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戀愛物語果然有問題》中雪之下雪乃是什麼時候愛上比企谷八幡的?
沒有看過原著。在b站剛看完第二季及ova
不明白劇情的走向 是因為大老師的自我犧牲和同樣在人羣中的孤獨嗎?
贊數過千,承蒙抬愛,有空會接著往下寫一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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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畫中刪去了相當多的八雪感情描寫,以至於讓動畫觀眾十分迷惑,事實上原著中渡航對二人戀愛心意的勾勒也極為隱晦,這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們二人極端內斂和多思的性格。但是隱晦不代表缺失,雪乃對八幡的情感軌跡實際上在第一卷到第七卷中就已經完整成型了。第八捲到第十四卷則是二人認識到心意、確認好心意和傳達出心意的過程,至於為什麼修成正果要花整整七卷……那是因為這兩個人的性格實在是太彆扭了(笑)。下面就只說說前七卷中的情感軌跡。
首先,我相信春物的讀者觀眾們都會為八雪「初次見面」時的辯論記憶猶新,雪乃在初見之時對八幡展現了頗具攻擊性的毒舌屬性,彷彿一開始的好感度就是負的,但是果真如此麼?答案是否定的。在侍奉部門前的「一眼萬年」之時,比企谷八幡確實對雪之下雪乃知之甚少,但雪之下雪乃對比企谷八幡的瞭解卻不止於此。
剛剛走出去,就聽到雪之下在我後面小聲嘟囔著。
「還以為你肯定是犬派的呢……」「哈?為什麼?」「……因為那麼拚命啊。」
雪乃是八幡救狗事件的親歷者。當時坐在車上,親眼目睹到的以無與倫比的勇氣捨身救助動物的八幡的姿態想必是光輝耀眼的,對於正義感強烈、恪守道德標準的雪乃來說,八幡的這一「壯舉」已使她的心中產生了最基礎的好感。同時八幡因自己乘坐的汽車而受傷入院,錯過高中入學的人際交往黃金期也使得她心懷愧疚。第一次正式見面時的毒舌,歸根到底是她想要拯救八幡的一種手段。因為她深知比企谷八幡根子上的善良勇敢,所以對他的孤獨處境難以忍受;因為她懷有「加害者」的負罪感,所以打算負起責任幫助八幡。但是最初的比企谷八幡是個自我封閉、滿嘴胡話、油鹽不進、自輕自賤的怪物,所以一般的勸導自然對其無效,所以雪乃纔打算採用刺激療法,以語言暴力反推八幡做出改變,這纔有了我們所熟知的毒舌雪乃。事實上縱觀全書,雪乃是很少使用刻薄語言攻擊他人的,這也與她的正直個性不符,而她會使用帶刺語言的對象只有與她有著些許淵源的寥寥幾人,主要就是八幡和葉山。最初對八幡的毒舌都是「話療」,而之後持續到結局的日常鬥嘴則是她因為對八幡的吐槽和反擊感到有趣,並享受著二人的思維默契,主動進行的一種雪之下雪乃風格的調情。
除了救狗事件的淵源之外,在正式見面之前,比企谷八幡還留了給雪乃其他的印象。相信許多人都對網球比賽事件中,雪乃對八幡的無條件信任感到疑惑,為什麼雪乃堅信八幡能在接下來的一球之內拿下比賽呢?要得出這個原因,就要從結果進行逆推。八幡能夠贏得比賽,靠的是自己藉助海風打出的「魔球」,而雪乃相信八幡能夠獲勝,自然是因為她也知道這陣海風,也知道八幡能打出這記「魔球」。我們知道,八幡的午餐時間在學校中都是在固定的一個地點一個人喫,而雪乃在遇到糰子之前,午餐自然也是一個人解決。孤獨者會自然地吸引孤獨者。這裡我不禁想起了龍族二中夏彌的一段獨白:
「你試過在人羣裏默默地觀察一個人麼?看他在籃球場上一個人投籃,看他站在窗前連續幾個小時看下雨,看他一個人放學一個人打掃衛生一個人在琴房裡練琴。你從他的生活裏找不到任何八卦任何亮點,真是無聊透頂。你會想我靠!我要是他可不得鬱悶死了?能不那麼孤獨麼?這傢伙裝什麼酷嘛,開心傻笑一下會死啊?」夏彌頓了頓,「可你發現你並不討厭他,因為你也跟他一樣……隔著人來人往,觀察者和被觀察者是一樣的。」
隔著人來人往,觀察者和被觀察者是一樣的。因為救狗事件,雪乃會忍不住關注八幡,隔著人來人往,孤獨者和孤獨者共享著同一段時間,享受著同一陣海風的吹拂。
