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讀陀翁的《罪與罰》,經常讀一小段就睡著了,醒來再讀,還是一陣陣的困意,為什麼呢?是我欣賞不了嗎?


因為讀書有門檻。

因為閱讀是一種能力。

一般的商業小說,他不需要你有任何生活經驗。即使你從沒去過日本任然不會影響你閱讀以日本為舞台的偵探小說。

現在的商業小說,恨不得在你閱讀的時候加個任務提示條。它背後的故事很淺顯,有時候你看書看多了,或者有一點小說寫作的知識,看到前三分之一就能猜到七七八八的結局。

而《罪與罰》

它不是沒有邏輯,只是它並不明顯,或者對於正在閱讀的你不夠明顯。

再加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 風格

他寫的很嗨,但對於沒有耐心的人,這麼長的段落是一種折磨。

別再浪費時間去看網文或者商業小說,它們拉低的不止是你的閱讀能力,它們還在扭曲你對生活的理解。

先去看看加繆的作品吧,局外人。

我不推薦一上來就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書。我贊同羅翔老師的話,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俄文學的深度。

打勾的是我目前推薦你看的。要是這些書都覺得讀不下去,我建議去讀《莫泊桑短篇集》《契科夫短篇集》、《馬克吐溫短篇集》《歐亨利短篇集》。

閱讀就是一種思考。

所謂思考就是講已有的記憶切斷用各種方式組合。

文學巨著有一個不算明顯的特點,它們在改變你原本社會的認識。

這個過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覺得難受的人有,覺得欣喜的人有。都是正常的表現。


我一直覺得陀的閱讀門檻很低,他幾乎不會引用你不熟悉的作品或觀點,裡面所有的理論都是經過了他自己加工的產物,而且大多由對白的方式說出來,口語化通俗易懂,沒有任何專業名詞。他有很多哲學思考,但都轉化為最通俗的語言呈現了。

當然,你覺得累我也很理解,因為他的文字風格非常勸退人。一是句子很長而且有大段大段的獨白對話和議論,這是外國文學尤其是俄羅斯共通的。二是信息量很大,陀的作品塞的東西非常多,他的思考和觀點的碰撞當然是一部分,而且他寫的小說也很小說,伏筆情節人物關係心裡狀態氛圍他都布置得很密。

讀他其實也不累,沉浸進去他那幾百萬一兩天就看完了,一句話,深入,感受。尤其是文中對病態心理的描寫,已經達到官能小說的水平了,足夠產生生理快感。


可能之一:你吃到了垃圾出版社的垃圾譯本。罪與罰算是陀氏比較廣為人知的作品,越是這樣的幺蛾子越多。看書之前先看看譯者和出版社,要是那種百度上搜都搜不到的譯者,或者花里胡哨五彩繽紛的外殼,八成是巨坑。陀氏的書可以認死上海譯文出版社,印刷紙質什麼的都很好,插圖很牛逼。譯者榮如德非ban必選。

如果不是上述硬體問題的話

如果你是看小說只圖情節的話,那陀氏的書都是「可以看」。可以先從短篇入手,慢慢接觸。

其實莫不如說,如果小說只圖情節的話,那應該說「不適合看長篇小說」才對。

但,陀氏的書情節和思想都十分牛逼。那些對白在闡述陀氏思想的同時,也是隸屬於一個又一個的人物。我還沒來得及看《罪與罰》,但我知道那些說陀氏不重視情節和人物塑造的通通都是放圈屁,沒被壁爐里的十萬盧布教育過(我當初直接在公交車上叫了句卧槽)。人物也是如此,作為一部小說,蘊藏的一切思想,首先屬於小說的人物,然後才屬於作者(托爾斯泰那樣大段插議論的狠人除外)。

跑題了。不自覺就轉到陀氏本身上去了。

陀氏的書,讀書環境比較重要。學校的自習室和公交車都是上乘選擇。不要在家裡讀,任誰都讀不進去的(奇怪,別的作家就沒有這種感覺)。題主的描述和我一模一樣,我在家讀陀氏就是這個感覺。

如果想要接觸陀氏本身的思想,從《死屋手記》看起。


可能的幾個原因:

翻譯垃圾。在這個事情上我們都知道,某些時候翻譯老師事務繁忙,研究生上手操作,承包就給那麼點錢……小研究生心裡有怨氣很正常。如果恰好趕上翻譯爛,我推薦上海譯文,我也不是唯一推薦這個出版社的,對吧?

