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行就說人不行,沒必要再研究他到底屬於渣男的哪一個品種,畢竟咱是要結婚,不是搞渣男的批量養殖。

鳳凰男第一大被吐槽點:不僅佔便宜沒夠,而且軟飯硬喫,毫不感恩。這就是單純的人品差,和農不農村沒啥關係。族譜往上數三代,家裡總有農村人,難道每一個農村人都這副德行嗎?越是農村越是傳統人情社會,越講究有來有往,互幫互助,誰家如果臭不要臉每天偷這家韭菜夠那家蘋果,你覺得他在自己村能是受歡迎的人家嗎?好意思老起了臉皮,胳膊底下提倆空爪子去丈人家蹭東要西的,那他在農村也不算正經人啊。

鳳凰男第二大被吐槽點:分不清大家小家區別,無腦服從婆婆親戚。這不就是媽寶嘛,城市裡的媽寶可一點都不少,知乎這麼多媽寶題,仔細翻翻就會發現,城裡的媽寶不僅更多,而且更寶。因為鳳凰男好歹經濟獨立,有反抗的底氣和實力,城裡的媽寶是真的寶貝,身無分文全靠娘養,他咋反抗?

鳳凰男第三大被吐槽點:窮。什麼家裡兄弟多、父母沒社保,說白了不就是窮嘛!如果是馬雲的十四弟,強東的大表哥,兄弟姐妹多是不也挺好?城裡的人沒社保是真的不行,但是人家農村有新農合,新農合是真的香,交的錢少報銷的多,看病比城裡還划算。再者說了,城裡就沒窮人了嗎?我家樓下地下室還住著一家子人呢,城裡的窮人之窮,也能超越想像。

鳳凰男是對個別人品差,同時恰巧出生在農村的男性奇葩的統稱,罵他是因為這個人人品差,不是農村出生有原罪。更不必看到一個農村出生的男生就瑟瑟發抖,害怕他是不是鳳凰男。同事,同學、客戶、朋友中出身農村的人並不少,你仔細想想,大奇葩有幾個?大多數就是正常人。


提問三個月後,題主用親身經歷告訴大家,千萬不要和鳳凰男在一起!!(以下鳳凰男僅指題主遇到的那位,不知道是否具有代表性大家自行感受)

一開始題主覺得談戀愛或者結婚都應該只在意這個人,不應該太在意對方家境、出身、家庭成員這些,相處下來發現完全不是這麼簡單的!1、兩個人成長和家庭環境決定了消費觀唸完全不同,而且因為女生家境好,鳳凰男覺得佔用你或者你家的資源不管多少都心安理得,然而自己付出多少心裡門兒清而且必須得到對方等價的付出。2、鳳凰在農村從小到大出類拔萃,給他帶來一種迷之優越感,出了矛盾從不主動和好,還覺得以他的優秀和潛力是你高攀了他。3、待人接物方面目的性太強,工作上只做對升職加薪有幫助的事情,對於不太有幫助且佔用班後時間的加班或者集體活動嗤之以鼻,怨氣連篇。

結論:題主只能呵呵噠祝你成功,好走不送!


賈曉敏從大學時就和趙禮軒談戀愛,談婚論嫁時不要房不要車。可對方的算盤打得可精了,一心盯上了女方家的遺產。


1


賈曉敏將飯菜端上桌,在自己慣坐的位置坐下後,那種說不清哪裡怪怪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做飯的時候,她還想著,大概是因為爸爸突然去世、媽媽和弟弟仍沉浸在悲慟中的緣故。


最近一直張羅爸爸的喪事,大家都沒有好好喫過飯。


於是她強打精神,做了四菜一湯。


三個人默默地喫飯,餐廳裏只有碗筷相撞時清冷的聲音。

賈曉敏神思有些恍惚,她從來沒覺得這聲音這麼刺耳,一種無力和焦躁感沒來由地生了出來。為了驅散這種感覺,她開口說:


「你們嘗嘗我新學的這道菜,味道怎麼樣?禮軒特別喜歡喫。」


弟弟悶悶地點點頭,夾了一筷子,她又催促媽媽,可媽媽卻突然起身離開餐桌,走到客廳,在茶几下抽出一張紙,又走回來坐下。


不等賈曉敏開口問,媽媽就將那張紙推到了她的面前——《放棄繼承權聲明書》。


「你看看這個,回去帶上你的一些證件,然後去做個公證。」


媽媽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皮都不抬。


賈曉敏獃獃地看了看那份上面寫著她的名字、並聲明自願放棄自己對父親遺產繼承權的文書,一個奇怪的念頭突然闖進她的腦海中:


剛剛沒了爸爸,現在連媽媽也沒有了嗎?


