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間村子裡,總是會出現一些匪夷所思的「奇人」。

講一個我爺爺年輕時候碰到的事兒,當時他們村裡有一個人,這個人特別愛吃大蒜。

就是每天要吃兩三頭蒜,幾乎是每頓飯都要吃很多的蒜,而且他不吃蒜就會很難受。

可他本身就嗓子不好,老吃大蒜容易生痰,有時候說話說多了也有痰。

這是肺氣混濁,其實最好的辦法是每天喝一朵金蓮花。

金蓮花的作用主要是清肺去熱,而且不上脾胃,能保護呼吸道。

一般一個月就會好轉了。期間不要熬夜,也不要吃辛辣的東西。

可他沒那麼好的覺悟,他如果不吃的話覺得心裡發慌,而且會胡言亂語,說一些特別難聽的話,還會在村裡面不穿衣服到處跑,搞得大家都很無語。

他媳婦兒也因為他吃蒜這個事兒跟他感情不好,他一直說想要把蒜戒掉。

可是每次他戒蒜的時候都是特別難受,覺得渾身發熱,而且會胡言亂語,就算是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也會很難受,而且是忍不了那種。

有一年村子舉辦廟會,就來了一個演雜耍的人,這個人最厲害的就是金槍鎖喉。

就是把槍頭頂在脖子上,還有一些其他的技術,什麼胸口碎大石單掌開碑之類的。

反正很厲害的樣子,這個愛吃大蒜的人看到這個人的雜耍之後就很開心,就去叫好。

等到這個人表演完之後這個愛吃大蒜的人,就跟這個人說你太厲害了,我想跟你學。

這個表演金槍鎖喉的人就跟他閑聊起來了,兩個人一聊二聊這個吃大蒜的人就把自己愛吃大蒜這個事兒跟演雜耍的人說了。

這演雜耍的人聽了這個話之後就說這其實不是什麼大病,我就能治,這個大蒜愛好者一聽這話就說你怎麼治啊?

這個演雜耍的就說,其實你這個病,病根兒在你身體的兩個穴位上。

這兩個穴位我給你按了之後,你就能好,這愛吃大蒜的這人一聽開心的說你確定嗎?

你要確定的話就趕緊給我治治,這表演金槍鎖喉的人就說我確定我現在就能給你治。

然後他就先是在這個愛吃大蒜的人的臉上,就是揉了一陣,揉揉額頭和太陽穴。

又揉了身上幾個穴位什麼的,接著又在他的屁股上揉了一段時間,揉完之後愛吃大蒜的人就覺得頭暈目眩。

而且噁心想吐,當時就趕緊趕回家去睡覺了,第二天一覺醒來他居然真的不想吃大蒜了。

而且是一聞見這個蒜味兒,他就特別難受,他當時就帶著一些雞蛋之類的去感謝這個雜耍的人。

可是演雜耍的人已經走了,這愛吃大蒜的人很開心,但是接下來的兩三天他就難受了。

他連著腹瀉了三天,這肚子里嘰里咕嚕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往外拉。

很難受,他就拉了三天時間,把肚子里的東西都拉空了,之後他就比以前還要精神了。

而且這大蒜的癮也戒了,他媳婦挺開心他也挺開心的,覺得是解決了一個生活上的嚴重問題。

愛吃大蒜誰受得了,也沒人願意跟你說話呀,從此之後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可是這個事兒過了一年左右時間,愛吃大蒜的哥們兒,就突然之間死在了他們家的田地里。

死得非常突然,而且身體上沒有什麼明顯的病變,之前也沒聽說過哪兒不舒服。

他死了之後他媳婦也沒怎麼傷感,因為他吃大蒜期間跟他媳婦經常吵架,兩個人早就沒有感情了。

後面的日子只是湊合著過,他媳婦很快就勾搭上了附近的一個也是種地的人,他們兩個就搞在一起了。

但是一直沒有正式的結婚等等,就是屬於那種不清不楚的關係,結果就出事了。

他們家就開始鬧鬼,他媳婦有的時候半夜醒來,一睜眼就看見這個吃大蒜的哥們站在床邊凝視著她。

有的時候他媳婦出去上廁所就看見這個吃大蒜的哥們站在院子中間,他媳婦當時嚇壞了,就說得找人看看。

其實很多人對陰神有誤解,不理解人死之後的魂魄,明明是沒有實體的,那為什麼能站在地上呢?

