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

有人说《封神演义》《西游记》《聊斋》等神魔志怪妖仙题材是仙侠

有人说《蜀山剑侠传》才是仙侠

也有人说《飘渺之旅》《凡人修仙传》《仙逆》等修真题材才是仙侠

还有人说《仙剑奇侠系列》《诛仙》《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花千骨》《魔道祖师》等才是仙侠

那到底怎样去鉴别【仙侠】故事?

仙侠故事到底侧重【修真】还是【侠义】?【神魔体系】(传统天庭地府神佛)算不算仙侠?言情故事算不算仙侠?

附:欢迎大家加入知乎圈子【仙侠小说圈】进行交流讨论创作


怎么说呢!仙侠是一个网文时代,新出来的概念,并不是古早就有。

《封神演义》《西游记》《聊斋》等,一直被标注为神魔志异。还有三宝太监下西洋,达摩的东游记,八仙的东游记,镜花缘,济公全传和续作等等,重点不在神,不在魔,在志异!通过写神仙妖魔鬼怪,来表达对世界的看法。

《蜀山剑侠传》一直被叫做剑侠,除了蜀山之外,还有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侠传,还有七剑十三侠,荒江女侠,仙侠五花剑,聊斋,女聊斋也都有剑侠的故事,还蛮好玩的。

《飘渺之旅》开始就被叫做修真,很久以来,修真和仙侠的不同,还曾被争论过。

网文是出现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把这类的的小说统一归入仙侠大类。

但你要说,仙侠和某个类型的东方玄幻,真有什么本质区别……那还真没有。

仙侠这个玩意,最后一定会变成「约定俗成」,就是老百姓喜欢怎么归纳,那就怎么归纳吧。想要阻挡读者的自发归类,是不讨好,又不可能的事儿。

这玩意,最后只能是读者说了算,作者能引导,但作用不好说了……


如果你学过语言学的基础理论,你就会明白,语言的本质是约定俗成。也就是说,一个词语,大部分人都认为是这个意思,那就是这个意思。

语言一直在变化发展。

同一个词语,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含义不一定相同。

仙侠是个新词,仿武侠而来。

就像蛤蟆所说的,《飘渺之旅》出现之后大家都管这种类型的小说叫做修真小说,因为这本书里面就是这么叫的。这本书影响很大,所以修真成了同类小说的普遍称呼。

后来又出现修仙、仙侠之类的称呼,意思都差不多。

但是起点网分类方法中采用的正式称呼是仙侠。起点网影响很大,其他小说网站也沿袭了这种分类方法。既然小说网站都这么分类,难免就会影响到读者和作者。渐渐的,仙侠就成了这种类型的正规称呼。

至于你说的那些类型是不是仙侠,其实没有严格的定义。

一般来说,《飘渺》之前的可以算古典仙侠,《飘渺》之后算是当代仙侠。


原来我只是仙界众仙君的白月光替身。他养我三千年,不过是用我的肉救他的白月光。

皮下三寸皆是白骨。


当慕泽剖开她的皮肤,要取出她的筋骨时,便见这样一幕。


「你的灵肉都去哪了?」他掐著她的脖子恶狠狠吼道。


如今的她不过一口气吊著,如行尸走肉一般,「万鬼窟。」


「以我血肉,奉为牺牲,诅咒你们这对狗男女,永生永世,爱而不得,日日夜夜受锥心之痛。」


「你敢!」


「我马上就要死了,咳咳,有什么不敢的!」


他分明看见女人眼中的光在渐渐消散,他莫名恐慌起来。


「没有孤的旨意,你怎么敢死?你怎么可以死!」

女人朝他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闭目不言。


她的精气在快速流失,纵使他输入再多的魔气也无济于事。


本就是一堆枯骨披上了一层皮,如何能重新焕发生机。


生死人肉白骨,对她这活了三千年的人参精来说,不过一根头发丝的事。


可谁又能给她一条生路?


她是人参,生来就该做他人的药,救他人的命。


自古以来,医者不自医。


1.


祁连雪山除了久负盛名的天山雪莲,亦有千年难寻的白玉人参。


那人参通体雪白,放在阳光下端详如玉一般晶莹,故得名白玉人参。

生死人肉白骨,不在话下。


此等天材地宝自是不少人觊觎,但祁连山脉坐落于人妖魔三界交汇处,山上常年覆盖著皑皑白雪,地势险要,且守山山神法力高强,非一般人不得踏入。


刚刚开启灵智的小人参,像个玉雪团子一样在雪地上打滚,她一会追兔子,一会撵狐狸,玩得不亦乐乎。


一身黑衣的男子在远处静默良久,山神在他身后趴在地上气喘吁吁。不过百招,他便败在这黑衣男子手下。


金线勾勒的黑靴「咯吱咯吱」踩在雪上,男子逆著光,居高临下地打量著她。


「跟孤走,孤保你一世荣华。」


小人参懵懵懂懂抬起头,「跟你走,会有兔子和狐狸玩吗?」


「别说兔子狐狸,就是龙肝凤髓也随你取用。」


她在地下埋了千年,日月精华灵气滋养,才堪堪化成人形。


闻言,她开心地拉住男子的手,憨态可掬,「那我要好多好多小兔子和狐狸。」

慕泽皱了皱眉头,却也未甩开她软乎乎的小手。


山神莲华费力起身,高喊道,「还望魔尊手下留情,留她一命,白玉人参一族如今只余她一人。」


「我只要救活一人,无需要她性命。」


「山神哥哥,我出去玩啦,玩完就回来啦。」


莲华苦笑一声,「小人参,好好照顾自己,要乖乖的,听这位大哥哥的话,这样……你也能少受点苦。」


「走了。」慕泽一扯小人参,右手扬起一阵风,转瞬一大一小消失在茫茫雪山。


2.