她想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她想笑,卻忘了怎麼牽動嘴角的肌肉;耳朵也突然失控,一片轟鳴;五官中只有眼睛還能自我控制。


她看向坐在對面媽媽,媽媽耷拉著眼皮在喫飯,弟弟倒是放下了碗筷,卻也沒有與她對視。

哦,原來如此!賈曉敏頓悟,怪不得自己從剛才開始就覺得氣氛怪怪的——原來是弟弟坐錯了位置。


以前,他們一家四口在這張長方形的餐桌上相對而坐。爸爸媽媽一邊,賈曉敏和弟弟一邊,媽媽對著賈曉敏,爸爸對著弟弟。


可今天,弟弟坐到了爸爸的位置上。


原先這張多放幾道菜都嫌擠的窄方桌,現在卻像兩條越來越寬的平行線。

2


趙禮軒回到家的時候,屋裡黑著燈。


他嘟囔了一句「還沒回來」,摸著黑給自己換了鞋,又打開手機,借著屏幕的熒光往客廳走。


門廊的小燈壞了有段時間了。他總說抽空換了,可好像一直也沒有時間。


賈曉敏每次說自己怕黑,趙禮軒就借用他媽媽的話調笑:


「哪個女人沒生娃前都怕黑,生了娃就不怕了!」

說歸說,但總不能為了這種原因生個娃。


門廊上的燈一直壞著。賈曉敏習慣了到家門前就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慢慢地,換燈泡的事就懶得再提了。


趙禮軒走到客廳,打開燈,一轉身,嚇了一跳:


「我去!」


賈曉敏躺在沙發上,黑髮披散,瞪著一雙眼睛,從發縫裡直直地望出來,一聲不吭、一動不動。


趙禮軒想她仍沉浸在父親剛走這件傷心事中,但是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能怎麼辦呢?


他坐到單人沙發上,問道:


「怎麼不開燈?」


話一出口,他自覺出責怪的語氣,可他不在乎,甚至心裡還冷哼了一聲,不是怕黑嗎?


他連聲安慰也不想給。準岳父突然去世,一開始,他還有些震驚,看到傷心萬分的賈曉敏也不免有些心疼,可時間一天天過去,賈曉敏仍每天鬱鬱寡歡,他心裡生出一絲埋怨:準岳父也真會挑日子,偏偏這個時候……

是呀,偏偏這個時候!


還有一個多月,他們就要舉辦婚禮。


賈曉敏的爸爸竟然在去銀行辦事的時候心臟病突發、猝死了。


雖然婚禮照常進行,但他仍有些擔心,生怕婚禮當天賈曉敏一家哭喪著臉,讓他老家來的親戚看了不舒服飯的事情,他重新坐回單人沙發,將那份聲明看完,忙問:


「這什麼意思?你媽給你的?」


賈曉敏點點頭,趙禮軒從單人沙發挪到長沙發上,用力將賈曉敏的上半身抬了起來,連聲問:


「老婆你咋想的?你要簽嗎?」


賈曉敏卻答非所問:「你說,我媽跟我弟,他們這麼做,就不怕我傷心嗎?」


「現在不是傷心不傷心的問題!」趙禮軒態度急切而堅決,「他們這是在侵害你的合法權益!」


賈曉敏嘆口氣:

「那又能怎麼辦?那是我媽跟我弟啊!」


「那他們這麼做,也沒想過你是你媽閨女,你弟的姐啊!」趙禮軒講話直來直去。


賈曉敏垂頭不語,趙禮軒有些急了: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你跟我說說!」


賈曉敏抽了抽鼻子,悶聲說:


「簽就簽吧,只要我媽高興就行。」


「怎麼能這麼隨意呢?」趙禮軒難以理解,「你看清楚這上面寫的了嗎?你爸媽有兩套房呢!」


賈曉敏點點頭:


「是啊,我爸我媽住的一套,還有一套遠一點的。」


「存款呢?你清楚嗎?」

中午從媽媽家裡喫完飯回來,她就覺得渾身無力,躺在沙發上,凈傷心了。在趙禮軒的引導下,這才開始思考這些問題。


「大概也就五六十萬吧,我沒問過。」


「那這聲明書上只說要你放棄房產繼承,那存款什麼的都沒提,你就沒問問你媽嗎?」


賈曉敏搖搖頭。


趙禮軒壓著心頭的火氣,循循善誘:


「不是我說,你媽這事做的有點太絕情了。你爸剛走,她這不是給你傷口上撒鹽嗎?雖然你以前也說,你媽更喜歡你弟,但是這偏心也不能到這個程度啊!還是說你媽早就看我不順眼,生怕我這個女婿佔了你家便宜呢?她把遺產都攬給你弟,是不要你這個閨女了嗎?以後養老,也不用我們了嗎?」


趙禮軒一連串的話,將曉敏的傷心事勾了出來。一想到再也見不到更喜歡自己的爸爸,曉敏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


她連抽幾張紙巾,擦完眼淚又擤鼻子:


「那怎麼行,說到底還是我媽,我哪兒能不管她。」


說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補充一句:

「你也別多想,我媽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見賈曉敏上鉤,趙禮軒舒了一口氣:


「你放心。你媽就是我媽,我會跟你一起孝敬她老人家的。我的意思是,既然養老我們和你弟都要承擔,憑什麼剝奪你的繼承權呢?」


「再說了,你爸留給你的財產,也是一個念想,你說對嗎?」


賈曉敏重重地點點頭。

3


第二天晚上,趙禮軒和賈曉敏一塊來到賈曉敏媽媽家。


四個人坐在客廳裏,寒暄兩句後,趙禮軒就將那份聲明書拿出來放到桌上,開門見山:


「媽,這個……曉敏不能簽。」


賈曉敏有些心虛地抬頭瞟了一眼媽媽和弟弟。

「為什麼不能簽?」媽媽問。


「有什麼問題?」弟弟問。


「這事兒怎麼說呢,我認為吧……」


趙禮軒正要開口解釋,被弟弟打斷了:


「我想聽我姐怎麼說。」


突然被叫到的賈曉敏緊張地看了看趙禮軒,趙禮軒對她鼓勵地點點頭。


「我和禮軒商量過,我們覺得我有權繼承爸爸的遺產,沒理由憑白放棄。」


「你就不為你弟考慮考慮嗎,曉敏?」媽媽開口說道,「你弟也老大不小了,眼看著也得結婚,沒有套房子怎麼結婚啊?」


這句話戳到趙禮軒的痛處,他有些不滿地說道:


「媽,您這麼說就不對了。我也沒房子,照您這麼說,曉敏也不可能嫁給我了。」


聽到趙禮軒這麼說,媽媽突然有些氣憤:


「你沒房子跟你爹媽要去。」


趙禮軒被搶白一句,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賈曉敏連連打圓場:


「媽,我們不是想要房子,我就是覺得我也有權利得到爸爸的遺產。」


「那不還是要房子嗎?」


媽媽沒好氣地撇回一句。


「我們不是有兩套房子嗎?」賈曉敏說道,「兩套房子是您和爸爸的共同財產,所以這套大的算您的,小的那套算爸爸的,也就是說小房子有三分之一屬於我們,你說對嗎?」


媽媽凝眉不語,弟弟點了點頭。


「我只要屬於我的那三分之一。」賈曉敏小聲說道。


「那不還是要房子嗎?」媽媽盯住賈曉敏反問,把賈曉敏嚇得縮了一縮。


「不是,我們的意思是,」趙禮軒見賈曉敏有點怕媽媽的樣子,索性替她開口,「房子可以賣了,我們只拿三分之一。剩下的,您那份願意給弟弟,隨便您。他拿兩份錢,完全可以在您這附近付個首付,以後也方便照顧您,您說不是嗎?」


「好好一套房子,非要賣了,再背幾十年債?你就不為你弟想想嗎?」媽媽不想理會趙禮軒,只拿話問賈曉敏。


「你要是不想賣,咱們也可以按房價折算一下,按房價三分之一給曉敏也行。」趙禮軒依舊做賈曉敏的發言人。


「看來你來之前做好準備了。那依你看,大概要多少?」很少開口的弟弟問趙禮軒。


趙禮軒一看有門,臉上掛了一絲笑容:


「那套小的,我們算了算,現在大概值六十萬。三分之一的話,正好二十萬。」


「照你這個意思,我們給你二十萬,這事就結了對嗎?」媽媽看向趙禮軒,直白地問。


「不是給我,是給曉敏的。」趙禮軒將自己撇清,又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這只是房產的部分,另外還有涉及存款的部分。」


聽到趙禮軒提到存款,原本冷靜地坐在沙發上媽媽和弟弟,不知為何瞬間變得暴躁。


弟弟更是氣得一下從沙發上躥了起來。


趙禮軒和賈曉敏兩人也驚得連忙起了身。


「我家有啥是你惦記不上的?」


弟弟怒視趙禮軒喊道,「讓你進門是看我姐面子,你還給臉不要臉了!滾!」


「你也別惦記,我什麼也不會給你的。我閨女願意跟你,那是她自己的事兒,我管不了!我就當沒養過她,你們走吧!走!」


媽媽說著,伸手撫住自己的額頭。


賈曉敏知道,媽媽頭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想上前安撫,卻被趙禮軒一把拉出了家門。

4


「喲,賈大忙人百忙之中請我喫飯,我這受寵若驚啊!」


曾菲菲在餐廳一露面,就皮笑肉不笑地來了這麼一句。


賈曉敏臉色唰地一下變得通紅,哂笑著請曾菲菲入座。


「想喫什麼,你看看。」賈曉敏將菜單遞給曾菲菲。


「隨便。」曾菲菲將菜單推回來,「簡單喫點,你有啥事直接說吧。」


對方臉上一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表情。賈曉敏連忙點了幾道菜,服務員剛離開,她就直接說了出來:


「我爸去世了。」


原本坐在對面不停劃拉手機的曾菲菲,聽到這句話,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怎麼回事?什麼時候……」


「就十來天前,我聽我媽說我爸出門辦事,結果在外面突發心臟病,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不行了。」


賈曉敏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眶又變得濕潤起來。


曾菲菲有些尷尬地收起手機,將桌上的紙巾推給她。


曾菲菲是賈曉敏高中同學,以前跟賈曉敏家住得很近,兩家大人也很熟悉。後來曾菲菲去外地上大學,賈曉敏上了本地一所大學,聯繫雖少了,但感情還在。直到賈曉敏談戀愛,兩人之間才漸漸變淡,直至幾乎失聯。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曾菲菲問。


「嗯。」賈曉敏點點頭,「關於我爸的遺產。」


賈曉敏將這幾天的事情跟曾菲菲一一道來。這還是她們幾年來第一次說這麼多,而之所以告訴曾菲菲,是因為曾菲菲是學法律的。


曾菲菲認真聽完賈曉敏說的話後,突然來了一句:


「聽說你快結婚了?」


被這麼一問,臉色剛剛恢復正常的賈曉敏又一次鬧了個大紅臉:


「是的,下個月。」


說完,猶猶豫豫地追加一句:


「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來喝喜酒……」


曾菲菲小手一揮,沒有在意對方的窘迫,而是問道:


「那你們領證了嗎?」


「還沒,他媽說在他們老家都是先辦婚禮、再領證。」


曾菲菲不著痕跡地哼笑一聲,又問:


「聽你說的,你自己好像沒什麼所謂,但你老公支持你爭取遺產對吧,他怎麼沒一塊來?」


賈曉敏不明白,明明是在問遺產繼承的問題,怎麼曾菲菲好像對趙禮軒更感興趣的樣子。


「他有點忙。」


「哼,真夠忙的。」曾菲菲冷笑一聲。


賈曉敏急於解釋:「是真的,他上午去公司,下午要去車站接他爸媽……」


曾菲菲擺手打斷她,換上一副專業的表情:


「算了,沒什麼。那你們現在是什麼主張?」


說完,她認真地看向賈曉敏,似乎光是用看的,就能在賈曉敏臉上看出真正的答案。

5


賈曉敏到家一開門,一股濃烈的豆油腥味兒撲面而來,差點給她燻得關門就走。


「老婆回來啦!」


聽見聲音第一個迎出來的是趙禮軒,廚房裡緊跟著傳出一聲熟悉的招呼聲:


「曉敏回來啦!洗洗手準備喫飯!」


賈曉敏強忍著噁心對廚房應了一聲,黑著臉將包放下,換上鞋走到衛生間。


趙禮軒緊跟著鑽進來,他剛將門關上,賈曉敏就把水龍頭開到最大。


「聊得怎麼樣?」趙禮軒興奮地小聲問。


「我真的受不了豆油的味兒!」賈曉敏壓低嗓門說。


「啊?」


「我都跟說了好多次了,我真的受不了那股腥味。為什麼每次你媽一來就……就非得用豆油做飯呢?還炸東西,你聞聞這屋子裡,我能待得住嗎?」


眼淚跟著這幾句話就落了下來。賈曉敏最近的情緒說來就來,一絲緩和都沒有。


趙禮軒手忙腳亂地抽出衛生紙給她擦眼淚,嘴裡連連安慰:


「不哭啊,多大點事兒,我這就跟我媽說不讓她炸了!」


「不光這一次!」


「唉,我一會兒就跟我媽說啊。我媽老了,她都用了一輩子豆油炒菜了,喫別的油她喫不出香來。再說……」


「可我真的聞不了!」


「好好好,你小聲點,我這就去跟媽說好不?」


趙禮軒抱住賈曉敏安慰了兩句,仍不死心地問:


「你今天約到你那同學了嗎?問得咋樣?」


「還行,她說只要我們堅持主張要自己那份,我媽跟我弟沒有權利不給我們。」


得到肯定的答覆,趙禮軒親暱地賈曉敏額頭上親了一下:


「這麼大人了,還跟小孩兒似的哭鼻子。快點擦擦,出來喫飯吧!」


兩人一前一後從衛生間出來,正巧被端菜上桌的趙媽媽看到,她將飯菜放下快步走到賈曉敏跟前,嘴裡連聲唸叨:


「唉喲我的好閨女喲,可憐見兒的,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說著,她上手要摸賈曉敏的臉,一股濃烈的油腥味隨著手心呼上來。


賈曉敏沒忍住向後仰了仰脖子。趙媽媽看在眼裡,訕訕地收回手:


「你看我這,光叫你們洗手,我自己倒忘了。」


飯桌上只擺了三人的餐具。


賈曉敏看向趙禮軒,趙禮軒解釋說家裡還有地要看,所以他爸婚禮前再來。


「那你媽也婚禮前再來就好了啊!」


這句話曉敏只敢心裡嘀咕,她知道趙禮軒他爸為什麼不一起來。


為了讓老家更多親戚來城裡參加兒子的婚禮,他爸媽花大價錢租了一輛長途大巴。


他爸怎麼捨得放棄這個向親戚們炫耀一路的機會呢?


晚上睡覺前,賈曉敏將和曾菲菲聊的事情跟趙禮軒大概講了一遍,有些不必要的事情,就沒有提及。趙禮軒也只是針對遺產糾紛的訴訟提了幾個問題。


關燈後,兩人躺在牀上,賈曉敏突然來了一句:


「我想請菲菲參加我們的婚禮。」


趙禮軒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道:


「那你讓她坐哪兒呢?」


賈曉敏沉默了下去,是啊,坐哪兒呢?


婚禮的邀請早就發出去了,酒店的事宜也都定了下來。雖然是在賈曉敏家這邊辦婚禮,但一共十八桌酒席裏,賈曉敏家這邊就佔了四桌。


除了走得近的親戚、爸媽的幾個朋友,再無其他。


其他桌上,有趙禮軒的大學同學、單位同事、領導,還有一些工作時候認識的朋友。剩下就是他老家那些不辭勞頓也要來參加婚禮的幾十口親戚。


反觀賈曉敏這邊,大有一副家族凋敝的景象。


親戚少也就算了。


可賈曉敏是本地姑娘,又在本地讀的大學,竟然一個同學朋友也沒邀請。


賈曉敏頭一次意識到自己——混得不行!

