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鲁迅

简介:女主身份卑微,是男主的侍者,男主表示「实在不太佩服她,最讨厌的是常喜欢切切察察」,但是又被女主压迫得「没有余地翻身」。


《越女剑》

发表于1970年。

也不用简介了吧,半小时就能看完了。


我正在直播如何成为皇帝的女人,喜欢的双击 666。

系统:我让你攻略皇帝,不是让你干翻皇帝,自己当皇帝呀!


我(装傻):啊,当初不是这么说的吗?


男主:当皇夫好辛苦,生的孩子不能管我叫爹!


我(大喊):今天风好大,我听不清,你大点声!


观众:你古代爸爸好帅,我想当你后娘!


我:……我也想当你后娘(你怎么骂人呢)。


网路文学001:河间匪徒来自 女帝直播攻略去查看?


001:河间匪徒


姜芃姬,联邦上将,性别女,前任第七军团统摄军团长。


为何有一个「前任」的前缀?


因为她已经战死了。

她清楚记得,那场死亡来得十分突然,甚至令她措手不及。


不过这也有好处,至少在她还没来得及感受死亡的痛苦之前,她的意识已经从身体抽离。


耳边轰鸣巨响,仿佛要震破耳膜,世界被渲染成一片红光。


下一瞬,眼前的景物又化为寂静的黑暗,有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席卷了她的灵魂。


虽然就这么死了,有些小小的遗憾。


不过对于很多战士来讲,能这么毫无痛苦地死去,也是一种幸事。


只是,作为一名无神论者,一向推崇科学的她,从未想过人死之后竟然还能有感觉。


令她哭笑不得的是,她死前没经历的痛苦,死后竟然结结实实尝了一遍。


全身各处都传来难以言喻的剧痛,平时受伤都不曾皱眉的她,竟然险些忍不住嚎叫出来。


疼,还是那种眼冒金星的疼。

这种痛觉给她留下刻骨的印象,仿佛被强硬塞进一只小箱子,有人不停用外力向内压缩,减小箱子内的空间。并且,这个过程仿佛没有尽头,不将她压缩成巴掌大小就不甘心似的。


蓦地,刻骨的剧痛似乎超越了某个极点,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撞到她脑袋上。


疼!


姜芃姬忍不住想要蜷缩身子,脑海中传来的剧痛甚至强势盖过四肢传来的痛,让她没有丝毫的理智和时间去思考其他东西。仿佛除了炸裂的痛和撕裂的痛,就没有其他多余存在。


热!


不知道这个炸脑一般的剧痛维持了多久,她甚至都怀疑自己已经习惯了,一股说不出的灼热又将她完全包围,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无边无际的火海,身体内的水分好似要蒸发殆尽。


我在哪里?


大脑冒出这个指令的同时,她迫切想要睁开眼看看周遭环境。


难不成,她掉到了地狱?


然而事与愿违,那双眼皮竟像是灌了万斤的铅水,无论她怎么努力,连一条缝儿都睁不开。

迷迷糊糊,意识飘散之时,耳旁隐约传来缥缈的电子声音。


【叮——宫斗直播系统再次检验宿主,开启检验扫描程序,扫描进度百分之一……】


冷硬的电子合成声音距她越来越近,姜芃姬下意识想要支起耳朵,以便能听歌清楚。


【……扫描进度百分之二十三……二十七……三十六……四十二……五十一……】


这是什么……东西?


姜芃姬努力想要聚拢涣散的意识,想弄清楚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想理会它,依旧径自播报什么东西。


【滴——宿主身体扫描完毕,确认绑定……】


【绑定进行中……进一步核实宿主身份,请稍等……核实进行中……核实完毕……】


【叮!】

一声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姜芃姬蓦地冒出一身冷汗。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被人塞进一团黑雾,想要思考,却又想不起来什么。


那个古怪的电子合成声音还在不紧不慢地播报。


【姓名:姜芃姬】


【性别:女】


【年龄:41】


【出身:未知(暂定)】


【特长:搏斗(暂定),推理分析(暂定),其他能力(暂定)】


【属性:未知(暂定)】


听到自己的名字和年纪,姜芃姬的意识又清醒很多,耳边的声音也没有那么缥缈不实际了。

【开始融合魂魄,融合度 0.1%……滴,宿主积分不足,融合暂时终止,最终融合 0.3%】


【系统:宫斗直播服务员 007 为您(姜芃姬→柳兰亭)服务】


至此之后,那个声音又沉寂起来,安安静静,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未等她进一步思考,一阵风似的东西拂过脸颊,涣散的感官又在向她聚拢。


隐隐约约,她觉得地面好像在晃动,并且随著时间的推移,那种震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吱呀吱呀吱呀——一阵木头摩擦的声音传入耳畔,随之而来的还有压抑的啜泣声。


有人?


她费力想要睁开眼睛,眼前由一片黑暗慢慢化为模糊不清的景色。


只是她这个举动太耗费气力了,所以没有维持多久,眼皮子一沉,又重新闭了回去。


「兰亭哥哥……兰亭哥哥……你醒醒……醒来看看婉儿……」

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呼唤,姜芃姬以为和自己无关,却没想到声音的主人一边哭泣,一边摇晃著她的肩膀,弄得本就昏沉疲倦的脑子几近炸裂……


她有气无力地道,「别、别晃我……头晕……好难受……」


也许是她声若蚊呐,轻得只有她自己能听到,那个边哭边摇晃她的人并没有停止恶劣行径。


最后,姜芃姬抬手想要拂去那双罪恶的手,然而双臂重若千金,哪怕动一下手指头,也耗费了全身的气力。最后,她干脆放弃这个举动,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忍受耳畔聒噪的啜泣。


不能阻止,不能反抗,那就默默忍受吧,等她习惯了,说不定就不会觉得那么难受了。


很显然,这里不止姜芃姬一人觉得哭声很烦,对方还将这种厌恶表现出来。


「这些臭娘们儿只会哭哭啼啼,听了人就心烦……呸!」


啐了口唾沫,赶车的粗犷男子举著马鞭用力抽打马匹。


山路崎岖,马车颠簸得都要散架了。


他的咒骂并没有让马车内的哭声制止,反而因为恐惧更加大声了。

心烦之下,那个粗犷男子扬起马鞭,狠狠抽了几下车厢帘子,抽得一串珠子铃铛乱响,吓得里面的贵女花容失色,「再给老子哭两声,一鞭子抽死你们!」


在山道上宾士的马车不止一辆,另外还有两辆马车在后头跑著,彼此间的距离并不远。


若是在陌生山道上,这么胡乱驾驶马车,最大的可能就是车毁人亡。


不过这些车夫驾轻就熟,对山道更是了若指掌,加上赶时间,愣是将三辆精致豪华的马车开出了飙车的味道。


「别那么凶,这可都是我们废了大力气才抢来的。里面这些个小娘子,哪个不是河间郡鼎鼎有名的美人儿?别说这么一群,就算只见到一个,那也是上辈子积累的福气。」

002:落难贵女


「就是,人家长得漂亮,娇气一些又怎么了?驾!」


说著,另一架马车上的车夫对著马屁股一鞭子抽了过去。


「粗人一个,不懂怜惜。小娘子哭两声,那也漂亮。要换成他哭,还不俩巴掌招呼过去!」


说白了,这也是个看脸的世界。好看的美人儿怎么哭,那都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景。

要是没颜值,例如一个七尺壮汉还矫揉造作地抹著泪嘤嘤嘤,谁看了不想一巴掌糊过去?


让你瞎瘠薄哭!


「大当家,这么一说也是。之前不是有那谁说了,要是能左拥右抱,做鬼也风流……」


腰间别著大刀的粗犷壮汉哈哈一笑,声音大得都能清楚传到姜芃姬耳朵里。


他说,「咱们兄弟不用死了做鬼,活著照样能左拥右抱,日夜风流!」


此话一出,山道刹那间充满了几人大嗓门笑声,其中带著说不出的快意和淫、邪。


这一伙七个大汉都是河间郡附近深山的土匪,落草为寇,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听到有人说一群仙女带著丫鬟婆子出来踏青寻春,身边也没多少护卫好手,这难道不是天上垂帘他们夜晚空虚寂寞,特地送了一群仙女过来暖床?


当然,更加令他们吃惊的事情还在后头,这些仙女儿,竟然都是金尊玉贵的士族贵女。


看到车架上面的族徽,这些土匪心中有些打颤,美色虽然吸引人,但也得有命享受。


可一想到高高在上的贵女们都要苍白著脸,在他们身下婉转承欢,哪个不恶向胆边生?


美色当前,利益动人,一伙凶神恶煞的匪徒当下就举起手中的大刀,最后大获丰收。


「大当家,里面那个病怏怏的要不就杀了丢出去得了,要是病死在半路,也忒晦气……」


说话的是一个跛脚土匪,他指了指车厢,说道,「瞧著像个小子,比那些小娇娘丑多了。」


车厢内坐了三名容颜娇俏,穿绫罗绸缎的少女,每个年纪都不大,真正的美人胚子。


马车内还蜷缩著一个青衫少年,束发的玉冠不知去哪里了,一头乌黑长发散落一地。


正蜷缩著躺在马车里,全身烫得不省人事。


仔细一瞧,只见他眉眼英气,松散的领口露出鹅黄肚兜的一角,胸前还有些不明显的鼓起。


这分明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女。


留著络腮胡须的大当家哈哈一笑,「好歹是个母的,留著好了,寨子里还有兄弟,那么点儿女人哪里够分?咱们以前可是连只母蚊子都少见……除了老四,谁家有暖炕的娘们儿?」


姜芃姬听著车厢外的谈话,内心狠狠一震。


「静娴姐姐……呜呜,兰亭哥哥一直不醒来……我们怎么办……」


耳边传来少女的哭泣声,姜芃姬对这声音明明陌生得很,可脑子里却自动冒出对方的信息。


「你都是泥菩萨过江了,还顾得上别人?」魏静娴抿紧了苍白的唇,双手抓紧了帕子,指节白得发红,没好气道,「管好你自己!」


被如此呵斥,那个双眼通红,好似猫儿般的少女吓得低头,不敢直视魏静娴的眼睛。


河间郡无人不知,魏家嫡长女和柳家嫡次子是打小就结了娃娃亲的。


但是,一朝竹马变青梅,还是和自己一个性别的,一向骄傲的魏静娴怎能维持镇定?


要不是这次风波,她是不是要等大婚当日,才能知道自己嫁了个女儿身的丈夫?


对于魏静娴来讲,假丈夫带给她的屈辱,恐怕还超过外头那些肆无忌惮狂笑的土匪。


又是一个陌生的少女声音,脑海中却依旧冒出对方的名字。


姜芃姬迷迷糊糊地想……魏静娴……原来是她的未婚妻啊……


等等!


脑中一个激灵,她几乎要吓得跳起来,未婚妻什么鬼?


姜芃姬几乎要被自己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信息吓得诈尸,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未婚妻?


这么想著,姜芃姬开始有意识去梳理,最后发现脑海中多了一段陌生人的记忆。


记忆的主人是一位少年,或者说是女扮男装的少女,名为柳兰亭。


这怎么回事?自己脑海中怎么会多了一段不相干的陌生人记忆?


这时候,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身下似乎要散架的摇晃马车终于停下颠簸。


「吁——停,里面的臭娘们儿都出来,别让老子请你们!」


车印太明显,丢了这么多士族贵女,说句难听的,这会儿河间郡说不定已经炸窝了。


衙役和家丁顺著马车车印就能一路找过来,他们想要多活一些,连脚印都不能留下。


所以,势必要换一个交通工具。


「大当家,要不……咱们兄弟先享用两个?」


看著光鲜靓丽的贵女像是鹌鹑似得从马车内一个一个爬下来,几个土匪都看直了眼睛,其中一人舔了舔嘴巴,用口水****干燥的唇瓣,一副色中饿狼的模样,两眼放光。


跟其中一位美女旷天野地来一场,想想都热火难耐。


被他盯上的少女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最好谁也找不到她。


土匪头子脚步倏地一顿,然后抬起蒲扇般的大掌拍了一下小弟,笑骂道,「想什么呢,回去一个一个慢慢来。现在玩有什么用,说不定你裤腰带还没提起来,抓你的人已经到了。」


说完,土匪头子眼神狠厉地舔了舔嘴角的血,看向贵女的眼神带著浓浓的不善。


虽然抢得轻松,但他们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来的时候二十几个兄弟,回去就七个。


老大都发话了,那些土匪只好选择忍耐,但推搡之间占个便宜还是可以的。


这时候,那个坡脚的土匪将马车内昏迷的姜芃姬抗了出来,一边抗一边骂骂咧咧。


谁也不知道,看似快要烧坏脑子的「柳兰亭」,正悄悄睁开了一条缝儿,旋即又缓缓合上。


系统!


姜芃姬在心中默念一声,「眼前」出现一面干净简洁的透明面板。


【姓名:姜芃姬(柳羲,字兰亭,又名柳兰婷,基础武力 5 点,融合武力+30)】


【性别:女(伪装男性,取代已故嫡兄柳兰亭)】


【年龄:41(12),生于天舞三年花朝节】


【出身:河间柳家嫡次子(嫡长女),未婚妻河间魏家嫡次女魏静娴】


【特长:君子六艺(入门),搏斗(大家),推理分析(暂定),其他能力(暂定)】


【属性:魅力值(隐藏 21 点),容貌颜值(75 点)】


【频道:直播(积分已够,未开启),主播等级 1】


作为一名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未来女性,哪怕姜芃姬对娱乐不关注,但也明白自己脑子里似乎多了个了不得的东西。


于是在内心试著问道,「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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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宫斗直播系统


姜芃姬闭著眼睛。


她很早就恢复知觉了,但四肢依旧不受控制,这意味著她不能用武力保护自己。


简单观察周围环境之后,果断选择继续「不省人事」,暗中积蓄体力。


系统的声音是电子合成音,说话一顿一顿的,「我是您的宫斗直播服务员 007。」


姜芃姬暗中挑眉,「我脑海中另外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也是你弄得鬼?」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脑子里多了一段陌生人的记忆,她能爽就怪了。


记忆这种东西是隐私中的隐私,外人横插一手,这和调戏黄花大闺女有啥区别?


系统沉默一下,尽职尽责地解答道,「宿主不必惊慌,那是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对于您来说,就像是玩游戏安装的辅助插件。这可以帮助您快速了解这个时代,融入这个时代。」


再不爽,姜芃姬也知道不能由著自己的性格,一下子和不知敌我的系统翻脸。


「……我记得我已经死了……」她选择换一个话题切入,有些事情必须弄清楚才行。


从第七军团统摄军团长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还误入一个疑似远古时代的世界……哪怕她心脏强大,这会儿大脑也有些转不过弯来。


让她干干脆脆去死有那么难?


连死人都不放过,这系统到底是有多丧病?


不敬死者,勾了死者魂魄继续鞭笞利用,这系统是缺人缺疯了吧?


对于远古时代,她的印象只有简单粗暴两个字——野蛮!


系统似乎看出姜芃姬心中所想,连忙解释,「一切只是巧合,并非宿主心中想的那样。」


它还没那么大的本事,想要勾谁的魂魄,就能勾谁的魂魄。要不是姜芃姬魂魄强大,又正好出现在空间罅隙,系统也不会选择她。只能说,一切只是美妙的巧合而已。


听系统这么说,姜芃姬眉头暗暗跳动,那种被窥视心中秘密的不爽感涌上心头。


「你说你是系统?」


「是的,全称是【位面宫斗直播系统】,你是我唯一需要服务的主播。」系统公事公办地回答,「作为宿主,你的任务就是开直播,直播你是如何从士族贵女变成凤临天下的皇后!」


直播……当皇后?


要不是闭著眼,姜芃姬都能惊讶瞪大眼睛了,这都什么鬼?


她对此没有半点儿兴趣,「就这样?」


还宫斗?当皇后?辣鸡系统,要你何用!


系统依旧像是看穿了一切,见姜芃姬如此看不起它,不由得傲然道,「这不是那些糊弄人普通的直播系统,而是(位面)!请宿主重视这两个加粗的字!这很重要!」


「观看直播的观众将不仅仅是一个单一位面的,随著主播等级上升,还能解锁其他位面直播资格。例如宿主如果可以解锁修真位面资格,那边的观众如果满意,甚至可以给你打赏灵丹妙药、修真功法、奇珍异草甚至是仙灵妖兽……」


姜芃姬想了想,权衡之后,果断选择拒绝,「依旧不感兴趣……」


尼玛,要是不小心直播的位面是她以前的老窝,第七军团那些牲口看了,能笑她一辈子!


系统沉默,它就没碰见过这么软硬不吃的宿主,或者说……脑子长坑的。


它丢出来的信息还不够诱人?


还是说,这位宿主的智商有问题,语言理解能力缺陷?


说了是位面直播系统!


这可相当于另类的位面交易系统,通过观众的打赏方式,得到另外位面的东西。


一本万利的好处,要是能连通修真位面,得到仙丹灵兽或者修真功法这些打赏,宿主甚至能修真,指不定还能长生不老。这可是别人跪著求,都未必能求得来的好处。


以前那些宿主,听了之后,哪个不是眼冒金光?


不用它督促开直播,她们都主动申请,每天勤勤恳恳干活,简直省心极了。


顺风顺水那么久,系统倒是第一次碰见这么不合作的刺头。


系统委屈,系统心里苦,但是有苦说不出,为什么就不能给它一个省心的宿主?


然而,系统已经和姜芃姬绑定,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和她分离。


所以,纵然再不愿意,现在也只能靠她了。


哪怕是哄著喊祖宗,也得哄著她开直播才行。


想了想,系统分析了很多种可能,最后挑选出一条强有力的诱惑,「宿主要是愿意开直播,我可以帮助你脱离目前的困境。不仅如此,如果你的主播等级登顶,甚至还有一个许愿机会。」


姜芃姬冷呵一声,「你倒是不赖,竟然能捏准我的命脉。后一条我没什么兴趣,不过前一条倒是有点儿意思。」


那些土匪手上有不少人命债,那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要是进了土匪窝,下场可以预见。


系统被她噎了一下,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不是更加关心后一条吗?


那才是和自身利益挂钩的好处。


姜芃姬要是能主播等级登顶,就算许愿回到过去,更改历史,也能轻而易举做到!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只要能哄著姜芃姬开直播,其他的细节可以以后慢慢商谈。


「这么说,宿主是答应开直播了?」


姜芃姬在内心催促应道,「答应你,那是有条件的,我要快点恢复。」


「我需要宿主的协助,只要开启直播,哪怕只有一个观众,我也有余力帮助你快速恢复。」


既然是宫斗直播系统,它的力量来源自然和直播脱不了干系。


事实上,为了将姜芃姬送到这具新鲜的身体,系统已经耗光所有能源。


没有直播就没有人气,作为直播系统的它,跟一条咸鱼有啥区别?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现在投资一些,以后会有更多的直播人气。


姜芃姬不信任莫名其妙出现的古怪系统,对它也保持疏离态度,但现在能帮助她的,也只有这个奇怪的系统了。


深吸一口气,一面暗暗祈祷直播位面千万别通向她的老家,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我同意开启直播!」

004:身陷匪窝


姜芃姬并非为了自己才选择答应系统。


见惯战场血腥,她已经将生死看得淡了。


本该死掉的人还能在这里和系统扯淡,对她而言,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赚的。


她不介意生死,但看著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受辱……她有能力却不救,如何舍得(*/ω╲*)


系统:「签订主播合约……正式搜索可联通位面……确定坐标……直播开启!」


只见刚才的透明面板发出滋滋声,中间的 loading 转了好几遍,猛地出现全视角直播画面。


通过画面,她看到自己现在这具身体被一个粗犷大汉扛著,然后砰地一声丢在地上。


所有被俘虏的贵女都被关在这间散发著霉臭的小屋,爬了一段山路,这些娇滴滴的贵女可是吃足了苦头。现在一个一个沉默低著头,听屋外传来土匪带著淫、邪的笑声。


谁都知道,等这些土匪收拾好了,她们全都逃脱不掉被污的结局。


姜芃姬静悄悄等著,一分一秒,直到屏幕飘过一行打著问号的白字——终于来一个观众了!


「系统!」


暗暗咬紧白皙的牙,敢摔她?


呵呵,不给点儿颜色瞧瞧,还真以为她姜芃姬是任人搓揉捏扁的?


系统很讲诚信,获得一点人气的时候,它立刻帮助姜芃姬加速适应这具身体。


其余的,它只能说无能力为。


说白了,目前可用人气太少,系统能做的也很少,要是姜芃姬无法自救,结局还是一样的。


当然,系统对姜芃姬很有信心,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串【融合武力+30】的属性。


所谓融合武力,其实就是将魂魄生前的武力数据化,融合到如今这具身体,这也是宿主的优势之一——赢在起跑线。


它悄悄看了眼姜芃姬的融合度,只有低得可怜的 0.3%。


——但是,敲黑板,这里有个重点!


最终增加的融合武力却有 30 点!


才 0.3%的比例,却能带来 30 点武力值加成。


看看这具身体的原主柳兰亭吧,武力值才 5 点……名副其实的战五渣!


由此,系统默默一算,基本能算出姜芃姬前世的武力值,高得它不敢看(*/ω╲*)


身体基础武力值加上融合武力值,最终属性也才 35 点,基本等同于这个时代普通的成年男子。


要是这么说,好像姜芃姬十分危险,人数一多,她说不定要跪。


实际不然,姜芃姬赢面很大。


前世能有那么凶残武力值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会打架?


亲们呐,有丰富格斗经验的 35 点武力值碰上杂乱无章的成年男子,还不是随意吊打?


虽然直播第一场就是血腥还不淑女的画风,但……画风清奇一些,说不定更能吸引观众?


系统琢磨著,要不要培养出一名画风与众不同的皇后来……


它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姜芃姬没多久就感觉肢体的僵硬感减少大半,尽管灵活度依旧堪忧……不过这是别人的身体,要求不能太高。


她稍微活动一下,结果喜人,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那些土匪为了减少麻烦,赶这些贵女下马车的时候,将她们全部反手捆绑起来,就连昏迷发烧的姜芃姬也不例外。


她睁开眼,从地上坐起来,蹙著眉头活动手腕。


之前的兔子少女第一个注意姜芃姬的举动,话中是掩不住的欣喜和哭腔,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几乎要落泪,「兰亭哥……姐姐……你、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姜芃姬循声望去,根据插件载入的柳兰亭记忆,面前这个少女和她关系很好。


「嗯,我醒了。」安抚地冲少女一笑,对于美人,她一向不吝啬表情。


然而,和谐的气氛却插进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魏静娴坐在墙角,双手被反手束缚在背后,她冷哼一声,语气带著些尖刻,又有些说不出的气急败坏,「这种时候,你还醒来做什么?醒来也是个累赘……」


要是一直昏迷著,说不定那些匪徒会觉得倒胃口,暂时放过她……说不定能等来援救。


魏静娴倔强地抿著唇,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可下一秒,她对上姜芃姬似笑非笑的注目,俏脸不由得微红。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脸色又是一白。


哼了一声,干脆转身背对墙面,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姜芃姬见魏静娴这种表现,眼中带著些许兴味。


呦,竟然是个有些傲娇属性的古典小美人儿,完全戳中她的萌点。


她生平没啥别的爱好,唯独一点怎么也舍不得改——她颜控,而且只控美女!


这时候,屏幕又飞过一条带著一串问号的白字。


还是第一个观众发的,对方似乎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也许是一屋子萝莉的颜值太高,最后将这位观众留下了。


兔子少女犹豫地看了看姜芃姬,又看看一副生闷气,不理人的魏静娴,一时两难。


这时候,姜芃姬又试著扭了扭手腕,兔子少女见到她的举动,十分沮丧地说道,「兰亭哥哥……虽然你是姐姐,但我还是习惯这么喊你……那些歹人捆得很紧,根本解不开……」


姜芃姬暗暗翻了个白眼。


要是连这种简单的捆绑都挣脱不了,第七军团头一把交椅怎么可能轮得到她坐?


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挣脱训练课程,刚上学的小孩儿都能解开。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松开,而是选择维持「原状」,「婉儿别怕,哥哥在这儿呢。」


说完这话,屋子里响起些许闷笑,似乎在嘲讽姜芃姬不自量力,而且……还自称哥哥?


对于这股恶意,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作为明面上待宰的羔羊之一,她刚才那些话的确惹人发笑。


然而年仅十一岁的上官婉,在她看来也只是刚刚断奶的崽儿,需要细心安抚。


「可是……我还是怕……呜呜……我怕……」


上官婉是个有点臭美的小丫头,她是上官嫡幼女,家族掌中宝。


自小被娇养长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为了这次踏青诗会,她特地弄了个可爱的双环髻,如今发丝凌乱,看著好不可怜。


姜芃姬坐到上官婉旁边,笑著问道,「那……哥哥帮你把这些坏家伙都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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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铁口直断(一)


上官婉不但没被安抚到,反而哭得更加可怜了……


周围也传来低低的嗤笑和不屑,嘲讽她不自量力。


柳兰亭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战五渣?


要是真的有本事,哪里会被土匪吓得浑身发热,高烧不退?


姜芃姬扫视一遍,直接将这些贵女内心的话翻译出来。


她无法反驳,谁叫原主就是个战五渣?


战五渣,无人权。


算算时间,估摸著那群土匪也快清理干净了,姜芃姬微微闭眸,思考对策。


看,这就是武力值不足的不便。


如果她还是以前的她,哪里还用动脑?


直接一脚踹了小黑屋的门,碰见一个土匪就徒手撕了,老娘一身武力不是和人讲道理的。


简陋昏暗的室内充满压抑气氛,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最懵逼的,估计是那位观众了。


过了一会儿,姜芃姬看到那名观众又忍不住发了第三条弹幕,这次终于不是一连串的问号。


【偷渡非酋】:额……我能询问一下……主播这是在直播什么内容?


他一脸懵逼地看了好半天,除了一群身穿古装的人交谈几句话,没有其他收获。


不过,这一屋子的萝莉真是颜值标杆,长大了肯定能将人迷得死去活来,要死要活的。


姜芃姬垂著眼,似乎在思考什么。


系统见状,立刻贴心提醒她,「可以不用直接开口,用意念就能传递你想要说的内容。」


【主播 V】:主线任务是直播如何当皇后,目前的支线是拯救一屋子小萝莉……如果直播失败,你也许能看到所有萝莉,包括我在内……被外头的土匪轮流施暴的实时画面。


系统:「……」


哪家主播会这么口无遮拦吓人的!


那个观众又发了一串的白色省略号,很显然,他也被彪悍黄、暴的姜芃姬吓到了。


【偷渡非酋】:希望主播能完成支线,而且现在和谐时期,支线失败的画面无法播放。


这位观众也是尴尬无比,或者说他根本没将姜芃姬说的内容当真。


姜芃姬挑眉,暗暗戳了一下系统:「如果直播内容过于少儿不宜,会被封?」


系统傲然道:「这是通过位面渠道直接直播的,那边的手段无法封宿主的直播频道。」


既然标注是宫斗直播系统,怎么可能少得了少儿不宜的阴暗内容?


想想宫闱女性为了向上爬,哪个不是使劲浑身解数?哪个不是耗尽心机?哪个不是手段尽出?哪个不是阴狠毒辣?


