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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下加個班。」


領導:耽誤大家一分鐘,我再講兩句!


又是需要加班的一天。

可公司突然停電了,整棟樓陷入一片漆黑,只有你的電腦屏幕還閃著盈盈亮光……


樓層的大門失去電力,竟然自動鎖住了。被迫待在工位上,你在公司羣裏一問才發現,加班的還有樓上策劃部的一個兄弟,原來這裡不是隻有你一個人。


你們倆在羣裏吐槽起了這個破公司的垃圾電力系統、大樓裏奇怪的味道,還聊起來前臺的小妹、辭職以後的計劃……


然而這個羣聊裏還有一個人,他職級比你倆高,知道很多公司裏的內幕,還有一些你們不知道的故事。


可惜了,你其實不應該聽到這個故事……


各位玩家,請確認你的身份——


《逃脫記錄 執行人·擴散》,遊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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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脫記錄 2 ·怪談篇

高級魚 等 沒有活力和上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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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劉來這家廠實習已經快倆月了,廠子不大,低矮的辦公樓看上去斑駁破舊,少說也得經歷過十五六年的光景了。天生好奇心旺盛的小劉在這一個多月間,幾乎把廠裏大大小小所有的角落都轉遍了,唯獨辦公樓東南角的那間辦公室沒有進去過。小劉來的第一天就注意到它了,辦公樓雖然破舊,但裡面被保潔阿姨捯飭得窗明幾淨,可這間辦公室的門框和牆角上卻都結滿了蜘蛛網,一扇古舊的木門緊緊閉著,依稀能看出門上原本刷了一層紅漆,現在早已在歲月的打磨下掉了個七七八八,門把手上也爬滿了斑斑銹跡。

小劉曾問過好多個同事那間辦公室裏是幹嘛的,可所有同事都像提前商量好了一般緘口不言,甚至談之色變。一頭霧水的小劉顯然並不死心,這天傍晚下了班,他便請舍友剛子到鎮上擼烤串喝啤酒。剛子人如其名,性子剛毅,素日裏雖不善言辭卻從不撒謊唬人,說出的話往往比較靠譜。小劉平時也受了剛子不少幫助,眼下恰巧剛發了工資,就想著請他喫一頓還還人情,順便打聽打聽那間辦公室的事。倆人年紀相仿,你一言我一語聊得投機,桌上的空酒瓶越積越多,夜色也漸漸濃了。剛子自斟自飲,喝得高興了,一時話也多了起來。小劉見此情形,知道時機到了,就問起了辦公室的事,剛子此刻酒興正濃,竟然就把隱情講了出來。

他說:「之前你問俺那間屋子,俺可不是故意不跟你說,一是廠裏有規矩不讓人私底下談論那間屋子的事,二是為了保護你,不想讓你因為好奇去看那間辦公室,反倒害了自己。俺也是從一個老員工那聽來的,今天跟你講了,可別出去亂說…那間房裡死過人!」

故事到這裡戛然而止,剛子端起最後一杯啤酒一飲而盡,站起身搖搖晃晃地接著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明天還得上班,咱回去吧。」

小劉聽完剛才的話,大驚之下酒醒了大半,可心裡卻還是放不下,忙結完帳,便扶著剛子往回走,邊走邊問有沒有更詳細點的描述。這剛子喝得有些多了,身子踉踉蹌蹌地幾欲摔倒,舌頭也大了起來,但還是把他聽來的傳說盡數跟小劉講了出來。

原來,在十幾年前廠子剛剛起步的時候,經營很困難,大家天天忙得要死要活卻掙不了幾個錢,心裡都憋著一肚子火。這個時候,有兩個部門主管就在辦公樓東南角的小辦公室辦公,這倆人雖是同事,卻偏偏不對脾氣,小打小吵那是家常便飯,在某一次爭吵中,其中一個主管推了另外一個一下,用的力大了,就把人給推到在地,太陽穴恰巧撞在大理石茶几的尖角上,當場斃命。推人者自知失手殺了人,罪孽深重,免不了受一番牢獄之災,最後還得上斷頭臺抵命,如何面對父母親朋,於是腦子一熱也在這房間裏自我了結了性命。有道是「好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同事之間本該和睦友好,卻不成想因小事起了口角,兩人就此雙雙丟了性命,令人扼腕。據說這倆人因為死得冤,陰魂遲遲不散,直到現在夜裡那間辦公室裏還會傳出打罵聲。

小劉聽得後背陣陣涼意,回到宿舍後久久無法入眠,不巧的是宿舍窗外不遠處有一片墳地,零星散落的墳塋在清冷月光的映照下分外瘮人,嚇得小劉做了一宿噩夢,第二天爬起來上班時臉上便掛上了兩個黑眼圈。

再次路過那間詭異的辦公室時,小劉再也不敢像往常那樣仔細端詳一番了,而是匆匆跑過看都不敢看一眼。因昨晚糟糕的睡眠,小劉今天的精神狀態很差,雙眼含淚哈欠連連,原本想著下午下班就回去補覺,不料馬上就到下班點了,上級領導突然打電話讓他今天必須上交工作總結。小劉心想再困也不能誤了前程呀,於是咬咬牙掐掐屁股,埋起頭認真寫起了工作總結,晚飯都沒來得及喫。當他發完郵件抬起頭的時候,已是凌晨時分,偌大的辦公室裏空無一人,外面的走廊早已漆黑一片。

