微鏡的應用讓科學家能更好地瞭解天花病毒


天花只感染人類,這是它致命的弱點。為了專門攻擊人類,它喪失了感染其他動物的能力。它選錯了對手,只能被消滅。

疾病:致命性弱、傳播性強的病毒纔是最成功的病毒

「我得了傷寒——讀到那些癥狀,我發現我得了傷寒,而且不知不覺得了好幾個月了。我好奇自己還得了哪些病。翻到聖維特斯舞蹈症,正如我所料,我也得了這種病。於是我決心從頭挨個兒給自己篩查一番,便按字母的順序,從瘧疾(ague)開始。果然,我也得了這病,我還得知,急性階段將在兩周後到來。接下來是布萊特病(Brights disease,一種腎炎),我欣慰地發現,我只有些輕微的癥狀,應該還能活上好幾年。」


——傑羅姆·K. 傑羅姆


(Jerome K. Jerome,英國幽默作家),論讀一本醫書


I


1948 年秋,冰島北岸的小城[1]阿克雷裏的居民開始染上一種疾病,起初醫生認為是小兒麻痹症,但後來證明並非如此。從 1948 年 10 月到 1949 年 4 月,全城 9600 人中有近 500 人患病。疾病的癥狀差異很大——肌肉疼痛、頭痛、緊張、不安、抑鬱、便祕、睡眠紊亂、記憶力減退,總體而言就是各種各樣的身體不適,而且相當嚴重。這種病沒有導致任何人死亡,但它確實讓幾乎每一個患者都感到痛苦,有時還持續數月。暴發的原因是謎。各種病原體的檢測結果均為陰性。這種疾病只出現在阿克雷裏附近地區,因此被稱為阿克雷裏病。


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疾病似乎趨於消停。然而,疫情在相隔極遠的其他地方暴發了——在肯塔基州的路易斯維爾,在阿拉斯加的西沃德,在馬薩諸塞州的皮茨菲爾德和威廉斯敦,在英格蘭北部一個叫作達爾斯頓的小農場。在 20 世紀 50 年代,總計有 10 次疫情在美國暴發,3 次在歐洲暴發。各地的癥狀大致相似,但往往又帶有地方特色。有些地方的人說他們感到異常抑鬱或睏倦,或者有非常特殊的肌肉壓痛。隨著疾病的擴散,它有了一些其他的名字:後病毒綜合徵、非典型性脊髓灰質炎和流行性神經肌無力(後者是我們如今常叫的名字)。[1]為什麼疫情沒有向外輻射式擴散到鄰近社區,而是跨越了廣闊的地理幅員?這只是該疾病眾多令人困惑的方面之一。


所有的疫情暴發只在當地引發了一定的關注,但 1970 年,經過幾年的沉寂之後[2],這種流行病在得克薩斯州拉克蘭空軍基地再次出現,這一回,醫學調查人員終於開始密切關注它了——不過,必須說,儘管有了關注,也並不比之前更見成效。拉克蘭的疫情暴發導致 221 人患病,大多數人患病一週左右,但也有一些人患病長達一年。有時候,一個部門裡只有一個人得了這種病,有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無法倖免。大多數患者完全康復,但也有少數患者在幾周或幾個月後複發。和之前一樣,這次疫情暴發並不符合任何邏輯模式,所有的細菌或病毒檢驗結果均為陰性。許多受害者年紀很小,並不到受影響的年紀,因此排除了歇斯底里症——對其他找不到原因的大規模疫情暴發,歇斯底里症是最常見的解釋。這種流行病持續了兩個多月,之後就停止了(除了複發),之後再也沒有回來。《美國醫學會雜誌》上的一篇報告得出結論說,受害者一直遭受著一種「微妙但仍然是器質性疾病的折磨,其影響可能包括潛在的精神疾病的惡化」——這是「我們摸不著頭腦」的另一種說法。


