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一家医院最近接收了很多肺炎病人,所以医院呼吸机的一个气阀零件很快就用完了。而呼吸机的供应商也表示没法迅速提供新的气阀,垂死的病人只能等着。意大利重灾区的病死率已经逼近10%。

然后当地一家创业公司的两个小哥Fracassi和Ramaioli表示可以帮忙(图1),他们来医院测量了接口相关尺寸,然后直接用3D打印机打印了好几个。制造商卖11000美元一个的气阀,他们只收1美元一个的工本费(图2)。到3月14日为止,他们的气阀已经救了10个病人了。

呼吸机制造商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非但拒绝提供零件的3D打印蓝图,还要求他们立即停止,威胁说不停止的话就要起诉他们侵犯知识产权。


他应该赠送,然后医院或者病人也以赠送的方式给予经奖金或者实物礼物就能解决。


还是老话 你抢别人的饭碗了!人家肯定要搞你


电影已经给我们答案了

可以去看看《达拉斯买家俱乐部》和《我不是药神》

电影是穷人想活命,药厂要赚钱。

现在是病危的人要生存,厂商还是要赚钱。

当下的情况可能更严重一点

这两个小哥基本是出于好心,虽然3D打印这一块不太懂,不过估计1美元也赚不到什么钱,疫情当前自然是救人要紧。

这个制造商卖$11000的气阀,制造成本有可能不高,但研发成本估计不低,知识产权是关键,如果这个气阀被所有出于善意的人以成本价或者薄利制造出售,而且政府坐视不理。那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研发停滞,不会有新的产品。资本是逐利的,只有投入没有产出的项目没人会做,所以制造厂商的要求也无可厚非。

当下最靠谱的办法就是医药设备公司采用这两个小伙子的3D打印技术,在合规的情况下大批量生产,正版供应上来了,欧洲的福利制度下没人愿意用盗版。

最后说一句,这两个小伙做的不合法,但符合人性。在这个世界面前,每个人都是尘埃,正是那一个个正视残酷的现实且为之奋斗的人们让人性产生了丁达尔效应,不止让人们感受到人性的温暖,也让人们看得到人性的光辉。


我们并不是知识产权相关领域的专家,但是我们可以看看世界知识产权组织总干事弗朗西斯·高锐先生是怎么说的(2013年8月22日发表的演讲)。

演讲主题:知识产权的作用再思考。摘自第九页

对于知识产权来说这方面的一项重大挑战是不要脱离广大公众。如上所述,出于各种原因,对知识产权的社会关注和聚焦提高了。如果知识产权通过立法抑或司法机关就可专用性做出的决定与广大公众的感受不一致,那么就会丧失所有良好的管理赖以立足的社会公信力。

某物是否能够被专用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问题,这一问题随着完美和高效的仿造技术,尤其是生命科学和数码技术的到来而出现。这里的问题是生产成本与复制成本之间的落差。就一种新药而言,行业概算的生产成本在十亿美元左右,并要耗费数年心血。然而一旦制成并披露后,这种新药可由一名称职的研究生在三个月时间内用相对微薄的经费复制出来。制作一部故事片可能要花两年时间,数百人参加,耗资数亿美元。但一旦制作出来后,可在几秒钟之内并且接近零成本的情况下将其以完美的保真度复制。这些发展对知识产权构成了巨大的挑战,同样值得进行非常广泛深入的分析,我在此无法赘述。

在新的环境下我们要关注的第三个问题是获取。如上所述,知识产权所做的就是让获取成为一种可售商品。尽管这扶持了技术市场,但在获取价格和缺乏获取渠道方面造成了社会张力。在获取医药和生物医学技术、互联网内容以及气候变化应对技术方面,我们已经看到了这一张力逐渐发生影响,虽然在最后一个领域更多地是理论辩论,而不是攫取了公众关注的全面政治参与。

这一围绕获取的张力不大可能会消退。对于政策制定者而言,挑战将是如何尽量协调知情和合理的公共辩论。对于公司来说,挑战将是如何在保持竞争力并获得投资财务回报以及管理公众潜在的敌对回应之间达成平衡。当然,这里涉及到一个悖论。似乎没人在意有人从新的社交网络或媒体技术中赚得盆满钵满,但对有人从救命的新药中大发其财则存在着广泛的社会不安。我们在创新制度中希望实现的是那种结果呢?

救命药和医疗设备的研发可能会耗尽数年心血、数十亿资金。与其他专利不同的是,医药专利直接与使用者的性命直接挂钩,这意味着医药专利不仅是知识产权问题,还往往涉及道德问题。正如弗朗西斯·高锐先生所说,重点在于平衡投资回报和管理公众潜在的敌对回应。这并不是简简单单非黑即白的“对与错”,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讨论出结果。

但是就意大利的这个问题来讲,我会毫不犹豫的支持这两位两个小哥!当爆发大规模的危机,当专利权和民众最基本的健康权、人权冲突时,人的健康权应该成为知识产权法律制度的道德底线。

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应该是以人为本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的构建应该在保护人权的框架内进行!

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关于法律和道德的问题,可以读一读迈克尔·桑德尔的《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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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稿原文链接:

https://www.wipo.int/export/sites/www/about-wipo/zh/dgo/speeches/pdf/dg_speech_melbourne_2013.pdf?

www.wipo.int

演讲视频链接: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5PIJ-mAtpY?

www.youtube.com


毫无疑问这两位意大利小哥是侵犯知识产权了,专利保护权是促进企业继续投入、技术继续发展、人民继续受益的根本。

但具体到实际情况,比如药品,因为涉及到生命这一宏大命题,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也不得不做出让步。

比如,1999年,南非HIV感染率接近30%,是全世界疫情蔓延最严重的地区。为此,南非政府引入“强制许可”制度。这一做法惹恼了国际药商,全球37家药业巨头联合起诉南非政府。这场官司持续了3年,最终在国际社会的压力下,跨国药企,最终决定撤诉。“对生命的重视可以逾越对专利权的尊重”,最终成为本案的重要结论,也促成了WTO等一系列国际规则的调整。

2003年,世贸总理事会通过《多哈宣言第六段的执行决议》,明确发展中成员和最不发达成员国可在发生公共健康危机时,比如艾滋病、疟疾、肺结核和其他流行性疾病时,不经专利权人同意,实施强制许可制度,生产、销售和使用专利产品。[1]

同理,当全世界面临新冠病毒这一公共健康危机的时刻,再去谈什么知识产权保护显得有些可笑。如果这家呼吸机制造商是意大利企业,可以由政府层面作出决议,在特殊时期对于医药产品的仿制不受专利权保护;如果这家呼吸机制造商是国外企业,可以由政府派人沟通去协商,以既有案例要求放开专利权保护,如果不同意,即使诉诸国际法庭,也是有例可援的。

参考

  1. ^凤凰新闻综合《印度可以仿制专利药,为什么中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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