系统满脑子的宅斗、宫斗计谋,而姜芃姬想的却是另外一幅画面。


作为见惯血腥的人,她对血腥的接受程度很高,在她看来寻常的画面,也许会把直播另一头的观众吓哭,说不定还会吓出心理阴影。


至于系统以为的直播宅斗、宫斗,从妃嫔到皇后……呵呵,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之前只是答应系统开直播而已,至于直播的内容是什么,并没有详细规定范围。


姜芃姬崇尚武力不假,但她也不是旁人眼中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只有在第七军团待过,深刻体验过姜芃姬手段的家伙,才会知道——她黑心起来,那真是连自己都能黑!


正谈著,姜芃姬大老远就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她暗暗数了一下人数,啧,整个匪寨的匪徒来了一大半。


其余的人不是在站岗,估计就是在等?等众人享用完,才轮得到他们享用?


领头推开门的土匪,自然是匪寨大当家,也是领著一群土匪抢掠的头子。


「哈哈哈……今天大家都尽兴了玩,这些可都是河间最珍贵的美人儿。平时连乞丐看一眼,都会被驱赶的贵人!」虬髯大汉哈哈大笑,随手扯过一名贵女的头发,将她拽到怀里。


那名贵女双肩缩著,身子抖得像是筛糠。


因为发髻被抓,头皮被扯得发疼,可她又不敢惊呼,免得遭受更多折辱,只能忍著咬唇,脸色带著惊恐和屈辱。


那个土匪头子只顾著自己开心,哪里注意到他怀中的贵女眼神的细小变化。


姜芃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视线偏转,又见土匪二三把手也要搂个美人。


要是她再不出手,估计再过个几分钟,这些人都能当场来一场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眉头一挑,姜芃姬倏地站起来,略显英气的脸庞充满玩味之色,朗声制止。


「等一下!」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一片粗糙男声中间,这略显英气的女声就显得格外显眼。


「什么?」匪寨老大伸出的手顿了顿,循声看去,见到姜芃姬已经起身,只是她的衣衫还是那么凌乱,于是土匪头子不由得轻蔑调戏了句,「难不成……你要代替她陪老子玩玩?」


此时,被土匪头子挟持强迫的少女已经脸色微青,眼神闪动著痛苦异色。


姜芃姬将那名老大上下打量一遍,突然语出惊人,「代替?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怀里这个,你再敢动她一下,这辈子就别想知道是哪个小畜牲玩弄害死了你的心上人!」


此话一出,全体懵逼。


一些是不明真相的土匪,另一些是暗暗下决心寻死,也不愿被玷污苟活的贵女。


对于这些贵女来讲,家族利益和名节最为重要,甚至还超越了自己的性命。


若是被这些盗匪得逞,失了清白不说,还委身这么多人,不仅她们没了颜面,家族也跟著蒙羞。


她们甚至猜得到,这件丑事若是传出去,族中未嫁之女也会因此受人鄙夷。


唯有鼓起勇气自裁,保住清白名节,兴许能挽救一二。


但是,姜芃姬的举动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都忘了要寻死的事情了。


「这?」几个贵女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姜芃姬葫芦里卖什么药。


「嘿嘿,你这臭婆娘瞎说什么屁话?咱们大当家英明神武,谁敢动他的女人?」


一旁不明觉厉的小土匪凑话,贬了姜芃姬,顺便小小拍了一下土匪头子的马屁。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一向稳重的大当家,现在竟然像是吃了炸药一样,爆发了!

006:铁口直断(二)


「你说什么?」土匪头子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抓住姜芃姬的领子问个清楚。


她脚下一个错步旋身,轻巧避开激动之下伸出来的手,「我不喜欢别人动手动脚。」


见自己双手扑了个空,土匪头子内心微微错愕。


他压下内心激动的情绪,咧嘴露出一口黄牙,配上那张络腮胡的脸,凶厉若青面夜叉。


「你是谁?你知道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反正说了你也不认识。你只要知道,我所知道的东西,比你知道的要多。」


土匪头子眼神闪烁,望向姜芃姬的眼神带著冰冷杀意,一手甚至握上了腰间的刀柄。


「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心上人被人玷污致死,才会一怒之下犯下杀人罪行,最后被施以黥刑,流放到子桑。只是你中途跑了,然后偷跑到河间郡落草为寇,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作为背景板的土匪一脸懵逼,其他贵女更是被她的举动吸引,一时间都忘了身处险境。


这是……什么节奏?


系统:「……」


玛德,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资料没有系统辅助,她是怎么知道的?


作为能跨位面直播的超级系统,它的功能自然不限于透露的那些。


它打算等以后慢慢透露自己的能耐,姜芃姬想要得到这些,就必须乖乖直播,而不是隔三差五就噎它,更加不能罢工威胁它。就像杆子上吊著的水果,引诱勤劳的驴儿不停追赶。


姜芃姬可以用钱财向它买消息,只要保密度不高的都能用钱买到,包括土匪头子以前的事。


但是……它现在一穷二白,就算想要帮助姜芃姬,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问题来了,这家伙是怎么肯定土匪头子有那么一个悲剧的心上人?


土匪头子眼神冷厉地盯著姜芃姬,倏地仰天哈哈哈长笑,「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的母亲,你很久没回去看过了吧?」姜芃姬没有受影响,径自说道,「你自诩孝子,流放逃亡在外,甚至愿意落草为寇,却没有一次回去看她老人家……这就是你的孝?」


土匪头子像是被摁了暂停键,笑容定格在滑稽的弧度。


最后,他狠狠咬紧了牙,凶相毕露。


「呦,这是起了杀心了么?像是被踩著了尾巴的猫,除了挠两下,你还能做什么?对一个女子施以暴行,这么做,你可想过你那个可怜的心上人?她死前可满心欢喜等著嫁你的。」


满室寂静,气氛压抑得令人不敢喘息,所有人都忍不住好奇去偷瞄土匪头子的脸色。


有个胆大的土匪想要偷偷占贵女便宜,土匪头子唰的一声抽出长刀,差点将他鼻子削下来。


没去理会那个吓破胆的小土匪,他冷眼看著姜芃姬,问道,「说,到底是哪个畜牲做的?」


姜芃姬冷冷一笑,姿态高傲得像是坐在王座上的女皇,「这就是你请人帮忙的态度?」


「你是我的阶下囚!格老子,你要是不说,信不信老子让一群兄弟一个一个轮了你们这些臭娘们儿!」土匪头子被姜芃姬挑拨得耐心全无,爆裂的脾气几乎要控制不住。


「呵呵……」


姜芃姬丝毫没有受威胁的意思,明明被绑著手,但自在的模样活像她才是掌控一切的土匪。


「你笑什么?」看到姜芃姬的笑容,土匪头子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毛毛的。


「我在笑,你那个心上人被强迫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场景,情形何其相似。」


姜芃姬恶魔名声遍布第七军团,不少军官深受其害,除了吓人的武力值,还有就是这张嘴。


强大暴力的武力值+毒死人不偿命的嘴炮 max 技能=移动的人形杀器


犯到她手里的刺头,人家心情好了,说不定能留个全尸,心情不好就让人生不如死。


此话一出,土匪头子原本濒临爆发边缘的怒火又强行压了回去。


他伸手一推,那名贵女脚步踉跄地向前,直接半倒在姜芃姬怀中,弄得她俏脸绯红。


土匪头子压抑著声音威胁,「你敢骗老子,到时候让人玩够了你,再卖到勾栏里头。」


「骗?请问我从头到尾,哪一句话是假的?如果有假,你会动都不敢动一下么?」


姜芃姬轻蔑一笑,乌发披肩,分明是增添女气的形象,偏偏被她衬托得惑人十足,不是吸引男性的「惑」,而是女性。


是那种有点儿坏,可又不是很坏,还充斥著勾人魅力的气质,挠得人心痒痒。


连一开始不想理她的魏静娴,也悄悄转过来,眼神带著隐晦的关切以及……迷惑和怀疑。


「你要老子做的,老子都做到了……那么,你告诉老子,是哪几个畜牲害得心娘!」


他五指插入发间,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旁人看了都不禁动容,唯独姜芃姬冷笑连连。


「渣!」她开口,「这人呐,才死了几年,你竟然连她叫什么都忘了,她叫心娘?」


土匪头子动作一僵,这下双眸真的布满红丝。


是的,他的心上人根本不叫心娘,刚才的举止半真半假。


他一边希望姜芃姬真的知道什么,又隐隐希望这只是她故弄玄虚,所以才故意诈她。


「好吧……」土匪头子双手抹了一把脸,长长吸了口气,「只要你告诉老子,是哪几个畜牲害了莫娘,老子可以保证,你能安安全全走出这里,没人敢碰你一根毫毛!」


「拒绝,你出的筹码太轻了,只我一个,怎么值得如此重要的消息?」姜芃姬毫不心动。


「那你想要什么?」土匪头子连忙追问,视线在室内所有贵女身上转了一圈,蓦地回过味来,冷笑道,啐了唾沫,「……还真是贪心,竟然想要所有的美人儿……」


「答不答应由你,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拒绝我的提议。你试一试,我会不会被逼就范,告诉你支言片语。」姜芃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视线从所有土匪脸上扫过,轻蔑冷哼。


霎时间,所有人都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黄花大闺女被人调、戏之后,内心冒出来的屈辱难受?不对,到底是谁嫖谁,谁比较吃亏啊?


一时间,N 脸继续懵逼。


「大当家的……」虽然有几个被姜芃姬影响,但其余盗匪还是很有敬业精神的。


他们抢掠河间贵族那么多贵女,那些人会放过他们?


估摸著,阎王爷那边都要派黑白无常来勾魂了,临死之前还不风流快活,岂不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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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铁口直断(三)


「闭嘴!」对于土匪头子来讲,没有什么比知道是谁害死莫娘更加重要了,「老子应了!」


这里都是落草为寇的亡命徒,哪个会真的服谁?


土匪头子的举动明显伤害了整体利益,既然这样还不如干掉他,到时候慢慢享用那些美人。


反正他们又没有所谓的心上人……那个臭婆娘的手段对他们没威胁。


正这么想著,姜芃姬突然冲著那个眼神闪烁的二当家道,「想知道你儿子被拐到哪里么?」


美眸流转,视线落到另个土匪身上,「你家婆娘和你兄弟给你戴了几顶绿帽子,不想知道?」


众人:「……」


这下子,有些蠢蠢欲动心思的,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同于土匪头子隐秘的过去,二当家年轻时候丢了儿子的事情,寨子里不少人都知道。


他们还知道,二当家身体那活儿虽然还能用,但却生不出崽儿。


没有种,跟个阉人有啥区别?


所以,那个儿子是他最后的香火了,贼重要!


至于四当家的婆娘给他戴绿帽……噗,一些消息灵通的在内心暗暗发笑。


这事情,除了几个楞木头和四当家本人,其他兄弟多少都知道,不止如此,还有人去光顾。


不过,某些人暗笑著笑著,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四当家对婆娘没啥感情,但是占有欲很强,要是知道谁碰了她,那下场……真的要人命的。


一时间,人心浮动,各怀鬼胎,谁也不敢上去捂住姜芃姬的嘴,这不是不打自招,做贼心虚么?


所以,他们只能暗暗流汗,希望姜芃姬是在胡猜……但,有谁胡猜能这么准确,一张口就踩著旁人痛脚,那也太玄了!


「想要知道的话……」姜芃姬视线流转,将众人表现尽数收于眼底,而后当著所有匪徒的面,轻轻松松挣开束缚双手的麻绳,蓦地嫣然一笑,声音低沉道,「一个一个来,不急。」


姜芃姬年纪尚晓,但眼神清澈,被一群人包围也没有怯场动摇,可见人家真的胸有成竹。


再看她的穿著,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即贵的士族公子(贵女),怎么可能提前了解他们这些普通人?没了提前调查的可能,那么她又句句击中要害……


一时间,所有人心中都冒出同一个念头来……难道,她还是个神运算元不成?


一些听多市井消息的,不由得想起东庆朝有名的铁口直断——当代大儒渊镜先生!


据说那名渊镜先生不但博学多识,而且能通古今,一眼就能看穿人前后几世的身份来历。


有了这样的模糊概念,自然也有些土匪将信将疑了,其中就包括被点名的两位。


或者说是不得不信,因为姜芃姬直接踩住了他们的弱点,没有讲错半个字。


二当家想儿子想疯了,四当家不能忍受任何一个男人染指他女人。


进行到这个时候,系统隐约猜到姜芃姬这么做的真正目的了——她不仅是为她自己争取时间,还给那些收到贵女被俘的士族争取时间,同时,也是最毒的一环……


借刀杀人!


想到这里,系统几乎要痛哭流涕。


战斗力 max 的宿主,这么凶残,何愁皇后宝座?


那些贵女几乎是数脸懵逼地被请出小黑屋,那些土匪仍旧垂涎她们,却没有动手动脚。


尽管很讨厌那些视线,可相较于之前那般难堪的处境,现在已经好多了。


魏静娴暗中拉了拉姜芃姬的衣袖,目光带著询问和防备,「你……」


姜芃姬心中一动,这是开始怀疑了?


她视线微垂,坦然直面对方的注目,温声道,「我能在梨花树下保护静儿,现在一样也能。」


魏静娴年幼的时候很调皮,有一次避开下人爬上梨树,最后下不来,趴在树上哭了好久。


最后还是柳兰亭找到她,哄著对方说会接住她。


结果么,小姑娘太过珠圆玉润,柳兰亭这个战五渣直接伤筋动骨,被迫修养三月。


这是魏静娴和柳兰亭才知道的共同秘密,连贴身丫鬟婆子都不知道。


魏静娴眼中的防备渐渐退去,反而添了对她的担忧,「现在又不是爬个梨树那么简单……」


「只要是和静儿有关的,再难做到,也必须做到。」姜芃姬郑重说道,抬手将魏静娴耳鬓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将弄歪的发簪步摇摆正,「君子一诺,五岳相倾,这可不是甜言蜜语。」


被这个贴心举动撩得脸色微红,但是一想到姜芃姬的性别,心里又难受得不行。


她对柳兰亭的感情算不上男女之情,但少女怀春,对方早早就是家族为自己钦定的夫婿,两家长辈对此都十分看好,她也不排斥。若能成婚,婚后就算不柔情蜜意,也能相敬如宾。


可是如今……一切都毁了,她脑海中设想的那些画面,更像是对她的讽刺。


「你现在……哪里还算得上什么君子!」


姜芃姬察觉到她的口是心非,洒然一笑,「静儿说是,那就是;静儿说不是,那就不是。」


魏静娴被这话弄得窘迫局促,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表情也难保持了,「你、你这人……」


难不成被人揭穿身份,连以前维持的表象都懒得戴了么?


「放心……」抬手制止她即将说出口的话,满目俱是自信,「静儿难道不相信我?」


魏静娴:「……」


讲真,如果柳兰亭没有被土匪一刀子吓得浑身高热,其实还能给予一点点信任的。


土匪的匪寨十分简陋破旧,里面也就几间大小不一,零零散散坐落各处的茅草屋。


若非这些匪徒一个一个人高马大,面露凶相,一身匪气,就差脸上写著「我不是好人」,单纯从外界来看,还以为这是个坐落在深山隐蔽处的普通小村落。


姜芃姬捏著这些匪徒的弱点,大当家、二当家和四当家都受她掣肘,其余的小盗匪也不敢轻举妄动,偶尔偷偷摸摸看一眼贵女,也时刻注意避开姜芃姬的视线。


离开那件关押的小破屋,匪徒将她们全部迎到一间挂著简陋牌匾的小厅。


「那些话,我就单独和你们说好了,可以移步后堂么?」


姜芃姬似笑非笑地盯著几人,意味深长说,「有些人做贼心虚,要是当众讲出来,我怕你们会直接暴跳而起,心虚杀人。我不介意血腥,你们也是见惯风浪的粗汉,可谁叫这里还有一个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娘?要是吓到了她们,简直是个罪过。」


说完,她满含怜惜地从一个一个贵女身上扫过,又在魏静娴身上停留了一秒,看得众女满面羞恼,却又不敢吱声。要那些话是旁人说的,肯定有人会羞愤欲死,但柳兰亭……


她又不是个带把的汉子。


要是反应太过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娇气刁蛮?


被特别照顾的魏静娴忍不住双颊含春,但很快就恢复常态。


重复三遍,柳兰亭是个女的!女的!女的!

008:铁口直断(四)


「单独到后堂说?有骨气!呵呵,老子佩服你……请!」土匪头子似乎念过一些书,举止虽然也粗俗,但和他身边那些匪徒比起来,却有些书生气,看著斯文一些。


姜芃姬在打量土匪头子的时候,这位也在打量她。


看看姜芃姬,再看看那些忍不住躲到她背后的士族贵女,总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貌似,包括这个有脾气的女人,这一屋子的都是娘们儿吧?为何如此汉子?


「兰亭……」魏静娴见她真的要和土匪头子单独叙说,心头突突跳著。


虽说她们入了匪窝,名声早就没了,但还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要是能得救,顶多是名声难听一些,可姜芃姬要是和某个土匪单处一室,那就真的说不清了。


「放心,等我回来。」


姜芃姬单眨右眼,那俏皮的模样又是令人心中一动。


后堂的布置比前面还要简陋一些,姜芃姬姿态大方地在主位上落座,长腿一翘,身子一歪,说他放浪形骸都不为过。前头,没了姜芃姬坐镇,那些姑娘也是度日如年,惴惴不安。


「将一群小姑娘放在狼群里头,我可不放心。有什么话咱们开门见山说,我还得快点儿回去呢。」姜芃姬嘴上说著很急,但从她姿态来看,根本瞧不出来,「我可不信外头那些渣渣。」


土匪头子站在一旁,眼神急切,莫娘在他心头就是一根永远舍不得拔下来的刺。


他日日夜夜都想知道是谁害死莫娘,姜芃姬让他看到了希望,他真是半刻都不想等。


「凶手其实就在你身边,只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


姜芃姬手边有个茶壶,不过茶杯碗口积攒了黑黑的污渍,她看了一眼,半点儿都不渴了。


土匪头子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听姜芃姬这么说,又开始疑心了,觉得这是借刀杀人。


能当土匪头子的,果然有几分本事,不过他碰上的是姜芃姬,注定要被坑死。


她可是第七军团嘴巴最毒的人,一张嘴就能将他们极力掩埋的秘密都抖出来的恶魔!


手底下的军官最怕的事情就是和她视线对上,总有种全身光秃秃遛鸟的错觉。


「我知道你有疑惑,觉得我是在使计让你们自相残杀……啧,我只说我的,信不信由你。」


姜芃姬心中冷哼,这具身体对她来讲太弱了。


她一个人用强突围肯定能走,但那些贵女有可能会被暴怒的匪徒误杀。


对于喜欢追求完美,有些强迫症的她来讲,简直不能忍。


「凶手是你的同乡,就是跛足,背有些弯曲那个。他趁著你外出打猎,带著几个痞子强迫了莫娘,还威胁她什么都别说。莫娘对你用情至深,心中愧疚不已,最后还是自尽了。」


土匪头子听后,心中那点儿怀疑都飞掉了,信得不能再信。


别说姜芃姬,就连很多土匪兄弟都不知道他和那个跛脚的是同乡,平时见面顶多点个头,偶尔给点照顾,但距离疏远,他们的关系更没有告诉任何人。


姜芃姬一语道破这点,他怎么可能不相信?


「你若是不信,可以扒开他的衣服,看看他背上有没有莫娘被强迫时候留下的伤口。莫娘啊,她的性格贞烈得很,誓死不从,拼著烈性和那些人缠斗,可她只是一阶弱女子……」


话刚落尽,土匪头子已经抄著大刀步履生风得出去,然后没多久又传来贵女们惊恐的尖叫。


嗅著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血腥气息,她饱满的唇微扬,朗声道,「下一个!」


系统:「……」


尽管它是没有任何感情的系统,但是尼玛碰见这个宿主,全身都要炸毛!


二当家脸色微白地走了进来,看向姜芃姬的眼神充满防备。


刚才大当家从后堂冲出来,直接抓住某个不起眼的小喽啰,二话不说撕了对方衣服,神情癫狂,双目通红,看得人全身发寒。


那个小喽啰莫名就跪地求饶,不知道哪里刺激到大当家了,竟然提刀就将对方脑袋砍下来。


「你的儿子,失踪的时候年纪那么小……」姜芃姬丝毫不受之前那些贵女惊恐尖叫的影响,光是嗅著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她就知道自己目标第一阶段达成了,「你想见他?」


「当然想!」


说起儿子,二当家对儿子的渴望立马占了上风,眼睛都亮闪闪了。


他就是个浑人,正经事情从来不干,仗著长了一身气力,总是到处惹事。


有钱及时行乐,天天睡在勾栏青、楼,和那些花娘打得火热,没钱就去找爹娘晦气。


后来年纪大了,他跟村里一个丧服丧母的晦气丧门星成了婚,成亲两年才抱了个大胖小子。


不过有孩子并不能让他收心,依旧每天胡闹。


有一次踢了铁板,被一个更厉害的硬茬带人打了,那活儿还被踢了两脚,疼得他昏了过去。


后来医好了,那活儿还能用,但大夫说他以后生不了娃了。


不能生娃了,他立马就想起自己唯一的儿子,每天都看得紧紧的,生怕有什么闪失。


要是这个娃没了,他这辈子不就要断子绝孙了?


死了之后也没人给他供奉香火,没有孝子摔盆,那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可是啊,怕什么来什么,儿子四岁的时候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婆娘更是哭得瞎了眼。


「你儿子,啧啧,凶多吉少。」姜芃姬摇著头,叹息,「天灾人祸,苦得都是百姓。那年大旱,颗粒无收……你和你婆娘倒是好,将儿子照顾得白白胖胖,本是好意,可也容易招事儿。」


话未尽,二当家突然想到什么,立马红了眼,整个人像是被抽干全身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


大旱灾年,所有人都吃不起饭,只能吃野草啃树皮,但也有些人会抓别人家的娃娃充饥。


他年轻有力气,勉强养得活一家子,有时候馋极了,也偷偷摸了人家孩子……


想到这里,二当家几乎是无助又疯狂地跪在地上又哭又拜,泪流满面地求,「活神仙,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个黑心的,竟然对……对我儿子这样啊……他是我命根啊……」


姜芃姬眼眸微垂,语气淡然道,「既然你这么求我,我也不能不说。吃你儿子的人和你是同村,和你一样也是个混不吝的……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系统暗中戳了一下姜芃姬,「你不是……打算让他们自相残杀么?」


为嘛不说凶手是哪个哪个混混?


直接说是同村的人,到时候人家真跑村里找咋办?


「蠢!」姜芃姬暗暗撇嘴,呵呵一声,「我又不是神,怎么知道哪个是他同村?」


系统:「……¥%……¥#¥#@@@……」


既然不知道,你在这里扯个瘠薄!

网路文学009:铁口直断(五)来自 女帝直播攻略去查看?


009:铁口直断(五)


姜芃姬舔了舔干涩的唇,「不过,他是河间郡本地人,外头土匪也有几个是河间郡本地的,运气好一些,总能有个同村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破世界交通这么蛋疼,就算是落草为寇,聚集的土匪也多半是同村或者临近村庄的……可能性大得很,你信不信?」


她只是在误导,让二当家将凶手锁定在同村的混混身上,并且坚信她所说的话。


到时候二当家去求证,双方起冲突了,一群暴脾气又没脑子,还不演变成混战?


从头到尾,她可没说凶手是匪寨内的,就算是自相残杀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对了,你先别走……」姜芃姬起身,阻止二当家想要去求证的步伐。


「将那些如花似玉的娇娘放外头,我不放心。四当家我就不单独谈了,你帮我跟他说一下。」


说完,姜芃姬讲了一串土匪。


当然没说名字,而是讲对方的体态特点,十分形象好记。


「……最后……还要添上二当家你。」姜芃姬一笑,二当家蓦地打了个激灵,「至于要不要如实转告,我就不干涉了。」


她用这个态度表明自己并没有引起他们自相残杀,只是实话实说。


若非这样,直接将四当家喊进来,把所有染指他婆娘的土匪都说一遍,整个匪寨都乱套了。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目的——加深二当家对她话语的信任。


没听到姜芃姬说他和老四婆娘有染,他还有些暗暗庆幸,最后被点名,他脸都黑了。


难不成他们和老四婆娘办事的时候,眼前这丫头也在旁边看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机一到,就可以准备收网了。


姜芃姬从后堂走出来,魏静娴和上官婉连忙迎上去,发现她和进入后堂之前一样,神色也很正常,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我没事,那些家伙现在估计要好好算账,暂时顾不到我们了。」


厅内的土匪都已经离去,估计是去算账了,不过门口还是站著几个土匪在看守。


「那个贼人说他会遵守诺言放我们走……」上官婉委屈地半搂著姜芃姬,小脸带著失望,「现在又派那么多人在门口守著,根本是想毁约……兰亭哥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知道柳兰亭不是哥哥,而是姐姐,她觉得亲密一些也没什么。


以前她就挺喜欢柳兰亭,也希望有这么个温和的兄长,处处维护自己,不像是家中那些表面和睦,私底下酸语刻薄的庶兄弟。人都是比较出来的,柳兰亭在上官婉心中印象很好。


不过那时候柳兰亭和魏静娴有婚约,对其他贵女都是不假辞色,可让她郁闷好久。


别看上官婉年纪小,但她心思玲珑,鬼灵精得很。


柳兰亭和魏静娴有婚约,自己再凑上去,甭管是不是将她当哥哥看,别人都会酸言酸语。


现在可好了,哥哥变成姐姐,她想怎么撒娇都行。


难不成那些个嘴碎的丫鬟婆子,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搂一块儿,也能说三道四?


上官婉在家中如此受宠,除了她是唯一嫡女之外,还有便是她喜欢对著长辈撒娇,和其他唯唯诺诺,言行举止都一个样的贵女不同。


跟个开心果似的,总能将长辈哄得红光满面,笑容不断。


魏静娴看她这样,双眸都要睁圆了。


她刚想说男女授受不亲,更别说柳兰亭还是有婚约的,两人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然而,一看到姜芃姬唇角扬起的宠溺笑容,什么话都憋了回去。


憋得胸口疼。


柳兰亭是个女的!女的!女的!


「本来也没指望他们能遵守诺言,婉儿,你怎么以为这些穷凶极恶的贼人能有君子风度?」


姜芃姬模仿柳兰亭平日说话的口吻,然后慢慢加入自己的风格,「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可是……」上官婉瞪大了眼睛,双手捂著嘴巴,生怕自己说了什么话让外头的匪徒听了去,压低声音焦急道,「可是、可是……这些贼人贼心不死,我们不还是有危险……」


姜芃姬抬手轻捏一下小萝莉充满弹性的小脸,「谁说的?很快,兰亭哥哥就带你走。」


婴儿肥的小脸蛋带著满满的胶原蛋白,那手感,简直好得没话说。


顺便抬手取下她发间玉簪,「你这簪子,借一下哥哥。」


上官婉俏脸绯红,有些娇嗔地躲到魏静娴身后,「兰亭哥哥没了遮掩,可算露出狐狸尾巴。」


姜芃姬好笑地双手环胸,舌头舔了一下后槽牙,那笑容竟然充满邪魅之气,有些坏坏的。


「你这丫头这么揶揄我,那我不带你了,不过……静儿肯定要带的。」


莫名躺枪被撩了一把的魏静娴又羞又恼,但姜芃姬无动于衷。


最后只能狠狠瞪了一下,警告她别乱说,但在外人看来,这个眼神怎么看怎么娇羞。


要是被瞪的是男的,这骨头都能酥软。


还别说,还真有一个人酥了骨头。


不过不是土匪,而是默默看直播的观众【偷渡非酋】。


作为丝毫没有存在感的观众,【偷渡非酋】默默打赏 520 根棒棒糖,怒刷存在感。


【偷渡非酋】:(*/ω╲*)那个小萝莉好萌,刚才差点摔到电脑桌下了……


520 根棒棒糖?