6


她思來想去一個晚上,直到早上才得出一個結論:


她混得不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趙禮軒。


趙禮軒和她是在大學裡認識的。


初次見面,她就被身形清瘦、有些孤傲的趙禮軒吸引住了,甚至不惜放下女生的矜持倒追了趙禮軒兩年,兩人才確定戀愛關係。


跟那些畢業就分手的同學不一樣,大學一畢業,趙禮軒就在本地找了個工作,聲稱自己這是為了她、為了兩人的愛情選擇留下來。


單為這一件事,賈曉敏就感動不已。


為回應他的付出,她便加倍對他殷勤、對他好,並暗下決心,此生非他不嫁。


一直到畢業兩年後去趙禮軒的老家,看到那裡發展落後的樣貌,她才模模糊糊地想到,他要是回老家,找工作都困難。


不過賈曉敏性格大大咧咧的,很多事都是腦子裡一瞬即過,不會往深了想。


更何況,趙禮軒也算是個理想的男朋友。戀愛的時候噓寒問暖,確定關係後不在外拈花惹草,工作認真上進,順利地當上了部門經理,認識了許多他口中常唸叨的「行業大牛」。


正因此,趙禮軒很看不上賈曉敏工作時那種輕鬆隨意的狀態。


他認為,要是不能通過工作打造自己的人脈圈,這工作就毫無意義。


可賈曉敏覺得工作是工作,能結識到有緣的朋友更好,不能就拉倒。更何況,她一個本地姑娘,朋友多得約不過來,人脈圈結實得很。


可正是她人生中頭二十幾年攢下來的這些同學、朋友,讓趙禮軒非常看不上眼。


參加工作第一年,趙禮軒勉強還願意陪她參加幾次同學聚會、和幾個朋友一起喫喫飯。


可就是喫這麼幾頓飯,趙禮軒也沒能控制住自己對賈曉敏這些「不學無術、不求上進」的朋友們的輕視。


還有一次,趙禮軒一路黑臉,被賈曉敏一個朋友調笑「驢臉」,險些打起來。


從那以後,趙禮軒不再參加賈曉敏的活動,每次都說自己很忙。


這還不算,後來,他乾脆都不讓賈曉敏去了。


賈曉敏也只好在一個又一個「有點忙」的藉口中,漸漸和朋友們走散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些生氣,拿起羽絨枕頭在枕邊人的肚子上砸了一下,力道不重。


可偏偏就在這時,臥室門被打開了。


賈曉敏抬頭望去,是趙禮軒的媽媽。


順著門縫鑽進來的,還有一股濃烈的豆油味兒。


趙媽媽看到趙禮軒還沒睡醒,就被賈曉敏拿枕頭砸,開門時還掛在臉上的笑,瞬間垮了下去:


「禮軒還睡呢,你這樣會嚇著他的。」


賈曉敏結結巴巴:


「我叫他起牀呢……」


她心說,你突然開門,怎麼不怕嚇著我呢?

7


賈曉敏坐在單位裏,一想到早飯趙禮軒他媽用豆油炸的油條就反胃。


早飯她湊合著喫了兩口白粥就匆匆出了門,這會兒又餓又噁心。


坐在一旁的張姐看她一臉便祕的表情,關切地問: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怎麼了,不舒服嗎?」


賈曉敏不好吐槽她的準婆婆,只好說了一句:


「早上被豆油味兒燻了一下,有點噁心。」


「嚯,這麼嚴重!」


「是啊,以前就很討厭豆油,今天被燻了一下,我胃裡直泛酸水,想吐。」


「哈哈哈你怕不是有了吧,雙喜臨門啊!」


除了人事,其他同事都不知道賈曉敏父親去世的事情,他們只知道她要結婚了。


所以張姐才開出這樣的玩笑。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賈曉敏心裡一咯噔,上次大姨媽是什麼時候來的?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賈曉敏就覺得肚子哪哪兒都不舒服。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她心急火燎地沖回家,從牀頭櫃裏翻出一隻驗孕棒,鑽進了廁所。


看著驗孕棒上浮現出清晰的兩條槓,不知為何,賈曉敏眼前卻出現了家裡那張窄方桌。


平行線啊……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她將驗孕棒放在兜裏,沒有跟趙媽媽提一句。在屋裡轉來轉去,把這棟房子所有的窗戶都打開後,賈曉敏鑽進了臥室。


趙禮軒沒多久也回來了。一到家,他媽媽就給他使眼色,將他拉進廚房,有點委屈地說道:


「她今天不太高興,一回來就給我甩臉子!我今天可沒炸東西,就炒了倆菜。」


趙禮軒嘆口氣:「媽你想多了,她爸剛走,她心裡不舒服著呢。你這兩天就換個別的油炒菜,啊!」


趙禮軒進了臥室,屋裡一片漆黑,趙禮軒心裡又唸叨:「不是怕黑嗎?」伸手開了燈。


只見賈曉敏平躺在牀上,有氣無力說了一句:


「你回來了。」


趙禮軒走到牀邊坐下。


「你別不高興啦,媽也不是故意的,我剛才說她了。」


「我懷孕了。」賈曉敏說道。


「懷……孕了?」趙禮軒將這幾個字重複一遍,似乎在消化這個信息的含義。


賈曉敏什麼也沒說,將驗孕棒遞給丈夫。


趙禮軒愣愣地看了幾秒,好不容易纔緩過神來,抱起賈曉敏的頭來狠狠親了一口,不等賈曉敏再說什麼,他就嚷嚷著「媽!媽!」


然後舉著驗孕棒出去了。


一整個晚上,趙禮軒和他媽都是喜上眉梢的樣子,他媽甚至激動地掉下了眼淚。


在這樣的氛圍下,賈曉敏的情緒也受到感染。


洗完澡後,她躺在牀上查詢去哪家醫院建檔。


「手機看太久,小心有輻射啊!」趙禮軒溫柔地說著,也躺到牀上,將手機從賈曉敏手裡抽走,又將她抱在懷裡,說起了悄悄話:「老婆,我今天太開心了,你讓我感覺很幸福。」


賈曉敏淺淺一笑:「等孩子真出來,你就不這麼想了,我看我們單位那些當爸爸的,成天叫喊著養孩子累啊、煩啊什麼的。」


「咳,你看你對比的這些人,我能跟他們一樣嗎?就你們單位那水平……」


趙禮軒語氣中不自覺帶出了優越感。可這次他沒有說下去,反而話鋒一轉,「不過,人家就有一點比我強,人家都有房子。我……我對孩子、對你有愧。」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


這一次,反倒是賈曉敏堅定起來:


「我準備再跟我媽我弟談談。為了給孩子更好的生活條件,要麼給我錢,要麼給我房子。」


聽到她這麼說,趙禮軒紅了眼眶,將賈曉敏抱得更緊了一些,不無感動地說道:


「人家都說為母則剛。為了你和孩子,我這當爹的也不能落後,爭取早日給你們娘倆換上大房子,再也不住這種老破小了!」

8


第二天下了班,賈曉敏給媽媽打了個電話,說想回家喫飯。


媽媽沒有反對,還問了她想喫什麼。


這個良好的開端,給了賈曉敏不小的勇氣。


她不禁想到,幸好沒有讓趙禮軒一起來。


媽媽和弟弟一直不怎麼喜歡趙禮軒。對於他倆的結合,媽媽尤其不滿,甚至有一次還說賈曉敏這是下嫁。


可賈曉敏覺得,自己家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雖然比趙禮軒家要強上一些,但說下嫁就有點太誇張了。


一進家門,熟悉的飯菜香味就從廚房裡飄了出來。


賈曉敏貪婪地吸了吸鼻子,心情更好了一點。


「媽,我回來了。」她說著,換上專屬自己的粉色拖鞋,奔向廚房。


一進廚房,媽媽回身看她一眼,輕聲說了一句:「去洗洗手,一會兒你弟就回來了。」


不知為何,賈曉敏忽然覺得媽媽看起來有些憔悴,比自己印象裏任何時候都要沒精神。


她乖乖地洗手,又走回廚房,跟媽媽一起張羅晚飯。


不一會兒,弟弟就回來了,跟她們打了聲招呼,洗手、走到餐廳,一屁股坐了下來,又一個好兆頭——弟弟坐在了她旁邊!


三個人默默地喫飯,似乎以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桌上「缺」的那一角,就好像只是因為爸爸又出去找朋友喝酒了一樣。


但是賈曉敏知道,她的事情,不想說也得說。


終於,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媽……」


媽媽和弟弟停下筷子。


「我懷孕了。」


就像有人在這餐桌上按了暫停鍵似的,媽媽和弟弟頓在那裡,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她也頓在那裡,掂量著如何開口說遺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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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決不要…

以下都是個人經歷,不具有普適性,沒有瞧不起農村人,往上數三代我家是貧農。只是把自己的經歷講出來給題主參考。哪裡都有好的,哪裡都有壞的。沒有說鳳凰男都不好,只是我碰到的不好,不要擡槓。

