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那些方面理解呢?感覺中庸的內容很龐大,但同時又覺得中庸很簡單。


中庸的意思,歷來其實有點爭議。《禮記·中庸》這一篇裏有兩個主題,第一個是中庸,第二個是誠。二者看似有點割裂,其實很有關聯。這個答案主要討論「中庸」。

讓我們看看中庸的字面意思。按照漢代古注的話,庸字應該是「用」的意思。那麼「中庸」其實就是「用中」,在行動中貫徹中道。這個意義上的中庸首先是一個處事方法上的命題:

子曰:舜其大知也與!舜好問而好察邇言,隱惡而揚善,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其斯以為舜乎!(《禮記·中庸》)

這個地方「執兩用中」的意思,其實並不是特別清晰,為此我們就必須聯繫前後文來看。舜的處事特點,大概如下:

1.好問。這當然不是誇舜是個愛學習的好學生,而是說他「不自用而取諸人也」(《集註》,頁二〇)。作為一個統治者,舜知道不要按自己的想法直接裁斷,而是要去「問」別人。一來問問別人的見解以資借鑒,二來瞭解一下別人的感受所為決策依據。

2.好察邇言。邇言就是淺近之言、平常之言。在積極的意義上,瞭解別人的平常言論,意味著善於從生活中的點滴中吸取別人的智慧;在消極的意義上,則是能瞭解別人言語中的過失之處。

3.隱惡而揚善。這個善與惡,應當是承上兩句來講,也就是別人所表現出來的善惡好壞。發揚別人的好處,同時又不宣揚別人的壞處,這樣人人就都願意以善言相告。

不難看到,這三個環節,1與2大體是並列關係,3則建立在1與2的基礎上。如果要理解「執兩用中」,就該以舜的這整套行動特點為依據。在這個善惡之間,我們可以看出「中」的意味。舜「執其兩端」,瞭解各種言論意見,同時又能審慎決斷之,以得出的「中」用作施政方略。這個中當然不是善與惡的折中,而是各種策略、情勢之間的斟酌損益。

那麼意思好像很清楚,中庸就是在紛繁複雜的形勢裏,在參考各種意見的基礎上運用自己的決策智慧,給出最為妥當的方案。

看上去不就是句空話嗎,誰不知道這個?誰又能做得到這個?先秦儒家當然要試圖應對這種問題。一方面,他們承認「君子之道費而隱」,一般人也可知曉一二,而聖人也不能窮盡此道。有學者說儒家的理想人格「聖人」是一種「虛靈的真實」,中庸又何嘗不是如此?人人都可能在某件事上做得恰到好處,可沒有人能一生都「不思而得,不勉而中」。

但儒家學者畢竟沒有讓他們心心念唸的中庸之道停留在虛設理念的層面。為此,孔子曾提出了一種作為思維方法的「中庸」:

吾有知乎哉,無知也,有鄙夫問於我,空空如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論語·子罕》)

這段文字也不算是非常明晰,但大概意思還是清楚的。正如「中庸」這個詞在字面上就提示我們的,處理問題時,我們要有意地去尋求一個「中」。這個「中」如何得來?是靠「叩其兩端」,也就是讓你的思維在種種互相對待的可能情態中來回遊走。人在冷靜的時候,都知道做事要考慮後果,你的思維是處在一種遊走狀態的。只不過一般情況下,我們由於各種限制,或許無法擁有一個周全的視野,「用中」也就失去了條件。

用中需要條件,創造條件又只能從自己做起。孔子認為,我們需要做兩方面的工作。一是個人修養,從心性論的涵養培育(致中和),到德性與能力的磨練(慎獨、三達德),都在此列;二是面對真實的外在環境,看到自己正置身於一個變動不居的時局之中,認識到自己究竟身處於哪一階段,再根據你的階段理解你的角色。這就是所謂的「君子而時中」。《中庸》講到了「至誠之道,可以前知」,似乎用卜筮預測一類東西為「誠」籠罩上了一股神祕的色彩。從另一個角度看,這其實是將《中庸》之思維路徑引向了《周易》。《周易》之卦象徵「時」,爻象徵「位」。占筮決疑,看的是時與位之間人的處境。《周易·繫辭傳》說:「情偽相感而利害生。」韓康伯註:「情以感物則得利。」這裡的「情」當解釋為「實」,與《中庸》所論「誠」相近。《中庸》告訴人們,若能以誠處之,則能安其時位,無往不利,如是而已。

人面對世界、面對社會,會有自己的一套價值判斷準則。孔子更是一個有著很強原則的人,但他卻意識到,要把這個原則投入到變化之中,要根據局勢的變化調整你內心的判斷,這就是所謂的「無可無不可」。有所調整,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則行不通,更不是為了隨波逐流。而是因為那真正可以作為人的內心信念的東西,從來不是什麼條條框框。信念必須是鮮活的,必須是和現實世界一樣生動而富於變化、並在變化中成其所是的。想要「擇善而固執之」,偏偏就只能採取這種「唯變所適」的態度。這就是儒家所謂的經權之辨。

在這裡我們觸及了「庸」字的第二種解釋,那就是「常」。這種解釋其實引出來兩種含義,一是「恆常不變」,如程子所說「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如前所說,中庸具有作為理念的特性,它有著自身一貫的精神;二是「平常」,如朱熹的解釋。兩種說法並不互相排斥,因為在儒家看來,恆常不易的高遠道理必須同時貫徹於日常生活之中。正所謂「庸言之信,庸行之謹」,一切人心中崇高而不可動搖的東西,都要以平常的方式落實到現實生活中去,否則不過是有趣或無趣的空談。

