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濾鏡實拍，人生就差義體了，然而現在的手機~

和往常一樣，梅子在一連串的數據中醒來：

「您的體溫 36.2 攝氏度，血壓 112/73 毫米汞柱，健康狀況良好……」

這聲音是從她大腦裏「生長」出來的。腦機介面技術成熟後，電子祕書就通過刺激大腦顳葉皮質部，模仿聽覺衝動，來製造只有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現在幾點？」

「9 點 55 分。」

「糟了！今天有黃兆京的演講！……是幾點開始？」

「10 點 20 分開始。」

「那我得抓緊了！」梅子噌地掀開被子，冷空氣順勢灌進她的大腦。

「已經趕不上了，演講開場之後就進不去了。現在即使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加路上的時間也需要 35 分鐘，10 點 30 分才能到達。」

「你不明白！能拿到他演講的入場券是多幸運的一件事！現在我抓緊時間……路上再快一點，搞不好還能趕上……」

「這是不可能的。根據以往的數據和您今天的各項指標，計算後得出，您從起牀到出門需要 15 分鐘，從家到學校的路線已經規劃好，需要 20 分鐘。所以，最快 10 點 30 分您可以出現在學校禮堂門口，這是不會出錯的。」

「一臺電腦懂什麼！這次無論如何我是不能遲到的！」梅子邊刷牙邊含混不清地說道。

此時洗手檯的鏡子顯示出一個笑臉 Emoji（視覺情感符號），電子祕書的聲音又響起來：「首先，您最快到達學校禮堂的時間是 10 點 30 分，這是綜合了所有參數後的結果，不存在提前到達的可能。其次，要提醒您我並不是電腦，我是 ZealFinance 公司開發出的全數據服務系統。雖然我通過腦機介面釋放聲音信號來與您溝通，但是事實上，我可以與您生活中所有含有 ZealFinance 晶元的物品聯網，收集您一天內產生的所有數據，連接個人數據與社會資料庫，從而為您提供最全面的生活服務。我們 ZealFinance 的願景是——優化生活，服務社會。我們的價值觀是……」

梅子沒有再理會電子祕書，接下來的一系列連貫性行為裏，她再也沒有耽誤任何時間——家門識別指紋後自動解鎖；她小跑到電梯前，電梯門正好打開；乘電梯到一樓走出公寓大門，一輛車剛好就在她面前停穩，她側身坐定的那一瞬間，車輛發動。

從出門到上車，梅子出行後的每一步之間都沒有餘留哪怕是 1 秒鐘的空隙，這是因為電子祕書調取雲端資料庫的信息，結合住宅電梯使用情況、城市交通，經過統籌計算後，向電梯、車輛內嵌的 Zealfinance 晶元傳送了精確的運行指令。整個出行規劃系統就如同精密咬合的齒輪，充滿了整齊劃一的美感。

梅子坐的車沒有駕駛員，一個人在靜謐中被加速到每小時 240 千米。向車窗外望去，環城高速路上全是車，飛馳的車，每輛車之間的距離不過 20 釐米。如此高的車速，如此近的車距，讓這條車河變成了真正的液體。

這液體是會呼吸的。如果有車輛需要變道或轉彎，從遠到近，四周幾十輛車便會漸漸挪出空間，為它讓路，就像訓練有素的羅馬三線陣，不需要指揮官協調，方陣裏的每一個士兵都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汽車開過巨大的廣告標語：「智慧城市——一座有心跳的城市。」