什么鬼?


姜芃姬暗中蹙眉,戳了一下装死的系统,「那是什么东西?」


系统分明是电子合成音,但语速相当快……姜芃姬感觉到它的激动和欣喜。


激动得要语无伦次,「打赏!这可是你人生第一次打赏啊!记得感谢观众老爷赏……」


一位观众才一点人气,而且一天只能积累一次。


换而言之,一位观众不管进出频道几次,一天只能算一点人气。


可打赏不一样,一根棒棒糖价值 0.1 直播币,能带来 0.1 点人气!


520 根棒棒糖,那可是整整 52 点人气值!


姜芃姬能分到一半,另一半都是它的!


「谢赏?」姜芃姬在心中冷冷挑眉,毫不客气地问道,「你没被病毒入侵吧?」


「额……这是……礼貌问题……」


系统想想姜芃姬之前的凶残表现,暗暗有些后悔……现在这位宿主可是个有主见的。


毫不客气地揭穿系统,她翻了个白眼,「可我只听到了你的谄媚。」


她和系统的交锋都在暗中进行,故而那位观众【偷渡非酋】并不知道。

010:铁口直断(六)


看著一屋子将自己视为主心骨的贵女,姜芃姬也收敛玩闹,变得正经许多,语气坚定。


「你们都再耐心等等,等时机一到我们就能离开,那些贼人等会儿就该窝里斗了……」


把玩著上官婉借给自己的簪子,姜芃姬越发不满意。


这不是金簪或者银簪,而是通体明亮纯澈的玉簪,哪怕她不懂,也知道价值不菲。


放在手中,触感温暖圆润,造型则偏向活泼可爱,可见赠簪人的用心。


这玉簪虽然贵,但和金簪之类的比较起来,用得并不顺手,至少不够锋利。


上官婉坐到她身边,双手托腮问道,「兰亭哥哥喜欢这簪子啊?」


「不喜欢。」姜芃姬抬眼看了一下小姑娘,实话实说道,「用来杀人,不够锋利。」


上官婉小脸一白,脑海回想刚才土匪头子砍下别人脑袋的血腥画面,似乎不能将玉树兰芝的柳兰亭想像成那样凶残的人。


她闷声道,「那兰亭哥哥砍人脑袋的时候,可别让我看到。」


姜芃姬哭笑不得,眼珠一转,坏笑道,「你这簪子哪里能砍得了人?顶多刺进喉咙……」


说罢她虚晃一招,吓得上官婉像受惊兔子一样跳起来,立马跑得远远的,躲到魏静娴身后。


除了和柳兰亭相熟的两女,其他贵女暂时脱离虎口,一个一个都坐到比较远的地方,有些则暗暗收拾凌乱的发丝和衣襟,没有一个过来主动谈话。


她们和柳兰亭交集少,有些更是不认识,不好凑上去。


「这个给你,婉儿的簪子怎么伤得了人……」


魏静娴对姜芃姬的感觉很复杂,但经过这一遭,两人也算生死与共,有一样的革命感情。


她递过来一把巴掌大小的华丽匕首,外面缀满了金银玉石。


姜芃姬接过来,低声道了谢,并没有问她怎么随身带著一把匕首。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知道魏静娴原本打算用这把匕首了结自个儿性命的。


堂堂河间贵女,怎么能忍受那种羞辱?


啧,古代的女子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能为了名节寻死觅活。


姜芃姬看著小巧精致的匕首,内心有些说不出的烦闷。


不过,看在匕首还算锋利的面上,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你和婉儿都去后堂等著,我去把外头的家伙解决了。场面会有些血腥,我怕你们受不了……」


刀身渗著幽幽冷光,放在烛光下折射反光,空气中还有些许甜味……上面淬了毒!


魏静娴抿著唇,声音多了几分柔色,「你、你自己小心。」


外头天色十分昏暗,她隐约能猜出来姜芃姬要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


此时此刻,外头的匪徒也正如姜芃姬预料得那样,一个一个炸了窝。


事情是这样的,土匪老大终于能为爱人报仇,也算了解一桩心事。


只是,如今大仇得报,他心头反而空落落的,所以他需要时间静静。


但是身边那些兄弟却没啥眼色,一个劲儿闹腾没完,吵吵嚷嚷,比五百只鸭子还吵。


老二老四弄得像是斗鸡眼,其他兄弟你一言我一语,主题一致——不能放过那些美女。


他们可都是土匪呐,需要讲什么信誉?


然而,放任不管的后果就是二当家愤怒杀了两个在他眼中情绪不对劲的同村兄弟。


「你疯了老二!」


其他人都没想到,一开始的争论会演变成这样。


「老子没疯,他们吃了老子的儿子,老子要他们偿命。」


一开始他也不相信的,但他再三追问下,对方露出破绽,支支吾吾,这让他疑心越来越重。


争执之间,火气暴涨,直接杀人。


四当家上前来阻止,被他重重推开,在愤怒的驱使下,他说道,「老四,你还给他们说话?活该你被你婆娘带了那么多绿帽,活该当绿、王、八,他们两人都睡过你婆娘,懂么!」


此话一出,满是寂静,众人都不敢看四当家的脸色。


二当家环顾一圈,情绪正处于十分不稳的状态,一连指了好几个,


「他,他,还有他……这些人都睡过你婆娘,你气不气!你是个男人,你气不气!这俩畜牲,害得老子断了香火,老子宰了他们有什么错,可怜老子的儿子啊……死得那么惨……」


那些被点名的人吓得倒退一步,脸色蓦地煞白。


这么一个反应,还能有啥不明白的?


他们是真的心怀鬼胎,四当家的脸青得不能看了。


另一处,姜芃姬一手摁住土匪的嘴,反手握著匕首用力一划。


鲜血喷溅,对方连一点儿呜呜声都没发出来,已经没了气息。


黑暗之中,她像是灵巧穿梭在夜幕下的一缕风,所到之处没有惊起半点儿动静。


隐在暗处和夜色融为一体,她暗用气息技巧,大大降低存在感,连呼吸声都轻得近乎没有。


庆幸这具身体没有涂脂抹粉的习惯,不然光是身上携带的香味都能暴露她的存在。


实际上,系统觉得姜芃姬想多了。


这些匪徒都是些空有一身力气和胆魄的亡命徒,要是有那么强的本事,早就另谋出路了,哪里会落草为寇,时不时出去,打家劫舍维持温饱?


系统没有感情,对姜芃姬杀人没啥触动,顶多嘀咕一句这位宿主画风不对,手段凶残。


但是!我们不能忽略这里还有一个观看直播的观众啊!


普通的古装言情画风跳转到恐怖片,什么鬼?


看著姜芃姬冷脸暗杀一个个匪徒,身手迅捷不说,手法还专业得要死!


抹人脖子永远只用一刀,瞬间毙命,死者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基本都在意识到有人在背后的同时,被姜芃姬手脚利落地收了性命。


【偷渡非酋】牙齿密集地打颤,一双眼睛死死盯著直播屏幕,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泡在冰水里,汗毛集齐竖起,脊背不停冒著冷汗,仿佛下一秒就有人从背后摸他脖子,收割他的脑袋。


QAQ 妈呀,这样限制级的、超级不和谐的直播内容,怎么会让播放?


他要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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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铁口直断(七)


姜芃姬根本没有直播的自觉,特别是系统刚才那番谄媚的举动之后,她就更加腻味了。


对她来讲,所谓直播不过是系统一厢情愿推到她身上的麻烦,实际的主动权还在她这里。


直播就这么开著,有人来就看,没人来就放著。


当惯了第七军团说一不二的军团长,现在让她违背心意,向人伸手要什么打赏?


呵呵……什么系统,滚一边凉快去。


柳兰亭这具身体的年纪不大,但姜芃姬表现出来的力气却十分惊人。


不过片刻,又干掉一个土匪,然后动作迅速地善后。


鲜血喷溅出来的力道不轻,容易发出声音,一个不慎就会暴露她的位置,而且血液太多,会让一定范围的血腥味浓烈,短时间内很难散干净,要是引来土匪,那就功亏一篑了。


一边冷静想著,姜芃姬一边迅速地将布条打了结,然后将匪徒的尸体藏到阴影下方。


她一早就将自己的外衫大氅撕成布条,就是这个时候用的。


很快,除了被她干掉的匪徒,剩下的已经很少了。


冷眼看了一下匪寨寥寥无几的烛光,姜芃姬饱满的唇一扬,蓦地勾起一抹笑,充斥著血腥。


月光下,见过血的匕首尽显冷意,周围萦绕著淡淡的血腥味。


就像身著青衫的姜芃姬,柳兰亭这具身体再怎么温和无害,但此时的气质却让她像个阎魔。


系统尴尬地呵呵笑:「……宿主……你以前是干嘛的?」


这种武力值,应该和争霸天下系统搭档啊,分分钟走上人生巅峰。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我么,以前的职业——自然是,专业收割人命的!」


此话一出,怕得要死却还忍不住观看的【偷渡非酋】以及系统都有种寒风略过的悚然。


吱呀一声,姜芃姬单手推开虚掩的大门。


屋内熏臭浓郁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满目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她看也不看,直接跨过脚下的断臂,脚下的鞋底吸饱了尚有余温的血。


随著她一步一步走进,留下一串距离一致的血脚印,「看样子,你们比我想像中还蠢。」


屋内,几乎两败俱伤的土匪瘫在桌上或者椅上,模样狼狈不堪,几个当家都还活著。


当手中的大刀举起,狂暴的情绪支配了大脑,杀戮就停不下来了。


四当家最疯,气得要砍那些给自己带了绿帽的,二当家放任不管,其他人想要阻拦。


后来不慎误伤,原本没火气的也冒出火气,口不择言,揭了不少丑闻,将二当家也拉下水。


最后,就是姜芃姬看到的那样。


一群人没有再战的力气,一边警惕对方突然偷袭,一边喘息恢复体力。


当大门打开,屋外寒冷夜风卷入室内,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狂热暴怒的脑子冷静了不少。


原本以为是大当家来了,却响起了姜芃姬的声音。


他们纷纷扭头看去,脸色煞白。


仅凭她说的那句话,这些人再看看周遭的场景,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上当了。


依靠在椅旁的土匪怒目圆睁,想要暴起杀人。「你、你这……阴毒的贱、妇!」


「无礼!」


说罢,姜芃姬一刀子解决对方,拔出的同时手腕一番,暗用巧力,匕首直直射入另一个想要呼救的土匪脖子,然后听到噔的一声,匕首透过他的脖子,直接钉在后面的木柱上。


哪怕是手脚完好的土匪,她都能轻松解决,更别说几个苟延残喘的家伙了。


姜芃姬看著屋子里唯二的活口,对方已经被她吓得破胆,一边呼救,一边哭著摇头向后爬。


太过恐惧,热和的尿染了裤裆,在地上留下一道阴湿痕迹。


「别……求求你……别杀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错了……求求你……」


带著惨烈的哭腔,那个土匪觉得姜芃姬就是追著他不放手的黑白无常,找他索命的。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姜芃姬冷冷一笑,「我这一身武力,可不是来听你马后炮的。」


这次没有用匕首,而是单手捏著对方脖子,直接提了起来,手指一用巧劲,捏断他的脖子。


看著对方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七孔渗出血丝,凄惨又死不瞑目的模样,姜芃姬冷哼一声,然后坐在匪厅的主位上。至于一直关注的直播观众和系统,则被吓得不敢吱声。


三……二……一!


心中默念,粗重凌乱的脚步越来越近,那个土匪老大闯了进来,被一屋死人吓得怔在原地。


对上姜芃姬冷漠的眼,只见她转著匕首玩,身子横著半躺在披著兽皮的主位上。


「你知道我这人最恨什么?奸、淫掳掠!落到我手上,你该有这个觉悟。」


「你——」土匪头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满屋子的尸体,特别是看到其中几人凄惨又死不瞑目的样子,整个人像是被大锤子击打了一下,不由得倒退几步,「你……骗我?」


啧,听著真像是被渣男哄骗,脑子死机好久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被骗的言情女主。


姜芃姬但笑不语,土匪头子死机的脑子迅速重启运转。


唰的一声,他抽出腰间的刀,双臂结实的肌肉爆出,脸上青筋炸裂,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眼前一片猩红,不杀姜芃姬不足以泄恨。


「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下辈子能有。」


姜芃姬轻松躲过,青色的衣角翩飞,随著她的动作起舞,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她顺势屈肘直击他的软肋,土匪头子瞬间就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麻木没了知觉。


尔后,四周寂静,只听得到一声声沉闷的击打声音,同时还伴随著清脆的咔嚓骨裂的声音。


姜芃姬一副事后神清气爽的模样,一脚踩在土匪头子的胸口,居高临下道,「躺著——」


那个土匪头子拼了命想要仰起头,喉咙间不停有腥热的血液冒出嘴,染红半张脸。


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上当受骗?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莫娘的事情?


哪怕要死,也要弄个明白!

012:铁口直断(八)


他不停地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也只能说出含糊的几个字,不过姜芃姬能理解。


系统:「……」


其实它也蛮想知道,为什么姜芃姬可以知道那些消息,将土匪骗得团团转。


她抬头看看门外的天,貌似夜色还早。


「我这人一向仁慈,既然你想知道,那就让你死得瞑目好了。」


系统:「……有这么好心?」


「你腰上有一枚香囊,里面还装了帕子。看香囊的样式、针脚以及新旧程度,很显然,这并非是男子用的,换而言之,主人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你对香囊很重视,无意识的时候都会摩挲两下,即使清洗换了新衣,也会带著它们……如此在意,这主人是你的谁呢?」


姜芃姬半躺在主位上,一手靠著扶手,双腿搭在另一处扶手,整个人看著姿势慵懒极了。


「你脸上有黥刑留下的印记,虽然特地留了满面的络腮胡,但目力好的话,隐约还是能看到的……当然,除了我之外,貌似其他人眼神都有点瞎,竟然没看到。」


装比的同时还不忘踩一脚别人,真无耻——系统。


「那枚刺青上面清楚写了你受刑的郡县,以及被发配到子桑的内容。然而,作为被流放的犯人,你却出现在河间郡……不用说,自然是当了逃犯,谅你也不敢回乡探亲。」


被流放的犯人要是逃了,没抓到还好,一旦被抓到,直接打死。


缓了一口气,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看向香囊的眼神很痛苦,又十分留恋,带著悔意,所以我大胆假设,那个女子应该已经亡故,而且死因不正常,一诈之下,果然如此。」


系统:「……不是……那个莫娘,也有可能死于另外的情况啊……」


姜芃姬暗暗翻白眼,对它说道,「当一个人对某种行为有十分深刻的印象和情绪的时候,发生同样的事情,气息和表情是会变化的,这是一种反射性的心理暗示反应……」


所以,当贵女们被拉下马车,有土匪说想要就地来一发的时候,土匪头子才会是那个反应。


系统:「……谁会去联想这个……」


「至于你的同乡……」姜芃姬笑著露出一口白牙,仿佛被逗笑了,「当我说起莫娘死因,我知道凶手是谁的时候,他的反应明明白白表露出一个信息,他很心虚。」


「那是一种害怕被人得知真相的惶恐,什么情况下,会有这种反应呢?他有可能不是凶手,但他一定知道莫娘是怎么死的,死在谁手里,是目击证人又是知情者,却又不敢告诉你……」


做贼心虚喽,当土匪老大借此去问他,那个跛子只要露出一点点慌张的表情,就会被粗鲁定性为【杀害莫娘的凶手】。真是黄泥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再联系土匪头子提及莫娘时的反应,姜芃姬也相信他不会给跛子任何解释的时间。


只要冲动之下将跛子杀了,这桩事情就彻底盖棺。


「至于我为何知道跛子背上有证据,谁叫他衣衫不整,让人瞧见了陈年伤疤?」


不巧的是,他还是扛著姜芃姬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想要看到不难,「背上类似抓痕,或者利器留下的疤痕,有时候很容易被人为是事后留下来的……不过,这要战况要很激烈才行。」


反正她是不知道那个跛子什么时候弄得这些伤疤,但是也给了她借题发挥的机会。


姜芃姬为何能被第七军团的牲口定性为凶残魔王?


除了武力值,就是这张嘴了。


谁也不想自己在上司面前转一圈,对方立刻就知道自己早上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昨晚是不是一个人睡、睡觉有没有怪癖、有没有劈腿干坏事儿……想想都生不如死。


所以鉴于姜芃姬的凶残,第七军团的兵,上到军官下到士兵,卫生仪容检查永远是最好的。


「至于二当家的孩子,被你们带来的时候,我看到一间茅屋门口晒著一排小孩儿的鞋。」


姜芃姬比划了一下,继续说道,「大小应该是四五岁小孩儿穿的,其中有一双鞋很旧,但是洗得干净,鞋底被磨,说明有人穿过,其余则很新,鞋底平整,没有穿过的痕迹。」


说到这里,姜芃姬简直要被逗乐了,一边笑一边说,「你们二当家垂涎美色,却还记得将那些鞋子收回去……啧啧,其中必有隐情。所以我觉得他有一个儿子,不过已经死了。」


有可能是被拐卖了,有可能是被野兽叼走了,不过姜芃姬既然要引起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自然要选择最惨烈的。二当家越是「爱」孩子,孩子死得越惨,他的情绪越不容易克制。


柳兰亭记忆里,那两年大旱连连,她干脆就扯易子而食的死因了,这原因也够刺激人。


确定这些之后,怎么扯淡就是她的事情了。


不管推测是不是正确的,她的神情都要充满自信,让听的人也产生一种她说真话的信任感!


不仅如此,当事人的反应也会为她的判断指明方向,让她的讲述尽量接近事实。


土匪头子说他爱人是心娘的时候,气息变化不大,所以姜芃姬就知道这人在诈她。


然后一试探,果然如此。


由此可见,姜芃姬撒谎骗人的功力到底有多深厚。


她舒服得换了个姿势继续躺著,末了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


「四当家就更加简单了,这个村落有女人居住的痕迹,所有土匪中唯有四当家的装扮很得体,或者说身边有女人照顾。不过鉴于他对好、色方面的热衷,跟那个女人感情也堪忧。」


「至于我为什么认为那个女人有可能和其他男人有染……」


姜芃姬耸耸肩,开口就是又黄又暴的内容,偏偏她还没这个自觉,「首先,你们这里是一个土匪窝,一群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聚在一起,没有道德观、世界观、价值观,女性资源极度缺乏,有需求了怎么办?自己来,还是相互帮忙?这种情况下,四当家却有女人照顾,而匪寨内的气氛却诡异地还算和谐……」


系统:「……宿主,我觉得你的三观堪忧,急需宫斗拯救,不如找个皇帝来一段小清新?」


面对见缝插针的系统,姜芃姬只有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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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宿主,你要上天啊(一)


正所谓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那些人将主意打到四当家女人身上很正常。


趁著四当家不在,找四嫂子嘿嘿嘿……她不觉得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故而姜芃姬大胆试探,果然有几个人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将这些人的特征全部记下来,于是有了「证据」。依据她的观察,四当家性格相当爆裂,不排除对女人施暴的习惯。


男人么,特别是这种地方的男人,有时候是相当复杂的矛盾体。


觊觎别人女人的同时,对自己女人也看得相当紧。


一个没脑子又占有欲强大的土匪,怎么受得了自己身边的兄弟都玩过自己女人?


再依据这人脾气,所以闹翻的可能性很大。


总结,冲动是魔鬼,如果出门没有带脑子,那最好记得控制自己的脾气。


「好了,我讲完了,你可以安心瞑目,去地狱和你的土匪兄弟见面,来个阖家欢乐。」


系统:「……你还真是好心,愿意浪费时间让他死得瞑目……」


姜芃姬:「错了,我浪费时间,只是想他明白,他是怎么蠢死的。」


系统:「……」


妈个叽,还不如死不瞑目呢!


系统:「宿主,你真的不考虑找个点亮霸道属性的皇帝,来一段纯洁爱情拯救你的三观么?」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信息,不管是刻意诱导还是玩命似的诈人,她的目标都十分清晰。


姜芃姬从头到尾的举动,都在表明她刚苏醒之后就开始谋划现在这桩歼灭匪寨的计划了。


这样的宿主,尽管才合作了小半天,但它真的有些小担心。


「再啰嗦,我弄死个皇帝给你看看。」


姜芃姬不耐烦地蹙眉,脑子里多了个不受控制的聒噪麻雀,简直神烦。


系统立马安静如鸡。


这时候,寂静好久的唯一观众【偷渡非酋】默默发了一条弹幕。


【偷渡非酋】:主播,这样不是很容易玩脱?


要是仔细推理,姜芃姬这些话,许多逻辑根本禁不起推敲,要是不小心玩脱了,她的下场可就嘿嘿嘿了。不过……想到这个直播杀人的主播,他搭在键盘上的手都在颤抖。


【主播 V】:这种推理本来就是大胆推测,小心求证。与其说是我推测出来的,还不如说是那些蠢货主动说的。至于会不会玩脱?玩得就是心跳,不然百分之百正确,那也太无聊。


每次都像是高空走钢丝,那种行差踏错一步,就会从天堂堕入地狱的刺激感,令人迷醉。


【主播 V】:想要骗过对手,首先要连自己都骗过去,让人坚信你所说的每个字都是真金白银一样真。因为你观察对方的同时,他们也在观察你。要是大意,会被反套路的。


姜芃姬以前碰见过一个同样喜欢这种恶趣味推理小游戏的伙伴,那也是她唯一一次失手,然后就被对方反套路了。后来么,她吸取教训,认真反省之后才找到失败的症结。


系统:「……」


感觉自己不小心选了个心理有变、态倾向的宿主。


尼玛,她真的适合宫斗么?


【偷渡非酋】:「……」


猝不及防,感觉自己被一个老司机罪犯科普一脸。


最后补了一刀,姜芃姬踏出血腥不散的屋子,接下来……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你……柳羲,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群贵女在后堂惴惴不安,魏静娴和上官婉关系最好,两人互相安慰,一起焦急等待。


外头除了呜呜风声,根本没有其他声音,甚至连土匪的脚步声和带著淫、邪的荤话都没了。


但是她们又不敢出去,除了忍者困意熬著,根本不敢有其他举动。


直到柳兰亭宛若救世主一般向她们走来,告诉她们已经安全了,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然而,没等众人喜极而泣,柳兰亭又提议让她们换个地方等。


「这里地方有些拥挤,换个大点儿的地方。提心吊胆一天了,也该好好歇歇。」


系统:「……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全身毛毛的,你没那么好心……」


姜芃姬头微垂,走在前方领路。


夜幕下,她微微勾唇,在心里对系统的判断点了个赞,「还不错,反应挺机敏的。」


当系统发现姜芃姬领众人去刚才那间发生混战的屋子,要它有脸,估计要黑得滴出墨水。


虽然诸位贵女觉得奇怪,但鉴于柳兰亭救了她们,对方身上被鲜血泼染大半,形象恐怖,故而没人敢说反对的话,都怀著惴惴的心情跟了过去。


可是,她们很快就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了。


还没进入昏暗的屋子,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弄得众女脸色煞白。


当她们不慎踩到匪徒的断肢,滑了一跤,更是吓得尖叫不断,有些甚至忍不住哭泣。


吱呀一声,姜芃姬关上门,点亮一盏又一盏油灯,让她们彻底看清室内的模样。


于是……尖叫声更大了。


啧,这时候要有人靠近这座匪寨,听到那么凄厉的尖叫,八成以为一群女鬼聚在这里呢。


她的眼神落到魏静娴和上官婉那边,见她们只是脸色煞白,神色也还镇定,就没出声制止。


等她们尖叫够了,姜芃姬才一边把玩匕首,一边冷眼看著那群贵女。


「我想干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才对……」将凌乱的衣领拢整齐,然后用衣氅剩余的布料将一头秀发拢到脑后,简单扎起来固定,「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就不用说得太直白。」


姜芃姬看过柳兰亭的记忆,这个时代对女性远比男性要苛刻,她觉得恢复女儿身很不划算。


再者说了,柳兰亭会女扮男装,也有苦衷内情,这个时候被揭穿,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为了周全,她觉得自己需要趁这个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跟她们谈一谈。


「你在威胁我们?」其中一个贵女苍白著脸,几乎不敢置信。


「是啊。」姜芃姬十分无耻地承认了,笑著道,「不是威胁,难不成还是调情?」


众女的脸色几乎不能看了。


系统忍不住地捂脸,这个一边倒的战况,太惨烈了。


夭寿了,姜芃姬,你有本事在这里欺负小萝莉,你特么有本事去宫斗啊!

014:宿主,你要上天啊(二)


「不过,不是威胁所有人,而是威胁除了静儿和婉儿之外的你们!她们待我有真心,不像你们……我才浴血奋战救了你们,你们这时却在心里算计我……恩将仇报!」


这些贵女说白了也只是十几岁的丫头,一个一个鲜嫩得很,在她面前还想藏著心思?


要是这些乳臭未干的丫头都能藏住心思,第七军团那些牲口都能集体跳江。


又没什么交情,她们算计人的时候还不可爱,她威胁起来,根本不带犹豫的。


一众贵女闻言,脸色苍白如纸,娇弱的身躯都要摇摇欲坠。


「你这么做……也不怕被事后报复!」


一位贵女咬牙切齿,在她看来柳兰亭和土匪不同,土匪会做的事情,柳兰亭绝对做不出来。


那位贵女以士族身份和姜芃姬对话,如果还是原版的柳兰亭,估计会忌惮。


士族么,彼此间再怎么龌龊,表面上也得你好我好大家好,直接撕破脸,那太难看了。


可是,姜芃姬从来不是会吃这一套的人。


「报复?啧,这倒是提醒我了。」她一指点唇,深思一会儿道,「你们会报复,以为我就像是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任你们搓揉捏扁?有一点你要清楚,在外人眼里,你是贵女,我是公子,你在闺阁受相夫教子的教养,我在外学孔孟君子之道。」


「闺阁内院的阴谋算计,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魑魅魍魉,你想用狭隘的眼光和手段对我?」


此言一出,一众贵女的脸色失了血色,姜芃姬这是一巴掌扇了所有士族门阀的贵女。


「竟敢……如此折辱人……」对方气得几乎要掐断保养漂亮的指甲。


「你错了,从头到尾,你不都是在自取其辱?」姜芃姬笑著反问,手里转著匕首。


底下,上官婉俏脸通红,悄悄拉了下魏静娴,低声道,「感觉兰亭哥哥身姿好高大。」


魏静娴没好气地嗔道,「她刚才那一番话,可是一巴掌扇了所有贵女,包括你这朵小花痴。」


吐吐舌头,上官婉扭了扭身子,说道,「婉儿也像兰亭哥哥那样胸有城府啊……」


魏静娴:「……」


「你们只需要闭嘴,保守这个秘密就行,不然的话,我的身份一旦暴露……」


姜芃姬对著匕首吹了一口气,慵懒道,「一群贵女落到土匪窝,待了一整夜,唉……」


无耻!


