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今天我們日常生活中瞭解得比較多的一般是所謂之「反烏託邦三部曲」:喬治?奧威爾(George·Orwell)的《1984》、赫胥黎(Aldous·Huxley)的《美麗新世界》、尤金?扎米亞金(Евге?ний Ива?нович Замя?тин)的《我們》,其中前面兩本相較於《我們》名氣較大,包括在各大書店、圖書電商中都已列為暢銷書行列,被當做了反烏託邦作品的「標杆」。

《1984》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首先可能需要知道一下烏託邦的由來。先不談具備烏託邦雛形思想的柏拉圖,各種流派的烏託邦(這是另一個命題),我們一般可以將原點擺置在16世紀英國空想社會主義之父託馬斯?莫爾(Thomas·More)創造出了同名小說《烏託邦》(Utopia),在這本小說中,莫爾爵士虛構了一個與經典的西方資本主義或曰現代國家完全不同的國家組織形式。在這個被稱之為「烏託邦」的國度,財產是絕對公有的,物料物資遵從按需分配的選擇,人民保持平等,行政官員由民眾公舉。從這些特徵中我們可以很容易的發現,他們與西方資本主義現行體制基本上是背道而馳的,烏託邦的核心之一是公有制,它將矛頭直指的是貫穿西方資產階級革命以來的「私有制」神話。在歷代的空想社會主義理論家乃至後來的科學社會主義理論家眼中,造就社會矛盾的根源就是私有制帶來的種種弊端,私有制不可避免地就會走上「生產社會化和生產資料私人佔有之間的矛盾」,而它們反映到社會宏觀面向,便是壟斷,階層固化,經濟危機,階級矛盾從內部不斷激化,社會岌岌可危。這是整個「現代國家」建制的核心問題。而「烏託邦」本身就是一個徹底的另一種國家建制模式,往高了說可以大致類比為共產主義的雛形,但更加關鍵的在於,它提出了一種我們今天經常調侃的所謂之「未曾設想的道路」,它不再桎梏於在現行體制內部的縫縫補補、改革,而是跳脫這個問題所預設的前提本身。烏託邦作品反映出的是人類幾個世紀以來對於社會公平、自由、和諧等人類至高理想的嚮往,切合社會中受壓迫的階級,是型塑後來廣大落後、被殖民地區民族解放運動的原動力。

既然烏託邦作品如此美好,宏大,那麼為什麼又有批判這種作品和思想的反烏託邦作品呢?為什麼後者同樣也具有魅力,甚至熱度在今日更甚於前者呢?

這個就要從上文提到的柏拉圖的思想源流說起。

我剛纔有提到,如果真正要追溯時間線上的溯源,烏託邦這種理想社會的雛形在柏拉圖的思想中已有涉及,社會建制特徵與莫爾爵士一流沒有特別大的差別,但關鍵的在於,柏拉圖的理想烏託邦模式有一個核心的角色——「哲學王」。哲學王是護國者階層,他掌管立法,定義何為正義,也即,他是整個柏拉圖烏託邦中的實際統治者,是上帝,是我們古文中所描述的「聖人」。哲學王即真理,保持著絕對的正義、公平、原則,我們會覺得「太美好了,就如同中國鄉土宗族社會中的那個通達智慧的老者」,掌管了整個組織的秩序,也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人治」。而我們同樣也很容易看到,在整個「性惡論」、「原罪論」所主導的西方倫理體系中,人治這個前提首先便是不被信任的。在西方自由主義哲學蓬勃發展,實質性成為資本主義合法性來源之後,這種思想就會不可避免地被打上「集權」、「獨裁」的標籤,尤其是英國政治學家託馬斯·霍布斯(Thomas·Hobbes)在《利維坦》中所指稱的民眾自發讓渡自身的權力於一種「人格化國家」,更加深化了關於西方個體自由與一種「總的統治者」的辯證思考。