魔尊慕泽带回了一只白玉人参,不少魔族眼角里悄悄流出了口水。


那可是白玉人参,还是化成人形的。吃起来功力大增都是小事,说不定还可以一脚踹翻慕泽,自己上去坐两把。


当然,大家也只是想想,没人真敢在老虎尾巴上薅毛。

他亲自教那只小人参读书写字,亲自教她修行,甚至给她取了个名字。


念月。


懂得人自然懂。


小念月初来魔界,看什么都新鲜。但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要读书写字,还不能随便出魔宫去玩。


她问慕泽,自己不喜欢看书写字,可不可以不做。


他说不行,你应该成为一个知书达理,学识修为兼备之人。


而她最讨厌的是,每天都要泡药浴。药水触碰在皮肤上,火辣辣地疼,等她适应了,里面的筋脉开始隐隐作痛。


她不敢抱怨,慕泽不会惩罚她,却会通过别的手段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如果她哪天课业未完成,那么慕泽便会当著她的面,著人杀一只园子里的兔子或狐狸,再做成烤肉逼她吃下。


她想起山神哥哥嘱咐自己要听大哥哥的话,她便以为定是自己太不乖,惹恼了慕泽,但是他不忍心伤害她,所以只好惩罚别人。

后来,她才知晓,一切不过她的一厢情愿。


除了慕泽对她太过严厉,小念月在这里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要秋千,搭!


要风筝,做!


要灵宠,养!


要大马骑,立刻有马妖化为原形,低头俯身等她爬上去。


魔宫上下非常喜爱这只可可爱爱的人参精,简直就是魔宫团宠。


3.


三百年过去,念月从一只小团子长成一只半大团子。


白玉人参长成本来便过于缓慢,更何况慕泽为了提高她的药性,刻意压低了她的生长速度。

换算一下,念月的年龄不过相当于人类八九岁的小孩。


自从她五岁开始,慕泽已经不允许她再和他一起睡了,勒令她搬出自己寝宫。


她耷拉著脑袋,鼓起勇气问,是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吗?


慕泽则告诉她,魔界圣女应该是一个勇敢的人。


当初带她回来没多久,他便大手一挥,封她为圣女。


念月不想让慕泽失望,于是她一直在努力达成他的要求。


一直照顾她的红岭姐姐,总是劝她无需如此拚命,看向她的眼神既爱怜又怀念,又是一丝不忍。


念月一直都让自己乖乖的,从未吵著回祁连山脉。


她曾经使小性子闹过一次。当天园子里的狐狸和兔子都不见了,魔宫那天晚上吃了一顿狐狸肉和兔肉。


她不喜欢穿红衣,不喜欢大红的装饰,她喜欢浅淡的颜色,就像她本体一样。在她将屋内装饰全部换成了浅绿色后,红岭姐姐当天就被带到魔宫地下牢狱,被打的奄奄一息。


她默默将屋内颜色换了回去,红岭姐姐立刻就被放了出来。


一切都是悄然无声的发生,慕泽不会亲口告诉她怎么做,只会用事实教她做人。


可能是因为从小都是这么过来的,念月不明白什么是压抑感,她只觉得有一些难过。她偶尔会想像自己是一只鸟儿,自由自在地飞在空中。


也许叛逆只是一瞬间。


她失手打翻了他屋内的灯盏,火苗随著四溅的灯油落在桌上铺开的画卷上,登时将画上人的脸烧了个大洞。


火光摇曳间,她看见画上人有一个和她很像的名字,慕月。


慕泽回来自然是勃然大怒,他以看护不力为由,下令处死她宫中的一干人等。她跪在玉阶上头磕的咚咚响,也只保下了红岭一人。


那些日日夜夜陪她玩耍的小妖,只因她的不小心,全丢了性命。


宫殿里换了一批陌生的面孔,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去,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只是药浴还得继续,她强迫自己不能露出难过的表情,因为魔界圣女应该是一个坚强的人。如果她不坚强,红岭姐姐也保不住。


这日,慕泽久等她不来,到她宫中一看,人不见了。


他心急如焚,白玉人参只此一颗,何其珍贵。如果被人抓住了,那他岂不功亏一篑。


他查到,念月出走前,曾去大牢里看过红岭。而下属来报,红岭因为受刑过重,已经死了。


念月一边走,一边哭,她不明白,自己已经很乖了,为什么身边人还会死。现在连红岭姐姐也死了,那她留在魔宫还有什么意思。


如果自己继续留在那里,不可能一辈子不犯错。一旦她犯错,那些新来的小妖该怎么办?她现在连看见兔子和狐狸,都莫名发抖。


她不想眼睁睁看著日夜陪伴她的人,因她而死。


慕泽给过她隐匿气息的法宝,以及一堆自保的武器。她带著这些东西,大摇大摆地溜出了魔宫。


她先是在魔界转悠了一圈,这才知道原来魔界不全是人形,也有一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妖魔。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魔宫人,那样和蔼可亲。


他们会因为一件武器,甚至一颗宝石而打起来。前一刻这些人还在谈笑风生,下一刻已经你死我活。


她觉得十分新奇,这是她不曾知道的世界。于是她继续向前行,然后溜出了魔界。


4.


