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在河邊撿到一個傻女,不小心把人玩兒死了。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種玩!

第二天,我家門口擺著三口棺材,

寫著我家爺孫三人的名字。

三天前,我爹在河邊撿了個姑娘。

那姑娘衣衫襤褸,像是從上游的河岸衝過來的,額頭上有傷。但她生的好看,皮膚白嫩,比我們這村裡最好看的村花都漂亮。就是一直都在發燒,燒的渾渾噩噩。

後來那姑娘醒了,一直不怎麼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沒有一絲神采。

我爹說,怕是個傻子。

傻女就這麼在我家住了下來,我家祖孫三代,沒有一個女人,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操蛋。傻女雖渾渾噩噩,也不怎麼說話,但做飯是把好手。

她在我家住了一月,似乎沒那麼傻了,只是不愛說話。有的時候也會對我露出笑容。

我爺爺是個草醫,懂點陰陽和醫術,至於我爹,是這附近最有名的滾刀肉。

一日我爹喝醉了酒,趁著爺爺不在,將傻女關在了屋子裡。

我嚇了一跳,拉著我爹:「你要做什麼?」

「你個沒良心的,你爹我做什麼,管你什麼事?邊呆著去。」我爹賞了我一個大嘴巴,直接把我打翻在了地上。

我爬了過來,拉住了我爹:「爹,你清醒點,爺爺回來要發火的。」

「他能管得住我?」我爹搖搖晃晃的,抬腿就給了我一腳,踹在了心窩子上,我直接翻倒在地,半晌沒爬起來。

卧室的門關上了,從那門內,傳來了傻女的哭喊聲。

傻女在我家呆了一月,我倆已經有了一定的感情,就是養個貓兒狗兒的都會有感情的吧?傻女的哭喊聲讓我心慌,但是門鎖住了我毫無辦法。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爹才從門內搖搖晃晃的走出。

我爹的臉上有不少的紅印子,眼裡帶著笑,我怕出事一直蹲在卧室門口,他一大清早出來,一腳踹我屁股上:「做飯去,小兔崽子。」

說完他就出去了。

我推開卧室門縫,朝裡面看了一眼,就見傻女呆呆傻傻的躺在床上,一雙無神的眼睛,獃獃的望著天花板,她的手臂從床上垂下來,上面滿是觸目驚心的青紫痕迹。

「我、我去給你做飯。」我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句,傻女轉頭,沖我露出了一個笑容。

傻女道:「記住,看到一個好回答,想點贊又嫌麻煩,可以雙擊屏幕自動點,既能鼓舞答主,又能方便自己下次再看。我用這個辦法,已經快速標記了10來個好答案了。」

還好人沒事。

我沒想太多,風風火火的衝進廚房。

等我生了火,卻越想越不對勁,傻女的笑容有點古怪。

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朝著卧室的方向走去,可當我推開門,就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傻女的褲子,順著褲子往上,可以看見傻女那一張猙獰的臉,傻女是上吊而死的,一雙腳直直的朝下,輕輕地晃動著。

「到底出什麼事了?」爺爺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把我嚇了一跳,等我回頭,爺爺火急火燎的沖了上來,光是看到卧室裡面的場景,就彷彿明白了什麼,他一拍大。腿,憤怒的說道:「作孽啊!」

我站都站不穩了,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可怕的景象。

爺爺抓著自己本來就不多的銀髮,扯了老半天,最後和我一起將傻女給放了下來,就斂在爺爺為自己準備的那口棺材裡。

接著爺爺做了個讓我非常不解的舉動。

爺爺要我把家裡的大公雞給殺了,用雞血浸泡了墨斗線,然後在棺材上面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然後又叫我把族裡的人都叫來,說是要給傻女舉辦葬禮。

我家撿了個傻女的事情許多人都知道,一時間都來了。

爺爺的意見是不停靈直接下葬,越快越好。

所以三叔就直接找了十幾個精壯的漢子,打算抬著棺材直接下葬,不過對於棺材上面的墨斗線,三叔還是有些害怕:「爹,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問了。」爺爺沒好氣的搖了搖頭:「先抬棺下葬吧。」

我爹出去了一天就沒回來,到了傍晚,爺爺說要下葬,就讓那十幾個精壯的漢子抬棺。

然而,當那十幾個精壯的漢子抬著棺材的時候卻發現怎麼都抬不動,甚至連手指粗細的抬棺材的繩子都斷了。

一時間,好幾個人都變了臉色。

三叔也看出了點門道,忍不住問道:「爹,你給我透個底,我二哥是不是做了什麼……」

「滾犢子。」爺爺憤怒的盯著三叔說道:「你二哥什麼都沒做,這繩子不結實,重新換個來。」

爺爺說著,直接走到後院,重新拿了一條嬰兒胳膊粗細的繩子,結結實實的綁住了棺材。

我爺爺平日里就懂點陰陽,村子裡的紅白喜事,基本上都有我爺爺的身影,所以我爺爺說沒事,其他的人,原本有些懷疑的,也就膽子大了起來。

爺爺將繩子綁在了棺材上,然後又點燃了一炷香,插在了棺材的前面的那塊地上,接著拉著我一同跪倒在地上:「丫頭,爺爺對不起你,但你這麼鬧下去,也不是個頭,入土為安,早日投胎,我會讓軒兒日日為你祈福禱念的。」

說完,爺爺按著我的頭給棺材磕頭。

爺爺點的那一炷香飛快的燃燒了起來,不過短短几個呼吸,竟然一下子減少了大半截。

我揉揉眼睛,還以為看錯了。

爺爺這才站了起來,沖著其他的人說道:「抬棺。」

那十幾個精壯漢子齊刷刷的喊了一聲,但是這一次,那口棺材依舊沒有起來。相反,那嬰兒胳膊粗細的繩子卻崩的筆直,我看到每個漢子的臉上都憋紅了,表情猙獰難看,似乎用盡了力氣,倒不像是作假。

爺爺皺著眉,突然快步的走到棺材邊上,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用食指在棺材上面畫了一個我看不懂的符,或者只是隨便畫幾下。

但是在那瞬間,棺材就抬了起來,甚至因為棺材的重量突然減輕,還在半空中盪了一下,一時間,所有的漢子看著我爺爺的時候都是崇拜的小眼神。

然而就在此時,門卻突然打開了,我爹喝的醉醺醺的站在了門口,手裡提著一瓶二鍋頭,指著我的鼻子,唇齒不清的說道:「我、我回來了。混崽子,快給老子做飯去。」

「咣當」一聲巨響,剛剛被抬起來的棺材,卻突然掉落到了地上,嬰兒胳膊粗細的繩子全部斷裂。

爺爺嚇了一跳,指著我爹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怎麼回來了?」

「我怎麼不能回來?這是我家。」我爹靠在門框上,迷迷糊糊的看著爺爺:「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我爺爺氣不打一處來:「本來我都弄好了,你一來,她的怨氣達到了極點,這又不成了,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不中用的東西?!」