其實陰神屬虛,但虛也是存在的,陰神即便是可以穿過實體,不等於實體對陰神沒有影響。

就比如我們可以穿過水,但也能飄在水面,也可以觸摸到水。

只不過陰神停留在實體的方式是運用心念,而咱們停留在水面的方式是改變姿勢。

所以陰神只要想著站在地上,就是可以站在地上的。

後來他媳婦找了我們這兒附近的一個道士,請這個道士來看一看。

道士看完之後就給她抽了一個簽兒,這個簽兒的卦象叫雷水解卦。

指的就是你將來會有好運氣,但是眼下會出現一個問題。

你用最正當的方式去解決這個問題就能往好的方向發展,他媳婦兒一聽這話就不明白了,就問這是什麼意思。

這道士說既然你丈夫已經死了,那麼你再婚這件事其實是很正常的,但是你要用正面的方式去再婚。

簡單來說,你就是正常跟人家結婚就行了,不要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和人相處。

他媳婦聽了這話之後就真的去二婚了,結婚之後,這個和他媳婦在一起的那個男的工作也更加的努力了。

他們兩個在一起沒多久之後開了個小店,這小店開了沒多長時間就掙了不少錢,從此這倆人就過上了比較幸福的生活。


編輯?

我沒有正經學歷,職高畢業,學了三年烹飪,從學校出來在一家飯店後廚打雜,高不成低不就,賺的錢連吃飯都不夠。辭職後,無所事事了幾乎一年,老爸給了我幾個工作選擇,一是他豁出臉面,找當年戰友,想辦法給我安排進大酒店;第二個就是,讓我進城去找當年他的班長,老班長在城裡混的風生水起,正在從事一項極為特殊的行業。

這個行業就是殯葬公司。

眾所周知,現在吃死人飯一本萬利,據說老班長的殯葬公司風生水起,日進斗金,安排我這樣一個人,綽綽有餘。老爸也有自己的考慮,他認為我眼高手低,志大才疏,幹嘛嘛不成,莫不如到社會的大熔爐里去鍛煉鍛煉。殯葬公司面向的客戶群,社會各個階層都有,能磨礪我的社會經驗,他怕我整天在後廚切土豆絲人就廢了。

真是沒想到,選擇了這條路,讓我見識到了不一樣的世界。

對於這個安排,我是無所謂,賺錢就行。我承認我確實愛錢,這年頭沒錢,對象都不敢談。其實我知道老爸這麼安排,還有另外一層考慮,那就是在我小時候,曾有高人算命,說我這個人命太沖,干正經的不行,只適宜偏門一點的行業。

聽老爸說,當時那大仙兒問過我的八字,掐指一算,說這孩子命沖氣重,正經事幹不成,只適宜下九流。

現如今,這位大仙兒當年的預測也算是一語成偈,我從此吃上了死人飯,混進了殯葬行業。殯葬行業在舊社會是棺材鋪,是打杠子抬棺的,可不就是下九流。

拿著地址進城,我找到老爸當年的班長,他叫馬義,讓我管他叫義叔。義叔的殯葬公司開在市裡一家三級甲等醫院的門口,背靠醫院,相當於靠山吃山。這家公司說是公司,其實就是個小門臉,對外叫祥雲壽衣店,真正的員工沒幾個,義叔是老闆,他老婆義嬸是會計,還有個姓王的嬸子常年駐紮在醫院當業務員拉客戶。其他人就是打雜的散工。

義叔簡單給我介紹一下店鋪,沒聊太多,就說他這個店裡沒有全職的夥計,看在你爸爸老戰友的份上,就先跟我干著。不過話的說前面,這一行講究不怕累不怕臟,要是你受不了,可以自行方便。

我看著店裡滿牆的花圈滿櫃的骨灰盒,不但不覺得膈應,反而隱隱有興奮之感,對義叔說,叔,我這人沒別的,啥都不在乎,有錢賺就行。

義叔笑:「你小子只要不嫌棄這行,下力氣肯干,我帶著你,指定能掙大錢。比那些白領混得要好。」

義叔帶我租了房子,東西歸置好,跟著他進了店裡。店鋪就我們兩人,我給他遞了煙,有一搭無一搭地聊天。

正聊著,義叔電話響了,他拿起來嗯嗯了兩聲。掛了電話,披上夾克,對我說:「小齊,來活兒了,跟我走。」

我興奮地心直跳,看來自己真是天生就是干這行的,掙不掙錢不說,竟然有種賭徒翻牌的快感。

這時候是下午五點來鍾,冬天天黑得快,我跟著義叔從人民醫院後門進去。醫院走廊亮著燈,雖然人來人往,卻有一種沉沉的悶氣。我們到了四樓的住院部,樓口有個穿著秋衣秋褲,家居打扮的老娘們湊過來:「老馬,我跟403那家病屬談妥了,咱們承接他們家的全套流程。」

「見見你王嬸。」義叔給我拉過來。

眼前這位王嬸就是常居在醫院裡的業務員。聽義叔說過,她就在醫院上班,混跡在各大病房。殯葬公司和醫院、火葬場都有業務關係,王嬸是這家醫院的百曉生,年頭太久啥都知道,院長都走多少波了,她見證了多少王朝的更迭。不少新來的醫護人員還向王嬸打聽事情哩。