你會發現,傳染病是種很奇怪的東西。有些病像阿克雷裏病一樣來得快也去得快,看似隨機地冒出來,接著消停一段時間,又從別的地方冒出來。另一些病則如同所向披靡的軍隊一般勢如破竹地不停推進。1999 年,西尼羅河病毒在紐約出現[3], 4 年內就征服了整個美國。有些疾病先是橫掃肆虐,而後悄無聲息地退卻,有時消失幾年,有時永遠消失。1485 年到 1551 年之間,英國不斷遭受一種名叫「汗熱病」的可怕疾病的蹂躪,動輒死掉上萬人。可它突然就停了下來,再也沒在當地出現過。200 年後,一種類似的疾病[4]在法國出現,人們把它叫作皮卡迪汗熱病。接著它也消失了。我們不知道它在哪裡潛伏、怎樣潛伏、為什麼消失,或是它現在可能在哪裡。


變幻莫測的疾病暴發——尤其是小規模地暴發,比你想像的更常見。在美國,每年約有 6 人,絕大多數來自明尼蘇達州北部,感染波瓦桑病毒。一些患者只出現輕微的流感樣癥狀,也有的患者則出現永久性神經損傷。大約 10% 的人死亡,沒有痊癒或治療方法。2015 年至 2016 年冬天,威斯康星州有來自 12 個不同縣的 54 人,因一種鮮為人知的「伊麗莎白菌」感染而患病,15 人因此死亡。伊麗莎白菌是一種常見的土壤微生物,但很少感染人類。為什麼它會突然在全州範圍內猖獗起來,隨後又停止了,誰也說不準。兔熱病(Tularemia)是一種由蜱蟲傳播的傳染性疾病,在美國每年導致近 150 人死亡,但它的變數沒人能做出解釋。從 2006 年到 2016 年的 11 年間,它在阿肯色州殺死了 232 人,但在鄰近的亞拉巴馬州只殺死了 1 人,儘管這兩個州在氣候、地被植物和蜱蟲數量上有大量相似之處。諸如此類的例子不勝枚舉。

也許,最難以解釋的例子要數波旁病毒。波旁病毒的名字來自[5]堪薩斯州的一個縣,它於 2014 年首次出現。當年春天,斯科特堡(在堪薩斯城以南大約 90 英里的地方)的一名中年健康男子約翰·西斯泰德(John Seested)正在自家農田裡幹活,突然發現自己被蜱蟲咬了一口。過了一陣,他開始全身疼痛、發燒。因為癥狀始終沒有改善,他住進了當地一家醫院,服用了治療蜱蟲叮咬感染的強力黴素,但沒有效果。接下來的一兩天,西斯泰德的病情不斷惡化,他的器官開始衰竭。到了第 11 天,他不治身亡。


後來人們才知道,波旁病毒代表了一類全新的病毒。它來自非洲、亞洲和東歐地區特有的索格託病毒屬(thogotovirus),但波旁病毒這一具體的病毒株是全新的。它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美國中部,完全是個謎。斯科特堡或堪薩斯州的其餘地方,再也沒有別人感染這種疾病,但一年後在 250 英里外的俄克拉何馬州,一名男子感染了這種疾病。此後還至少報告了其他 5 起病例。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對染病人數保持了奇怪的沉默。它只說:「截至 2018 年 6 月,美國中西部和南部確認了數量有限的波旁病毒感染病例。」這個說法有點奇怪,因為對任何一種疾病來說,能感染的人數顯然都是沒有限度的。到撰寫本文之時,最新確診的病例是一名 58 歲的婦女,她在密蘇裏州東部的梅拉莫克州立公園工作時被蜱蟲叮咬,不久便告死亡。


這些難以捉摸的疾病說不定感染了多得多的人,只是並未嚴重到引起注意的程度。2015 年,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的一名科學家對國家公共廣播電臺的記者說:「除非醫生正在做專門針對這種感染的實驗室檢測[6],否則就會漏過它。」他指的是哈特蘭病毒,另一種神祕的病原體(神祕的病原體真的很多)。從 2009 年在密蘇裏州聖約瑟夫附近首次出現到 2018 年底,哈特蘭病毒已經感染了大約 20 人,死亡人數不詳。但到目前為止,可以肯定地說,這些疾病只感染了非常不幸的少數人,他們彼此相隔遙遠,沒發現有什麼關聯。