不一會兒，學校禮堂到了。梅子匆忙下車，雙腳踩在禮堂前的第一級臺階上，她抬頭望了一眼頭上懸掛的碩大電子鐘，10 點 29 分。

兩秒後數字輕輕跳閃了一下。

10 點 30 分，分秒不差。

二

因為遲到，梅子沒能進禮堂，只好託校辦的同學在後臺找到一個位子，即使這樣，她也感受到了現場熱烈的氛圍。

「最後我想對在座的年輕人說，能夠生活在這個井然有序的時代，你們是幸運的！人類體驗著從未有過的安定和便捷。這是你們父輩奮鬥的成果，也是你們繼續肩負的使命！」

話音落下，禮堂裏掌聲雷動。毫無疑問，這場演講是成功的，校辦的工作人員到這個時候終於舒了一口氣——今年還未過半，已經有 3 個學生從宿舍樓頂跳下輕生了。這 10 年來，世界範圍內的高校自殺、槍擊、酗酒和吸毒案件都在緩慢攀升。各種猜測甚囂塵上，莫衷一是。黃兆京儒雅低調，鮮少參與公開演講，這次校辦動用了諸多關係，請他做一場勵志演講，為的就是扭轉散佈在大學生間越來越濃重的頹然氣息。

主持人接過麥克風：「感謝黃總的精彩演講。下面進入提問環節，問題方向不限。那位……穿藍色外套戴眼鏡的同學，我看你是第一個舉手。」

「黃總您好，剛剛您說，我們生活在一個井然有序的時代……我想您指的就是全數據時代。您作為新時代的締造者，能不能跟我們講講時代變遷最直觀的感受？最大的變化是什麼？」

黃兆京聽完，稍稍思考了一下：「如果要用一個詞形容過去的時代，我會選擇『混亂』。這些年世界變化很快，你們沒有經歷過我小時候的世界，真的很難想像。

「從前，坐車從城南到城北得提前兩個半小時出門——為什麼？交通差，時間就全堵在路上；人生了大病，要去醫院排隊看名醫。如果看不好，就得去另一家醫院重新排隊看另一個醫生，如果還是看不好，只能這麼一個個醫生地問下去……很多人的病就這樣耽誤了。那個時代還騙子橫行，金融詐騙、電信詐騙、互聯網詐騙……每天都有無數騙子捲走別人一生的積蓄，再消失得無影無蹤，警方拿他們也沒轍。

「全數據時代之前，這就是人們面對的混亂的世界。全數據時代，顧名思義，每個人每天產生的數據都會被收集，再上傳到中樞資料庫內，用這些數據以及數據處理後所產生的結果，來為人們提供更好的生活。但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無數工程師、科學家都為全數據時代的到來貢獻過自己的智慧。

「21 世紀初，IBM（國際商業機器公司）率先把大數據技術應用到了醫療上，他們研發的 IBM Watson（認知計算系統）能夠在幾十分鐘內讀完千餘份醫學期刊，比對資料庫內海量病例，並從中找出最好的治療方案。由此，大數據醫療開始流行，人類逐漸告別了僅依靠醫生的診療方式。『名醫』不再是稀缺資源，依託於計算機系統的雲端診療對每一個人開放，更準確，更透明，這為患者爭取到的不只是時間，還有生的希望。

「隨後是無人駕駛領域。原本無人駕駛的技術門檻非常高，因為公路上隨機事件很多。從前，我們希望汽車能夠在感應到突發情況的瞬間採取應對措施，讓每輛車配備一個對路況敏感的激光雷達和一個能快速應變的中樞，但這也意味著高昂的造價和誤判的可能。反觀我們現在大規模生產使用的無人駕駛汽車，它們根本沒裝雷達，控制系統用的也是個人電腦級別的晶元。這是因為 Google（谷歌）公司切換了研發思路——雖然研製一輛無人駕駛車很難，但如果讓全城的汽車都無人駕駛，把車流想像成一個整體，那又是另一回事了。通過網路相連，收集分析每輛車的位置和速度信息，網聯車技術使每輛車都變成了巨大有機體的一個細胞，由更高級別的中樞下達行駛指令，它們之間就不會再發生碰撞。這不僅僅解決了行駛安全問題，雲端資料庫內有全城所有車輛的位置和路線，還可以讀取車輛的歷史記錄、每個人的出行習慣、行車模式。通過宏觀運籌的演算法，規劃城市的整體交通，錯開車輛出行路線，這能使道路利用率最大化，城市從此告別擁堵。