众女心声。


姜芃姬这话对贵女们造成双倍暴击伤害,有一个甚至还翻了白眼昏了过去。


哪怕面对土匪,这些贵女也没有体验过这种血液冲脑的气愤,「柳!羲!」


系统简直看不下去了:「面对美女都这么凶残,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些?」


姜芃姬冷哼,「我虽然是可悲的美女颜控狗,不过那只是我的爱好。面对正事的时候,哪怕千百美色当前,我也会不为所动,因为我的理智一向在线,才不会一时脑热冲动。」


系统「……」


对哦,理智在线,可你知不知道你的三观和节操时常掉线?


「给你们选择,要么你们主动闭嘴,我给你们证明。毕竟这一屋子乃至外面的土匪,都是死在我手上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有佐证力?你们的名节就在,名声依旧清白。」


对于这些贵女来讲,名声清白以及家族荣誉是最重要的,远比性命还要重要。


「另外一个,便是……」说罢,她比了个杀人灭口的手势,「我干得出来。」


「这荒山野岭的,土匪众多,我只能来得及救静儿和婉儿出逃,相信旁人也不会怪我。」


时下的男子都喜欢扑面抹粉,熏香更是常态,特别是河间郡一带,那都是时下流行的风尚。


姜芃姬目前用的这具身体一看就知道是弱鸡,能保住自己,救出两人,很不错啦。


满室寂静,谁也不敢大声呼吸,甚至连哭泣都不敢。


士族门阀培养这些贵女,自然不是无脑让她们只会服从,抹平她们的棱角,有些贵女的胆量学识甚至不亚于当下的儒生。


姜芃姬刚才那番话,并非羞辱,刺激人的成分居多。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终于坚持不下去。


「只要……我们保守你的秘密,你就愿意帮我们?」


姜芃姬的言行举止,屋内的断肢残骸无一不刺激著这些贵女的心防。


她们心里有一杆称,懂得平衡,知道怎么选择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姜芃姬给出的条件泾渭分明,怎么选择,瞎子都懂……很快,她们就已经做出选择。


不过……


有个贵女用帕子掩著唇,不甘心地讽刺了一句,「你的提议倒是极好,我们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意思。只是,你的身份若是一日不曝光,难不成等婚期将近,真的去娶魏静娴?」


哦豁——这就开始挑拨了?


手段还是嫩了点儿,不过胜在好使。


姜芃姬眉梢一挑,对那个挺直脊梁的贵女多了几分印象。


以目前压倒性的趋势来看,她的反击不失为妙招。


然而这些人都不知道,姜芃姬除了武力值高、嘴巴毒,特么撩妹手段那也是一等一的。


为何第七军团那么多英姿飒爽的妹子总是嚷嚷著非她不嫁?


为何有她在的地方,单身狗的密度总是那么高?


呸,撩妹手段还没她一个女人高,活该单身。


魏静娴对她投来复杂的眼神,姜芃姬笑著回应,一字一句,庄重宛若誓言。


「如果她愿意委屈嫁我,当这一世夫妻,封狼居胥、王侯诰命,我拼了命也给她挣。如果她另有心许,那我拱手相赠十里红妆,悔婚污名我一力担当,只愿她与良人一生相守白头。」


魏静娴听了,双颊红得不像话,羞著脸嗔怒。


「你这人,以前看著还挺正经,怎么……现在说著说著,总没个正行。难不成还真像婉儿说得那样,一旦露出狐狸尾巴,真是什么没皮没脸的话都敢说出口……你要娶,我还不嫁呢。」


诸位贵女:「……」


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秀恩爱换个地方好么?


系统:「……宿主我跟你嗦,你这样撩妹,人家嫁不出去你要负责的……你个渣女!」


不娶何撩?


姜芃姬无辜反问魏静娴,「我本来就对不起你,瞒了那么久,那些不该是我理应去做的?」


与此同时,她在内心回答系统,「负责就负责。」


系统:「……」


不对,不暴露女儿身,特么怎么宅斗宫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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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宿主,你要上天啊(三)


当个系统好累啊,有这么个没节操又残暴的宿主,它好气哦。


其实吧,它现在很怀疑,姜芃姬入了后宫,真的不会把皇帝的后宫变成自己的?


一想到姜芃姬以后身穿皇后朝服,左拥夫人,右搂九嫔,婕妤给她捶腿,美人给她剥葡萄,皇帝像是没卵的鹌鹑一样缩在角落咬著帕子嘤嘤嘤……它整个系统都不好了……


系统:「不行,你不能一直瞒著女儿身份,不然怎么进宫,怎么宫斗?」


姜芃姬眼眸一暗,试探著问道,「宫斗很重要?」


系统:「我是宫斗直播系统,你懂不懂什么叫重点?不然的话,人气会……总之后果严重!」


说到这里,系统的声音静了下来。


姜芃姬眼珠一转,道,「一定要宫斗?」


系统斩钉截铁,「一定要!」


它突然觉得有一个太有主见的宿主不是件好事的感觉,烦躁。


「但这和我恢不恢复女儿身没什么必然的逻辑联系……」


系统:「……」


它家宿主这意思,既想要撩妹子搞百合,又要当汉子掰歪皇帝搞基么?


宿主,你这是要坐窜天猴上天啊!


面对脑洞大过天的系统,姜芃姬微微蹙眉,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和厌恶。


远古时代距离她以前所处的时代,相隔数万年,尽管她文化课程不是很好,但也知道远古时代的女性可悲又可怜,这个破系统让她成为其中一员,脑子没病吧?


倘若这是她重活一次的代价,她宁愿现在就用匕首割了自己脖子,它爱找谁宫斗找谁宫斗。


宫斗?


这个时代的女性,哪怕地位再高,再怎么向上爬,例如系统所谓终极目标——凤临天下的皇后,说白了,皇后人前再风光,背后还不是要对著深宫内院唯一的男人屈膝膜拜?


姜芃姬眼神一暗,对著它说道,「系统……」


被点名的系统莫名有些发寒。


「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打著什么小九九,但我姜芃姬自小明白一个道理,天下无免费的午餐。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身上谋求什么,而我现在也拿你没办法,但我可以决定自己的性命归属。」


系统沉默,她继续说道,「你需要直播积攒人气,我可以帮你,但也仅限于此。我们当可以伙伴,但我希望你别自作聪明,更别踩我底线。」


系统发誓,姜芃姬绝对是它的系统生涯中,碰见最难缠又任性固执的宿主。


以后再也不找这种精明、固执、暴力还有变、态倾向的穿越宿主了!


还是土生土长的土著妹子软萌。


「我除了讨厌****掳掠外,最恨旁人威胁强迫我去做我厌恶的事情。」


所以,系统要是再拿宫斗什么的烦她,她可真的会想办法给对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这下,轮到系统安静如鸡了。


过了一会儿,它的电子合成音多了几分委屈,「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辅助宿主宫斗胜利,本来就是人家诞生就被赋予的责任……宿主要是不喜欢,大不了只直播好了……」


她不为所动,反而嗤了一声,「别恶意卖萌,你的声音可以让人耳朵流产。」


系统:「……」


日!


别拦著,信不信老娘拼了性命诅咒你一辈子都当单身狗啊!


姜芃姬双手环胸,半躺在主位上,看似小憩,实际上是在内心修理系统。


一群贵女见她没有移动的意思,纷纷苦著脸色,视线往哪里都不敢往地上的尸体看。


如今外疆风气盛行,类似桌椅的东西也慢慢传到东庆,但也只在底层流行,固执的士族门阀还是喜欢遵守古制,更适应席地而坐。


她们总不能直接躺地上吧?


桌椅之类的又被一些尸体占了,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该在哪里休憩。


室内烧著油灯,弱得仿佛随时熄灭。


如今虽是草长莺飞,柳绿花繁的时节,可入夜的天气还是十分凉的。


她们御寒的衣物都没带,惊恐了一天,又困又倦又冷又饿,别提多难受了。


但是,不休息又不行。


几个胆子大一些的,忍著头皮的麻意和眼眶不停打转的泪水,合力将那些占著桌椅的匪徒尸体搬到地上。


稍微凑合一夜,估计明天族中就该派人找过来了。


「你们披著,我把这些尸体搬出去,然后再找点吃的。」


那些人自以为轻手轻脚搬尸体,可在姜芃姬听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


她精力旺盛,加上有特殊的调息方式,可以大幅度减少所需的时间,所以现在精神头也好。


将主位上的兽皮垫子丢给魏静娴她们,道,「兽皮硝制不是很好,不够软,味道也有些大,不过这个时候勉强还能保暖,先用著。我再搬点柴火过来,烧个火取暖……」


在达成共识,没有冲突的时候,姜芃姬的颜控毛病又犯了。


看著一群平均年纪不足十五岁的小丫头那么苦逼,她是又好气又好笑。


和她们呕什么气?


「哼……谁要你好心……」之前那名出声反驳姜芃姬的万姓贵女低声嘀咕。


姜芃姬耸肩,没有形象地道,「把珍贵的小姑娘冻坏了,我怕你们长辈找我算账。」


「无赖!」


现在眼巴巴当好人,刚才又是甜枣又是大棒威胁的时候,怎么不见温柔?


「不,这叫善变,本就是女子的天赋,至少证明我的性别和你们是一致的。」


为了埋汰别人,她都能狠心把自己黑一把。


「现在山间猛兽出没极多,多得是饿狼野猪,你们待在屋子里别乱跑,我去弄点食物回来。」


当著众人的面,姜芃姬一手拖著俩尸体,碰到断肢残骸直接丢到尸体的衣服内,装好丢出门外。


故而,诸位贵女有信心,她们就算苍老白发,也会死死记住这一夜。


盗匪屋外的檐下堆了不少砍好的木柴,姜芃姬干脆用匕首在贵女们所在的厅内挖了个坑,然后帮她们起了火,并且告诉她们如何添加火柴,注意别让火熄灭,也别烧了屋子。


「可是,你就穿这么单薄?」


魏静娴看她身上就一件里衣,一件春衫衣袍,太少了。


姜芃姬笑嘻嘻道,「难道,静儿要慷慨解衣,资助我两件不成?」


魏静娴脸色一变,啐了一口,「你这么不正经,最好让熊瞎子叼了去,省得你祸害人。」


被拒绝了,她不开心了,于是别人也不能开心。


姜芃姬迈出门的脚缩了回来,扭头一笑。

016:宿主,你要上天啊(四)


「对了,要是明早族里的人还没找到这里,我就带你们下山。还有,栓好门,别给陌生人开……也许……有一些人……等不及头七……就想……回来……看看……呢……」


室内的气温像是猛降十几度,直接跌破冰点。


众女听著姜芃姬气若游丝的声音,纷纷忍不住高声尖叫。


听著身后频率一致的尖叫,姜芃姬的心情瞬间放晴,嘴角的笑容更是怎么也止不住。


「虽然有些心计,不过某些时候,这些丫头真是格外得可爱呢。」


系统:「虽然早知道你的三观不在线,但我觉得,宿主你也是格外的恶劣呢。」


它有理由相信,这位宿主一定会被那屋子的贵女记恨拍小人一辈子。


人家士族贵女,一言一行都是自小培养好的,真正的大家闺秀。


偏偏姜芃姬那么恶劣,几次害得她们失了贵女涵养和姿态,不记恨就怪了。


「偶尔小坏的人,才会格外惹人怜爱。」姜芃姬一副你不懂的模样。


系统:「……」


你特么以为所有人都有受虐倾向么?


今日的月亮被乌云笼罩,根本没什么可借助的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这对姜芃姬的影响不是很大,她的夜视力一向很好,哪怕这具身体的主人有些弱性近视,不过经过 0.3%融合之后,视力依旧比普通人好上一些。


五感配合,姜芃姬在黑夜中如履平地,仗著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很快就有收获。


她找了匪寨的弓箭,稍微试了一下手感,松弛的弓弦和简陋的弓箭,实在不是好工具。


咻咻咻——


根本连瞄准的动作都没有,姜芃姬从箭筒中抽出三支箭,弓身满月,没有丝毫犹豫地射了出去,听弓箭没入实体的轻微响声,看样子都有收获。


「远古时代的蛇还挺可爱的……就是小了些,估计还不够两口……」


姜芃姬由衷赞美了一下,她那个时代的蛇,翻个身都能压翻这个时代的茅草屋。


这时候,直播屏幕上飘过稀稀落落四条白色弹幕,除了吓得要死仍旧不肯挪窝的【偷渡非酋】,还多了三个陌生的 ID,估计也是意外点进这个频道的。


【兰摧玉不折】:好黑啊,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主播是不在么?


【楼上我男友】:直播间的频道介绍貌似挺有趣……


【乌江榨菜也】:这个频道好冷清啊……是新主播?


【偷渡非酋】:是啊,寻求刺激的恐怖爱好者必来的频道……


新来的极为观众纷纷懵逼脸,频道名称不是直播宫斗么,跟恐怖爱好者有啥关系?


周围没有外人,姜芃姬干脆直接说了,「很黑看不到么?」


刚说完,系统默默打开红外线全景拍摄模式,方便几位观众观看姜芃姬狩猎的场景。


然而,观众还没瞧见她例无虚发的英姿,先近距离瞧她如何处理毒蛇,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清晰,速度却一点都不慢,处理好的毒牙和毒囊都被她小心收了起来。


系统硬著头皮戳姜芃姬:「你答应我要直播的……偶尔也该说说话,和观众互动……」


她现在心情不错,系统的要求也没超出底线,姜芃姬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现在我们直播一下如何在野外狩猎食物……」就当是给第七军团的学渣开小灶好了,姜芃姬暗叹一声,她好歹也是当过教官,有过讲课经验的,「我手里是条漂亮的小姑娘……」


一群观众蒙蔽脸:「……」


时代相差太远,她以前看过的生物大全根本没什么卵用,不过生物进化的规律还是一致的。


靠著丰富的经验,也能讲一下手里这条漂亮小姐和俊俏小伙的毒性以及喜欢生活的环境。


「……相较于处理它们的毒牙,其实我更喜欢演示一下如何用它们充饥,肉质鲜美……」


私底下,系统已经委屈地蜷缩成一团。


它是宫斗直播系统,不是争霸直播系统,也不是生存直播系统,更不是美食直播系统!


还没讲一下如何判断蛇的年纪,如何判断肉质,姜芃姬眉梢一蹙,弯弓搭箭。


「晚上运气还不错,是只大的……小姑娘们有口福了……」


她笑了笑,而系统哭都哭不出来了。


实际上,姜芃姬一板一眼的直播还挺无聊,不过谁叫她这幅身体颜值不错,比大众水平高了一截……更加重要是,那些观众都是闲得蛋疼的夜猫党,待在频道仅当无聊挂机。


运气不错,五感配合又好,加上丰富的野外经验,她总能极快地找到猎物躲藏的地方。


半个小时之后,收获颇丰,她扛著猎来的猎物,准备回去。


虽说土匪已经全部归西,但难保附近的野兽不会饿极下山觅食,或者有误入此地的陌生人。


那些小姑娘胆子小,将她们丢在深山匪寨,她也不放心。


姜芃姬一边步履平地地快步返回,哪怕带著几十斤的猎物,速度也半点不慢。


殊不知,她念叨的那群胆小姑娘,正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惊吓。


这一天的经历超出贵女们的想像力,筋疲力尽之后,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倦色。


旺盛火焰映得她们俏脸通红,几人都不说话交谈,或者说都不知道要谈什么了。


贵女们平日的活动,无一不精致高雅。


几个亲近的小姐妹聚到一块儿,能谈一谈时下流行的脂粉熏香或者绢花头面,或者说一下外头才子佳人的诗词歌赋,再不行玩个词牌令……一天时间就打发过去了。


可现在……一群人狼狈不堪,肚子还饥肠辘辘,磨得她们小腹发疼。


冷了能有篝火取暖,但腹中的饥饿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有个年纪和上官婉差不多大的贵女瘪瘪嘴,肚子发出不雅的咕噜咕噜声,「好饿……」


万秀儿低声安抚,「柳羲不是说出去打猎,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再忍忍就是。」


「可她欺负人……」


走之前还吓人,闹得她现在听到点儿窸窸窣窣的动静,就怕得以为有鬼魂来了。


上官婉无聊用柴木在火坑边写写画画,听到这话,不由得抬头辩驳一句。


「哼,饿的时候想到兰亭哥哥了,怎么不想想这大晚上的,外头多危险……」


魏静娴暗暗扯了一下她衣袖,示意上官婉别太刺激她们。


现在大家都是虎落平阳,可回去之后依旧锦衣玉食,谁心里不痛快,指不定就暗中使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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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深夜陌人来(一)


那个贵女脸颊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外头……能有……能有多危险……」


别看上官婉一张嘴很甜,谁都能哄得住,但也有另一面,说话也能利著呢。


「哼,要是不危险,你倒是迈出去试一试?也不用多远,将门口的木柴搬几根进来就行。」


被上官婉这么一噎,那个小丫头也是半句话说不出来,更加不敢出门去抱木柴。


见她们闹得不愉快,一旁的万秀儿见状,出面做了个和事老,「你们也就别闹了,都退一步,彼此谦让一下不行?今天大家都受了惊吓,谁不饿得饥肠辘辘?门口的木柴,我去搬。」


姜芃姬走了也有小半个钟头,也就是一刻钟多一些。


才这么点时间,之前搬进来的木柴已经被她们没节制乱烧,烧得差不多没了。


要是不出去再搬点新的木柴进来,说不定等会儿篝火就熄灭了。


门栓的木头有点沉,万秀儿在另一个贵女的主动帮忙下才搬开。


她的双手打开门,然后细心地将门虚掩上。


从热烘烘的室内跑来夜风寒冷的室外,穿著春衫的她不由得打了几个冷禅。


努力将那股毛毛的恐惧感觉压下,她定睛找了一会儿,皱著眉抱起几根有些粗壮的木柴。


当她直起身,抱著一怀木柴准备进屋的时候,村寨门口隐隐约约有几个模糊的黑影在摆动。


霎时间,一股巨大的冷意从脚底直窜全身,若非今天遇见的事情太多,她都能吓昏过去。


双腿吓得迈不动,她压著巨大的恐惧,暗暗咬了一下舌头,借著这股阵痛勉强摆脱刚才的紧张和恐惧。也不敢直接撒了怀中的木柴,要是发出声音把那些鬼影吸引过来怎么办?


然后,诸位贵女就看到万秀儿脸色煞白,牙床打颤地迈进屋内。


进来之后,她连忙将木柴塞到身边最近的贵女怀中,不等她反应过来,双手搭在门上合住。


「快、快……把门栓木拿过来……外头……外头有鬼影……」


她几乎是哭著说出来的。


这么一说,那些还有困意的贵女瞬间就被吓醒了,七手八脚搬著门栓木将门栓上。


「鬼影?难不成……真的被柳兰亭那张嘴说中了?」


想到对方临走之前还不安分的话,一群贵女觉得心脏都在剧烈跳动,要跳出嗓子眼儿。


「她的嘴不是挺灵?说不定真的被说中了……不然的话,那些贼人怎么……怎么死的?」


「可是……我们要不要把火灭掉?这光,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不是说鬼魂怕光么?我们把火熄灭了,人家穿著门进来,我们怎么办?」


这时候,就算有贵女瞧姜芃姬不爽,也希望她能尽快回来。


然而,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纸窗上印出来的黑影越来越近,最胆小的也知道咬著自己的手,再害怕都不能露出声音。


屋外,被误认为鬼影的一行人也是狼狈至极,甚至比屋内的贵女们还要狼狈。


「这深山竟然有村落……我们先扶著四郎君去那边落脚休息,问问有没有赤脚郎中……」


几人衣著狼狈,头上的发冠更是歪歪扭扭,手上的兵刃都染著血,不少人还受了伤。


虽然这种小村落有郎中的几率很小,医术及格的赤脚郎中更小,但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为逃避追杀,误入深山两日,四公子受伤又得了风寒,烧得不省人事,只能碰运气。


然而,循著火光摸到匪寨村门口,一众人的表情都变了。


「你们先去探一探……」


这个村落,有火光的屋子仅有一处,而且亮得不正常,周围又寂静得连鸡鸣犬吠都没有。


像是这种村落,多少都会有猎户,猎犬更是必须养的。


察觉到陌生人接近,怎么可能如此安静?


少年脑子不停转著,被派遣出去的两名护卫很快就回来了,内容惊得他面色发白。


「风郎君,这里恐怕不是正常村落,而是个匪寨。上上下下的匪徒,都已经被灭了口,这死的时间估摸著不超过一个时辰,下手之人武力强劲,杀人手段凌厉简洁得吓人……」


被称为风郎君的少年抿了抿唇,看了眼被人背著的四公子,连忙问道,「那间主屋有人?」


「有,而且不少……会不会……是那一伙歹人?」


舔了舔干燥苍白有点儿皲裂的唇,少年当机立断,「你去敲门,记得,别吓到屋内的人。」


护卫没有迟疑,领命照办。


然后,一阵午夜三更时分的敲门声响起。


一群贵女缩在门下,死死抵著门,双拳紧握,心里一致念叨姜芃姬。


没人回应?


那名护卫回头,风郎君对著他点点头,示意继续敲门。


这回,终于有人应了,只是声音有些出人预料,竟然是略带粗哑的姑娘声。


当然,魏静娴是捏著嗓子说的,只是外头的人见多识广,一听就辨认出声音不自然。


「外头的……是人是鬼?」


魏静娴努力去想姜芃姬骗匪徒的场景,让自己镇定下来。


看样子没什么危险。


风郎君蹙起的眉峰缓缓松开,「自然是活生生的人,姑娘莫怕,我等是误入深山,不慎迷路的商队。家中郎君调皮受了伤,又受了风寒,现在高烧不退,不知道姑娘能否行个方便?」


男的?


诸位贵女对视一眼,都对魏静娴摇了摇头,绝对不能放进来!


「家中……夫君外出狩猎,仅留小妇人……与日前来访的几个闺中密友……更深露重,你我又是孤男寡女,实在是不便,夫君即归,未免误会,还请公子另投他处,小妇人感激不尽。」


风郎君眉头一挑,一双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眼神闪烁著什么。


屋内,上官婉有些紧张地看著魏静娴,小声问道,「这样说能把人吓走么?」


「外头都是兰亭杀掉的匪徒尸体,他们说自己是商队,想来闯南走北见识不少,应该可以看出那些尸体的异样……我说兰亭即归,那些人要是不蠢,即使不走开,也不敢强闯……」


她刚说完,上官婉就一脸惊讶地看著她,其他贵女也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魏静娴:「……怎么了?」

018:深夜陌人来(二)


一个匪寨,满地尸体,杀人的人手段干净利落且凶残……屋内有个少女说自己夫君即将归来……这是暗示她口中的夫君就是杀光匪寨的人……


换而言之,他竟然被个丫头威胁了?


想了想,风郎君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便为难夫人。只是夜路难走,我们一行人在林中迷路已有两日,丢了商货不说,还损了好几个家丁打手,现在再上路……」


魏静娴暗暗咬牙,对方这是赖著不打算走了?


不过现在拖延时间要紧,兰亭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暂时先稳住他们。


眼珠子一转,她有了决定,捏著嗓子道,「既然如此,公子请便。」


虽然是个躺满尸体的匪寨,不过好歹比直接露宿在森林里面好得多。


护卫也不见外,直接抱起木柴就要生火,然而他们发现一个很尴尬的事情,没引火的东西。


打火石丢光了,火折子在水里泡了一圈……难不成要钻木取火么?


扭头一看纸窗映出的亮光,借个火,总不会还被拒绝吧?


「夫人,能否冒昧借个火?」


魏静娴抿住唇,这又是贼心不死?


若是身边有护卫,她应下也无妨,但现在只有一窝的弱女子。


她们被白日的匪徒吓得见到任何异性都会下意识恐惧,怎么会给陌生男性开门?


好不容易脱离虎口,为了安危和名声清白,他们就算闯,也断然不能开门!


「小妇人的夫君快回来了,要不公子再稍等片刻?不然的话,夫君追究,小妇人恐怕难做。」


魏静娴紧张地闭紧了眼,怎么还没回来?


这时候,风郎君双手拦胸,含笑地问道,「未嫁之女,口中喊著男子夫君,不怕坏名声?」


魏静娴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双手捂嘴,暗道不好,被诈了!


风郎君凤眸微眯,手一摆,护卫心神领会,想要强闯。


另一处,姜芃姬带著猎物归来,不过脸上的轻松没有维持多久,很快被凝重取代。


系统:「……怎么了宿主?」


「有陌生人的脚步,脚印还新,不是之前那些匪徒留下的……那一行人都往匪寨的方向去了,地上的是人血,他们有人受伤,不过伤势应该都不重。看脚印的深浅,想来这些人状态不怎么好……脚印有六双,应该有七个人……静儿她们还在匪寨,糟糕,我要快一些回去。」


姜芃姬眼眸一凝,脑海中迅速冒出一连串的信息,赶紧加快回去的步伐。


【兰摧玉不折】:主播,你没有说错么,六双脚印,七个人?


「其中有一双脚印大小中等,判断不像是胖子,但鞋印却是最深的,所以应该还有一个人被他背著。我想,有两个人的伤势应该在手臂部位,另外一人腿部受伤……」


【乌江榨菜也】:只有我一人觉得这样的主播好萌么?但是,大晚上,周围乌漆嘛黑的……我知道你夜视力很好,之前半个小时证明了……可你才看了一眼,怎么判断出这些东西的?


【偷渡非酋】:这个主播一张嘴神了,说什么就是什么……楼上哥们儿相信我没错


「显而易见的东西,没什么可吹嘘的。」


姜芃姬足下生风般快速赶回,抽空回了一句。


接近匪寨,果然看到一行七人在那间篝火明亮的屋外,姜芃姬边跑边弯弓搭箭。


咻——


「如果我是你们,可不会这么鲁莽,不想死的话,都给我离开那间屋子!」


护卫还未接近门,一道破空之声响起,几乎擦著他的鼻尖钉在门柱上。


风郎君表情一僵,姜芃姬已经搭上第二支箭,冷笑道,「要是再不照做,下一箭,对准的可是你们背上那个娇贵郎君了。现在,立刻照做,离开那间屋子!」


那些类似打手的站位暴露了一切,最重要的就是被背著的家伙以及那个瘦竹竿了。


不同于屋外那一行人,屋内的贵女们都要喜极而泣了,之前那段时间可真难熬。


「静儿,你们在屋里怎么样?这一伙家伙可还算规矩?」


魏静娴之前捏著嗓子说话,现在还有些痒,咳嗽之后调整声音,努力大声回应。


「兰亭,屋外的公子并无冒犯举动,只是刚才想进来借个火,我还没来得及应下。」


姜芃姬哼得冷笑,没有应还有人敢上前,看样子是想欺负她们一群丫头,直接强闯了。


听到魏静娴的回话,风公子的脑仁儿就有些疼。


这告状可真隐晦。


他对著姜芃姬的方向拱手,歉然道,「刚才实属误会,我们一行人并没有任何冒犯贵夫人的意思。只是更深露重,想要借个火,希望屋内的夫人行个方便,不想被夫人误会。」


虚伪!