俄國文學門檻清奇。為什麼說門檻清奇呢?我還記得最開始我接觸俄國文學,也不過是看到喜歡的作家在書中提到了,出於想要接近的心理(這應該很多人都有過),開始讀一些俄國文學。從超級長的名字,(拉斯科尼科夫?)到沒完沒了的醉鬼、嫖娼、賭博、決鬥、教堂……實在說,俄國的戰鬥型現實大家描繪的都很真實。但只要熟悉了,回頭讀讀簡奧斯汀,太過小清新甚至一時讀不下去,這就是習慣培養。

時代太遠,背景挨不著。在這點上,閱讀多數古典文學的時候都有障礙。比如《罪與罰》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身在苦旅,不停折磨自己,最後十年成一書,僥倖得到出版的文藝書籍。但現實當然不是這樣。

陀爺是個消費狂,他書里提到的活動,賭博種種,他自己都常年親身實踐,是老手了。欠債是真的。他本來就是一個文學上的新銳先鋒,已經挺有名氣了,和出版社有長期合同。他沉迷賭博,老愛拖稿子,拖不住了才寫的《罪與罰》。當然他腦子裡早有規划了。短期集中,瀕臨deadline寫作是陀爺常態,看不見deadline還寫不出感覺呢。由此就能推測,他的寫作在那個時代可以說是淺顯明白,通俗易懂,甚至因此還被人詬病。文學界主流自古都是道德和板正,大多開山的當然就是先鋒。而且像他這麼跟讀者直白絮叨,老討論殺人和精神危機的人,自然就有標新立異,獵奇的嫌疑了。所以如果說他的寫作束之高閣,可能是因為我們的文字已經變化太大了。

不過這裡有些讓寫作者警惕的問題,就是對時代具體事件和流行用語的應用。比如我們回頭看一眼網文,現在小說里如果現在還說「用盡了洪荒之力」和「神馬都是浮雲」,就覺得有些尷尬了。雖然逢迎了那個時候的讀者,但到底失去文學的本意。用文字以最精簡最容易理解的方式創作,超越時間得到不同時代的讀者,那就叫經典。

還有吧,陀爺明顯是個很關注民間刑事案件的人,偶爾會在小說中提到一些兇殺案,偶爾還指名道姓的。但真正的流傳到現在的刑事大案,大概都像「開膛手傑克」一樣,有都市傳奇色彩。我們雖然還讀陀爺的書,但對他那個時代關注的案件,政治的細微變動,貨幣發行種種,實在聯繫不上。偶爾他生活化的提到兩筆,我們這些只是來讀讀故事的讀者也是兩眼懵逼。

建議的閱讀方式

個人建議,想達到最高效率,最有質量的閱讀,可以嘗試這麼做。

不要在同一時間段跨越年代閱讀多本書籍(我打臉,我常幹這種事,文學作品領域的中央空調)。最好在一段時間內只專心讀某一年代某一領域的著作。當然最好是這一段時期只讀陀爺一個人的書,但大家都懂,這麼多聰明有趣的作者,我們不太可能收心,只專註於一個作者。

不過也可以考慮這麼做,除了看陀爺的書,還可以看他偶像果戈里的書。比如一邊看《罪與罰》一邊看《欽差大臣》(不對搭配有點詭異,《死魂靈》可能適合)。看偶像的書,同時看偶像的偶像的書,無限套娃……


可能因為陀氏的小說不太重視情節,也不太重視人物的典型塑造,他關注的是人的內心人存在本身。我讀的時候,還覺得很有趣。給個建議,在閱讀時要關注小說中的人物心理,尤其是拉斯柯爾尼科夫不斷處在自我肯定與否定狀態的動搖心理,犯罪後的內省,以及小說中各種各樣的關於拯救社會的觀點和看法的碰撞,陀氏小說在這方面是非常突出的。再有就是象徵和暗示意味,拉斯柯爾尼科夫與那個小公務員一家的相遇並不是無緣無故。還有靈魂救贖這樣的一個主題貫穿全文,尤其是作為神性人物的那個姑娘對拉斯柯爾尼科夫的拯救。抓住這些點去閱讀就容易多了,總體來說,這個小說就是在講拉斯柯爾尼科夫超人哲學的破產(超人哲學在上個世紀信奉者頗多,魯迅初期也是尼采超人哲學的信奉者,強調個性主義,希冀有一個精神上能力上極為出眾的人來拯救社會),宣揚一種道德救贖這樣的理想,希望藉助這樣一種方法來改變當時的俄國社會。也就是說,這篇小說其實是在探討俄國社會出路,因此小說中那些各式各樣的觀點其實是當時社會上大家的各種各樣看法,就類似於五四時期對於中國救國也有很多觀點,比如教育救國實業救國改良革命等等。陀氏自己是秉持著道德救贖這樣的理念的。

當然了,也可能是譯文的原因,我們學外國文學時老師推薦的是汝龍的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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