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定?

有人說《封神演義》《西遊記》《聊齋》等神魔志怪妖仙題材是仙俠

有人說《蜀山劍俠傳》纔是仙俠

也有人說《飄渺之旅》《凡人修仙傳》《仙逆》等修真題材纔是仙俠

還有人說《仙劍奇俠系列》《誅仙》《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花千骨》《魔道祖師》等纔是仙俠

那到底怎樣去鑒別【仙俠】故事?

仙俠故事到底側重【修真】還是【俠義】?【神魔體系】(傳統天庭地府神佛)算不算仙俠?言情故事算不算仙俠?

附:歡迎大家加入知乎圈子【仙俠小說圈】進行交流討論創作


怎麼說呢!仙俠是一個網文時代,新出來的概念,並不是古早就有。

《封神演義》《西遊記》《聊齋》等,一直被標註為神魔誌異。還有三寶太監下西洋,達摩的東遊記,八仙的東遊記,鏡花緣,濟公全傳和續作等等,重點不在神,不在魔,在誌異!通過寫神仙妖魔鬼怪,來表達對世界的看法。

《蜀山劍俠傳》一直被叫做劍俠,除了蜀山之外,還有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俠傳,還有七劍十三俠,荒江女俠,仙俠五花劍,聊齋,女聊齋也都有劍俠的故事,還蠻好玩的。

《飄渺之旅》開始就被叫做修真,很久以來,修真和仙俠的不同,還曾被爭論過。

網文是出現了一段時間之後,才把這類的的小說統一歸入仙俠大類。

但你要說,仙俠和某個類型的東方玄幻,真有什麼本質區別……那還真沒有。

仙俠這個玩意,最後一定會變成「約定俗成」,就是老百姓喜歡怎麼歸納,那就怎麼歸納吧。想要阻擋讀者的自發歸類,是不討好,又不可能的事兒。

這玩意,最後只能是讀者說了算,作者能引導,但作用不好說了……


如果你學過語言學的基礎理論,你就會明白,語言的本質是約定俗成。也就是說,一個詞語,大部分人都認為是這個意思,那就是這個意思。

語言一直在變化發展。

同一個詞語,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含義不一定相同。

仙俠是個新詞,仿武俠而來。

就像蛤蟆所說的,《飄渺之旅》出現之後大家都管這種類型的小說叫做修真小說,因為這本書裡面就是這麼叫的。這本書影響很大,所以修真成了同類小說的普遍稱呼。

後來又出現修仙、仙俠之類的稱呼,意思都差不多。

但是起點網分類方法中採用的正式稱呼是仙俠。起點網影響很大,其他小說網站也沿襲了這種分類方法。既然小說網站都這麼分類,難免就會影響到讀者和作者。漸漸的,仙俠就成了這種類型的正規稱呼。

至於你說的那些類型是不是仙俠,其實沒有嚴格的定義。

一般來說,《飄渺》之前的可以算古典仙俠,《飄渺》之後算是當代仙俠。


原來我只是仙界眾仙君的白月光替身。他養我三千年,不過是用我的肉救他的白月光。

皮下三寸皆是白骨。


當慕澤剖開她的皮膚,要取出她的筋骨時,便見這樣一幕。


「你的靈肉都去哪了?」他掐著她的脖子惡狠狠吼道。


如今的她不過一口氣吊著,如行屍走肉一般,「萬鬼窟。」


「以我血肉,奉為犧牲,詛咒你們這對狗男女,永生永世,愛而不得,日日夜夜受錐心之痛。」


「你敢!」


「我馬上就要死了,咳咳,有什麼不敢的!」


他分明看見女人眼中的光在漸漸消散,他莫名恐慌起來。


「沒有孤的旨意,你怎麼敢死?你怎麼可以死!」

女人朝他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閉目不言。


她的精氣在快速流失,縱使他輸入再多的魔氣也無濟於事。


本就是一堆枯骨披上了一層皮,如何能重新煥發生機。


生死人肉白骨,對她這活了三千年的人蔘精來說,不過一根頭髮絲的事。


可誰又能給她一條生路?


她是人蔘,生來就該做他人的葯,救他人的命。


自古以來,醫者不自醫。


1.


祁連雪山除了久負盛名的天山雪蓮,亦有千年難尋的白玉人蔘。


那人蔘通體雪白,放在陽光下端詳如玉一般晶瑩,故得名白玉人蔘。

生死人肉白骨,不在話下。


此等天材地寶自是不少人覬覦,但祁連山脈坐落於人妖魔三界交匯處,山上常年覆蓋著皚皚白雪,地勢險要,且守山山神法力高強,非一般人不得踏入。


剛剛開啟靈智的小人蔘,像個玉雪糰子一樣在雪地上打滾,她一會追兔子,一會攆狐狸,玩得不亦樂乎。


一身黑衣的男子在遠處靜默良久,山神在他身後趴在地上氣喘吁吁。不過百招,他便敗在這黑衣男子手下。


金線勾勒的黑靴「咯吱咯吱」踩在雪上,男子逆著光,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


「跟孤走,孤保你一世榮華。」


小人蔘懵懵懂懂抬起頭,「跟你走,會有兔子和狐狸玩嗎?」


「別說兔子狐狸,就是龍肝鳳髓也隨你取用。」


她在地下埋了千年,日月精華靈氣滋養,才堪堪化成人形。


聞言,她開心地拉住男子的手,憨態可掬,「那我要好多好多小兔子和狐狸。」

慕澤皺了皺眉頭,卻也未甩開她軟乎乎的小手。


山神蓮華費力起身,高喊道,「還望魔尊手下留情,留她一命,白玉人蔘一族如今只餘她一人。」


「我只要救活一人,無需要她性命。」


「山神哥哥,我出去玩啦,玩完就回來啦。」


蓮華苦笑一聲,「小人蔘,好好照顧自己,要乖乖的,聽這位大哥哥的話,這樣……你也能少受點苦。」


「走了。」慕澤一扯小人蔘,右手揚起一陣風,轉瞬一大一小消失在茫茫雪山。


2.