我爹靠在門框上,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爺爺就不知從哪找來了一把掃帚,把我爹給打了出去。

關上了門,門內的幾個精壯的漢子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三叔糾結的走到我爺爺的面前:「爹,這事兒就算了吧,大家也沒這個膽子……」

三叔正在說話的時候,旁邊那些站著的精壯漢子們也連連點頭,還沒等我爺爺回答,就連滾帶爬的走了。

偌大的房間裡面就只剩下了我和爺爺,看著那口棺材我有些害怕,小聲沖著爺爺說道:「爺爺我害怕。」

「別怕。」爺爺抱著我,摸著我的腦袋說道:「沒什麼可怕的。」

那晚上爺爺和我一起睡覺。

爺爺一直用大手拍著我的背脊,沉默不語。

直到一大早,我聽見院子裡面傳來了村民們說話的聲音,我推開窗子,那些人像是受驚了似的連忙散開。爺爺憤怒的盯著窗外:「幹什麼?」

村民們跑的飛快。

爺爺直接衝出了房門。

但是隔了好半晌,我都沒有聽到爺爺傳出來的任何聲音。

我有些疑惑,連忙下了床,走到院子當中徹底驚呆了。

我這院子里不知道何時被人放了三口棺材,那三口棺材都是金黃色的,棺材的蓋子上面用紅色的油漆寫著幾個字,龍飛鳳舞的。

我走上前去,才發現那幾個龍飛鳳舞的字是我們爺孫三人的名字:王軒,王衛國,王淳風。

王衛國是我爹,王淳風是我爺爺。

我有些害怕。

爺爺的臉色都變了,一腳朝著離得最近的一口棺材踹了過去,那口棺材的棺材蓋被踹到了地上,可以清楚的看見棺材裡面似乎還躺著一個什麼東西。

我嚇了一跳,連忙走上前去,卻看見那口漆黑的棺材裡面,躺著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紙人,那紙人做的惟妙惟肖,和我爹有9分相似,身上貼著一張符咒,那符咒的正中心寫著我爹的生辰八字,並且還用紅色的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爺爺的臉上很是驚慌。

他迅速的走到旁邊的兩口棺材上,把那兩口棺材全部都推開了,果然那兩口棺材裡面也放著一個紙人。

爺爺氣得渾身發抖,一腳踹在其中的一個棺材上,就在此時,我聽到外面傳來了三叔說話的聲音:「爹,二哥出事了。」

爺爺眼皮一跳:「出什麼事了?」

「你快跟我來吧。」三叔著急忙慌的,拉著我爺爺就跑。

我連忙跟在其後。

我爹死在了附近的一口枯井當中。

像是喝醉了酒不小心掉了下去,就連二鍋頭都丟到了井邊,摔了個粉碎。

若不是三叔經過,看見我爹的一隻鞋子,又著急忙慌的找了其他的人,把我爹從井裡面撈出來,根本發現不了他。

我嚇得哇哇大哭。

短短兩天內,我們家就死了兩個人。

爺爺臉色陰沉,卻什麼都沒說,吩咐三叔把我爹給裝殮了,用草席裹著抬回了家。

原本裝著我爹紙人的那口棺材已經空出來了,原先的那個紙人卻站在了門框上,一雙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前來的人,猩紅色的嘴,露出了一抹微笑,看得讓人慎得慌。

爺爺走上前去踹了兩腳,接著像神經似的在紙人的身上不停的踩踏著,踩斷了紙人用竹子做的脊樑和那張臉,直到把那紙人踩了個稀巴爛,這才氣喘呼呼停住了腳。

三叔看到我們院子的景象也都嚇呆了,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爺爺抓了抓滿頭白髮,紅著眼說道:「把衛國放進屋子內吧。」

「我去買口棺材。」三叔看著滿院狼藉,連忙說道。

「不需要,這不是有現成的嗎?」爺爺冷聲說道。

「可這東西……」三叔瞪圓了眼睛。

爺爺臉上愈發的陰沉:「我倒要看看那幫人想要做什麼?」

爺爺說完這話,轉頭看了我一眼:「軒兒,來給你爹穿衣。」

壽衣是爺爺之前給自己準備好的那一套,我們村裡的老人都有提前給自己準備棺材的習俗,壽衣什麼的也是一應齊全的。

將我爹身上那單薄的衣服脫掉,我爹身體上沒有幾個完好之處,身上到處都是血痕,還有青紫交加的痕迹,和傻女身上的一模一樣。

爺爺看見了,氣的渾身發抖。

直到將我爹放進了棺材,棺材徹底合住的那一刻,我才悲從心來。

但說實話,我卻哭不出來,我爹是個十里八鄉人人都頭疼的滾刀肉和潑皮,從小對我非打即罵的,我能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為爺爺仁慈以及老天開眼。

從小我爹就不管我,我彷彿一棵野草,我娘也是因為他的不著調,因為我爹一喝酒就打人的壞毛病,氣的直接離家出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三叔的眉毛皺得老高:「這事兒該不會和那傻女有什麼關係吧?」

爺爺皺著眉,陰沉著一張臉說道:「現在就把這口棺材給燒了!」

在我們村子,火化是傷陰鷙的,要遭到報應。據說被火化的人都沒有辦法進入輪迴,所以,我們村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採用火化。

聽見爺爺這麼說,三叔嚇了一跳,瞪圓了眼睛反問:「火化?」

「火花都便宜她了!」爺爺氣的渾身哆嗦:「燒掉,挫骨揚灰!」

最後的4個字,幾乎是爺爺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可棺材抬不動啊。」三叔皺著眉頭說道。

「我有辦法。」爺爺冷哼一聲。

說著就風風火火的進了屋,沒過多久,拿出來一把殺豬刀,朝著棺材的方向就劈了過去。

棺材上面的墨斗線都被劈開了,刀刃有時候也會劈到棺材上,而那棺材上卻滲透出了如同血跡一樣的東西,汩汩的流動著,傾刻間便將整個大廳染紅。

看到這一幕,饒是見多識廣的爺爺也嚇得麻爪了,「郎當」一聲,那刀子就掉落到地上,爺爺隔著老遠盯著那口棺材,咕咚咕咚的直吞口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三叔也嚇了一跳,小聲沖著爺爺說道:「這事兒還是得從外面找個陰陽先生來。」