凌霄宗弟子此次来镇上降魔,在林子里设了陷阱。这座镇子因为毗邻魔界,经常受妖魔滋绕。


很不幸,念月一脚踩了进去。


她又困又饿,被吊在网兜里,上面的符咒正源源不断地吸著她的精气,很快她就会力竭而死,然后现出原形。


林子里传来脚步声,一位身著道袍的少年出现在树下,抬头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而后出剑斩断了绳索。


她砰然落地,摔的头昏眼花,七手八脚地从网兜里爬出来,「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你这只小妖,不好好修炼,乱跑什么?」


「我,我出来历练不行吗?」她听魔宫小妖说,修仙者常常以历练为由,斩妖除魔。让她以后见到这些人,离远点。


虽然他们不是所有妖怪都杀,但总有些人为争功夺利,杀一些无辜的妖怪回去充数。她这么弱小,保不齐就被当了箭靶子。


妖怪也是可以得道成仙的,但肯定比修仙者更为困难。妖怪若一心修行,身上的气息和作恶的妖怪是不一样的。


不然,凌钰不会这么轻易放了她。


「你这么小,怎么历练,还是快些回家,免得被旁的捉去当了下酒菜。」


「我,我没有家了。」她语气低迷,耷拉著脑袋,瞧著好不可怜。


「这样啊,天色已晚,你孤身一人,林中多鬼魅。如果你相信我,就跟我走。」


念月想了想,就同意了。她觉得眼前的大哥哥不是坏人,身上的气息很好闻。


「你叫什么名字?」


「我,」她下意识想说自己叫念月,可突然想起那副画,以及魔宫被处死的一干人等。


画上人的名字也有一个月字,她对月字顿时就喜欢不起来了。


所以她说,「我没有名字。」


「看来你是天生地长的精怪,才会没有名字。这样吧,我给你取一个名字。你的本体是什么?」


她想起红岭姐姐的嘱托——千万不要告诉他人她的本体,「我是一株红莲。」这是红岭的本体。


凌钰说既在林子里遇见,便随他姓凌,取名凌小花好了。


她想说,现在连最低级的小妖,给自己取名都不会叫小花。


还没等她拒绝,他已经一锤定音,「就这样吧,就叫凌小花。」


她撇著嘴,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幅模样,她从来不敢在慕泽面前做,但是如果换成魔宫其他人,那她的要求一般都会被满足。


凌钰果然慌了,他手忙脚乱地要给她擦眼泪,「你,你别哭呀,凌小花不好,咱们可以叫凌大花呀。」


「不了,就凌小花吧。」反正只是一个假名字,大花还不如小花好听。


凌钰带她回了客栈,他们这次是一个除妖小分队出来的,宗门师兄弟都落脚于此。


见小师弟带回来一个超可爱的萌物,别说女弟子了,一众男弟子也是双眼放光。


今天这个带她逛街,明日那个带她学法术。


他们一旦了结一个镇子上的事,便会马不停蹄赶往下一处。念月跟著他们,属实学习到不少风土人情,这人世烟火让她万分著迷。


她甚至还会帮忙打妖怪,救治伤员,她的妖力有疗伤之效。


凌钰他们渐渐萌生出将她带回宗门的想法。他们果真就如此做了。


凌霄宗不是没收过妖怪当徒弟,亦有大妖在门下修炼得道飞升的事迹。因此,念月投其门下不算另类。


她跟著凌钰他们,上了凌霄宗。


她独自爬过九百九十九层石阶,又闯过迷雾幻境,走过横跨万丈深渊的铁索桥,抗住山涧喧嚣猛烈的飓风,顺利走到山门前。


拜在凌钰师尊门下。


凌钰的师尊——顾景之,可谓修真界一代奇才,如今也算是站在修真界巅峰的那一小撮人。


拜师当天,亦有长老向她抛去了橄榄枝。但顾景之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很像幼时记忆里,祁连山脉上连绵不绝的冰雪,再加上凌钰在一旁的撺掇。