魔尊慕澤帶回了一隻白玉人蔘,不少魔族眼角里悄悄流出了口水。


那可是白玉人蔘,還是化成人形的。喫起來功力大增都是小事,說不定還可以一腳踹翻慕澤,自己上去坐兩把。


當然,大家也只是想想,沒人真敢在老虎尾巴上薅毛。

他親自教那隻小人蔘讀書寫字,親自教她修行,甚至給她取了個名字。


念月。


懂得人自然懂。


小念月初來魔界,看什麼都新鮮。但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要讀書寫字,還不能隨便出魔宮去玩。


她問慕澤,自己不喜歡看書寫字,可不可以不做。


他說不行,你應該成為一個知書達理,學識修為兼備之人。


而她最討厭的是,每天都要泡葯浴。藥水觸碰在皮膚上,火辣辣地疼,等她適應了,裡面的筋脈開始隱隱作痛。


她不敢抱怨,慕澤不會懲罰她,卻會通過別的手段讓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如果她哪天課業未完成,那麼慕澤便會當著她的面,著人殺一隻園子裏的兔子或狐狸,再做成烤肉逼她喫下。


她想起山神哥哥囑咐自己要聽大哥哥的話,她便以為定是自己太不乖,惹惱了慕澤,但是他不忍心傷害她,所以只好懲罰別人。

後來,她才知曉,一切不過她的一廂情願。


除了慕澤對她太過嚴厲,小念月在這裡並沒有受什麼委屈。


要鞦韆,搭!


要風箏,做!


要靈寵,養!


要大馬騎,立刻有馬妖化為原形,低頭俯身等她爬上去。


魔宮上下非常喜愛這隻可可愛愛的人蔘精,簡直就是魔宮團寵。


3.


三百年過去,念月從一隻小糰子長成一隻半大糰子。


白玉人蔘長成本來便過於緩慢,更何況慕澤為了提高她的藥性,刻意壓低了她的生長速度。

換算一下,念月的年齡不過相當於人類八九歲的小孩。


自從她五歲開始,慕澤已經不允許她再和他一起睡了,勒令她搬出自己寢宮。


她耷拉著腦袋,鼓起勇氣問,是自己哪裡又做錯了嗎?


慕澤則告訴她,魔界聖女應該是一個勇敢的人。


當初帶她回來沒多久,他便大手一揮,封她為聖女。


念月不想讓慕澤失望,於是她一直在努力達成他的要求。


一直照顧她的紅嶺姐姐,總是勸她無需如此拚命,看向她的眼神既愛憐又懷念,又是一絲不忍。


念月一直都讓自己乖乖的,從未吵著回祁連山脈。


她曾經使小性子鬧過一次。當天園子裏的狐狸和兔子都不見了,魔宮那天晚上喫了一頓狐狸肉和兔肉。


她不喜歡穿紅衣,不喜歡大紅的裝飾,她喜歡淺淡的顏色,就像她本體一樣。在她將屋內裝飾全部換成了淺綠色後,紅嶺姐姐當天就被帶到魔宮地下牢獄,被打的奄奄一息。


她默默將屋內顏色換了回去,紅嶺姐姐立刻就被放了出來。


一切都是悄然無聲的發生,慕澤不會親口告訴她怎麼做,只會用事實教她做人。


可能是因為從小都是這麼過來的,念月不明白什麼是壓抑感,她只覺得有一些難過。她偶爾會想像自己是一隻鳥兒,自由自在地飛在空中。


也許叛逆只是一瞬間。


她失手打翻了他屋內的燈盞,火苗隨著四濺的燈油落在桌上鋪開的畫捲上,登時將畫上人的臉燒了個大洞。


火光搖曳間,她看見畫上人有一個和她很像的名字,慕月。


慕澤回來自然是勃然大怒,他以看護不力為由,下令處死她宮中的一干人等。她跪在玉階上頭磕的咚咚響,也只保下了紅嶺一人。


那些日日夜夜陪她玩耍的小妖,只因她的不小心,全丟了性命。


宮殿裏換了一批陌生的面孔,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去,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只是葯浴還得繼續,她強迫自己不能露出難過的表情,因為魔界聖女應該是一個堅強的人。如果她不堅強,紅嶺姐姐也保不住。


這日,慕澤久等她不來,到她宮中一看,人不見了。


他心急如焚,白玉人蔘只此一顆,何其珍貴。如果被人抓住了,那他豈不功虧一簣。


他查到,念月出走前,曾去大牢裏看過紅嶺。而下屬來報,紅嶺因為受刑過重,已經死了。


念月一邊走,一邊哭,她不明白,自己已經很乖了,為什麼身邊人還會死。現在連紅嶺姐姐也死了,那她留在魔宮還有什麼意思。


如果自己繼續留在那裡,不可能一輩子不犯錯。一旦她犯錯,那些新來的小妖該怎麼辦?她現在連看見兔子和狐狸,都莫名發抖。


她不想眼睜睜看著日夜陪伴她的人,因她而死。


慕澤給過她隱匿氣息的法寶,以及一堆自保的武器。她帶著這些東西,大搖大擺地溜出了魔宮。


她先是在魔界轉悠了一圈,這才知道原來魔界不全是人形,也有一些長得奇形怪狀的妖魔。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魔宮人,那樣和藹可親。


他們會因為一件武器,甚至一顆寶石而打起來。前一刻這些人還在談笑風生,下一刻已經你死我活。


她覺得十分新奇,這是她不曾知道的世界。於是她繼續向前行,然後溜出了魔界。


4.