深更半夜敲人门,还是一群衣著古怪抄著刀的家伙,换谁,谁不会警惕防备?


「不过是借个火而已,其他屋子里兴许有打火石一类的东西,自己去找就是了。几个大男人何必在屋外吓我夫人?」姜芃姬也不要脸地顺著杆子往上爬,顺便嘲讽了一番。


姜芃姬一手握著弓箭,另一手扛著猎物,一串卷起来的死蛇套在那只野猪的蹄子上。


风公子借著火光看清她的造型,清澈的眉眼闪过一丝疑惑,旋即一挑眉,「夫君?」


姜芃姬也将对方打量个遍,瞬间就得出一个结论——


有点脑子,战斗力和柳兰亭不相上下的战五渣。


一个除了的脑子,其他部位根本没有威胁性的废柴白斩鸡。


只是……姜芃姬暗暗蹙眉,知道对方已经看出她性别端倪,还借此揶揄?


想到这里,姜芃姬勾唇一笑,看向少年的眼神似乎有些轻浮,反唇相讥。


「公子容颜绝盛,秀色可餐不假,可……七日未曾洗漱,遭人千里追杀,想来这几日也是过得战战兢兢,顾不得体面……这身上的熏香虽然珍贵,但这味道也的确是,颇为熏人……哪怕小公子迫不及待自荐枕席,也请焚香沐浴,清洗干净了再来。」


风公子:「……」


不是说河间郡人杰地灵,孕养无数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


跟母大虫一样的大家闺秀?


见郎君被一个少年当面调戏,忠心耿耿的护卫忍不住拔出刀,却被风郎君抬手制止。


「不得无礼,全部退下。」


看她的衣裳就知道不是什么农家猎户,只是为何深夜出现在这里,身手还这么好,倒是有待商榷。总不会是昨日三月三,一群士族贵女跑出来,来了一场别样踏春吧?


姜芃姬对他的行为没什么兴趣,靠近门边敲了敲。


「静儿,是我,你去篝火堆取个火把过来,开了门递给我。」


风公子拱手谢道,「多谢……」


姜芃姬有些恶劣地笑了笑,「谢得太早,我要火把是为了烧水处理这些食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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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深夜陌人来(三)


事实证明,即使是女扮男装的贵女,那也是贵女,心底还是善良的。


风郎君一边在内心暗暗感叹,一边厚著脸皮凑到姜芃姬搭起的篝火取暖,一群护卫也仔细在地上弄了一床简易的卧榻,一行人俨然有序,哪里像是普通商队?


地上湿气很重,得了风寒的四郎君根本扛不住,只能尽量将他向火堆靠。


姜芃姬察觉到瘦竹竿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由得冷冷一笑,希望他的脑子能好使一些。


风郎君饶有兴趣地看著她,心中却狐疑不断,「不知这位郎君如何称呼?」


「鄙姓柳。」


姜芃姬几乎是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只个头不算小的野猪宰了个干净,当著那一行陌生人的面挖心丢肠子,尽管她已经小心谨慎,身上的衣服还是染满了野猪的污血脏物。


当然,那个气味就更加别说了,反正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贵女能忍受的。


风郎君嗅著空气中一言难尽的气味,眉峰一蹙,让两名护卫过去帮她忙。


「我记得,河间柳氏,似乎有一个年纪和公子差不多大的公子,难不成就是你?」


「都已经看出来了,何必再试探?」


姜芃姬没好气地应了一声,魏静娴给的匕首淬了毒,不能用来处理野味。


幸好这座匪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些可以入味的香料。于是,直播的内容就从野外生存跳到了野外烧烤环节,系统已经在装死了。


「我知郎君聪慧过人,希望你的脑子能像你表现出来那般识趣,懂得权衡。」


风郎君嘴角一抽,这是在威胁他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有趣,一个女扮男装、混淆视听、欺蒙世人的贵女?


频道内的观众人数也默默上升到了十人,时不时有弹幕划过,姜芃姬也挑了一些暗暗回答。


当她架起自制简易烧烤架,像是变魔术一样唰唰削出烤肉竹串,再将洗净的肉片串起来……整个直播间的弹幕画风都变了,更绝的是,她还亲自讲解如何炖蛇羹……


【玛丽苏的爱】:#笑哭,这个直播间的画风好魔性啊,不是说有宫斗么?


【偷渡非酋】:只有我一个人发现那个主播口中的瘦竹竿正太少年一脸懵逼么……


【兰摧玉不折】:大半夜睡不著,过来挂个机,也被人强行安利一波美食,虐死了


【乌江榨菜也】:我仿佛听到他们内心一连串 MDZZ 的弹幕,#欣喜


【农好帅】:#色,你们没发现这些护卫的身材好好,那个少年正太颜值也好高,舔舔


姜芃姬看了最后一条弹幕,一本正经地在内心回复。


【主播 V】:他们一行人至少七天没洗澡了,又是奔逃又是受伤,不干净,舔了生病。


弹幕聊天的几个无聊人士纷纷哑然,然后下一秒飞过好几串 6666666666


姜芃姬的烤肉技术就和她的嘴炮一样经得起考验,不过她没有将肉考得过熟,再抹上一些调味的。当然,考虑到贵女门的口味应该都比较淡,所以没放多。


敲了敲门,她开口道,「静儿,开个门,这些拿进去,记得放在火上再烤一烤。」


只听门栓木动了一下,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个小缝儿,没有露出一点儿衣衫裙摆。


「你这是打哪儿跑来的,怎么一身的臭味?」


开个门缝,接过姜芃姬递来的一串烤肉,这些贵女觉得新鲜,但是眼力还是有的,一看就知道是野猪身上最好最嫩的部位,肥瘦适合,肉香四溢,想来吃著也不腻。


「扛著一只野猪回来,身上能不臭么,等会儿寻个地方洗洗就好。蛇羹还在外面煮著,等会儿端给你们喝,驱寒保暖,免得著了寒气。这会儿外头就有个得了风寒的病秧子……」


姜芃姬旁若无人地和魏静娴聊著,根本没有在意那一伙人吃瘪的表情。


「这……风寒?可还严重?」


「我看是死不了人,不过他们一行人貌似被仇家追杀,一路上也没那个条件好好照顾……只要接下来别再继续受凉,烤烤火,病情反复个几天,大概能好吧……」


都是别人家的事情,他们费那个劲儿关心什么?


那些粗糙的烤肉,放在平时肯定是连看都不看一眼,不过现在饿极了,反而觉得美味异常。


烤肉太烫,她们吃得小心翼翼,明明饿极了,还是要时刻顾虑进食的仪态。


肉吃多了也腻味,估计她们也不适应这种进食习惯,姜芃姬又从土匪的厨房摸出一串烘干的蘑菇和几块生姜,确定没有毒性之后,放点葱花,煮了一锅清淡的汤。


盛汤的那些土陶碗还被她重新刷了一遍,毕竟是土匪用过的,她要顾及到小姑娘们的洁癖。


装死的系统暗中嘀咕,「没想到宿主还是挺细心的,有点儿贤惠内助的风范……」


它觉得,自己也许不用那么早绝望。


看,姜芃姬其实也有贤惠人、妻属性的,外出能打猎,归家能下厨!


「仅限于漂亮可爱的妹子而已,对其他人我可没这个耐心。」


系统:「……其实,正太少年也能十分漂亮可爱的……」


「然而性别不对。」


系统:「……」


性别不对的明明是你啊!


姜芃姬对自己倒是没有那么细致,野猪肉的肉质大多都比较粗糙,最嫩最鲜美的部位都烤了送进去了,她自己则简单串了一些烤,反正她牙口好,又不是咬不动肉。


观看整个直播过程的观众都有些懵圈了。


特别当他们被科普,这位男友力 max 的主播是个年仅 12 岁的妹子……或者说萝莉?


于是,还有个疑似妹子的观众直接发弹幕谴责自己的男友。


【酷爱那只狐狸】:男友力还比不过一个妹子,辣鸡,要你何用!@全民男神


姜芃姬一边咬著肉香四溢的烤肉,一边瞄了一眼屏幕上飞过的弹幕,嘴角一勾。


她戳了一下系统,得意洋洋道,「遥想当年,第七军团多少牲口因为我变成了单身狗……」


跟她比男友力,那是注定要找不到妹子的节奏,还是跟著自己的拇指姑娘凑合过日子吧。

020:天亮下山(一)


姜芃姬没有进屋休息,而是选择待在外头吹风守夜,反正以她的身子骨,吹一晚上也不碍事,顺带还能盯住这群来历不明的人。


她这么做,估计里头的那些丫头也能睡得安稳一些。


姜芃姬抱著膝盖坐在篝火边,时不时添一些木柴,让火势维持在旺盛的状态。


「你这么盯著我做什么?」她挑眉一笑,面向那个旷天野地也要维持正经坐姿的瘦竹竿。


尽管被抓了个正著,风郎君却没有窘迫的意思,反而回以一笑。


「在下只是好奇,柳郎君是怎么……跑来这地方的?」


姜芃姬嗤了一声,用手中的木柴拨弄火焰,似笑非笑道,「你没看到这里是土匪窝么?自然是被贼人掳过来的,否则家中有软床高枕,谁吃饱了没事做跑来这里吹夜风?」


风郎君不由得噎了一下,要真是被人掳过来的,后来又怎么干掉一群土匪的?


「这、这倒是出乎在下预料,只是贼人凶悍,柳郎君又是如何做到……全歼贼人?」


姜芃姬无所谓道,「空有一身力气,但满脑子都是草包,稍微挑拨两句就都乱起来了。」


她说得越轻描淡写,风郎君内心越是不解,好奇心也更加强烈,迫切希望弄个清楚。


「我家护卫看了那些贼人的模样,的确有自相残杀的痕迹,却不知郎君用了何等计谋。」


挑拨离间并不难,但想要让一群精、虫上脑的土匪暂时放弃美色,这可不容易。


而且,除了那些使尸体之外,其他匪徒都是一个死法,被人从身后抹了脖子,几乎是立刻毙命,甚至连鲜血都没有喷溅多少。要不是尸体冰冷,看著就跟活著一样。


倘若三言两语就能让规模不小的贼窝乱成一团,兄弟相残,那么河间郡也不会匪徒猖獗了。


当然,若姜芃姬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从侧面也能看出这位「柳郎君」的本事有多么不凡。


这个认知让少年有些在意,他一向认为除了那么几个同龄人之外,没人可以让他吃瘪。


「计谋?对付这么几个草包还需要计谋?不过是扯下他们盖著的遮羞布,稍微挑拨两句而已,而他们竟然也乖乖按照我说的一步一步去做,自寻死路,简直愚不可及。」


风郎君看著姜芃姬不怎么干净的脸,有些不甘心地继续追问,「不知柳郎君是怎么说的?」


对方这么执著追问,姜芃姬守夜无聊,干脆也和他明说了,就当打发时间好了。


哪知姜芃姬刚说完,少年的脸色就带著说不出的古怪。


姜芃姬不在意地说,「那些都是被自己蠢死的,其他没来得及犯蠢的,都让我亲手了结了。」


这时候,那位风郎君才像是如梦初醒,看向姜芃姬的眼神带著几分复杂眼神。


他身子前倾,正色拱手道,「柳郎君机智过人,在下自愧不如。」


「不过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不值得吹嘘自豪。」姜芃姬不知道谦虚,弄得对方面色错愕。


看著熊熊燃烧的篝火,瘦竹竿突然指了指他自己,「不知道柳郎君看在下,能看出些什么?」


姜芃姬不解,刚才气氛还算不错,怎么这个正太少年突然就开始挑衅了?


她懵圈的时候,弹幕飞来的几条谈话给她解惑。


【偷渡非酋】:#笑哭,我就说这个少年可萌可萌啦,竟然还有些隐形的傲娇属性。


【玛丽苏的爱】:#笑哭+1,主播实话实说,人家少年郎误解主播挑衅,心疼他。


【兰摧玉不折】:心疼+2


【乌江榨菜也】:心疼+3


姜芃姬这会儿也回过味来,合著自己的话让对方误会了。


这个时代文人学士之间相处,哪怕你真的骄傲地尾巴上天了,人后恨不得在地上滚,表面上也要维持谦逊的风度。不然的话,就会让人觉得你这人太过桀骜无礼,不知天高地厚。


虽然知道是文化差异造成的,不过姜芃姬也不打算解释,反而好好将少年打量了一遍。


她沉吟半响,缓缓开口问道,「你这人年纪虽小,但心志坚定,有时为达目的也不惜代价。」


瘦竹竿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下文,不由得有些失望,「仅仅这样?」


不过是十分普通的评价而已,套在谁身上都适用,令人失望。


此时,姜芃姬倏地勾了勾唇。


【偷渡非酋】:感觉主播要放大招了,前方高能警报!


弹幕刚飞出来,姜芃姬突兀问道,「所以,那碗狗肉你吃了多少?」


瘦竹竿少年双手猛地一顿,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姜芃姬,「你说……什么?」


「你养了一条狗,身高不过小腿。它很缠你,你也十分喜欢它,给你带来不少欢乐。」


瘦竹竿少年一副见鬼的模样,姜芃姬不疾不徐地道,「你不是家中长子,虽然受到长辈青眼,但碍于前头有能干的兄长,后头有聪慧机敏的弟弟,难免被忽视。这只狗儿偷偷陪伴你多年,这次你将它一块带出来,却不想遇见紧急情况,不得已将它宰了充饥……」


一旁,看似守夜的护卫纷纷支长了耳朵,想要听一听关于风郎君的八卦。


「除此之外,你喜欢熏香,每日必须用香薰衣,不过是为了掩盖那只狗儿的气味。对那只狗儿这么好,可见你们感情也不错,最后却能狠得下心宰了充饥,难道不是『心志坚定,有时为达目的也不惜代价』?」姜芃姬笑了笑,真是,何必让她解释清楚,会戳人伤口的。


瘦竹竿少年像是被人揭开了遮羞布,脸色又青又红,最后定格在苍白上。


「在下佩服,只是……不知道柳郎君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过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仔细观察,总能找到线索的。」姜芃姬依旧不谦逊。


系统:「你哪天出门被人套麻袋打死了,我绝对不会惊讶的。」


做人这么欠扁作死,这绝对不可能是它选择的宿主,绝对不是!


瘦竹竿少年苦笑一声。


河间贵女的温婉他没感觉到,但一个比一个促狭记仇这倒是真的!


姜芃姬烤了一会儿火,扭头问少年,「你还有干净的衣裳么?借一身应急……」


对方先是错愕一下,旋即双颊涨红,压低声音道,「柳郎君也不怕名节不保?」


找一个陌生男人借衣服,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胆大包天的举止,不要清白名节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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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天亮下山(二)


姜芃姬挑眉,不在意道,「你我同为男子,之前又相谈甚欢,这么算来,也算有些交情了,借一身衣裳而已,届时归还。等天放亮,族中家丁找上来,我这模样,岂不是在人前失礼?」


之前柳兰亭为了保护魏静娴,受了匪徒一刀,也许是运气好,柳兰亭本人没怎么受伤,但衣领被划一刀口子,连束胸的带子也松开了,束发的发簪也不知道去哪里。


要是这个装扮碰上寻找过来的家丁,分分钟被看穿女儿身。


相较之下,一个少年向另一位谈得来的少年借一身衣裳应急,根本不算是大事。


少年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只是耳垂依旧有些通红。


他让护卫去找了一身干净没穿过的衣裳给姜芃姬,这位胆大包天的贵女不在意,他身为君子不能随意坏人名节。幸好离家的时候,父母命令奴仆准备许多新制的衣裳,大多都没穿过。


被追杀的时候丢了许多,但现在身边应该还有几套。


姜芃姬告了一声谢,少年身形比她高一些,但并没有胖多少,穿著也算合身。


【兰摧玉不折】:啊啊啊啊——主播这是要直播露天洗澡么?


【偷渡非酋】:我觉得不可能直播吧,很有可能要关啦。


对哦,怎么可能?


【主播 V】:今天直播时间很长啦,大家关注一下这个频道,开启直播会有通知信息。


说完,她让系统把直播关掉了。


「看来直播也不是很难……」


只是做什么事情都被人围观,感觉怪怪的。


系统:「……请不要将你刚才那些行为称之为直播……我觉得我需要静一静……」


摊上这么一个宿主,它觉得自己的系统生涯已经是咸鱼了,直播人气什么的,更不用肖想。


深山匪寨依旧是静悄悄的,却不知道外头的河间郡已经炸了。


每个丢了贵女的家族都派出家中家丁和婢女,进山彻夜寻找,负责附近这片地方的太守接到消息,更是吓得三魂丢了两魂,连衣冠都没来得及整理,带著人就出去找了。


开玩笑,河间郡虽然不大,但有头有脸的门阀贵女却不少,哪个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原本每家都想将消息压下去,不然让外界知道自家女儿被土匪掳走,这名声还要不要?


就算找回来了,在土匪窝里待了一夜,哪怕他们至亲之人都不敢奢望她们清白还在。


只是这事情闹得太大,贵女被掳走,这个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样飞到各家各户,想要压都压不下来。随著时间推移,他们仍是没有救出被掳的贵女,甚至连土匪窝在哪里都不知道。


等天色慢慢大亮,众人的心情更是沉到了底。


未婚女子婚前失贞,虽然不至于死,但也不是小事。


等到了议婚的年纪,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找个家世差的庶子或者寒门嫡子,至于婚后夫家会不会拿这个事情压新妇一头,暗中欺负,这根本不用怀疑。


当然,受不了这种委屈的贵女,也只能选择绞了头发当姑子,一辈子青灯古佛。


日头高挂,深山有雾气升腾,熬夜找了一天的家丁纷纷暗中叫苦。


为了不耽误时间,彻夜找人,根本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喊得嗓子哑了也不能喝一口水,肚子更是饥肠辘辘,两条小腿肿得卖不动道。密林湿气重,衣衫沾了晨露,现在湿了半身。


「唉……大娘子失踪一日,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听说家中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险些昏厥过去……」一名家丁低著头寻找,一边压低声音和身边的同伴谈论。


要是放在平时,他是怎么也不敢谈论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现在可不同了。


「这人都落到贼人手里,还能怎么样?如今只希望小命还在,只是贼人歹毒,恐怕……」


那名家丁不赞成地道,「可我听说贼人人多势众,恐怕这一夜下来……还不如就这么去了。」


「呸!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要是让旁人听到了,还不割了你这张嘴。」


虽然后者严肃地呵斥制止了,但看他表情,其实也是赞成另一名家丁的说法。


「诶,你等等……你看那边,是不是有炊烟?」


「炊烟?哪里的炊烟,这深山老林的,除了那些贼子,还能……」


话未说完,两名家丁纷纷睁圆了眼睛。


尽管不能确定是不是土匪的老窝,但相较于漫无目的找了一整夜也没什么线索,还不如试一试去找炊烟的位置。就算不是盗匪的贼窝,那也有可能是常年住在这里的猎户!


河间郡山高林深,地形复杂,若是没个带路的人,很容易在这里迷了方向。


另一边,姜芃姬已经烧了热水让诸位贵女一个个都去洗了脸,再让她们好好收拾收拾形象。


看著护卫搜集所有可以烧的木柴,尽量经篝火烧得旺盛,那名风郎君瞧了眼有些玉树临风滋味的姜芃姬,笑著调侃了句,「柳郎君倒聪慧,知道用炊烟示警,只是可怜我那些护卫……」


姜芃姬连眼皮都没抬,毫不见外地道,「你们不也在深山迷路好几天,难道不想借此机会出去?那些被炊烟引过来的人,可都是来找我们的,而不是来找怀瑜的。」


身边这个瘦竹竿一样的少年,姓风,单名一个瑾,表字怀瑜。


这都快一天一夜了,丢了贵女的家族竟然还没有找到地方,这让姜芃姬十分担心鄙视这个时代的寻人效率。如果她不主动指引,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她之前倒是想带著那群贵女下山,只是这个选择太过费时,也十分冒险。


尽管这个时代的野兽对她来讲就是一群迷你版的小可爱,但也不能否认它们的攻击性。


姜芃姬可以做到游刃有余,但那些娇生惯养的小丫头怎么能好好保护自己?


更别说那些道路崎岖险峻,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一样如履平地的。


趁著时间还早,姜芃姬让那些贵女好好收拾自己的模样,发髻凌乱的互相帮忙重新弄一下,珠花乱的也摆正了,总之要神清气爽,能多接近家中的装扮,就做到多接近。

022:天亮下山(三)


对于姜芃姬的要求,魏静娴她们心里也清楚。


若是家人顺著炊烟找过来了,却发现被掳走的贵女一个一个没精打采,形象狼狈,脑子里肯定会胡思乱想,到时候回去解释,哪怕证明了她们都是清白的,也会有嘴碎的私底下诋毁。


姜芃姬望向远处,突然说道,「那群没用的东西,终于找过来了……」


「诶,兰亭是怎么看出来的?」天色大亮,风瑾也彻底看清姜芃姬的样貌。


不得不说,昨晚能看破她的女儿身,真是实属运气。


收拾一新又换了新衣,头发仔细束起来的她,看著就是个相貌清秀,气质文雅的文弱少年。


「那边的飞鸟受了惊慌……并且再向我们靠近,极有可能是寻找而来的家丁护卫。」


姜芃姬肯定地说道,心里却有些遗憾。


要是以前的自己,才那么点距离,她甚至可以看清那些地方晃动的人影,若是有工具协助,还能看到更加遥远的地方。只可惜,柳兰亭这具身体不给力,也只能从飞鸟判断了。


风瑾想了想,问道,「那……需不需要我和我的护卫暂时避让一下?」


他们一行人全都是男的,尽管姜芃姬也是「男」的,并且彻夜守在屋外,但终究属于陌生外男,若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诋毁贵女,多少还是会损害她们的清誉。


姜芃姬想了想,点头赞成,「是我考虑不周,那就委屈怀瑜了。」


远古时代就是这么畸形苛刻,姜芃姬一想到这一点,原本还算好的心情添了层阴霾。


「你们是哪一家的下人?」


见风瑾一行人主动避让,姜芃姬算了算时间,主动出现在那些家丁面前。


找了一夜,所有人都是又困又饿,领头的中年微胖男子擦了擦汗,努力凑前辨认。


「您是?柳郎君!」


所有人都知道,除了失踪的贵女,还有柳家的嫡次子柳兰亭。


睁大眼睛一瞧,站在自己面前这位玉树临风的少年,可不就是失踪一天一夜的柳家郎君!


「小人魏府管事……」微胖男子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熬夜熬红的眼睛布满血丝,好不容易鹏找个人,现在都要急哭了,「家中大娘子和柳郎君一道被贼人掳走……郎君……」


魏府管家都要拉住姜芃姬的双手了,但是很快就琢磨出古怪的地方来……


姜芃姬笑了笑,说道,「原来是静儿家的管事,你且放心,你家大娘子好得很。」


「这、这……郎君……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拿小人开涮……」管事似乎不相信她的话。


「跟我来,静儿和其他人都安全得很,只是受了点惊吓,回去要好好休养几天。」


姜芃姬看了眼身后那些面容带著浓重疲倦的家丁,压下内心想要吐槽的想法。


魏府的管事知道柳兰亭和魏静娴有婚约,两家交往也比较频繁,所以他虽然是个不起眼的管事,也能认出柳兰亭这张脸。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如今这个场景有些怪怪的……


「我怕你们找不到,就烧了一整天的篝火。刚才看到林中飞鸟被惊起,便知道有人来了。」


尽管他们找得很可怜,但是……特么工作效率可真是低得令人发指。


「静儿和其他府的小姐都在那间屋子里头……只是为了名声考虑,你们派遣侍女进去。」


姜芃姬面色镇定地踏入匪寨,身后跟来的管事和家丁双腿一软,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为了加大效果,姜芃姬特地让风瑾的护卫帮忙,将那些土匪的尸体全部搬出来晾在空地上,横七竖八堆著,他们身上的血液已经干涸,保证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能看到那个壮观的场景。


「柳、柳郎君……这、这些……都是……」


管事吓得腿软,险些瘫在地上起不来,他用惊恐万分的眼神看著冷静沉默的柳兰亭。


难不成……其实他家大娘子早已遇害,眼前的柳郎君也是厉鬼,只是和其他贵女一样怨气深重,当夜化为厉鬼,把所有害了他们的盗匪都杀了,所以……才有现在的场景?


「那些土匪啊,胆大包天的家伙,总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例如丢了小命什么的。」


姜芃姬没有转身,随口一答,却发现身后的步伐都停了下来,「你们这幅表情做什么?」


管事一副崩溃脸,瘫在地上哭嚎,「柳郎君……你死得好冤枉啊……」


姜芃姬内心暗暗吐槽:「……不是很懂你们远古时代人类的大脑构造和脑回路……」


系统:「不,也许他们只是被你误导,一不小心吓破胆子而已。」


所有人都不怀疑,那些被掳走的贵女会有什么下场。


即使还在找,但也做好找到一群尸体的心理准备,甚至有些人家都已经暗中开始准备后事。


可结果嘞?姜芃姬不但衣裳干净地出现,土匪窝里还多了一堆土匪的尸体,这不吓人?


屋内的魏静娴听到熟悉管事的声音,险些喜极而泣,「是府中的管事,他们找到我们了。」


「哼,真是一帮没用的,要不是兰亭哥哥在外头烧了那么久的篝火,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来呢。」上官婉有些生气地嘟嘴,「指不定要等坟头野草三尺高……」


「胡说什么呢,这些浑话是什么人教你的?」魏静娴不轻不重地制止她乱说,「不吉利。」


没多久,一家又一家的管事家丁带人找来,他们看到那堆尸体的反应都差不多。


明明天上的太阳还算暖和,他们身上穿著的衣服也不少,但总有一种冷到骨子里的诡谲感。


只是,姜芃姬等了小半天,其他贵女家人都找过来了,甚至连河间太守都顶著一身赘肉在下人的搀扶下爬到这里,偏偏柳兰亭的家人却没找来……这就奇了怪了。


「这、这些都是伏诛的贼人?」


河间太守擦了擦汗,喘气喘得像是头牛似的,看到那些尸体死不瞑目的惨状,不由得赘肉一颤,两股战战。要不是身边有人一直扶著他,说不定都要摔地上。


姜芃姬双手一拱,回答道,「昨天不慎被贼人掳走,学生冥思苦想之后找到解决办法,暗中挑起他们的内乱,趁著机会将他们一个一个杀了,这才得以保下众位贵女的清誉。」


听到是姜芃姬弄死这么多土匪,那位河间太守先是不相信,然后又觉得全身发毛。


太守眉头紧得可以夹死苍蝇,招来姜芃姬问话,「你上前回话,仔细讲一下其中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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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天亮下山(四)


河间太守并非蠢人,趁著现在人多,这个问题揭开了,诸位贵女的清白才能真正保住。


尽管觉得姜芃姬有些吹牛,但人家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


哦,接下来就是姜芃姬装比……不,再一次演讲解释时间,说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等看到各家贵女除了容颜有些倦意,其他都完好无损的样子,更是不得不信。


那一刻,太守高高提起的心才彻底落地,对姜芃姬更是高看了好几眼。


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可是保住他的官位和小命的大恩人啊,不然的话,被几位贵女的家族共同盯上,哪怕河间太守也有些身份背景,但结果肯定是被一炮灰灰掉,连挣扎都做不到。


在他任上,竟然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简直不想活了!