她小手一指,便成了凌钰的小师妹。


顾景之只看了她一眼,便点出了她的原形,将她隐匿气息的法宝拿去加以改造,又在她身上下了一道封印。确保她的真身不会让人瞧出。


他命令她每日去寒潭泡著,问之,说是去去药味,她太小了,挥不动长剑。


她想,人参的药味和个子矮小有什么关系。


凌霄宗上上下下都是极好的人。师门团结,师兄弟友爱,每日都会有人托仙鹤给她捎来外面的小玩意儿。漂亮姐姐们经常会带她出去瞎逛,今日不是好玩,明天就是好吃的。


不用日日夜夜刻苦修炼,不因说错一句话就被严厉惩罚,更无需提心吊胆地看顾景之脸色过日子。


想笑便笑,想哭便哭,进步了会有人奖励,受伤了会有人哄她。


这些,是在魔宫从未感受过的。魔宫上下虽对她极好,但一切皆以慕泽马首是瞻。


顾景之这个师父极为称职,凌钰这个师兄极为护短。


凌霄宗,是她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只是,这份最珍贵的东西是她亲手毁掉的。


没了药浴的束缚,加上顾景之努力将她扳回正常生长的路子上。堪堪十年,她便长大了一岁。


初入凌霄宗时,她一切都小心翼翼的。如今甚至敢联合其他人作弄凌钰,烧坏了顾景之的炼丹房也只需撒个娇。


凌钰他们要下山历练,她死皮赖脸地也要跟著去。


她学著山下话本里那样,劫富济贫,惩恶扬善,偶尔也会变作男子模样,还真惹了桃花债上来。


凌钰为此嘲笑了她许久,见面便说,「小花,你今年的桃花不知开了没有?」


如今她的新名字唤作白笙,凌钰却每每都喊她小花。


付玉师姐经常会唤她,小笙儿,快出来,师姐又给你带好东西了。


付玉师姐的心上人是凌霄宗的大师兄,他们出双入对,约定在结婴后举行合籍大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与目标,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不是慕泽来找她,她已经想不起自己的另一重身份——魔界圣女。


她和同门下山历练,被曾经见过她的魔族认了出来。


慕泽从未放弃寻找她,那魔族兴冲冲地回到魔界向他禀告了此事。


原本是要强行将她带出凌霄宗,哪怕挥军直攻也要将人抢回。


可慕泽听了那魔族的回禀,却按下不发。


5.


那天夜里,白笙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玄衣男子,一直在哀伤地唤她月儿。


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但她却觉得这人万分熟悉。


没等她回应那男子的呼唤,天已经大亮,她睡过头了。


一连几天,她都会梦见这名男子,却从来瞧不清他的相貌。


直到这日,男子再次入梦,白笙一剑刺去,却不妨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将人锁在怀里,温柔责怪道,「月儿怎连我也不认识了,一上来就要人性命,真是令人伤心。」


「你是谁!」她冷冷发问,并未被他蛊惑。


男子轻笑出声,「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月儿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是谁管你什么事!」她抬腿攻他下三路,他灵活一躲,又将她压在怀里。


男子深情款款道,「月儿不记得我无妨,我记得月儿便好。」


「你到底是谁?」她厉声质问。


「我是你前世的爱人,一直未曾忘却于你。」


她还想再问,却被迫从梦中醒来,原来天已经亮了。


男子时常入她梦中扰她心神,却并不对她如何,只用一副悲悯又爱怜的眼神望著她。


一日,她终于受不了了,决定撬开他的嘴巴。


男子却说,那些不过前尘往事,不愿让她知晓,以免毁她修行。


她问不出来什么,又出不去梦,索性在梦里修行。


男子反而会指点于她,经他指点,在修行上的确事半功倍。


他说,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相知相伴,一同携手度这万千红尘。


待她仔细问去,他却不说了,只说不愿毁她,只想静静地看著她就好。


她被勾的心痒难耐,却不得其解。


除了每晚入梦,男子的出现并未对她的白日产生影响。


久而久之,她也愿意跟男子说一些,不曾告知于他人的小秘密。


甚至是女儿家的心事,也会吐露一二。


这日,白日里过完十六岁生辰的她,入梦时便迫不及待地与男子分享了她的喜悦。


男子已陪她度过十年时光,她长大了两岁。


当她说起,顾景之送她一把他少时常年不离身的佩剑时,那种女儿家的欢喜,纵然是瞎子也瞧得出来。


「月儿是喜欢上自己的师父了么?」男子淡淡一笑,便直指要害。


师父?是啊,他是自己的师父。自己怎能如此大逆不道。


欢喜散去,她落寞地低著脑袋,「我没有资格喜欢他。」


「是没有资格,而不是没有。月儿你敢指天发誓,你没有爱上自己的师父吗?」男子音量渐高,厉喝起来。


「我,我……」她嗫喏著,「我不知道。」


「月儿,难道你都忘了吗?」男子用力地掐著她的双肩,那双隐在雾中的凤眸直视著她,让她莫名感到熟悉。


「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分开的吗?如今你竟,你竟……」说到关键之处,男子突然闭口不言。


「我竟如何?」她焦急地追问。


「算了,这些本不该让你知道,是我失言了。」他放开白笙,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情真意切道,


「你重活一世,再世为人已是不易,我又何必让你徒增烦恼。这痛苦的回忆只我一人承受便好。」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啊?」她急急地叫了起来。


男子并未回答她,只渐渐消失在迷雾中。


徒留她一人茫然失措,一会为喜欢上自己师父而苦恼,一会为男子说的话而心烦。


明日必须好好逮住他,哪怕将人捆住,也要撬开他的嘴。


一连几日,男子都未再入梦,白笙干著急也无用。


顾景之瞧出她的心不在焉,这日指点结束后,特意将她留下。


「笙儿,你近来若有苦恼,可告知为师,为师也好为你指点一二。」顾景之在人前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其实对她和凌钰极好。


「回师父,笙儿并无烦忧,可能是最近没睡好,才让师父误会了。」她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笙儿,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连师父也要瞒著吗?」顾景之语气十分平静,就像在说明日天晴还是下雨。


他越是平静,白笙知道他越是生气厉害。


她慌忙解释道,「师父,笙儿不是有意欺瞒。只是觉得事情过于荒诞,这才不敢问。」


「何事?说来听听。」顾景之眉头舒展开来,白笙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


「师父,」她严肃极了,秀丽的眉头皱地紧紧的,「你说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那你觉得呢?」他反问于她。