有時候,看似是一種新的疾病,其實一點也不新。1976 年發生的一個例子證明瞭此種情況。在賓夕法尼亞州費城的貝爾維埃-斯特拉特福德酒店舉行的美國退伍軍人大會上,代表們開始染上一種沒有任何醫學權威能辨識的疾病。沒過多久,許多人就奄奄一息。幾天之內,34 人死亡[7],另有 190 多人染病,其中一些人病情嚴重。叫人困惑的另一點是,約有 1/5 的受害者並未進入酒店,只是從酒店旁邊經過。美國疾病控制中心的流行病學家花了兩年時間才確認罪魁禍首是一種來自軍團菌屬的新型細菌。它蔓延到了酒店的空調管道,那些不幸的過路人感染,是因為從酒店排出的廢氣中穿了過去。


直到很久以後,人們才意識到,1965 年華盛頓特區和三年後密歇根龐蒂亞克的類似原因不明的疫情,幾乎肯定是軍團菌屬在作怪。事實上,兩年前,貝爾維埃-斯特拉特福德酒店曾召開過怪人獨立團(Independent Order of Odd Fellows)的年會,當時就發生過一輪規模較小、不太嚴重的傳染性肺炎暴發,但由於無人死亡,並未引起人們的關注。我們現在知道,軍團菌屬廣泛分佈於土壤[8]和淡水中,軍團菌病也比大多數人想像的更為常見。美國每年都會報告十來起疫情暴發,大約 18,000 人染病並需要住院治療,但疾病控制中心認為這個數字很可能是低報了。


阿克雷裏病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9],進一步的調查顯示,1937 年和 1939 年在瑞士有過類似的暴發,1934 年的洛杉磯很可能也有過(當地認為是輕度的脊髓灰質炎)。之前它還曾在什麼地方出現就不清楚了。


一種疾病是否會成為流行病[10],取決於四個因素:它的致命性有多強、它是否擅長尋找新的受害者、控制它是容易還是困難、它對疫苗是否敏感。大多數可怕的疾病其實並非在這四項中都很突出;事實上,讓疾病變得可怕的特質,往往妨礙了它們的傳播。例如,埃博拉病毒十分可怕,所以,感染地區的人們會趕在它發作之前逃離,想方設法地避免與之接觸。此外,它還會迅速讓患者喪失活動能力,因此,大多數患者根本來不及廣泛傳播疾病,就已經從傳播鏈上消失了。埃博拉病毒的傳染性簡直可謂荒唐,一滴比字母「O」大不了多少的血,就可包含一億個埃博拉病毒顆粒,每一個顆粒都像手榴彈一般。但它傳播的速度卻非常緩慢。


不太擅長置人於死地又能廣泛傳播的病毒,纔算是成功的病毒[11],這就是為什麼流感是一種長年不斷的威脅。典型的流感能讓患者在出現癥狀的前一天和康復後的一週內具有傳染性,所以每一個受害者都成為帶菌者。


1918 年的西班牙大流感在全球造成數千萬人死亡,有估計說高達一億人,這並不是因為它特別緻命,而是因為它具有持續性和高度傳染性。據信它只殺死了大約 2.5% 的受害者。如果埃博拉病毒變異出一種更溫和的版本,不至於在社區內引發強烈恐慌,讓受害者更容易與其他不知情者雜處,那麼它將更有效,長遠來看也會更危險。


當然,這不是什麼足以自誇的理由。埃博拉病毒在 20 世紀 70 年代才得以正式確認,直到最近,它的所有暴發都是孤立的、短暫的,但 2013 年,它蔓延到 3 個國家(幾內亞、賴比瑞亞和獅子山),感染了 2.8 萬人,殺死了 1.1 萬人。這是一場大型暴發。有好幾次,它差點逃逸到其他國家(有賴空中出行的普及),但好在每一次都得到了控制。我們不見得總能這麼走運。強烈的毒性降低了疾病傳播的概率,但並不必然保證它不會傳播。[2]

好在糟糕的事情並不經常發生,這太了不起了。埃德·揚(Ed Yong)在《大西洋月刊》上發表了一項估計,鳥類和哺乳動物中有潛力跨越物種屏障感染人類的病毒數量[12]可能高達 80 萬。這樣的潛在威脅不容小覷啊!