「當然，我國企業家和工程師也在探索大數據應用的潮流裏不甘落後。21 世紀電子商務興起，中國，一個十幾億人口的大國，物流就成了大問題。比方說，所有人都擠在雙十一折扣日那一天買東西，如何在訂單爆發的情況下把每件貨最快地送到買家的手中？解決辦法也簡單：讀取過往所有的用戶數據，預測今年商家每種貨品的購買狀況，從而在大促銷前就做出倉儲配送方案。雙十一還沒到，賣家就在華南、華北、華東不同的倉庫裏按照預測數據配置好了貨物；物流公司的配送員和車輛也按照預測的數據就位。平均配送時間從一週降到三天，全國物流網實現了大提速。

「就這樣，大數據應用慢慢滲透到了社會每一個角落：電梯系統收集住戶上下班出門記錄，優化運行，可以使住戶避免長時間等待；分析個人搜索詞條和觀看視頻類型，測出用戶興趣愛好後，精準投放廣告；智能馬桶每天檢測排泄物，記錄個人身體狀況，除了兼職私人醫生，還可以為政府預警流行病……

「我這麼總結——記錄個體的精準數據，能夠改善個人生活；記錄羣體的龐大數據，可以優化資源配置。利用大數據技術『算』出我們想要的生活，就這樣我們終於告別了混亂，這就是我這些年來看到的改變。」

「謝謝兆京師兄帶我們詳細回顧了全數據時代開啟的過程，」主持人繼續向臺下問道，「那麼，下一個問題……好，這位穿紅毛衣的同學，話筒麻煩遞給他一下。」

「兆京師兄您好，作為一名即將踏出校門的大學生，我很好奇當初您為什麼決定進入徵信行業？我讀過很多關於您的文章，那個時候您堅決地放棄了藤校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和頂級投資機構的高薪 offer（錄用），而在一個冷門行業裏創辦一家新公司。您那時是怎麼考慮的？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會成功嗎？」

「還沒開始做，怎麼可能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呢？」黃兆京笑道，他推了推眼鏡，梅子從屏幕上看見了他眼角智慧的魚尾紋，「但那時確實看到了趨勢。我們都知道，如果企業或個人需要借貸，金融機構會對他進行信用評級，以此決定借貸的數額、利率和週期。過去，信用評級通常由徵信公司完成，方法是分析其過往大額貸款記錄、收入水平和資產大小，再刻板地帶入公式，最後給一個評定出來的級別，這不僅需要人工統計，也無法避免系統誤差。而我創辦的 Zealfinance 公司，則藉助互聯網將徵信過程碎片化，融入了借貸者的日常工作和生活。每個人的每一筆日常消費、每個月的信用卡記錄、工資轉入記錄、每個公司的所有轉賬流水都會變成信用評估依據。

「但如果僅僅這樣，還遠算不上卓越，Zealfinance 開創性地將基因檢測、性格測試、在校成績、婚戀史、犯罪記錄、業績評估等這些原本與金融無關的概念融入了徵信系統。因為諸多學術研究都已證實，一個人在借貸上的誠信水平和他的基因、性格、智力水平甚至談戀愛時的忠誠程度都有關係，我們調取個人的一切財務和非財務信息，通過演算法自動生成信用評級。相對於傳統徵信，這是一種更加真實通用的評級，不僅更好地反映了金融風險，也適用於其他非金融場景，可以說，它是萬能的。」

「比如……談戀愛也可以用？」穿紅毛衣的學生追問道。

「哈哈……果然是年輕人，關注點都在戀愛上。對，女孩兒答應你的表白前，可以先調取你的戀愛信用記錄，如果你有出軌前科或是前任都覺得你不體貼，那麼她當然要給你發好人卡。除此之外，學校錄取、公司僱用、商業合作都可以用到這一套綜合性的信用體系，Zealfinance 首次實現了人類社會的信用體系大一統。從此之後，每個人每個公司都必須對自己做出的每個決定負責，這對於社會文明的進步是有劃時代意義的。