凌霄宗弟子此次來鎮上降魔,在林子裏設了陷阱。這座鎮子因為毗鄰魔界,經常受妖魔滋繞。


很不幸,念月一腳踩了進去。


她又困又餓,被吊在網兜裏,上面的符咒正源源不斷地吸著她的精氣,很快她就會力竭而死,然後現出原形。


林子裏傳來腳步聲,一位身著道袍的少年出現在樹下,抬頭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而後出劍斬斷了繩索。


她砰然落地,摔的頭昏眼花,七手八腳地從網兜裏爬出來,「謝謝,謝謝你救了我!」


「你這隻小妖,不好好修鍊,亂跑什麼?」


「我,我出來歷練不行嗎?」她聽魔宮小妖說,修仙者常常以歷練為由,斬妖除魔。讓她以後見到這些人,離遠點。


雖然他們不是所有妖怪都殺,但總有些人為爭功奪利,殺一些無辜的妖怪回去充數。她這麼弱小,保不齊就被當了箭靶子。


妖怪也是可以得道成仙的,但肯定比修仙者更為困難。妖怪若一心修行,身上的氣息和作惡的妖怪是不一樣的。


不然,凌鈺不會這麼輕易放了她。


「你這麼小,怎麼歷練,還是快些回家,免得被旁的捉去當了下酒菜。」


「我,我沒有家了。」她語氣低迷,耷拉著腦袋,瞧著好不可憐。


「這樣啊,天色已晚,你孤身一人,林中多鬼魅。如果你相信我,就跟我走。」


念月想了想,就同意了。她覺得眼前的大哥哥不是壞人,身上的氣息很好聞。


「你叫什麼名字?」


「我,」她下意識想說自己叫念月,可突然想起那副畫,以及魔宮被處死的一干人等。


畫上人的名字也有一個月字,她對月字頓時就喜歡不起來了。


所以她說,「我沒有名字。」


「看來你是天生地長的精怪,才會沒有名字。這樣吧,我給你取一個名字。你的本體是什麼?」


她想起紅嶺姐姐的囑託——千萬不要告訴他人她的本體,「我是一株紅蓮。」這是紅嶺的本體。


凌鈺說既在林子裏遇見,便隨他姓凌,取名凌小花好了。


她想說,現在連最低級的小妖,給自己取名都不會叫小花。


還沒等她拒絕,他已經一錘定音,「就這樣吧,就叫凌小花。」


她撇著嘴,像要哭出來的樣子。


這幅模樣,她從來不敢在慕澤面前做,但是如果換成魔宮其他人,那她的要求一般都會被滿足。


凌鈺果然慌了,他手忙腳亂地要給她擦眼淚,「你,你別哭呀,凌小花不好,咱們可以叫凌大花呀。」


「不了,就凌小花吧。」反正只是一個假名字,大花還不如小花好聽。


凌鈺帶她回了客棧,他們這次是一個除妖小分隊出來的,宗門師兄弟都落腳於此。


見小師弟帶回來一個超可愛的萌物,別說女弟子了,一眾男弟子也是雙眼放光。


今天這個帶她逛街,明日那個帶她學法術。


他們一旦了結一個鎮子上的事,便會馬不停蹄趕往下一處。念月跟著他們,屬實學習到不少風土人情,這人世煙火讓她萬分著迷。


她甚至還會幫忙打妖怪,救治傷員,她的妖力有療傷之效。


凌鈺他們漸漸萌生出將她帶回宗門的想法。他們果真就如此做了。


凌霄宗不是沒收過妖怪當徒弟,亦有大妖在門下修鍊得道飛升的事蹟。因此,念月投其門下不算另類。


她跟著凌鈺他們,上了凌霄宗。


她獨自爬過九百九十九層石階,又闖過迷霧幻境,走過橫跨萬丈深淵的鐵索橋,抗住山澗喧囂猛烈的颶風,順利走到山門前。


拜在凌鈺師尊門下。


凌鈺的師尊——顧景之,可謂修真界一代奇才,如今也算是站在修真界巔峯的那一小撮人。


拜師當天,亦有長老向她拋去了橄欖枝。但顧景之身上的氣息很好聞,很像幼時記憶裏,祁連山脈上連綿不絕的冰雪,再加上凌鈺在一旁的攛掇。


她小手一指,便成了凌鈺的小師妹。


顧景之只看了她一眼,便點出了她的原形,將她隱匿氣息的法寶拿去加以改造,又在她身上下了一道封印。確保她的真身不會讓人瞧出。


他命令她每日去寒潭泡著,問之,說是去去藥味,她太小了,揮不動長劍。


她想,人蔘的藥味和個子矮小有什麼關係。


凌霄宗上上下下都是極好的人。師門團結,師兄弟友愛,每日都會有人託仙鶴給她捎來外面的小玩意兒。漂亮姐姐們經常會帶她出去瞎逛,今日不是好玩,明天就是好喫的。


不用日日夜夜刻苦修鍊,不因說錯一句話就被嚴厲懲罰,更無需提心弔膽地看顧景之臉色過日子。


想笑便笑,想哭便哭,進步了會有人獎勵,受傷了會有人哄她。


這些,是在魔宮從未感受過的。魔宮上下雖對她極好,但一切皆以慕澤馬首是瞻。


顧景之這個師父極為稱職,凌鈺這個師兄極為護短。


凌霄宗,是她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只是,這份最珍貴的東西是她親手毀掉的。


沒了葯浴的束縛,加上顧景之努力將她扳回正常生長的路子上。堪堪十年,她便長大了一歲。


初入凌霄宗時,她一切都小心翼翼的。如今甚至敢聯合其他人作弄凌鈺,燒壞了顧景之的煉丹房也只需撒個嬌。


凌鈺他們要下山歷練,她死皮賴臉地也要跟著去。


她學著山下話本里那樣,劫富濟貧,懲惡揚善,偶爾也會變作男子模樣,還真惹了桃花債上來。


凌鈺為此嘲笑了她許久,見面便說,「小花,你今年的桃花不知開了沒有?」


如今她的新名字喚作白笙,凌鈺卻每每都喊她小花。


付玉師姐經常會喚她,小笙兒,快出來,師姐又給你帶好東西了。


付玉師姐的心上人是凌霄宗的大師兄,他們出雙入對,約定在結嬰後舉行合籍大典。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向與目標,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如果不是慕澤來找她,她已經想不起自己的另一重身份——魔界聖女。