II


有時,人們會開玩笑地說,農業的發明,是歷史上對健康最糟糕的事件,賈雷德·戴蒙德(Jared Diamond)甚至稱之為「一場我們永遠無法恢復元氣的大災難」[13]。


說來反常,也很繞口:農業並未改善飲食,但在幾乎所有地方,窮人的飲食都得到了改善。農業使得人們所喫的主食範圍大大收窄,這意味著大多數人都存在一定的飲食缺陷,卻又毫無警醒。此外,跟家畜生活在一起,意味著家畜的疾病變成了我們的疾病。麻風病、鼠疫、肺結核、斑疹傷寒、白喉、麻疹、流行性感冒——這些都是山羊、豬、牛等動物直接傳染給我們的。據估計,大約 60% 的傳染病為人畜共患(也就是來自動物)。農業帶來了商業和文化的興起,帶來了文明的累累果實,但也給我們帶來了上千年的蛀牙、發育遲緩和健康下降。


我們忘記了,直到晚近年代,許多疾病都曾有著巨大的毀滅性。以白喉為例。20 世紀 20 年代,白喉疫苗問世之前,美國每年有超過 20 萬人染上此病,15,000 人因之死亡。兒童尤其易受染病。它通常從輕度的發燒和喉嚨痛開始,所以乍看起來很容易被誤認為是感冒,但過不了多久,它就變得嚴重起來,死細胞在喉嚨裏堆積,形成了一層皮革般的塗層(diphtheria 一詞來自希臘語,意思是「皮革」;跑題說一句,病名的正確讀音是 diff-theria,而不是 dip-theria),讓呼吸越來越困難,並且,疾病擴散到全身,一個接一個地將器官關閉。患者一般很快就死去了。好些父母在一次疫情暴發中便會失去所有的孩子。如今,白喉變得十分罕見,在最近 10 年的測量中,美國只出現了 5 例白喉,好多醫生甚至沒法認出這種病來。


傷寒同樣可怕,至少造成過同樣多的不幸。偉大的法國微生物學家路易斯·巴斯德(Louis Pasteur)比同時代的任何人都更瞭解病原體,但他的 5 個孩子中仍有 3 個死於傷寒。傷寒(typhoid)和斑疹傷寒(typhus)的名稱和癥狀相似,卻是不同的疾病。兩者都源於細菌,以劇烈的腹痛、精神萎靡和容易犯糊塗為特徵。斑疹傷寒是由立克次桿菌(Rickettsia bacillus)引起的;傷寒由沙門菌的一類引起,在兩種病裏更為嚴重。一小部分感染傷寒的人(2%~5%)具有傳染性,但沒有疾病癥狀,這讓他們成了傳染性極強的帶菌者(雖說他們自己幾乎毫不知情)。這些帶菌者裏最著名的一個叫作瑪麗·梅倫(Mary Mallon)的人,她是一名低調的廚娘兼管家[14],20 世紀初以「傷寒瑪麗」之綽號讓人聞風喪膽。


人們對她的出身來歷幾乎一無所知,有人說她來自愛爾蘭,有人說她來自英國,也有人說她是美國本地人。可以肯定的是,打從成年沒多久,瑪麗就在大量富裕家庭工作,主要集中在紐約地區。而且,不管她走到哪裡,總會發生兩件事:人們染上了傷寒,瑪麗突然失蹤。


1907 年,一次特別嚴重的疫情暴發後,人們對她進行了追蹤和檢測,並確診她是首例無癥狀帶菌者——也就是說,她有傳染性,但自己沒有任何癥狀。這使她變得極其可怕,當局完全違揹她的意志,將她保護性地關押了三年。她答應再也不接受處理食品的工作,並最終得以釋放。唉,只可惜,瑪麗不是個太值得信賴的人。她幾乎立刻又開始在廚房工作,把傷寒傳播到大量新地方。她設法躲過了拘捕,直到 1915 年,她以假名在曼哈頓斯隆女子醫院做廚師,讓 25 人患上了傷寒,2 名受害者死亡。瑪麗逃跑了,但再度被捕,餘生的 23 年都被軟禁在紐約東河北兄弟島,1938 年去世。她個人至少要為 53 例傷寒和 3 例確診的死亡負責,但受害者興許還不止此數。尤其悲劇的地方在於,只要她在拿食物之前洗洗手,那些不幸的受害者本可以倖免於難的。