「但全數據徵信的前提是龐大的數據收集工作，顯然一家企業不可能獨立完成。於是我向政界提出了倡議，在中國政府的推動下，《國際數據合作法案》在紐約聯合國總部被通過。法案由序言與 26 條正文組成，確立了基本的 4 個原則：

1.公平：無論職業與背景，每個人每天的行為產生的所有數據均將被採集；

2.共享：個體的數據被採集後，將共享至雲端資料庫，以便全球範圍內的所有企業和機構使用；

3.匿名：個人數據加密後纔可以被用作分析處理，任何企業和個人無權調取有針對性的個人數據。包括電子祕書、無人駕駛汽車、智能電子設備在內的所有終端收到的信息，都是輸出的指令結果。

4.自由：在不違背法律和他人利益的前提下，個體可以購買自己特定時間段內的數據，使其不被採集入庫。」

主持人接道：「《國際數據合作法案》具有的里程碑意義不言而喻！它誕生之後世界變得透明瞭，我們用數據精準描述和服務每一個人，用它來提升生活水平，甚至預測未來防止黑天鵝事件。穩定和諧的全數據時代終於來臨。」

黃兆京微微點頭表示認同：「我想，我個人的成績也並不是創建了一家多大的企業，而是推動社會進入全數據時代。Zealfiance 公司研發的晶元植入了冰箱、鞋底、電飯煲、電燈等生活必備物品，以此來收集我們無時無刻不在產生的數據，同時它們也通過互聯網相連，無時無刻不在為我們提供最有針對性的服務。這大約也是今天我能夠被邀請，回到母校做這一場演講的原因……希望這個答案，大家能夠滿意。那麼，下一個問題？」

三

臺上的提問環節仍在進行，梅子卻被後臺的一個黑影吸引了注意力。

她站的地方是後臺化妝間旁的走廊，只見那個黑色帽衫的身影躡手躡腳走進黃兆京的化妝間，梅子從門縫向內一瞥，房內沒有其他人，黑影在一件男士外套前翻找著。

這是遇到賊了，她趕忙衝進化妝間質問道：

「你在幹什麼？」

黑影一怔，旋即答道：「別出聲。」緊接著從黃兆京的上衣口袋裡掏出橡皮大小的扁平配件，他的帽檐被壓得很低，一整張臉埋進黑翳裏。黑翳裏迅速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梅子的手腕，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拽到戶外，再拽進了一輛車裡。

在這個過程中，她聽見了喧鬧伴隨著校辦人員的喊叫聲從後臺傳來：

「怎麼回事？！」

「學生入場之前都是做了記錄篩查的啊！」

「快先把他控制起來！」

她轉向這個黑影：「你剛剛拿了什麼？」

黑影邊發動汽車，邊乾脆地回答道：「黃兆京的移動資料庫，也是他擅自侵入公用資料庫的罪證。」

賽博朋克社會有可能出現。

賽博朋克社會的特徵，貧富差距很大，現在美國、日本等國家的貧富差距是挺大的，就在這個進程中。

賽博朋克「高科技，低生活」中的低生活不光是窮人的，是窮人、富人都有的。是沒有上進心的紙醉金迷的生活。由於工業化水平極大提高，日常所需用品十分廉價，比如按照現在的物價水平一頓飯只需5毛錢。政府會給予窮人低保，比如每月1000元錢，喫得飽，餓不死。富人每月的收入是窮人的30倍以上，比如每月3萬，可以享受更加豐富多彩的生活。一個消費產品97%的收入貢獻來源於富人，即使基本忽略窮人的收入貢獻，只要保持富人的那部分收入增長，企業的凈利潤就可以保持正增長趨勢，不會出現社會層面上的通貨緊縮或經濟衰退。

因為被機器工業化的機器替代，窮人的勞動是沒價值的，但是窮人在網路遊戲之類的平臺中仍有很大作用，如作為富人的「粉絲」，富人要在有大量窮人的遊戲中才能感到快樂。即窮人仍有「社交價值」。