由以上可見,早在第一次正式見面前,雪乃就已經對八幡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好感,而故事正式開始之後的幾次事件,八幡的言行舉止就在這基礎上不斷地加了分。這裡說說幾個重要節點。
第一個重要事件是八雪二人第一次一起出門為糰子買生日禮物,動畫對這一事件進行了近乎慘無人道的刪減,這可以說是八雪戀愛線路的緣起之點,一旦缺失將造成觀眾極大的信息缺失,實為扼腕。八幡在這次「約會」中三次猛刷了雪乃的好感:第一次,直率地誇獎了雪乃的圍裙姿態,甚至直接忘記了給糰子買禮物的本意,這使得雪乃開心地直接把這條圍裙買了下來;第二次,以「丟人手段」幫助雪乃拿到娃娃機中的潘先生,二人一陣互相推讓之後,雪乃羞澀地收下了玩偶;第三次,最重要的第一次,雪之下陽乃的初登場。在雪乃的人生中,比企谷八幡是迄今為止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在同時見過雪之下姐妹之後,認為雪之下雪乃比雪之下陽乃更好的人。對於常年對姐姐保持著劣等感的雪乃來說,這份肯定對她的衝擊之大難以言喻。自此之後,這次約會成為了雪乃終身難忘的美好回憶。
「你姐姐還真是強啊……」
聽到我不由得吐露的話,雪之下點了點頭。
「和姐姐見過面的人都這麼說。」「是吧。我能理解。」「嗯。容姿端麗,成績拔尖,文武兩道,多才多藝。除此之外還溫厚篤實。簡直就是作為人來說完美的存在不是麼。不論是誰都稱讚那個人……」「哈?那樣的話你不是也差不多麼。你是在繞著圈子誇自己嗎?」聽到我這麼說,雪之下一副呆然的表情仰視著我。「……誒?」「我說她的強是那個,怎麼講來著,那個強化外骨骼一樣的外的一面。」「而且啊,明明和你的長相一樣,笑起來卻完全不同嘛。」我知道真正的笑容是怎樣的。既非諂媚又非欺騙,毫不含糊的,真正的笑容。聽到我這麼說雪之下加快了步調,走到了我前面。
「真、真是愚蠢的理由。」
第二個重要事件是鶴見留美事件。我們都能看出,鶴見留美就是過去的雪之下雪乃,她也正在經歷雪之下雪乃曾經歷過的困境。雪乃不自覺地代入了留美,心態重回了往日的困境。在飽受排擠欺凌的壓抑時光中,雪乃一定也曾嚮往過有誰能伸出援手,而面對這樣的狀況,也一定有人不會坐視不理,這樣的「英雄」有兩人——互為光暗反面的葉山隼人和比企谷八幡。葉山如同遙遠的過去一樣伸出了援手,但他沒有成長和改變,依然用著光明的、正確的、溫柔的手段,也依然一事無成;陰影中的比企谷八幡所用的手段陰暗、低劣、粗暴,但是卻最終取得了成功。儘管手段惡劣,儘管只是破壞,但將周圍的人際關係從污濁凈化為真空後,鶴見留美一定得到了拯救,而看著她的雪之下雪乃的過去也在同時得到了救贖。事件結束後,葉山隼人忍不住想像,如果在那遙遠的過去,比企谷八幡也在他和雪乃的小學中的話,會怎麼樣呢?可以推測的是,雪乃也一定做過類似的想像。
於是就只剩下了我和雪之下。雪之下有些難以啟齒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比企谷君……你究竟是為誰才解決這次的事情的?」「當然是為了留美留美咯」我聳聳肩回答道。因為我又沒有從誰那裡得到請求的,我所攬下的只是「要如何使鶴見留美與周圍的關係相協調」這個問題而已。除此之外毫無任何相關的事項。不管哪個人擅自把這事和自己的過去重合了也好,畢竟我也不會把事情考慮到這個地步,我也不覺得我做成了什麼。「……是嗎,那就好」
略過八幡單獨整理自己對雪乃情感的第五卷,我們再來看作為春物重要轉折點的第六卷,也就是文化祭事件。在這次事件中,雪乃展現出了鶴立雞羣的業務處理能力,也同時暴露了在溝通交流方面的嚴重缺陷和喜歡事必躬親、壓榨自身的不良傾向,這些負面因素一度將她自己逼入了身心俱疲的絕境。面對雪之下雪乃遇到的困境,即使還在心中留有車禍事件的芥蒂,比企谷八幡依然挺身而出了。在這一卷中,雪乃視角的八幡想必異常得光彩奪目:即使姐姐、葉山、巡學姐這些世人眼中的正確之人都在否定自己,也唯有比企谷八幡會站在雪乃這一邊;以自身作靶、樹敵無數,卻能巧妙地化解雪乃身邊的危局;不惜扮演惡人、自損形象,也要落實雪乃下達的指示。儘管從後續情節和上帝視角來看,八幡和雪乃在這段時間犯了很多錯、走進了死衚衕,二人的距離卻在切實地縮短,感情在不斷地升溫,二人的默契也越發得牢固,僅僅只是呆在一起都會覺得快樂。