如今,傷寒不再像從前那樣叫人擔心,但每年仍影響著全世界 2000 多萬人,並導致 20 萬 ~60 萬人死亡(具體死亡人數取決於你的信息來源)。據估計,美國每年會出現 5750 個病例[15],其中約 2/3 來自國外,但有近 2000 個病例是在美國國內染病的。


如果你想知道,萬一有一種疾病在事關流行性的四個因素上都足夠糟糕,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那麼,天花的例子再合適不過了。幾乎可以肯定,天花是人類歷史上最具毀滅性的疾病。它感染差不多所有接觸過它的人,並能導致約三成的受害者死亡。光是 20 世紀,染上天花而死的人據信[16]就有 5 億之多。1970 年德國的一個例子,生動地示範了天花令人瞠目結舌的傳染性。當時,一位年輕的遊客去巴基斯坦旅行回國後,發現自己染上了天花。他被送進了醫院的隔離病房,但有一天,他打開窗戶,偷偷地吸了一支煙。據報道,這竟然感染了相隔兩層樓開外的其他 17 人[17]。

天花只感染人類,事實證明,這是它致命的弱點。其他傳染性疾病(尤其是流感),有可能暫時從人類種羣中消失,潛伏在鳥類、豬或其他動物身上。天花沒有這樣可供蟄伏的保留地,人類得以逐漸將它驅趕到地球上越來越小的範圍。在很久以前的某個時間點,為了專門攻擊人類,它喪失了感染其他動物的能力。很可惜,它選中了錯誤的對手。


今天,人類感染天花的唯一途徑,就是我們自己去招惹它。很不幸,這種情況真的發生過。1978 年夏末的一個下午,在伯明翰大學,一位名叫珍妮特·帕克(Janet Parker)的醫學攝影師提前下班回家,抱怨頭疼得要命。很快,她就病入膏肓——發燒、神志不清、滿身膿皰。天花是通過她辦公室樓下一層的實驗室通風管道感染上她的。在樓下的實驗室,一位名叫亨利·貝德森(Henry Bedson)的病毒學家正在研究地球上僅存的天花樣本。因為樣本即將被銷毀,他正瘋狂工作,想趕在最後期限前完成研究,故此顯然在樣本安全保管方面有些粗心大意。可憐的珍妮特·帕克在感染大約兩周後死亡,也因此成為地球上最後一個死於天花的人。其實,她 12 年前曾經接種過天花疫苗,只可惜疫苗的效果並不持久。貝德森得知天花從自己的實驗室逃出來並害死了一個無辜的人,走進家裡的花園小屋並自殺,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他纔是天花的最後一個受害者。帕克接受治療的醫院病房被封禁了五年。


帕克慘死兩年後,1980 年 5 月 8 日,世界衛生組織宣佈天花已從地球上絕跡,它是迄今為止首次行將絕跡的人類疾病。按官方說法,世界上僅存兩套天花病毒樣本,分別存放在美國喬治亞州亞特蘭大市疾病控制中心的政府冷藏庫及俄羅斯一家位於新西伯利亞市的病毒學研究所。兩國都曾多次承諾銷毀剩餘的庫存,但從未兌現。2002 年,美國中央情報局稱,法國、伊拉克和朝鮮可能也有庫存。沒有人說得出還有多少樣本可能意外存活。2014 年,有人在[18]馬裏蘭州貝塞斯達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的一處倉庫裏發現了幾瓶 20 世紀 50 年代的天花病毒,它們仍有活性。這些小瓶被銷毀了,卻也讓人不安地提醒我們,此類樣品是多麼容易遭人忽視啊!


