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是中國被低估的思想家,他的思想體系最終奠立了漢代的政治與思想體系,也是中國歷史上創建體系的第一個人,他的某些思維模式以及思考的問題也成為後來學者遵從的框架。

董仲舒的天人合一的精緻理論貫穿到從政治到歷史、哲學、制度、醫學、倫理、心理等方面,將儒家思想融入這種圖解式的世界觀之中,整個秩序龐雜、完整而細緻。

關鍵詞一、「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從董仲舒開始,中國統治就固定為儒家思想治國,不再改變,無論你喜歡或者討厭,這就是實實在在被董仲舒奠定下來,儘管他的理論還是有些道家、法家、陰陽五行家等思想,總的來說還是儒家治國,也正是這套完整的體系使得一個君主可以控制整個國家成為可能。

關鍵詞二、「人副天數」,這個意思就是人就是天的一個副本,人身體和思想有著一切天的特質,例如人有骨節,天有天數,人有五臟,天有五行,人有四肢,天有四時,人有喜怒,天有陰晴,人的一切符合天意就會過得很順利,否則就會過得糟糕。另外陰陽還有五行也同樣被董仲舒倫理化人格化。另外,天,到底是什麼,其實董仲舒並沒有給一個明確的答案,天當然不是神,天更像是一個完整的宇宙的概念,天是融入在萬事萬物之中,如此理解其實董仲舒的理論和「泛神論」更加貼合一點。

關鍵詞三、「事各順於名,名各順於天」,這是孔子「正名」思想的延續,孔子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每個人都得做自己「名下」的事,做好了,天下太平,董仲舒進一步把「名」規定為天的旨意,更加不可違抗,所以,我們如何理解董仲舒的「天」是很關鍵的,董仲舒也說「天授神權」但是他也說統治者要遵從天的旨意,天下方可大治,所以,他並不是一心要維護所謂封建統治的。

關鍵詞四、「三綱五常」,三綱指的是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大臣必須服從於皇帝,兒子要聽父親的,妻子要遵從丈夫的,在這裡其實有一個前提,就是君、父、夫所做作為合天意,此時社會秩序就會非常安定,這在我們現在看來是一個非常理想化的而且容易被誤解的理論。還有「五常」指的是仁義禮智信,這是非常基本的做人道理,也是三綱之前提,古代中國,所有人講究安身立命,從出生起便知道自己應該怎麼為人處事,所以不會慌亂。當然這種理論已經遠遠過時,不再適合如今的時代。

關鍵詞五、「性分三品」,不同於孟子的性善說,也不同於荀子或者韓非子的性惡說,董仲舒以自己的圖解式世界觀很自然把人性分為上、中、下三品,聖人當然是上品,因此也必須做他們「名下」的事情,普通人是中下之品,需要得到聖人的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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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過北京大學張祥龍老師的課之後,如今觀點改變許多,近期要進一步修改,此答案差距較大。


天人感應說認為,人心與天地、民意與天意、人事與天道、政治社會秩序與宇宙運行秩序存在某種潛在聯繫,人類的行為尤其是政治行為,與天象及物象息息相關,可以相互影響,相互感應,人會上感於天,天會下應於人,如果政治失常,就會出現災異;如果政通人和,就能和氣致祥,或者天降祥瑞。

對天人感應,既不能作簡單化、庸俗化和僵化的理解,如讖緯之書那樣,將天人關係比附得十分細密煩瑣;更不能簡單地否定,斥之為幼稚和迷信。天人感應原則無誤,論義理精微高明,有著紮實的經典依據和理論基礎,歷代聖賢大儒對於天人感應說都有不同程度的認可或解說;論現象無數無量,有古往今來無數事實和現象作出強有力的支持。

關於天人感應,儒家經典中有大量表述。

古有夏先後,方懋厥德,罔有天災。山川鬼神,亦莫不寧,暨鳥獸魚鱉咸若。於其子孫弗率,皇天降災,假手於我有命,造攻自鳴條,朕哉自亳。惟我商王,布昭聖武,代虐以寬,兆民允懷。