義叔跟王嬸簡單聊了兩句,王嬸把我們領到403病房,一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對。病房一共六張病床,把頭的這張床拉著白帘子,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直挺挺,早已沒有生氣。床前圍著一圈病人家屬,男女老少都有,個個面有戚色,不過沒人哭。

病房裡日光燈慘白,沒開窗戶,空氣不流通,又死了這麼一口子,氣氛壓抑得讓人想撞牆。我稍有些呼吸不暢,卻其他沒有不適的感覺。義叔對我點點頭,很滿意我的表現。

王嬸跟家屬們介紹義叔,說他是專門負責殯葬一條龍的經理。義叔混跡多年,一臉風霜,看面相就是老江湖,辦事讓人放心。

馬上有人給他遞煙,義叔把煙別在耳朵後面,背著手說道:「先給逝者擦擦身吧。」

囑咐王嬸用乾淨盆打來清水,再買條幹凈手巾。他剛說完,不用王嬸動,那些家屬有機靈的搶先一步就出去張羅了。

義叔把我叫到身邊:「小齊,有沒有膽子把死者衣服脫下來。」

我心猛地一抽,看了看死在床上的男人。

我知道義叔這是在考驗我。看著屍體,雖然也不是太怕,心裡總有點膩歪,我剛要硬著頭皮答應,義叔笑笑拍拍我:「退後吧,剛來怎麼可能讓你上手。」

他把醫院白色被單掀開,我這才看到死者全貌,這人大概五十多歲,瘦的沒法看,簡直成了人干,肯定不超過九十斤。義叔解他的病服扣子,這時外面家屬端來了熱水和毛巾。

義叔讓家屬們退後,明確告訴他們,一會兒他給屍體擦身的時候,誰都不要靠近,尤其不要把眼淚滴在屍體上。

病房裡眾人面面相覷,也不敢說什麼。

他把病人的病服脫下去,死者光著身子,家屬里的女眷不能看,都自覺走出病房。衣服一脫,我就是一顫,這位死者也太慘了,全身皮包骨頭,大腿還比不上壯漢的胳膊,整個就是一副骨頭架子。

自打我成年之後,就沒見過什麼死人,今天近距離看了,心裡就像有萬隻螞蟻在亂爬,非常不得勁。原本對這個行業還存有一點的幻想,在這具屍體前幾乎潰不成軍。

我強忍住不適,義叔沖我招招手,我明白過來,這是要毛巾。

我趕緊把毛巾在盆里盪了盪,然後扭乾淨遞給他。義叔真行,拿著毛巾給屍體從頭開始擦,頭髮、臉皮、耳朵眼,然後是脖子,胸口,四肢。他幹得非常專業,動作熟練,一絲不苟,旁邊站著的那些家屬都看呆了。

擦了前身,他把毛巾遞給我:「洗洗擰乾凈了。」

我有些遲疑,義叔看我沒接,瞪了我一眼。

我心一橫,沒錢的日子過夠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豁出去了!這個心理關都過不去,以後這行趁早別干。

我咬著牙接過毛巾,在水裡洗了洗,然後擰乾凈。義叔道:「小齊,幫我把死者翻個身。」

我來到床邊,硬著頭皮扶住死者的肩膀,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死人的皮膚感覺膩膩的,手感就像摸到一堆爛泥,胃裡翻湧,想吐。

義叔看我,沒多話。我配合他,好不容易把屍體翻過去。

他拿著毛巾,小心翼翼幫著死者清理了後背,然後招呼家屬把毛巾和臉盆都端出去。這些家屬誰也不上去接盆,都嫌晦氣。這時,忽然病房外有人說話:「盆和毛巾你們是不是都不要了?」

說話的是個男護工,大概四十多歲,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

家屬們互相看看,護工說:「你們不要,我可拿走了。」

「拿走拿走吧。」有人擺手:「都給你了。」

義叔看著這個護工笑,打招呼說:「老胡,又來撿掛落了。」

2

這位叫老胡的護工把剛擦過死人身子的毛巾擰乾凈,居然抹了抹自己的臉,順手搭在肩膀上說:「好東西扔了可惜,乾乾淨淨的還不如撿回去用。」

和義叔寒暄兩句,他端盆塔拉著拖鞋走遠了。

義叔看我愣神,簡單說了兩句,這老胡可是個神人,自打下崗之後,就干起了護工,常年駐在醫院,專門伺候卧床不起快死的病人,經他手送走的死者這麼多年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死人穿過的衣服,蓋過的被子,用過的水杯,全讓他撿回家用,絕對生冷不忌。靠這些玩意,也奔了小康。