她不好意思笑笑,挠了挠头,「笙儿拙见,人应当是有前世今生的。就像笙儿,上辈子可能做了坏事,所以这辈子就成了一根人参,要刻苦修行。」


「笙儿,倘若你知晓你的前世,你又当如何?」他继续追问。


「也不会如何吧,」她绞著自己的小手,十指青葱如玉,「就算我前世是一个蠢笨不堪的母猪,我也不会因这件事想不开,而耽误修行。」


「对,」顾景之赞赏地点点头,「你如此想,自是对的。你的前世如何,本不该影响你的今生。」


「你要做的,是把握好当下,努力修行才是。不必自寻烦恼,早日成就大道才是。不过,为师怕是看不到你飞升的那一日了。」


她听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焦急问道,「师父你在说什么?师父是要去哪里吗?」


「对,为师已有感应,这方天道怕是容不下我了,飞升的时机就在这一两百年。」


一两百年啊,她再刻苦,也是鞭长莫及,等她飞升,怕是还要千年。


咽下心头的苦涩,她努力欢快道,「恭喜师父。师父若要飞升了,可千万不要忘了我,和师兄呀!」


「一旦飞升成仙,前尘往事尽断。」


「这样啊,」她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复又扬声道,「没关系,我和师兄会想师父的!」


顾景之颔首,让她可以自行退下。


她掩下眼中落寞,向顾景之告退。


6.


这日,长久消失不见的男子又现身了。


他隐在雾中,诚恳地向白笙道歉,「对不起,月儿,我不该朝你发火的。那天我太冲动了,事后我也很后悔。但总是拉不下脸来见你。但我很想你,所以就算你打我骂我,我也要见你一面。」


她摆摆手,大方回应,「既然你道歉如此诚心诚意,那我就原谅你了。」


「谢谢你,月儿!」


「月儿,那天我说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男子一副十分为她著想的样子,「我不愿扰你修行,惟愿你今生平安喜乐无忧!」


「你说的话,我一直都记著呢。放心,我不会受它干扰的。师父说的对,今生才是最重要的。」


「月儿,你能这么想,简直太好了!」男子激动连连。


但他话锋一转,很快又沮丧起来,「但我实在不愿骗你,让你一辈子活在谎言中,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你是说,有人骗了我?」她不确定地问道。


「对!月儿你想知道真相吗?你想知道我为何一直唤你月儿吗?」


不等她回答,男子自浓雾中伸出一只手来,那手骨节分明,瞧著也是莫名熟悉。


「那就跟我来!」


「跟我来~」


「跟我来~」


她仿佛受了蛊惑般,将手交给男子。一瞬间天旋地转,她被拉入了另一方世界。


这里处处弥漫著血色大雾,周围怪石嶙峋,黑沙漫天,不远处有黑色的植被正伺机捕获迷路的小妖。


她认出来了,这里是魔界的中心——魔宫。


有美貌妇人将小小的她抱起,「月儿,你怎么乱跑到这里来了?为娘的找的好著急。」


美貌妇人将她带回了魔宫,她在这里见到了少年时期的慕泽,此时他一脸青涩,面容倒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她现在所寄居的这幅身子名唤慕月,慕泽是她的义兄。


她恍惚想起了那副被她烧毁的画。


接著,她发现自己所说所做,皆是预设好的,或者说是这幅身体曾经做过的,她不过将其复述一遍。


她想,等梦醒了,自己自然便能回去了。


但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好像怎么也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了。


她仿佛早已与这幅身子融为一体,自己就是慕月,慕月就是自己。


现在,她的爹爹是魔界之主——魔尊,娘亲是魔界第一美人,她还有一个对她极好的兄长,一家人其乐融融,就是人界也少见如此幸福的家庭。


从她五岁一直到十五岁的这段时间,她都是极其幸福。


青年才俊打马从墙头下走过,只为一睹淘气的魔界公主的芳容。


有人会拦在路上,大胆向她示爱。


她曾打抱不平,还顺手救下一只小妖,赐名为红岭。


每当她的生辰,总是盛大而绚烂,四方恭贺,万魔朝拜。


她是魔界明珠,是魔宫上下捧在手心里的珍宝,是说一不二的魔界圣女。


久而久之,她已忘记自己是白笙。梦境外还有等著自己的凌霄宗同门,和


顾景之。


7.


变故来的猝不及防,幸福破碎仿佛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修仙者联盟了几大修仙门派与世家,誓要踏平魔界,铲除奸邪,还众生一个朗朗乾坤。


打头的便是凌霄宗众人,望著曾经熟悉的道袍,白笙心里只觉厌恶。


因为这帮人杀了她从小到大的玩伴,杀了她的亲朋好友及下属。


一日,她与修仙者激战不休,被打落山崖。


醒来,有一白衣少年守候在旁。


她看著他身上的道袍,看著这张熟悉的脸,她的大脑开始混乱起来。


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她抱著头四处打滚。


真气乱走,灵力四散。眼见她要走火入魔。


顾景之横剑在胸,左手迅速起势掐诀,力图控制住暴走的白笙。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顾景之口吐鲜血,才堪堪将白笙制住。


白笙清醒了,但灵力尽失。


但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能动了,不仅能自如控制这具身体,甚至能说自己想说的话。


她看著眼前漂亮俊俏的少年,小脸红扑扑地向人道谢。


她心想,哇,原来这就是师父的小时候啊!