——《尚書·伊訓》

曰休徵;曰肅、時雨若;曰乂,時暘若;曰晰,時燠若;曰謀,時寒若;曰聖,時風若。曰咎徵:曰狂,恆雨若;曰僭,恆暘若;曰豫,恆燠若;曰急,恆寒若;曰蒙,恆風若.......曰王省惟歲,卿士惟月,師尹惟日。歲月日時無易,百穀用成,乂用民,俊民用章,家用平康。日月歲時既易,百穀用不成,乂用昏不明,俊民用微,家用不寧。庶民惟星,星有好風,星有好雨。日月之行,則有冬有夏。月之従星,則以風雨。

——《尚書·洪範》

天高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春作夏長,仁也;秋斂冬藏,義也。仁近於樂,義近於禮。樂者敦和,率神而從天;禮者別宜,居鬼而從地。故聖人作樂以應天,制禮以配地。禮樂明備,天地官矣。天尊地卑,君臣定矣。卑高已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小大殊矣。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則性命不同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如此,則禮者天地之別也。地氣上齊,天氣下降,陰陽相摩,天地相盪,鼓之以雷霆,奮之以風雨,動之以四時,暖之以日月,而百化興焉。如此,則樂者天地之和也。化不時則不生,男女無辨則亂升,天地之情也。及夫禮樂之極乎天而蟠乎地,行乎陰陽而通乎鬼神,窮高極遠而測深厚。樂著大始而禮居成物。著不息者,天也;著不動者,地也。一動一靜者,天地之間也。

——《禮記·樂記》

聖王之盛德:人民不疾,六畜不疫,五穀不災,諸侯無兵而正,小民無刑而治,蠻夷懷服。…凡人民疾、六畜疫、五穀災者,生於天;天道不順,生於明堂不飾;故有天災,即飾明堂也。

——《大戴禮記·盛德》

《易》曰:「自天佑之,吉無不利。」子曰:「佑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順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順,又以尚賢也。是以自天佑之,吉無不利也。」

——《周易·繫辭上傳》

國無道則飄風厲疾,暴雨折木,陰陽錯氛,夏寒冬溫,春熱秋榮,日月無光,星辰錯行,民多疾病,國多不祥,群生不壽,而五穀不登。當成周之時,陰陽調,寒暑平,群生遂,萬物寧。故曰:其風治,其樂連,其驅馬舒,其民依依,其行遲遲,其意好好。《詩》曰:匪風發兮,匪車偈兮。顧瞻周道,中心怛兮。

——《韓詩外傳·卷二》

善為政者,循情性之宜,順陰陽之序,通本末之理,合天人之際。如是則天氣奉養而生物豐美矣。不知為政者,使情厭性,使陰乘陽,使末逆本,使人詭天。氣鞠而不信,郁而不宣。如是則災害生,怪異起,群生皆傷,而年穀不熟。是以動傷德,其靜亡救。故緩者事之,急者弗知。日反理而欲以為治。《詩》曰:廢為殘賊,莫知其尤。

——《韓詩外傳·卷七》

天生萬物,以地養之,聖人成之。功德參合而道術生焉。故曰張日月,列星辰,序四時,調陰陽,布氣治性,次置五行。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陽成雷電,陰成雪霜,養育群生,一茂一亡,潤之以風雨,曝之以日光,溫之以節氣,降之以殞霜,位之以眾星,制之以斗衡,苞之以六合,羅之以紀綱,改之以災變,告之以禎祥,動之以生殺,悟之以文章。故在天者可見,在地者可量,在物者可紀,在人者可相。

——《新語·道基》

天地之物,有不常之變者,謂之異,小者謂之災。災常先至而異乃隨之。災者,天之譴也;異者,天之威也。譴之而不知,乃畏之以威。詩云:畏天之威。殆此謂也。

——《春秋繁露·必仁且智》

災者,天之譴也;異者,天之威也。譴之而不知,乃畏之以威。《詩》雲「畏天之威。」殆此謂也。凡災異之本,盡生於國家之失。國家之失乃始萌芽,而天出災害以譴告之;譴告之而不知變,乃見怪異以驚駭之,驚駭之尚不知畏恐,其殃咎乃至。

——《春秋繁露·必仁且智》

天之生民,非為王也,而天立王以為民也,故其德足以安樂民者,天予之;其惡足以賊害民者,天奪之。《詩》云:「殷士膚敏,祼將於京,侯服於周,天命靡常。」言天之無常予,無常奪也。