看到所有贵女都被家仆用肩轿抬著下山,唯独姜芃姬一人没人理会,河间太守眼神闪烁。


「柳贤侄啊,要不跟本官一道下山,山路崎岖,没个人引路,很容易走失……」


河间太守也是个妙人,在姜芃姬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直接将她唤作「贤侄」以示亲昵。


她略为一想,点头应下……尽管她不知道那位河间太守何时成了她的伯父。


风瑾一行人已经暗中跟在那些士族家仆身后离开,应该不会迷路,她只需要担心自己就行。


也不知道柳兰亭家人是怎么想的,儿子丢了,竟然没有派遣家丁管事出来找寻?


坐在肩轿上被轿夫抬著下山,等到了路面平坦的山道再换乘马车。


马车上,姜芃姬嫌弃太无聊,让系统将直播打开,无聊跟观众聊聊天也好。


不过她的频道属于新人直播,昨天那些观众能进来,纯属运气好,今天的运气显然挺差。


哪怕是河间太守的专属马车,走起来也有明显的颠簸感,不过这次的马车夫可比之前那些飙车似的土匪好多了,开得挺稳,尽管有点颠簸感,坐久了也不会觉得太恶心。


见姜芃姬坐在一边沉默不语,他不由得想起刚才对方孤零零站在一处的模样。


「柳贤侄,你现在可是在想家中为何无人外出寻你?」


河间太守没有姜芃姬那么敏锐的观察力,但在官场滚了多年,人情世故方面可是老狐狸。


姜芃姬听了回神,脑海中下意识扫了一眼柳兰亭对于家庭的记忆,眉头微蹙。


「兴许是因为父亲即将归来,府中诸事太忙,一时半会儿抽不出人手……」


姜芃姬嘴上这么答,心里头腻歪极了。


仗著山高皇帝远,那女人还真敢这么做。


柳兰亭的母亲出身琅琊郡大族,和柳父恩爱多年,夫妻俩一向琴瑟和鸣,结婚第二年生了一个嫡子,没有两年就夭折了,第四年又生了柳兰亭这对龙凤胎兄妹,视为祥兆。


有了嫡长子的教训,对于来之不易的嫡次子和嫡长女,夫妻俩都十分尽心照顾,却因为仆人照顾不周,年仅四岁的嫡次子不慎落水夭折。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对外宣称夭折的是双胎中的妹妹,而非嫡次子。


只是从那之后,柳兰亭的母亲身体每况日下,没有半年就撒手人寰。


为了延续两族的良好关系,也为了照顾柳兰亭,柳父被劝著纳了柳母的庶妹为续弦。


事实上,姜芃姬根本不理解其中有什么必然的逻辑联系。


老婆死了就娶老婆的妹妹,上自己的小姨子……这个世界男人的思维方式她真的不懂。


难不成,真的是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好睡不过小姨子?


当然,不是说那位继母对姜芃姬不好。


姜芃姬作为旁观者也看得出来,那位继母对「继子」简直视如己出,每日嘘寒问暖。


掐著时间关心她的学习,又不敢逼得太紧,偶尔还会亲自下厨炖了补汤给她送过去,日常任务就是敲打她身边伺候的仆人丫鬟,天气稍微变一下,就紧张得到处安排,免得她生病。


以这个时代的养育方式来讲,亲妈也就这个标准了。


问题的症结出在府中另一位姨娘身上。


说是姨娘,但关起门来,谁都喊一声蝶夫人。


哦,顺便提一句,这位蝶夫人是柳父的表妹,出身也不差,本来可以当人家正室,也不知道脑子哪根弦出问题了,不顾旁人耻笑硬赖著柳父,当了个妾。


继夫人就是个药罐子,身体一向孱弱,去年年末开始,更是缠绵病榻,至今也没有起色,每天清醒的时间少得可怜。


如今把持家中大权的人,正是那位性情跋扈的蝶夫人……所以,没人出来找她,也是情有可原?


姜芃姬以手扶额,她觉得自己回去的时候,指不定还能看到自己的棺材。


啊,以柳兰亭记忆中的蝶夫人形象来讲,还真有可能做出这事。


老人精的河间太守看看姜芃姬的表情,稍微一沉吟,也知道她现在是碰到难事儿了。


「今日休沐,原本邀了几位老友去家中喝茶,不过昨日却出了那件事情,干脆让管家过去将帖子推了。没想到事情能这么快解决,现在反倒是闲了下来,无事可做……贤侄可愿意让本官送你回去,也当打发打发时间。」胖胖的太守和蔼笑道,似乎和姜芃姬真的多亲昵。


「那就多谢太守。」姜芃姬拱手道谢,有太守送自己回去,可以减少许多麻烦。


这时候,一度沉默的系统都要兴奋颤抖了。


「宿主,接下来将是你人生第一次宅斗交锋。一个好的开始,可以让事情事半功倍哦。」


虽然姜芃姬对宫斗极其厌恶,但也可以退而求其次,玩玩宅斗啊。


宅斗不一定要正妻斗小妾或者小妾逗正妻,也可以嫡子/嫡女/庶子/庶女/和嫡母/庶母/兄弟姐妹斗,矛盾一些,还会升级到斗奶奶辈儿的,要是运气糟糕,还要斗奇葩亲戚。


自家宿主总不能还用暴力,直接一巴掌拍死一个人吧?


姜芃姬回答道,「无趣。」


系统怒从心中来,却时刻告诉自己要冷静深呼吸,「那你觉得什么才有趣啊啊啊!」


「继母和那位蝶夫人……」姜芃姬说到一半顿了一下,然后她说,「都长得挺漂亮。」


系统:「……」


瞬间了悟。


握了棵大草,柳父,你家假儿子打算撩你的继室和小妾啊!

024:不可思议的世界(一)


别看河间郡地方不大,然而这里却是人杰地灵之处,聚集了不少东庆有头有脸的士族。


柳兰亭所在的柳家从十六国开始传承至今,虽然不算多么显赫,但延续至今也有三百余年。


只是因为近些年族中人丁不旺,柳氏也越发低调起来,除了柳兰亭的生父在外任官,手中有实权,其他族人大多都是担任比较清闲的职位,有些甚至隐居不出,当起了闲云野鹤,还有一些则是名声比较显赫的名士之流。


在外人看来柳氏好像慢慢开始走下坡路,不过姜芃姬却觉得这个家族挺聪明,什么都可以稍微放松,唯独族中子弟的学业不能轻怠,每个进了族学的孩子都要被上面的家长狠抓学业。


柳兰亭父亲虽然也是嫡系嫡子,不过却不是袭宗的,而是嫡次子。


不算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柳兰亭家中人口还算简单。


父亲常年在外任职,继母主动要求留在河间照顾柳兰亭,毕竟东庆大多数大儒都出自河间、琅琊和嬛佞三郡,柳父任上那块地方真心不太好,听说还需要承担极大风险。不仅如此,在那个穷山恶水,也找不到学识渊博的西席。


蝶夫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竟然没跟著柳父到任上,反而选择留在河间郡,时不时给柳兰亭一些颜色瞧,或者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却始终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举动。


柳父当年外出任职之后,一家人就从族中搬了出来,在族地附近置办一座三进的宅子。


宅院算不上大,但也比住在拥挤的族地好很多,宅院内的事物也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柳兰亭的家在三松鼠街,姜芃姬微微掀开车帘,大老远就能看到柳府门口冷冷清清的。


「柳弟不在,我也不好上门叨扰……」太守笑得像是弥勒佛,外头已经有机智的小厮跳下马车,敲柳府的门,通知他们柳家二郎君平安归来,「贤侄若有学业上的难处,尽可以找本官。本官虽然不及你父亲那么博学多识,但也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姜芃姬点点头,谢过太守。


太守掌管一郡之地,按理说应该十分有实权的,然而这也得看是哪个地方的太守。


其实按照土地面积和百姓人数,河间郡其实比县都小,然而这块地方有不同的意义,所以特地改为「郡」。这里的郡守也只是个芝麻大点儿的小官而已。


在河间郡这片小地方,太守这个职位等同养老,姜芃姬又帮了他大忙,所以才会这么亲昵。


刚说完,姜芃姬隐约听到柳府家丁欣喜若狂的喊声,「二郎君回来啦……」


姜芃姬本以为自己回来可以看到满屋子白幡,再不济也能看到自己的棺材,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冷冷清清的场面……简直不正常啊,「我这一日不在,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家丁对自己的出现十分惊喜,或者说,简直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和救命恩人。


姜芃姬的视线在对方身上扫了一圈,各种各样的信息填充大脑。


这个家丁昨夜在粉头的床上待著,身上还有些酒气,说明他昨夜有可能夜宿柳巷,并没有出去寻找柳兰亭,手指上沾著的胭脂和他睡的粉头不是同一人……啧,这人看著不老实。


家丁丝毫不知道姜芃姬不仅知道他昨晚睡在哪里,还知道他前不久去了赌坊,赚了点小钱,目前她正考虑要不要将他这个偷奸耍滑、玩忽职守的下人从门房调到其他岗位或者干脆辞掉。


「二郎君,您可算回来了,大夫人和蝶夫人知道您被贼人掳走的消息,双双昏厥过去。郎中还在大夫人那边守著,昨晚险些去了……蝶夫人醒来之后又病了一场,让府中家丁都进山找您去了,府里也没个主心骨,现在老爷不在家,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家丁暗暗搓著手说道,看似热切欣喜,然而眼神却不自然地错开姜芃姬的注视,这是下意识的虚心举止。


收回视线,姜芃姬将多余的信息赶出大脑,分析出来的东西简直辣眼睛。


她打断这位家丁的念叨,直接问道,「昨天进山找我的家丁,都去找了?」


家丁说道,「可不是,除了留下来照顾两位夫人的婢女,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


姜芃姬挑眉问道,「包括你?」


家丁不知道姜芃姬给他下套,当下就拍著胸脯表忠心,「二郎君这是哪儿的话,小人对您可是再忠心不过,知道您被贼人掳走,府里上下有谁不担心呢,小人自然……」


「昨夜的粉头滋味可好?」姜芃姬冷不丁地开口问了句,「记得赌钱的时候蒙著个脸。」


家丁领路的步伐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略显刻薄的脸上全是惊愕之色。


「下去找管家领罚,再被我抓到一次,直接卖给人牙子!」


姜芃姬冷哼一声,最厌恶这种连基本演员素养都没有的拙劣表演了,真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儿一样好哄骗呢?那个门房被她吓得不敢吱声,整个人还有些懵逼,正巧这个时候柳府的管家小步跑著过来了。


「二郎君。」


柳父到任上多年未回,柳府还能运作良好,这跟管家分不开关系。


姜芃姬将那位老管家扫了一眼,结果还算比较满意,「我回来了,母亲现在情况如何?」


管家看到活生生的姜芃姬,险些老泪纵横。他一向很重规矩,要不是一时间太过开心,像是刚才那样急切小跑著过来的失态举动,平时根本不会做,「大夫人病情加重,恐怕……」


姜芃姬暗暗柔眉,说道,「边走边说,母亲的病情真的已经严重到那种地步了?」


根据柳兰亭的记忆,继夫人虽然缠绵病榻,常年喝药,但前天的时候,气色还算不错。甚至在半个多月前的花朝节,也就是柳兰亭的生日,继夫人还自己下地给她做了一碗长寿面。


老管家看到姜芃姬身上穿著的陌生衣裳,眼神微闪,但却没有点出来,只是将这个疑惑埋在心间。


「是……昨日有个刁奴没弄清楚状况,竟然直接回禀说二郎君已经死于贼人手中,大夫人听后直接昏厥了过去,几度闭气。蝶夫人也大受惊吓,立刻让府中家丁出去寻找……也不知道是得罪哪路神仙,没多久,又传来三郎君在后院和婢女玩耍的时候不慎摔破了头……」


一下子,家里三个主人都病得不轻,到处找郎中。


姜芃姬这时候猛地停了一下脚步,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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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不可思议的世界(二)


根据柳兰亭的记忆,她就是个一心只会咬著书本读书的书呆子,很少去关心府里的事情。


柳父在去任上任职之前,买了如今这座三进的小宅院。


虽然继夫人带著柳父后院的女子住在族地很安全,但人口嘈杂,家里没有个成年男丁,很容易被嚼舌根。


也许是出于这种考虑,所以柳父将一家人搬出来。他买的宅子距离族人的族地很近,要是出了事情继夫人也可以去找族人帮忙,要是平时没事也能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然而……一间三进的小宅院,养的护院家丁能有几个?


更别说家里两个可以主事的女主人都纷纷病倒,庶子还贪玩磕破脑袋,这个时代的脑外伤没有好好照料,及时救治的话,很容易出人命……姜芃姬进了内院,脑仁更疼了。


「我没有死,只是被掳走了。那些贼人脑子太笨,又被我逃了出来,刚才是太守大人将我送来的。」姜芃姬简单说了一下,又想到刚才那个门房,补了句,「我先去看看母亲,管家你去把昨晚去找我的几个家丁找来,我有些话要问他们……」


看样子,不是那位蝶夫人没有派人出来,而是可派的人太少,那些家丁又觉得自家郎君碰上盗匪,生还的几率太小,直接浑水摸鱼去了……例如那个和粉头打了一夜架的门房。


由此可见,这家的规矩散漫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姜芃姬不由得冷冷一笑,柳家的确是士族不假,但柳父搬出来之后,常年在外任职,留在家里的没个镇得住场子的男丁,底下的下人松懈怠慢,几乎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不是主人没本事,完全是下人各有鬼胎。


继夫人住在东侧,和想像中远古时代贵族家中的热闹场景不同,柳府的景物甚至透著几分萧条冷清,来往的女婢也就小猫三两只,不知道的还以为柳氏嫡系二房怎么落魄呢。


虽然是继子,但继夫人同时还是柳兰亭的姨妈,姜芃姬进了继夫人闺房也没关系。


外头还是烈阳晴天,但屋内却透著一股子的阴暗,空气中还弥散著挥之不去的浓郁药味。


绕过屏风,姜芃姬看到室内的大致摆设,简朴得不像是一个贵族夫人应该有的。


梳妆台上摆著好几只匣子,样式老旧,明显能看出使用年头,铜镜旁有只精巧的弹簧蝴蝶发卡。


姜芃姬视线在发卡上落了两秒,旋即挪开视线,简单扫了一眼室内摆设。


继夫人躺在塌上,面色苍白如雪,一头黑发搀著不少白丝,给她平添了几分苍老,眼底带著浓重的青色,病容沉重。姜芃姬顺手接过婢女手中的药,跪坐在床榻旁,接过喂药的工作。


那是一双看透红尘世事的眼睛,又有种被和蔼长辈注目的感觉。


「……兰……亭……」


姜芃姬来之前,继夫人刚从死亡线上晃悠回来,这时候又看到姜芃姬,眸子带著几分水光。


「嗯,我回来了。」


姜芃姬温和笑了笑,视线简直不敢看那一碗黑漆漆散发著怪味儿的药,远古时代的古人真心是黑暗料理的鼻祖,这种可怕的药是怎么折腾出来的,能治病?


真的不会喝死人?


「……记得……之前……」继夫人目光变得温和而怀念,声音气若游丝,但还是喘了几口气,慢慢道,「有人说你没了……小姨怎么信……后来……去了奈何桥……见到了姐姐……」


姜芃姬心底暗道,柳兰亭真的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母亲别说话,先将药喝了。」姜芃姬用空余的手伸到她的颈后,揽著她几乎瘦骨嶙峋的肩头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方便对方喝药,不至于躺著呛到,「然后好好睡一觉。」


躺得太久容易生褥疮,看到对方衣领口一片湿红,姜芃姬悄悄吩咐侍女去烧水,等继夫人喝完药再擦拭一番,然后换一套新床褥。室内空气那么糟糕,也不适合病人修养。


继夫人蹙著黛眉,一口一口将姜芃姬刚刚吹凉的苦药喝了下去。


姜芃姬见她喝完之后还是略略苦著一张脸,再看看碗底残余的些许药渣,立马感觉自己口里也开始泛苦了,扭头对著侍女道,「再去拿点儿蜜饯过来给母亲……也不知道郎中给药里丢了多少黄莲……」


以姜芃姬的记忆来看,柳兰亭和继夫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单方面的冷淡。


柳兰亭内心一直认为继夫人占了生母的名分,对她频繁的嘘寒问暖有些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对方十分的虚伪做作,不过庆幸的是,这丫头还知道维持表面的和善,并没有将内心的不喜表露出来。


不然的话,姜芃姬刚才的亲昵的举动,很容易引起外人怀疑的。


「我儿……昨晚……可是受委屈了?」


继夫人睁著浑浊的眼,说话气力比刚才好一些。


「没,那些出门不怎么带脑子的蠢笨家伙,哪里能给我委屈受?」


姜芃姬原本想将继夫人放下,不过眼角看到有侍女抱著一床干净褥子过来,干脆用被子将对方裹了一下,然后另一手伸到她腿弯,在对方短促的惊呼中将人打横抱起。


「母亲别怕,我还抱得动您呢,先让侍女将褥子换了,然后再用手炉烘暖。」


继夫人道,「我儿越发……有姐姐的风采了,给小姨说说,昨晚的事情……」


姜芃姬深深看了眼那位继夫人,倏地勾了勾唇,说道,「母亲若听,自然是知无不言。」


她最不耐烦的事情就是将同一件事情重复好几遍,一次是新鲜,次数多了反而无趣。


不过一位有气质的古典美人请求,她不介意再讲一遍,深化自己高大帅的形象。


继夫人津津有味得听著,末了深深看了一眼姜芃姬,然后暗暗瞧了眼屋内的侍女,示意她们全部退下去。


「兰亭……她怎么去的?」继夫人温和笑笑,发现姜芃姬没有丝毫意外,「你不怕?」


姜芃姬摇摇头道,「我以为这种事情,应该是我之外的人更加害怕才对。」


继夫人说,「你这孩子倒是实诚。其实也能瞒著……我就当,我儿还活著……」


姜芃姬摇头,「自欺欺人有什么好的?我进屋之前也想过能瞒就瞒著吧,不过看到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没有必要了。这是柳兰亭的外貌,但我终究不是她。我倒是能刻意模仿,只是这样自己太累,也不知道是欺骗自己,还是欺骗自欺欺人的你……」

026:不可思议的世界(三)


朝夕相处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女儿),继夫人怎么可能不熟悉?


根据柳兰亭的记忆,这位继夫人没有出阁之前也是琅琊郡有名的才女,只是庶女身份有些低微,平时也不得不收敛锋芒……但她又不是真正的愚钝妇人,看出来很正常。


对方眼神带著几分悠远,「我在……奈何桥看到了兰亭和她弟弟……还有我姐姐……」


继夫人之前几次闭气,旁人都以为她死了,连郎中也这么认为,不过后来脉搏又渐渐出现,虽然还是虚弱,可至少代表人还活著,不过照顾她的婢女的心情可是大起大落,受不住。


「姐姐说我有大造化……希望让我……让我回来好好享清福……别再执著过往……」


姜芃姬不信鬼神,但听著也挺有意思,「然后呢?」


继夫人认真地道,「所以,我便回来……想看看,占了兰亭身子的……是个怎样的人。」


姜芃姬囧了一下脸,反问道,「看完了再走么?」


继夫人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看了之后……我才发现……你和姐姐真的很像……我仿佛看到了姐姐……真像啊……真正的兰亭……一举一动,神似极了……我想,姐姐临终前的托付,果然还是应验了……」


临终前的托付?


姜芃姬挑眉,抬手将她身上盖著的被子往上拉一下,道,「那您以后等著享清福吧。」


系统本来还等著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宅斗交锋,然而……这都什么鬼?


「亲爱的宿主,你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万能的系统,它觉得自己快要变成真正的废物咸鱼了。


「很难理解么?那位夫人一进屋就知道我不是柳兰亭了,不过因为出于对她姐姐的执念,又因为我某些方面很像她姐姐,她决定不继续作死,好好活下来……以后享清福。」


系统懵逼脸,「哈?不是……为什么她那么快就接受你了?」


不送出去沉塘或者烧死么?


它记得自己某一任宿主就是太缺心眼儿了,被当成妖孽火火架在火上烧死的。


「她姐姐估计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刚才在继夫人房中看到某些近古代的痕迹。我想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继夫人对我的接受度才那么高?不行,我得找找其他线索……」


姜芃姬口中的近古代,就是脱离封建古老时期之后的科技时代。


又过了一会儿,姜芃姬陡然询问。


「可爱的系统,你能老实回答一个问题,我是不是你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任宿主?」


系统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不是啊,不过我上一任宿主和柳兰亭老妈没干系……咋了?」


姜芃姬几乎没脾气了,「我以为自己来到一个很纯正的远古时代,你却告诉我,这个世界有可能是一个筛子,我要给你差评……继夫人的姐姐,柳兰亭的母亲有可能是近古代的人。」


她是没听说过,远古时代的人还能弄出弹簧发卡……那东西在继夫人的梳妆台上摆著呢。


当然,也不排除那个非土著是别人,依照目前信息来看,柳兰亭母亲的可能性最大。


「额……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有时候系统开通新位面直播,会产生短时间的位面裂痕。」


毕竟,单纯只是直播宅斗太无聊了,增添一些其他因素能更加热闹一些。


姜芃姬听了,立刻想到一桩事情,「等一下,我之前说开通直播,按照直播观众的反应,那边应该也是一个发展和近古代差不多的位面时代,换而言之……」


那次打通直播,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非土著?


系统:「……」


姜芃姬肯定道,「你在心虚。」


「我怕你给我差评……」


系统可怜巴巴地说道,跟著这个宿主,它觉得自己作为系统的隐私权都没有了 QAQ


姜芃姬没有回答,至于她是不是选择相信系统的说辞,除了她自己,也无人知道。


系统:「既然……继夫人没有当众揭穿你,应该是承认你的身份了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能混过去就继续用柳兰亭的身份,要是不行我就用自己的身份。」


天大地大,哪里不是混著?更别说在户籍制度极其不完全的远古时代,只要有手段,姜芃姬完全可以跑远一些的地方,拟造一个假身份,很容易就能用新身份生活。


姜芃姬挑眉,「不过,她和我做了一笔交易,我现在能安心用柳兰亭的身份,不用担心其他。」


「交易?」


系统调出之前的谈话记录,啥时候姜芃姬和继夫人做交易了?


姜芃姬无情地打击系统一句,「我相信,你哪天死了,也是被自己蠢死的。」


系统:「……¥%#…………%####@……」


姜芃姬只会简单的救生手段,所以继夫人的病还是要交给郎中照看,她就不掺和进去了。


「管家,那些家丁都召集起来了么?」


她是个很记仇的人,能现在报的仇,绝对不会留到第二天,而且柳府也的确改拾掇拾掇了。


老管幼年就是柳兰亭祖父的书童,后来当了管家,照顾柳父以及柳兰亭两代,很受人尊敬。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受到主人家尊敬礼遇就矜傲起来,反而更加战战兢兢为柳府工作。


管家跟在姜芃姬身后,「按照二郎君的话,老奴将他们都喊到外院了。」


「嗯,等会儿再去喊人牙子过来,重新挑选几个可以用的下人,实在不行跟大伯那边说下。」


姜芃姬对奴隶之类的存在十分习以为常,她所在的时代战火纷飞,经常大战小战不断,根据星际战争法律,俘虏可以充作奴隶买卖,所以找人牙子买仆人,她并不觉得哪里不对。


姜芃姬扫了一眼那些衣衫整洁,服装统一的护院家丁,「人都在这里了?」


管家不明所以,点了点头道,「回禀二郎君,昨晚被派遣出去寻找的家丁都在这里。」


她神色一冷,道,「跟人牙子说,这些都卖了,一个个手脚不干净。」


一众家丁原本还以为姜芃姬是过来犒赏他们的,隐隐有些兴奋和期待,却没想到一盆子冷水从天而降……这位啥都不懂的书呆子二郎君,竟然说要将他们都发卖给人牙子?


管家迟疑了一秒,不过还是忠心占据上风,「是,二郎君。」


「等一下!」几个家丁见情形不对,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膝行几步,「小人几个……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寻找二郎君一日一夜,怎么二郎君一回来,就要将小人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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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我家主播不可能那么残暴(一)


「想要知道为什么?」姜芃姬俯视对方,道,「你,调戏内院的婢女,甚至意图用强,手脚不干净,贪污府中财务,更何况……一个外院家丁跑内院厨房,谁给你的胆子?」


随著姜芃姬每说一个字,那个家丁的脸色就变得苍白一分,眼神多了几分慌乱。


管家脸色一变,道,「二郎君,您的意思是说……」


「再者说了,你昨晚根本没去深山寻找我,而是转到去了哪个粉头床上。你们这些人,一块儿逛青、楼,一起喝花酒,倒是喜欢去一个地方扎堆,好方便你们互相包庇是吧?」


姜芃姬有些嫌弃地蹙了蹙眉头,对著管家说道,「发卖之前让人去这个人和那个人家中搜一搜,是不是有府里的财务,要是有的话,也别找人牙子了,直接扭送府衙。」


「二郎君!您无凭无据,为何要污蔑小人?」那个家丁神色隐约有些慌张,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说道,「小人父母尽心尽力服侍府中主人,从未出过任何岔子……」


「那也是你父母的功劳,和你偷不偷奸耍滑有什么必然联系?说起来,你倒是提醒我了,管家,顺便把他父母也查一查。真当柳府是什么地方,养一群水蛭的么?」


管家不明觉厉,不知道自家郎君怎么一夕之间就变得气场如此强横了,不过他的优点就是忠心,姜芃姬说的话他都回去照做。那些家丁则是惴惴不安,但也不相信姜芃姬真敢这么做。


柳父快要从任上回来了,再过几天就到。


柳府如今的人都是柳父离开的时候安排的,姜芃姬要是真孝顺,就不会这么绝情。


这个时代,要是有一点点不孝顺的名声,那就别想做官了,这么一想,众人安心不少。


系统眼睁睁看著自家宿主战斗力残暴利落地解决,顿时傻了眼。


「不是……宿主,你都没有证据,要是传出去,别人对你的评价肯定不好。」


按照宅斗剧情一管的套路,哪次不是女主和刁奴斗智斗勇,刁奴狡猾狡猾的,女主则是英明神武,一点一点抽丝剥茧,证据甩在人脸上,将刁奴心理防线击溃,最后大获全胜?


把十几章的精彩宅斗剧情浓缩到粗暴简单的两句话,宿主,你这样很不敬业懂么?


「你在逗我么?」姜芃姬真想指一指自己的眼睛告诉系统,「我眼睛里看到的都是证据,其他人看不到那是他们眼瞎,难道我还要费时费力,指著告诉他们眼睛该往哪里看?」


系统:「……」


又是人参公鸡,尼玛这系统日子没法过了!