小劉熟練地關燈鎖門,摸黑走下樓來,好不容易到了一樓大廳時,才發現辦公樓正門早已經被人鎖上了,小劉心底暗暗叫苦,自己沒有正門鑰匙,只有一把側門的備用鑰匙,想出去只能走東邊的側門,可從側門走卻又必須經過東南角的那間辦公室,一時犯起難來。

北方初春的夜裡十分清冷,才稍一停留,透骨的寒氣便凍得小劉再也來不及多想,徑直向側門走去,磕磕碰碰好不容易到了門前,他摸出鑰匙剛要準備開門。

「你他媽的又跟領導打小報告了?」一個憤怒的男聲驟然響起,聲音的來源正是小劉身旁那間詭異的辦公室!

「唉喲,您這是賊喊捉賊吧,上次我打款出了岔子,明明及時更正了,也不知道哪個該死的在老闆面前嚼舌頭根子。」接著就有一個嗓音尖細的男人回了一句,語氣十分刻薄。

小劉被這些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三魂七魄差點全都出了竅,慌亂中就想快點打開門奪路而逃,卻不料太過著急,那鑰匙竟被他硬生生給掰斷了,一大截就留在了鎖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要不是被我發現了,那些錢早就不明不白地沒了,還不知道你用這個私侵過多少公款呢!」先前的男人又開了口,嗓音粗獷和滄桑,語氣中怒意更濃。

尖細嗓子的男人馬上就開了口:「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跟隔壁辦公室小王的那點破事我不知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有老婆有孩子,人家纔是個剛畢業的學生,哎呦,這老牛還啃上嫩草了,害不害臊?」

小劉一聽便不由自主地聯想起昨晚剛子所說的話,心想這下完了,冤魂來索命了,越想越害怕,眼見開鎖無望,拔腿就想往回跑,可他雙腿早就嚇得發軟,沒癱坐在地已然要燒高香了,哪裡還跑得動!

「你…你…你莫要欺人太甚,憑空污人清白!」

「哎喲喲,還知道臉紅,平時人摸狗樣的,這會兒咋就敢做不敢當了?還非得叫人捉姦在牀你才承認嗎?」

「你他媽的…」

「罵呀,再罵大點聲,讓大傢伙兒都聽聽你乾的好事,哈哈,要不我去把嫂子也請來?」

屋內兩人還在打著嘴仗,你來我往,一個憤惱不休,一個刻薄之極。

每聽他們說一句,小劉的頭皮就麻一陣,心想自己年紀輕輕難不成要命歸於此?

這時,屋裡開始傳來桌椅摩擦地面的聲音,想來是兩人吵得惱了,叫罵著扭打起來。

聽著聽著小劉腦中突然就閃過了一個念頭:萬一這裡面不是鬼,而是活人在吵架呢?倘若不上前阻止,悲劇重演了該如何是好?於是小劉把那些學校裏學的思修、毛概、馬哲等課本上寫的「唯物主義」又複習了一遍,告訴自己「要橫掃一切牛鬼蛇神,死亡不屬於工人階級」。

轉眼間,屋內「噼裏啪啦」響聲大作,叫罵聲更甚,倆人似乎都舉起了凳子、杯子等雜物互相砸將起來。

聽這架勢,倘若是倆大活人在打架,若非有人勸阻,那真得鬧出人命來,情況緊急哪容得小劉細想,只見他口中輕聲念著「子不語怪力亂神」,伸手便要去開門。

雖然這門把手看上去銹跡斑斑,沒想到轉動起來卻是十分靈活,「吱呀」一聲,門就這麼打開了,但見屋內:

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撫尺而已。


明天彙報方案!今天晚上要通宵


有些筆,用著用著就沒了……

有些電腦,敲著敲著就死機了……

有些頭髮,熬夜熬著熬著就不見了……


真人真事啊。

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尷尬 ,自己簡直就是一個頭鐵憨憨。

上一份工作,我自己留在辦公室加班,在我敲鍵盤的時候,我聽見有鍵盤的聲音響,投入工作了一會感覺不對勁,這個鍵盤響是複式的,且隱隱約約,就像我敲鍵盤的回聲。可是我敲的時候響,不敲的時候還在響。

於是我起身,仔細檢查了一下大辦公區,發現了一臺同事的電腦和小風扇沒關。我給關上,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當時一門心思的想把那份資料弄完,下班時間是6點半,我呆到7點多的時候實在是受不了了,我怕啊。當時的環境是夏天,就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辦公室,另一個敲鍵盤的聲音不時響起,外面的風聲把玻璃門的門縫吹的吱吱扭扭響,從窗戶向外看,外面的天已經半黑了,漆黑的墨或濃或淡暈染在那,加上攝像頭此時漏出的紅光怎麼看怎麼詭異。學漢語言文學的就是這麼有想像力,我看過的中外各類怪力亂神彷彿已經歸位就緒,我成功的嚇到了自己。