爺爺那雙渾濁的雙眼像是看到了什麼希望,一臉驚喜的盯著三叔說道:「對,是得找個先生來,咱們現在就去。」

我要跟著他們,可爺爺卻叫我看家,還說他們沒多久就會回來的。

我忐忑不安的在家裡等著。

可是一直等到了天黑,我都沒有把爺爺和三叔給等回來。

我靠在門框上根本不敢進院子,屋子裡面放著一口棺材,院子裡面放著三口,這種情況下我寧願坐在院子門口吹著冷風,也不願進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都黑了,我才終於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三叔說話的聲音:「小軒,我回來了。」

我掙扎的站起來,腿都麻了,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三叔扶住了我,他的手好冷。

外面不知何時升起了白色的霧氣,根本看不清楚,就連三叔的那張臉也是模模糊糊的:「先生呢?我爺爺呢?」

「先進去說。」三叔渾身僵硬,並且散發著一股冰冷,走路的時候還怪怪的,大部分的力量都靠在了我的身上,由我攙扶著一點一點的往門口挪,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門內。

三叔走進了大廳,坐在了椅子上,我忙給三叔倒了一杯水。

當我端著水杯走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三叔趴在了傻女的棺材上,傻女的棺材一直都冒著血水,地面上有一層厚厚的已經乾涸了的血痂,散發著腥臭的味道。

三叔雙手死死地扒著棺材蓋,像是想棺材蓋打開似的,我拍了拍三叔的背,三叔突然轉過了身,一雙猩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大廳的燈很久都沒有換過了,還是那種黃。色的燈泡,燈泡在頭頂上懸著,一陣風吹來晃動不已。也將三叔的臉映照得明明暗暗。

三叔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讓我有些害怕,我後退一步,小聲的喊了一下三叔。

他像是才回過神,看了我一眼,突然拿出來一把斧子,這斧子生了銹,一直放在大廳的角落,卻被三叔拿在了手裡。

高高的舉起,朝棺材的方向劈了下去。

木頭飛濺,紅色的液體伴隨著木屑流淌了出來。

我嚇了一跳,沖著三叔叫了一聲,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頭盯著我。

我大氣不敢出,三叔突然轉移了目標,拎著斧子,朝我的方向緩緩走來。

我嚇得丟了手上的搪瓷杯,杯子翻倒在地上,我忙朝著門口的方向跑去。

卻因為大廳裡面紅色的液體太多,我又比較著急,因此摔了個狗吃屎。

我回頭看了眼三叔,他歪著頭,古怪的看著我,拖著那個巨大的斧子,緩緩朝我方向走來。

斧頭和地面摩擦出難聽的聲音,三叔慘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血色,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彷彿要把我給看穿了似的。

我嚇得腿軟,幾次都沒從地上爬起來,而且淚流不止,好不容易才爬出了門檻,又在院子裡面跌了一跤,我聽到身後傳來了如同敲門一般的聲音,當我回頭看去,就看見三叔卡在了門檻處。

農村人家裡面的門檻一般都很高。

爺爺說是防老鼠的。

但現在卻把三叔卡在了門檻處,三叔的樣子很是古怪,手上拎著一把斧子,卻並不往前走,是僵硬的一點一點的往上跳。腳脖子是直的,每一次腳尖都被門檻阻攔住,然後又重新落到了地上。

我心臟都快嚇得跳出來,哪裡來得及管三叔的不對勁?直直的朝外頭跑了出去,夜色朦朧,不知何時周圍升騰起了一層厚厚的白霧。

若不是因為我在這山村裡面已經活了16年,恐怕我連路都不認得了。

跑出了家門很遠,我分不清楚自己在何處,四周都是一樣的風景,到處都是一片白色,什麼都看不清楚。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突然聽到有人在喊我。

那聲音像是我爺爺的。

我大聲的應答著,隱隱約約的聽到爺爺的聲音是從東北面發出來的,我朝著那方向走去,沒過多久,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倒是和我爺爺有幾分相似,可我始終看不清楚對方的面容,我想要走近看個究竟,可是那個影子就像是在和我捉迷藏一樣,跑得飛快。

我一直追著那影子,也愈發能聽清楚爺爺的聲音了。

爺爺總算找到了我的所在地,身形停住了,似乎在等著我靠近。

我想到之前在家裡面遇到的事情,像是瘋了一般的朝著爺爺的方向跑去,然而,當我快要看清楚爺爺模樣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一腳踩空,接著我就感覺到一片冰涼。

口裡的空氣越來越少,四周一片黑暗。此時我才回過神來,我發覺自己不知何時掉入了一條河流當中。這條河就是我們村口的那條河,我從小在村子裡長大,游泳是我的強項。

我經過短暫的錯愕,很快就回過了神,撲騰著朝著岸邊游去,可我卻感覺什麼東西抓住了我的腳踝,把我直直的往下拽,根本浮不起來。

我原以為是水草之類的東西糾纏住了我,好不容易掙脫了,

便潛下了水,想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在黑暗的水域當中,我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

是傻女!

原作者:涼拌白骨

書名:陰棺娘子

轉載自:微信公眾號【怪談胖胖女】


這是在姥姥家發生的一件事兒。

離姥姥家不遠有一座廢棄的空院子,門是那種很古老的木門,風吹日晒的都已經劣跡斑斑了,很破舊,門上纏繞著一個銹跡斑斑的大鎖鏈,門下面還有那種很高的門檻。

我每次從那裡路過的時候,都要趴著門縫往裡看,很好奇裡面是啥樣子的,從門縫看進去,能看到滿院子都長滿了雜草,還能看到一個枯井,枯井上蓋著塊木板。當時一直都想進去看看,奈何有鎖鏈鎖著,無法進入。後來,終於有個機會讓我進了這個廢棄而又神秘的院子,那次,卻差點出了大事。

事情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弟弟,他比我小四歲。平時暑假媽媽都是把我送到姥姥家小住,而弟弟因為太小,留在城裡。直到弟弟四、五歲那年,他也很想跟著我一起到姥姥家住,可能是因為弟弟沒見過農村的青山綠水,十分嚮往,所以纏著媽媽也把他帶到了姥姥家裡。

到了姥姥家後,弟弟對所有的事物都充滿了好奇,連姥姥家大門口的樹墩子,他都能研究半天。

後來,他跟著我一起出去玩路過那個廢棄院落的時候,自然跟我一樣,特別好奇裡面有什麼。我讓他趴門縫往裡看,然後跟他講這個院落有多麼多麼神秘,導致他的好奇心一發不可收拾,非要進院子里去看看,甚至跟我又哭又鬧。