她和同門下山歷練,被曾經見過她的魔族認了出來。


慕澤從未放棄尋找她,那魔族興沖沖地回到魔界向他稟告了此事。


原本是要強行將她帶出凌霄宗,哪怕揮軍直攻也要將人搶回。


可慕澤聽了那魔族的回稟,卻按下不發。


5.


那天夜裡,白笙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一玄衣男子,一直在哀傷地喚她月兒。


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但她卻覺得這人萬分熟悉。


沒等她回應那男子的呼喚,天已經大亮,她睡過頭了。


一連幾天,她都會夢見這名男子,卻從來瞧不清他的相貌。


直到這日,男子再次入夢,白笙一劍刺去,卻不妨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將人鎖在懷裡,溫柔責怪道,「月兒怎連我也不認識了,一上來就要人性命,真是令人傷心。」


「你是誰!」她冷冷發問,並未被他蠱惑。


男子輕笑出聲,「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月兒知道自己是誰嗎?」


「我是誰管你什麼事!」她抬腿攻他下三路,他靈活一躲,又將她壓在懷裡。


男子深情款款道,「月兒不記得我無妨,我記得月兒便好。」


「你到底是誰?」她厲聲質問。


「我是你前世的愛人,一直未曾忘卻於你。」


她還想再問,卻被迫從夢中醒來,原來天已經亮了。


男子時常入她夢中擾她心神,卻並不對她如何,只用一副悲憫又愛憐的眼神望著她。


一日,她終於受不了了,決定撬開他的嘴巴。


男子卻說,那些不過前塵往事,不願讓她知曉,以免毀她修行。


她問不出來什麼,又出不去夢,索性在夢裡修行。


男子反而會指點於她,經他指點,在修行上的確事半功倍。


他說,他們以前也是這樣相知相伴,一同攜手度這萬千紅塵。


待她仔細問去,他卻不說了,只說不願毀她,只想靜靜地看著她就好。


她被勾的心癢難耐,卻不得其解。


除了每晚入夢,男子的出現並未對她的白日產生影響。


久而久之,她也願意跟男子說一些,不曾告知於他人的小祕密。


甚至是女兒家的心事,也會吐露一二。


這日,白日裏過完十六歲生辰的她,入夢時便迫不及待地與男子分享了她的喜悅。


男子已陪她度過十年時光,她長大了兩歲。


當她說起,顧景之送她一把他少時常年不離身的佩劍時,那種女兒家的歡喜,縱然是瞎子也瞧得出來。


「月兒是喜歡上自己的師父了麼?」男子淡淡一笑,便直指要害。


師父?是啊,他是自己的師父。自己怎能如此大逆不道。


歡喜散去,她落寞地低著腦袋,「我沒有資格喜歡他。」


「是沒有資格,而不是沒有。月兒你敢指天發誓,你沒有愛上自己的師父嗎?」男子音量漸高,厲喝起來。


「我,我……」她囁喏著,「我不知道。」


「月兒,難道你都忘了嗎?」男子用力地掐著她的雙肩,那雙隱在霧中的鳳眸直視著她,讓她莫名感到熟悉。


「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麼死的嗎?你忘了當初我們是怎麼分開的嗎?如今你竟,你竟……」說到關鍵之處,男子突然閉口不言。


「我竟如何?」她焦急地追問。


「算了,這些本不該讓你知道,是我失言了。」他放開白笙,替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情真意切道,


「你重活一世,再世為人已是不易,我又何必讓你徒增煩惱。這痛苦的回憶只我一人承受便好。」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清楚啊?」她急急地叫了起來。


男子並未回答她,只漸漸消失在迷霧中。


徒留她一人茫然失措,一會為喜歡上自己師父而苦惱,一會為男子說的話而心煩。


明日必須好好逮住他,哪怕將人捆住,也要撬開他的嘴。


一連幾日,男子都未再入夢,白笙幹著急也無用。


顧景之瞧出她的心不在焉,這日指點結束後,特意將她留下。


「笙兒,你近來若有苦惱,可告知為師,為師也好為你指點一二。」顧景之在人前一副高嶺之花的模樣,其實對她和凌鈺極好。


「回師父,笙兒並無煩憂,可能是最近沒睡好,才讓師父誤會了。」她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笙兒,我是你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連師父也要瞞著嗎?」顧景之語氣十分平靜,就像在說明日天晴還是下雨。


他越是平靜,白笙知道他越是生氣厲害。


她慌忙解釋道,「師父,笙兒不是有意欺瞞。只是覺得事情過於荒誕,這纔不敢問。」


「何事?說來聽聽。」顧景之眉頭舒展開來,白笙知道他這是不生氣了。


「師父,」她嚴肅極了,秀麗的眉頭皺地緊緊的,「你說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嗎?」