於是我決定明天早來二十分鐘,把今天的遺留任務完成,拖沓工作在敬職敬業的我這裡是不存在的,我在只有幾個人交流的小羣裏發了信息,一個已經辭職的姐妹還安慰了我。為了不讓你們說我是編的,我給你們上個聊天記錄。

迅速保存關閉,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看了一眼總經理辦公室,確認老闆的門是關著的。迅速鎖了公司的門就走了。

第二天我果然提前來了一點把任務完成了,與此同時,我的同事們也來了,一個踩點來的同事甲,問我旁邊的同事乙,「昨天晚上是誰鎖的門?」

乙和我關係比較好,知道我昨天加班,就問甲:「怎麼了」

甲一直在笑,說:「不知道誰鎖門,把老闆鎖裡面了,老闆打電話給我讓我來開門。」

我當時每一個細胞都在尷尬,但是我真的沒忍住笑出來了眼淚,我問甲,是幾點的時候老闆打電話讓開門的,甲回答說是八點多。

我招了,說是我鎖的,我昨天加班一直聽見敲鍵盤的聲音,我有點害怕就鎖門走了。

乙也快笑哭了,跟我豎了大拇指,說我幹得漂亮,怕不是故意報復加班的吧。

還好還好,我們老闆好像一直當做不知道的樣子,可是我覺得最尷尬的不是我把老闆鎖進去了,是我聽到聲音還滿屋子轉檢查了一遍。 關掉電腦和小風扇,聲音還在響,我當時是真的嚇得不輕,回家的時候還跑錯了路。怎麼說呢,當時有多害怕,事後就有多尷尬。導致我好長一段時間都無法正視我們老闆。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幾個月過去了,公司倒閉了,老闆已經不回我的消息了,我的拖欠工資還是沒發給我。 這纔是最恐怖的。


讓不擅長語言文字表達的程序員寫日報,周報,年報,還有崗位職責啥的需要文案的東西。連個模板都不給,空寫。


前不久,莉娜學姐突然主動聯繫在找工作的我,並成功內推我進入她所在的一家新崛起的互聯網公司,這家公司負責手機拍攝軟體的開發,在業內名聲很好。我很感謝她,決心做個好社畜,爭取和男友黃俊在這個城市留下來。但卻沒想到這個噩夢的開端。


1


今早我剛踏進辦公室,就聞到一陣奇怪的線香味,仔細一看,嚇了一跳,公司里居然站著一個身穿黑袍的陰陽先生,他對所有人視而不見,徑直走向我的工位,繞著辦公桌轉了三圈,隨後點燃一張黃色畫符,在一眾同事的圍觀下,用低沉得嚇人的聲音說:「這裡坐的是將死之人。」


大家都被這陣勢嚇得不輕,沒人吱聲。最後陰陽先生嘟囔著咒語,走了出去。


我溜到莉娜學姐的工位旁,問這是怎麼回事。莉娜做了個眼神,我倆朝衛生間走,她告訴了我關於劉曉敏的事情。


劉曉敏曾是莉娜的下屬,一個月前從公司離職,說是離職,其實是失蹤。


「她之前和你一樣是產品經理,就坐在你的工位上,你現在用的辦公電腦、辦公手機都是從她那兒『繼承』過來的。」


我愣愣地看著莉娜學姐,心裡湧起不吉利的感覺。


莉娜彷彿有些傷感,「警察來過,說失蹤這麼久了,生還的概率不大。寫字樓的大老闆是香港人,很信風水一類的事,所以請了個大師過來去去晦氣。畢竟租著人家的地盤,咱們公司也不好說什麼。」


我重重地吞一下口水,風水大師的話在腦子裡纏繞不去。


「希望她只是出門散心。」

這一整天,我坐在公司裏,都覺得陰風陣陣,心神不寧,下班回家後才緩過來。


深夜,我突然驚醒,手機收到莉娜的簡訊:劉曉敏的屍體被發現了。


一艘捕魚船撈上一具女屍,據說已經被鯊魚咬得不成人形,通過 DNA 比對,發現那正是劉曉敏。


公司開始流傳各種恐怖謠言,陰陽先生的那句話時不時在我耳邊迴響。我好奇地在聊天羣裏找到劉曉敏生前的照片,她可真漂亮,五官完美,那雙眼睛更是又純又欲,左下角還點綴著一顆小黑痣,像早年絕美的港臺明星。

2


自從劉曉敏的屍體被發現,我心裡總有不好的預感。手裡用的東西是前任同事的遺物,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滋味。


我盡量把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組長誇我上手快,讓我正式接手項目,協助莉娜測試一款美顏軟體——「花花相機」。入職半個月就能上手做測試,我做夢都沒想到,說不定產品上線還能有分紅,心裡還有些小開心。


莉娜為了幫我熟悉流程,主動搬到我的工位旁。


「先測試眼睛喲,小學妹。」莉娜提醒我,「還有兩週上線,加油!上線產品對新人來說很重要的。」我連忙點頭。


下午,我把花花相機 APP 下載到辦公手機裏,發現裡面有本地數據,是劉曉敏的照片,看見那雙媚眼就認了出來。莉娜告訴我,劉曉敏也做過花花相機的測試,留下的照片應該是她的測試緩存。


我刪掉她的照片,給自己拍了一張。APP 迅速掃描我的整張臉部,出現五官調整的按鈕。我點擊「眼部調整」按鈕,智能計算只需 3 秒,點擊「確認」後,圖片中的腫眼泡瞬間消失,眼睛變得和劉曉敏的一樣好看!