顾景之问她姓名来历,她说自己是个人参精,名唤白笙。


少年顾景之带著少女白笙上路了。如今他俩一残一凡,属实是被众妖魔觊觎的对象。


尤其是在当下,人魔两界已杀红眼的档口。


不过他们俩合作得当,倒也有惊无险。


顾景之剑术高超,而她深谙所有魔物的弱点。


少女会治伤,每当她温柔给顾景之包扎时,少年的心中都会荡起一抹涟漪。


少女会逗他开心,让他不要像个小老头一样,老是皱著眉头。


少女会唱歌,每当两人逃过一次追杀,她都会扬起歌声,驱散心头的嗜杀之气。


少女会做饭,再难看的野菜,在她手中都会变成美味佳肴。


少女会……


少女还会……


顾景之觉得,就没有她不会的。


十七八岁的少年,春心萌动,初尝情爱滋味,便不可自拔地陷了进去。


每一次的十指相扣,每一次的同榻而卧,都会让他莫名脸红心跳,口干舌燥。


他决定带她回宗门,向长老们摊牌,他要娶她,要和她永远永远地在一起。


他在长阶上长跪不起,磕得头破血流。


长老们舍不得他这个修仙界后起之秀,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但前提条件是他的修为必须达到结婴,才可以与白笙举行合籍大典。


为娶到心爱的人,少年决定闭关修炼,与白笙约定每十年出来见她一次,直到他结婴为止。


到那时,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可惜,白笙没等到第一个十年,就被凌霄宗一众长老囚禁了。


「魔女,快交出魔界防军图,饶你不死。」


有人朝她怒吼,有人剑指于她。


白笙口吐鲜血,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


那是她从小到大相知相伴的亲人和朋友啊,她怎么能害他们。


她打定主意宁死不屈,但显然有人不愿如她所意。


「无妨,我有一妙计,可使那魔尊现身。」


「愿闻其详。」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妙啊!」有人抚掌大笑。


人魔大战打的死伤惨烈,魔界索性闭门不出,修仙界的人却不愿意放弃。


他们故意将白笙吊在两军阵前,使出法术,剑气,符咒,对她殴打不止。


有魔将认出那是魔界圣女,偷偷去禀告了魔尊。


于是,长久不开的魔界大门,开了。


魔尊与其夫人,中计了。


夫妻俩经过一番激战,将将要触到白笙时,法阵启动,将他们困个正著。


慕泽留守后方,目眦欲裂,却被魔将死死拦住。


魔尊夫妇自知此番怕是要丧命于此,他们耗尽毕生修为,将白笙送了出去。


他们对她说,好好活下去,不要报仇。


两人被法阵绞得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白笙就这样眼睁睁看著,眼睁睁看著疼爱骄纵她的爹娘死无全尸。


鲜血洒了她一脸,她却不觉。


泪无声地从眼角落下。


「啊——」


一声凄厉女声如厉鬼吼叫,她冲破了顾景之下的封印。


红衣烈烈,灵力回归,她再次成为魔界圣女——慕月。


她不停地厮杀,机械地挥动著长剑。


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血流成河,到处是断臂残腿,目之所及皆是死气。


顾景之赶来时便见这样一幕,平日里他敬爱的长老,友爱的同门,全部惨死于此。


白笙一身红衣,鲜血滴滴答答地顺著她的衣摆不停垂落,她如地狱中踏出的女修罗一般,剑指他眉心。


「笙儿——」他难以置信地唤她。


「闭嘴,你没资格这么叫我。」这是慕月,不是她白笙想要说的话,「谁是你的笙儿!」


「本座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魔界圣女——慕月是也。」


顾景之从未见过魔界圣女,他以为白笙只是平平无奇的小妖怪。


「你,你,怎么会……」少年心神俱震,连连后退。


但他的道心迫使他不能逃避。


「锵」的一声,他拔出剑来,眼神悲哀却又坚定,「既如此,我们来个了断。」


慕月手指轻点,顾景之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自不量力,跳梁小丑也敢来我面前撒野。」


慕月走了,顾景之瘫在地上,一眼不错地盯著她远去的背影。


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他,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魔尊已死,修仙界士气大涨,一鼓作气要踏平魔界。


慕泽难以为继,眼看魔界节节败退。


情急之下,他开启上古魔阵,欲以身献祭,请君入瓮,与剿魔联盟来个同归于尽。


决战的前一晚,慕月请他去园子里一叙。


自从魔尊夫妇死后,慕月一直冷冰冰的,不复往日活泼灵动。


今日邀请他,他很是意外和开心。


他本以为是温情小意的兄妹相聚,没想到却失去了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慕月灌醉了他,只身赴死。


他是被接连不断,撼天动地的爆炸声惊醒的。远处魔气冲天,天地间血色弥漫,云层翻滚著,降下滚滚天雷。


他气喘吁吁躺在地上,结界却纹丝不动。


他听著,听著惨叫声,厮杀声,爆炸声由强渐弱,听著雷雨阵阵,天地喧嚣,听著魔界众生在齐声悲鸣。


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从此,天大地大,他慕泽高坐魔界之主,笑看人魔两界风云,却不及一个她。