「那你覺得呢?」他反問於她。


她不好意思笑笑,撓了撓頭,「笙兒拙見,人應當是有前世今生的。就像笙兒,上輩子可能做了壞事,所以這輩子就成了一根人蔘,要刻苦修行。」


「笙兒,倘若你知曉你的前世,你又當如何?」他繼續追問。


「也不會如何吧,」她絞著自己的小手,十指青蔥如玉,「就算我前世是一個蠢笨不堪的母豬,我也不會因這件事想不開,而耽誤修行。」


「對,」顧景之讚賞地點點頭,「你如此想,自是對的。你的前世如何,本不該影響你的今生。」


「你要做的,是把握好當下,努力修行纔是。不必自尋煩惱,早日成就大道纔是。不過,為師怕是看不到你飛升的那一日了。」


她聽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焦急問道,「師父你在說什麼?師父是要去哪裡嗎?」


「對,為師已有感應,這方天道怕是容不下我了,飛升的時機就在這一兩百年。」


一兩百年啊,她再刻苦,也是鞭長莫及,等她飛升,怕是還要千年。


嚥下心頭的苦澀,她努力歡快道,「恭喜師父。師父若要飛升了,可千萬不要忘了我,和師兄呀!」


「一旦飛升成仙,前塵往事盡斷。」


「這樣啊,」她的聲音逐漸低下去,復又揚聲道,「沒關係,我和師兄會想師父的!」


顧景之頷首,讓她可以自行退下。


她掩下眼中落寞,向顧景之告退。


6.


這日,長久消失不見的男子又現身了。


他隱在霧中,誠懇地向白笙道歉,「對不起,月兒,我不該朝你發火的。那天我太衝動了,事後我也很後悔。但總是拉不下臉來見你。但我很想你,所以就算你打我罵我,我也要見你一面。」


她擺擺手,大方回應,「既然你道歉如此誠心誠意,那我就原諒你了。」


「謝謝你,月兒!」


「月兒,那天我說的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男子一副十分為她著想的樣子,「我不願擾你修行,惟願你今生平安喜樂無憂!」


「你說的話,我一直都記著呢。放心,我不會受它幹擾的。師父說的對,今生纔是最重要的。」


「月兒,你能這麼想,簡直太好了!」男子激動連連。


但他話鋒一轉,很快又沮喪起來,「但我實在不願騙你,讓你一輩子活在謊言中,像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你是說,有人騙了我?」她不確定地問道。


「對!月兒你想知道真相嗎?你想知道我為何一直喚你月兒嗎?」


不等她回答,男子自濃霧中伸出一隻手來,那手骨節分明,瞧著也是莫名熟悉。


「那就跟我來!」


「跟我來~」


「跟我來~」


她彷彿受了蠱惑般,將手交給男子。一瞬間天旋地轉,她被拉入了另一方世界。


這裡處處瀰漫著血色大霧,周圍怪石嶙峋,黑沙漫天,不遠處有黑色的植被正伺機捕獲迷路的小妖。


她認出來了,這裡是魔界的中心——魔宮。


有美貌婦人將小小的她抱起,「月兒,你怎麼亂跑到這裡來了?為孃的找的好著急。」


美貌婦人將她帶回了魔宮,她在這裡見到了少年時期的慕澤,此時他一臉青澀,面容倒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她現在所寄居的這幅身子名喚慕月,慕澤是她的義兄。


她恍惚想起了那副被她燒毀的畫。


接著,她發現自己所說所做,皆是預設好的,或者說是這幅身體曾經做過的,她不過將其複述一遍。


她想,等夢醒了,自己自然便能回去了。


但漸漸的,她發現,自己好像怎麼也想不起來過去的事情了。


她彷彿早已與這幅身子融為一體,自己就是慕月,慕月就是自己。


現在,她的爹爹是魔界之主——魔尊,娘親是魔界第一美人,她還有一個對她極好的兄長,一家人其樂融融,就是人界也少見如此幸福的家庭。


從她五歲一直到十五歲的這段時間,她都是極其幸福。


青年才俊打馬從牆頭下走過,只為一睹淘氣的魔界公主的芳容。


有人會攔在路上,大膽向她示愛。


她曾打抱不平,還順手救下一隻小妖,賜名為紅嶺。


每當她的生辰,總是盛大而絢爛,四方恭賀,萬魔朝拜。


她是魔界明珠,是魔宮上下捧在手心裡的珍寶,是說一不二的魔界聖女。


久而久之,她已忘記自己是白笙。夢境外還有等著自己的凌霄宗同門,和


顧景之。


7.


變故來的猝不及防,幸福破碎彷彿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修仙者聯盟了幾大修仙門派與世家,誓要踏平魔界,剷除姦邪,還眾生一個朗朗乾坤。


打頭的便是凌霄宗眾人,望著曾經熟悉的道袍,白笙心裡只覺厭惡。


因為這幫人殺了她從小到大的玩伴,殺了她的親朋好友及下屬。


一日,她與修仙者激戰不休,被打落山崖。


醒來,有一白衣少年守候在旁。


她看著他身上的道袍,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她的大腦開始混亂起來。


我是誰?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她抱著頭四處打滾。


真氣亂走,靈力四散。眼見她要走火入魔。


顧景之橫劍在胸,左手迅速起勢掐訣,力圖控制住暴走的白笙。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顧景之口吐鮮血,才堪堪將白笙制住。


白笙清醒了,但靈力盡失。


但與此同時,她發現自己能動了,不僅能自如控制這具身體,甚至能說自己想說的話。


她看著眼前漂亮俊俏的少年,小臉紅撲撲地向人道謝。


她心想,哇,原來這就是師父的小時候啊!