等等,這不就是劉曉敏的眼睛嗎?左邊眼角有一顆極小的痣。怎麼回事?


我連忙起身走去洗手間,站在鏡子前的那一刻我驚呆了。


我的腫眼泡竟然徹底消失,左眼角下還點綴著一顆極小的黑痣。我仔仔細細打量一圈,雖說眼睛總體變化不大,但這微微一變,美多了。


簡直難以置信!但我確定,這的確是劉曉敏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花花相機還能直接把我的眼睛 P 掉?


當怪事發生的時候,人往往不會懷疑這個世界,而是懷疑自己。


我問遍所有同事,他們都說,我的樣子沒有任何改變。莉娜把我的眼睛撐開,淡淡地說:「沒睡醒?哪變了?」


晚上到家,我瞪大眼睛朝男友黃俊展示了 5 分鐘,他那筆直的眉毛一皺。


「確實多了顆痣。眼泡小了。」


「是吧!」


「但是眼睛浮腫和睡眠質量有關,休息得好就沒那麼明顯。」


看來,除了那顆離奇的痣,黃俊也覺得我大驚小怪。


我撲上牀打開手機,網上說這可能是焦慮造成的視覺錯亂,長期對著電腦也可能出現這種情況。黃俊跟著蹦上來,摟住我,寵溺地用手勾了勾我的鼻樑。


「不管你怎麼變,我都愛你。」


我轉過頭看著黃俊那張秀氣的臉,愣頭青黃俊竟然也有這麼暖的時候,我瞬間焦慮全無,拉起他的右手,摸著上面的一道小疤。那是小時候他為我和一條野狗打架留下的。


我和他從小就認識,說俗一點就是青梅竹馬,家就住一個小巷。我們大三才開始談的戀愛,談了 4 年,我很少見他這麼溫柔。


後來黃俊要改論文,他是 H 大生物工程的在讀博士,寫的好像是什麼神經鏈接,我也不懂,強行抱了他 5 分鐘,就放他回學校了。


夜晚很安靜,我一人待在空蕩蕩的小單間,不免覺得有些冷。我哆嗦著到洗漱間正準備刷牙,看著鏡子裏那雙勾人的眼睛,仍然不敢相信,這真是我的錯覺?我的眼睛本來就這麼好看?


燈光突然滅了。我嚇了一跳,等慢慢適應了洗漱間裏的黑暗,正要去開燈,腳卻怎麼也挪不動,黑暗中我還是能看見鏡子。但讓我窒息的是,鏡子裏的人不是我,而是劉曉敏!


我條件反射地撲向門口的燈光按鈕,快速一按,黑暗依舊。我又按了好幾下,還是一片漆黑。冷靜,冷靜,我先是這樣安撫自己,隨後不斷麻痹自己,看錯了,肯定看錯了。


我扶牆走出洗漱間,腳剛踏一半,門後一個歪著的腦袋就這麼冷冷地看著我!那人蒙著白麪罩,手上一把鋒利的小刀距離我的眼睛不足一釐米。


救命還沒有喊出口,燈又亮了,一眨眼,那個男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


我的手抖得連黃俊的號碼都按不準,打好幾次纔打通。他還沒睡,聽見我顫個不停的聲音,說他立馬趕過來陪我。


等待黃俊的時候,我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是幻覺嗎?眼睛和大腦會說謊嗎?可我確實看見了死亡的劉曉敏,還有那個戴面罩的男人。那種驚悚的感覺我再也不想經歷,所有的毛孔都瞬間張開,血液湧上頭,見鬼就莫過如此吧?