「中庸」的基本精神大概如上所述。最後,我想提示朋友們注意一下「中庸」與《周易》的關係。我們給出了「庸」的三種解釋,分別是「用」「不易」和「平常」,這與古人解「易」之三義(「變易」「不易」和「易簡」)相映成趣。至於「中」字,更是與《周易》的「尚中」思想(二多譽,五多功)密不可分。我個人傾向於認同一種古老的說法,即「中庸」的思想來源與《周易》關聯甚深。若要求得對「中庸」的周全理解,不妨以《周易》的哲學精神為參考。


我覺得「中庸」可以理解成為人處世的一種平衡感。一個人一生中要處理家庭、事業、友情等各種複雜的關係,處理得當,人生就會顯得順風順水。如果偏廢,則極有可能導致人生的崩塌,從外在表現上就顯得比較極端狂狷。作為政治家和社會人所面臨的問題要比一般人更為複雜,這種平衡技巧要求更高,所以一般人也是很難達到的,需要不斷地學習和領悟纔可能較好地掌握。


我理解的很簡單:做事情恰到好處。

孔子說能做到中庸就是聖人,他做不到,所以只能爭取做到狂狷。

一次中庸可以,一輩子中庸不可能。

孔子思想不要弄得那麼難,神神道道的人都是騙子。通讀下論語,會發現孔子是個很有愛心的可愛小老頭,他的很多話仍有現實意義,但是不要信仰,他不是神。

另:孔孟儒(包括很多中國古代思想家)有強烈的實踐傾向,你想想一個打算推行到廣大社會上去的思想會不會深奧到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當下很多鼓吹孔孟的就像賣保健品的,目的不是保健,而是撈取私利!

關於「聖人」,這是殷商到西周後,新確立的以「聖人」替代「鬼神」的新形象。根據樓宇烈的說法,這是因為西周人在商周大戰中看到了人的力量遠比預期的大,而鬼神卻未必會保佑貴族取勝。所謂「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所以要尊人,但是不是什麼人都要尊的,隔壁老王德行有虧,拿來尊重是要出問題的,而且西周建立伊始,讓百姓放棄鬼神信仰也是不現實的,所以要找個新東西替代鬼神,於是就塑造了一個近乎」神「一樣存在的聖人形象,既解決了一般人的信仰問題,也解決了思想轉變過程中可能碰到的很多麻煩。在孔子眼中,堯舜禹湯文武周公是聖人,所以他動輒夢周公,對那個社會無限神往。其實現在歷史學家已經對西周的政治、經濟、文化有了相當多的瞭解,是不是偉大社會見仁見智,比孔子所處的春秋肯定好很多,周公是不是聖人其實是不需要思辨的問題。

站在今天的位置,還要去相信什麼「聖人」,那是我不能理解的。有句話說的好「思想不是拿來信仰的,教義纔是」。

至少孔孟儒的思想,我沒看到多少深不可測的東西,都是很現實很實在的理論。儒家後來被朱熹等人,王陽明等人搞得神神道道,那是受佛道兩教影響的結果。能夠剝離雲霧,取其精華纔是現代人的本事,跟著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呶呶不休的神化孔子只能說明我們距離現代的門檻還很遠。


中庸 不偏不倚。不贊同庸解釋為不易,孔子尚《易》,又崇老子,怎麼可能反對「易」呢。有句話我很喜歡,世上唯一不變的便是變化本身。

個人以為,中庸是中國哲學/玄學的一個經典流派。因為它可以為人的認知和行為提供一個相對靠譜的捷徑。舉個例子:

想想網上比較熱門的幾個話題:轉基因是否有害?自慰是否有害?手機輻射是否有害?

以上幾個問題涉及生物學,醫學,物理學等,對於沒有足夠知識儲備的人而言以上問題是無法自己解決的,甚至某些專業人士在沒有條件做實驗的情況下也不敢輕易下結論。這時候我們可能會打開知乎,把問題輸入進去,點開首贊,看看覺得挺有道理,再往下翻,看見「實名反對首贊。。。」 隨即而來的是一場撕逼大戰,專業術語一上來看的雲裏霧裡,甚至還要去推理,誰誰誰是不是請來的水軍,方舟子此人如何,崔永元為何那麼義無反顧 。。。有些問題,對於很大一部分普通人而言,是沒有正確答案的。

這個時候就要把祖宗傳承下來的中庸搬出來了,啥意思呢,不偏不倚,不搞極端。你說自慰無害,我信你,但我也不會找死裏擼,限制一個頻率,隔三差五禁個欲啥的。你說轉基因無害,好吧,我不視轉基因為猛虎,但能喫有機我肯定不喫轉基因,畢竟這還不是一個成熟的技術,市場監管也有風險。我也不清楚手機輻射是否有害,但為了保險起見,把手機放書桌上吧。

人的一生中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疑惑,問題。尤其是以前那個沒有互聯網,沒有知乎的年代。中庸就成為了能夠指導人們生產生活的利器,不是因為中庸的道路一定對,而是因為它風險最小最靠譜。能讓你獲得安穩長久一些。就算到21世紀的今天,中庸依然可以輔助我們認知判斷做決定,誰知道某知乎大v不是猴子請來的水軍呢。

糾正幾個誤區,有人說中庸就是慫,就是窩囊,其實不是這樣的。無論是太冒險還是太慫,它本身都是極端的一種表現。「慫」它本身,是反中庸的。感覺中庸的內涵,和孫子兵法的「以正合」的意思挺像的。


中庸就是聖人之道,一種道德標準。不變不倚,無過無不及。也就是說做事為人,性格恰到好處,不多不少,不增不減,正正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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