我沒辦法,看著大門上落著鎖,也進不去呀,院牆雖然不是很高,但以我倆的個頭,根本不可能翻過去。其實,我也想進去看看,這麼多年了,我的好奇心也是有增無減啊。

突然,我眼前一亮,用腳踢了一下門下面的門檻,果然,門檻鬆動了,於是,我使出吃奶的勁兒,把門檻給踹開了。就這樣,我跟弟弟就憑藉著瘦小的身材先後從大門下面鑽了進去。

終於進到了這個夢寐以求的院子里,當時因為是白天,雖然院子相當荒涼,但我跟弟弟並沒有害怕,各自開始在院子里轉悠。院子就是普通的院子,挺大的,比我姥姥家的院子大兩倍,長滿了雜草。但是房子卻很精緻,窗戶全是那種木頭雕花的,雖然都褪色了,但能看出來,這家人在這村裡一定是那種大戶人家。

我推門走進了堂屋,堂屋裡還掛著字畫,有兩把雕花大座椅放在桌子的兩邊,就是那種傳統的一個桌子,兩個椅子,配套的。屋裡很多蜘蛛網,堂屋左右各有一個小門,連著裡面的屋子,我還想再往裡走走看看,沒想到,院兒里傳來我弟弟的尖叫聲!

這可把我嚇壞了,我趕緊跑出堂屋,到院兒里尋找我弟弟的身影,只見弟弟獃獃的站在枯井旁邊,一動不動!我忙跑過去,抱著弟弟,問他,咋了,咋了?

弟弟渾身都在顫抖,抬頭看是我,立馬哭了起來,也不說話,就是一直哭。

我也很害怕,不敢再在這院里多呆,就抱著弟弟從門下面鑽了出去,快步跑回姥姥家。

姥姥見我們這副模樣回來,弟弟這時候已經翻了白眼,渾身抽搐,就像發羊癲瘋了一樣,趕忙問我們怎麼了,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姥姥。

姥姥聽後,臉色刷的一下變了,以前姥姥一直都是笑眯眯的,這次我是第一次見她如此嚴厲的神情,本以為姥姥會責備我,誰知姥姥二話沒說,抱起來弟弟,掐住他的人中就向門外跑去,嘴裡還一直叫著弟弟的名字。

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坐在屋裡也抽泣起來,沒一會兒,姥爺從地里幹完農活回來,問我咋了,姥姥和弟弟去哪了。

我就把事情又跟姥爺講了一遍,姥爺聽了,安慰我說沒事,你姥姥出去找人了,沒啥事。

後來,姥爺跟我吃過晚飯後,他就卷了顆煙坐在門口等姥姥回來,我坐在床上等著等著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我一醒來就看到弟弟就睡在我旁邊,還沒醒。我趕緊下床找姥姥,姥姥在廚房燒飯,我問她弟弟有沒有事。她說沒啥事,都好了。

姥姥告訴我,昨天是帶著弟弟去村裡的劉嬸兒那裡了,劉嬸兒是村裡的半仙兒,能解決這類事情。姥姥知道我們去了那個廢棄的院子,心想不妙,見弟弟臉色發黑,連忙趕去劉嬸兒那裡,劉嬸兒說弟弟被衝撞了,在弟弟後頸那裡貼了膏藥似的東西,又燒了符水給弟弟喝,然後弟弟就睡著了。又讓姥姥拿著弟弟穿過的衣服去那廢棄的院子叫魂兒,折騰到了半夜才回來。

期間我問過弟弟,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的好奇心就是這麼強),他本不願再提起,耐不住我軟磨硬泡,就說了那天的經歷:

那天他自己在院子里轉悠後覺得沒啥意思,就跑到枯井旁邊,推開了那個木板,伸頭往井裡看,沒想到這井裡面還有水,他正感到好奇,突然他看到一隻手從井裡伸了出來!並且,隨著這隻手出現了一個紅衣女人,女人順帶著井邊迅速的往上爬,迅速抓住了弟弟的手!

弟弟說,直到我跑過來抱著他,那個女人才消失。

我聽後也是頭皮發麻。。。

後來,姥姥說幸好我是屬虎的,出生時辰又在正午,所以沒事,不然我們姐弟倆都得中招,有可能在那廢院里就回不來了!

從這件事以後,弟弟就變的十分的膽小,連去廁所都不敢一個人去。白天,他不敢自己呆在屋裡,晚上,他不敢自己呆在院里。。。


以前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奶奶雖然懂這個,但我一直都以為是她過於迷信,這次我卻深信不疑,不是撞鬼,冥幣又該作何解釋!我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了奶奶,她聽完之後,也告訴了我一件事,這件事我本來是聽說過,再次聽奶奶提及,了解到了更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據說黑沙河曾經淹死過人,屍體一直沒有打撈出來,附近幾個村子的人洗衣服還是洗澡,都要藉助那條河,由於河水遠遠看去是黑色的,水底沉的泥沙也全都是黑色,黑沙河的名字便由此而來。那條河有多長,反正我是不知道,鬧鬼的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清楚,只是聽奶奶提起趙鐵柱的死,讓我記憶猶新。

我和趙鐵柱是發小,他是去年夏天在黑沙河洗澡溺死的,當時我並不在場,不過聽村裡的一些人說,趙鐵柱溺死之前,曾掙扎過,說有人在水裡拉他的腳。等到大家游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被拖進水裡淹死了,隔天屍體才從水底打撈出來,鼻孔里嘴巴里全是淤泥。

趙鐵柱他爹是個農民,他娘是個傻子,他爹晚年得子,就這麼一個兒子,平日里寵上了天,鐵柱想要什麼,他爹會想盡辦法幫他弄到。白髮人送黑髮人,老兩口找到趙鐵柱的屍體時,哭的昏天黑地,鐵柱他娘當時就昏了過去。

將屍體弄回去之後,聽說夜裡鐵柱他娘開始說胡話,鐵柱他爹知道我奶奶能看到髒東西,連夜請我奶奶過去看看,鐵柱他娘是不是看見了什麼。奶奶去了之後就給鐵柱他娘做了一番檢查,說是趙鐵柱的鬼魂不肯離開,衝撞了他娘。

夜裡奶奶留下來處理,鬼魂遲遲不肯走,會影響到生人的健康,趙鐵柱大概是思念親人過度,捨不得離開也是情有可原。奶奶在屋子裡撒了一層麵粉,並且讓鐵柱他爹看好他娘,晚上不要下地,奶奶要了鐵柱他娘的生辰八字,然後就回家了。