从幻境中抽身而出,白笙瞪大了双眼,喘著粗气,眼角是未干的泪痕。


身上仿佛还残留著献祭时的巨大痛楚,身体被强行撕裂,神魂识海、三魂七魄,皆被搅碎。


「月儿,你没事吧?月儿?月儿?」男子紧张兮兮地抱著她。


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她抚上了身后男子的脸,「兄长,是你吗?」


「月儿,你想起来了吗?」男子语气掩不住的兴奋。


「我,我不知道,那真的是我吗?」


「当然是你了,你是兄长最爱的月儿,我怎么会认错呢?」男子的右手悄悄绕她脑后。


「我,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魔界,我……」


「月儿别怕,错的不是你,错的是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男子的右手乍然出现一根木筷大小的长钉。


「都是我,若不是为了救我,爹娘怎么会……」她神色怔忡,目光呆滞。


「月儿,别害怕,难受睡一觉就好了……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男子的声音饱含蛊惑,他右手猛然一用力,硕长的黑钉从上而下,扎入她的百会穴。


「啊——」女子凄厉大叫。元神俱荡,三魂七魄似要被迫剥离肉体,几百年的记忆翻滚而来,要撕裂她的神识。


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而后不省人事。


慕泽看著地上如一滩烂泥一样的白笙,诡异一笑,「好戏要开场了!」说完,咻然消失。


8.


凌霄宗的同门,最近觉得他们的小师妹——白笙,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样了。


人还是那个人,笑起来和以往一样好看,就是有些不复小时候的天真烂漫。


可转念一想,人总归是要长大的,便也释然了。


白笙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顾景之身边转悠。


以往她对他,都是远观而不敢近看。


她端著刚刚熬好的药膳,敲开了顾景之的房门。


「师父,快看看徒儿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为师早已辟谷,你不必如此费心。」顾景之睁开眼,含笑望著她。


「那怎么行,师父马上要飞升走了,徒儿不抓紧时间多做一点,师父就尝不到我的手艺了。」


「那就多谢笙儿了。」顾景之端过汤蛊,一饮而尽。


白笙笑眯眯看著,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白笙的修炼似乎遇到瓶颈了,她练剑时总是记不住招式,还会伤到自己。


顾景之演示了几遍,索性放弃,直接上手带著她走了一遍。


两人双手交握,身形相依,在一片落英中扭身,抬腿,翻转。


衣袂相擦,发丝相缠。


突然,白笙一个动作做错了,不小心绊倒了自己,连带著将顾景之也扑到了。


少女柔软的身子摔在他身上,四目相对,肌肤相触。他的鼻尖缭绕著若有若无的少女清香,天真懵懂如小鹿般的大眼正惊慌失措地望著他。


「对不起,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白笙急急忙忙道歉。


「无事,你先起来。」


「抱歉,师父。」白笙七手八脚地飞快爬起,她笨拙的动作弄乱了两人的衣服,似是不经意的撩拨。


「唔……」顾景之闷哼一声。


「啊,师父,我不是故意的。」白笙慌忙将小手从他的大腿间拿开。


「笙儿,你……」


「师父,我想起炉子上还熬著粥,我得赶去看著,师父您请自便。徒儿告退。」少女落荒而逃。


他是想告诉她,她已经大了,需得注意男女大防。但看她如此尴尬,还是寻个机会再说罢。


顾景之发现,自己的衣物似乎有所变化。在不起眼的边边角角上,绣著若隐若现的花纹。


他思来想去,把白笙喊了过来。


少女低著头,站在他面前,拒不承认这是她干的。


他不好因此事而斥责于她,恐伤了弟子的拳拳之心。


只好说,下不为例。


少女吐了吐舌头,嘀嘀咕咕道,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


他无奈摇了摇头,深觉徒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笙最喜去后山的寒谭里泡澡。据她所说,寒谭水和祁连雪山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寒池是他们峰上专有的,一般人不得踏入。


顾景之不知为何,今夜打坐总是心神不宁。他披衣出门,走著走著,不知不觉却来到后山。


若有若无的歌声吸引著他走向了寒潭。


少女如暗夜鬼魅,黑的发,白的体,她自由自在地在池中嬉戏。


黄鹂般的歌声正是从她嘴里发出的。


理智告诉他,非礼勿视,自己应当尽快离开。可他双腿好似灌了铅一样,迈不动分毫。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走进了寒潭。


水面荡起的涟漪引起了少女注意,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师父,正站在池子的另一头看著自己。


她吓得「啊」地一声钻入水中。


顾景之也不知,今夜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竟然走过去,将少女从水下拽出,把人困在池岩上,「你怎么会唱这首歌?」


「师父,徒儿正在沐浴,你这样做怕是不对的哦。」少女不仅不害怕或害羞,竟笑嘻嘻地提醒他。


「我问你,为何会唱这首歌?」顾景之摇摇脑袋,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那首歌,我一直都会的呀。那是娘从小教我的呀。」白笙继续嬉笑道。


顾景之此刻也未怀疑,她一个人参精哪来的爹娘。


娇嫩的双臂勾上了顾景之的脖子,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师父,徒儿正在沐浴,你下来是要跟徒儿一起吗?」


「我,,,」顾景之语塞,对啊,他为何突然就下来了?