見到黃俊的那一刻,我撲上去,眼淚唰唰掉下,因為害怕身體抖到不行,黃俊一邊安撫我,一邊認真地替我分析。


「你最近的工作壓力太大,加上你那個同事的事情對你有心理暗示,由於精神壓力產生幻覺,這個是很正常的。明天去醫院看看。」


黃俊把我緊緊摟在懷裡,陪了我一整夜。我稀里糊塗說不清是幾點睡著的,但有黃俊在身邊,我安心許多。第二天一早,黃俊把我拉起牀,帶我去精神科檢查。


我填上一份厚厚的表格。診室裏坐著的醫生是個中年女人,看起來倒慈眉善目,她結合我近期在公司的經歷,初步診斷我為輕微焦慮症和妄想症,給我開了葯。


我有點難以接受,怎麼就突然得了妄想症?但除了配合治療,我似乎沒有其他選擇。


「小嬌,眼睛有不舒服嗎?」回去的路上,黃俊幫我拿著葯袋,還是一臉擔心。


「沒事。」我擺擺手,擠出一絲笑容。我不能做黃俊的累贅,他最近忙著寫論文。


這幾天我一直在喫藥,總算熬到週五。可早晨刷牙的時候,幻覺再次出現,甚至更加逼真。


我發現白色的洗漱間突然鋪滿藍色的瓷磚,淋浴開始自己灑水,伸手試探又發現並沒有水。往外走,房間徹底變樣,家裡莫名其妙逛著一隻折耳貓,渾身雪白。


臥室裏更詭異,牆上貼著的居然是劉曉敏的照片,莉娜領著一羣穿著實驗服的人從房間裏走出來,這畫面就像是在搞什麼神祕實驗。我伸手去攔,發現這也是幻覺。


我連忙去找葯,跌跌撞撞來到桌子前,去拿放在桌面的黃色膠囊,也抓了個空。晃了晃腦袋,發現膠囊在桌子另一邊。我狠狠地拍了拍腦袋,有點恨自己,怎麼一點工作壓力就把你弄成這樣?


上班時,我又看到電梯門的位置突然變成臺階,腳踩上去又會踏空。喫飯時,樓下餐廳的位置變成幼兒園,逍遙路變成了金華路,甚至辦公的時候,電腦背景會突然換成日出圖,我的手還在自動寫著莫名其妙的報告書。這種無來由的幻覺一般會持續幾分鐘,然後又會回到現實的世界。


漸漸地,同事們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莉娜也察覺到了,湊過來問我:


「小嬌,你最近怎麼了?」


「前兩天著涼,有點感冒,今天好多了。」我搪塞過去,不想把看醫生的事告訴莉娜。


莉娜接著又催我繼續測試花花相機的功能,我拿起辦公手機,把自己的臉修得很好看,卻遲遲不敢按下「確認」,我害怕又會出現幻覺。


這時警察來了,莉娜迎了過去,似乎不是第一次見面。估計之前警方調查劉曉敏失蹤時也曾經來過。同事們又開始議論紛紛,莉娜很快就回來了,打消了辦公室裏的不安。莉娜讓我不要擔心,安心做花花相機的測試,他們只是例行詢問。


我表面無事,心裡還是覺得不對勁。自從當上花花相機的測試員,怪事就頻頻發生,這真是巧合?


下午 3 點,組長讓我把一份文件傳真給甲方,對方的傳真機出現了問題,我只好自己跑一趟。拿到地址的那一刻我隱隱覺得熟悉:金華路 36 號。


一踏進那條街,我的心跳開始加速,那是我幻覺裏出現過的地方!我沿著街角左拐,幾乎完全憑著直覺,走過一個短小的人行道,看到一棟全是紅樓的小區。沒錯,這就是每個早晨會出現在我眼前的小區。更見鬼的是,一隻白色的折耳貓在一棵樹下看著我,渾身髒兮兮的。這貓我也見過,在幻覺裏!


不是巧合。絕不是。我確信自己從沒來過這個地方。幻覺裏的東西,在現實存在!所謂的幻覺,很可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照這麼推理,我看到過的貓、小區、那羣實驗人員,以及莉娜,難道都是真的?而這個經常出現的小區,不會是劉曉敏的住址吧?


我試探性地走到小區保安旁。


「大哥,你認識一個叫劉曉敏的女生嗎?」


保安瞬間就警惕起來。


「這裡不接受採訪。」


答案很明顯了。也許劉曉敏的死訊傳出之後,不少記者來這採訪過。一定是這樣。那一刻,我似乎想通了。


「小嬌!」


愣神之際,黃俊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


「你怎麼在這?」


「我老師住在這附近,我還問你呢。」


「今晚我去找你,有要緊事。」我認真地看著黃俊,他疑惑地答應下來。我看眼時間,急忙跑去送文件。


黃俊是 H 大生物工程的在讀博士,他肯定能給我出主意。到現在,我已經開始懷疑,我的幻覺不是幻覺,而是劉曉敏生前的記憶。


下班後,我立馬來到黃俊在 H 大附近的出租屋,告訴他我近來遇到的一系列怪事。


「你真覺得那個 APP 把你的眼睛換了?」黃俊抱著一隻小羊毛絨玩具,盤腿坐在牀上,哈哈大笑起來,但看我異常認真,他也消停下來,托起那輪廓清晰的下巴。


「其實,這也不是不可能。現在的納米技術和 3D 建模技術相當成熟,無痕跡更換五官在理論上可行。只不過,你說的幻覺,具體是怎麼一回事?」


「不是幻覺。」我緊緊抓住黃俊的手,「我能看見劉曉敏看過的東西,比如她的家、她的貓、她的電腦,還有莉娜學姐......」


「好了,你這幾天狀態不好,先喫藥,乖。」


黃俊還是不太相信我的話,他最近忙著答辯,也沒心思聽我的鬼話。他給我遞過葯後就回到電腦旁碼字去了。


我一口把黃色膠囊吞下,很快就沉沉睡去。


那一夜,我好像是睜著眼睛入睡的。在半夢幻的狀態中,我看見牀邊有一羣人拿著設備來來往往,他們用掃描儀掃描我的眼睛,而黃俊還在電腦旁打字。我無法叫喊,閉不上眼睛。只是心裡想著:混蛋黃俊,怎麼還不來救我?救命,救命!