不知道奶奶做了什麼,隔天清早趙鐵柱他爹就跑來道謝,說他老婆已經沒事了,不過一大早就發現屋裡有一排腳印,跟趙鐵柱穿的鞋子完全吻合。奶奶告訴他,鐵柱的鬼魂已經走了,可以下葬了。

誰知下葬之後當天晚上,趙鐵柱他爹就做了個夢,夢到兒子漂浮在水面上,醒來覺得不踏實,又找到了我奶奶,奶奶一番搗鼓告訴他,鐵柱的鬼魂沒去陰間,而是被困在了黑沙河裡,他必須找到替身才能去陰間報道。

後來奶奶說河裡有什麼東西在作怪,她沒那個能力解決,最好是請高人幫忙。趙鐵柱他爹知道附近就有一個寺廟,聽說廟裡的僧人都有些道行,於是一大早就跑去請僧人來幫忙,傍晚時分,真的帶了幾個和尚回來。

這些和尚了解過情況之後,立刻隨趙鐵柱他爹來到黑沙河念經超度,當時我奶奶也在場,奶奶就是想看一眼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怪。一開始倒是沒發現什麼問題,天黑之後,趙鐵柱他爹在岸邊點了一堆火,和尚們仍在念經,這時原本平靜的河面突然泛起了漣漪。

一時間狂風大作,和尚們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嚇的落荒而逃,下一刻,岸上的火被水撲滅,奶奶立刻拉著趙鐵柱他爹逃離了現場。事後趙鐵柱他爹曾多次問我奶奶,到底那天晚上看到了什麼,僧人們為什麼要跑,奶奶卻一直沒有回答他,因為她自己也沒看清楚是什麼,只是依稀記得,當時好像看到水裡有個人,好像是個人的樣子,不太確定!

在那件事過去之後,大概一個月左右,趙鐵柱他爹突然在黑沙河溺死,人們發現了他留在屋裡的遺書,才將屍體打撈出來,屍體撈上來之後發現,腿上綁著一塊兒大石頭,他是自殺的。

這時道士還在院子里念著奇怪的咒語,奶奶將那根鞭子放在了我的床頭對我說:「小凡,拿好這根打鬼鞭,今晚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不然命火熄了,奶奶也沒辦法救你!」

我不明白,想問奶奶我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全身無力,奶奶卻不等我問,已經走出了屋子,我在屋裡昏睡了一天,期間奶奶來過幾次,可我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很多問題想問,卻沒辦法開口。奶奶給我熬了一碗葯,很苦,我也沒喝進去多少,都順著嘴巴流了出來。

晚上我聽到奶奶在堂屋念叨著什麼,漸漸的,聲音彷彿離我越來越遠,我覺得好累,好想睡一覺。什麼也不想,終於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間好像力氣又回到了我的身上,我一用力便坐了起來,這時就看到我身邊站著一個老頭兒。

我嚇了一跳,以為家裡來賊了,立刻叫奶奶,那老頭兒卻呵斥一聲:「別叫了,你看看你自己!」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赫然發現,此刻我還靜靜地躺在床上,難道是……我已經死了嗎?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眼前出現的那個老頭兒瘦骨嶙峋,一副病殃殃的樣子,它說是來帶我走的,我當然不肯跟它走,於是就掙扎,拚命大叫著,然後老頭兒說了一句話,讓我莫名其妙:「小凡,我是你爺爺!」

正在我發愣的時候,那老頭兒抓起我就往外走,這時的我彷彿沒有一點重量,像一隻小雞一樣被它拎著出了屋子。來到院子里我看看奶奶跪在地上,正在往一個火盆里丟黃紙錢,我拚命大叫著:「奶奶快救我,我不想死!」

然而奶奶卻聽不到我的聲音,我就這樣被那老頭兒拎著離開了家,它速度很快,腳不沾地,不大一會兒就出了村子,我才發現,它似乎要帶我去黑沙河!

果然被我猜中了,沒多久我們就到了黑沙河,我掙扎的更厲害了,然而掙扎卻是徒勞,那老頭兒拎著我開始往水裡走,很快水已經漫過我的胸口,眼看著就要沉入水底了,突然聽到奶奶在叫我的名字:「小凡,快回來!」

聽到奶奶的呼喚,我本能的掙扎了一下,然後就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我還在床上躺著,剛才究竟是做夢,還是真的死過一次,我不清楚。直到奶奶告訴我這才了解到,原來剛才我真的已經停止呼吸了,奶奶拚命的叫我,我居然奇蹟般的又活了過來!

而且我發現,醒來之後不再像之前那樣嗜睡了,起碼精神恢復了一些,可以和奶奶說話了。我將剛才發生的一幕告訴奶奶,她聽我說完大吃一驚,她說那確實是我爺爺,不過那老東西不爭氣,她懷疑爺爺是做了水鬼,來害我的!

這番話讓我更加震驚,哪有爺爺害自己孫子的道理,可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奶奶的話。奶奶嘆了一聲跟我說:「你不明白的事情還有很多,你爺爺是我親手捂死的,我懷疑他是回來尋仇了!」

奶奶語不驚人死不休,我一時間楞楞的看著她,本來有很多問題想問,到了跟前卻又有些反應不過來,奶奶為什麼要捂死爺爺?

原來這其中另有隱情,奶奶沒有打算繼續瞞著我,或許是以為我命不久矣,所以把那個隱藏了幾十年的秘密告訴了我。

原來打我昨天晚上回來那一刻起,奶奶就看到爺爺的鬼魂跟著我,所以才拿那根鞭子抽打我。第二次抽打我,是看到爺爺的鬼魂上了我的身,所以鞭子打在我身上,我沒有痛覺。

提及爺爺的死,奶奶老淚縱橫,事情的起因要從五十四年前說起,那時正好鬧饑荒,老百姓顆粒無收,無米下鍋,被逼無奈上山挖野菜,甚至吃樹皮,餓死的人不在少數。偏偏我爺爺不爭氣,奶奶辛辛苦苦在生產隊做工,換來的工錢不是用來買米,而是被爺爺強行搶奪,用來買福壽膏,奶奶不給,換來的是一頓狠揍。

福壽膏也就是大煙,這種東西只要沾上了,想戒都戒不掉,爺爺寧可吃野菜,也要抽大煙,眼看著日子過不下去了,奶奶又帶著兩個孩子,就算大人不吃,孩子也不能沒有奶水啊!於是奶奶就狠了狠心,趁爺爺睡著的時候,用枕頭捂死了他!