「师父若是想一起,徒儿欢迎至极。」白笙突然吻上了他的唇。他整个人看著冰凉凉的,但唇竟是出乎意料的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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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自然是侧重「仙」这个字,就我看来,只要沾个「仙「字,基本就都可以算作仙侠小说。

很早以前,仙侠类小说其实是分都市修真、洪荒封神、奇幻修真以及古典仙侠四类的,都市修真么,自然就是以现代都市为背景的修真仙侠类作品;洪荒封神则取材于《封神演义》、《西游记》等古典神魔小说,因远古大神梦入神机《佛本是道》一书,这一类别可谓红极一时;

奇幻修真是一种完全架空于现实世界,脱离古典神魔小说窠臼的全新修仙类作品,尤以《飘渺之旅》、《凡人修仙传》等书最为知名;至于古典仙侠,则是侧重剧情,而不以修炼升级为主导的仙侠作品,什么《蜀山剑侠传》、《诛仙》都应算作此类。

其实仙侠的对应是玄幻,所以以我浅薄之极的见识感觉,所谓仙侠,其区别于玄幻分类的最主要元素,大概有以下几点——

一、世界观。

仙侠小说的世界观,无论在怎么设定,都大致遵循一个最基本的准则,那就是将凡人与修炼者的世界区别开来!人在山中方为仙,所以修仙者与凡人,事实上是两个世界的人。

特别是自《飘渺之旅》后,这种情况就更彻底了,世俗之人,都是遵循世俗国家的统治运转,而修仙者,则大多超然其上,有另一套完全不一样的社会状态,他们吐纳天地之元气,所以不用吃喝,无需金钱,生活多凭以物易物(或以仙石、灵石等可以用于修炼的宝石为货币),因为每个人都懂得神通,所以整个社会都处于一种乱中有序的丛林法则之中。

凡人一生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劳作,而修仙者却一抬脚就五湖四海,一闭关就百年千年。还记得《星辰变》、《飘渺之旅》中,修真者每每在世俗出现踪迹,周围的凡人,都会惊骇的不要不要的,哪怕最低等的修仙者,也完全凌驾于世俗社会之上,那种俯视众生的感觉,当真是让我心驰神往之至~~

而反观玄幻类别,就大不一样了。

如《斗破》、《斗罗》等书,尽都是全民修炼,其中的修行者只是更厉害些的普通人,无论社会圈层还是执政体系,都并未与不懂修行的世俗凡人彻底区分开来,甚至一些小说中的修行功法,都是可以在学院乃至地摊上花钱购买的,修炼对普通人来说绝无神秘,所以其书在一开始就少了那种修仙之辈神秘、飘渺的味道。

以至于我一度感觉,玄幻分类,其实才更应该是武侠小说的延续,因为这两者都是一样的,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哪怕掌碎星辰,也的爱国守法~~

二、人生观。

与世界观对应,仙侠小说的人生观,也是与玄幻小说大为不同的,因为仙侠世界是仙凡有别的,所以普通人毕生也难觅仙踪半点儿,甚至都不知道有修仙者存在,他们绝大多数都只想升官发财,老婆炕头,可一旦成为修仙者,三观却会在短短时间彻底改变,以往的追求将变得一文不值,人生的目标也将由老婆炕头逐渐转变成了得道飞升。

可以说这更像是两种物种的转变,仿佛鱼跃龙门,瞬间化龙,哪怕还只是低级修仙者,也与世俗凡人,有了本质区别。

而玄幻世界,则没有这个问题,那里是人人都知道修炼的,武风极盛,所以哪怕资质再差的家伙,唯一梦想也都是修炼晋升,凡人与神祇在追求上并无本质不同,所以玄幻世界的人生观空前统一,读者在其中几乎体会不出什么心路历程。

三、修炼观。

这点是我觉得仙侠与玄幻两大题材最根本的区别,仙侠小说脱胎于我国数千余年的神话传说,所以书中到了高深境界后,往往会带有一定的佛家、道家等哲学思考,而玄幻小说就简单得多了,所谓神灵,往往只是力量更大而已,祂与普通修炼者在对人性天理的认知上,几乎没有太多本质的区别!

记得《飘渺之旅》中,主角李强卡在「元婴」还是哪个境界很长时间,最终籍著对天道人生的思考,才突破境界,但这要是放到玄幻小说里,估计一个丹药下去,就冲破玄关,一下突破了吧~~

所以由此也让我一直觉得,仙侠小说的修炼过程才配叫「境界」,玄幻小说的修炼过程则只能叫「等级」!纵使后来有大神给玄幻世界安上了诸如「法则」、「规律」等东西,那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力量罢了,除《诡秘之主》那种近乎于心境感悟的「扮演法」,我一直觉得在修炼观上,玄幻那纯靠力量积累的东西,要远弱于仙侠之意境设定。

当然,以上我所指的,只是某一种相对传统的仙侠,还有另一些更具」创新「的仙侠作品,与玄幻是无本质区别的,那里的世界同样人人知道修炼,突破靠嗑药,全无半点心境感悟可言,乃至功力一被消弱,居然连小辈弟子都干不过了,那是否是真正原汁原味的仙侠?我不知道,但在我心中,「仙」这个字,还是神秘、飘渺的最好。

以上回答,纯属闲谈,粗陋浅薄,还望原谅~~


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志不坚。

仙跟侠其实是对立关系。

仙追求的长生,是脱离世俗的逍遥自在。

侠是除暴安良,伸张正义,注定要入世。

把仙侠放在一起,就是让仙人放下自己的大志愿,到凡间斩妖除魔。

是不是很像道士?

其实仙侠说的就是道士啊。

盛世修身求天道,乱世出山救世人。

我觉得,写仙侠小说的一定要牢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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