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理論物理工作者。我覺得雖然快樂很多。但痛苦也絕不少。甚至可以說,大部分時間都很痛苦,很難推進研究。並且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做出來。但是整個過程就是痛並快樂著,苦中作樂吧。

下面是許晨陽14年接受馬業勤採訪的時候他們關於數學家的constant insecurity(時刻的不安全感)的一段討論,我想理論物理學家,完全一樣。

馬:很多數學家似乎都有constant insecurity(時刻的不安全感),生怕自己創造力突然就在下一刻沒有了。比如森重文在那篇訪談裏說:「我想每位數學家都會有明日做不出新東西的恐懼」,我在關於別的數學家的一些文章中也看過類似的感想。彷彿做自然科學的人沒有這麼大的不安全感,因為科研越往下做,知道得越多,實際上把未知領域也越拉越大,所以其實是可以越做越深的。實際上,是否這不是因為你們沒有東西做,而是你們怕自己做不出來,因為你們做的東西太難了是麼?

許:對,因為數學,就是說,你投入的精力跟產出並不成正比。當然如果你知道得越多,知識面越廣,也許也會對研究有幫助…

小平邦彥也說過類似的話。

理論物理和數學很類似。都是很需要積累、廣博的知識面,並且有相當好的創造力和體力。沒有人會一直源源不斷地湧現新的想法。這種不安全感常常存在。

當然,也會有很快樂的時候,比如突然產生一個好的想法,一直卡住的地方突然想通了,那種豁然開朗如蒙神示的感覺也是很美妙的。有時候,有些快樂很微小,只是因為以前一直讀不懂的論文,理解不了的東西忽然理解了,就會感到很快樂。更甚之,有時候,會有種「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的快樂。越單純越快樂吧。

有兩句很有名的詩:細推物理須行樂,何用浮名絆此生。有很多人誤傳是蘇軾作的,實際上是杜甫:

一片花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

且看欲盡花經眼,莫厭傷多酒入脣。江上小堂巢翡翠,苑邊高冢臥麒麟。細推物理須行樂,何用浮名絆此身。

共勉吧。


作為理論物理工作者 乁[ ? ? ? ]ㄏ

菜炒鹹了,可以說,我是搞理論的

電腦修壞了,可以說,我是搞理論的

和人吵(li)架(lun),可以說,我是搞理論的

打足球遊戲而不是去球場踢球,可以說,我是搞理論的,偶爾也做點數值

===

上面不正經的回答,用一個正經、抽象而悲觀的說法重述,就是,這個複雜問題,不是真空中的球形雞,也就不是我的雞,我無能為力。世界動蕩,生機凋零,一介書生,百無一用。生而為人,卻長成理論物理的樣子,我很抱歉。

不過,如果暫許我一個不悲觀的角度,我依舊樂於且安於體驗我的世界。這個世界是如此美好 ——

這個世界中,知道是最高準則。一旦知道,這個世界就多一處被理性之光所照耀,而思想,則進入新的黑暗之界去探索。

這個世界中,為了知道,可以放下技術侷限,以追求暢想極限。做不到的,就讓速度更快,能量更高,亮度更強。依舊做不到的,就暫且玩具人生,讓世界少些物質,少些耦合,空間不再是三維。

這個世界中,問題可以有一個理性的答案,最好是可以計算的答案。讓世界是微擾的。如果不能微擾,則讓世界多些守恆量。

這個世界中,金科玉律不再為金玉。儘管替換掉它們,這個世界往往變醜,我們依舊忍不住試試,有沒有讓世界更好的其它可能。

這個世界中,我們甚至可以與美邂逅。這種情況並不常見。而一旦遇到美,對我們的啟發不啻洪鐘大呂,震撼世界本源。

從我們知道的世界,到我們生活的世界,有太多阻礙。我們嘗試一條條可能的道路,儘管崎嶇艱險,往往是死路,也期許有一些道路,可以將理想世界之光,稍許照進現實。

願我可以安守我的世界,胸中有丘壑;也願我可以不被胸中之壑絆跌,不被胸中之丘阻隔,也可以從理想回歸真實。一把年紀,願望卻多,謂為老不尊。但是,聊作安慰,這些願望還存在理論中的可能。


我能回答想當一名理論物理學家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猜想和推論組成了我生命的全部

可我卻無法擁抱我的生命

因為要麼它從一開始就只是我腦中的臆想

恍惚夢一場

要麼它或許會在千百年後被驗證存在

遙遙不可及

但我為何堅持

因為我生命的熱烈和思想的綻放

早已經跨越了時空和真偽

化作人類靈魂的閃光

在物質世界裡

迸發出熠熠光芒


瀉藥,

不是理論物理學家,沒有體驗過,所以實在沒什麼好講的。

想當一名理論物理學家的體驗是,那些傢伙太聰明瞭,他們做出來的東西,我都看不懂,學了很久還看不懂,終於有一天看懂了,MD,我居然能讀懂了,也很開心。

太難了,我還是去幹點別的容易開心的事情吧,比如,打遊戲,打不贏換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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