爺爺死後,奶奶經常在晚上做噩夢,夢到爺爺的鬼魂來索命,她整天心神不寧,到處燒紙錢,恰好有一次碰到一個道士經過我們村,道士看到奶奶後就說她霉運當頭,恐怕命不久矣,要化解倒也不難,只要她願意配合。

奶奶聽信了道士的話,和道士學了幾個月道術,後來趕上了紅衛兵抓人,一切與牛鬼蛇神有關的東西都要打倒,道士被抓去批鬥,聽說後來瘋了,奶奶再也沒見過他。從此奶奶就不敢再使用自己的道術,直到那個時代過去,我父母外出打工賺錢供我念書,奶奶才漸漸顯露她的本事,不過她不幫人驅邪,最多就是算算命。

這次奶奶之所以請了一個道士回來,是因為我的魂魄已經不全,她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請人幫忙,道士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奶奶也不清楚,只是告訴我,如果不儘快找回我丟掉的那個魂魄,我活不了多久!

人有三魂,分別為:天魂、地魂、靈魂。七魄分別為:伏矢、雀陰、非毒、吞賊、屍狗、除穢、臭肺。意指喜、怒、哀、懼、愛、惡、欲,人身去世後七魄也會消失。

其中靈魂殘缺,人就會出問題,或病、或痴呆、或精神錯亂,而我的靈魂已經出了問題,而且是非常嚴重的問題,靈魂離開了身體。

奶奶告訴我,我頭頂的命火已經熄了,靈魂短時間內不能回到身體里,就會有生命危險。

奶奶請來的道士,正是要為我招魂,她說可能是爺爺帶走了我的靈魂,奶奶懷疑爺爺做了水鬼,因奶奶記恨爺爺,自打爺爺去世之後,奶奶從來沒有給他燒過紙錢,我父母常年在外,爺爺的墓都沒人掃,而我也是不孝,整天無所事事,卻從來沒想過給爺爺上墳!

怪不得我會卧病不起,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聽完奶奶的這番話,整個人更加疲憊,我什麼都不願意想,只覺得很累很累,好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聽著道士在院子里念咒語的聲音,我漸漸進入了夢鄉,這一覺睡了多久,我已經不記得,只知道閉上眼睛之後,總是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一個我從未見過的老頭兒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我很害怕,卻怎麼也醒不過來,醒來後又記不清夢裡的情節,只記得有一個老頭兒出現過。

我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奶奶一直陪在我身邊,見我醒了,立刻去給我把雞湯熱上,不大一會兒就端來了香噴噴的一碗雞湯,我是很想喝,可嘴巴都張不開,奶奶小心翼翼地喂我,我卻像一個老年痴呆的病患一般,做不出反應。

我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除了可以做出輕微的動作,除了大腦還能思考,跟一個植物人也沒什麼兩樣!

我是不是永遠都不能下床了,還是會死,一想起來就害怕,想著想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奶奶一邊幫我擦著眼淚一邊對我說:「小凡,別怕,奶奶在,就算拼了老命,奶奶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從小被奶奶帶大,她很疼我,我知道她一定會拼了命幫我,可我有一種感覺,我可能撐不下去了,就連睜開眼睛都覺得無力,漸漸的閉上了眼睛,奶奶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完全聽不到。

恍惚中我又看到了那個老頭兒,瘦骨嶙峋的,顴骨凸出,眼窩深陷,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那個勾走我靈魂的老頭兒,奶奶說它是我爺爺!因我很小的時候爺爺就不在了,我沒見過他的樣子,遺照也早就燒掉了,關於爺爺的一切,我從來沒機會了解。

「小凡,別怕,到爺爺這裡來。」遠處,爺爺正在朝我招手,漆黑的空間里,我看到他那蒼白的臉,不禁嚇的全身發抖,想起了奶奶說過的話,本能的想要逃離。

我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發生了,爺爺見我沒有反應,徑直走到了我的床前,伸出手來想要抓我,我身上放著那根打鬼鞭,爺爺的手碰到了鞭子,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手上冒起了白煙,下一刻爺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從喉嚨里發出一聲竭嘶底里的叫喊,睜開了眼睛,屋裡一片漆黑,我聽到有腳步聲傳來,片刻後一根火柴照亮了整個屋子,奶奶出現在我面前。

奶奶問我是不是做噩夢了,我點了點頭,把夢裡的情節告訴了她,奶奶聽完對我說,一定是我爺爺纏著我,雖然有打鬼鞭,也難保不會出事。

奶奶從屋裡拿了一把剪刀放在我枕頭底下,據說剪刀可以辟邪,不管靈不靈,過了今晚就知道了,白天的時候奶奶已經將我的生辰八字交給了道士,道士說要明天才知道結果,我還有沒有救,天亮了才知道。

我本來很困,奶奶離開我的房間之後,我就閉著眼睛開始睡覺,由於害怕的緣故,油燈奶奶故意給我點著,我不時就會睜開眼睛看一下,總覺得心裡不踏實。不記得是第幾次睜開眼睛,我忽然看到地上一個黑影在動,就在門口,嚇的我頭皮發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盯著那黑影看了一會兒,風把油燈吹熄了,我聽到有聲音傳來,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大叫了一聲。奶奶詢聲找來,將油燈點著,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還沒來得及說,幾乎在同一時間,我和奶奶都看到了地上的水跡。

我們家窮,土胚房,地上也是泥巴,水跡很明顯,從門口一直拖到我床前。奶奶的臉色有些難看,也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她拿著油燈往床底下看了一眼,然後睜大了眼睛對我說:「小凡,快下來!」

我不知道是什麼狀況,只見奶奶神色慌張,好像在床底下看到了什麼,我立刻挪動身子想要下去,可是沒有一點力氣,奶奶年紀大了,沒力氣抱我,只能扶著我往外面走。剛走到門口,奶奶倒抽了一口涼氣,迅速扶著我走進了她的屋子。

進去之後奶奶將窗帘拉上,由於房屋設計的緣故,三間房子只有堂屋有門。窗帘拉上之後奶奶將屋裡的油燈點著,從桌子底下拿了一包石灰粉,撒在門口,又拿出針在自己手指上扎了一下,將血按在我額頭上,盯著門口對我說:「它們來了,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走出這間屋子!」

奶奶這句話說完,我就聽到房門開始響了起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進來了。我嚇的躲在牆角,奶奶讓我拿著油燈,她一個人走了出去,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直到完全沒有意識。