人格化國家組成的《利維坦》

反烏託邦作品核心抓住的是對這種人格化獨裁所創造的種種神話的憂慮。20世紀,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為瞭解決自身的基本矛盾,實踐了兩種解決方法,一種是社會主義(或曰共產主義),一種便是臭名昭著的法西斯。當代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家一般都會承認的一個基本事實是法西斯毫無疑問誕生於資本主義國家內部,而不是「某個瘋子一時的癲狂而釀成的人類災難」。無論是社會主義,還是法西斯,他們都是對於資本主義現行體制分配結構、階級結構的重校。一種訴諸於公有制與共產,一種訴諸於極端理性與社會成分改造(如種族清洗)。法西斯的失敗讓最終存活的社會主義成為了西方陣營抨擊「異端」的唯一標靶,再加上冷戰意識形態、國際共運的全面倒退(赫魯曉夫公開批判斯大林),以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建制模式便極其曖昧地與集權聯繫起來,這種聯繫本身毫無根據,即使在蘇聯後期的僵化模式中或多或少有所切合,但它們的出發點與目的均有不同。

我們今天說,《1984》中的「老大哥」就是影射斯大林,說《美麗新世界》中的「吾主福特」是窺見當代娛樂至死與消費社會的一張畫像,實際上都沒跳開的便是反烏託邦作品攻擊的核心——人格化的神話,當一個人物,一個主張成為神話與思想,成為不加思索的調用,那麼它就與狂熱別無二致。反烏託邦並不否認理想(甚至奧威爾本人也是一名理想主義者)歸根到底的是:它在思索「人格化」成為烏託邦基本矛盾的可能。所以反烏託邦作品的建模,往往極具諷刺,同時,它在批判之餘讓不同國家的人結合自身國情去思考本國的建制模式,帶來的「爽感」也是反烏託邦作品的魅力由來之一。


烏託邦的存在並不是人心向善,而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貪婪,反烏託邦的存在並不是為了反思,而是刺激人心中的黑暗。這些作品的積極意義有什麼呢?告訴人們夢想建立烏託邦的人最終只會建成一個反烏託邦。

人非純善,所以人間總會有苦難,人往往看不到自己的過失,而是諉過於人,或是向外界去求,求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烏託邦。但心中懷惡的人就是真到了烏託邦又能怎樣?傲慢、貪慾、妒忌等等人性中固有之惡纔是人痛苦的根源,而烏託邦恰恰是為了滿足這些東西而幻想出來的。

所以那些想建設烏託邦的人會怎麼做呢?他們說一切的問題在於私有、家庭,我們為了建設烏託邦要公有制,拆散家庭。但人非聖賢,貪、色之心具在,當一個人發現他背誦公有的禱文之後他就能支配更多財富的時候他會怎麼做呢?當他發現他朗讀那些所謂正確的理論之後就有無數的異性來滿足他或她的需要,而且還不用負責的時候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他會不斷的背誦那些自己都不信的謊言,因為這能滿足慾望,只要這麼說,金錢、地位、美女大大滴有,而這些享受會更進一步的刺激人的貪慾,讓人更墮落,也就更深的融入這個可悲的「集體」中,不管他什麼想法,他只能這麼做,在他看來只有這樣才能滿足自己。他實際上是自身慾望的奴隸,正如他通過「集體主義」來奴役他人一樣。

所以這樣的社會必然是按權分配,上貪而下貧,從上到下充斥著謊言,表面裝得大公無私,實際上內心想的全是名利財色。所有人都在撒謊,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在撒謊,但所有人還在撒謊。

這就是反烏託邦。

道德不足只想靠制度建設出一個美好社會門都沒有。當人的道德提升,很多問題纔有可能解決,人當求於內而非外。


誰不嚮往烏託邦他就是沒良心,誰真想實現烏託邦他就是沒頭腦。

良心與頭腦,就是烏託邦與反烏託邦作品的兩個魅力來源。


兩者的魅力皆在於狂想。

Q:關於什麼的狂想?

A:去人格化的狂想。

Q:通過什麼達到的去人格化?

A:通過對理矩的極致推導及其遵從。用俗話表達就是,以片面僵化,及,以極度唯心,唯物或唯要素如經濟,軍事,集權或超驗價值的宗教,天賦人權等等的思維邏輯,對人的思想進行高度同質化構造達到的去人格化。

Q:這不就是舊社會嗎?舊社會憑什麼能有魅力?