第二天,我從噩夢中驚醒,黃俊已經出門上課。我急忙收拾準備上班,卻又不禁想起昨晚的幻覺,又是那一羣實驗人員,他們是幻覺中反覆出現的部分,難不成劉曉敏的死和他們有關?她是自殺,還是被謀殺?我想起了風水先生那句話:這坐的是將死之人。我擔心自己就是下一個劉曉敏。


回到公司,我腦子亂成一團,坐到工位上,發現莉娜不在,硬灌兩杯咖啡後,我打開電腦準備寫報告,看著系統登錄頁,手又不自覺地動起來,一連串的賬號密碼打上屏幕,很明顯,又是幻覺。


當我意識到幻覺可能是真實的記憶後,我開始有意識地記錄。賬號名是 Mandy2019,而密碼,我看見一隻不屬於我的手在數字鍵盤上敲打,8 位數密碼,前面三位似乎是 201,後面幾位看不清。莉娜說過我的辦公用品是繼承劉曉敏的,那麼電腦也是。我基本已經確定,這是劉曉敏在登錄電腦時的畫面。


莉娜回到工位,神色為難地讓我去會議室和她聊聊。我心裡咯噔一下,想不出是什麼事情。


「小嬌,你是我內推進來的。如果你的工作狀態不好,我也是很難辦的。」莉娜一臉關切地看著我,看上去很真誠,「項目很快就要上線了,進度要抓緊,不要分心。我是很看好你的,老闆那邊我頂著,專心工作,找回狀態。」


我表面上答應,實際上已經有一個豁出去的計劃。回到辦公桌,我馬上打開花花相機,把自己的眉毛、耳朵、鼻子,都修一遍。我明白那個「確定」按鈕就像個魔咒,一旦按下,很可能是萬劫不復。但這也是判斷真假的關鍵。


我遲疑半分鐘,按下「確定」,看著照片上變得完美無缺的我,急忙跑進衛生間。


我盯著鏡子 5 分鐘,除去那天修的眼睛,別的五官毫無變化。難道真是我多心?不一定,假如他們不想讓我疑心,只要在後臺關掉功能就可以辦到。


而且,我總覺得同事們都有意無意地盯著我看。

3


下班回到家,黃俊來信息說要改論文,沒空過來。我開始獨自行動,先是在微博上找劉曉敏的賬號,試圖獲得一些線索。我通過莉娜的關注列表,發現劉曉敏的賬號,名稱是曉曉敏 fighting。整個晚上,我都在研究她發的微博。


都是些再普通不過的碎碎念,發一張美麗的照片,一杯咖啡,配一句張愛玲的話。她在死前這幾個月,只是重複著一個普通女孩會做的事情,沒什麼奇怪的地方。晚上 9 點,整個房間靜悄悄的,我喫過葯後有點累,想要睡覺。


但我又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劉曉敏會有小號嗎?我在劉曉敏的關注和粉絲列表找了一圈,快要放棄時,我想到了她的英文名:Mandy。搜索欄中的 Mandy 有幾百上千個,判定哪個是劉曉敏就如同大海撈針。要縮小範圍。劉曉敏在兩個月前就已經失蹤,不會再發微博。如果是小號,粉絲量肯定很少,減掉殭屍粉,不會超過 20 個。


設定搜索條件,時間、粉絲量、關注量,最後核對內容。找!接著找!


我查到 11 點,終於發現一個疑似劉曉敏的賬號:Mandy798。上面最近的一條微博是在 3 月 19 號發出的,上面寫著:我要離開。我受不了了。


沒錯,肯定是她。一定會有線索!


3 月 18 號:他們不讓我離開。


3 月 17 號:我又聽到恐怖的聲音,耳朵要爆炸了,救救我。


3 月 14 號:為了變美,你打算付出多少......


小號的微博從 2 月 13 號開始,直到 3 月 19 號就再沒更新。她提到過耳朵、鼻子、嘴巴出現異常,而我的是眼睛......


我記得,2 月 13 號,是劉曉敏的入職日期(那是從她的職員檔案上看到的),也是她創建賬號的時間,這麼說,如果我的推斷沒錯的話......


極暗的寒夜被豁開一道口子,我的心臟怦怦跳個不停。我意識到劉曉敏可能和我一樣,經歷著同樣的事情。無論是恐怖的聲音,還是幻覺,都和花花相機有關。我和劉曉敏,是被掌控的兩隻懵懂羔羊。而莉娜和公司,都在隱藏著一個驚天祕密。


夜晚 12 點的風很涼,我很困,把房間的窗戶搖了下來,盡量讓自己清醒。


不行,我要去公司驗證我的推斷,出門太快,我連手機都忘帶了。越是接近真相,我越感到平靜。


20 分鐘後,我回到了公司。刷卡進門,如我所料,裡面一片漆黑。我直奔我的電腦,準確地說,是繼承的劉曉敏的電腦。


關於她的密碼,我要試試。前三位是 201,可能是個年份,密碼總共 8 位數,後四位可能是月份,0213 是入職日期,我最後打上 20190213。


我大氣不敢出,竟然成功登了進去!劉曉敏的系統桌面正是日出,和那天幻覺裏的一樣。果然,我看到的,就是劉曉敏的記憶!