「再者说了,处置几个有问题的刁奴,我还需要迁就他们,要把证据一件一件摆出来?你告诉我,到底谁才是这个柳府的主人?是那些家丁,还是我?」


说得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姜芃姬笑著暗暗道,「反正等管家搜出那些人贪污或者偷奸耍滑的证据,外头也没人敢多嘴什么的。这也是一个警示,别在我面前撒谎,不然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懂?」


系统:脊背一凉,突然有种膝盖中了一枪的蛋疼感觉。


那些家丁怎么处理,管家会一丝不苟执行下去的,姜芃姬也不是很担心,干脆让人准备了热水和新衣。身上这一套衣裳是别人的,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早点换下来比较好。


系统暗搓搓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讽刺,「你是我见过,适应身份最快的宿主……」


她理所当然说,「因为我会合理利用自身的条件。能舒心,为什么要给自己憋气受?」


如今她的身份就是柳兰亭,合理利用自己的条件,这有什么错?


柳兰亭的衣服比之前借来的那套样式还要复杂得多,看著也更加华丽一些,上面的暗纹和刺绣都十分精致,当然,在姜芃姬看来也更加反、人类……她让侍女挑了件颜色比较素净的。


姜芃姬微微低头,看到两名侍女帮她将束胸裹好,然后一件一件伺候她穿上。


「宿主,看样子柳兰亭是个女孩儿这件事情,在府里并不是个秘密……她的连伴读的书童都没有,身边也只有侍女服侍。」系统疑惑地嘀咕,「也不知道女扮男装的初衷是因为什么。」


「也不算谁都知道,不然的话,那些贵女知道柳兰亭是个女孩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惊诧了。」


系统问,「特定的几个人?」


「例如贴身侍候柳兰亭的侍女、管家、继夫人……这些人都是知情的,他们会百分百保守这个秘密。其他人要是知道了,谁知道会不会因为嘴碎或者其他目的宣扬出去?」


想要隐瞒身份,仅凭一个柳兰亭是绝对做不到的。例如沐浴穿衣,姜芃姬在沐浴的时候将侍女赶了出去,但是等到穿衣的时候,她还是无奈地将人喊回来了……这衣服太反、人类了!


「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弄清楚柳兰亭顶替自己已故嫡兄的缘由是什么……」


时下流行熏香,连她穿的衣裳,侍女已经提前用香薰好了,气味闻著有些静心凝神的功效。


穿好有些反、人类的衣服,侍女还给她腰间挂上香囊玉佩,她总觉得走起路来会发出叮当乱响的声音。姜芃姬以为这样就好了,直到另一名侍女又端了一盘子簪花过来……


「这个就不用了……」发冠上簪一朵五颜六色的绢花,这个审美她真的 hold 不住。


当然,她看过柳兰亭的记忆,知道时下流行男子将熏香簪花视为流行风尚,非常追捧。


然而她觉得还是太娘了,头顶这么一朵艳丽的花儿,简直不忍直视。


「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姜芃姬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又取了一柄刻著劲竹的檀香扇。


「这样是不是就帅气多了?」侍女出去之后,姜芃姬对著模糊的铜镜做了个拔剑出鞘的动作,然后将手中的檀香扇刷得一声打开,「偶尔无聊看了眼下属追的远古电视剧,大概就是这个造型标配,风流不羁的少年公子,微微一笑,男女通吃。」


系统几乎想要捂脸,它家宿主的节操总是离家出走,作为系统心好累。


这时候,直播弹幕突然齐刷刷飞过一连串的 23333333333333333

028:我家主播不可能那么残暴(二)


【用户 3216】:贴吧过来的,万能主播果然是谜一般的少女 23333


【用户 Rey11】:贴吧过来+1,主播刚才那个姿势,小心肝儿有一瞬的砰砰声


【爱丽丝宝贝】:诶,主播昨天真的杀了好多人么?


姜芃姬看得不明所以,她看了一眼记录,发现就在她换完衣服之后,原本空无一人的直播房间突然涌入一百来个游客并且这个数量还在增加,时不时就跳出一条游客进入的系统消息。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姜芃姬疑惑,昨天开了一晚上的直播也只是进来十个观众。


另一边,系统也被突如其来的人气弄得懵逼,不过为了不进一步被姜芃姬人参公鸡,它立马展现自己作为一个系统的尊严,一两秒的功夫就弄清楚这一波观众的来源。


「昨天观看直播的观众将宿主直播的内容录像截图了,发到了他们那个世界的公众平台——度娘贴吧,现在这些游客都是慕名而来的。」


频道房间人数还在上涨,系统不由得暗暗咋舌。


姜芃姬伸手戳了戳不甚清楚的铜镜,弹幕有个观众说想近距离看一下古董,她一边暗中和系统沟通,「也就是相当于变相的渠道宣传,所以这些人才会顺著频道号找过来。」


「是啊……」


系统愁著一张脸,它没有告诉姜芃姬,为了引导她成为一名合格的古言小斗士,它以后会用各种直播任务奖励让宿主去完成,按照任务完成度可以获得位面世界的直播平台推荐。


鞭策主播绞尽脑汁地直播,系统的行为相当于投资,只是付出少,回报分成巨大。


这是系统本身规定死的游戏规则,它无法更改。


有了推荐,直播房间的人气才会迅速上升。


姜芃姬很快就接受这个设定,「那我猜猜,估计楼主的宣传噱头是我杀人、狩猎以及美食宣传的录像?人都比较喜欢看热闹,能吸引这么多观众,似乎也不足为奇……」


系统却是嘴里泛苦,有苦说不出。


弹幕那边不停有观众询问昨晚斩杀土匪的视频是不是真的,也有人不停在质疑。


【哎哎哎哎】:有大神检验过诶,说是视频没有一点 P 的痕迹……


【主播是骗子】:骗人的,要是敢杀那么多人,人民蜀黍还不将她抓走?


【别抢我二楼】:都说了是位面直播宅斗啊,古代那会儿杀贼,还会被当成英雄。


【韭菜匪菜】:不知道是哪个影视城取景的,看著像模像样,其实假死了……主播你就别骗人了,傻瓜才信有位面直播这种东西,看热闹的都能回家了,退了频道保智商。


【用户 1438】:可你们不觉得奇怪么,好像什么直播平台都能搜到这个频道号……


【用户 334】:刚才去试了一下,真的都能搜到,猫熊、烤鱼还有 YX 都有,吓死宝宝了。


【用户 3356】:又在带节奏,肯定是像红想疯了的主播,之前不是有新闻说有个主播穿越了么,最后证明对方根本就是骗人的,一看就假的要死!


【用户 3838】:想红想疯+1,现在这些整容女,为了红,喊土豪老公、陪睡、跳舞脱衣、喊麦娇喘、直播和几个男的啪啪啪造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恶心死,给钱就张腿……


【用户 5567】:想红想疯+N,丑死了,现在是个女的能张腿就出来直播,风气都是被这些哗众取宠的人带坏的。我敢预言,等这个主播红了,到时候肯定也会给土豪各种千里送。


【用户 9873】:想红想疯+N,我赌两毛钱,长得像是个未成年,挺符合某些变、态的口味。


姜芃姬没有给观众设定弹幕限制,所以现在屏幕上各种言论都有,大部分都是在质疑,有些还在谩骂,她表示,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混乱的场景……好像有一缸的污水从天而降。


「宿主……要不要限制一下弹幕发言次数和等级?」


系统看著观众人数上升到五百大关,虽然收获人气它很开心,但也担心自家宿主因为这样密集的谩骂和人参公鸡而更加厌恶直播,到时候真的寻死觅活拒绝直播,它就要哭了。


弹幕刷得飞快,但姜芃姬的阅读速度也不是盖的,那些升级的谩骂言论刷新了她的词库。


姜芃姬反而狐疑地说,「为什么要限制,挺有趣的……」


系统:「……」


它错了,它家宿主根本不是一般人,这种程度的人参公鸡连痒痒挠的威力都够不上。


然而它又忘了,自家宿主一旦记恨谁,残暴报复起来那也不是个人。


「让他们骂呗,说实话长这么大,这样的骂人功力,我也是开了眼界。」姜芃姬好笑地说道,「我以为我接手第七军团已经是无可救药的流氓军团了,没想到还是小巫见大巫。」


在她看来,骂人是有技巧的,高明的骂人那是半个脏字不带,偏偏可以将人气得脑溢血,像是这样动不动张嘴就问候人家祖宗和生、殖器,嘴巴太脏,一点教养都没有。


「如果我是一个学者,说不定可以弄一个类似《论近古代人类的素养》这种社会调查论题。」


姜芃姬脸上看不出半点愠色,甚至也没有理会那些观众的意思。


人家是丢人丢到姥姥家,那些在屏幕上发言谩骂,并且越来越脏越来越凶的,根本不知道他们丢人已经丢到星际人类联邦——主要扛把子之一的军团长面前。


「难不成你还想我吃相难看地骂回去?」


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她一向不喜欢多嘴……当然,在个别情况下,她还是比较喜欢用语言打击人。


系统敢说是,姜芃姬觉得自己肯定会想办法掐死它。


我的频道我做主,系统果断道,「不,我觉得可以许可权他们。」


要是对方马甲被许可权了,恼羞成怒,说不定还会换个马甲过来,那也是一点人气啊。


姜芃姬何许人也,一下子就想到系统内心的小九九,嗔笑著骂道,「你也就这点出息,那么点人气都能将你引走,真怕你哪天被人一块烧饼就拐了……再等等,好戏还在后面。」


系统听后,虎躯一震……不是,它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是宿主,你别告诉我,你想手撕自己的观众?」


让你宅斗撕嫡母/庶母/兄弟姐妹斗/奇葩亲戚和长辈,尼玛不是让你撕自己的观众大老爷。


姜芃姬诧异反问道,「怎么会呢,我像是那种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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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路文学029:我家主播不可能那么残暴(三)来自 女帝直播攻略去查看?



以下都是女主比男主厉害的小说,都是古言!

《更爱美人纤阿》作者:伊人睽睽

文案

「江山如此多娇,吾更爱美人纤阿」

「然纤阿与江山,皆吾掌中物」

心机美人和被她玩弄的后来黑化的某皇子之间的爱情:

筵席上,烛火摇曳,玉纤阿端庄走过某皇子身畔,托盘中香落,她弯身,衣袂如雪扬,袖中的手轻轻勾住他手掌心。

他古怪一笑。

特点:古言,温柔心机美人被玩弄黑化皇子,双C,HE,有虐有甜,架空仿周,2019-09完结

1055517字

(小芭推文)男女主相遇后斗智斗勇的爱情博弈戏份非常的精彩,男主并不是一开始就对女主爱的要生要死,而是被女主调教到非卿不娶的底部的,女主捍卫自己爱情的心思让人称赞,当然最后他们联手斗败了敌人,终于得以幸福美满地在一起,真的让人想鼓掌!剧情很流畅,闲暇时足以一读!

《将嫁》作者: 绕梁三日

简介:

三年前为了平定西疆,他迎娶了雍州兵马总督的女儿为皇后,但他却在有生之年遇见了霍时英,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子,这个大燕朝唯一的女将军。她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关注了她整整二十年,从他六岁的时候,第一次听见她的名字被母后和长姐提起,他就在想一个两岁的女娃娃被带到边关是多么的神奇。

特点:古言,女将军,女强,帝后

字数:295697字

(小懒推书)这一本书是我站著在书店看完的,那时候简直是爱难释手!作者对人物的塑造真心很传神,战场描写也是荡气回肠,感情纠葛略弱了一些,让人觉得腻歪。真是不落忍,那样的霍时英,当朝唯一的女将军,糙爷们,会嫁给皇帝!

《乘鸾》作者:云芨

文案:

上辈子,明微疲于奔命,终究没能改变国运,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回到了七十年前。

昏庸的灵帝还没登位,凶悍的胡人还没建立西魏,

南楚的野心家还没掌权,北齐仍然兵强马壮!

这还等什么?赶紧把该干掉的干掉,该弄死的弄死,收一波人头啊!

接著找到帝星,辅佐他登上帝位,好好治理天下。

她就可以美滋滋回去与亲人团聚,享受盛世了。

然后——

「来都来了,不当个皇后再走?」

特点:穿越,古代架空,玄学,权谋,爽文

字数:170万字

(小懒推书)让我点开后就停不下来的一本书!女主明微是命士,何为命士?天下玄士之首。大背景我并不是很喜欢,把女主设定的有点圣母,动不动就是荡清河山,以天下为己任。江山破乱,明微的亲人也一一离去,她自己也穷途末路,只好抓住最后一点机会,回到七十年前,从根源改变后来的山河动荡。七十年前,好戏开场,这才是真正吸引我的故事!

《孤芳不自赏》作者:风弄

文案

白娉婷一向不信「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

她是小敬安王的侍女,却过得比一般小姐更加矜贵,

所凭恃的不是容貌,而是比男子更睿智聪敏的头脑;

她不需要旁人为她平庸的外在感到遗憾,

她想要的是能够并驾齐驱、一较高下的心灵。

因此,纵使那男人是敌国大将、纵使两人之间尽是谎言与阴谋,

她依旧无法不为这个男人动心,

但是在爱情与忠义之间,只有一个选择,

她仅能祈望,楚北捷的爱,没有自己想像得那样深……

特点:古言,侍女,女主聪慧智谋厉害,宫廷侯爵,权谋,文笔好

(小懒推书)白娉婷只是敬安王府的一个侍女,却拥有一颗七巧玲珑心,计谋惊天下,喜欢聪慧淡然靠头脑吃饭的女主,千万别错过这本书。白聘婷遇到楚北捷就像是日月相逢,棋逢对手彼此吸引,对手戏精彩绝伦。这本书最大的亮点便是白聘婷和楚北捷的感情戏以及天下纷争的权谋戏,每个人物都塑造的特别好,哪怕是不完美最后沦为反派的小敬安王都让我讨厌不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自己的血泪故事。

《深宫缭乱》作者:尤四姐

文案:

我见过最壮丽的河山,也拥抱过最美的情郎。

特点:古言,双向暗恋,继后,欢喜冤家,清朝背景,帝后,2019-6-30完结

字数:536221字

(小懒推文)尤四姐的文首先文笔就让人读著很舒服,人设一般也立得住,情节过渡自然剧情很自然地就能牵动人心呐!作为一个多年不看清宫背景的人,这一篇读来竟完全没有违和感。

宫中的病皇后死了,她当了五年皇后,病了四年半,无论是妃嫔还是皇帝太后甚至是宫外的很多人都在想她死,而嘤鸣是病皇后的闺蜜,病皇后爹娘的干闺女。因为这一层关系,在变幻诡异的政治争斗中,有温润如玉未婚夫的嘤鸣还是被选为继后,去那个像一口望不见底的深井里,和一个年少继位并不懂情爱将女人视为附庸和工具的男人过一辈子!其实这就是一对帝后从不爱到相爱的故事啦!

《守寡失败以后》作者:樱笋时

文案

岳欣然穿越到古代,很不喜欢自己未来必须仰仗一个男人。

边关传来噩耗,与国公府议定了亲事的岳府满门惊惶,岳家大小姐宁可上吊也不愿去守寡……

岳欣然大笑著替嫁而去,哪怕国公府战败获罪,满门抄斩的可怖结局便在眼前。

*

强者面前,风云悉数逆转,规则皆可粉碎,过程又名《古代硬核守寡指南》《我凭实力守的寡》。

前路纵有风霜雨雪千难万险,于她岳欣然而言,亦是金鳞腾云,海阔星垂,有何可惧?

*

但岳欣然没有想到,千难万险都趟过来了,她准备挑个小鲜肉犒劳自己时,那位传说战死边关的夫君居然又双叒叕活著回来了?!

特点:穿越,古言,智谋厉害型女主,爽文,守寡,2019-09-26完结

字数:842479字

(小懒推文)这是一个女人穿越到古代,以守寡之身带著夫家一大家子勇敢面对难关,靠智谋征服世界的故事。

这篇文刚读时,颇有一种长嫂为妻/山河枕的既视感,同样是将门之家男人死的差不多,女主嫁过去就守寡还要稳定人心力挽狂澜,笔力不如山河枕的作者,但是岳欣然的嘴皮子功夫和谋划能力十分不弱,看得还是很过瘾激情的。喜欢这类强势且算无遗策的女主文,可以放心入坑!

《我家娘子已黑化》作者:团子123

文案

天官赐福的周言词,这辈子,只想放飞自我。

谁拦,怼谁!

娇弱女儿要逆袭,精分少女欢乐多。

相公:娘子已黑化,夫君好怕怕!

您的镇宅小达人已携洪福齐天光环火辣上线。

特点:古言,穿越,女主画风清奇,男主是将军,搞笑,爽文,2019-9-4完结

风格:小白轻松文

字数:176.69万字

(小懒推书)文笔真的有些小白,差点没看进去,但是看进去后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很少见的画风如此清奇的穿越古代言情小说,男女主的设定让人惊爆眼球,故事发展屡屡让我忍不住喷笑,很舒爽轻松不费脑的一篇文。

女主周言词,必须要隆重介绍下,穿越前她是什么人呢?她是精神病院的王,再厉害的病人和包括院长在内的医生护士那都是她的跟班啊。这样的人穿越到古代,却发现原身有三个前未婚夫,逮谁家上吊谁家房梁就坍塌,上吊三次都不死的人物。周言词穿过来后就更厉害了,她是被老天爷笼罩的孩子,有著逆天的能力--说什么都成真。她说你家多子多孙,就连你家70岁 的老太爷都能老当益壮让人怀孕;她说你家该倒霉,o(* ̄︶ ̄*)o自己抹脖子可能更好受些。男主是个大衰神,可能上辈子欠了老天爷钱那种,什么都衰,娶媳妇一连十三个都能入门前被克死,亲妹妹想帮她都能被房梁掉下来砸断脚……全福少女和最衰将军的组合,简直是酸爽。女主的脑回路与众不同,行事风格霸气侧漏,此文非常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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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

《有匪》作者:priest

简介:后昭永平年间,北都奸相曹仲昆谋逆篡位,南刀李征「奉旨为匪」。二十年后,建元十七年春,不知来历的年轻人谢允受南朝丞相梁绍所托携安平令至蜀中四十八寨,请甘棠先生周存(周以棠)出山。三年后,破雪刀第三代传人周翡奉命下山,就此卷入一场江湖庙堂的纷争。

「终有一天,你会跨过静谧无声的洗墨江,离开群山环抱的旧桃源,来到无边阴霾的夜空之下。你会目睹无数不可攀爬之山相继倾覆,不可逾越之海干涸成田,你要记得,你的命运悬在刀尖上,而刀尖须得永远向前。」

「愿你在冷铁卷刃前,得以窥见天光。」

《上古》作者:星零

简介:她失去了混沌之劫前三百年的记忆,忘记了她曾经最隐秘的爱恋。如今,这九州寂寥,三界落寞,乾坤台上唯剩她孤单的身影。这一次,换她等他归来。纵使千万年,也不会离开。若为你,落尽九州又如何?


女主比男主厉害的话一般是女尊或女强文

君之赋,类似春秋战国争霸的年代,主角是被担负起一国未来的王女,主剧情是家国天下,副剧情是人物的悲欢离合,世界观很宏大完整,结构严谨,看著不会觉得剧情只围绕著主角,但一切又都是与主要角色息息相关,作者文笔太好,在这儿说太多感觉会给读者错误的印象,喜欢的话可以去看看

女帝直播攻略,系统想让女主攻略帝王,结果女主征服了世界,世家豪门,诸国分裂,主角就在乱世中称雄崛起,后期有点无敌强,前期是真的吸引到我了

前方高能,无限流,崛起性女强文,至于男主,人家没有男主,自己能做到的事还要男主干嘛╮(‵▽′)╭

这个梦我喜欢,abo世界观,女主强无敌,男主小可爱不是柔弱汉子,虽然玛丽苏,但本来玛丽苏就是爽的嘛,恶俗玛丽苏让人感觉难以下咽,但文笔好 剧情好 不落俗套的玛丽苏还是可以多吃两碗︿( ̄︶ ̄)︿

女帝,人物历程可以分为 安乐公主——太平公主——武则天

幼时随著被贬的父亲在乡野长大,年少受祖父教导帝王之术,辅佐父亲治国,青年时嫁人,生子,和离,回宫,登基

如果跟女主生孩子的就是男主,那这文的男主就只是送孩子的

女主一直是野心勃勃的心机girl,一不小心就成了皇帝

女帝生涯,虽然同期的女帝本色,女帝家的小白脸什么的挺多的,但本宝宝也是看缘分的,主角不是为了自己才当皇帝的

她身负使命?乛?乛?,老皇帝儿子女儿全挂了,只有主角被召唤过来,不能太差,人家还是要个太平盛世的,不能太好,上个敢把划时代武器弄出来的倒霉皇帝还在地府扫大街

兢兢业业二十年,就为了来世投个好胎,男主有,比上面那本的女帝男主出场戏份多呢-(¬?¬)σ~


《将军在上我在下》

作者:橘花散里

八年沙场凯旋归,方知天下兵马大将军竟是女儿身? 皇太后颁懿旨,封安王之弟夏玉瑾为南平郡王,娶大将军为正妃。面对杀人如麻,铁面无情的媳妇儿。废材郡王冰天雪地挠墙泪奔跳湖求助:「如何重振夫纲?」

个人感言

这本书是我读初中的时候看的,那时候流行的是各式按键机,我就用那个小小的屏幕看著小小的字体,每天晚上把被子盖过头躲避宿管阿姨的巡逻,在憋闷的小空间里按著那发出滴答滴答声响的按键。

但是淡漠直男的叶昭和软萌可爱的夏玉瑾,让我甘愿汗流满面。

从小被当成男人养的叶昭,身材高挑,武功高强,不怎么喜欢笑,沉默寡言但是聪明伶俐,喜欢美人与酒,忠诚善良,活脱脱一个将军男主角的设定。可惜身为女儿身。

废材郡王夏玉瑾,从小身体就不好,长得精致漂亮,傲娇可爱,虽然一直被人嘲笑没什么用,但是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些隐藏起来的野心。

男女主角的身份似乎调转了过来,但就是这样的反差才更让人期待他们之间的相处,会有什么样的惊喜。

橘花也没有让读者失望,她的文笔一直都很好,人物的描写饱满生动,情节有趣幽默,特别是主角之间的交锋也是自然流畅,看得人忍不住嘴角就上扬了。

其余配角的描写更是让人惊艳,橘花似乎并不只是写一部古代言情小说,她把配角抒写得有血有肉,每个小角色都有自己的小性格和小故事,聪慧如狐狸般的胡青、温婉如莲花般的柳惜音……

如果你以为这个角色就是这样既定的性格时,橘花又把角色的另一面写了出来,胡青的拿的起放的下,柳惜音的坚韧坚强宁死不屈,这又给人无数的惊喜与震撼。

除此之外,这本书还包括了很多元素,诸如家国情怀,兄弟情谊。很多战争的场面描写让人身临其境,而且橘花喜欢用强调的语气来调动读者的情绪,还记得某个夜晚我读到胡青的队伍遇到埋伏全军覆没之时,我无比震惊,怎么能!怎么能胡青就死了呢!

当时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我爱上了这本书里的每个角色,每个有血有肉的角色,我舍不得一个角色受委屈。

就是这样一本小说,让我看了之后,久久不能忘怀。


小说里的女主大多都写得很漂亮的,现在的女主不再是傻白甜了,而是慢慢地向学霸方向走了,就如最近很热门的一部小说,&,是以男主为主的一部热血青年为国争光的小说,而男主跟女主的感情线写得太甜蜜了,是难得的题材,真心不错,值得看,反正现在在一些网站上有免 费 的资源可以看,如时光电子书,晋江,起点等,希望我的回答能帮到你


我是卢国第一个女状元,当今皇帝的老师。


追夫十二年,


可我却要在新婚第一天休了我的丈夫......


——


「妙人,你这颗痣长得真好。」


玄长君挑开盖头,借著小灯,抬手轻触我眼角的小痣。


我笑笑地看他,「夫君,莫非我只有这颗痣长得好?」


他不作答,只说:「璇儿也有这样一颗痣,显得人很灵动。」


我点点头,跟他道了句「稍等」,回身从书案上取来纸笔,摊在他面前,「写吧。」


他抬头看我,「写什么?」


我扶正了钗头那叮当作响的钿花,不紧不慢地说:「休书。」


玄长君轻轻笑,对我说:「妙人,休妻有七出之条,你不曾触犯,我怎么能写呢?」


「哦?」我懒洋洋地撑著下巴,另一手刮著茶杯盖儿,问,「七出之条,是哪七条?」


「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在他对面立住。


「去你大爷的!」我一脚蹬翻了他,他仰在床上,倒进身后红绸子的鸳鸯被面里。


「你你……妙人!你你你……」他挣扎著坐起,捂著心口,惊愕地看著我。


我执著笔,端端正正给他拟好了休书——今家有恶妇,不孝父母,不顺丈夫,不敬兄嫂,故去也。


「只需按个手印。」我说,「不然,我会将玄家掀翻了天,今天踹翻了你,明天就敢打你的爹,骂你的娘,败坏你的门庭,糟蹋你的家产。长君,还是认了吧。」


「妙人,你为何如此?」玄长君是书生出身,遇事倒不急迫,缓过劲来,道,「是你喜欢我,我才娶了你。」


「嗨呀呀,长君,你讲这话,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我拍拍手,坐在太师椅上,低著头剥葡萄,「我是什么身份?当朝太傅,那是正一品,皇上见了我,还得客客气气尊一句老师。你是什么东西?一个新晋的文状元,能封几品官?我可算是纡尊降贵,下嫁了你,你哪来的脸,说是我喜欢你?」


玄长君让我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我既是文人,便不该用官职来压人。」


「你算个狗屁的文人?分明是浪荡猥琐,非要硬充浪子风流,什么东西!」我讥笑一声,再说,「实话告诉你,当初是看你痴情专一,将来省去许多拈酸吃醋的麻烦,才勉为其难选了你,我若知道你这禽兽惦记著自己亲妹妹,就是皇帝指婚,我都要去打皇帝!」


「你……妙人!」


「怎么?我是哪里说得不对了?早听说你妹妹长璇同我长得有七分像,连这颗泪痣都是一模一样。起初我还不信,真见著人了才觉出来,真是同我很像。」


「怎么是璇儿像你?分明是你像璇儿!」他急红了脸。


「你爱说什么说什么,休书在此,赶紧按了手印,我立即打道回府,从此与你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抖落抖落那一张轻飘飘的纸,「赶快,男子汉大丈夫,行事怎么如此不利落?」


临走时,他还叫我妙人,我说玄君,本官最好拿官职压人,你还是叫我一声鱼大人吧。

来时,我是高头大马,八抬大轿。走时,一纸休书,我提著包袱细软,自己离开了玄宅。


当朝女太傅鱼妙人,过门当天就得了休书,从此,我是卢国第一大笑柄。


僚友们只是关起门来偷笑,还算讲究。笑得最凶的是太师楚翎枫,听说我被休的那一天,他家的下人关起门来都听见他在大笑,吵得半夜都没睡著觉。


反正我跟他姓楚的向来不对付,他这个老光棍,也好意思笑我吗?