——《春秋繁露·堯舜不擅移、湯武不專殺》

凡人君之治,莫大於和陰陽。陰陽者,以天為本,天心順則陰陽和,天心逆則陰陽乖。天以民為心,民安樂則天心順,民愁苦則天心逆。

——《潛夫論·本政》

對於天人感應論,儒家之外的諸子大多持肯定態度。

既尚同於天子,而未尚同乎天者,則天災將猶未止也。故當若天降寒熱不節,雪霜雨露不時,五穀不熟,六畜不遂,疾災戾疫,飄風苦雨,存臻而至者,此天之罰也。

——《墨子·尚同中》

曰:殺不辜者,天予不祥。不辜者誰也?曰:人也。予之不祥者誰也?曰:天也。若天不愛民之厚,夫胡說人殺不辜,而天予之不祥哉?此吾之所以知天之愛民之厚也。

——《墨子·天志》

同類相從,同聲相應,固天之理也。吾請釋吾之所有而經子之所以。子之所以者,人事也。天子、諸侯、大夫、庶人,此四者自正,治之美也,四者離位而亂莫大焉。…陰陽不和,寒暑不時,以傷庶物,諸侯暴亂,擅相攘伐,以殘民人,禮樂不節,財用窮匱,人倫不飭,百姓淫亂,天子有司之憂也。

——《莊子·漁父》

人與天地相參也,與日月相應也。

——《靈樞·歲露》

聖人者,陰陽理,故平外而險中。故信其情者傷其神、美其質者傷其文,化之美者應其名,變其美者應其時,不能兆其端者,災及之。

——《管子·侈靡》

凡帝王者之將興也,天必先見祥乎下民。…類固相召,氣同則合,聲比則應。鼓宮而宮動,鼓角而角動。平地注水,水流濕;均薪施火,火就燥;山雲草莽,水雲魚鱗,旱雲煙火,雨雲水波,無不皆類其所生以示人。故以龍致雨,以形逐影,師之所處,必生棘楚。禍福之所自來,眾人以為命,安知其所。夫覆巢毀卵,則鳳凰不至;刳獸食胎,則麒麟不來;干澤涸漁,則龜龍不往。」

——《呂氏春秋·應同》故聖人事窮而更為,法弊而改制,非樂變古易常也,將以救弊扶衰,黜淫濟非,以調天地之氣,順萬物之宜也。——《淮南子·泰俗訓》
在他以前,凡人對天意是摸索與測度,在他之後,大家對天意是創造和發明。
參考楊國榮老師的《中國哲學史》大體如下:在董仲舒的思想中,天人感應是其神學目的論的核心。天人感應將災異解釋成天對人愛護,而不同於以往。但天是手段,人才是根本,就此來說,董仲舒並沒有超脫儒家範圍。其所定義的,天,在哲學史上看,從自然之天到神學之天,與其說董仲舒對儒學的延續,不如說是向原始儒學的回歸。

兩千年來,哪一個王朝,不是以皇帝為主治理天下,秦二世殺絕自己的兄弟,武則天痛宰自己的兒女,楊廣殺了兄長又殺父親,李世民殺了老兄又殺老弟,趙匡義殺了兄弟又殺侄子,而且基本都是斬草除根的殺法。特別是南北朝和五代十國之際,那些短命的王朝,哪裡還能叫王朝,個個都是屠宰場,屠夫基本都是親朋好友,至親骨肉,他們殺自己的親朋好友和至親骨肉如此心狠手辣,喪心病狂,對待其他人還需要什麼想像力不成?仁善,道德,修身齊家,哈哈哈………,可惜眼瞎,耳聾,心盲,腦殘的侏儒們,就是對這些規律性的東西,視而不見 聽而不聞!孔子自己當司寇才七天,就羅織罪名,名正言順的殺了少正卯,而且墮了三都!仁嗎?幾所勿欲,勿施於人嗎?溫良恭儉讓嗎?公寬信敏慧嗎?可惜兩千年的侏儒們,從來不敢面對現實,從來不願意麵對現實,從來不願意正視兩千年血流成河的周期性循環的歷史規律!他們的喋喋不休,他們的振振有詞,他們的滔滔不絕,他們的連篇累牘,到底都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之上的呢?他們的腦子裡到底裝著什麼呢?他們為什麼說假話卻從來不知道臉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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