我迅速翻找文檔,找到了花花相機的測試檔案,裡面有好幾十頁,全是劉曉敏的試驗記錄......


最近的記錄是 03/18,兩個月前,照片上是劉曉敏本人。頁尾的測試記錄寫著:耳部出現斥體反應,伴有幻聽,失眠煩躁。新器官的行為慣性未去除,需技術端修復。


新器官的行為慣性?


恐懼讓我的手不自覺地抖起來,連凳子都快坐不住。我的眼睛,確實已經不是我的眼睛。它甚至還保留著原主人的行為慣性!


不能慌!我一邊提醒自己,一邊忍住恐懼,繼續翻頁。每翻一頁,我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心臟快要蹦出來。


03/11,照片上的劉曉敏,耳朵變成了招風耳。測試記錄:開始耳部替換。


03/04,她的臉又變了,嘴脣變得很厚。測試記錄:嘴部首次出現斥體反應,局部出血。需技術端排查。


......


越往前翻,劉曉敏變得越醜。直到 02/13,那是最初的一頁,我看見了劉曉敏原本的臉,招風耳,厚嘴脣,零星的眉毛,塌塌的鼻子,只有一雙眼睛和一顆黑痣沒變,仍是那麼美。備註上寫著:原型,即將進入測試。


那一頁有份名單。


測試員:劉曉敏


後端支持:方泰


測試主管:莉娜


我渾身冒冷汗,癱軟在凳子上,腦袋開始嗡嗡作響。


這個 APP 能毫無痕跡地為使用者更換美麗的五官,這些全都是證據!看來劉曉敏對於 APP 的功能是知情的,而莉娜是她的負責人,至於方泰,可能是負責換臉技術的人。


我對劉曉敏的死大致有了推斷,她說過想要離開,因此她被滅口。而我很可能是劉曉敏的替代品,因為花花相機還存在問題,劉曉敏的幻聽以及我的幻覺,都是上線前必須解決的問題。但還有一個問題,我替換上劉曉敏的眼睛,那劉曉敏的耳朵、嘴巴、眉毛,換上的又是誰的?


我腦子很亂,我要報警!可身後冰冷瘮人的聲音突然把我揪住。


「在看什麼?」


電腦的熒幕上閃爍著一個陰森的影子。莉娜不知在我身後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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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無底洞:8 個科幻驚悚故事

小西和明明 兩位人性觀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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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加班


我在辦公室收到了一封郵件,郵件內容很簡單,要我 15 天內殺掉女友。否則,有人會殺了我。

我打算殺了我的前女友,因為她的星座。


我們分手之後,我把所有和她有關的東西都丟掉,但卻沒辦法將回憶也清除。


每次想到她我都會變得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暴跳如雷,潑婦罵街一般將所有能想像到的髒話都在腦海里狂噴一遍。然而,當我發泄完了之後,卻無比悲哀地發現,她是個賤人,但是——他媽的,我愛她愛得無法自拔。


我要活下去,所以我必須殺了她,為我們倆之間的事情做個了斷。


已經是分手的半年後,某天我在網路中閑逛,看到一個星座的貼子,我對這種東西向來嗤之以鼻,但不知為何卻鬼使神差地點進去。當我看到其中關於處女座的描述時,驀然覺得似曾相識,猛地,周筱的臉就跳出來。


我清楚記得她的生日,九月三日,正好是處女座!


帖子標題叫做「我恨處女座」。帖子裏好多人都在罵,咒罵處女座前男友,處女座前女友,處女座朋友,處女座同事,處女座同學,處女座上司……


看著那些惡毒不堪的謾罵之詞,我忽然覺得尿急(每當我激動的時候,就會這樣),從洗手間出來之後,我重新坐在電腦前,翻出許久不用的機械鍵盤,連接筆記本電腦,吹去上面的浮塵,加入到他們之中。


這半年來,我從來沒有覺得如此舒爽過。手指關節有些痠痛,我停下來。這時電腦發出「叮」的一聲,有一封新郵件。我點開查看,發件人是空的,郵件正文算上標點只有 12 個字——歡迎加入處女座清除計劃。文字下面十釐米處有兩個黑色的按鈕,「Y」和「N」。


沒有任何猶豫,我點了「Y」。


然後,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罵了一句髒話。


關了電腦去睡覺,就此把這件事兒忘得一乾二淨。


出乎預料,兩天後我的郵箱中收到了一封郵件,加密,我按照他們給我的提示,輸入了密鑰,一份製作精美的電子版殺人說明書出現在眼前。幾百頁的篇幅琳琅滿目地寫滿了種種技巧和注意事項,譬如,肢解屍體的時候順序,血漿的處理技巧,領帶在勒斃中的妙用和塑料袋窒殺前的準備工作。


我嚇一跳。站起來看對面工位的陳玉和馬爾林,兩人正交頭接耳,臉上蕩漾著不懷好意的笑。肯定是他們搞的惡作劇。我回復:他媽的,別開玩笑,真以為老子不敢殺人啊!然後是一串比中指的圖案。點擊發送,不到一秒鐘,有新郵件提示。