顧景之問她姓名來歷,她說自己是個人參精,名喚白笙。


少年顧景之帶著少女白笙上路了。如今他倆一殘一凡,屬實是被眾妖魔覬覦的對象。


尤其是在當下,人魔兩界已殺紅眼的檔口。


不過他們倆合作得當,倒也有驚無險。


顧景之劍術高超,而她深諳所有魔物的弱點。


少女會治傷,每當她溫柔給顧景之包紮時,少年的心中都會盪起一抹漣漪。


少女會逗他開心,讓他不要像個小老頭一樣,老是皺著眉頭。


少女會唱歌,每當兩人逃過一次追殺,她都會揚起歌聲,驅散心頭的嗜殺之氣。


少女會做飯,再難看的野菜,在她手中都會變成美味佳餚。


少女會……


少女還會……


顧景之覺得,就沒有她不會的。


十七八歲的少年,春心萌動,初嘗情愛滋味,便不可自拔地陷了進去。


每一次的十指相扣,每一次的同榻而臥,都會讓他莫名臉紅心跳,口乾舌燥。


他決定帶她回宗門,向長老們攤牌,他要娶她,要和她永遠永遠地在一起。


他在長階上長跪不起,磕得頭破血流。


長老們捨不得他這個修仙界後起之秀,便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但前提條件是他的修為必須達到結嬰,纔可以與白笙舉行合籍大典。


為娶到心愛的人,少年決定閉關修鍊,與白笙約定每十年出來見她一次,直到他結嬰為止。


到那時,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可惜,白笙沒等到第一個十年,就被凌霄宗一眾長老囚禁了。


「魔女,快交出魔界防軍圖,饒你不死。」


有人朝她怒吼,有人劍指於她。


白笙口吐鮮血,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說不出一句話。


那是她從小到大相知相伴的親人和朋友啊,她怎麼能害他們。


她打定主意寧死不屈,但顯然有人不願如她所意。


「無妨,我有一妙計,可使那魔尊現身。」


「願聞其詳。」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妙啊!」有人撫掌大笑。


人魔大戰打的死傷慘烈,魔界索性閉門不出,修仙界的人卻不願意放棄。


他們故意將白笙吊在兩軍陣前,使出法術,劍氣,符咒,對她毆打不止。


有魔將認出那是魔界聖女,偷偷去稟告了魔尊。


於是,長久不開的魔界大門,開了。


魔尊與其夫人,中計了。


夫妻倆經過一番激戰,將將要觸到白笙時,法陣啟動,將他們困個正著。


慕澤留守後方,目眥欲裂,卻被魔將死死攔住。


魔尊夫婦自知此番怕是要喪命於此,他們耗盡畢生修為,將白笙送了出去。


他們對她說,好好活下去,不要報仇。


兩人被法陣絞得屍骨無存,魂飛魄散。


白笙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眼睜睜看著疼愛驕縱她的爹孃死無全屍。


鮮血灑了她一臉,她卻不覺。


淚無聲地從眼角落下。


「啊——」


一聲悽厲女聲如厲鬼吼叫,她衝破了顧景之下的封印。


紅衣烈烈,靈力回歸,她再次成為魔界聖女——慕月。


她不停地廝殺,機械地揮動著長劍。


佛擋殺佛,神擋殺神。


血流成河,到處是斷臂殘腿,目之所及皆是死氣。


顧景之趕來時便見這樣一幕,平日裏他敬愛的長老,友愛的同門,全部慘死於此。


白笙一身紅衣,鮮血滴滴答答地順著她的衣擺不停垂落,她如地獄中踏出的女修羅一般,劍指他眉心。


「笙兒——」他難以置信地喚她。


「閉嘴,你沒資格這麼叫我。」這是慕月,不是她白笙想要說的話,「誰是你的笙兒!」


「本座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魔界聖女——慕月是也。」


顧景之從未見過魔界聖女,他以為白笙只是平平無奇的小妖怪。


「你,你,怎麼會……」少年心神俱震,連連後退。


但他的道心迫使他不能逃避。


「鏘」的一聲,他拔出劍來,眼神悲哀卻又堅定,「既如此,我們來個了斷。」


慕月手指輕點,顧景之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自不量力,跳樑小丑也敢來我面前撒野。」


慕月走了,顧景之癱在地上,一眼不錯地盯著她遠去的背影。


怎麼會這樣?誰能告訴他,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魔尊已死,修仙界士氣大漲,一鼓作氣要踏平魔界。


慕澤難以為繼,眼看魔界節節敗退。


情急之下,他開啟上古魔陣,欲以身獻祭,請君入甕,與剿魔聯盟來個同歸於盡。


決戰的前一晚,慕月請他去園子裏一敘。


自從魔尊夫婦死後,慕月一直冷冰冰的,不復往日活潑靈動。


今日邀請他,他很是意外和開心。


他本以為是溫情小意的兄妹相聚,沒想到卻失去了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


慕月灌醉了他,隻身赴死。


他是被接連不斷,撼天動地的爆炸聲驚醒的。遠處魔氣衝天,天地間血色瀰漫,雲層翻滾著,降下滾滾天雷。


他氣喘吁吁躺在地上,結界卻紋絲不動。


他聽著,聽著慘叫聲,廝殺聲,爆炸聲由強漸弱,聽著雷雨陣陣,天地喧囂,聽著魔界眾生在齊聲悲鳴。


最終歸於一片沉寂。


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從此,天大地大,他慕澤高坐魔界之主,笑看人魔兩界風雲,卻不及一個她。