於是,雪之下刷地把手中的議事錄立了起來,遮住了臉。
雪之下的肩膀不住地顫動。趴在桌上的俯著的後背上下搖晃著。
所有人都只能注視著這奇異的光景。暫時維持著這份刺耳的寂靜。這樣的時間持續了一會兒,在「呼」的短短的嘆息聲之後,雪之下抬起頭來。「比企谷君」我被投以了筆直的目光。我察覺到,不論是被這樣叫到名字,還是被這清澈透明的青色眼瞳注視都是如此久違的事情。微微有些泛紅的臉頰。如花朵綻放似的展露微笑的嘴角。形狀優美的櫻色嘴脣微微地動著。接著,已經近乎盛大程度的,如熱情怒放的鮮花一樣的笑臉宣告道。「駁回」
雪之下換回認真的表情,一下子挺直了腰桿,清了一下嗓子。「相模同學,今天就解散吧。看來無論如何都得不出好的提案了。」「額,可是……」「都這樣了還要花費一天時間是愚蠢的選擇。實行委員會的全員都自己考慮一下,明天再決定吧。以後所有準備工作全員全天候參加的話,對彌補這次的拖延應該足夠了。」一邊說著,雪之下用安靜地,不由分說的視線環視著會議室。「都沒有異議吧」在這份魄力下無法產生任何的不滿。在一瞬之間全員就都被要求從明天開始強製出席了。其中連相模也不例外。
這一段我一直喜歡稱作「烽火戲諸侯」(笑)。至此,對於雪之下雪乃來說,名為比企谷八幡的男生驚艷了她的時光(救狗),救贖了她的過去(夏令營),肯定了她的現在(文化祭),所以自然而然地,她憧憬起了和他的未來:本來打算繼續追逐姐姐腳步選擇國立理系的志願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改掉了。
如果以數值來表示好感度的話,以100為上限,雪乃對八幡的初始好感大概是10左右,第三卷升至30,第四卷升至60,第六卷大概就爬到了90左右。至此,就差那臨門一腳了,而這最後一推,當然還是由春物第一紅娘平塚靜來完成的。
在第七卷的修學旅行中,因為文化祭中的名場面「公頻調情」,雪乃被同學所調侃,羞澀得逃了出去,這算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對一個異性產生戀愛意識。
雪之下有些厭煩地「哈」地嘆了一口氣。
「……因為同班同學的話題矛頭朝向了我。為什麼就那麼喜歡那方面的話題呢?」是、是什麼樣的話題啊……、雖然並不是毫無興趣,不過感覺氣氛上一問就會生氣所以我就沒問。就在這裡說些無關痛癢的話吧。「不過,會問你就說明對你有興趣吧?這不是好事嗎?」「說得好像跟自己沒關係似的,而且本來就是因為你在文化祭的時候……」俯看著的視線變得像是半在怒視一樣的銳利起來。
在這之後,二人被靜可愛請了一頓封口拉麵,又被非常刻意地安排了一段夜晚散步。人在夜晚總是容易變得感性,寂靜的街道、朦朧的路燈、不遠不近的二人距離,都在撩撥著少年少女的心:
「那個……、在這種時間……要是被人看到和你在一起……實在有點……」
雖然還沒冷到那個地步,雪之下卻像是要鑽進外套之中似的的埋起了臉。「……是、是嘛」被這麼一說我才開始冷靜地分析起現在的狀況。因為並不是特意在夜裡幽會或是和雪之下兩人見面,至今為止也出現過目前這個狀況。
所以,沒有必要意識什麼,也沒有必要在意什麼,沒有什麼可奇怪的。沒有沒有什麼事都沒有。只不過,這樣的雪之下我也沒有見過。因為留意著周圍,卻又害怕迷路,雪之下的視線看向了我的腳邊。這個由於害羞而低下的視線也好,由於我先走太多想要我停住的,伸出一半卻又立刻縮回去的手也好,我都沒有見過。笨拙的舉止也傳染到我,最終我右手和右腳一起伸了出去。拜此所賜,雖然到住宿地點算不上是很長的距離,卻給人十分遙遠的感覺。我和雪之下,絕不會並肩走在一起。然而接觸不到卻又不會分離地前進著。
至此,雪乃對八幡的情感正式轉向戀愛(渡航欽定),這對彆扭的少年和少女,此時還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