義叔打開皮包,取出棉花,示意讓我看著,他把棉花堵在屍體的耳朵、鼻孔、嘴、肛門等處,告訴我這叫封竅,是老年間的規矩,封竅之後屍體內有股氣就不會泄,能保屍體不腐。當然這些是迷信之說,現在都是火葬,再怎麼不腐幾天後屍體也得燒成一把灰。

這些都是行里傳下來的老規矩,不管有沒有道理,都得這麼干。

封了竅,又給屍體換上了新買的中山裝。收拾之後,原本病懨懨一身晦氣的死人,倒也乾乾淨淨,眉目如生,像睡著了差不多。

義叔招呼家屬們進來再看看死者,馬上就要抬走到殯儀館。

趁這個空,他把我叫到門外,一起和王嬸在走廊盡頭商議流程。王嬸說,電話打出去了,抬屍的馬上就來。義叔對我說,小齊,一會兒你跟著到殯儀館,把整個流程走一遍,心裡有個數。

王嬸打量我:「小夥子,我們這些老人幹不了幾年,這行以後還得靠你們年輕人。你今天在病房裡的表現真不錯,以前老馬帶過一個徒弟,沒幾天就不幹了,不敢碰屍體,太嬌氣。你好好乾,」她聲音低下來:「這一行是暴利,干好了掙大錢。現在這年月什麼是真的?真金白銀,揣進兜里的錢才是真的!」

我唯唯稱是。我真是有點窮怕了,以前在廚房切墩的時候,掙得那仨瓜倆棗,連同學聚會都不敢去,生怕讓人笑話。

王嬸道:「干咱們這一行,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齊,剛才你觀察到什麼沒有。」

我想了想說:「有一點我比較奇怪。」

「說說。」

「家屬里好像沒有哭的,悲傷的氣氛不是很濃。」

王嬸對義叔說:「老馬,你帶的這個徒弟行,挺有眼力。」

義叔笑笑:「怎麼回事,我也想知道。」

王嬸介紹說,這個死者沒老婆沒孩子,孤家寡人一個,來的這些家屬都是旁系的,料理後事盡到親戚的本分而已。這樣的活兒沒多少油水可撈,看著吧,親戚們的要求肯定是一切從簡,最後骨灰直接灑江里也說不定。

義叔隨口問,死者是怎麼死的?

「自殺。」王嬸說:「農村人,喝了農藥。發現的時候已經快不行了,這人本來身體就差,拉到醫院躺了一個多月,也遭了一個月的罪。家裡親戚還算夠意思,儘力給他治,還找了護工伺候。」

正說著,樓梯口上來四個小夥子。這四個人都是便裝,說說笑笑,一過來就讓所有人側目,走廊里許多人趕緊躲到一邊,像看見瘟神一樣。

因為這四個人不是空手來的,抬了一口蒙著黃紗的薄棺。

他們過來打招呼:「義叔,王嬸。」

義叔給我們介紹,這四個人是殯葬公司外聘的兼職員工,有活兒就叫他們,幹完活就結算工錢,一把一利索。他們四個人叫執屍隊,什麼臟活累活都干,最常乾的就是抬棺。

義叔把他們領進病房,四人配合相當嫻熟,兩個人展開綉著八卦和仙鶴的裹屍布,那兩個人搬著屍體放到布上,就那麼一卷,包得嚴嚴實實。

兩人抬頭,兩人抬腳,把屍體從床上抬下來,放進棺材裡。家屬們圍著看,就連不相干的人都探頭探腦看熱鬧。病房裡鴉雀無聲,只有日光燈在頭頂發出嘶嘶的聲音,氣氛壓抑得讓人抓狂。

義叔對那些病人家屬說:「最後默哀一分鐘。一分鐘後封棺。」

眾人都把頭低下,房間里靜的落根針都能聽見,連個咳嗽的都沒有。一分鐘後,義叔道:「封棺吧。」

執屍隊把棺蓋蓋上,邊緣用拳頭砸,上下楔子咬死。他們把棺材抬到走廊,義叔看看家屬:「有沒有家裡的晚輩?」

病人家屬面面相覷。有人問,啥意思?

