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憾,遺憾沒能見她最後一面。在後來的某一天,忽然想起她,我才知道她真的離我而去了,並且永不再見!


大衛·伊格曼在《人生的清單》裏一段關於死亡的描述,他說:人的一生,要死三次。第一次,當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學上被宣告了死亡;第二次,當你下葬,人們穿著喪服出席你的葬禮,他們宣告,你在這個社會上不復存在,你悄然離去;第三次死亡,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把你忘記,於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個宇宙都將不再和你有關。

我找微信聯繫人的時候常常會劃到我姑姑,她走了以後我不敢再點開她的朋友圈,我只是花了兩秒鐘看她的頭像還存在我的聯繫人裏,我就慶幸她還沒有離開我。


多年前談了一場戀愛。

從朝夕相處到漸漸隔閡再到異地直至分手,不過半年多時間,卻經歷了從極大的快樂轉到惶恐的不安再到痛苦的幻滅。

我那時難過得,以為一切一定都會很難過的,但是······時間自會教我做人。

某一天,醒來,鬼使神差,竟然主動刪除了她的微信(之前一直屏蔽朋友圈,卻堅持不刪。享受被虐的快感?也許是)。那一刻,我知道我真的放下了。放下了,故可以輕鬆刪去。刪去,也就意味著離開,不再依賴,不再需要,不但從真實世界中,也從精神世界中。

但其實她早已離我而去了。在一起的那半年,在同一個城市的邂逅、相處,其實不過是種偶然,後來分開,天各一方,茫茫人海,能再偶然遇見的可能性簡直如同奇蹟,微乎其微。

微信,是最後一個確定她存在過我的世界裡的憑證。然而現在連這憑證,亦沒有了。以至於又過了很久,路過一些曾一起走過的地方,仍會想到她,但腦中的她已是面目模糊,模糊得已不似真實。

以前常常同情古人,他們沒有微信,沒有電話,沒有高鐵,有時一分別,便已是永別。但反過來,距離有時亦會加深思念,加深情感,故而有那麼多人能寫出如此之多的思鄉懷人的詩篇,感人肺腑,千古流傳。

但現在常常是,真實的人似乎沒那麼重要了,社交帳號代表存在,照片視頻代表存在,聊天記錄代表存在,禮物贈品代表存在,可一旦這些通通都消失了的時候,關於對方的記憶就開始變得無所依憑,像幽魂一般,偶爾纔在某個熟悉的場景中,飄蕩迴轉。


平靜的談論之間轟轟烈烈的過往,像老朋友一樣


平常的生活中的一絲小細節吧。


分手後刪除了微信,QQ等一切聯繫方式,某一天在共同好友的朋友圈出現了他結婚的視頻。

一個很巧的意外居然遇到了他,必勝客餐廳,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果然回憶裏的人見不得,很久很久沒見的這個人啊,已經變了,不管從外形還是言談間。他跟我講著這幾年發生的事,我都沒有認真聽,滿腦子的思緒回到了以前,那個籃球場上青春飛揚的不羈少年,而眼前這個人陌生又熟悉。生怕他覺察我的假聽和假笑,這是牛排剛好來了,於是我低頭切牛排,這低頭的路線經過了他的對戒,what are your doing?和一個已婚有娃的男人一起喫晚飯,雖然只是巧遇,但還是覺得過意不去。也許他捕捉到了我眼神的路線,他說你呢,據說訂婚了啊,我一邊切牛排一邊說嗯。隨後他一鳴驚人地說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跟你說過你24歲我一定娶你。emmm我頓時都不知道該切牛排還是喫牛排還是喝飲料了,我只能又雲淡風輕地一笑。他又接著說那時候真的年少輕狂,因為你是第一個給我買創可貼的女生,那時候我跟小眼睛說我非她不娶了。我說買個創可貼算什麼啊,你高抬我了。他說,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聽到這句話小爺承認小爺感動了。我不再說話,感覺繼續講下去我就要掉眼淚了。他又七七八八地講了一堆話,我喫完牛排,情緒緩和了,我繼續聽他講啊講。大概是該講的都講完了,他看了看手錶他說他要去接他老婆下班了。我說好,你走吧,他順帶把我的單也買了。我就跟著他出門了,停車的地方有點距離,他問我冷嗎,我說冷,你有啥辦法。他笑了笑,我只穿了一件襯衫。最後他跟我說,祝你幸福。我說你也是。這一次巧遇大概是給青春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只不過一切物是人非,原來我們和愛情曾經靠得那麼近。


推薦閱讀: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