A:所以說,魅力在於狂想啊,片面僵化只是狂想帶來的一個結果罷了。

Q:.........等等,我發現了你話術上的騙局。如果烏與反烏的魅力在於狂想的話,那它們也該是片面僵化思想的狂想,你憑什麼說這是去人格化的狂想?你一定又在忽悠我。

A:我忽悠你二舅姐夫的大表姨,你怕不是個傻子。

Q:...

A:咱們!有!話!好!好!說!你能不能先把手中的物理學聖劍放下.......咳!咳咳!!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我可就要開始了。

Q:有屁快放。

A:人性的基礎構成,兩種。一種是個性,一種是社會性。個性,更本質的表達,它就是原欲。及,基因帶來的本性=本我;社會性,更本質的表達,它就是文明發展所帶來的理矩。及,社會性法則與思想帶來的它性=超我。思維僵化,則是光逮著人的本性或它性,一陣推理猛如虎,除卻老子不是人。那這種行為本身,則必然導致人性天平的失衡,嚴重的情況下,就導致了傾端觸底的發生。

左觸,人格對本性完全妥協,就是人類文明的返還主義,人就被本能支配,返還成了野獸,如怪七遭八的各種犯罪輕懲化,加拿大大麻合法化或瑞典人權;右觸,人格對理矩的完全妥協,就是人類文明的機械主義,人就被理矩研磨,固束在機械化的消耗中,成為文明延續自己的飼料,如消費主義,大鍋飯或蘇聯老大哥。

這兩種行為邏輯本身,它們的不受控發展,最終就會導致自我的扭曲。這種扭曲,就是去人格。去除掉本性,或,它性的人格多樣化,這就是去人格。

Q:FNNDP,消費主義憑什麼能叫理矩,它哪點理性了?

A:誰說理矩是理性啊.....你可以簡單的把理矩譯成,當前文明對人類社會性行為的最高指導意見。用這個解釋,就算去強套,你看能不能把資本主義的超前消費思想,套進理矩的口袋中。就給你明說了,任何思想,包括神論,基礎物理,唯物,唯心,不可知論,它們都是理矩。而理矩本來也不對,正確與錯誤這兩個概念負責,理矩只對一件事兒負責,人類針對自然選擇的適應性。一切根據人類適應性應運而生的思維,它們都在理矩歸納的目標中。

Q:算了,算了。老子懶得跟你搬這些有的沒的的,你就給我說,你是不是搬起腳砸自己石頭了?你又在這兒說什麼左觸,右觸的,又談什麼人格失衡,人格多樣化的。那你就說!你就說你自己最初的那話,狂想本身!思維僵化本身!它哪點就美了?!我給你說,你自相矛盾了!

A:兄佚...你的身體構造有點特別啊,還能搬腳砸石頭......行!行!行!我嘴賤!我道歉!放下你高舉的物理學聖劍.....咳咳!「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你就說對不對?

Q:我那個去。我是Q,你是A,你非但亂扒書,還問我對不對?!你到底什麼毛病?

A:我亂扒你二大爺,這是老祖宗的道德經.....嗯......我的意思就是說,烏託邦與反烏託邦那麼大張其事的推導,它就帶給人無盡的反思。狂想必通反思,這便是狂想的必然之美。

Q:去你二大爺的,凈在那扯些個有的沒的,今個兒先到這裡,哥不再與你多BB。

A:得嘞!那,小廝這就去見我那二大爺去鳥,哥們兒,咱,回見。


用烏託邦思想去實踐,肯定會搞出一個反烏託邦社會。

烏託邦是被幻想出來的吞噬慾望的無底洞,然而現實不是,所有人性負面因子在現實完全暴露,就會讓社會充滿仇恨、謊言、虛偽、慾望。

這套綱領很有魅力,因為人性有負面因素,也不想承擔其帶來的風險。

我說的情況不只是出現在小說裏。


推薦閱讀: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