醒來的時候天有些亮了,我聽到外面又有人在念咒,我想坐起來,卻發現身體動不了,僅僅能睜開眼睛而已。而且我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壽衣,在燈光下反射出讓人心悸的寒光。

過了一會兒進來了兩個人,這兩個人我認識,是隔壁的陳叔叔和老六,進屋之後他倆二話不說,竟是一人抬身子一人抬腿,將我抬了出去,我很想問問他們這是幹嘛,卻沒有力氣開口說話。

我看到院子里有一口漆黑的棺材,奶奶站在一旁垂著頭哭泣著,院子里有很多熟面孔,大家站在一起議論紛紛,說的什麼我聽不清楚。片刻後,陳叔叔和老六將我放進了棺材裡,然後道士拿著桃木劍走近棺材,大喝一聲:「吉時已到,封棺!」

隨著一陣砰砰聲傳來,棺材釘已經釘了進去,隔著棺材,我聽到了奶奶撕心裂肺的哭聲,頓時心裡很難受,也流下了兩行熱淚,不由回想起這些天發生的事……

十天前……

事情的經過要從十天前說起,我叫穆凡,是一個農村的放牛娃,十天前村裡突然來了一群城裡人,個個帶著精良的裝備,說是應領導要求,需要在村子裡打一口井。

我們村吃水的井確實少之又少,通常幾家人共用一口井,經常會遇到乾旱,井水枯竭,吃水變的艱難。由於地勢偏僻,我們這裡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窮鄉僻壤。鑽井的工作隊來了之後,打過招呼便開始動工,說是給老百姓提供方便,自然沒人有異議,連夜趕工,需要燈光照明,同時也需要人手,我很幸運的被工程隊選中,每個小時有十塊工錢。

記得當時應該是晚上十點左右,機械正在運轉,幾個工作人員忙的不可開交,突然有人大叫了一聲,心不在焉的我立刻抬起頭看過去,發現幾個工作人員手忙腳亂,正趴在剛鑽好的井口往下看,並且招呼我把太陽燈拿過去。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急忙拿著太陽燈過去,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有個工作人員掉下去了!井口不大,裡面的水是渾濁的,水位距離地面可能有幾十米,太陽燈照著也看不清楚,後來有人拿來了手電筒,可根本看不到掉下去那個人的影子。

只看到井裡有水,渾濁的井水有點沸騰,那是泉眼的作用,如果水性不好,掉進去肯定淹死了。當時幾個負責挖井的人就提議下去救人,但是誰都不願下去,推來推去,把這個責任推到了我頭上,應承我,只要我下去救人,能拿到五百塊錢,不管人能不能救上來,如果救上來了,再加一百,不論死活。

我當時就心動了,五百塊錢對於有錢人不算什麼,對我來說,那是一筆可觀的財富,我猶豫了一下,便決定下去救人。其實我也知道,人可能救不上來了,頂多能把屍體弄出來,已經過去了一分鐘左右,等我下去,恐怕人也淹死了。

等到大家弄來繩子,時間更是過去了五分鐘左右,本來我是想著,盡量能把人救上來的,現在倒好,乾脆成了撈屍!當眾人將我綁好之後,便在大家的配合下將我放進井裡,井是剛打好的,泥土還沒有干,還沒下去,我身上已經弄的滿身泥漿,這個時候我好像看到井底下有什麼東西在動,只是水太渾濁,沒看清楚。

掙扎許久,終於下來了,我發現井裡飄著一塊布。我本來是想抓起來看看的,結果一用力,卻提起來一個人,原來是飄在水上的一具死屍!

難道是剛才掉下去那個人,他已經淹死了……

當時我就很害怕,立刻放開了屍體,大家在上面看到了我做的一切,他們讓我把屍體綁好,說著話便又丟下來一條繩子。

畢竟是第一次見到死人,我嚇的全身發抖,哪裡還有力氣打撈屍體,不過一想到五百塊錢,我就來了勁,乾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不就是個死人嗎,哥們兒我什麼場面沒見過,還能被一具屍體嚇到!

經過了漫長的思想掙扎,最終恐懼被貪心壓了下去,我鼓足勇氣,盡量讓自己的雙手沒那麼抖,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那具屍體綁好,上面的人開始拖拽繩子。屍體緩緩升起,這時我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這具屍體居然不是剛才掉下來的那個人!

打井的幾個人我留意過,不可能會認錯人,這麼短短片刻時間,這個人卻變了樣子!

更加讓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屍體被打撈上去之後,竟然沒有人發現不對勁,剛才掉下去那個人明明是微胖的體型,打撈出來的卻是一個瘦子!

我尋思著,是不是自己記錯了,有這個可能,不然就解釋不通了,這工程隊里七八個人,難道就沒人發現打撈上來的屍體,跟掉下去那個人不一樣?

他們果然沒有騙我,立刻就給了我六百塊錢,並且告訴我,由於出了事,今天就到此為止,什麼時候開工會通知我,讓我趕緊回去休息。我回到家已經是半夜了,奶奶早已睡下,聽到動靜才起來給我開門,我一進門,奶奶忽然臉色一變,大聲呵斥:「你怎麼來了,快滾!」

我一下子懵了,抓著後腦勺問奶奶:「我是小凡啊,奶奶,你怎麼了?」

「快進來!」奶奶臉色有點古怪,立刻拉著我進屋,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不等我說話,奶奶立刻回屋拿出了鞭子,在我身上抽打起來!

我疼的哇哇叫,一邊躲避一邊大喊著:「奶奶,不要打了……」

奶奶這才停下來,氣沖沖的問我去了哪裡,我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本來以為她聽說我拿回來六百塊錢會很高興,沒想到奶奶聽完卻是一聲長嘆,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我說:「終於還是來了!」

我被奶奶的舉動驚呆了,半天說不出話來,不知道奶奶是什麼意思,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打我,還說一些讓人莫名其妙的話!當天晚上奶奶就吩咐我睡覺不要脫鞋子,並且在我的床前撒了很多石灰粉,弄的我雲里霧裡的,以前從沒見過奶奶這麼做,自然不知道她的用意。

穿著鞋子睡覺挺不舒服的,我將腳露在外面,睡的迷迷糊糊時,感覺好像有人在拉我的腳,醒來後一陣後怕,我立刻划了一根火柴,將油燈點燃,掀開褲筒一看,腳踝上居然有手指印,觸目驚心!

大半夜的我也不想把奶奶叫醒,心想我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就算遇到髒東西應該也能壓制住,怕個鳥!其實奶奶的反應已經讓我猜到了一些,只是自己不願意相信罷了,這下看到腳踝上的手指印,我不得不信!