窮人不去思考其中的不公平，並認為理所當然。真的能夠這樣嗎？有人生活差距這樣大真的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只要不去與富人比較，就不會覺得不公平。古代奴隸社會能長期存在，因為奴隸很少思考奴隸主階層的特權合理性。

那樣的社會是高度壟斷的，階層之間互相對比是「禁忌」。當你思考與富人的差別時，周圍人會指責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你開始認為思考「不公平」是「不成熟」的表現。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工作、玩遊戲。那時的工作就是些臨工，如在遊戲、著名APP中做些任務之類的，增加產品的活躍度。社會用朋輩、親人的壓力促使各個階層保持壟斷。

在那樣的社會中，只要甘願墮落，不去思考所謂不公平，窮人和富人都可以感到「快樂」。窮人有窮人的快樂，富人有富人的快樂，社會在某種程度上保持穩定。

賽博朋克社會是魔化的烏託邦。烏託邦是貧富差距極大減小，階層流動極大寬裕的社會；賽博朋克是貧富差距極大增加，階層流動極大縮減的社會。它們的社會「風氣」有極大不同。前者的人們熱心於創造平等，思進取，整個社會有某種向上發展的創造力；後者的人們熱心於自身享受，有種類似「紙醉金迷」的感覺。

賽博朋克的時代，人類其實並沒有被機器取代。

那是一個很奇怪的時代，社會結構被破壞，人類和機器之間為了維持一定秩序，制訂一些渭涇分明的政策。人類甚至是極權的，但並不意味著擁有更好的物質生活。相反，機器從出生開始就被人類打上思想烙印，為人類服務，或許有更好的物質生活，但未必就有足夠的自由和社會地位。

以目前我們的三觀和思維方式也許很難理解那樣的社會。

現在要考慮的，應該是像馬斯克和比爾蓋茨那樣的，對AI持保留態度。人類在此問題上，要千萬慎重，不要傲嬌。

難道現在超一線城市沒有賽博朋克的味道嗎？

肯定會出現，這是一個非常黑暗絕望的未來。大企業滲透各行各業，形成超越國家的勢力，一開始大國懶得管，後來想管才發現來不及。現在國內幾家著名擅長複製的企業開始伸手企圖壟斷其他一些行業就是信號，它們不斷吞併消滅有創意的獨立小作坊，企圖一家獨大與壟斷，支配國民一切精神生活。只是那距離我們還很遠，現在出手治理封殺還來得及，卻遲遲不見動手。我相信這裡還有一線希望，國外那些資本主義大國應該已經完了。

沒有可能。

因為所有推崇賽博朋克的大眾和創作者都忽略了一個最基本的經濟常識，就是供求關係。

賽博朋克的描繪的世界用簡單的一句話概括就是物質社會極大豐富，信息化和醫療技術高度發達，貧富差距極大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社會。

但是這個描述就有一個極大的bug：高度自動化的社會會讓產品變得極其廉價，於此同時窮人被自動化所替代，自然就沒工作，沒工作就沒錢消費這些產品，沒錢消費企業就不能賺到錢，最後之能導致資本家資不抵債而破產，社會進入通縮時代。其實這個情況在上個世紀的20年代經濟大蕭條就已經上演過一次，產能過大但是卻沒人消費的起，最後牛奶也只能倒到河裡，如果按照這個大蕭條這個節奏走下去，又會是左翼運動興起，資本家費勁心機鎮壓社會主義的時代

那你也可以說，賽博世界的人的思維是可被操控的，只需要控制人們去買就行了。這個問題還是上面的bug，他沒有正經工作，創造不了你產品的價值，而資本家又是全自動生產，根本不需要簡單勞動力，說白了，你強迫他消費，他也還不上你的錢，那你的強迫消費就沒有意義了，你還不如白送給他。

賽博朋克在怎麼說也是人們的想像，現在看上去很賽博朋克，破爛的居住環境一羣人蹲著地上刷手機，但是這只是個皮而已，而人類社會這種供求關係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所以以後只可能會有賽博朋克風格的城市，而沒有賽博朋克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