義叔道:「我聽說死者沒有孩子,他活了一世,現在走了,怎麼也得有個晚輩給他磕個頭意思意思。要不然,死者心裡有怨氣,走也不安寧。」

家屬們互相商量,倒是有幾個孩子,可看這個意思,每家大人都不同意把孩子推出來。眾人開始還有商有量,後來居然吵吵起來,聲音越來越高。

走廊上擠滿了人,大部分都是看熱鬧。我著急,想讓義叔去勸勸,義叔冷笑:「小齊啊,以後活兒干多了,你就知道了,家屬之間扯皮的事多了去了。葬禮沒結束,哥幾個就能為了房子在殯儀館打的頭破血流。咱們別管這些閑事,他們不嫌砢磣就繼續打,看丟的是誰的臉。」

最後這些人達成協議,推出一個孩子來。這孩子十來歲,沒經過這樣的事,腿肚子都哆嗦。

執屍隊四人把棺材抬到肩膀上,義叔問那孩子,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孩子小聲說:「是我二叔。」

「甭害怕,什麼也不用你做,你給二叔磕三個頭就行。」義叔道。

孩子還真是聽話,跪在棺材前,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大家默默圍看著。就在孩子這三個頭磕完的時候,忽然傳出奇怪的聲音,眾人大驚,一起順著聲音看去。

聲音是從棺材裡發出來的。

孩子嚇得腿都軟了,跪在地上起不來,父母過去把孩子拉起來。眾人驚慌地交頭接耳,義叔拍拍棺材,說道:「沒事沒事,屍體沒裝牢而已。」他岔開話題:「家屬誰跟車到殯儀館辦手續簽字?」

殯儀館那地方本來就晦氣,家屬誰也不願去,磨磨唧唧半天,最後推舉出這家歲數最大的大哥。這位家屬大哥就是剛才磕頭那小孩的爸爸,他面色陰鬱,非常不情願,可誰讓自己是老大呢,這樣的事就得沖在前面。

他跟公司的送屍車一起到殯儀館。

義叔和殯儀館那邊聯繫完畢,執屍隊四人抬著棺材,從後門出了醫院。門口停著一輛金杯車,義叔拉開車門問我,會開車不。我告訴他,才考的駕照,還沒有駕駛經驗。

義叔說了聲:「沒事,今天你開。」說著,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閉目養神。

我硬著頭皮坐上駕駛座,從後視鏡看到執屍隊四個人抬著棺材進了後車廂。金杯車裡的構造被改裝過,一前一後用鐵皮牆分割出兩個空間。前面兩排座,坐司機和家屬,而車後面整個騰出來,專門運送屍體。

那位家屬大哥也上了車,坐在後排座。

車裡的氣氛壓抑,沒人閑聊,我小心翼翼發動車子,一竄一竄地開出去。

義叔給我指路,大晚上的我也不敢開快,龜速在市內穿行。義叔說:「小齊,車技好好練練,以後出門辦事都得開車去。」

我答應一聲,目不轉睛盯著前面。家屬大哥給義叔上煙:「師傅,你給預算一下,這一套葬禮流程下來需要多少錢,我心裡有個數。」

義叔打開車窗,抽著煙說:「看你們想怎麼辦了,大有大辦小有小辦。我的意見是,死者畢竟是你們家人,走了就好好送他,省的他在黃泉下不安。不能太過節儉,骨灰盒要買,墓地也要買,我們公司給你們一套全辦了,保證經濟實惠,一分冤枉錢不花。我們還會免費為死者超度,不會讓他回來騷擾你們……」

大半夜的,車後面還拉著屍體,我後脖子有點竄風。家屬大哥咽了口水,問:「師傅,錢好說,我打聽一下,剛才棺材裡突然發出異響,那是怎麼回事?」

義叔剛要說什麼,突然後面隔斷車廂的鐵皮牆,怦怦響了幾聲。

我頭皮發麻,手一顫,緊急剎車。義叔和大哥都猝不及防,一下撞在前面。

3

「能不能穩當點?」義叔呲噠我。

家屬大哥嚇得面無人色,盯著後面鐵皮牆看。義叔拉開車門,跳下車,來到後面。透過後視鏡,我看到執屍隊的人正在跟他說什麼,義叔面色凝重,鑽進了後車廂。

家屬大哥顫巍巍從兜里摸煙,沒拿穩掉在座椅夾縫裡,一個勁問我:「小師傅,不會出什麼事吧。」念叨完了就罵自己那個死去的兄弟:「活著添亂,死了還讓人心煩。」

我聽得煩躁,說道:「死者就在後面躺著,你就使勁說他壞話吧,屍骨未寒,半夜就得來找你。」

家屬大哥不敢說話,也不敢在車上呆著,開了車門跳出去抽煙。

這時,義叔從後車廂出來回到車裡,臉色很難看,我輕聲問怎麼了?