點開,郵件中血紅的字:15 天內殺掉周筱。否則,我們會殺了你。接著是我的名字,公司名字,住址,電話,籍貫,父母姓名,工作單位……


下面是一串網頁超鏈接。我一一點開,只看了標題,就像被液氮從頭頂澆下。


「今日下午,一中年男子在 UYK 試衣間被割喉」


「昨天午夜,新街路口一男子被渣土車撞飛」


「地鐵 6 號線,年輕女子被推下站臺,當場死亡」


「實驗中學,高二男生從 8 樓躍下,渾身骨頭盡碎」


……


我反覆把這些新聞看了好幾遍,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些死亡事件是發郵件的人謀劃的,但還是覺得膽戰心驚。更可惡的是,郵件末尾還粗體加黑地寫了一個溫馨提示:你可以選擇不信(微笑)。


去你媽的笑臉!


我是怎麼認識周筱的呢?


這個城市的夏天總是會有些對流雨的天氣,整整一天都晴天朗日,日頭一落山,就可能下一陣瓢潑大雨,持續時間很短,抽風一樣。


我是那種懶到即便知道當天有雨,只要出門的時候不下,就不會帶傘的傢伙。


下班回家的路上,開始下雨,當時我正走到一個路口,周圍沒有任何可供避雨的地方,已經是初秋,雖然中午的天氣依然炎熱,但豆大的雨點落下來,砸在身上,確實能感到涼意逼人。我被雨淋得很慘,懷裡還抱著一本書,為了防止被雨淋濕,我把書摟在懷裡,緊貼著身體。因為涼意,而稍稍佝僂著,眼睛死死盯著緩慢地倒數計時的交通燈。


就在還剩 30 秒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雨變小了,抬頭看發現有一把藍色的花傘,撐傘的是一個長得挺好看的女孩兒。我說謝謝,她沒說話,只是莞爾一笑。


交通燈倏然變綠。雨依然很大,砸在傘面上發出噼啪的悶聲。我們並肩而行。她的傘不大,為了不被淋到,只能走得很近。我能聽到她輕柔的呼吸聲,能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氣。她和我差不多高,肩膀偶爾相觸。前行兩百米,到一路口,她終於開口:「我往那邊,你呢?」聲音清脆,如珠玉滾落。


「我也是。」


於是繼續。她穿著淡綠的連衣裙,長及小腿,黃色的馬丁鞋,鞋帶在前面系成蝴蝶結,白色的帶蕾絲花邊的襪子。我看著那雙鞋子一步一步地踩在濕漉漉的灰磚步道上。心似乎也在胸腔裏隨著她的步伐跳動。


最終,你猜怎麼著?我們住在一個小區裏。她住 33 棟,我住 55 棟。巧合得不可思議。


我和她一起走到 33 棟,她站在檐下,把雨傘遞給我,「你先用吧,記得還我就好!」


我接過,撐在頭頂,報出一串數字,「我的電話,你的呢?」


她掏出手機,滴滴答答地按著,片刻我的手機響起。


「周筱。」她說。


「啊?」


「我說我的名字叫周筱啊!」


「哦。我叫路宇」


「那記得還我啊!拜。」


我剛剛把手舉起做出揮手告別的起始動作,她已經不見了。


我撐著傘往回走,雨打在傘上,在四周滾落,串串如珠。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凌晨,郵箱中都會收到一份倒計時郵件。紅色粗體的數字,一天天變小。我旁敲側擊地打探過陳玉和馬爾林,確定郵件不是他倆發的。這令我很頭痛,我不是擅長交際的人,是以整個公司和我關係比較好的也就他們兩個,我想不到除了他倆之外誰還會拿周筱和我開玩笑。


糾結了幾天之後,我就對那封郵件放任不管了。什麼狗屁處女座清除計劃,這個世界上的人星座是處女座的有 12 分之一,鬼才相信他們會因星座而殺人。


然而過了一週之後,我們公司所在的辦公樓出現了一起跳樓事件。跳樓的是一名男子,身份是 21 層某電子商務公司的員工。那傢伙從 21 樓的開放式露臺跳下去,砸在下面的瀝青路面上,整個身體摔得支離破碎,死狀慘不忍睹。據說是自殺,流言說是因為妻子出軌什麼的。不過兩天之後,流言又出現新的變化。


那天我乘坐電梯下樓,電梯裏兩名 OL 正在說這件事兒。起初我沒怎麼在意,無非是流言八卦,但當其中一個人提到「恐嚇郵件」的時候,我打了一個激靈。等電梯到達一樓大廳,我已汗透重衣。


死的那個傢伙也收到了恐怖郵件,郵件中對方威脅他說如果不在 15 天內殺掉他的妻子,就會殺了他。而事發當天,是殺人期限的最後一天。


我的郵箱裏也有類似的郵件,難道說他妻子也是處女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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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愛人:10 個親密關係中的幽祕時刻

寒知了 致力於創作好看的類型小說,尤其擅長短篇腦洞類型懸疑驚悚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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