他笑得出,皇帝可笑不出,第二天一早退了朝,皇帝留下我,愁眉苦脸地说:「老师,朕好不容易将您嫁了出去,您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说:「皇上,太白君讲得好,『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这嫁了一回人,才品出自由身的好来,分秒也忍不下去。」


少年皇帝摆摆手,说我:「老师,您总有话讲。」


拜别了皇帝,我欲乘轿回府,却迎面遇上楚翎枫的轿子。


「不让。」我倚在轿子里,懒懒地说。


对面的轿子里传来一声轻笑,又道:「咱们也不让。」


宫道不窄,明明错个身就能擦身而过的,我们俩却谁也不让。


看抬轿子的辛苦,两边索性都落了地。


七月,宫里的鸟热得不行,都不怎么叫,下人们也热,只有我俩凉快。


宋太保不乘马,天天下朝都有夫人来接,两人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路过我俩,太保夫人轻声问:「老爷,这是干吗呢?」


「这俩冤家是又耗上了。」宋太保是稳当人,摇了摇头,只说俩字,「闲的。」


太傅,太师,太保,贵为国之三公,前两位却是见天儿地掐架,估摸著小皇帝也很无奈。


接近晌午,天愈发燥热,下人们熬不住,都被我俩打发到树荫下乘凉,三三两两还扯起闲天儿来,不分你我,熟络得很。


咕噜。


我肚子响了一声,服软却是不可能的。


我正在劳筋骨、饿体肤,却听对面挑起帘子,问了一句:「小鱼儿,你不饿吗?」


「楚大人,您叫得这么亲昵,实在不合规矩,本官明日定要参你一本。」


我听见对面踢踢踏踏走了过来,片刻,我这边的轿帘儿被人挑开,「鱼大人,您不饿吗?要不金翠楼,一块儿吃点吧?」

金翠楼里有歌有舞,好酒好菜,一点不逊于十里秦淮。


楚翎枫不爱看,但是我爱看。


坐在雅间里,我不理那样貌清秀的店小二,自顾自点了两个素菜。


小二是见过大场面的,此时还能勉强维持住笑脸,只是眼睛忍不住地瞟向楚翎枫,意思是鱼大人未免太寒碜了。


楚翎枫呷一口普洱春茶,不紧不慢地问我:「鱼大人,楚王爱细腰,您也爱细腰?」


他这是嫌我吃得寡淡。


我轻哼一声,「楚大人不必臊白我,这个月刚嫁过人,本官呢,又爱充阔气,俸禄都给自己置办了嫁妆,这会儿正过得紧巴巴。」


他不料我自己提起了这一茬,垂首发笑,揶揄道:「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啊,罢了,鱼大人成亲当日,我未曾到场贺喜,如今,就当是设谢罪宴,赔个礼数不周的罪。」


要请客。


「楚大人不早说。」我不在乎他如何调笑我,既然事是我做的,结出什么果来,我都会兜著,「来个西湖醋鱼,水晶肘子片得薄一些,才好入口。对了,再来一道杏仁佛手,可不能有一颗苦的。再加一道小天酥,就这么多吧。」


待我点完,小二出声提醒,「鱼大人,咱们二位,吃得完吗?」


我笑一笑,伸手叫他附耳过来,「本官今日心情不错,教你一课,可是连皇上都不曾学过的。」


小二压低身子,毕恭毕敬,「鱼大人,您赐教。」


素手拢了红唇,我在他耳边轻声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


小二没话讲,对了一遍菜名,楚翎枫于是看著我。


「鱼大人,够了?」


「够了,楚大人破费。」


「鱼大人客气。」


又添了一轮茶,小二手脚麻利,跑上跑下,很快上齐了菜,「二位大人,菜给您上齐了。」


我夹起一块晶莹剔透、肥瘦相间的肘子肉送进口中,细细嚼过,吐出一个字:「腻。」


小二很机灵,「给您上道爽口小菜?」


我摇摇头,不讲话,楚翎枫便支使道:「烫一壶好酒过来。」


这才顺了我的意,我细细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楚翎枫从鱼背上夹起一瓣肉,搁在盘子里,挑净了刺才入口,「一桌子的大鱼大肉,不腻你腻谁?」


我笑呵呵的,「鱼某入朝为官,为的就是吃香喝辣。楚大人,您为什么?」


他仰头把酒饮尽,才说:「三妻四妾。」


我不正经,他更不正经,碰了杯,我拾起一块鱼肉,却卡了嗓子。


帕子掩住口,我轻轻蹙眉,低著头不作声。


「鱼刺?」他问。


我点点头,用舌头一点一点地抿,将那根小刺抿了出来。


他在一旁静静地看,半晌才说:「亏得你姓鱼。」


我笑笑,「可不是嘛,相煎何太急?」


酒过三巡,他忽然问:「你备了多少嫁妆去玄家?」


我摆摆手,「少提这茬,金银就不说了,除了皇上赏赐的,还有一座和田奶玉的貔貅,一串松石玛瑙的珠子,一把沉香木的宝琴。」


「真是下了本钱。」


「可不,我得讨回来。」


他笑,「鱼大人想一出是一出。」


我也笑,「楚大人听一句信一句。」


楼下的宴厅里还有姑娘唱小曲,咿咿呀呀的,我喝多了,也没听明白唱的什么东西。


「唉,本官是眼大肚小,不胜酒力。」


「哪里哪里,鱼大人海量。」


「楚大人,」我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再喝了,便说,「这可是让您得著机会,看我的笑话啦。」


他轻哼一声,反问:「鱼儿,你这是要我看你的笑话,还是要我占你的便宜?」


饶是喝醉了,这一句,我还是听懂了,于是强睁开蒙眬醉眼瞪他,「楚大人,这一本,本官是非参不可了。」


「参本可以,鱼大人,还我一半的酒钱。」


我索性一醉到底,只等著府里下人将我扛回家去。


至于那姓楚的,结了酒钱,并不等我,自顾自地走了。

说起来,楚翎枫于我,既算是贵人天降,也算是冤家路窄。


女子做官,闻所未闻,我是扮作男装,参加了乡试,而后进京赶考,离殿试只有一步之遥。


这一步之前,要由太师先代为测试。


坐在堂中,楚翎枫骄横傲慢,淡淡扫了我一眼,向众人道:「诸位大学士,老糊涂了吗?」


「这……楚大人,何出此言啊?」


「满座的朝廷重臣、国之栋梁,竟被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他嗤笑一声,「瞧这细皮嫩肉,就没人看出她是个女的?」


「此人笔锋老辣,嬉笑怒骂,怎会是女人?楚大人,您多虑了。」


「谁说挥斥方遒就非得是男人,小意柔情就非得是女人?」楚翎枫啪的一声收起扇子,指指我,「你自己说。」


我静立了一会儿,解开头巾,也不再压著嗓子,「大人慧眼,草民确是女人。」


那个白胡子的大学士吓了一跳,捂著前胸,连胡子都飞了起来,「你你你……大胆刁妇!这是欺君之罪!」


楚翎枫不搭理,问我:「你真名不叫鱼磐安,是不是?」


「回大人,是。」


「那叫什么?」


「鱼妙人。」


他看看卷案,又看看我,「那为何给自己取假名叫作鱼磐安?」


我轻笑,「敢问大人,古有四大美男子,为首何人?」


他不著痕迹地笑了一下,「潘安。」


「潘安既为美男之首,必定是个妙人,是以取假名磐安。」


他发出两声浅浅的笑,展开扇子,朝我走了下来。走到我面前,他拿扇子轻轻抬了我的脸,问:「为何想做官?」


「并非想做官,只是读不惯那些酸臭文章。」我说。


他还是笑,问我:「那若本官举荐你,入朝如何?」


我问:「入朝有什么好?」


「吃香喝辣。」


就这样,殿试时,他在君侧,先帝还问他,怎么是个丫头?


他力荐我,说是文章写得不错,公主们大了,也要学读书写字。


先帝开明,起初,是留我做个清闲的女官。


出宫路上,我问楚翎枫,怎么能一眼认出我是个女人?


他低头瞥我一眼,「你这小身板,若认不出是女人,那定是脸长得十分难看。」


说完,他不抬眼,接著往下扫,目光落在我胸脯上,不咸不淡地道了句:「也难怪。」


我不生气,笑笑地问他:「楚大人可有娶妻?」


他道:「无妻。」


我于是顺著他的脸望下去,上下打量一圈,将目光停在他腰下腿间,扼腕摇头,「也难怪。」


他后来说,从未见过我这么不肯吃亏的女人。


巧了,我也没见过他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这晚我是倒头就睡,不省人事。第二天上朝,我本想托人告假,约莫四更,却听外面吹吹打打,不知谁在我府前吹喇叭。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连眼睛都没睁开,听著这敲锣打鼓,恍然间还以为今天又该我嫁人。


静坐了一会儿,我揉揉涨痛的脑袋,唤来丫头,「谁在门口捣乱?赶快轰走。」


丫头欲言又止,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大人,楚大人来叫您上朝呢,我们这些伺候人的,哪敢轰?」


说话间,许是看喇叭不顶用,动静一变,改吹了唢呐。


好嘛,这回不是要嫁人,改要把我送走?


「反了这姓楚的!」我骂了一声,拿被子把头蒙住,可那唢呐实在恼人,魔音穿耳,容不得我忽略,「穿鞋!」


我挣扎著坐起,赤著脚去够床下的鞋,昨夜醉酒,不知踢去了哪里,如今踩了两下没踩著,倒是踢著了一个小木盆,痛得我缩回脚去。


丫头一激灵,求我说:「大人,昨夜伺候您洗了脚,忘记撤了。」


我看看小木盆,再看看她,「这是洗脚水?」


丫头点点头,我又问:「鞋呢?」


「再给您找一双去吧,昨天您回来时,就没穿鞋。」


听说过喝丢财的,喝丢物的,头一回听说,还有喝丢鞋的。


换了鞋,我连头都没梳,端起脚盆就出了门。这吹奏的几人十分卖力,鼓著腮,脸都涨红了,估计是收了不少银子。


楚翎枫靠在轿沿上,穿戴完好,一脸看戏的表情。


哗——


一盆水扑面而下,可是半点儿都没糟践。


「楚大人既跑到我这来撒酒疯,我就帮您醒醒酒。」我随手将木盆给了身后傻眼的丫头,迈下台阶,走到他面前,「请吧,楚大人,上朝去。」


滴答,滴答。


他抹了一把脸,低声叫我:「鱼儿。」


「别,楚大人,在下是个旱鸭子,您这落了水的才是鱼儿。」我剜了他一眼,「这可是隔了夜的洗脚水,不是常有的。」


他抖抖宽大的袖子,没恼怒,拧下一把水来,问我:「鱼大人这是要学虢国夫人,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


我哼笑一声,「确实比不了楚大人,临了临了,还得沐浴净身。」


就这么你损我一句,我贬你一声,到了宫门口,两台轿子,谁也没登上去。


金銮宝殿,富丽堂皇,小皇帝派头十足,刚一坐下,却傻眼了,「楚卿,鱼卿,这是?」


一个是不修边幅,蓬头垢面;一个是拖泥带水,狼狈难堪。


楚翎枫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禀告皇上,臣掀了鱼大人的被窝,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这臭流氓!老光棍!


满朝文武这表情,我只在茶馆听书的看客们脸上见过——估计一人给一把瓜子,他们都能蹲在地上叫好了。


小皇帝也傻眼了,「楚卿此言何意?」


楚翎枫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叹道:「唉,喝酒误事,诚不我欺。」


越描越黑!


「楚翎枫!」急火攻心,我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


「这么多人看著,鱼大人,还是暂且叫我一声楚大人吧。」


这下好了,黄泥巴掉裤裆,说也说不清了!若是那白胡子的大学士在场,准会抚著胸口叹一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小皇帝看我要急,赶紧将话头扯了过来,「罢了罢了,众卿可有本奏?」


国泰民安,牛壮马肥,大伙都没本奏,我却在心中暗暗后悔,昨天没借著酒劲大书特书,将他姓楚的写成是天下第一泼皮无赖,奏给皇上。


有事启奏,无事,自然是退朝。


往日皇帝走后,最先出门的必定是宋太保——他夫人正在宫门口等著,风雨不误,太保爱妻有加,哪怕是无风无雨,他也心疼夫人挨太阳晒。


今天却不是——最先出门的是我,楚翎枫紧随其后。


「鱼儿,昨天忘了还你,你的鞋子。」


我一只脚都迈了出去,硬生生地止住了,不止我,连小皇帝都半道折了回来,站在宫女的扇子下面盯著我。


此言一出,大伙都像被点住了穴道,一动不动地齐刷刷看向我俩,只有宋太保不在乎我俩惹出什么幺蛾子,自顾自地出了门,一颗红心向夫人。


满堂无声,我只听见自己在磨牙,回头从楚翎枫手中接过我的小靴,「真是,多谢楚大人。」


不能再跟他掰扯了,我怕被气死!


又往外走了几步,却迎面遇上玄长君登上台阶——皇上召见他,估计是商量著要封官。


见了我,他急急地叫了一声:「妙人!」


妙你个大头!


我懒得搭理,却听身后楚翎枫不紧不慢地纠正,「当是鱼大人。」


玄长君满脸难色不说话,楚翎枫还不依不饶,问他:「莫非玄君叫本官,也是叫翎枫吗?」


玄长君噎了半晌,退后两步,低下头去,「鱼大人,楚大人。」


我摆摆手,「玄君鹏程万里,加官晋爵,再会。」


说完,我快步离开,玄长君走向大殿,楚翎枫却慢悠悠地跟了上来,一直跟到宫门处。


「女人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一日夫妻百日恩,鱼大人,绝情,绝情。」阴阳怪气,他真是一把好手。


「楚大人,您还是操您自己的心吧,我绝情,再不成亲,您怕是要绝后了!」我甩开袖子大步走,还是迈不过他的两条长腿。


「你这话说得可有些重。」他几步绕到我面前,拦住我去路,「真生气了?」


「你少来撩闲,我怕是能多活十年。」我说。


他站了一会儿,又问:「鱼儿,你是因我生气呢,还是因玄君生气呢?」


「楚大人,也不知您怎么就那么自来熟,非要喊我鱼儿,罢了,我也懒得同您掰扯。」我掏出帕子扇扇风,「我跟长君已是撕破脸皮,往后是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了,往后我面前,这人你少提!」


他轻笑,问我:「鱼大人真就如此薄情,喜欢了多年的人,说忘就忘?」


我瞪起眼睛,狠狠推了他一把,指著他,「你都答应好了的,要装不知道!」


说完,我不想理他,转身就要走,却迎面撞上两个亲密人影,只听哗的一声,汤羹洒了一地,还溅了我一身。


抬眼一看,竟是宋太保和他夫人。


他们夫妻俩是闲庭信步,我和楚翎枫却是疾步快走,才在宫门处碰了头。


宋太保为人稳当,此时却气得连小胡子都在哆嗦,「哎呀,这这这……夫人亲手煲的洞庭鳜鱼,我一口都还没喝呢!妙人,你赔!」


我欲赔礼道歉,却被楚翎枫往后一扯,「烫著没有?」


我欲抽回手,却拗不过他,「孤男寡女,你少跟我拉拉扯扯!你!你赔宋大人的羹汤!」


还是太保夫人出来打圆场,「罢了罢了,两位大人,外面天热,快回吧。」


宋太保不依不饶,跳著脚嚷嚷:「让他赔!让他赔!」


喊了两句,被夫人一拽,就乖乖跟著走了。


「都是你!害我闯了祸!」我伸脚去踢楚翎枫,被他轻松躲过。


「你这腿短得像鱼尾,还是别扑腾了。」看我要急,他才说,「我去宋大人家吃过饭,他夫人的手艺实在登不了堂,给撞洒了,说不定是救他于水火。」


「楚大人,您要是瞧著阴天下雨,可千万别出门,说话这么损,你也不怕老天突然开眼,把你劈了!」


他笑笑,不以为意,转而又问:「你真没烫著?」


「烫起一身的疱,怎么著?你还想看看?怎么不把你美死?」我一遇上他就常常没了体面,跟河东狮成精一般,连我自己都觉得泼辣。


往前走了几步,我若有所思,又转了回来,「楚大人,您今天雇来的那支卖艺班子,借我用用?」


「倒不是不可,你要做什么?」


「讨账。」我哼笑一声,「左思右想,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便宜了玄家,实在是心疼。」

我挑了府里脚力最好的几个挑夫,让他们挑好了玄家送来的两箱聘礼。


上头的大红花还没拆——他能送来什么我府里没有的好东西?


我图的本来也不是他的东西。


「待会儿把这些都抬到玄府去,再把咱们府上的东西抬回来。那座玉貔貅可金贵得很,都细致著点。」


不到半个时辰,其中一个跑了回来,跟我说:「大人,玄公不肯,说无论如何要见您。」


我嗤笑一声,「休书都写了,何必在这里脱了裤子放屁!」


掸掸衣服上的浮灰,我懒洋洋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门口候著的卖艺班子招招手,「走,都卖卖力气,演得好了,演得热闹,有重赏。」


平日里,大伙都爱聚在茶馆听书,今天却都半道停下,围在玄府周围看热闹——我坐在两方大箱子上,跷著腿,听谁叫好叫得最响。


哄我开心了,都有赏。


约莫一刻,玄长君走了出来,柔声问我:「妙人,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玄君要见我?」


「妙人,你不要再别扭了。」他含情脉脉地看著我,眼神不可谓不肯切,「我不该给你休书,我后悔了。」


我竖起手掌,晃了晃脑袋,「本官今日吹吹打打,贺的就是玄君双喜临门。一喜,玄君加官晋爵,鹏程万里;二喜,玄君休去恶妇,亡羊补牢。」


我不准他接茬,继续说:「不过咱们一码归一码,你的聘礼,我原封不动,我的嫁妆,也请悉数还来。当日宾客礼金是你收下,我分文未取,至于娶亲花销,你放心,我也不让你吃亏,折了银子还给你。」


「妙人,你为何如此冷漠,要同我一分一厘算个明白?」


我有些乏了,冲身后勾了勾手,「搬。」


我家下人只听我的,行动非常麻利。碍著我的官职,也没人敢拦我,只是硬闯还是太过霸道,一时半会儿,大家都没动静。


我回头瞥了一眼噤若寒蝉的卖艺班子,「奏。」


这才有了动静。


过了一会儿,几人将我的宝贝都搬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后面却还跟著一缕烟——这女子与我眉眼之间有七分相似,就是说不清哪里有些苦相。


嘴还没张开,泪珠却先落了下来,与这喜庆的乐曲很不相称。


「嫂嫂……」


这声音也是秋风扫落叶,好生凄凉。


「璇儿,日头毒辣,你怎么出来了?」玄长君急得不行,又是伸手遮阳,又是袖子扇风,跟猴戏一样。


「哥哥,你与嫂嫂是因我生了嫌隙,若是就这么断送了天赐良缘,璇儿怕是余生不得心安。」


我冷笑一声,对那班主说:「听听人家的戏多么好,学著点。」


玄长璇因为这句话十分尴尬,哭到半路戛然而止,硬是憋出一个嗝来。


「璇儿,本官一不是你的嫂嫂,二不是你哥哥的良缘。官大一级,如泰山压顶,你不懂规矩,你哥哥也舍不得教你。」


玄长君护住她,如疾风骤雨下救下娇花,「鱼大人,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璇儿。」


「本官同玄君能有什么恩怨?若非说有,那就是玄君眼馋我的奶玉貔貅,不肯还我,惹得我兴师动众,上门来讨。」我说完又笑,「也是,这玉貔貅是奇珍异宝,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还有一只玉麒麟做伴,如今在楚太师府中放著,他不爱打理,留著也是吃灰,不如玄君问问,看能不能拉下脸皮,接回来。」


玄长君气得脸红,「鱼大人不要捏造是非,玄某并非贪图钱财之人。」


「玄君两袖清风,无欲则刚,本官是见钱眼开,贪财图利,分开正好。」我说完,一转头就看见楚翎枫骑著一匹枣红的大马。


「听说你将我的玉麒麟随了出去?鱼儿,你倒挺能做我的主。」说完,他勒住缰绳,盯著那娇花一朵看了许久,才转过头来对我说,「这哪里像?」


不等我说话,只见娇花怯生生地,拽了玄长君的袖子,「哥哥,这位贵人是?」

这眸光是秋波春水,这身段是弱柳扶风。


「璇儿莫怕,这位是楚太师,楚大人。」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玄长君这个蠢货,她哪里是怕,分明是春心萌动,看上楚翎枫了。


她低低一施礼,也像是娇花曳风中,「楚大人,哥哥初来乍到,礼数生疏,若有冒犯之处,璇儿替哥哥给您赔个不是。」


「不必了。」楚翎枫摆摆手,连带著他的马都跟著晃脑袋,「玄君礼数不周,却也比你周全,未出阁的姑娘家,在此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玄长璇抽噎一声,又要轻泣,「楚大人说得是,只是璇儿心急,要来同鱼大人说几句话……」


她话说了一半,便被楚翎枫半道堵了回去,「那说完了就回吧,本就长得难看,再不懂规矩,就更嫁不出去了。」


玄长璇噎出今天第二个嗝,哭得更凶了,「楚大人,您厌弃璇儿不要紧,可传闻都说璇儿与鱼大人相貌相似,您这么说……」


这位娇花好手段,敢拉我这棵毒草给她垫背。


不等我说话,楚翎枫驾著马兜了个小圈,四下瞅瞅,「谁说的像?谁说的?这可真是瞎眼又瞎心啊!是吧,玄君?」


玄长君垂著头,牙关紧咬,「楚大人,璇儿不会说话,您别见怪。」


楚翎枫笑,抖开那把金边黑面的玉骨折扇,「不见怪,不见怪,你们兄妹俩就没一个会说话的。」


说完,他的马忽然发出一声嘶鸣,抖了抖浑身的长鬃,把玄家宅院里的大黄狗惊著了,打翻了面前盛著剩饭的食盆,此时不住地吠。


楚翎枫哂笑一声,不咸不淡地斥道:「这畜生不中用啊,吃的是细米,喷的是粪。」


我一忍再忍,还是乐不可支地笑出好大的动静——这人真损,若损的不是我,倒也分外有趣。


他听我笑,转了过来,又装模作样地叹道:「哎呀,玄君还没走吗?这青天白日,站在大街上,捡钱是捡不来的,只能捡来骂。」


玄长君气得直哆嗦,说了声告退,伸手去拽玄长璇,却没拽动。


「楚大人,璇儿今日多有得罪……」


「玄姑娘说哪里话,此时日头毒辣,快回吧。」楚翎枫忽然说起了人话,不知道要唱哪一出。


只见他拂了拂袖子,继续说:「一白遮百丑,再晒黑了就没救了。」


玄长璇哭得累不累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笑得直想吐。


楚翎枫也因此问我:「鱼儿,怎么了?想吐?」


我赶紧胡诌道:「许是热的,热的。」


「唉,本官也想吐,不知是不是见了脏东西。」


我忍得肚子发疼。


离了玄府,我高高兴兴打赏了众人,「早说了,哄我高兴的都有赏,你们且排队去吧。」


大伙欢欢喜喜地领了赏,其实也不过是些散碎银子——看了半天白戏,我不收钱,都算不错。


排到末尾,楚翎枫身著锦衣华服,脚踩青云步靴,前来「讨赏」。


「楚大人,您也来凑热闹?」我有些好笑地问。


「哄你高兴的都有赏,鱼儿,难道不是我把你哄得最高兴?」


他倒很会讲道理,我没话说,只得支使道:「伸手。」


「你休想两个银疙瘩就将我打发了。」他却不依不饶。


我只好问:「那楚大人,您想要什么?」


他伸手拍了拍我从玄宅搬出的几箱东西,「金银财宝你既讨了回来,也是时候还我一席酒了。」


我也不推诿,赶上今天高兴,痛痛快快地请了他,「楚大人,金翠楼,您带路。」

酒倒是点了一壶,我只喝了一杯就被他换走。


抬头瞥了我一眼,他不笑,「还敢喝呢?也不怕这回把肚兜落给我。」


「去去去,你这张嘴真是吐不出象牙。」我不理,改喝茶,许是心里高兴,茶也好喝。


楼下又在唱小曲,声音听著十分幼嫩。上回喝醉了,没听明白唱的什么,这次清醒,可听得是一清二楚——这竟是一首春歌艳曲。


我蹙起眉头,轻轻叩了叩桌面,「大白天的,唱些什么东西!」


楚翎枫低头夹菜,「你不爱听,总有人爱听。」


说完,他撂下筷子,叫来了小二。


「二位大人,有什么吩咐?」


「这唱曲儿的丫头多大?」我问。


「十四岁的小丫头。」小二说。


我与楚翎枫对视一眼——她正和小皇帝一样大,真是同人不同命。


我又问:「十四岁的孩子,怎么教她唱这些东西?」


「这……」小二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二位大人,这不是我们教的,是……是几位贵客非要听,天天来点,我们得罪不起啊。」


楚翎枫沉沉地哼了一声,「什么人你们得罪不起?」


「是……是镇北大将军的公子,爱听黄花闺女唱艳曲儿,说是别有一番风味。」


「狗屁,原来是那个混账。」我说,「将军老来得子,惯得不成样子。」


我叫小二拿纸笔过来,给他写了几句唱词,「拿下去,告诉那丫头,照著唱。」


小二略微瞄了一眼,脸色难看,「鱼大人……这 ……」


「出了事,楚大人兜著。」我说。


小二看了一眼楚翎枫,他摆摆手,「我兜著。」


不一会儿,这楼下的小曲儿没变调,却不再是那一首了。


诸公且停箸,听奴歌一曲。


小奴一十刚有四,豆蔻逢春雨。


俊俏少年郎,娇憨妙龄女。


唯他远看是流氓,近瞧是地痞。


家公善征战,功勋不胜举。


奈何虎父得犬子,耽溺罗裙底。


奴家不敢言,诸公来评理。


风驰电掣皆有眼,天降公谴是兴许。


私德有亏公德损,泼天富贵犹竟已。


歌唱得不错,却听一楼掀了桌子,一道醉醺醺的声音大叫了一声:「臭小娘!反了你!」


我在围栏上趴著看,回头问楚翎枫:「楚大人,您投筹子投得准吗?」


他看了我一眼,把杯中美酒饮尽,端著空杯走了过来,也趴著看。


咔嚓——


脆生生的一声响,这人捂著头顶,大吼大叫:「是谁?!是谁偷袭本公子?」


咔嚓——


楚翎枫将我的茶杯也接了过去。


「快!快保护我!快!」


底下乱作一团,不知是哪个胆子大的喊了一声:「快看!这人尿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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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入,世界观并不美好(原话),但是如果你能接受,会是一篇让你欲罢不能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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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笔很好,比较长但是我看几遍了都不腻


我看过至今我觉得最好看的一个小说《狂妃来袭,丑颜王爷我要了》

emmmmmm

虽然吧,这个名字不咋滴(其实我一开始也接受不了)但是里面的女主真的超级nice啊!!!!是我超级喜欢的类型啊!!

简介:讲述的是女主白傲雪和男主(忘了叫啥)之间的爱情和当时政治的纷争……吧啦吧啦的(我文笔不好,百度搜吧)嘻嘻

我真的强力推荐!!!还有就是我超级喜欢红色


林语堂的《武则天传》啊,女主不仅厉害,还当皇帝了呢


《世界公敌》这本是时镜的《傲慢与偏见》同人

不同于一般的同人带的各种系统能力,这个女主带的是腾x。。

情节搞笑逗趣,时镜的文笔有保障,女主是受压迫但又比好多人强好多hhh

成长型女主。


星零的《帝皇书》啊,超级喜欢冷静强大的女主,不过男主也不弱,总之看起来很带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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