我爸媽都是貧苦農村出身,尤其我爸爸家兄弟7個姐妹一個,男孩子能喫,窮的無法想像。他們兩個都是考大學考研考博讀博後靠自己出國鍍金一路熬到985的大學教授,也算是門當戶對實力相當。他們對我談戀愛的要求就一條,門當戶對,最低限度是不要找農村出身的鳳凰男。他們十幾年不帶我回去農村過年(因為沒有室內的廁所,只有茅坑,我小時候去了七天硬憋不上大號把自己憋病了,現在2020年了,還是隻有茅坑),不給任何農村親戚我的聯繫方式,把我送出國讀研讀博。結果我在美國找了個蘇北農村出身的前男友,把我媽氣哭了…

從我出生起,我家裡就沒斷過來省會辦事和上學的各路親戚。我爸爸媽媽分別有7個兄弟姐妹。也就是我爺爺奶奶生了八個,姥姥姥爺生了八個,只有我爸爸媽媽考出來了,我有幾十個(數不清)的堂表兄弟姐妹,清一色在農村出生。到我小學時候家裡還住一室一廳,我和爸爸媽媽就擠在客廳的一張雙人牀上,來借住的什麼表哥表姐叔叔阿姨就在小臥室的單人牀,我到初中前沒有過自己的房間,因為我的房間被別人佔了。這還不算,我姥爺已經不在了,我姥姥的贍養由我媽媽一個人負責,其他兄弟姐妹一毛不拔。從零幾年起,我媽每個月出3000塊錢給讓我大舅舅給姥姥送一日三餐,如果要買衣服和其他東西都是另外給錢,精確到連一桶油都轉賬給錢。小舅舅是給錢都不管,也不去探望,其他的姨都嫁到別的村子了,那可是他們的媽媽啊!!為了讓我一個表姐在冬天(東北農村冬天零下二十度)能把我姥姥接到縣城去過冬,我媽媽零幾年花了十幾萬給我表姐在縣城買了一套小房子,唯一的要求就是把我姥姥接去過冬。可後來表姐結婚又離婚又再婚,那個房子早都說不清了,也沒有接姥姥過去。其他的什麼各種親戚住我家房子十幾年不給一分錢的,什麼借錢不還的,佔便宜的,讓我爸媽給安排學校安排工作,幫襯給兒子買房,都是小事了。所以我爸媽拼盡全力把我和他們隔絕開了,我家舉家搬到南方,我爸媽每年回老家去兩次,探望長輩,每次扔下幾萬,我姥姥和奶奶轉手就交給小兒子,給自己的孫子買房,自己下次繼續哭窮。孫女連草都不如,甚至我媽生孩子我奶奶來了我家這裡聽說是女兒,醫院都沒去就回老家了,沒帶過我一天。我爸媽覺得那是他們的父母兄弟姐妹,他們有感情,也必須負擔,但是我承受不起我的幾十個在農村種地的堂表兄弟姐妹以及他們的一大羣孩子了(對,拚命生)。我不認識也沒見過他們,沒有感情。

再說鳳凰男的性格,我覺得我爸非常鳳凰男了,現在混成學校像模像樣的特聘教授,各地去演講,平時在本地學校給司機那種,我每次放假回家都是司機去接。私下裡,自卑,敏感,要面子,尤其是我小時候,尤其聽不了任何人說一句什麼,比如如果我媽說他襪子太臭了該換了,說他生活習慣不好不講衛生,他下一句就是「你瞧不起農村人?」,我媽就說我也是農村的沒瞧不起你啊。不做家務,不洗衣服,不管孩子(我),大男子主義,脾氣暴躁,抽煙喝酒。唯一的好是腦子好用工作上進有規劃能賺錢工資全交不出軌不愛玩。我兩三個月大的時候哭個不停,我爸就往牀上沙發上使勁摔我。這些情況在他事業成功之後有所改觀,因為終於有一些東西填補他敏感脆弱的自尊心,讓他不再那麼尖銳和咄咄逼人,40多歲也開始做飯了,做的比我媽好喫。我前男友的性格和我爸爸非常像,敏感,脆弱,自尊心強,要面子,脾氣暴躁,總覺得別人看不起他。可惜我當時瞎了,看臉看身高,被騙了。

題主,你仔細想想,你真受的了?


你都來問這個問題了,那還是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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