隨著天花的消失,結核病成為當今地球上最致命的傳染病,每年有 150 萬 ~200 萬人死於其手。這是另一種我們就快遺忘的疾病,但幾代人之前,它還具有毀滅性的威力。1978 年,劉易斯·託馬斯(Lewis Thomas)在《紐約書評》撰文,回憶了 20 世紀 30 年代他還是一名醫科學生時,所有結核病治療方法是多麼徒勞無功。他說,任何人都可能感染結核病,而且沒有任何辦法保證自己不受感染。如果你得了病,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對病人和家屬來說,這種病最冷酷的地方在於,要很久才會死。」託馬斯寫道,「唯一的寬慰是,病人熬到油盡燈枯時會出現一種奇怪的現象,叫 spes phthisica,他會突然變得樂觀起來,充滿希望,甚至有點興高采烈。這是最糟糕的跡象;spes phthisica 的意思是,死亡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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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體簡史

(英)比爾·布萊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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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於 2020-09-02繼續瀏覽內容知乎發現更大的世界打開Chrome繼續王大鵬王大鵬教師

天花病毒太ZUO。

1, 臨牀癥狀明顯,一出現,馬上隔離(傳播途徑被切斷),要麼患者掛掉,要麼病毒被抑制住。

2, 牛痘病毒產生的抗體也可以識別天花病毒。那麼,英國醫生琴納就「發明」了以牛痘病毒接種法來防控天花。其實吧,在此1000+年前,我們的孫思邈大夫好早就用「吹粉」的辦法進行黏膜免疫了(我們必須要有文化自信)。

3, 天花病毒變異較弱。


天花病毒太ZUO。

1, 臨牀癥狀明顯,一出現,馬上隔離(傳播途徑被切斷),要麼患者掛掉,要麼病毒被抑制住。

2, 牛痘病毒產生的抗體也可以識別天花病毒。那麼,英國醫生琴納就「發明」了以牛痘病毒接種法來防控天花。其實吧,在此1000+年前,我們的孫思邈大夫好早就用「吹粉」的辦法進行黏膜免疫了(我們必須要有文化自信)。

3, 天花病毒變異較弱。


1,宿主單一

新冠就不會有這個問題,基本上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跑的,一視同仁。

2,結構保守,不易變異。

雙鏈DNA病毒,變異難度大。譜系更迭緩慢,容易針對,簡單說版本跟不上。

新冠就不會有這個問題,單鏈RNA病毒,絕不保守,走在時代的前列腺上,版本更迭速度極快,快到不同伺服器之間版本不均衡,各版本惡性bug頻出,有修復的,也有的直接沉澱底層結構。

3,因為保守,所以宿主終身免疫。

相對的,新冠因為突變頻繁。很容易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哲學點說,昨天的天花還是今天的天花,我認得你;今天的新冠都不一定是今天的新冠,只它認得我。

所以羣體免疫就是一個大培養基啊,一個型號的新冠進去了,一堆衍生型號的出來了。太給免疫系統找事兒幹了。問題免疫系統不怕,胸腺裏各種識別信號儲存的夠多,時間夠還是能形成免疫力的,問題來來回回的患者有那麼多時間麼。

4,殺傷力強,普遍癥狀重。

宿主患病出現癥狀進入傳染期體能都支持不住跑出去十幾裏的,然後大概率就是一個村,這個村鬧病期間出不去,都走不動,大家好了又終身免疫,天花能傳染那麼久那麼廣泛纔是挺不容易的。看看埃博拉,沒有歐美醫療隊,能不能走出非洲都是問題。

但是新冠不一樣,為了散播,有無癥狀感染者。這些人就是新冠選中的幸運兒,新冠不會把他們怎麼樣,只是想要他們幫忙捎一段路。

5,總結

所以天花最終被人類剋制然後消滅自然存在了。因為他的專一不變的熱烈。

而像新冠這玩意,大概會在和人類的角逐中,通過雙向選擇最後變成像流感一樣的存在。

就是那個堅持熱烈的走不到最後,那個善變煩人的纏纏綿綿無法斷絕。

真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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