義叔看我,做個眼色示意先不要問。他把家屬大哥叫過來問:「死者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們?」

家屬大哥聲音顫抖:「我這兄弟想自殺,在家喝了農藥,在醫院救了一個多月,就這麼回事。」

「他為什麼自殺?」義叔追問。

「醫院的時候我們問過他,他說老爹死了之後,他也不想活了。」家屬大哥說:「我兄弟無兒無女,幾十歲的人精神有點不正常,有抑鬱症,我們老爹死了之後,他受不了。」

義叔臉色和緩:「那不是什麼大事,開車吧,到殯儀館再說。」

憑直覺,我感覺到剛才肯定有事,只是義叔不說。我是又害怕又好奇,好不容易集中精力,把車開到殯儀館。

義叔指示我開車到停屍間。停屍間在殯儀館的最裡面,外面是大廳,燈火通明,門口坐著工作人員,負責登記。

義叔招呼我們下車,他隨手給工作人員一根煙,兩人一看就是老相識,笑著寒暄。義叔領著家屬大哥在門口登記,然後招呼執屍隊抬著棺材進了停屍間。

我跟進去,停屍間面積特別大,一進去就看見碼到天花板的大冰櫃,一層一層的。走進這裡,像瞬間走進冰冷世界,張嘴吐出來的都是白氣,陰冷陰冷,讓人不寒而慄。

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拿著號牌把我們領到裡面的冰櫃前,順手一拉,拽開中間的冰櫃。

執屍隊四個人輕車熟路,把蓋好的棺材重新啟開。四個人並沒有急著往外抬屍體,表情有些詭異,看看義叔,義叔輕輕點點頭。

他們之間交流沒用語言,只有眼神和微小的動作,我馬上分析出兩個可能。一是他們之間太熟悉了,用不著說話;二是這裡藏著事,而且這個事還不能讓家屬知道。

我初來乍到,搞不清水深水淺,還是默不作聲為好。

家屬大哥根本沒我這個心情去觀察那些小動作,他在這裡呆得非常不舒服,又急又燥,恨不能早點出去。

執屍隊把屍體抬出來,放到冰櫃里,工作人員登記造冊,關上櫃門,對家屬大哥說:「這裡是三天保存期,費用等火化的時候一塊交齊。過了三天,每過一天就另收一天的保存費。」

家屬大哥在協議上簽字。

出了停屍間,義叔囑咐家屬大哥,明天早上到店裡,了解流程和要準備的東西。明天晚上還要再到殯儀館來,燒紙送魂,這是頭等大事,千萬別忘了。

家屬大哥唯唯承諾,心急火燎想離開這裡趕緊回去,沒等我們送,自己打車先走了。

等他走了之後,我們幾個人湊在一起抽煙,我問義叔剛才在車上到底發生什麼事。

執屍隊有個胖子插話:「路上的時候,詐屍了。」

我聽的耳朵根發熱,問怎麼回事。胖子搖搖頭:「不知道。在車上棺材裡突然發出聲音,說不出是什麼聲,咔咔響,像是鬧鐘。我趕緊敲鐵皮牆讓義叔來看。」

義叔看著殯儀館後面黑峻峻的山,吐著煙圈說:「詐屍的事我經歷過挺多,這次比較怪,棺材裡的聲音不對勁,不像是人發出來的。我總覺得這人死的蹊蹺。剛才開棺的時候,我觀察一下屍體,卻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胖子道:「管那麼多呢,到時候火化一了百了。」

義叔把煙頭掐滅:「但願吧,一切順利,把錢拿到手是真的。」

這裡的事就算是忙活完了,義叔帶著我們回市裡,他請大家在羊湯館喝了一頓羊湯,告訴我,這兩天先不著急過來,買點生活必需品,安頓好了再說。

其後兩天我在家準備東西,忙活完了接到義叔電話,讓我明天凌晨五點到黃華小區。

明天那位死者要出大殯,整個流程到了最後一步,義叔告訴我,這家人不打算給死者買墓,燒成骨灰直接坐船灑江里。這樣一來,最掙錢的兩筆開銷就沒有了,骨灰盒和墓地。義叔也是一肚子怨氣,讓我明早別忘了,跑完這一單好結算工錢。

掛了電話,我興奮地措手,這一行是好做啊,無本買賣。剛來的時候義叔就跟我說了,我的工資是月薪加提成,跟一單活兒就有錢拿,如果還能拉來活兒,提成另算。

我興奮地一宿沒怎麼睡,怕晚了,把鬧鐘定在早上四點。

一大早,我頂著黑眼圈就醒了,簡單吃點東西收拾收拾,打了車到黃華小區。

根據義叔給的地址,找到事主家裡。大早上的,門敞著,廳里全是人。進門我就看到,飯桌臨時收拾成了靈桌,上面擺著那位喝農藥的死者生前照片,前面擺著香爐,插著香火,還有七碟八碗的供品。