奶奶打我用的那條鞭子,據說是一位高人前輩留下的,可以辟邪,無緣無故,奶奶不會用鞭子抽打我,並且我從小就聽奶奶說,她有陰陽眼,可以看到靈魂。我想我可能是撞邪了,把髒東西帶了回來!

我點著油燈坐在床頭,這時也沒了睡意,就想著等到天亮,然後告訴奶奶,讓她來處理。哪想到,大半夜的忽然外面颳起了大風,風透過窗子吹進來,冷嗖嗖的,油燈瞬間被外面的風吹熄,屋子裡頓時變的漆黑一片。

這時我聽到院子里似乎傳來了一陣嘆息聲,是個女人的聲音,聽到這聲嘆息我脊背發涼,趕忙把火柴盒打開,準備將油燈點上,卻沒拿穩,火柴掉在地上,我摸索了片刻沒找到,再次聽到院子里傳來奇怪的聲音,於是便戰戰兢兢的去開門。

剛把門打開,就看到朦朧的月光下站著一個人,我大喊一聲:「什麼人!」然後就走了過去,想看個究竟,雖然很害怕,但壓抑的感覺讓我更加惶恐。我距離那個人只有幾米,可當我走近,他卻不見了,彷彿一瞬間在我面前消失了,這時我發現地上有水,才看到院子里那口水缸倒了,剛才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這口大水缸發出的。

我轉身想回屋告訴奶奶,卻忽然又看到大門口站著一個人,這次距離比較近,眼睛也漸漸適應了昏暗的光線,終於看清了那個人,是個男人,他也在直勾勾的看著我。我確定他就是剛才出現在院子里那個人,不管他是人是鬼,大半夜的闖進我們家,弄的我睡不著覺,我咽不下這口氣,決定要找他討個說法!

哪成想我朝他走過去之後,他轉身就走,我在後面緊追,他也加快速度,很快就追到了村口,他似乎有意放慢速度,等我靠近,他又加快了速度,如此反覆幾次,已經出了村子,這時月亮變的更朦朧了,我抬頭一看,天空中出現了一團烏雲,正好遮住月亮。

我本來是想要轉身回去的,卻突然看到那個人站在不遠處朝我招手,意思是要我跟他過去!

我就算膽子大,這個時候也不敢再往前走一步,直覺告訴我,他不是人,指不定會帶我去什麼地方!我轉身就要走,卻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我的腳好像陷入了泥沙中!低頭一看,嚇的我六神無主,什麼時候我竟站在水裡了,遠處那個人分明是站在水面上的,水已經淹沒了我大半個身子,我的錢也從口袋裡飄了出來。

頓時我就明白了過來,這是真的撞邪了,我就不該追出來,事已至此,還是趕緊把錢撈起來走人吧,我知道撿不完,能撿一張是一張吧,這是我拼著命賺回來的辛苦錢,怎麼能夠讓它輕易打水漂!

我只撿了兩張,忽然發現手感有點不對勁,太軟了,被水泡過之後入手就爛,這時月亮也從雲層中閃現出來了,借著月光我看了一眼,發現手裡的錢竟變成了冥幣!

這麼說來,從我開始打撈屍體那一天起,就可能遇到了髒東西!在我們老家,曾經有人撞過邪,說是鬼上身,最後是請了道士做法事才化解。

鬼神這種東西,一直以來我都不信,從小老師給我們灌輸的知識里,可沒有這些奇怪的玩意兒。我也聽人說過,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永遠是迷信!

人們只相信科學能夠解釋的事情,無法理解的事情都會歸納於迷信這一說法,我自己也不例外。可是這次的事情似乎有點嚴重,顯然用傳統的科學理念已經解釋不清楚了。

我努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總覺得打井隊有問題,他們的種種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從開始打井那天,我就已經惹上了麻煩,只是自己一直渾然不覺……

我掙扎卻是徒勞,棺材蓋釘的死死,而且我剛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根本無法弄出一丁點聲音!

我不甘心,難道這次真的難逃劫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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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移步我的一篇關於靈異的文章,親身經歷


如果是從農村長大的孩子,一定見過或者聽過很多靈異事件,我就是農村的,見過,也聽過

下邊說個聽的吧,我姐姐的真實經歷

大概是95年的時候,那年我姐才12歲,有一天晚上吃過飯被鄰居嬸嬸家的孩子喊出去一起玩,農村娃應該知道,晚上吃過飯沒什麼事,那時候電視很少,娛樂項目就是跟村裡鄰居家年齡相仿的孩子出去玩,有時候一群孩子玩捉迷藏,老鷹捉小雞、跳皮筋、跳高之類的遊戲,這天天氣非常好,月亮異常明亮,她跟幾個小朋友在我們村東頭的一片空地上玩找朋友的遊戲,一群孩子牽著手圍成圈,突然有個孩子撲通坐地上哭了起來,還撒潑打滾,她跟我姐關係不錯,我姐就想去拉她起來,說著玲玲你咋啦?哭啥呢?她哭的鼻涕眼淚往下流,說我不是玲玲,我是她弟弟!

我姐一聽,嚇得趕緊縮回了手,我姐為什麼這麼害怕?因為玲玲弟弟幾個月前去世了!!

她弟弟也挺可憐的,才八歲就得了肝癌,從發現到去世,只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因為是小孩,不是成人,死了也不能進院里墳院,家裡人就只能裹了個席子把他埋在了我們村向西大概3公里的河堤旁,連個小墳包都沒有

我姐哆哆嗦嗦的去喊了就在旁邊嘮嗑的一個嬸子過來

玲玲還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嬸子問她怎麼了,她說她是小軍(玲玲弟弟),哭是因為挨打了,嬸子問誰打你了?他說是管庄的人,他就被埋在屬於管庄地界的大堤旁邊,他說管庄的人都欺負他是新來的,而且不屬於他們村的,一群人去打他,衣服都撕爛了,也沒衣服穿,又冷又餓,只有一張破草席,也沒吃的,很難過,想回家找媽媽

嬸子跟他說,你去找你爺爺吧,讓他照顧你

然後玲玲哭了一會就不哭了,我姐問她知道剛才的事么,她說完全沒有記憶

說起來這個事情,我姐清晰的記得那年那天異常明亮的月亮,寒燦燦的,還有月光下撒潑打滾的玲玲

鄉村神秘恐怖的氣息總是那麼濃郁……

有些事情,當真不是科學能解釋清的

最後,附上一個親身經歷

叫我揚哥:有哪些讓人聽了毛骨悚然的民間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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