從幻境中抽身而出,白笙瞪大了雙眼,喘著粗氣,眼角是未乾的淚痕。


身上彷彿還殘留著獻祭時的巨大痛楚,身體被強行撕裂,神魂識海、三魂七魄,皆被攪碎。


「月兒,你沒事吧?月兒?月兒?」男子緊張兮兮地抱著她。


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她撫上了身後男子的臉,「兄長,是你嗎?」


「月兒,你想起來了嗎?」男子語氣掩不住的興奮。


「我,我不知道,那真的是我嗎?」


「當然是你了,你是兄長最愛的月兒,我怎麼會認錯呢?」男子的右手悄悄繞她腦後。


「我,我對不起爹孃,對不起魔界,我……」


「月兒別怕,錯的不是你,錯的是那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男子的右手乍然出現一根木筷大小的長釘。


「都是我,若不是為了救我,爹孃怎麼會……」她神色怔忡,目光獃滯。


「月兒,別害怕,難受睡一覺就好了……醒來一切都會過去的。」男子的聲音飽含蠱惑,他右手猛然一用力,碩長的黑釘從上而下,扎入她的百會穴。


「啊——」女子悽厲大叫。元神俱盪,三魂七魄似要被迫剝離肉體,幾百年的記憶翻滾而來,要撕裂她的神識。


她「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而後不省人事。


慕澤看著地上如一灘爛泥一樣的白笙,詭異一笑,「好戲要開場了!」說完,咻然消失。


8.


凌霄宗的同門,最近覺得他們的小師妹——白笙,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樣了。


人還是那個人,笑起來和以往一樣好看,就是有些不復小時候的天真爛漫。


可轉念一想,人總歸是要長大的,便也釋然了。


白笙最近總是有意無意地在顧景之身邊轉悠。


以往她對他,都是遠觀而不敢近看。


她端著剛剛熬好的葯膳,敲開了顧景之的房門。


「師父,快看看徒兒給你做什麼好喫的了?」


「為師早已闢穀,你不必如此費心。」顧景之睜開眼,含笑望著她。


「那怎麼行,師父馬上要飛升走了,徒兒不抓緊時間多做一點,師父就嘗不到我的手藝了。」


「那就多謝笙兒了。」顧景之端過湯蠱,一飲而盡。


白笙笑眯眯看著,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


白笙的修鍊似乎遇到瓶頸了,她練劍時總是記不住招式,還會傷到自己。


顧景之演示了幾遍,索性放棄,直接上手帶著她走了一遍。


兩人雙手交握,身形相依,在一片落英中扭身,抬腿,翻轉。


衣袂相擦,髮絲相纏。


突然,白笙一個動作做錯了,不小心絆倒了自己,連帶著將顧景之也撲到了。


少女柔軟的身子摔在他身上,四目相對,肌膚相觸。他的鼻尖繚繞著若有若無的少女清香,天真懵懂如小鹿般的大眼正驚慌失措地望著他。


「對不起,師父,我,我不是故意的。」白笙急急忙忙道歉。


「無事,你先起來。」


「抱歉,師父。」白笙七手八腳地飛快爬起,她笨拙的動作弄亂了兩人的衣服,似是不經意的撩撥。


「唔……」顧景之悶哼一聲。


「啊,師父,我不是故意的。」白笙慌忙將小手從他的大腿間拿開。


「笙兒,你……」


「師父,我想起爐子上還熬著粥,我得趕去看著,師父您請自便。徒兒告退。」少女落荒而逃。


他是想告訴她,她已經大了,需得注意男女大防。但看她如此尷尬,還是尋個機會再說罷。


顧景之發現,自己的衣物似乎有所變化。在不起眼的邊邊角角上,綉著若隱若現的花紋。


他思來想去,把白笙喊了過來。


少女低著頭,站在他面前,拒不承認這是她乾的。


他不好因此事而斥責於她,恐傷了弟子的拳拳之心。


只好說,下不為例。


少女吐了吐舌頭,嘀嘀咕咕道,我錯了,但我下次還敢。


他無奈搖了搖頭,深覺徒兒大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白笙最喜去後山的寒譚裏泡澡。據她所說,寒譚水和祁連雪山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寒池是他們峯上專有的,一般人不得踏入。


顧景之不知為何,今夜打坐總是心神不寧。他披衣出門,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卻來到後山。


若有若無的歌聲吸引著他走向了寒潭。


少女如暗夜鬼魅,黑的發,白的體,她自由自在地在池中嬉戲。


黃鸝般的歌聲正是從她嘴裡發出的。


理智告訴他,非禮勿視,自己應當儘快離開。可他雙腿好似灌了鉛一樣,邁不動分毫。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走進了寒潭。


水面盪起的漣漪引起了少女注意,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師父,正站在池子的另一頭看著自己。


她嚇得「啊」地一聲鑽入水中。


顧景之也不知,今夜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他竟然走過去,將少女從水下拽出,把人困在池巖上,「你怎麼會唱這首歌?」


「師父,徒兒正在沐浴,你這樣做怕是不對的哦。」少女不僅不害怕或害羞,竟笑嘻嘻地提醒他。


「我問你,為何會唱這首歌?」顧景之搖搖腦袋,他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


「那首歌,我一直都會的呀。那是娘從小教我的呀。」白笙繼續嬉笑道。


顧景之此刻也未懷疑,她一個人蔘精哪來的爹孃。


嬌嫩的雙臂勾上了顧景之的脖子,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師父,徒兒正在沐浴,你下來是要跟徒兒一起嗎?」


「我,,,」顧景之語塞,對啊,他為何突然就下來了?