義叔主持白事,他早就到了,正在調配親屬怎麼坐車到殯儀館,給他們講解火化的流程,屋子裡亂鬨哄的,大人說小孩叫。

憑義叔的面子,火化安排在頭一爐。殯儀館的第一爐是早上六點十五分開燒,路程不近,時間緊迫。在眾人準備出發的時候,出事了。

人死了,按老規矩要有後代摔火盆。可死者無兒無女,只能找個後輩替一下。死者住在農村,是個窮光蛋,一點油水沒有,生前還是有抑鬱症的怪人,誰也不願沾這個晦氣。

親戚們互相推,你推我我推你,有人提議還讓大哥的兒子摔,頭都磕了摔個盆怕啥。孩子他媽頓時就火了,破口大罵。老娘們不是省油的燈,頓時吵吵起來,聲音越吵越大。

「哐」一聲脆響,屋裡頓時靜下來,我瞅沒人注意,故意把椅子摔在地上。眾人一起瞅過來,我躲在角落裡裝無辜。

義叔頗為欣賞地看著我,馬上換了一副嚴肅的面孔,對屋裡人說:「你們看看時間,錯過火化的吉時,你們都要承擔責任。」

家屬推諉不過,折中出一個方案,既然老大的兒子磕過頭,死者是老二,那往下輪,應該老三的孩子去摔盆。

老三的孩子是個小姑娘,才六七歲,啥都不懂。一聽讓自己摔盆,小女孩二話沒說就過來端火盆。

義叔嘆口氣,蹲下來拉過小女孩,細心給她講盆怎麼摔。小女孩挺懂事,點點頭,說大大我知道了。

眾人從家裡出來,到了樓下。大早上,小區沒什麼人,天很冷,氣氛十分蕭索。晚輩們胳膊上戴著黑色的布箍,孩子們腰裡扎著白色孝帶。

小女孩跪在冰冷的地上,舉起火盆,面向西方,稚嫩的聲音喊著:「二伯,你一路走好。」

說著把盆往地上砸。

火盆質地用的是特別薄的瓷,就是為了方便摔。火盆脫手,落在地上,發出「鐺」一聲脆響,盆竟然沒有碎,順著路邊滾出去很遠。

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

書名:出殯那些事

轉自微信公眾號,軒逸書屋


吶吶,我跟你說,你家煤氣已經很久沒關。


夜,靜悄悄的,春天是個多風的季節,每天晚上都能聽到窗外呼呼的風聲,劉東是個寫手,一個寫恐怖故事的人。

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可是想寫出個像樣子的鬼故事,還是晚上比較合適,晚上安靜,尤其是在後半夜的時候,周圍死一般的寂靜讓劉東的腦子飛快的運轉,漆黑的屋子讓他畫面感更強,獨自一個人面對電腦屏幕想像著自己在上山 ,在村裡,在宿舍在墓地在學校,他隨時能成為各種職業,各種性格的人和各種慘死的鬼。

這天下午劉東到下午5點多才醒,吃了點東西, 接到了對象的電話,媳婦說今天晚上回她們家去,不回來了了,劉東應了一聲。

他很樂的這樣,媳婦在家裡他每天不到十點就沒辦法幹活,每天就是被拉著一起看電視,刷視頻打遊戲,等她困了,劉東才能開始幹活,劉東媳婦睡覺,總是會發出輕微的鼾聲,這讓劉東很鬱悶,但是房子就這麼大,也沒辦法,時間久了 劉東也就習慣了。今天媳婦不在,天一黑劉東就坐了下來。準備今天的故事。

今天的家裡只有劉東自己,屋子裡只有電腦顯示器發出的光,劉東坐在電腦前噼里啪啦的忙碌著,平時媳婦在家的時候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今天屋子裡真的就剩下他自己了,寫到在辦公室加班身後有人在叫他的時候,劉東就突然覺得背後發寒,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後黑黝黝的屋子,屋子裡依然很安靜,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雖然他是一個恐怖故事的寫手,但是他覺得這個世界是沒有鬼神的,或者說有鬼就有神,就像人一樣,人不能隨意的出去害人,鬼也是有被約束的, 也不能隨意的出來害人才對。所以他平時寫故事的時候主要是事件對於鬼怪他是不相信的。

但是不得不承認, 一個人在晚上寫故事還是很刺激的,今天窗外的風格外的大,劉東平時寫故事是注意不到這些的,也許今天家裡就剩下他自己了,他總是不自覺的就注意到這些平時他不注意的聲音,窗外的風聲呼呼的,洗手間的水龍頭應該出問題了,滴答滴答的,媳婦不在家,那輕微的鼾聲沒有了反倒讓他有些不習慣,劉東心裡突然煩悶了起來,他又回頭環視了一下四周,太安靜 太黑暗了 。

他承認自己心裡害怕了,站起來打開的屋子的燈,瞬間屋子裡就充滿了光,看著這光他心裡踏實多了,摸了摸脖子上戴著的玉墜,這是他媳婦去五台山的時候,給他求回來的,雖然他不相信鬼神,但是媳婦一定讓他戴著,時間長了就帶習慣了,此時摸著那玉墜心裡多少緩和了一些。就又坐了回去繼續的寫著。