「師父若是想一起,徒兒歡迎至極。」白笙突然吻上了他的脣。他整個人看著冰涼涼的,但脣竟是出乎意料的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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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俠自然是側重「仙」這個字,就我看來,只要沾個「仙「字,基本就都可以算作仙俠小說。

很早以前,仙俠類小說其實是分都市修真、洪荒封神、奇幻修真以及古典仙俠四類的,都市修真麼,自然就是以現代都市為背景的修真仙俠類作品;洪荒封神則取材於《封神演義》、《西遊記》等古典神魔小說,因遠古大神夢入神機《佛本是道》一書,這一類別可謂紅極一時;

奇幻修真是一種完全架空於現實世界,脫離古典神魔小說窠臼的全新修仙類作品,尤以《飄渺之旅》、《凡人修仙傳》等書最為知名;至於古典仙俠,則是側重劇情,而不以修鍊升級為主導的仙俠作品,什麼《蜀山劍俠傳》、《誅仙》都應算作此類。

其實仙俠的對應是玄幻,所以以我淺薄之極的見識感覺,所謂仙俠,其區別於玄幻分類的最主要元素,大概有以下幾點——

一、世界觀。

仙俠小說的世界觀,無論在怎麼設定,都大致遵循一個最基本的準則,那就是將凡人與修鍊者的世界區別開來!人在山中方為仙,所以修仙者與凡人,事實上是兩個世界的人。

特別是自《飄渺之旅》後,這種情況就更徹底了,世俗之人,都是遵循世俗國家的統治運轉,而修仙者,則大多超然其上,有另一套完全不一樣的社會狀態,他們吐納天地之元氣,所以不用喫喝,無需金錢,生活多憑以物易物(或以仙石、靈石等可以用於修鍊的寶石為貨幣),因為每個人都懂得神通,所以整個社會都處於一種亂中有序的叢林法則之中。

凡人一生都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勞作,而修仙者卻一抬腳就五湖四海,一閉關就百年千年。還記得《星辰變》、《飄渺之旅》中,修真者每每在世俗出現蹤跡,周圍的凡人,都會驚駭的不要不要的,哪怕最低等的修仙者,也完全凌駕於世俗社會之上,那種俯視眾生的感覺,當真是讓我心馳神往之至~~

而反觀玄幻類別,就大不一樣了。

如《鬥破》、《鬥羅》等書,盡都是全民修鍊,其中的修行者只是更厲害些的普通人,無論社會圈層還是執政體系,都並未與不懂修行的世俗凡人徹底區分開來,甚至一些小說中的修行功法,都是可以在學院乃至地攤上花錢購買的,修鍊對普通人來說絕無神祕,所以其書在一開始就少了那種修仙之輩神祕、飄渺的味道。

以至於我一度感覺,玄幻分類,其實才更應該是武俠小說的延續,因為這兩者都是一樣的,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哪怕掌碎星辰,也的愛國守法~~

二、人生觀。

與世界觀對應,仙俠小說的人生觀,也是與玄幻小說大為不同的,因為仙俠世界是仙凡有別的,所以普通人畢生也難覓仙蹤半點兒,甚至都不知道有修仙者存在,他們絕大多數都只想升官發財,老婆炕頭,可一旦成為修仙者,三觀卻會在短短時間徹底改變,以往的追求將變得一文不值,人生的目標也將由老婆炕頭逐漸轉變成了得道飛升。

可以說這更像是兩種物種的轉變,彷彿魚躍龍門,瞬間化龍,哪怕還只是低級修仙者,也與世俗凡人,有了本質區別。

而玄幻世界,則沒有這個問題,那裡是人人都知道修鍊的,武風極盛,所以哪怕資質再差的傢伙,唯一夢想也都是修鍊晉陞,凡人與神祇在追求上並無本質不同,所以玄幻世界的人生觀空前統一,讀者在其中幾乎體會不出什麼心路歷程。

三、修鍊觀。

這點是我覺得仙俠與玄幻兩大題材最根本的區別,仙俠小說脫胎於我國數千餘年的神話傳說,所以書中到了高深境界後,往往會帶有一定的佛家、道家等哲學思考,而玄幻小說就簡單得多了,所謂神靈,往往只是力量更大而已,祂與普通修鍊者在對人性天理的認知上,幾乎沒有太多本質的區別!

記得《飄渺之旅》中,主角李強卡在「元嬰」還是哪個境界很長時間,最終籍著對天道人生的思考,才突破境界,但這要是放到玄幻小說裏,估計一個丹藥下去,就衝破玄關,一下突破了吧~~

所以由此也讓我一直覺得,仙俠小說的修鍊過程才配叫「境界」,玄幻小說的修鍊過程則只能叫「等級」!縱使後來有大神給玄幻世界安上了諸如「法則」、「規律」等東西,那也只是另一種形式的力量罷了,除《詭祕之主》那種近乎於心境感悟的「扮演法」,我一直覺得在修鍊觀上,玄幻那純靠力量積累的東西,要遠弱於仙俠之意境設定。

當然,以上我所指的,只是某一種相對傳統的仙俠,還有另一些更具」創新「的仙俠作品,與玄幻是無本質區別的,那裡的世界同樣人人知道修鍊,突破靠嗑藥,全無半點心境感悟可言,乃至功力一被消弱,居然連小輩弟子都幹不過了,那是否是真正原汁原味的仙俠?我不知道,但在我心中,「仙」這個字,還是神祕、飄渺的最好。

以上回答,純屬閑談,粗陋淺薄,還望原諒~~


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志不堅。

仙跟俠其實是對立關係。

仙追求的長生,是脫離世俗的逍遙自在。

俠是除暴安良,伸張正義,註定要入世。

把仙俠放在一起,就是讓仙人放下自己的大志願,到凡間斬妖除魔。

是不是很像道士?

其實仙俠說的就是道士啊。

盛世修身求天道,亂世出山救世人。

我覺得,寫仙俠小說的一定要牢記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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