今天的故事裡他寫的是一個不滿生活現狀的小白領,每天抱怨生活抱怨工作,晚上經常加班,在加班的時候離奇的遇到一個精怪,在害怕之餘,又受到誘惑,與之簽訂了一個惡魔契約,從此平步青雲。輕鬆賺得人生第一桶金,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然後付出的卻是加速燃燒的生命 ,最終當他看著自己用生命換來的這些浮雲,他幡然醒悟 ,悔之晚矣,最終生命耗盡,甚至血肉都被獻祭。

寫完故事已經十一點了,他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機剛想給媳婦發一條微信,問候一聲,這個時候手機響了,媳婦打來的,他接了起來 媳婦在那頭就說話了 : 今天家裡親戚來了,人太多了 ,家裡住不下,一會看看情況,有可能回來。要是回來的話,在給你打電話 。沒有什麼多餘的話 ,劉東應了一聲電話就掛了 ,聽著那頭很熱鬧,媳婦應該是喝了酒,說起話來 ,有些木訥。


掛了電話劉東就繼續的校稿,窗外的風依舊嗚嗚的吹著,洗手間的水依舊滴滴答答的,劉東也安靜的瀏覽著故事。這個時候 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劉東嚇了一個激靈,他小心的站了起來,問了一句誰啊 ,沒人回答,敲門聲還在繼續著,劉東透過貓眼就看了出去,樓道里只有應急燈那綠幽幽的光亮著,門口站著一個女人,低著頭,長長的頭髮垂著,猛然看上去,劉東被嚇了一跳,但是他還是打開了門,門外這女人就是他媳婦。

劉東把他媳婦扶了進來,關上門,劉東媳婦一把甩開了他,衝進了卧室。劉東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接了杯水跟了進去。劉東媳婦,已經趴到床上睡著了,把水放到了床頭,劉東不是一個細緻的男人,拉過被子給他媳婦蓋上了,就坐會了電腦那繼續工作了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些聲音還在繼續著,校稿結束的劉東,看著自己今天的故事正在想著明天的題材的時候,突然他發現了不對地方 , 窗外的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那水龍頭滴水的聲音,竟然也停了。整個屋子裡靜悄悄的,這種安靜跟平時不太一樣,但是他又不知道哪裡不一樣,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突然間他想到了,媳婦睡在床上,可是那個熟悉的鼾聲卻沒有響起,就在這個時候,劉東的手機又響了,他媳婦打來的,他回頭看了一眼床上蓋著被子的女人,哆嗦著接起來電話,電話那頭很安靜,劉東顫抖著 喂了一聲。電話那頭才想起了慵懶疲憊的聲音, 「我和大姨家的妹妹一起到酒店睡了,不回去了,就這樣 ,實在太困了, 先掛了啊 」。

劉東沒反應過來,電話那頭就掛斷了。他急忙就抬起頭看向了床上,這個時候床上已經沒有人了。突然整個屋子的燈都滅了 四周一片黑暗。


劉東心裡一驚,這個時候他就感覺身後一個東西在他耳邊哈著氣,他慢慢的回過頭去,回頭看到一顆人頭漂浮在空中,沒有身體的東西,是一張慘白的女人的臉,它在對著劉東咯咯的發笑 ,口中滴下濃稠的黑血,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

突然那張臉變了,面目猙獰,雙眼通紅像是充血要爆開的眼球。 那東西飛衝到劉東的面前, 差不多到劉東面前時,它的嘴張開了,發出不知名的惡臭,一些鮮紅的粘液流了出來,滴到了地上,咬著陰森的碎牙就沖向了劉東 ,劉東慌忙就抬起了手臂,這個時候一道金光閃過,脖子里的玉墜就碎裂到了地上,緊接著,一道慘叫聲響起,周圍就安靜了。


窗外的風聲在嗚嗚的吹著,廁所的水在滴答滴答的砸著地面, 劉東醒了 他是躺在床上的,四周依舊是一片黑暗,媳婦今天去了娘家,他想著剛才的那個夢,寫故事寫的太多了,做夢也都是這些。他做了起來 窗外的風在呼呼的吹著,廁所的水龍頭壞了 在滴答滴答的滴著水,劉東站起身來,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他低頭一看發現是自己脖子上的玉墜已經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兩半兒。

這個時候,外面的門被敲響了,一陣陰森的笑聲就飄了進來...


不用聽過 我就經歷很多 山西煤老闆家的別墅鬧鬼 雲南旅遊碰見山東出馬仙拜師 西雙版納那邊拉祜族全村養鬼 西寧深山裡餓死鬼附身保定寺廟裡敢站在觀音殿旁的鬼 北京東城區某大學教授養的小鬼 太多太多了 行萬里路見天下事


前幾天高考,我今天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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